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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他晚来疯急-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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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那头李福见了他如蒙大赦,松口气说:“总算来了个能拿主意的,魏中郎将,”他迎上前来,附到他耳边压低声,“太后她……”说罢指指自己的脖子,作了个勒的动作。
  他是说,太后自缢了。
  魏尝目光一凝,倒算镇定,问:“怎么是你来报信?这么说,陛下已经先得到消息,赶到这儿了?”
  李福摇摇头,压低声道:“哪是陛下得到消息才赶来,就是陛下先发现的这事……陛下一大早说要来长乐宫看一趟太后,到的时候,就见她白绫三尺,悬在……”他说罢戳了戳天,大概意指梁子上。
  “陛下现下何处?”
  “就在太后寝殿外头呢,说找人去请长公主,但先不要张扬,只说是个急事就行了。”
  魏尝点点头。这事瞒不了薛璎,只好扰她清梦了,就叫羽林卫报信去,而后自己先去找冯晔。
  他到太后寝殿外头时,见冯晔独自负手站在殿门前,望着里头那根朱红的大梁出神。太后与白绫都已被放下来了,梁上空荡荡的,倒像什么都没发生。
  可魏尝瞧着冯晔的侧影,却比素日里多出几分孤寂来。
  十四岁的少年帝王,坐万里江山,拥浩渺天下,于人走茶凉处,却是这般茕茕孑立,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顿了顿才上前去,向他简单行礼:“陛下。”
  冯晔似乎有点意外魏尝来得那么快,但也不过愣神一瞬而已,随即便恢复平静,面上无悲亦无喜:“魏中郎将来得正好,依你看,太后自缢这事怎么处理好?”
  魏尝不答反问:“陛下知道太后为何自缢吗?”
  冯晔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点点头理所当然道:“畏罪呗。”
  “那针对此事,陛下可有自己的主意?”
  他点点头:“太后是自寻短见无疑,但难保不会有人揣测朕,尤其是阿姐的用心。这节骨眼,要是郑王怀疑阿姐不守信用,与朝廷大动干戈就麻烦了。所以依朕看,太后不宜殁于皇宫。”
  他的意思是只手遮天,称太后已经去往皇陵,等秦家这事风头过了,朝廷的兵力从战乱中得到了恢复与喘息,再对外宣称她病死在了那里。万一郑王起了反心,他们也有余裕应对。
  这是权宜之计,换作魏尝和薛璎也将如此抉择。
  所以说冯晔在位两年,并不是没有长进。
  但魏尝却沉默下来,半晌才道:“就按陛下的主意来。您要是难过,臣可以陪您喝酒,今晚不醉不休。”
  冯晔笑嘻嘻捶他一拳:“朕难过什么?太后生前一心要害阿姐和朕,如今她一死了之,朕高兴还来不及。”
  魏尝瞧他这番浮夸笑意,心里叹口气,没再说话,扭头却看一名宫婢急急从殿内出来,手里捏了两封信。
  宫婢说,这是在太后床头发现的,看信件署名,一封是给郑王的,一封是给小殿下的。
  魏尝问:“只有这两封?”
  他的意思是,没有留给冯晔的吗?
  冯晔低头掠了眼信,眼底闪过一丝凄哀的情绪,却又很快恢复如常,道:“虽然拆人信件不好,但事关郑王,朕还是过目后再决定是否递送吧?”
