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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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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陈滢没法接,只得沉默。
  许氏此时也走了过来,轻轻拉了她的手,清丽的脸上是一派和婉与忧虑,轻声叮嘱地道:“三丫头,你凡事小心些。”
  许老夫人怕是不会叫长辈留下了,兴济伯府这地方太敏(啊)感,国公府应该会尽可能地置身事外,以显示其并非背后推手。
  陈滢明白许老夫人的意思,亦认为她的处置没有问题。
  她举眸往许氏身后扫了一眼,便有些担心地问:“大姐姐她们呢?方才我便没瞧见她们。”
  许氏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旋即便掩饰地提起帕子拭了拭唇角,和声道:“她们几个游湖的时候吹了风,回来后都说头疼,我便叫她们先去车上歇着了。”
  陈漌正在议亲的关键时期,的确不宜惹上闲话或闲事。


第078章 一群小吏

  “罢了,三郎媳妇,你们两个都回来罢。”大约是怕沈氏说些什么不得体的话,许老夫人此时便出声唤道。
  这一声唤,立时便让沈氏那张表情丰富的脸变得正常了些。
  “老太太在叫了,你小心着些罢。”许氏柔声说道,拍了拍陈滢的手,便与沈氏相携而去。
  许老夫人招手唤陈滢近前,慈声道:“祖母会留张车子等你。你也别耽搁太久,免得你母亲惦记。”
  这是在提醒陈滢适可而止。
  陈滢只希望尽快接触案件,闻言便应下了,许老夫人又叮嘱了几句,便带着许氏她们告辞了。
  此时,贺客们也已尽皆离开,郭冰姐妹一面送客,一面又将刘氏母女送去客院安置。
  说起来,郭冰做事可比她母亲大方得多,命人厚厚地备了礼,以向刘家赔罪。此外,这位郭家大姑娘又叫来大批仆妇,临时扎起青幔,将岸边给围挡了起来,同时约束府中女眷,以免被外人冲撞了去。
  虽然诸事极繁,郭氏姐妹齐心合力,却也很快就把事情安排妥当,随后她们便带着人离开了,临去前只象征性地跟陈滢打了个招呼,说是“去去就来”。
  陈滢知道,郭冰这一走,肯定是不会再出现的了。
  今天丢了这么大的脸,郭家女眷心中必是恨极,如今单留下陈滢一个女子在岸边,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报复。
  隔着幂篱上垂落的薄纱,陈滢看向空落落的水岸,心情却并不算太糟。
  无人打扰,她倒还觉得自在些,总比她在这里做事,旁边总有人问东问西来得好。
  府衙的人来得有些迟。
  陈滢颇等了一会儿,才等来了这群穿着绿油油的官服的男子。
  只是,奇怪的是,他们是单独来的,并没有郭家的人作陪,也没有官员带队。
  就只来了一群小吏。
  按理说,就算兴济伯本人不来,世子爷无论如何也该露个面儿,说两句场面话,跟陈滢打个招呼。
  可是,不仅郭家的人一个不在,那带队的官员想必也是被郭家人绊住了,竟也不曾露脸儿,来的皆是些不入流的杂吏。
  这是摆明了要给陈滢一个下马威。
  陈滢见状,尚未如何,许老夫人单独留下的那位管事妈妈,却已经沉下了脸。
  这些小吏知道些什么?
  就算陈滢拿出那块御赐金牌,他们可能也未必识得。而一旦双方起了争执,陈滢一个姑娘家,现就吃不了的亏。
  思及至此,那管事妈妈便半侧着身子,向陈滢做了个手势,请她留在原地,旋即上前几步,从袖中掏出了一张大大的名帖儿,提声道:“国公府三姑娘在此,几位还请留步。”
  那群小吏见水边站着个戴幂篱的女子,也自觉得奇怪,以为陈滢是郭家的哪位女眷,如今骤闻国公府三字,几个人就都变了脸。
  其中一个看着白胖的小吏,似是众人之首,此时便越众而出,甚是客气地拱手道:“在下朱继明,这位妈妈有礼。”
  那管事妈妈点点头,也不答话,只将名帖往前一送。
  朱继明忙双手接过,仔细观瞧,却见那帖子不只是烫金的,上头还压着极精致繁复的花纹,而帖子的正中,明晃晃地钤着一方大印,正是国公爷的私印。
  即便朱继明并不曾亲眼见过国公爷的名帖儿,但他的眼睛又没瞎,眼前几人一身富贵,正是高门豪奴的作派,可见这帖子不假。
  望着那鲜红的“成国公陈”四个字,朱继明只觉得手心发烫,那帖儿便有点拿不稳,总像是要往下掉。
  这真是一脚踢到了铁板。
  他们几个不过是办个闲差,怎么竟撞上了国公府?
