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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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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她略略一停,举目环视众人,面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我想大家一定都还记得,验证时我曾一再强调,要所有人将手掌紧紧贴在底部回答我的提问。而只要将手掌紧贴底部,就必定会染上印色盒儿里的颜料,手掌也一定会变红。”
  说到这里,她古怪而安静的笑容里,添上了一笔兴味,漫声道:“可是,却有一人没有这样做。”
  房中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花在圃家的。
  陈滢也在看着她,面上蕴着一缕浅笑,道:“花嬷嬷的手掌如此干净,这便表明了一件事——你根本就没有将手掌贴在玉鼎的底部。”
  说着这些话时,她微微侧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笑问:“在此我倒想问一问花嬷嬷,何以你竟不肯将手放在玉鼎的底部呢?你,在怕些什么?”
  花在圃家的张开了嘴,似是想要回话。可是,再下个瞬间,她苍白的脸色,就一点一点地灰败了下去。
  陈滢不再看她,转首环视众仆役,面上的笑意继续加深:“只要问心无愧,又何惧这所谓的问心鼎?我今日委实很欢喜,你们都很诚实。正因为你们与魇胜之事无关,所以也就不怕被这所谓的冰玉验真假。而那些心里有鬼的人,自然不敢去冒这个险。”
  听得此言,沈氏终于恍然大悟,一旁的许氏亦点头道:“三丫头这法子巧妙。那些不怕验真假的,自然就敢将手掌贴在玉鼎底下回话;而那心中有鬼的,回话时这手掌便悄悄悬在半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岂料正入榖中。”
  “这话很是。”陈滢赞同地点了点头,接口道:“在设计……安排这个心理游戏时,我特意提出了两个问题,这其实也是有所考量的。前一个问题针对的是执行者,而后一个问题则是针对中途转手的那个人。在我的预想中,这种事情多半中间要转几道手,因此内鬼很可能也不只一个。只是我没想到,花嬷嬷居然是亲自动的手,这倒也真是省了我的麻烦。”


第120章 二夫人到

  “奴婢……奴婢冤枉……”花在圃家的“噗嗵”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颤声喊起冤来:“奴婢就是一时……一时怕了,这才没敢……没敢把手贴在鼎底下。老太太,奴婢冤枉……”
  这微含嘶哑的声音响起在明远堂之中,听来很有些刺耳。
  许老夫人略略一抬手。
  一旁的芙蓉立时会意,提声吩咐:“来人,请花嬷嬷下去坐着。”说着又转向花在圃家的,好言道:“嬷嬷好歹收敛收敛,也好留两分体面。”
  这近乎于温和的一句话,听在花在圃家的耳中,却比那晴天里的霹雳还要惊人。
  许老夫人根本就没给她喊冤的机会,甚至连多问一句都不肯。
  难不成,这一回她真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她不由越想越惧,身子抖得几乎跪不住,却也不敢再喊冤,由得几个粗使婆子拖了下去。
  “我恍惚记着花嬷嬷像是有个独孙。”看着那湘帘子在风里晃动,许氏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端起了几上的茶盏。
  今日这出戏委实精彩得紧,而最重要的是,事情撕掳清楚了,长房毫发无损,她这个当家主母,这时候表个态亦是该当的。至于许老夫人听还是不听,做媳妇的自不好妄加揣测。
  人都是有软肋的,花在圃家的那个独孙,便是软肋。只消拿住这一点,什么秘密都审得出来。
  看着上座三人若无其事的脸,陈滢的心里,蓦地涌起了一股深切的厌倦。
  她闭了闭眼,凝下心神,方才向上行了一礼,平静地道:“祖母,孙女已然立地审结了此案,有了花在圃家的,想来那指使者很快就会浮出水面。孙女之前的的提议,还请祖母……”
  她话未说完,门外忽地便传来一阵喧哗。
  “二夫人,您略等等……”
  “二夫人且慢着些!”
  那嘈杂的话音混合着纷乱的脚步声,却是快速往正房的方向而来。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陈滢更是面色微怔。
  二夫人?
  李氏来了?
  念头才一转到此处,便听“啪嗒”一声脆响,门前湘帘被人大力撩起,李氏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
  “母亲!”陈滢大惊,提步上前便要说话,不想李氏竟是眉峰一立,厉声道:“我儿退下!”
