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三-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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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斩风淡淡地道：「没必要。如果是人人都能想通、猜透的力量，你们也不会如此兴奋。」
　　「那倒是，我们到现在也还只是一知半解。」璃欢哈哈一笑，回头看了看，忽然又道：「不是还要找三位助手吗？其实找个鬼人也不错，要不要考虑她？」
　　斩风当然想过鬼人，此番来到鬼界的目的之一，便是寻找鬼界的助手，然而鬼人四散，所见精英不过了了，魆冰魂称得上有才干，但她眼中隐含的仇恨让他有些疑惑。鬼人记恨，却很少像她这般强烈，因为对于鬼人而言，再大的仇恨也比不上利益，为了利益化敌为友的事情屡见不鲜。
　　「喂！你们三个又在嘀咕什么呢？在这里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魆冰魂高声喝问。
　　「我们在研究热土变化，妳要是不耐烦，可以先走。」琉流与璃欢不同，他对这个冰冷冷的女人始终有些厌烦。
　　魆冰魂勃然变色，脸色阴沉到极点，但目光触及斩风后，仿佛大雪遇上了毒日，寒气骤然化解。
　　琉流原本有意激她离开，见她竟然能平静下来，不禁有些意外，评价也因此提升了一节。
　　斩风此时已经有了新的打算，一边寻找热土，要看看变化对于世界本身的力量有什么影响，另一边也要全力研究新的术法。当然，苍府七环的修炼并不打算停止，那是为弒天所练，等到弒天的元神康复归位，他便有了一个强大的得力助手。
　　「我——」魆冰魂咬了咬下唇，突然扬首盯着斩风，坚定地道：「我想加入你们，可以吗？」
　　三人都愣了，星华二子尤为惊愕。这位鬼族部队的副帅并不知道斩风的真实身分，单是共同打了一仗就请求跟随，着实让人无法相信。
　　「我讨厌鬼界。」魆冰魂道。
　　闻言，斩风朝黑水沼泽的方向望了一眼，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我出任这个副帅还不到半年，中腹之地就连连战败。烈雷王引军杀到黑水沼泽，鬼军溃败，大将们都跑到远山地城去了，留下的军队根本不足以抵挡妖族大军，可上面却下了死命令，必须守住冥鬼信道……」
　　魆冰魂仿佛要把一生的怨气一次吐完，在这孤零零的土岗上一口气说了几个时辰，连对她没有多少好感的星华二子都不禁动容。
　　斩风熟知鬼人的个性，私利为上，界国为下，危险之时把危险转嫁于地位更低的人身上并非奇事，只是没想到做的如此彻底，魆冰魂的遭遇着实让人慨叹。
　　「……他们不管，我也不管了，索性跟你们一起走，至少还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首领！」
　　斩风摆摆手，阻止了璃欢的话。他虽来过鬼界，但熟悉程度远不如鬼人，有个鬼人助手，对于鬼界之行大有裨益。
　　「妳要想清楚，我们的敌人比妳想象中的更加强大，连妖人都无法相提并论。」斩风冷然道。
　　魆冰魂吃了一惊，星华人和苍冥人虽然都是异界之人，但彼此之间没有利益冲突，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灾难，因此她才想加入，却没想到他们还有其他敌人，甚至比妖人还强。
　　斩风捕捉到她眼中的犹豫，又淡淡道：「妳可以先跟着我们，也可以随时离去，我们不拒绝任何没有敌意的同伴。」
　　沉默了一下，魆冰魂道：「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但很清楚你们与众不同。一片热地在你们眼中都能如此重视，想必处理的事情不会与争战、杀戮有关。」
　　斩风点点头，若论心计，哪一族也无法与鬼人相提并论，这位女子明显也是聪慧机敏。他身边的助手只有继镜梦颇具才气，但他却只能于人界活动，而璃欢干练有才，却不是智慧参谋型人才。
　　璃欢和琉流也有相同的感悟。见斩风不排斥魆冰魂，璃欢便道：「我们现在要寻找这一类热土，很欢迎鬼人加入。以妳之见，要找这类热土，该往何处？」
　　魆冰魂闻言大喜，冰冷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丝笑容。
