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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毒后-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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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开个玩笑,还要我们不要在意。”
“平清随身份尊贵,既然他已经这样说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呢。”郁栋苦笑道,“就连侯长风自己,也不过是将脸上的马粪擦了,又用清水使劲洗了洗脸,便也作罢了。”
“后来,走的久了,离山林的边缘,越来越远,大家渐渐觉出些不对,想着可能是迷路了。于是姚楠提议,说大家不妨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反正我们如果到晚上还不回城,自然会有人来大安山找我们的。”
“别人我不知道,我当时想的是,左右平清随在此,我们随身携带的给养,也很充足,城主府的府兵,早晚会寻到我们的,因此并不是十分着急。我们坐了好一会儿,平清随突然表示,他要去出个恭,还让我们不要跟着。”
“真是好笑,这种事情,让我跟着,我也是不会去的。”
“可是,平清随离开后不久,便从远处的山林中,窜出一只老虎。”郁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对接下来要诉说的事情,仍然心存余悸,“当时因为迷路的缘故,大家的精神,本就紧绷,见状,立刻张弓搭箭,好一通乱射。”
“梅大人,这也是人之常情吧,你说是不是?”
“自然是的。”梅长歌语气和缓的说道。
梅长歌正面且肯定的回答,显然给了郁栋继续说下去的勇气,“然后,然后我们就发现,那只老虎,它其实不是老虎,而是一个人。”
郁栋偷偷看了一眼平泽明阴霾密布的脸色,咬牙道,“那‘老虎’被人当胸射了一箭,发出呼救声,我们一听是人声,这才不怕了,几个人互相鼓励着,想看看是谁这么倒霉。”
“结果发现,那个人,居然是平清随。”郁栋低垂着头,极为无奈的说道,“去大安山之前,我们五个人,说好是要比赛的。为了公平起见,带的箭枝,都是一样的,都是平清随从城主府调取的箭枝,因此极为锋利。”
“慌乱中,大家都射了箭,如今见出了事,自然没人承认那支箭是自己射的,谁也分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眼见着平清随气息渐浅,大家却只顾着推卸责任,等他气绝身亡,也就只能一哄而散了。”
平清随失踪的这些天,平泽明的心情,一直很忐忑。
虽然隐约觉得,大概是凶多吉少了,但总归存了一丝希望在,如今听到郁栋的证词,反倒下意识的,觉得很不真实。
他迫切的希望,梅长歌能在一旁淡淡的说一句那可未必,也好过现在的死气沉沉。
“是真话。”梅长歌点点头,面上显出一点浅浅的惋惜之情,“城主请节哀。”
“我要知道,平清随的尸体在哪?”平泽明一瞬间,竟像是苍老了十数岁,仿佛整个人的气力,都伴随着这句话,消失在空气中。
“我不知道。”郁栋不敢抬头看他,那犹如地狱红莲业火般炙热喷薄的怒火,小声说道,“当时我们对如何处理平清随的尸体,产了分歧。”
郁栋急促的分辩道,“侯长风提议,说大安山人迹罕至,不如不如把平清随的尸体,给,给扔了,回来就报其失踪,一准没人知道。”
“姚楠则表示,以前曾听家里的下人们说起,大安山常有猛兽出没,不如在平清随身上,再割两刀,放点血。等我们走后,血腥味自然会吸引食肉的猛兽过来撕咬啃食。只要我们回城熬过十来天的光景,便不会再有人能寻到平清随的尸体了。”
“我与段芝元,因为平日里,和平清随的感情,尚算不错,所以提出,不如大家努努力,挖个坑,好好把平清随给安葬了。可惜之后闹得不欢而散,我们抢先走了,后面情况如何,我便不知道了。”
随后段芝元证实了郁栋的话,只推说自己是害怕城主责罚降罪,祸及族人,才不得已欺瞒城主的。希望城主看在他们二人最先坦白的份上,能够宽大处理,至少不要殃及他人。
“说,你们把清随,到底怎么样了?”平泽明怒目圆睁,已然起了杀心。
“城主大人请先消消气。”梅长歌抬手制止道,“这案子,还没审完呢。”
“既然姚楠和侯长风二人,口供不一,且大相径庭,可见最后也是没有达成一致的。”
说这话的时候,梅长歌细细观察二人神色,见侯长风的表现,还算正常,惊惧中带了一点被人看穿的无奈。
可姚楠就不一样了,他的神情,居然是劫后余般的窃喜,他的唇角,甚至微微有些上扬,整个人显得非常兴奋和喜悦。