  陈滢脚步微滞。
  也就在这个当儿,那守门的两个丫鬟也急急追了过来,红着脸立在李氏身后,一见那屋中许老夫人淡漠的脸,立时双双跪倒在地。
  “婢子们没拦下二夫人。”其中一个穿绿的丫鬟低声禀道。
  许老夫人点点头,看向李氏的眼神很柔和。
  “你来了。”她说道,仍旧如同她无数次开口说话一样,语声迟缓,不见起伏。
  奇怪的是,这三个字却像是有着魔力,两个丫鬟齐齐松了口气,伏地行了一礼,便起身退去门外。
  “二夫人快坐。”芙蓉走上前几步说道,一面便将李氏引去了座旁。
  李氏显是一路疾行而来的,额角微微见汗,喘息声也十分急促。
  陈滢怕她咳嗽,上前亲手替她斟茶,却被李氏一巴掌拍在了胳膊上。
  “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她像是在用极大的力气忍耐着什么,眼圈泛红,语声亦打着颤,连嘴唇都在颤抖:“你怎么什么都自己扛着?我这个做母亲的就这么没用?”
  看着李氏那张满是汗水的脸,不知怎么,陈滢的心头就有点发酸,正想说些什么,李氏却已经站起身来,将陈滢往身后一扯,护在了她的身前,颤声道:“老太太,自从老爷他人不见了……”
  只说了这一句,她的声音蓦地就哽咽了起来,许老夫人亦是面色悲戚。
  李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哽咽了。
  她抬手捂住眼睛,大颗的泪水自指缝间滑落,低低的啜泣声亦随之响起。
  那一刻,她的心头正刀绞般地疼着。
  多少个夜晚,她总是从梦中惊醒,数着窗外的谯鼓熬到天明。
  从开始的心存希望,到后来怕听到消息、怕传来噩耗,再到如今的不再抱有任何想法,这个过程是那样地漫长,长得几乎没了边儿,长得几乎让人绝望。
  如果不是有一双儿女做伴,她可能早就绝望了。
  好在,孩子们给了她力量,让她觉得,自己活着,至少还有那么一点儿用处,至少还能够为他们遮挡些风雨。
  可就在方才,当芙蓉带走罗妈妈等人时,李氏却终是明白,遮风挡雨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孩子们。
  她年仅十三岁的女儿,撑起了他们这个家。
  李氏觉出了一种锥心蚀骨的痛。
  从七年前陈劭失踪那天起,她就再也没有一天真正地坚强过,直到如今,当她知晓了女儿即将面对的一切,她才头一次有了面对世人的勇气。
  于是,她闯进了明远堂。
  国公府正面临着一场暴风雨,而她的小女儿,便身处这风暴的中心。
  只要这样一想,李氏就觉得全身都鼓起了力量。
  如果不能为女儿撑腰,她这个做母亲的就太不称职了。而只要一想起自己的女儿即将面对的一切,李氏心头就是一阵绞痛,就仿佛有一只大手在用力地撕扯着,令她痛不欲生。
  “老太太,儿媳……儿媳,想跟您说说话儿。”啜泣声中,李氏咬着牙吐出了一句话,旋即抬起头来。
  她双眼通红,颊边含泪,面容因强抑情绪而变得扭曲。
  然而,她的眼神却无比地坚定。
  许老夫人怔怔地看着她,神情有片刻恍惚。
  在那一刻,眼前这个略带沧桑、悲伤而又坚强的女人,与那个初初嫁进国公府、果决爽利的年轻媳妇,重合在了一起。
  那真是已经过去许多许多年了。
  她记忆中沉稳端庄的二郎媳妇,早就已经消失了,直到此际,当陈滢遇到麻烦时,李氏才仿佛终于回了魂。
  看了看默立于后的陈滢,又看了看一脸坚定的李氏,不知何故,许老夫人的心下,居然涌出了一丝苦涩。
  这四房儿媳里,她用心挑选的只有许氏与柳氏。因陈劭与陈勉皆不是她肚子里蹦出来的,他们的婚事她也不好过多插手,便交给了国公爷处置。可如今看来,她自己挑的这两房儿媳,委实不怎么样。


第121章 相对垂泪

  许老夫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许氏与柳氏做姑娘时,她瞧着都很不错。可谁想嫁进来之后,她们却在国公府的富贵权势面前,渐渐地迷了眼。
