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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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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后,她正要再安排几人守着伤员,一个小丫鬟冒冒失失地跑了过来,向陈滢禀报:“表姑娘,大爷现带着几个下人守在路口,叫婢子来传话,请表姑娘放心。”
陈滢认得她是李家的小鬟,“嗯”了一声,说道:“你去告诉大表哥,天应该很快就亮了,让他带人去第三道路障那里,如果对方有马匹攻过来,便以长树杈拒马;如果攻过来的是人,让他叫我。”
那小丫鬟脆应了一声,正要领命而去,陈滢蓦地想起一事来,唤住她道:“你等等。”随后转头吩咐:“来人,去把净房那边的大锅端来。那锅里有煮好的水,不要洒了。”
从昨日到今晨,陈滢三战贼匪、智勇双全,已是当仁不让的首领,一众下人对她俱皆言听俱从,那几名仆妇分属几家,却不待原来的主子吩咐,径自依言而去,很快便把铁锅抬了过来。
陈滢便对那小鬟道:“你带她们去前头,让表哥将那拒马的树杈、捡来的兵刃等等,全都浸在锅里,多浸一会儿。”又低声叮嘱:“这水很脏,万不能沾唇。”
那小鬟唯唯应诺,与那几个仆妇去了,陈滢便又指派了几名下人看着叶青,随时注意她的体温,以防伤口感染引发高热与炎症。
忙完这些后,陈滢方才坐下喘了口气。
夜色仍浓,那黎明的曙光似乎吝于光顾这片山谷,始终不肯将光明奉上。
陈滢举眸看去,见众人已经都已经起来了,视线所及处,是一张张或惶惑、或惊恐、或麻木的脸,李惜与何绥相依着坐在不远处,颊边泪痕未尽,神情呆滞。
在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她们经历了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感受到了此生都不曾感受过的恐惧,生命遭受严重威胁,如此剧烈的情绪起伏下之,两个人肯定都很害怕。
陈滢微叹了口气,正想上前安抚几句,眼尾余光蓦地闪过一片衣角,却是倪氏走了过来,她手里捧着个托盘,盘中装着热汤与面饼。
“好孩子,忙了一夜,看累着。”倪氏来到陈滢身边,柔声说道,将托盘搁在她脚下,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眼神温柔:“这是舅母叫人做的早点,快吃些,垫一垫。”
被她这样一说,再闻着那热汤的香气,陈滢便觉着确实有点饿了,遂笑着谢了她,一口饼一口汤地吃了起来。
倪氏安静地坐在一旁,见她吃得香甜,面上便露出慈爱的神情,两个人皆不曾说话,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与悠闲。
时间缓缓过去,篝火已然渐熄,东边的天空终于透出了一层薄青,仿佛泼洒在墨汁中的清水,正一点一点洗尽玄夜。
“天快亮了。”倪氏仰首望向东方,声音轻得如同耳语,眼睛里隐隐透着几许水光。
黎明破晓、冲破黑暗,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她的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情绪,只觉得这曙色瞧来如此亲切,仿佛看到了希望。
“舅母别担心,有我在呢。”陈滢已然用罢了早餐,正以布巾拭手,安静的语声一如往常。
随后,她也仰首向天,清泉般的眸子倒映着天空,似有明亮的光泽跃动其间:“最迟今日午时,援军一定就会到达,再熬一熬就会过去的,我能护住你们。”
这话是说给倪氏听的,或者,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出神地望着正渐渐亮起来的天空,似是有些痴了。
倪氏转头看向她,张了张口,却不料喉头酸涩难当,堵得她眼眶发红。
她忙拿衣袖去揩眼晴,胡乱地点着头:“好孩子,多亏有你在,我们这些人才能好好儿的,若不然我那惜儿……”
她有点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在喉咙里,只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看向陈滢,目中盈满了感激与信赖。
陈滢收回视线,凝视着她道:“舅母可别这样说。我母亲身子不好,如今全赖舅母与表妹照拂。如果没有你们,我是断不会放心在前方迎敌的。”