  还好这位管事妈妈提前说了一声儿,若不然,万一他们方才有什么不敬,那不是找死呢么?
  “还回来罢。”那管事妈妈冷冷地说了一句,单手朝前,掌心向上。
  朱继明立时“哎”了一声,恭恭敬敬地便将那名帖儿又还了回去,随后擦着额头的汗,连声道:“我们来得唐突了,唐突了,失敬,失敬。”
  那管事妈妈“嗯”了一声,大摇大摆地回到了陈滢身前,故意用着很大的声音道:“三姑娘,一会子您要查什么,怎么查,只管吩咐奴婢,奴婢会转告他们的。”
  陈滢隔着幂篱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承了她的好意,说道:“我知道了。”
  那群小吏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个个儿都是一脸的古怪与茫然,不明白这一主一仆的对话又是何意?
  陈滢拍了拍那个管事妈妈,请她站去一旁,旋即上前几步,举起了那面御赐的金牌,朗声道:“此乃御赐金牌,我奉君命在此查案。请诸位多加配合。”
  当这面闪烁着刺目光芒的金牌,出现在众小吏眼前时,奇迹发生了。
  他们的脸上,居然同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原来您就是那位神探三姑娘啊!”朱继明立时便说道,旋即又赶忙闭紧了嘴巴,偷偷瞅了瞅那个面色肃杀的管事妈妈。
  旁人看不出,他可是看出来了,这位管事妈妈怕是会武,一行一止之矫健敏捷,大异于常人。
  “陈三姑娘见谅。”朱继明拱了拱手,笑容既古怪、又讨好,还混杂着那么一丝丝的不以为然,道:“那报案的只说是兴济伯府死了人,并没报上姑娘的名号,我等并不知晓姑娘在此查案,多有冒犯,还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态度尚算客气,不过,他的表情却证明,他与大多数人一样,都认为陈滢这是在闹着玩儿,是娇娇贵女瞎胡闹。
  陈滢倒也不以为意,更不欲与他们多废唇舌,张口便道:“事情是这样的,方才有位刘大姑娘落了水,落水的位置就在前头小湖的中心位置,离岸约有……”三言两语间却是直奔主题,将事发经过说了一遍,直说到发现了死人毛发才停下。
  略顿了片刻,她便又道:“因这头发上还粘有些许皮肤,故我认为这湖下头必有沉尸,这才请人帮忙报案。还请诸位先行打捞尸首,再进行勘验。”


第079章 大楚之律

  陈滢话音落地,这几名官吏的面色,便显得越发地古怪起来。
  这事情的始末,他们自然是早就知道了,可时此刻听了陈滢煞有介事的描述,他们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些大户人家里头,哪年不死几个下人?举凡那池塘与枯井,皆是让一个大活人无声无息消失的好地方。
  虽然大楚律例有明文规定,不许对奴仆私下动刑,更不许随意杀奴。但是,这律例归律例,该死的人也照样会死。
  这些奴才本就是卖了身的,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攥在主子手里,就算家中有人死得不明不白,他们又怎么敢去府衙报案?而只要无人报案,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跑进这些贵人府里去查死掉的奴才?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么?
  可现如今,这位据称是得了元嘉帝金口认定的少女“神探”,却一本正经地把个破案子给摆上了台面儿,这就叫人有点儿为难了。
  朱继明转了转眼珠,便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哈哈哈,姑娘真真火眼金睛,果然不愧神探之名,竟是一眼就瞧出那不是水草而是头发,真真厉害。在下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啊!”