　　「鬼界极大，自己去找需要很多时间。」
　　「哦！依妳之见，又该如何？」
　　魆冰魂指着东北方道：「往那边走大约百余里，有一座白骨之山，山中有一座庞大的地城，是远近各部鬼族的藏身之处，也是避妖之所。此时，这一带的精英大都集中在地城，去那里或许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闻言，璃欢立即转首看向斩风，斩风则点了点头。
　　◇◇◇◇
　　百里之地对四人而言并不算远，尤其在这戎草荒野，放眼不见一人，可以放开速度狂奔，转眼便到了白骨之山。
　　顾名思义，白骨之山上满是白骨，看上去就像一座扔弃尸骨的骨堆，山势颇高，左临一条淡灰色的腐水河，水面终日泛着绿色萤火，毛骨悚然。
　　右面是一片骷竹林，长着一大片绿白相间的竹子，奇特的是，竹节呈骨头形状，远远望去就像是有人刻意把骨头接在一起，景观非常奇特。
　　来到山下，星华二子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黑疙瘩，这么恐怖的山还是第一次见，看着到处堆满了兽骨、人骨、鸟骨，心里都有些不舒服，想到要踏着这些白骨进入山中，厌恶感就更强烈了。他们宁愿飞上半空，也不想踩踏白骨。
　　斩风见多识广，倒也不以为意，泰然自若地踏上骨道。他心里很清楚，鬼域并非地狱，即便白骨之地也不是专门堆放骸骨用的，只不过天地生成了这些形似白骨的地形而已。
　　「好气魄！」魆冰魂见他气定神闲，不禁喝了一声采。自加入这个小组合后，她虽冷傲犹在，但说话已温和多了，甚至时不时的还有些笑容。
　　闻言，星华二子尴尬地摇了摇头。
　　「死过的人，谁会在意这些。」斩风抬眼望向山头，山顶仿佛一具巨大的牛头骨，两个空洞的眼部绽放着淡淡的光辉，「是那里吗？」
　　「嗯，眼部就是入口。」
　　斩风眉尖微皱：「通道这么明显，难道没有妖人来扰？」
　　「怎么没有，妖军二十六次杀入了地城，数目一次比一次多，但他们始终没有办法占领地城。」魆冰魂露出了自豪的神色，明显也参与了那场驱妖之战。
　　「没办法占领？」璃欢飞了下来，贴着地面空悬，就是不肯沾地。
　　「地城天然构成，里面有许多神秘的力量，到现在还没有解谜。而且除了鬼人，谁也不会喜欢这种地方，就连鬼人也不大喜欢，更别说妖人。」
　　魆冰魂扫向左侧山壁，骨山看似杂乱，只不过是因为碎骨状的地形太多，看不清楚而已。如果在骨道上洒上黑墨，完全可以看到一条坡度平坦的蜿蜒小道伸向山头。
　　走了片刻，他们已经接近山腰的地城入口，却惊讶地发现整条山道竟然没有一个鬼人把守。琉流忍不住发问，魆冰魂的回答却让三人愣住了。
　　「有什么可守，妖军打来我们就走，让他们去占地城，然后把洞口一封，妖军就会活活闷死在里面。所以妖军打了几次，死了不少人，却奈何不了这座地城。」
　　璃欢问道：「地城有多大？能容纳很多人吗？」
　　魆冰魂似笑非笑的样子，让璃欢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不过这个冰冷的鬼女总是喜欢露出这副神情，他一路上已经领教过多次，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我说，方圆一千里的高等鬼人，有九成都在这座地城之内，你信吗？」
　　「九成！」璃欢无法置信，却又不能不信。
　　◇◇◇◇
　　地城的入口可谓鬼斧神工，远远看上去是空洞的牛眼，但走到近处才会发现入口处的神妙，满地的骨头状岩石附着数之不尽的血蝇，山间还有化成石群的远古骨兽，肉眼很难分辨出来，然而只要释放鬼术，它们就会从各方突然发动攻击。
　　星华二子第一次见到鬼界的城，而且还是一座地下之城，感觉特别新奇，抢在前面踏入地城入口，果然发现狰狞可怕的白骨之山内别有洞天，单是入口前壁那段华丽无双的洞壁，就足以让他们惊叹。
　　大部分的鬼界地域都以黑灰白三色为主，到处透着阴沉的感觉，而地城入口却散发出红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由不同的宝石透射而出，熠熠生辉，在入口编织成一片华丽幕帘。
　　「果然别有洞天，入口都如此华丽，里面的世界想必更加迷人。」璃欢爽直地道出心中所想。
　　斩风也有大开眼界之感，鬼人的确擅长阴缩之法，越是幽深之处，他们越是喜欢，也越能利用。这座地城从表面上看起来并不难进，但妖军若真来，这里最合适鬼人的伏击之法，妖军必吃大亏。
　　「你似乎看出什么？」魆冰魂凝视着斩风的双瞳。