李氏此刻已经醒了,只精神却是很不济,如今正由倪氏使人看顾着,陈滢此语纯是发自内心。
说到底,这并非她一个人的战争。
如果没有郭婉与韩家、没有倪氏与李恭、没有那些可以让陈滢放心将后背交出去的人,她独自一人是坚持不了这么久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个人的力量总是微不足道。
可反过来说,就算再是弱小,只要大家团结起来,就能凝聚成一股力量。
倪氏重重地点着头,眼眶虽红着,面上的惶惑却已尽去。
“我们听你的。”她看着陈滢说道,微颤的声音里有着从未有过笃信:“叶青……叶嫂子虽受了伤,我们都在呢。”
第173章 大举进攻
听了倪氏之语,陈滢忍不住笑了。
能有士气自是好事,倪氏她们能够振作起来,至少也能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
果然,说完了那些话,倪氏便打起精神来,开始分派事物。
郭婉与李氏都是病弱的身子,有心无力,帮不上太多忙,好在有个韩瑶宜,又有几个精干的管事相助,不消多时,仆役们便被组织起来,人人都没空着手,剪刀、烧火棍、锅铲乃至于石头,都成为了武器,就连李惜也拿着一根通条,颤巍巍地站在倪氏身边。
陈滢重新回到路口时,第二道防线的大火已然熄灭,烤得发白的山壁散发出热气,地上的尸身已经变成焦炭,每一具都保持着握拳的姿势。
这是死于火灾的人才会有的死状。
陈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的火势远不及第一次,对敌人造成的伤害值也远不如前者,如果不是那三瓮油直接浇上人身烧死数人,这场大火怕是要白烧了。
“表妹,前头没什么动静。”李恭走了过来。
他的袍摆撩起来系在腰间,手中拿着根长木杈,发髻也只胡乱一束,脸上黑一道黄一道地,与数个时辰前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相比,直是判若两人。
陈滢扫眼看过,面上并没显出什么异色来,只点头应了声“知道了”,转眸处,但见那口大锅正放在路旁,里头浸着兵器以及几根木杈。
这种木杈是陈滢命人就地取材制作的,顶端处削得极尖,可以勉强当作拒马枪使用。
她挑挑眉,说道:“大表哥,你怎么……”
话音未落,前方蓦地响起隆隆蹄声。
陈滢与李恭同时一凛。
“大爷,大爷,他们来了!”一名仆妇飞跑过来禀报,声音倒还平静,只是手里的木杈却在颤抖。
李恭急步跑回车厢之后,奋力抬起了木杈,做出了迎敌的准备。
黑衣人似一片阴云急速而来,如雷蹄声敲打着地面,有若千军万马。李恭的面色变得惨白,喉头发干、手心潮热,两条手臂重逾千斤,心跳声响得几乎让他听不见别的声音。
我可能会死。
他这样想着,手心里的汗越冒越多。
这些人马上就要冲过来了,他们有马,很多马!
他们还有刀和剑!
我们能挡得住吗?
乱七八糟的念头冲上脑海,李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剧烈的头痛使得他有些混乱。他努力地睁大眼睛,试图看清前方情景,可仅仅只是这样一个最微小的动作,也耗尽了他最后的一点力气,他的两腿软得犹如面条,再也难以支撑起身体。
他不得不死命地咬着牙,竭尽一切所能与想要转身逃跑的念头斗争,甚至都没有尝出血丝流进嘴里的味道。
清晨的光线正从前方那队黑衣人的身后射入他的眼睛,刺得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可奇异的是,他却又像是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眼神。
凶狠的、带着无边杀意的视线,正牢牢地锁定在他的身上,那闪着寒光的利刃似是正发出叫嚣,要用鲜血与残肢来洗去它的渴望。
李恭努力地吞咽了几口,可喉头却仍旧干涩,吸入口中的空气像是带着锯齿,一下一下地切割着他仅存的那点勇气。
蓦地,一只手按上了木杈,白净的手指纤细而长,力道却是大得惊人,将他高举的木杈直按成了平端。
“大表哥,放下来会好一些。”干净的声线,平静得如同在谈天,就仿佛那些杀气腾腾的黑衣人根本不存在,停了一会,又道:“那些匪贼,交给我吧。”
李恭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扭过脑袋,看向身旁的陈滢,嘴角渗出的血丝滴上衣襟,可他却毫无所觉。
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笑脸,那笑容既古怪、又安静。