这种表情,实在是太过不同寻常,纵使梅长歌阅人无数,也无法参透姚楠的心思。
“你在笑什么?”梅长歌深锁眉头,心间燥意许久之后,冷冷问道。
“如今叶缺,应该正在大安山上参与搜寻吧。”姚楠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父母的心,总是向着孩子的,即便他们犯下的,乃是十恶不赦的重罪。”
梅长歌只迟疑了一瞬,立刻便开口向平泽明恳求道,“请借城主府府兵一用。”
“怎么?”平泽明的话中,已带了深深的倦意。
“如果叶缺,不能顺利寻获平清随的尸体,倒也罢了。”梅长歌飞快的解释道,“一旦寻获,段芝元、姚楠、郁栋、侯长风的家长们,恐怕是要毁尸灭迹的。”
平泽明不是蠢人,先前不过因平清随的死,而心神激荡,难以集中精神,此番被梅长歌点破,自然迅速做出了判断。
“这是城主府的令牌,就先交给梅大人保管了。”
“我不能让清随死后,还要遭受如此大辱。”
3727第二百二十一章 杀人夺尸3727
叶缺立在树影之中,西斜的日光,将树影斑驳的映在他的身上,光与影轻轻摇曳,在他的眼前,骤明骤暗。
他觉得心口,突然涌起一阵细微的异样,于是复又蹲下身子,指尖一点点拂过地面或深或浅的印记。
许久,叶缺才慢慢起身,唇角溢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只听他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叶缺来来回回的踱了两步,望着渐行渐远的家长们,终于下定了决心,然后朝着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十分小心,一边走,一边用树枝拨弄着地面长着的灌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此处灌木丛,低矮且多刺,并不适合骑马行走。
即便是“皮糙肉厚”如叶缺,也觉得脚下的路,崎岖难行。尖锐的枝干隔着薄薄的布料刺进肉里,那感觉,的确很酸爽。
那四个孩子,都是身娇体贵的主,想必在这样的环境中,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最大的可能,是将尸体切割成小块,驱赶着马匹进入到这片灌木丛中。
在马匹奔跑和拖拽的过程中,锋利的枝干会逐渐磨损直至割破绳索,最后将尸体停留在某处,继而完成整个抛尸过程。
让叶缺真正产怀疑的,是家长们的那句回答。
他虽然不屑于侦办此案,但既然答应接手了,又是人命关天的案子,自然不可能敷衍了事。因此,趁着旅途的间隙,叶缺还是见缝插针的,看完了全部的卷宗。
卷宗上分明提及,丢失蹄铁的,是侯长风,而非平清随。
这些家长们嘴上说要帮着城主府寻人,实际上干的却是欺上瞒下的勾当,其中必有缘由。
又寻了好一阵子,天色慢慢暗沉下来,叶缺也总算是有了新的发现。
顺着尸臭和尸蝇的方向走去,很快,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便彻底暴露在叶缺的眼前。
叶缺仔细检查后发现,平清随的致死伤,是胸口的那一箭,其余的伤口,因为没有活反应,所以被判定为死后野兽啃食时造成的损伤。
再将平清随的尸体翻转过来,露出稍显狰狞的,已然露出森森白骨的后背,大量且持续的擦地伤,验证了叶缺对抛尸方法的猜想。
就在此时,叶缺毫无征兆的嗅出了一丝冰冷而危险的气息,这完全有赖于他多年“南征北战”的经验积累,才让他堪堪逃过一劫。
一柄锋利的长剑,擦过叶缺的脸颊,斩断数根发丝,直直的插进地面。
叶缺看的清楚,那人分明是侯长风的父亲,时任城主府府兵统领的侯安。
周遭脚步声渐起,沙沙的声响,犹如催命的号角。
待侯安行至近前,见叶缺毫发无损,似乎大感意外,大概是没想到,一位刑部出身的仵作,居然能有这么好的身手,一时竟起了惜才之心,当即说道,“你与我们,并无血海深仇,我们也不是非要杀你不可。”
另一人接口道,“只要你愿意交出平清随的尸体,我们便可以放你和梅长歌一条路。”
“看样子,诸位是想反了不成?”叶缺冷笑道。
是夜,城主府中,平泽明踉踉跄跄的跌坐在椅子上,他只觉得心里面有种剧烈的酸楚,在缓慢的沸腾流淌,令他几乎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说,你说,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晌,平泽明站起身,指着姚楠,愤愤的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
姚楠安安静静的看着眼前已然失控的平泽明,仰头长长呼吸,轻声说道,“怎么,你还指望我把平清随当佛祖一样的,给供起来吗?”