　　斩风没想到她的眼光如此锐利，一时倒也不好响应，沉吟片刻后不答反问：「这座地城的后门有几处？」
　　「好眼光！」魆冰魂有些惊愕，「你怎么知道会有几处后门？」
　　「妖人势大，而此城却依然能守到现在，一是有后路可退，二是适合鬼人作战。」
　　「果然是聪明人，妖军二十六次攻入地城，其中那支被你击败的链石妖族就来攻十一次。奈何他们身躯太大，勉强进去，连转身都不容易，虽然身躯坚厚，但小刀子戳久了也能杀人，下去你就会看到许多妖人残体。」
　　「的确，单看这地城入口就已知道洞内的道路细长多弯，妖人实在不宜进洞，否则卡就能把他们卡死了。」璃欢点评道。
　　「这里一直没有多少人在意，连鬼人都无法接受，现在却成了鬼族的救星，冥冥自然天意，人力无法抗拒。」
　　斩风讶异地看着魆冰魂。这是鬼界之城，但魆冰魂的口吻却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感慨中夹杂着无情的冷漠。
　　朝前走了数丈，一条又长又弯的通道出现了，一眼看不到尽头。其间钟乳倒悬，流光溢彩，美不胜收，恍若神境一般，让星华二子为之迷醉。
　　斩风的目光却未被光华迷惑，穿过光华的目光扫见伏在洞道两侧阴暗处的鬼人，不禁暗暗点头。妖人来此必被华彩所迷，而忽视了两侧的伏兵，一旦妖军完全进入洞中，这些人顷刻间杀出，封死入口，妖人必败无疑。
　　在这种细长弯曲而又多隐密位置的地方，鬼术的攻击力可以发挥到极致，即便是妖人，恐怕也做不了什么。
　　由于华光太烈，肉眼根本看不到墙上留下的战斗痕迹，斩风不只一次尝试着窥探墙面，都以失败告终。当然他还可以使用生命力，只是这么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他很清楚那些看不到的角落都藏着人。
　　「这么好的地方，不用就太可惜了，妖军倒是做了件好事。」璃欢轻声笑了笑。
　　进入了曲径，魆冰魂的言行明显小心谨慎多了，目光不时地游离在两侧看不到的墙壁上，似乎在担心说话会被听到。离开了职位投奔外族，她多少有些心虚。
　　斩风清楚地留意到她的变化，更加确认两侧埋有伏兵，任何一句带有敌意的话，都有可能引来一次刺杀。
　　「不要说了，快跟我走。」魆冰魂有些不安，加速脚步就要往前冲，却在此时发现左右两次飞出八道鬼影，惊得她恍若电击般僵住了。
　　鬼影借着炫目之光而出，速度奇快无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上了斩风三人，同时数十道力量破空，从四面八方袭击三人。虽是急促而起，但攻速之快、辨敌之准、身法之灵，都让人拍案叫绝。
　　「嘶！」
　　一道刀光飞纵，完成合击的画面竟被从中破开，一切的攻击都如云烟般消散了。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斩风抽回了战刀，刀锋骤敛，空气中的杀气和敌意似乎也被锋锐带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八个身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攻击为什么全部消失了，就连妖人都没有这种本领，而这个身影只是一刀，就抹杀了整个攻击，仿佛破开了一张名为「攻击」的画卷。
　　魆冰魂也呆若木鸡。她清楚斩风很强，却没想过他强到这种地步，八名潜士同时出手，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否应付得了。
　　八人站了起来，他们身后又出现了更多潜士，把通道前后挤得水泄不通，都盯着斩风。
　　星华二子知道斩风领悟了全新的东西，得到前所未有的突破，却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快出现。
　　现场只有斩风一个人明白，刀不过是工具，那轻轻一抹甚至不算是刀气，而是一种瞬间成长的力量。
　　挥刀只不过是朝生命之花里投入一颗种子，透过生命之花，力量被生命化，在极短的时间内萌芽、成长、繁衍，就像把一棵千年古树的成长过程浓缩在眨眼的时间内。
　　成长后的力量自然而然地抹去了空间内所有的力量，因为它有生命，即便与鬼人的攻击力量一起消失，也有后续的生命可以补充。
　　斩风现在无法控制力量生命化后的成长，因此还不能做到随心所欲，不过也足以应付大部分的敌人。
