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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喜耕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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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子唐好奇地看着她写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后面还标着相应的钱数,就上前问道:“妹妹,你这是干啥?”
  “这叫预算。”她呵呵一笑,让裴子唐坐在自己身边的凳子上,耐心说道:“二哥,今儿早晨在周家的时候你也听到周老爷说了,我们得准备一辆马车来回做运输之用,而且这马要年轻力壮的才行,不然又是缸又是醋。马可拉不动。”
  “对,这个我晓得。”裴子唐说道,“不但要准备马。还要准备能套的马车。”他掰着手指头一样样的数着,“还有酿醋用的大缸。装醋用的坛子,还有,还有……”
  他抓了抓脑袋,似乎想不起来了。
  裴子慧补充道:“还有酿醋所摆放的位置,你瞧瞧咱家这屋子一共就这么大,摆放几口大缸后,恐怕连人都进不来。”
  “那怎么办?”裴子唐也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别着急,看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
  其实裴子慧早已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只是她想锻炼一下裴子唐的处事应变能力,和解决问题的思维能力。若是她把什么事情都想好了。其它人只是照着她的意思去做,大人倒还好说,但是其它几个思维还未完全独立的孩子,久而久之不是要养成凡事依赖的心理吗?所以她不能这样。而且若是有朝一日她离开这个家了,那其它人岂不是都成了没有主意的人。这样肯定不行。
  所以在这几个兄长之中,她觉得还是要从裴子唐抓起,因为裴子墨注定是要读书的,仕途之路不管成与不成,他终究注定要在这条路上走很远。走很多年,所以他恐怕没有闲暇顾及到家中太多的事。
  而楚牧终究不是自己家人,等他长大以后是个什么样的出路,会不会一直留在裴家还是个未知数。所以父母亲的依靠多半还是在裴子唐身上。
  想到这里,她更是下定了决心。
  这时候,裴子唐突然双眸一亮,嘴巴就咧开了,“妹妹,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裴子慧故作镇定地给他增加难度,缓缓说道:“你可真是想到办法了?这个放大缸的位置可是冷也不行,热也不行,没有阳光也不好,阳光太充足更是不行。”
  “知道,知道。”裴子唐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咱们可以到山上伐树,然后在前后园子里面各搭上两个大棚子,简易门窗也做上一些,房顶就覆上一层柴草,既不漏雨又能微微通风。”他越说越是觉得自己的主意好,不由兴奋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我这就去量一量,看看前后两个大园子共能放置多少口大缸。”
  裴子慧也不阻拦,就随他去了。
  其实她和裴子唐的方法不谋而合了,而且她回来时就在园子里用步子丈量过了,前后园子除去中间要留出一些人行道,再加上盖棚子所占去的位置,大约可以放置六十口大缸,暂且来说这位置倒是足可够用了。
  果然裴子唐回来时说的数字与她之前计划的出入不大。
  比较大项事宜计划完毕后,接下来需要采购置办的东西,就按着她写的单子上一一办妥即可。
  接着裴子慧神秘说道:“还有一件事儿,虽然不用花钱,但却是顶重要的一件大事儿。”
  裴二问道:“什么事?”
  “当然是招牌了。”裴子慧笑着说,“这不是顶重要的事儿吗?”
  “对,对!这招牌之事可不是顶重要的事吗?不过这个事儿,可以交给……”裴二转头看向对他们诸多商议置之不理,可谓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裴子墨。
  其实这个事本来裴二也可以做的,他那秀才不是吃几斤白米就能考上的,虽然称不上满腹经纶,但是能做出章的人肚子里能没有二斤干货吗?
  不过他还是更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裴子墨来完成。
  ps:
  童鞋们,有米有小粉红啊?

  第061节 人命    
   
  当然题招牌这事对于裴子墨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自然也有些手足无措。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裴二和裴子慧,道:“爹,妹妹,你们觉得这招牌应该怎么个题法?其中应该会有些讲究的?”
  “嗯,”裴二点了点头,“讲究是一定要有的,不过你也可以不顾虑这些,随意题出几个觉得好的,我们再从中择选就是。”
  “是。”一面应着,他又看向裴子慧。
  裴子慧想了想,说道:“招牌嘛,首先就是要响亮,说起来容易上口,若是让人听了或看了便能记住,那自是最好。其二就是字眼要与众不同,省得跟别人的招牌混在一起,让人搅不清楚哪个是哪个。第三当然就是要吉利,寓意要好之类。”说完,她耸了耸肩,“大哥,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下面就看你的了。”
  “好,那我来想一想。”裴子墨说着又抬头问道:“周老爷说另外两家醋坊叫什么招牌?”