  反过来讲,国公爷挑的这两房儿媳,沈氏倒是维持了他一贯看人糊涂的水准,唯独李氏,国公爷也不知撞了什么大运,竟是挑中了一个很好的主母人选。
  只可惜,陈劭突然失踪,李氏从此一蹶不振。
  许老夫人心下有些叹惋,沉吟良久后,方和声道:“二郎媳妇,你也别急,今天的事儿并没什么。”说着便瞥了一眼站在李氏身后的陈滢,语声越发柔和:“三丫头的聪明劲儿,和你也不差多少。”
  岂止不差多少,实是雏凤清于老凤声。
  许老夫人在心中如是说道,再度无声一叹。
  即便是最尊贵、权势最大的萧太后,在陈滢的面前也是有力无处使,他们这国公府里的几只小虾米,就更摆不上台面儿了。
  “媳妇今日前来,不是为了阿蛮,媳妇确实是有话要说。”李氏继续说道,语声中再不见哽咽,每个字都吐得很清晰。
  看起来,她仍旧坚持要与许老夫人私下说话,并没有因对方的几句软话而退却。
  这样的李氏,才是许老夫人记忆中的二郎媳妇。
  “就依你便是。”老人家叹息着说道,微带倦意地摆了摆手:“你们都回吧,想你们也都乏得很,二郎媳妇一个儿陪着我便好。”
  见此情形,许氏便站了起来,沈氏纵然极不情愿,却也不敢多言,妯娌二人双双告退,陈滢也不得不跟着退了下去。
  眼见得那湘帘重又闭拢,房中再无旁人,李氏方才上前两步,蓦地双膝一屈,跪在了许老夫人身前。
  “你这是做什么?”许老夫人没想到她竟跪了下来,极是讶然,倾身欲扶,却被李氏躲开了。
  她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下,探手自袖中取出了一封信,双手呈上。
  一见那信,许老夫人便怔了怔。
  即便她年纪渐老,眼神已是大不如前,可她还是看得很清楚,这封信似乎是李氏娘家寄来的。
  无缘无故地,李氏将娘家寄来的信拿出来,是何道理。
  许老夫人的眼底划过几分迟疑,凝眸看向李氏,问:“你这是……”
  “这是我家兄长一个月前的来信。”李氏说道,面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兄长近几年考绩皆优,月余前接到了调令,半月之内就要去他处赴任。”
  许老夫人面色不动,心头却是连跳了几下,沉声问:“却不知李同知此番高升何处?”
  李氏的兄长李珩原先在松江府任同知,如今这调令一下,绝不可能往下调,必是又要高升。
  果然,只见李氏的面上浮起淡淡的笑,说道:“托老太太的福,兄长这一回运道不错,济南府知府正好轮缺。”
  许老夫人耸然动容。
  李珩竟升任了四品知府!?
  想那济南府隶属山东行省,背山依水、物阜民丰,下辖历城、章丘、邹平等二十八个县,其首府济南更是举世闻名的泉城,历来人文荟萃,出过不少杰出的人物。
  李珩这一步跨得可不小,十足是高升了。
  “原来还有这等喜事,你也不早些说。”许老夫人有几分埋怨地说道,态度却很柔和,面上甚至还有笑容:“此处也就你我二人,你也别跪着了,起来说话。”
  李氏摇摇头,浅笑中糅杂着惨淡,面色微白:“老太太便叫媳妇跪着吧。媳妇这些年来如入梦中,什么事儿都不问不管,只一径躲在鸣风阁里,直到今日方才醒来。媳妇对不起老太太当年的栽培,媳妇很该在此跪一跪,向老太太赔罪。”
  这话直说得许老夫人眼眶发热,不由便拿着衣袖揩眼角,颤声道:“你这孩子,便要说这样的话戳我心窝子。你若再跪着,我这心里就更难过了。”说着那眼圈儿便红了。
  见她似是极为伤感,李氏不敢再执拗,到底还是起了身,上前几步替她倒茶,轻声道:“皆是媳妇不孝,让老太太伤心了。”
  说了这话,她自己的眼圈儿也跟着红了。
  当年多少雄心壮志,皆在陈劭失踪后化为泡影,这既是天意,李氏自己也未尝没有责任。