  魏尝点点头,示意他拆。
  冯晔踌躇了下才拆开信来。
  入目是一张薄薄的信纸,上头仅仅短短一行字:“效忠朝廷,永远不要与陛下为敌。”
  冯晔捏着信纸的手打起颤来,眼眶倏尔转红,却飞快压抑下去,轻咳一声,拿给魏尝看,笑说:“居然说了好话,倒是可以拿给郑王看。”又道,“另一封给皓儿的,朕也瞧瞧。”
  魏尝点点头:“您看吧。”
  他稍稍吸了口气,强忍着泪意又去拆另一封。
  也是短短一行字:“长兄如父,母亲去后,要听陛下的话。”
  冯晔眨眨眼,终于“啪嗒”一下落下一滴泪,完了似乎意识到失态,慌忙把两封信叠起来,仰头望天,自顾自解释:“母子情深,怪感人的啊。”
  魏尝叹息一声。
  谁说没有留给冯晔的信呢?秦淑珍早就知道,以这种方式留下的信,冯晔出于不放心,一定会过目。
  两封信看似一封给郑王,一封给冯皓,其实却都是给冯晔的。
  白绫三尺,信笺两封,这个也曾渴盼爱情,却最终在滔天恨意中败给权欲的女人,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了她的一生。
  无颜相见,那便不见。
  她至死不能出口的爱与歉意,全都藏进了最后这两句话里,以死封缄。
  魏尝挥退四面宫人,一只胳膊僵举了一会儿,还是拍了两下冯晔的肩,宽慰道:“您可以哭的。”
  冯晔就真的忍不住了,霎时泪如泉涌,挺直的腰背慢慢弯折,最终屈膝跪在了地上,面朝屋梁的方向捂着脸低低啜泣。
  魏尝蹲下身,什么都没说,一下下拍他的背。
  冯晔能够猜到真相,其实一点也不奇怪。他不笨,将宴席种种,与冯皓被灌羊肉羹,而后发疹的事一串连,应该就大致想通究竟了。
  薛璎昨夜心绪不佳,头脑混乱,忘了嘱咐长乐宫将这事保密。而魏尝呢,记得却没有那样做。
  因为他私心里就是希望冯晔猜到真相,好免去薛璎的挣扎。
  只是他也没想到,太后会走得那么决绝而已。
  旭日东升,晨曦一点点漫了过来,照在冯晔的背脊上。
  魏尝说:“陛下,太阳每天都会升起的。”
  他使劲点点头,止住眼泪,胡乱抹了把脸,偏头道:“魏中郎将,你能替朕保守这个秘密吗?”
  “什么?”
  “朕是说,”他站起身来,“你不要告诉阿姐朕哭了,也不要告诉她朕什么都知道了。朕永远做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她别有负担,也别替朕难过。朕和她,永远不要有嫌隙。”
  魏尝心头一震,默了默,点点头说:“陛下的心愿,也是臣的心愿。她很快就该赶到了,您去洗把脸吧。”
  冯晔笑起来,说“戏还是你会演”,而后将两封信收入袖中。待薛璎赶到,便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了。
  魏尝配合他做戏,听薛璎问起,冯晔怎会突然想到一大早去看太后时,就替他一起圆谎,最终没叫她起疑。
  薛璎将太后的事按冯晔说的法子处理了,忙了整日后,与魏尝一道回公主府,临到府门前却忽然说:“我想去一趟参星观。”
  魏尝问她大晚上做什么去。
  她说:“太后死了,这时候再告诉阿晔真相就太残忍了,这事注定揭不开。死者为大,生前过节也烟消云散吧。她的死讯不能公布,暂时没法按规制下葬,我去观里私下替她祈祈福。”
  魏尝说“行”,又道:“三更半夜的,我陪你去,不过你等我一下,我今早把佩剑落在你房里了。”
  薛璎点点头,叫他自己去拿。
  魏尝下了马车往府里走,提了太霄剑,回头却悄悄溜去一趟后门,招来自己府上一名亲信,吩咐道:“快马加鞭赶往未央宫,跟陛下说,长公主现在要去参星观。”
  他吩咐完就回,时辰上看来并无漏洞,陪薛璎一路往城郊去,半道说,最近的那条路太崎岖了,夜里怕不安全,所以绕个远,走便当点的道。
  薛璎随他安排,靠在他肩上闭目养神。
  真如此前那位女观主所言,参星观白日黑夜来者不拒,俩人深夜造访,却也得了道士的接待。
  薛璎下车后入到观内,按一般祭奠死者的法子,花了近一个时辰,亲自磕头跪拜,上香祈愿,且做了双份礼。
  魏尝一直在旁边陪她,临到结束将她搀起,而后用余光不动声色看了眼庵堂后窗的方向,完了问她:“累吗?”
  她实话说:“还成,就是没这么跪过,膝盖有点软。”
  魏尝又问:“何苦?”
  薛璎淡淡笑道:“阿晔不能到场,我把他那份一起做了,也叫‘那人’泉下好瞑目。”
  魏尝又悄悄看了一眼后窗方向,问她:“那方才祈愿,都许了什么话?”
  “说出来会不灵吧?”薛璎觑觑他。
  “哪有这种规矩?要真是说了就不灵,我看本来也不会灵。”
  薛璎面露无奈,实话道:“我当初听这里的女观主说,人死后形灭,化为气,气若久而不散,便可能于机缘中再生。我祈愿如果‘那人’有机会转生,下辈子,能跟阿晔做对平凡人家的母子。”
  “要是不能呢?”
  薛璎觉得魏尝今晚话怪多的,说:“要是不能,希望这母子相残的罪孽都记在我的头上,如果有业力报应,我来承担。”
  魏尝皱皱眉头:“你瞎说什么?”