  “另外两家叫‘徐记’和‘仁和’”裴二说道。
  “‘徐记’和‘仁和’”,裴子墨喃喃重复了几遍,心里便有些茫然,可以用来做招牌的好字好词倒是不少,只是用哪一个更好呢?于是就随便在书架上抽了一本书来,本来准备想先选几个字写下来,然后再来截搭选配,可是不知怎的,突然就有那么一句话映入了眼帘,他一喜,指着这句话给众人看。
  “你们看这句话怎么样?”
  几人弯腰一看,那上面写着:“世道为大。源源不断。”
  他见众人不解,就提笔在“大”和“源”上打了两个圈,“这两个字如何?”
  “大源?大源!”裴子慧念了两遍。欣然答道:“好极了!大乃无限的意思,源则指源源不段。而且和水有关,皆又指财源之意,我觉得这个招牌甚好!”
  “大源?”裴二也喃喃念了两句,激动道:“大源!那就是它了?”
  “好!”众人异口同声,为他们的食醋有了招牌而激动不已。
  招牌一事尘埃落定之后,前期准备工作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展开了。
  白天裴二带着几个孩子上山伐木,趁着积雪还未消融之时。将伐好的木头绑在绳上拖回了家。然后在院前院后建起了酿醋用的棚子。到了晚上一家人则围在豆大的油灯下面编苇席。
  到了赶集的日子,裴二就带着钱去了镇上。到牲易地买了一匹“牙口”和脚程都好的马,连带着也买了马车,将马车套在马身上。一起赶回了家。
  接下来又陆续地买回了大缸和坛子,待简易的棚子盖好之后,就开始了第一批的食醋酿制。
  不过酒糟入了缸,封上了封口之后,只注意温度。等待着开缸的日子就好,所以一家人又恢复到了以前那种编苇席的日子。
  这日刚刚吃过午饭,裴子慧正在院里往晒衣绳上挂着洗好的衣服,就听隔壁的瞎婆婆站在院子里,隔着栅栏轻声喊道:“子慧。子慧……”
  “嗳,婆婆,您有事儿啊?”听到叫她,裴子慧赶紧跑到了栅栏一侧。
  瞎婆婆就从衣兜里摸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牛肉火烧递到她面前,呵呵笑着说道:“我儿子回来了,给我带的牛肉火烧,我刚才用炭火烤了一下,这又热乎了,给你一个拿去吃。”
  说着,她就隔着栅栏将牛肉火烧递了过来。
  “婆婆,我不要,您自个儿留着吃。”裴子慧笑着推辞,道:“不过您儿子回来了,这可真是大喜事儿啊!
  “喜事,喜事!”瞎婆婆呵呵笑着,不过见她不接火烧,瞬间又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嗔道:“你这孩子,给你吃你就吃,还怕我这瞎老太婆给你下了毒药不成。”
  见她这样说,裴子慧只好笑了笑,伸手接了过来,“婆婆,谢谢您啊!”
  “谢啥,快吃!”瞎婆婆笑呵呵地转身回了屋子。
  由于那几日一直做那些上山伐木,搭棚子,又到镇上买马买车等事宜,耽搁了不少编苇席的时间,所以这几天夜里裴二家几乎天天围在油灯下干活。
  但是今天似乎与往日不太一样,不但外面隐隐约约总是传来一些脚步声,而且大黄和小白也时不时地就叫两声,直吵得已经睡熟的裴子洋连连惊醒。
  段氏歪在炕上一边拍着裴子洋,一边担心的说道:“外面这是在做什么,怎么总是人来人往的,平时入了夜,村里也没有这么多人走动啊!一惊一乍的到是把孩子吓到了。”
  “娘!”裴子慧放下绣花架子,笑道:“今儿我不是告诉您了,隔壁瞎婆婆的儿子回来了,那个牛肉火烧就是他买给瞎婆婆的。也可能是兰氏家族的人过来瞧他,毕竟人家七八年没有回村里了,别看平时瞎婆婆一个人躲在家里没人理,可是她儿子回来,或许就不一样了。”
  “嗯。”裴二点了点头,“慧儿说得对,许是门前走动的人多了,而且大黄和小白在外面叫,可能也是因为看着瞎婆婆的儿子眼生,所以才叫个不停。”
  如此说来,裴子唐和楚牧又跑出去告诉大黄和小白不要叫,一家人干完活这才沉沉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天还没亮之时,村里的人还都在睡梦之中,村街上还鲜少有人出来走动。沉睡中的人们却突然被一道凄厉刺耳的嘶喊声所惊醒。
  “有才,才有!哎哟我的儿啊!”