  先是拍了一通马屁,旋即他便又是一脸作难地左右看了看,放低声音道:“姑娘既是叫人报了案,那便是死要见尸了,我等自然也会恪尽职守,将那尸首打捞而出。只是么……捞尸这种事情,委实腌臜得很,要不……姑娘还是先请回府如何?等案子有了进展,我等必派人报予姑娘知晓。”
  说这话时,朱继明这心里委实有点发虚。
  今日带着他们过来的,是才上任的盛京府府丞——谢绍。
  这位谢大人出身世家,为人更是八面玲珑,才上任半年,就把京里的各门各户给摸透了。
  今日登门,他与兴济伯相谈甚欢,方才伯爷拿出了几件祖上收藏的字画,与谢绍共赏,两个人现在还在书房坐着,他们几个便是被谢绍遣出来办差的。
  朱继明算是个能吏,也很会看风向做事。他总觉得,他们谢大人的意思应该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没想到,这中间却多了个国公府。
  朱继明很想挠头。
  他就是个在底下办差的,现如今这情形,他也只能揣摩着上官的意思,走一步、看一步。至于能走到哪一步,那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了。
  当然,若是能够把这位神探姑娘给糊弄过去,过后再马马虎虎地用“投湖自尽”结案,则此事应该就圆满了。
  “诸位,你们不会以‘投湖自尽’这种说辞,来随便地了结一桩命案吧?”一道非常干净的语声响了起来。
  朱继明的眉头不禁跳了跳。
  说话的,居然正是那位古怪的陈三姑娘。
  她是怎么知道的?
  朱继明心下暗惊,面上却还是堆了浓浓的笑,躬身道:“哎哟,陈三姑娘这话在下可不敢认。这尸首还没捞出来呢,怎么就能说结案?那也太不像话了。”说着他便回头看向了几位同僚,笑道:“大伙儿说是不是?”
  众小吏齐齐点头,表示他们绝不可能随便结案,每个人都是一脸地郑重。
  “如此便好。”陈滢拧了拧嘴角。
  纵然幂篱遮住了她的脸,可她还是出于惯性作出了微笑的表情:“我还怕你们会随便结案呢,若真是如此,我也只能如实禀报陛下了。”
  朱继明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余下的几名小吏亦是笑容一滞。
  禀报陛下?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陛下在赐下金牌时,还颁有一道口谕,着我若遇案件,一,要查明真相,二,要如实上报。”陈滢就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紧不慢地说道:“也就是说,从方才开始,诸位的一举一动,我都会详细记录,如实禀报。”
  朱继明怔了数息,“刷”地一下那汗就下来了,他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
  这话听着可有点儿吓人。
  陛下居然还赐了这样一道口谕?这可能么?
  他有瞬间的狐疑。
  不过很快地,他便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世上有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假传皇上的口谕?那大楚律例上分明便记着,凡假传圣谕者……
  “依大楚律乙六论,‘谓伪造上谕,曰大不敬’,乃十恶之一,依律当诛。”陈滢淡声说道,就像是读出了朱继明的心思。
  朱继明擦汗的手顿住了,一脸震惊地看着陈滢。
  他熟读《大楚律》,自是知晓,陈滢背诵出来的,正是“十恶”中的一段内容,且一字未错。
  直到那一刻,朱继明才终于发觉,这位陈三姑娘,不像是在闹着玩,而是来真的。
  “我已经把我所知尽皆说了出来,诸位要捞尸、要查验,尽可以放胆去做。”陈滢淡声说道,将金牌放了下来:“我只在旁看着,以便如实记录,诸位不必担心于我,但去便是。”
  朱继明额头的汗正在一滴滴往下淌,他只能不住地去擦,连帕子都忘了掏,结结巴巴地道:“那什么,陈……陈三姑娘,在下方才并没有……”
  “此案我们刑部接了,你们回去吧。”身后忽地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朱继明大吃一惊,回头看去,便见一个穿着玄色直身袍的高大身影,大步走了过来,在那个身影的背后,还跟着几名穿着官服的官员,其中一人他恰巧认识,正是刑部的一个熟人。
  刑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且他们还居然要接手这么件破案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继明觉得脑袋有点儿晕。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令自己定下心神,上前躬身道:“下官朱继明,见过几位大人。”
  见官儿就拜,这是他们这些小吏的生存之道。再者说,那群人里分明有人的补子上画着鹭鸶,那可是六品官儿的服色。
  连六品官儿都只能跟在后头呆着,那就表明来人身份绝对不低,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吏能惹得起的。


第080章 重要证物

  “免礼。诸位辛苦。”那高大男子随意地挥了挥手,一个穿蟒袍的侍卫便突然现身,手里拿着一份公文。
  “瞧清楚,这是移交案件的文书。”那高大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个侍卫更是直接,一抬胳膊,就把公文塞进朱继明的手里,旋即快步退下。
  朱继明觉得,他今儿怕是把这个夏天的汗都给流干了。
  他硬着头皮接过公文,打开看了看。
  没问题。
  一切都很符合规程,所有印章都盖全了,这件案子从此时开始,已经移交刑部办理,与他们盛京府衙,再无瓜葛。
  离开的时候,朱继明的步子迈得格外地快。
  他得赶快到前头书房找到谢绍,将此处发生的事情禀报于他。
  且不说这一群小吏是如何向上官添油加酱地一番交代,只说这群来人,陈滢一眼瞥见,面上虽是神情不动,心下却暗自讶然。
  那个高大的男子——刑部众官员之首,正是那位与她有着一面之缘的裴指挥使——裴恕。
  他怎么会来?