　　星华二子对视了一眼，心里说不出的兴奋。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有拥有这样的力量，因为他们将成为新力量系统的继承者和散播者。
　　气氛有些沉寂，围站两侧的鬼人们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飘散在身边。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力量，但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力量的威胁，都不禁骇然。脱离了躯体，力量很容易涣散，在体外聚集力量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只有最强大的勇士才能做得到。
　　片刻后，力量就像老树枯死一样结束了生命，阴冷的气息再次成为主角，鬼人们的心头也放松下来。
　　魆冰魂轻轻地吐了口气，斩风的身上有太多神奇之处，单是控制空间的力量就前所未见，就宛如大自然中的风雷电雨一般……
　　她突然惊觉，如果斩风拥有制造像是风雷电雨的能力，世上不可能再有人能击败他，所有人都相信大自然是神创造，拥有创造力的也就是神。
　　追随神的脚步！
　　这是她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在重利的鬼界，所有人都只看到眼前，对于身后的事情没有多少人在意。但现在，她非常在意的是，若斩风真的是神，那么有一天她也能踩着神走过的道路进入神域。
　　「魆冰魂？」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沉醉在神的道路的魆冰魂突然一愣，思绪回到现实，随即朝声音传来处望了一眼。
　　一名高大俊朗的鬼族青年挤开人群走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不过任谁都看得出这是男性对美貌女性常有的笑容。
　　魆冰魂把眉一皱，冷然道：「你怎么在这里？」
　　男子朝斩风三人瞥了一眼，轻声笑道：「自然是为妳而来，不过妳的三位朋友好像不怎么样，不如我们叙叙旧如何？」
　　魆冰魂的脸色一白，随即浮上了一层薄霜，冷冰冰地道：「不好意思，职务在身。」
　　「算了吧！边防游击军的一个小小副帅，出不出动都不会影响鬼界的局势，什么职不职务的。」男子冷笑道。
　　斩风对魆冰魂没有太多好感，也没有什么坏感。他知道鬼界的女人地位一直低下，成为男性的玩物也不是什么奇事。鬼人弄出活死人，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寻乐。
　　然而，眼见魆冰魂的窘迫，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怒气。
　　「副帅大人，我们走。」他越过魆冰魂，直往轻浮的鬼族男子走去。
　　男子一阵冷笑，身子突然一晃，有意撞向斩风。在场的鬼人都吃了一惊，这一手「鬼影冲」看似简单，实际上结合了多种鬼术的特点才能使用，能练到随心所欲的更难，不禁对这位鬼族同胞刮目相看。
　　魆冰魂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往昔的同僚进步如此之大。
　　斩风却无动于衷，一步步沉稳地往前走，仿佛眼前什么人都没有，手里倒提的战刀也没有动。这一反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鬼族男子阴阴一笑，身子同时朝前后左右晃动，瞬间就形成一个幻影群，几乎把通道都挡住了。就在人群中发出赞美之声时，斩风突然横手一抹，男子直接被拨到了一边，幻影群也不见了。
　　赞美未落，讥笑声随之而起，鬼人内斗极重，最会落井下石。见到同胞吃亏，立时投去嘲笑和讥讽。
　　「前面是冥界使者，来见城主，都让开！」魆冰魂有了靠山，气势也上来了，冷冷瞥了闹事者一眼，傲然跟在斩风身后，穿过了人群。
　　听说是冥界使者，骚动突然大了起来。谁都知道鬼界势危，现在仙人都走了，如果没有冥界支持，鬼界很难支撑下去，因此鬼人们都兴奋起来，气氛也突然炽热。
　　朝深处走了大约百丈左右，洞穴越来越深，前方的华彩有所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整片阴柔的白光。