  裴子慧“腾”的一下翻身坐起,趴着窗台就向外望,一边望还一喊隔壁的段氏。“娘,娘,你听到了吗?我听着怎么像瞎婆婆的叫声。声音这样吓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边段氏和裴二已经在穿衣服。段氏怕惊醒裴子洋,特意压低了声音说:“我听着也像是瞎婆婆的声音,先出去看看再说。”
  待一家人七手八脚地穿好衣服,又迎着冷风推门跑到大门口时,只见瞎婆婆正弯腰趴在一个人的身上哭。那哭声已经时高时低抽抽噎噎,似乎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
  裴子慧见状就要上去扶她,却被一旁的裴二伸手扯了回来。“慧儿!”
  “怎么了爹?”裴子慧被裴二扯住时,便有些惊觉,待她随着裴二的目光望去,忍不住当即“啊!”的一声惊呼出来。原来随着瞎婆婆身下那人的脚步往远处望去,每隔两步就有一滩血迹。而且在这样温度还比较底的天气中,那血迹竟然还没有凝固,所以这一切,似乎就是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
  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人已经受伤,甚至已经死掉了。
  见裴子慧一直瞪着惊恐的大眼睛,半天缓水过神来的样子,裴二怕她惊到,马上过来安慰。道:“慧儿,你别害怕,站到你娘身边。”
  段氏见状也从惊恐中清醒了过来,赶紧一把扯过裴子慧,搂进了自己的怀里,抚着她的两条小辫子,小声道:“慧儿,不怕,不怕啊!”
  “娘,我不怕。”裴子慧仰头看着段氏。
  裴二见她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安顿好裴子慧之后,随即又走到瞎婆身边蹲了下去,轻声问道:“瞎婆,我是裴二,这是发生啥事儿了?”
  瞎婆先是一怔,闻听是裴二来了,就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死死抓住他的手,就呼天喊地的叫了起来。
  “二啊!你快给瞎婆瞧瞧,我儿他,我儿他是不是死了。”待瞎婆直起身子说话,几人这才看清,地上所躺之人身上被砍了数刀,胳膊和腿上都是血迹伤痕,而最致命的两刀应该是在腹部上。
  “好,好!瞎婆您先别急,我来看看。”裴二将瞎婆婆扶了起来,这才伸手去探那人的鼻息。
  探过之后,裴子慧见裴二无声一叹,随即又摇了摇头,便知道这人是不行了。
  裴二扶着瞎婆坐在了大石上,低声问道:“瞎婆,这是您的儿子吗?”
  “是啊,是我的儿子兰有才。”瞎婆一边拍着大腿,一边顿着手里的拐杖,放声大哭:“二啊,你快告诉我,我的儿子是不是被人杀死的?我刚才摸着他的身上好像有血,是不是血,快告诉我?”
  瞎婆扯着裴二的衣袖不肯松手,一直逼问此事。
  “是,是血。”裴二踌躇一会儿终是告诉了她实情。
  “老天爷呀!是哪个该天杀的杀了我的儿子啊,我盼了七年的儿子终于回来了,这还没跟我说上几句话,就,就……天呐……剩我这孤老太太还怎么活啊!”
  瞎婆哭天喊地极是悲怆,让人看着也忍不住跟着落泪。
  紧接着,天渐渐亮了起来,村街上的人也越围越多。
  有的吓得尖叫,有的惋惜,有的说赶紧报官,而瞎婆早已没了主意,哭够了就那么傻呆呆地坐在那里,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就那么无望地望着天空,一声不响,似乎整个人一下子都没了生气儿。
  待又过了一会儿,村长终于来了。
  村长问什么,瞎婆婆也不说话,就那么傻呆呆地望着天!村长无奈,只好组织几个人将兰有才的尸体抬进了院里。
  ps:
  感谢jnsm的平安符!