  陈滢万分狐疑,总觉得这位裴恕有几分神秘。
  刺驾一案有他出现,还能说他是禁军指挥使,此乃职责所在。
  可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且还变身成为刑部官员,更接手了一桩府衙的命案?
  一个人还能有两重身份么?
  陈滢心中不住忖度着,自幂篱下悄然抬眸,看向了裴恕。
  这一回,她终于瞧清了他的长相。
  斜飞入鬓的漆黑长眉,鼻梁挺直周正,这张脸上最令人印象深刻之处,便在于此。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双不大的单眼皮的眼眸,以及微薄的嘴唇。
  如果说,前两者令这张脸近乎于俊秀,那么后两者,却将这俊秀一笔抹去。而更叫人感到惊讶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彪悍与警觉。
  分明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手里也没拿兵器,可他的整个人都像是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能冲上去与人肉搏。
  也正因有了这样的神情,让这张脸有了极好的辨识度,只消见过一次,便不会忘。
  陈滢在阳光下微微眯眼,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金牌,思绪开始四处飘散。
  难怪裴恕从不穿侍卫常穿的蟒袍箭袖,原来是为了中和身上的气势。
  可以想见,穿上武服的裴恕,那一身的杀气、煞气与匪气,在那座华丽的宫城里,会显得多么地不合时宜。
  她有些出神地想着这些,蓦地一管声线传来,似酒微醺,渡过耳畔。
  “陈三姑娘有礼。”裴恕向她点了点头,语声既不亲切,也不疏远,更没因了官职在身而有所简慢。
  与他身上那种强烈的气势相比,此刻的他,合乎礼仪得叫人难以接受。
  陈滢抑住情绪,屈身回了一礼,用着与他相似的语声平静地道:“见过裴大人。”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两个人各自站着,陷入了沉默。
  微风徐来,拂过大片帐幔,“扑楞楞”作响。水面上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波纹,碧荷在风中摇曳,似临水的舞者,踩在那连绵的翠幕之上,翩翩若举。
  美景如斯,实堪入画。只可惜,这临水而立的两个人,却是一个杀气腾腾、一个死气沉沉,两个人心中所思,亦与这周遭的旖旎相去甚远。
  陈滢想的是,刑部接管此案,到底有何目的?
  而裴恕则是面色肃杀,负手而立,通身上下流露而出的,是排斥感,以及,不以为然。
  不必他开口,陈滢便知道,对于自己的出现,这位裴大人,并不欢迎。
  然而,就算对方再是不愿配合,她也一定要留下。
  她是铁了心要走出后宅的。
  而只要她持有这样的念头,便一定会面对这样的冷脸,以及嘲笑、讥讽、谩骂,乃至于比这更尖锐百倍千倍的冲突。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的离经叛道,注定是在与一整个时代为敌。
  若是连这点儿冷脸都受不住,她又凭什么去改变它?撬动它?唤醒它?