　　斩风仔细打量了几眼，前方是一片中空的洞室，面积不算很大，却是人潮汹涌，气氛沉稳而凝重。入口处站着许多穿着鬼人军服的士兵，似乎是地城入口的卫戌区，负责检查进出地城者的身分。
　　魆冰魂贴了上来，小声问道：「这是鬼卫堂，地城的第一道关卡。」
　　由于斩风三人的装束和长相都与鬼人有些差距，很快就引来了众多鬼卒的注意，一名鬼族将领立即迎了上来。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游击军副帅魆冰魂。」魆冰魂从衣服里拿出一方鬼头黑牌扬了扬。
　　「原来是副帅大人，在下鬼翼卫将军怀方。」鬼将抱拳行了一礼，只是态度不那么恭敬，嘴角眼稍也透着轻视之色。
　　魆冰魂对于自己的地位心知肚明，神色越发傲慢，坦然受了一礼后，神色却冷若坚冰。
　　怀方又瞟向斩风三人，态度就不那么恭敬了，上下打量一番，尖锐地问道：「大人为何带三个外人前来？现在这个局面，小心奸细为上。」
　　「你懂什么！」魆冰魂要找回面子，恶狠狠地瞪了怀方一眼，故意转身朝斩风行了一礼，然后才道：「鬼界势危，正要外族来援，我们早就派了几路使者前去求援。人家肯来已经是万幸了，你却如此无礼，等我告到鬼王那里，有你好看！」
　　怀方勃然变色，再次打量斩风时傲气已消，甚至面带惊色，颤声问道：「莫非是冥界使者？」
　　「知道还敢无礼！」
　　「小人失礼，小人失礼！」鬼人最识时务，有求于人必先礼下于人。鬼界生死全仗仙、冥二界，仙人来了又走，现在只能求助冥军，如今见到冥界使者怎能不兴奋？
　　斩风冷漠不答，让魆冰魂出面，没有人比鬼人更清楚同伴的习气。
　　「算你好眼力，我要引他们去见城主，带路！」
　　怀方再也不敢对魆冰魂有半句微辞，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客气得就像店小二，叫部下让开道路，他自己则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引路。


第五章　进入地城
　　依然是羊肠小道，依然是光华耀眼，依然是遍地伏兵。斩风完全感受到地城的紧张气氛，但他关心的却是地下隐族的事情。
　　「三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怀方赔笑着。
　　「还好。」斩风漠然点头。
　　怀方被他的神威所慑，弄不清楚底细，不敢有丝毫冒犯，越发的恭敬小心，所作所为几乎像是仆人，让星华二子颇为惊讶，暗自感慨「鬼人作派实在无法用常理度量」。
　　魆冰魂突然变得异常沉默，紧紧跟随在后，一言不发。
　　斩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暗自松了口气，魆冰魂的判断力很高，没有说出他与烈雷王战斗的事情，否则肯定会惹来不少风波，现在只说是使者，最多也就见城主一面而已。
　　「请问冥使，冥军杀入鬼界了？」
　　「主力未至，前军先发。」斩风惜字如金，简短地做了回应。
　　怀方笑容更甚。
　　又走过两、三百丈的弯曲小道，前方再次豁然开朗，却是一个巨大的溶洞，不过与之前的石室相比，这个椭圆形的溶洞非常巨大，直径超过百丈，其间怪石峥嵘，若如利剑，或如人形，或如走物，或如花鸟，仿佛进入了石雕之洞。
　　鬼人把这里建成了一个巨大的广场，看上去像是人界的小镇，各种建筑分陈其间，错落有致，足见鬼人的能力。
　　「好地方！」星华二子也不禁被地城的气魄吸引，连声赞叹不绝。
　　「这只是第一层，别看一圈都建了宅子，其实宅子之间有许多隐密通道，站在这里根本看不出来，只能进入了广场才能看到。」怀方傲然道。
　　星华二子更是吃惊，广场上兴建了一整圈建筑，个个相连，组成在一起就像一座巨大的迷宫，的确看不出还有其他通道。
　　「这是地城的第一层，名叫鬼祖殿！」怀方笑着遥指溶洞顶部。
　　斩风三人抬头仰望，赫然发现顶部呈现出一张鬼脸，眼耳口舌俱全，非常神似，就像鬼族祖先在俯视自己的子民。
　　「整个地城有几层？」璃欢好奇地问道。
　　「七层，四层最大，一层与七层最小。」
　　「这是最小的一层？」星华二子大吃一惊，按照第一层的面积来算，这也是一座罕见的巨型地城，可以容纳的鬼军只怕不下百万之众。
　　怀方似乎看出他们的心思，含笑解释道：「这是一座天然地宫，我们加以修缮，许多建筑都以天然的石基为核心，加以扩建和修理。不过这里实在太大了，住的人若太少会非常冷清……」
　　突然想到鬼军是因大溃败才逃入地城，他连忙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