  第062节 关天    
   
  又过了一会儿,便到了吃早饭的时间。
  各家各院的女人们都开始喊着自家的男人们回去吃早饭,于是围笼过来的村民们也都在一片唏嘘声之中渐渐散了。
  在这个小小的兰家沟之内,除了正常的生老病死之外,多少年也见不到一次这样意外死亡的,所以就算人群渐渐散开,但仍能听到大家小声的议论之声,纷纷猜测着兰有才被害的各种可能性。
  但是兰有才毕竟是昨天才从外面归来,七年离家未归,刚一归来就遭此惨祸,不免让人同情瞎婆婆的同时,也都猜测他恐怕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想必这仇人也是从外面而来。
  这时,村长带着几人安顿好了兰有才的尸体,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上前安慰了瞎婆婆几句,又问她需不需要报官。见瞎婆也不说话,只是连连摇头后,又嘱咐她需要什么帮忙的尽管让人去找他后,也就转身回去了。
  这样一来,在瞎婆家门前,刚刚还人声如沸,转眼间已经冷冷清清,而且已经冷清到就只有裴二家几个人守在她的身边了。
  “瞎婆,您别难过,”裴二上前劝道:“您眼睛看不见,做什么都不方便,您儿子的身后事想怎么办,您和我说,我帮您张罗着办起来。”
  “二呀,”她的声音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如响在山谷之中空洞而又遥远,“事到如今,就只有你这一家人不嫌我老太婆穷酸孤苦,还愿意到我面前说说话,主动帮我做做事儿!”
  “您看您说的。谁人都有老的一天,何况您老这么大年纪,还贪上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样也不能眼瞅着您……”
  他话还没说完,就在一愣神之际。瞎婆居然“扑通”一声就栽了下去,整个人如抽搐了一般硬挺挺地歪在了地上。
  “婆婆,婆婆!”裴子慧一惊,赶紧上前去扶。
  裴二和段氏见状也赶紧伸手帮忙,裴二道:“外面还冷着,若是将瞎婆送回去,也是没人照顾。不如就抬到咱们屋里去,让她暖和暖和,这一早晨趴在外面恐怕是冻坏了。”
  “好!”段氏答应着,又唤来了裴子墨等人帮忙。于是大家七手八脚地就将瞎婆抬进了屋内。
  由于段氏的屋内还有小小的裴子洋在,若是将瞎婆放在那里,怕是孩子哭闹起来瞎婆觉得烦,再者也怕瞎婆情绪激动,又什么都看不见。万一出手误伤了裴子洋,那可不好。
  几个男孩子的房间自然也是不方便,于是在裴子慧的建议下,几人将瞎婆抬到了她的房间,一通人围在一起。又是摇动,又是呼喊,又是掐人中,折腾了好一会儿功夫,瞎婆终于缓声过来,“嘤嘤”地出了一口气后,眼泪就掉了下来。
  “婆婆,您喝点温水!”裴子慧将水递到她的唇边。
  瞎婆摇头,嘴里“嘤嘤”的低泣,眼中的泪就如那段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籁籁地落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大家也不知道从何劝起,只好任她的泪水肆意狂流。
  “这样下去是要哭坏身子的。”裴二见她一直哭泣不止,很是担忧地说着,就欲上前去劝,却被段氏拦住了。
  “让她哭,哭出来也许还会好受些。这么大年纪了,还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若不哭,那闷在心里非疯了不可。”段氏叹了口气继续道:“就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个够。”
  说完段氏转身出去做早饭去了。
  段氏给瞎婆煮的早饭是一碗白米粥,这白米是过年的时候买的,除了过年时吃了两顿,还一直没舍得吃,粥碗里放着两个已经剥好皮的煮鸡蛋,端到了瞎婆面前,劝道:“瞎婆,你多少吃一点!”