“算了,反正我也逃不掉了,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姚楠看着陡然失色的平泽明,慢慢的说道,“平清随这个人,老实说,是个没有什么坏心的孩子。”
明明和平清随差不多大,姚楠却偏偏要老气横秋的,称呼他为孩子,显得格外怪异,然而,此时沉浸在浓浓忧伤中的平泽明,是意识不到这一点的。
“他打小就喜欢同人开玩笑,以前是把蟑螂啊,老鼠啊,蛇啊什么的,放到先和同窗的桌子上,然后看他们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心中便觉得格外高兴。这样的人,无论放到哪里,都是惹人讨厌的孩子,但他是你的儿子,是西凉城下一任的城主,于是,大家对平清随,便只能有赞叹溢美之词。”
“这些年,平清随的恶作剧,愈演愈烈,甚至无所顾忌。”说到此处,姚楠的眼眸中,藏着的,是更为复杂的神情。
“年前,我成亲,邀了平清随参加婚宴,这是我父亲的意思,我也无可奈何。”姚楠心怨愤的说道,“我就知道,我根本不该请他来的。”
“平清随一向爱玩,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错过。席上,他以我们姚家明年与城主府的意往来为赌注,逼迫我在新婚之夜,不得回房。这原本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我自己当时也觉得没什么的,可惜最后却被歹人利用,终于铸成大错。”
“我娘子是甘州人士,与我在婚前,从未谋面,见到有人进屋,自然以为是我。巧就巧在,当时院子里,没有旁人,只有她一个。我心中起疑,百般探查下,终于发现,命人在下人饮水中下药的人,正是平清随。我找到那名偷偷潜入房中的歹徒,严刑之下,他承认当日收了平清随的钱,原是打算悄悄潜入房中,偷了娘子头上的发簪交差的。”
“可是他看我娘子得貌美,又见她将其错认为我,索性占了这个便宜再走。”姚楠脸色苍白的说道,“事情水落石出,我父亲性软弱,听说是平清随主使,所以并不打算控告他,只一味让我隐忍。我娘子为此,终日郁郁寡欢,到底还是在上个月,不堪忍受这样的屈辱,在家中悬梁自尽了。”
姚楠冷冷的质问道,“城主大人,你我同为男子,这样的事情,难道你竟能忍下来?”
“娘子死后,我以她嫁过来,不满年,如今身死,恐怕难以应付她甘州娘家为由,要求父亲秘不发丧,只草草收殓,葬进了我姚家祖坟。”
“为的,便是今日。”
“不久前,段芝元提议大家一同去大安山狩猎,我知道,我复仇的机会,已经来到了。”姚楠极为平静的说道,“他不是喜欢开玩笑吗,那就让他死在自己的玩笑下,这是多么的完美,多么的美妙。”
“我对平清随说,最近一段时间,西凉城雨水丰沛,大安山必定云雾缭绕,若是扮作老虎,出其不意的跳出来吓人,一定会很好玩。”姚楠嘲讽道,“城主大人,我只是向平清随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可绝没有人逼着他,按照我的计划走下去,你说是吧。”
“平清随找人订做了一副足以以假乱真的道具,听他说,为求逼真,用的皮毛,都是真正的老虎皮。”姚楠轻轻的摇了摇头,阴森森的笑道,“真是讽刺啊。”
“我提前陪他去了一次大安山,精心挑选了地点,将虎皮道具妥善藏好,只等那一刻的到来。果然,他没有令我失望,逼真的道具,再加上虎皮上残存的野兽气息,很快让大家陷入慌乱中。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便很简单了。”
事已至此,姚楠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知无不言了,“我趁乱射了平清随一箭,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射箭的准头,居然这么好。看样子,连老天都在默默地帮助我。”
“平清随的尸体,到底在哪里?”平泽明急行几步,一把抓住姚楠的衣领,将他硬的从地面上提起,声嘶力竭的质问道,“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他已经死了,你为何连他的尸体也不肯放过?”