  她笑笑:“反正我都这样祈愿了,就算是瞎说,也给神仙们听见了。”她说罢转身朝庵堂门外走,“不早了,回去吧。”
  魏尝“嗯”了声跟上她,临走又看一眼后窗方向。
  待俩人走得没影,那漆黑一片的后窗爬进来一个人。
  冯晔飞跑入里,像生怕赶不上什么似的,冲着道神像拜了几拜,一连“呸”几声,说:“神仙啊,虽然朕不认得你是何方神圣,但朕的阿姐刚才说的话都是不算数的,你不要听她的,朕替她收回!”说罢手往虚空一抓,一副收回成命的模样。
  他这头话音刚落,外边薛璎的安车也辘辘驶离了。
  魏尝透过车窗,看看身后参星观的方向,眨了眨眼。
  也许冯晔原本就对薛璎没有嫌隙,但他不放心,所以要往上加一道保障,让做弟弟的,亲耳听见长姐的付出,和她的良苦用心。
  这样才有机会套出他一直掩藏在心里的,关于参星观的秘密。
  如果冯晔确实是无辜的,那就原谅他这准姐夫,又算计了他一次吧。


第66章 
  魏尝料想得不错; 冯晔果真很快便来主动找他。
  他送完薛璎后回到府上不久,就听下人说有位贵人在后门等他,出去一瞧; 见一辆青帷安车停在夜色里; 四面一个人也没有,大约都被挥退了。
  魏尝请示之后移门上去; 发现里头只有冯晔一个人。
  他简单行了个礼,问:“陛下从参星观回来了?深夜下驾到此; 所为何事?”
  冯晔撑着额头没答; 伸手示意他先坐; 而后双手交握,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像在踌躇什么。
  魏尝耐心等着,半晌却听他道:“算了,没什么。今晚谢谢你将阿姐的行踪透露给朕,之后她要是还去那儿; 你及时说。”
  魏尝故作不解:“参星观有什么问题吗?”
  冯晔摇摇头,示意没有。
  他“哦”了声:“既然如此,您赶紧回宫歇着吧。臣也下去了; 不太放心长公主,再去瞧瞧她,方才回来路上,她累得睡着了; 梦里也还在叫您。”
  他说罢便要告退,冯晔交握的双手一紧,皱皱眉头拦下他:“等一下。”
  他停下来,目光疑问。
  冯晔深吸一口气,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朕跟你说个事情。”
  魏尝重新坐下:“您说。”
  “参星观那儿的女观主,不是个简单角色。”
  “怎么说?”
  “据朕所知,大约三十年前吧,阿爹还没统一天下的时候,我陈国有一位传说拥有神异的巫祝,后来不知所踪了。这位女观主就是他的后人。”
  魏尝心底一紧,面上保持镇定:“既然巫祝三十年前就不知所踪了,您怎么知道,这位女观主就是他的后人?”
  “是阿爹临终时跟朕说的。”他解释,“他说这位女观主继承了巫祝的神异,能通天,懂巫蛊,如果有天,摄政辅佐朕的阿姐……”
  他说到这里似乎有点难以启齿,默了默才道:“……背叛了朕,朕可以向这位女观主寻求帮助,因为她手里捏着阿姐的命脉。”
  魏尝眉心一跳:“什么意思?”
  “阿爹说,女观主奉他之命,在阿姐身上下了个蛊,如若阿姐背叛大陈,这蛊便可生效,致阿姐于死地。代价是,施蛊的阿爹得折去一截阴寿。”
  魏尝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之色。这世上竟存在如此荒谬的事?
  可转念一想,难道还有什么,是比他来到这里更荒谬的吗?
  他的心一点点揪在一起。
  人力能够掌控的事,他从不畏惧。但这下,他是真的怕了。
  他问:“这事长公主知道吗?”
  冯晔摇摇头:“朕没什么好防备阿姐的,也不愿防备她,可朕不能告诉她这些。这事给她知道了,她会怎么想朕?她一定很伤心。”
  “朕不需要阿爹以折阴寿的代价防备、对付阿姐,朕想除掉那位女观主永绝后患。可她会通天,万一事不成,惹急了她怎么办?她会对阿姐不利的。朕没办法,只好差人混入参星观,一直看着她。”
  魏尝听到这里,原本紧蹙的双眉舒展开来:“陛下可曾与观主有所交涉往来?”
  冯晔摇头:“朕不敢盲目与她打交道。”
  “既然如此,您又如何笃定,她就是站在先帝那边的?兴许她也不愿伤害长公主,做这造孽的勾当呢?”