  “二媳妇啊!”瞎婆抹了抹泪,对段氏道:“你带着孩子们该吃饭就去吃饭,该干活就去干活,我一个人在这坐一会儿就好,不用管我。”
  “嗳!”段氏答应着,将粥碗放在炕边上,说道:“瞎婆,这粥和鸡蛋我就放在这了,您什么时候想吃就喊我一声,或是自己摸过来就可以吃了,若是凉了,我再给您热一热。”
  瞎婆点了点头,身子一歪就躺了下去。
  由于瞎婆那院中停着兰有才的尸体,胆子不大的人自是不敢过去。
  所以,裴二只好亲自过去将瞎婆那几只心爱的鹅给喂饱了,又帮她扫了扫院子。
  而裴子慧也陪着瞎婆没有吃早饭,她就坐在瞎婆的身边看着她,怕她睁眼时想要说什么,或是想要喝水吃饭什么的。可是瞎婆什么都不做,只是哭。那一整天裴子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流了一整天的眼泪。
  直到天色已暮,哭累了,终于稍稍小睡了一会儿的瞎婆这才又醒了过来。
  裴子慧端过给她热好的饭菜,她居然很顺从地张嘴吃了一点,这倒是让裴子慧很是高兴。
  待她将饭碗送出去再回来后,瞎婆这才对她开了口,但是那声音已是哑的。也许是哭的,也许是急的,也许是伤心过度,总之那声音听起来空空的,叫人揪心不已。
  “子慧,这屋里还有别人在吗?”瞎婆魂不守舍地问她,并且竖着耳朵听着四下的动静。
  “没有了,婆婆。”裴子慧握上她干枯如树枝一般苍老的手,柔声说道:“刚才见您睡着了,我娘怕弟弟哭会吵到您,所以抱着弟弟去了大哥那屋,我爹和二哥还有牧子哥他们也在厢房编苇席呢!所以这间房内就剩咱们两个人了。”
  “嗯!”瞎婆点了点头,重重地握了握裴子慧的手。直捏得她隐隐有些发疼,但依旧忍着没有叫出声来。瞎婆一字一顿地说道:“子慧啊,你虽然年轻小。但是鬼心眼子最多,你帮婆婆想一想这事该怎么办?”
  “是您儿子的事儿吗?”由于外面天色渐渐泛黑。屋内又没点灯,瞎婆什么都看不见自然是白天和黑天没有区别,可是在裴子慧看来,却觉得有些吓人。
  她赶紧下地点了油灯端到炕上,这才对瞎婆道:“婆婆您说,我听着。”
  “嗯,”瞎婆点头。用她异常沙哑又有些诡异的声音说道:“说来还真是话长,这事还得从我老头子年轻的时候说起。”
  裴子慧一听,赶紧摆动了一下身体,寻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准备听瞎婆长篇大论起来。
  瞎婆仰了仰头,缓缓说道:“当年我嫁到了兰家沟,又生了我们家有才,本来日子还是可以的,虽不说丰衣足食。但也算过得去,在咱们村中是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日子。哪知好景不长,后来公婆二人相继病倒了,我们接连给二人治病。花光了所有的家财,待将他们入土为安后,家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但无田,就连一粒米也买不起了。巧恰当时天下还不算太平,就有人给出主意,说不如去投军,当了兵不但家中亲人每月有粮米发放,打了胜仗还有赏号,若是在军中混得好,就有空缺好吃,说不准还能当个官儿。”
  裴子慧眨了眨眼睛,“然后就去当兵了吗?”
  “是了,”瞎婆继续道:“但是咱们当地驻首京城地界,并没有打仗,所以就被调到了南方。当时我家老头子的运气还不算坏,虽然接连七年一直没有归家,但是在这七年的功夫,他在军中巴结上了一个姓易的五品官员。这位易大人可以说是我家老头子的恩人,不但对他多有照顾,还提他做了军中参将。我家老头子也利用这一便利,积蓄了不少银子。”她想了想继续道:“在军营中,一向暮气沉沉,无不是没有钱找钱,有了钱花钱,只有我们家老头子与他们不一样,他有了钱就埋在地下,或是换了银票藏在身上,不嫖不赌不借给别人,就算有人劝他合伙贩私盐赚大钱,也亦不为所动,就一门心思存钱,打算再过两年,银子再多一些,他就回到家来,跟我们娘俩在家买田种地,哪知事情就在这个时候有了变故。”
  裴子慧一惊,赶紧问道:“是何变故?”
  “由于当时我家老头子所随的易大人军队中连连告捷,所以这仗很快就打完了。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官场纠葛,就在他们回京赴命的路上,有人悄悄跑来给易大人送信,说有人污他有叛国之嫌,就在前面不远处已经有人设下了埋伏,要至易大人于死地。”瞎婆叹了一声,声音越压越低,继续说道:“当时是夜晚,他们正在一树林边驻扎,易大人得到消息后,就将我家老头子叫了去,并且交给他一件宝贝,说这件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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