“我不知道他的尸体在哪里。”姚楠咯咯笑道,“平泽明,你不要用这样吃人的目光盯着我,很好笑,你知道吗?”
“那个地点,我选的很好。”姚楠沾沾自喜般的说道,“旁边不远处,就有灌木丛,寻常不会有人过去。我将平清随的尸体栓在马上,又在他的身上划了几道口子,驱赶着马匹进入了灌木丛中。至于他现在在哪,你即便是杀了我,我也是不知道的。”
平泽明提着姚楠,听他在耳旁一声声尖声嘶吼,听他反反复复的,说平清随该死,说他是为民除害,说这样的人,如果日后当了西凉城的城主,那才是真正的灾祸。
他的儿子,当然他自己最清楚,隐约也觉得姚楠其实说得很有几分道理,并不全是牢骚抱怨之言,但望向他的眼神中,却逐渐冰冷,直至杀意凝重。
然而失控不过短短一刻,平泽明无奈松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姚楠跪在他的脚下,大口大口的喘气。
“城主大人,不好了,叛军攻过来了。”一名身穿铠甲,全副武装的士兵,跌跌撞撞的闯进来,顾不上行礼,只大声叫嚷道。
“哪里来的叛军?”平泽明恍惚了一下,随即记起那支常年盘踞于祁连山深处,前不久刚刚突围成功的那支叛军,心中疑窦丛。
“慌什么?”
那士兵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额上血珠,结结巴巴的说道,“十万大军,城主,是十万大军啊。”
“怎么可能?”
这下,慌了神的,不止是平泽明,还有倒在地上,片刻前还状似疯癫的姚楠,他猛地起身,奔到那人面前,厉声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那人点点了头,很肯定的说道,“已经兵临城下了,错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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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4第二百二十二章 投降,我们投降3514
同样被叛军围城的消息,惊得立时改变初衷的,还有大安山上心思各异的五拨人。
侯安身为西凉城府兵统领,自然是他们几个人中,最先得到消息那一个。
彼时大家都很狼狈,叶缺行动迅疾,出手如风,但仍然无可挽回的,陷入了颓势,便连平清随的尸体,也落入了侯安的手中。
然而侯安想要杀掉叶缺灭口,却又要防着他的部下们。
他们虽然忠心,可效忠的对象,是平泽明,而不是他这个名义上的府兵统领。
侯安知道,自己死了,很快就会有新的统领代替他,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死了,才能给那些同样野心勃勃的人,腾出位置,因此并不敢全力以赴。
叛军围城的消息,给侯安等人,了一个解决当前棘手问题的灵感,他们或许不需要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的迎接城主大人的怒火,反倒能像从前那样,在阳光下,堂堂正正的做人。
至于他们会更钟意哪一种解决方案,答案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梅长歌推开门,绕过火盆,往内室张望,空旷的屋子中央,摆着一具上好的棺木,旁边熏炉淡烟袅袅,檀香悠悠如缕。茫然四顾,赫然发现平泽明佝偻着身子,坐在椅上,眼睛睁得极大,怔怔的对着棺木。
“城主?”梅长歌停下脚步,离着三尺距离轻唤道。
平泽明仿若如梦初醒,缓过神,说道,“梅大人,是你来了啊。”
只见他站起身,哀叹一声,走出静穆的内室,走向那具冰冷的棺木,“这具棺木,原是为我自己准备的,如今时间仓促,只好先用着了。”
“城主请节哀。”
“侯安是城主府府兵统领,郁连忠主管城中政务,段益是朝廷派来驻守西凉城的司马,便连姚宝成,也是西凉城中,最大的军马及粮草商。”**之间,平泽明脸上苍凉憔悴,全然不复往日从容自信,“吾儿之仇,怕只能就此作罢了。”
“城主为大秦,为百姓,为江山社稷,若平清随泉下有知,想来也会体谅城主的难处的。”
平泽明的手掌,慢慢拂过棺木,叹息道,“我作为西凉城主,无愧天地,可我作为一名父亲,却对自己的孩子,亏欠良多。夫人病逝那天,恰逢吐蕃大军攻城,家中七次来报,我都没有回去。等到我终于击退敌军,匆忙赶回家中的时候,夫人已过头七。”
“清随因此,一直不肯原谅我。所以我对他百般溺爱,希望能尽自己所能,补偿我当年的过错。”
平泽明苦笑道,“没想到最后,还是害了他。”
“你看看这个吧。”平泽明拿过桌上一封信,递到梅长歌面前,“梅大人可以看一下。”
梅长歌打开信函,是叛军的宣战信,信中所写,给西凉三日考虑的时间,不愿投降者,杀无赦!