此刻,在那张笑容古怪的脸上,一双干净的眸子正看着他,冷泉般的视线,剔透明洁。
一如他往常无数次见到的模样。
李恭绷紧到麻木的身体,忽然一下子就有了知觉。
力量正在一点一点地重回到体内,他甚至觉得木杈变轻了好些,不再像方才那样重如铅块。
真奇怪。
他想道。
这张脸分明并不美丽,他对她的关注也从来与容貌才情不沾边儿。他只是想要多一个有力的帮手,而她的出现似乎给了他这样的希望。
当然,现在的他已经不这样想了,毕竟,他要的是能够带给他帮助的人,而不是给他带来麻烦。
可是,此时此刻,这张平凡的脸以及那个古怪的笑容,却像是生出了一种魔力,李恭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疾跳的心正在渐渐平复,散乱的神智也迅速回归。
看着李恭的眼神终于恢复了焦距,陈滢放下心来,习惯性地冲他拧了拧嘴角:“别急,我先来,你们退后。”
李恭下意识地听从了她的命令,依言退后,陈滢抬手摘下背上的长弓,上前几步,手扶车厢轻轻一跃,站上了车顶。
一线天还是那样的狭窄,即便站得再高,视野也仍旧受到极大的限制。
她深吸了一口气,自箭袋中抽出了一支羽箭,搭上弓弦。
乌沉沉的箭簇,携着清晨些微的光亮,微斜着指向前方。
“小心他的箭!”
黑衣人中传来了一声暴喝,那是赵彪发出的。
他的马稍稍落后,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一眼看见陈滢。
“小心!”
赵彪第二次发出警告,同时在心里低低咒骂。
那个弓箭手选取的位置十分有利,可以想见他们即将遇到的麻烦。
草他奶奶的!
赵彪又骂了一句。
只有一个人!
他几乎是恼怒地想着,握刀的手痉挛似地抖动。
连一场象样的战斗都没有,仅仅凭着这一个弓箭手,再加上那个现在已经受伤甚至死掉了的拿鞭子的女人,再加上之前的马老三,就这么三个人,竟生生拖了他们一整夜,让他们付出了十多条人命的代价。
简直窝囊透顶!
赵彪俯低身子,阴冷的眼睛里寒光大炽,布巾下的脸有些扭曲。
越来越近了。
他们已经进入了对方弓箭的射程,而那个弓箭手却好像还在等。
第174章 黎明之战
赵彪轻轻踢了踢马腹,将速度放慢了一些。
他不相信对方还会有什么花招,但却也不得不防。
他眯眼打量着那个弓箭手,目中涌动着无边杀意。
陈滢也正眯着眼睛。
打头的两骑离她已不足五十米,而落在最后的步队也已进入射程。
她松开了弓弦。
嗡——
牛筋弦回缩时发出轻颤,铁箭在这一瞬间离弦而去,箭势沉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撕开空气,发出一声令人齿冷的锐叫。
所有黑衣人俱皆作出了防御的动作,然而,挺进的势头却毫无停滞。
这一回,黑衣人们显然有备而来,冲在最前方的数骑飞快举起“盾牌”格挡,而跟在后方的步队则只能听天由命。
狭窄的路幅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力,挥刀格挡无异于砍杀同伴,他们都是黑虎帮的成员,对赵彪言听计从,并不敢太过违抗。
看着前方陡然竖起的“盾牌”——两口大铁锅以及用树枝与木条拼凑而成的“木盾”——陈滢的心底一片平静。
黑衣人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他们不可能没有防备。
只是,他们的防备显然是多余的,她的目标并非马队。
“唉哟!”
呼痛声从后方传来,这一箭竟是自马队的头顶穿过,划出一道角度刁钻的孤线,射中了后方步队的一人。好在伤处并不要紧,射在手臂上。
“草!”那伤者被这一箭带得往后踉跄了两步,但很快便又站稳了,骂了一句,抬手就去拔箭。
弓箭的杀伤力很有限,只要没射中要害,身上带两支箭也死不了。
嗖、嗖、嗖……
铁箭一支接一支地射来,速度快得叫人来不及眨眼,马队的速度明显受到了影响。
对方箭术精湛,每一箭都带着尖锐的啸音,听着就叫人心底发寒,此外,前几阵火攻余威仍在,那遍地的死尸以及空气里的焦糊味,无不在提醒着他们,在半个时辰前,这里还是修罗场。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那个弓箭手对马队视若无睹,箭支无一例外地绕过他们,似是知道无法穿透“盾牌”的防御,于是干脆放弃攻击,转而将后方步队当成目标。
赵彪渐渐放下了心。
虽然前进的速度有所减慢,不少人身上也挂了彩,然对于他们这些江湖人而言,这种伤势并不算太严重。
而即便如此,赵彪的脸色也还是越来越沉。
身后传来的惨叫他听得很清楚。
等抓到这小子,定要一刀一刀活剐了他!