  她心中作悲,却又勉力抑下,扬头强笑着道:“这也是媳妇没福,不能在老太太跟前出把子力。老太太这么多年来惯着媳妇,没有半句责备,由得媳妇在那鸣风阁里一日日地懒怠下去,媳妇这心里……念着老太太的恩情。”
  许老夫人闻言,越发被她触动了心事,那揩眼角的衣袖就没放下来过。
  她的确曾经想过要重用李氏的,只是时不我予,终究那也只是她一厢情愿。李氏这么多年来一直不问外事,连定省都来得极少,许老夫人也从未有半句责怪,亦是深觉其人可怜、其情可悯罢了。
  这也是许老夫人通情达理之处,李氏身在其中,焉能不知?此刻提及,自是更添一层感伤。
  一时间,婆媳二人泪眼相对,房间里亦弥漫着淡淡的悲伤的氛围。
  好一会儿后,许老夫人方才缓了过来,语声嘶哑地对李氏道:“罢了,你且回去坐吧,有什么话但说便是,你这些年过得也很苦,我都知道的。纵使你从来不说,旁人也从不多这个嘴,可这宅门里头的事儿又哪里瞒得过我去?说一千道一万,总归是二郎福薄,不曾予你一程锦绣,这是我陈家对你不住,你且不必如此才是。”
  李氏闻言,心中悲意愈甚,险些落下泪来,道:“老太太万莫这样说,媳妇越发无地自容了。”
  纵然十分难过,只她不愿让老人家再伤心,强自忍住了,依言回到座中坐下,又平定了一会情绪,方才慢慢地道:“老太太且先瞧信吧,瞧过了信,媳妇再与您细说。”
  许老夫人也自拭干了泪,将信展开细细读了,那面色便有了几分变化。
  蹙眉沉思片刻,她随手将信放了案边,并不说话,只专注地看着李氏。


第122章 早有所思

  见许老夫人神情郑重,李氏便在座中欠了欠身,说道:“老太太在上,媳妇有一事相求。媳妇想带着浚哥儿并阿蛮一起去济南住上段日子,瞧瞧他们的外祖母去。”
  虽然她的声音不响,但那语中的求恳之意,却显得犹为切切。
  许老夫人凝视着她,良久后,问道:“你兄长在信上说欲携母赴任,是准信儿么?”
  “是的,老太太。”李氏微垂着头,语声十分怅然:“兄长数日前才叫管家传了几句口信儿,道母亲他们已然提前启程了,这时候怕是已然抵达了济南,兄长很快也将上路,媳妇若是此时出发,离京后不久便能与长兄汇合。”
  “这信中并没说要让你们一起去济南哪。”许老夫人的语声越发缓慢,端起了一旁的茶盏,却并不去喝,只打量着盏中的茶水,神色不明。
  李氏慢慢地抬起了头。
  她的眼圈儿还有些泛红,说话声也不受控制地变得颤抖:“今儿到底出了何事,老太太不说,媳妇也不问。媳妇只知道一样儿,在这府里,阿蛮……过得并不欢喜。”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急促起来,看向许老夫人的视线也显出了切盼:“媳妇如今别无所求,只望着一双儿女喜乐安康,他们就是媳妇这下半辈子的指望了。还请老太太成全媳妇的这一点点念想。”
  “你的意思,我自知晓。”许老夫人说道,语气中并无波动,抬头看向李氏的眸光亦极为平静:“只是,如今浚哥儿还在国子监,你一说要走,就要把他也带去山东,那他的功课不就落下了?”
  李氏闻言,神情立时一松,笑道:“老太太许是不知道,浚儿之前就向我提过,说是想去外头游学。”
  “哦?”许老夫人面色讶然,端茶盏的手也顿了顿:“那国子监里头,也愿意叫监生去外头游学?”
  “浚哥儿说是行的,媳妇也去信问过兄长,兄长也说可以。”李氏恭声答道。
  看得出,李氏今日前来并非没有准备,许老夫人的问题并不曾难倒她,此时她便又道:“再者说,那山东亦历来文风极胜,谓之人杰地灵亦不为过。济南府现就有一所泉城书院,在大楚也是数得上的。”
  连陈浚去济南后进哪个书院都想好了,可见李氏动这个心思并非一两日之事,只不过被今日陈滢的事儿给触动了,于是便提前爆发了出来。
  许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地道:“那泉城书院我也听人说过,更知道冯友直冯大儒便是书院山长,据说他治学极严。浚哥儿便这样过去了,人家万一不收,那岂不是误了他去?”