  “刑部……怎么会派人过来?”良久后,还是陈滢首先打破了沉默。
  “凑巧。”裴恕简短地道,视线扫过她手中的金牌,毫不掩饰地撇了撇嘴。
  陈滢立时就发现了,略忖了片刻,便将那金牌举了起来,解释地道:“这是祖父替我打的,木制,镀铜。真正的御赐之物,自然不能随身带着。”停了停,又道:“陛下已经知道了,也应允了。”
  裴恕怔了怔,似是有些愕然,旋即那嘴角便扯动了一下,点头道:“原来如此。”
  一缕不以为然的神色,自他那双单眼皮的眼眸中飞快划过。
  陈滢心下明了,假作不见,转首望向水面。
  想要让她知难而退?
  这是不可能的。
  “陛下有命,我自然必须听从。”陈滢淡淡然地说道,视线扫过盛开的碧荷,语声宁静:“裴大人若是对此有异议,不妨自向陛下去提。”
  言辞间竟是一点儿没客气。
  裴恕的单眼皮向上一挑,似是有片刻的惊讶。
  然而,那也就只是片刻罢了。很快地,他便浑不在意地一挥手:“你查你的,我查我的,互不干扰。”
  干脆利落的回答,与那醇酒般醉人的声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滢心头堵了一瞬。
  不过,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国公府的姑娘不说好好呆在家里,居然跑到外头查案子,怕是所有人都认为她在瞎胡闹吧。
  “这是证物之一,如今便先交予裴大人罢。”陈滢平心静气地说道,将团在手里半晌的发丝递了过去。
  这件案子,兴济伯府肯定不会委托给她,既如此,她便有义务也有责任,将证物交给被委托方——也就是刑部。
  亦即眼前这位裴大人。
  裴恕显然有些惊讶,视线飞快地扫向了她的手……套。
  他大约是没见过这种怪模怪样的东西,不大的眼睛已然虚了起来。
  “这是手套,戴在手上可以防止用手直接触碰证物。”陈滢认真地解释了一句,一面示意裴恕接头发:“此乃证物之一,请收好。”


第081章 湖底沉尸

  裴恕继续保持着沉默,表情却变得古怪起来。
  陈滢自己戴着手套,却要让光着手的裴恕把死人头发拿走。
  这么膈应人的事儿,她怎么就能做出来?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裴恕的身后,传来了“吭哧”“吭哧”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拼命地憋着笑。
  “郎廷玉,过来。”裴恕斜起嘴角笑了一下,虚着的眼睛里却像是积攒着风暴。
  “吭哧”声立时便停了,再过一息,一个穿蟒服的矮壮青年,苦着脸走了过来。
  “把东西……证物……拿好了。”说话时,裴恕的嘴角仍旧斜着,单眼皮向下,从陈滢的角度看去,并看不见对方的眼神。
  陈滢于是有些讶然。
  不合时宜地,讶然了一下下。
  她比裴恕矮了一个头不止,而即便如此,她竟也不能观察到对方的眼神。
  这位裴大人的眼睛,还真是……不太大。
  当然,陈滢并不是歧视单眼皮,只是单纯地这样觉得罢了。
  那个叫郎廷玉的侍卫模样的男子,此时已然苦着脸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只又宽又厚的手掌伸出来,样子傻乎乎地,像一头小号儿的熊。
  陈滢忖了片刻,顺手收起金牌,向那管事妈妈讨了一方干净的白布,把那几根头发包了包,递给了郎廷玉,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
  郎廷玉的表情一下子就活泛了,乐呵呵地接过布包揣好,退了下去。
  陈滢往旁踱了几步,平静地道:“请裴大人开始工作吧,我只在旁看看,不会过多干涉。”
  裴恕抬起眼眸。
  刹那间,似有锐利的箭直刺而来,凛凛若有锋芒。
  陈滢心头一跳,飞快抬头。
  便在这一息之间,裴恕已然收回了视线。
  于是,陈滢看到的,便只是他的大半个下巴与后脑勺,那两道锐利的眼风,亦随之消失不见。
  这位裴大人,看起来很不好对付。
  陈滢做出了如下判断,安静地站去了一旁。
  裴恕此时正在跟身后的官吏说话,语声极低,神情剽悍,高高的眉骨压下来,越发给人一种凌厉之感。
  “姑娘站这儿来,这里日头不大。”那位管事妈妈此时便走了过来,低声说道。
  陈滢在幂篱下向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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