他咬牙切齿地想道,拔出了腰刀。
此刻,马队已经越过了第二处焦土,赵彪甚至已经能够看清那弓箭手冰冷的眼睛。
“弟兄们,冲上去,宰了这狗娘养的!”赵彪举刀怒喝,催动坐骑直往前冲。
然而,再下一息,他忽然觉出不对。
马蹄声还和方才一样,可身后的脚步声,似乎稀落了许多。
人呢?怎么不跟上来?
他疑惑地想要回头,猛听身后传来了老九气急败坏的嘶吼:“老大小心,箭上有毒!”
赵彪大惊,正待勒马,蓦觉眼前寒光一闪,尖厉的箭啸穿透空气,直直奔向他的面门。
电光石火间他不及多想,身子猛地朝后一仰,一个“铁板桥”躲过了这突袭而来的一箭,刹时间后背已被冷汗浸湿,连身后的传来的惨叫声都没注意到。
陈滢微有些遗憾地重新抽出一箭,搭在弦上,毫不犹豫地松弦射出,旋即又是挽弓搭箭。
箭支消耗得很快,箭袋已经快要空了,纵使她力求每箭必中,但总有失手。
她最好的速射成绩,命中率也只有百分之八十。
好在,箭上淬了毒。
老九的那声嘶吼,让马队的速度再度缓了下来,冲在最前头的二人甚至开始拼命勒马。
他们首当其冲面对弓箭,而直到此时依旧毫发无伤,这不是对手网开一面,而是对方一直在有意地消耗后方步队。
马上二人同时将铁锅护住上身,恨不能把腿都缩进去。
他们两个是仅存的外帮人,深知赵彪命他们打头阵的含义,就是让他们做人形盾牌,此刻得知箭上淬了毒,他们越发不想白白送死。
随着尖锐的马嘶声,最前头的两骑四蹄高扬,马上二人同时紧扯缰绳。
“噗”,利刃入肉的声音突地响起,左首那身形高壮的黑衣人身体一僵。
“哧”,这是利刃自身体中抽出的声音,那壮硕黑衣人的后心处飙出去一股鲜血,身子一歪,往旁倒去。
竟是一刀毙命!
“都给老子冲!”赵彪阴着脸自尸身上抽出马刀,充血的眼球几乎突出眼眶:“退一步,死!”
语声未落,又是一刀猛劈,却是刺在那死尸的坐骑身上。
马儿吃痛不住,悲声长嘶,扬起四蹄便往前冲。
这一刻,马队前锋距离最后的防线仅有丈余,而那个弓箭手,已然不见。
“剌马!”