  李氏便笑道:“若是就这么去了,自是不行。好在我兄长有一位同窗,如今正在泉城书院做夫子,若是有他引荐,再加上浚儿又是监生,自会多几分拿手。”停了停,又补充道:“就算泉城书院不行,那兖州府亦有一所书院,听说也很不错。那书院与泉城书院不同,很乐意接收监生附学,只消通过他们的考试就行了。”
  许老夫人沉默地听着,不住暗自点头。
  敢于放手让陈浚走万里路,这恐怕不是李氏一个人的意思,而是听从了其兄李珩的建议后,方才有此见地。
  有这样一个舅父在,陈浚往后就算得不着许家帮衬,也必不会差。
  这般想着,许老夫人便搁下了茶盏,将帕子揩着手指,道:“纵然你如此说,只是那山东行省……到底也不算是什么太平地方。”她说着便蹙起了眉,神情间有几分忧色:“当年的康王之乱,想你也是知道的。陛下多年前御驾亲征时,那地方可不消停,虽说后来平了叛,终究也曾出过乱臣贼子。”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李氏倒是一脸地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康王的那块封地如今早就变成了良田,山东除了天灾之外,民风一向还好。”
  许老夫人点了点头,蓦地正色望向李氏,说道:“二郎媳妇,你且与我说实话,是不是这府里有什么人为难了你?”
  “老太太言重了,那是从来没有的事。”李氏立时说道,面上的神情十分真挚:“有老太太在府里坐阵,凭他是谁,也不敢为难于我。”
  许老夫人没说话,只一直凝视着她。
  李氏知道老人家的心思,便又柔声道:“老太太,媳妇说句僭越的话,还望您别放在心。媳妇这几年……闷在家里,足不出户,委实也想……出去散散。媳妇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媳妇既嫁进了国公府,就该将婆家放在头一等的位置。”
  说到这里,她的面上有些许迟疑,数息后方才续道:“只是……到底这也是个机会,既能叫媳妇回家探望老母,在她跟前尽尽孝,又能让阿蛮……”
  她忽然停住话头,若无其事地转口道:“不瞒老太太说,兄长说母亲她老人家最近身子不大好,媳妇心中委实惦念。”
  虽她这两段话有点语焉不详,然许老夫人却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李氏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把陈滢带出京城,避避风头。
  从兴济伯府算起,到香山县主、长公主乃至于萧太后,陈滢算是把大楚朝的贵妇贵女给得罪了个遍。如今她有个护驾的功劳撑着,还得了块御赐金牌,或许还能消停几日。但是,这功劳不可能永远庇佑陈滢,待时日渐长,元嘉帝对陈滢不再关注时,只怕她便又要惹上麻烦了。
  李氏自是早就想到了这些,此时便又有些悲从中来,眼圈泛红,却被她强自忍住了,笑道:“媳妇也知道,媳妇的这个要求的确过分了些。只如今情形不一样,可巧母亲去了济南,由盛京往济南走水路不过七、八日的功夫罢了,离得又不远,媳妇便想向老太太讨个情儿,允媳妇带着儿女们外出散散心,顺便也避一避。只消……人不在京城,国公府身上的眼睛,想必就能少几只。老太太说是不是?”
  通篇不说府中这些腌臜事儿,字字句句都在替国公府考虑。


第123章 苏氏姨娘

  许老夫人闻言,心下便又叹了一声。
  若不是陈劭失踪,李氏将会是个很好的帮手,能够帮衬着许氏打理好府中内务。
  太可惜了。
  她的神情黯淡了下去,怔忡了一会儿后,方将案上书信拿了,向李氏招了招手:“罢了,这信我瞧过了,你且拿着罢。”
  李氏本就生了一副玲珑心肝,见此情形,便知道许老夫人这是被她说动了,心下略安,上前低声道:“多谢老太太。”
  许老夫人微阖双眼,仿佛倦了,挥手道:“你且回去罢,容我再想想。”
  李氏知道,这时候并不宜于多说多做,于是便恭顺地福了一礼,退了出去。
  许老夫人在房中默坐了一会儿,便提声唤来芙蓉,吩咐她去请许氏,又将刘宝善家的也唤了过来。
  不一时,许氏重返明远堂,那刘宝善家的也来了,主仆三人便在东次间儿里关着门说话儿,芙蓉与黄莺两个大丫鬟亲自守在门边,将一众丫环婆子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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