“城主有何打算?”梅长歌将信折起,送回到平泽明手中,正色道。
“城主府府兵,约有五千,西凉城守军,不足两万。”平泽明悲伤难抑的看着棺木,沉声说道,“以两万兵力,对抗蓄势待发的十万叛军,梅大人以为,可有胜算?”
梅长歌无语可答,突然心念一动,脱口而出道,“为何不派人求援?”
“没有援军。”平泽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感慨道,“西凉城,从来都不会有援军。”
“为什么?”这下终于轮到梅长歌感到困惑了,“西凉城,乃是我大秦西北边陲的重要门户,为何会见死不救?”
“因为,早在景和二年,西凉城便已被陛下划归吐蕃,理论上说,它已经不再隶属于大秦了。”平泽明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如今西凉城的地位,非常尴尬。”
“景和二年,陛下初登大宝,内有叛军为患,外有突厥、龟兹、吐蕃三国侵扰,陛下不得已,只能与其签订条约,试图保我大秦边境平安无虞。然而,景和八年,陛下登基日久,朝局稳固,自然不愿再受制于人,于是逐渐废除了当年的条约,并且派兵入驻西凉,用以宣誓主权。”
“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了。”平泽明忧心忡忡的说道,“西凉城作为大秦和吐蕃接壤的边境,处境一向艰难。”
“若是吐蕃势强,西凉城就要被大秦割让出去,等过几年大秦局势好了,又要从吐蕃手上抢回来。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以至于百姓并没有什么归属感,觉得无论跟哪一国,只要能吃饱饭,有好日子,也就可以了。”
“我这个西凉城主,从大秦到吐蕃,再到大秦,也算是命运多舛,多灾多难了。我是秦人,对大秦的感情,自然更为深厚,当年吐蕃大军,试图借道西凉,进攻凉州,是我领兵对抗,才使得凉州避过那场灾祸。所以吐蕃那边,其实对我也很不待见。”
“然而又因为我曾长期在吐蕃任职,陛下对我,同样也不是很信任。于是让众人形成了一个错觉,以为西凉城地位超然,宛如一个小朝廷,但实际上,在各方势力角逐下的西凉城,早已暗潮涌动。”
“西凉城,不过是大秦西北角上,一枚小小的棋子,随时准备抛出去,又随时想着要收回来。对大秦是这样,对吐蕃也是如此,所以,西凉城城主之位,才是世袭制的。谁都不想管,却又谁都不愿放弃,最后只能自己管自己了。”
“兵力悬殊,又无援兵,迟早是要败的。”梅长歌听完平泽明对时局的分析,低头沉吟片刻,突然冷冷的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现在就投降,还能减少些不必要的损失。”
“啊?”平泽明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梅长歌竟然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于是沉默许久方道,“梅大人莫不是在说笑吧。”
“没有。”梅长歌冷静从容的说道,“打不过还要打,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愚蠢的。”
“诚如城主所言,西凉城地位尴尬,叛军想要抢夺,势必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比起凉州、甘州,进攻西凉城,当然要更保险一些,而他们不动则已,一旦动了,便只有攻下西凉城这一条路。以此为据点,或往南,或往东,都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倘若城主拒不投降,和叛军血战到底,最后还是要失守的。到时候,不仅城主要死,这西凉城中的百姓,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可如果城主愿意投降呢?局势显然会有很大的不同。”
“哪里不同?”平泽明追问道。
“历来叛军行进初期,都是最讲求时效的。”梅长歌缓缓解释道,“因为朝廷一旦反应过来,必定会举全国之力围剿之,所以说,初期能夺下几座城池,战斗中后期,便能有多大的优势。城主大人,他们是没有那个心情和实力,慢慢整肃西凉城的。”
“既然你不是很有骨气的选择了战死沙场,那么,他们虽然会提防你,会监视你,但仍然还是会重用你。短时间内,他们根本不可能寻找到,任何一位像你一样,熟知城中情况,又获得百姓拥戴的代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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