赵彪听见了车厢后传出的低喝。那声音似乎有几分稚嫩,可以想见说话人年纪不大。
几根木杈胡乱地刺了出来,毫无章法、力道羸弱,但仍旧毫无意外地扎上目标显眼的马身,削尖的顶端尽皆入肉。
这几股力道虽然不大,但却胜在人多,有效地阻住了马匹的去势。马儿悲鸣一声,无力地向下扑倒,庞大的身躯在惯性作用下往前冲了几步,正好压在车厢上。
“继续刺马!”陈滢疾退数步,拉开距离,挽弓搭箭,箭簇在指尖上微微轻颤。
她快要力竭了。
眼前终究不是箭靶,而是活人,且还是飞快移动的活人,这要求她必须快速有效地射出每一箭,箭与箭的间隔不仅短,且每一箭的力道都必须极大,这样才能保证箭支深深抵进人身,以使毒性更快地漫延。
这一刻,她再度觉得庆幸。
这山腹比别处潮湿些,又人迹罕至,因此多生菌类,而从侦探先生那里得来的植物学知识,让她可以断定,这种距现代千年之久的古代蘑菇,大部分都是有毒的,虽然她不能确定毒性如何,但这个结论不会错。
第175章 最后两箭
眼前放着能用的毒物而不去用,陈滢自然不会如此浪费,因此她才会请郭婉帮忙,将山谷中的蘑菇尽可能地收集起来,煮成了一大锅,再将箭尖浸泡其中,就此得到了淬毒的箭。
她没想到,这一锅毒水竟会发挥出这等奇效,从昨日到今晨四战贼匪,毙敌最多的不是火攻,而是毒箭。
陈滢抬眼往前看去。
秋风凛凛,不住地刮过她的面颊,她的发鬓被汗水湿透,一粒汗珠顺着额头滚下来,她却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她一共射出了十七箭,手上还剩最后两支箭。
而敌方剩余的战力,目前尚不可测。
狭窄的道路在这一刻再次显示出了它的优势,马尸与车厢两者相叠,让路障变得更加难以跨越。
趁此机会,陈滢再次挽弓,一箭射中了先锋中的第二个人。
这人被身后那个首领逼迫着冲过来,似是想要纵马跨过障碍,陈滢这一箭正中他的大腿,而他的坐骑则被几个家丁的木杈刺中。
那几名家丁有男有女,皆是健壮有力、胆气较大之人。他们显然比李恭更有用些,方才就是他们及时从第一匹马身上抽出木杈,再度刺中了第二匹马。
那充当先锋的黑衣人中箭后滚鞍落马,爬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力气却在一瞬间被抽空,他中箭的腿已然无法支撑身体,颓然摔倒在地。
而倒地后的他根本无暇去管腿上箭伤,却伸手捂住了脖子,两个眼球迅速突起,喉头“格格”作响。
巨大的窒息感正向他袭来,仿佛有两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拼命地张大嘴,妄图汲取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脸憋得发紫,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紧握在手里的刀不知不觉掉在了地上。
陈滢伏地一滚,冲到了这人跟前,握紧箭尾用力一拔。
“噗”,鲜血随箭支喷射而出,纵然她提前避过,肩膀上还是溅了好些。
那黑衣人已经断了气,尸体软软倒地。
直到这一刻,他仍旧维持着两手扼喉、张嘴呼吸的姿势,暴突的眼球布满红丝,舌头伸出一大截,面色是恐怖的青紫色。
“退回来!快退回来!”陈滢大声叫道,一面拼命地挥手,让李恭他们往后退。
第三道防线上已经倒下两匹马,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剩下的黑衣人以及马匹数量不多,陈滢记得射空的那几箭中,有大部分都落在了马身上。
马匹对毒物的反应与人类不同,可能还要再过数息才能显效,而只要没有了马,这道屏障便难以逾越,除非这些人自己爬上来肉搏。
冷兵器中向来便有“一寸长、一寸强”之说,若要长木杈发挥战斗力,就必须与敌人拉开距离,李恭他们必须做好肉搏的准备。
不过,李恭此时的反应却是十分迟钝,陈滢喊了两次他都没动,好在旁边的仆从还算尽职,几人合力拉着他退出了十余步。
“把锅里的刀剑拿出来!”陈滢的喉咙干得要冒火,说话的声音粗嘎得不像她自己发出来的,而就在说话的同时,她的视线仍在不住扫视那几名下人,仔细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李恭可算是此行最重要的男丁,为保证他的人身安全,陈滢在他身边安排的都是安全系数较高的下人,至于那些安全指数低的家丁,则尽皆被陈滢派去做不紧要的工作去了。
李恭此时浑身是血,直挺挺地站着,还是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动作,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他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似还残留着那死尸满面青紫的模样。
他蓦地弯下腰,大声干呕起来。
陈滢比他也好不了多少,身体酸软僵硬,高频率高强度的射击让她手臂抽筋,身上又是血又是汗。
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吐。
侦探先生给了她无数见证死尸的经验,这让她的神经较之常人强悍得多。
敌人似乎暂停了攻势,趁着这难得的空隙,陈滢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从锅里捞出一把长剑插在腰间,大口喘息了一会儿,旋即手脚并用攀上一旁的大山石,凝目观望。
毒箭的效用十分惊人,敌方损失惨重,马匹尽数中毒倒地,此刻能站着的只有六人,而这六人尽皆伏身于车厢之下,以此做为掩体。那个头领模样的男子似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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