  如果观主当真忠诚于先帝,为何在明知冯皓身世的情况下,不早早与他说明,反而等他死后,才辗转告诉薛璎?又为何故意向魏尝透露自己被冯晔盯梢的消息?
  这分明就是在向薛璎示好。
  “如果她不愿伤害阿姐,大可来与朕说明。”
  “先帝一过世,您就派人混入参星观看守她,她能把您视作善类吗?要是您有意与先帝一样防备长公主,她这么与您说,岂不往刀口上撞?您怕她,难道她不怕您?”
  冯晔一愣过后恍然大悟:“魏中郎将,你说得很有道理,你简直是朕夜里前行时的灯塔,雪中交困时的暖炉。朕应该与她先谈一谈,试探试探她立场的。”
  魏尝心里大致有了数,也就没那么担心了,忘形之下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事您暂时不用管了,您出行不便,臣替您与她谈去。”
  冯晔就放心把这事交给他了。
  魏尝也对他彻底卸下了防备,看他的眼色便真如姐夫看待弟弟一般,和蔼又关切,叫他回去后好好歇息。
  冯晔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道:“朕会看开的。”
  他淡淡一笑:“您要是心里一时过不去,可以写写信。”
  “写信?”
  “对,挺管用的。”魏尝笑着说,“臣以前看不开的时候,就给心里那人写信,借以排解思念,把来不及跟她说的话都写下来,然后埋在树底下。”
  冯晔面露狐疑:“心里那人?你写给谁?”
  魏尝没想到他如此刨根问底,只好实话道:“当然是您阿姐,臣心里没有过别人。”
  他“哦”了声,说下回试试。
  魏尝也就告退了。小半个时辰后又回到了参星观的那间庵堂。
  方才他陪薛璎来时,女观主未曾露面,这下却出现在了庵堂,好像又有神通,猜到他必然会去而复返似的。
  魏尝来到她身后,说:“仙姑又在这儿等我了。”
  她回过身来,这回少了前次那种高深莫测的疏离,坦诚颔了颔首。
  魏尝这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是巫祝的后人,却并非真正效忠先帝,此前不知冯晔立场,所以才凡事点到为止,有所保留,以免招来祸患,直到方才瞧见小皇帝来听墙角,明白他是良善,也对长姐无害,这才肯表露态度。
  魏尝说:“陛下已经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了。”
  “那恐怕不是真正的前因后果。”她顿了顿道,“贫道早便与信士说过,天道自有其理,信士怎还会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巫蛊能够随意置人于死地?”
  魏尝稍稍一愣。
  她笑起来:“三十一年前,贫道的生父替先帝办了一桩事。但他深知先帝卸磨杀驴的心思,也知怀璧其罪,为自保,便向先帝撒了三个谎。”
  “第一,他告诉先帝,这逆天之举不可透露给后世之人,否则一切都将回到原点。如此,便不会有更多人得知他的神异之处,而他也不会招来世人的忌惮。”
  魏尝心头猛地一跳。
  “第二,他告诉先帝,自己这一脉族人懂巫蛊幻术,能够给长公主下致命之蛊。如此,先帝便会留下他的命,也留下贫道的命,为他所用。第三,他告诉先帝,自己在施展通天之术时,不小心将本该送去十五年后的人送到了三十年后。但事实上,这是他刻意所为。”
  魏尝缓缓眨了一下眼,上一刹觉得不可思议,下一瞬又发现这三个谎都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他说:“不是十五年后,而偏偏是三十年后……是因为他推算出了先帝的死期?”
  如果魏尝在先帝还健在的时候就来了,谁也无法预计他们之间将生出怎样的摩擦,巫祝这一脉很可能被殃及池鱼,也很可能太早失去自己可被利用的价值。
  所以,魏尝被送到了三十年后。
  如此,在他来之前,巫祝与他的后人就是安全的,而在他来之后,先帝已死,他们这一族也得到了脱离皇室的希望。
  从来没有什么不靠谱的、蹩脚的巫祝。那个能通天的老人,才是世间真正的大智慧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算人者,人恒算之。陈高祖把那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最终却也被人耍得团团转。
  说来有点好笑,这两个早不在人世的人,居然一直斗到现在才分了个胜负。
  女观主点点头,肯定了魏尝的猜测,说:“这些事,原本早该说明的。”
  只是她无法确信如今的冯晔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心狠手辣的先帝,所以一直在等待机会。
  魏尝说:“仙姑与我说明这些,应该是想换个自由吧。”
  她点点头。先帝在时,她就被囚禁在这里了。先帝去后,本道能够离开,却被冯晔的人盯梢,她不知他的用意,怕惹来杀身之祸,自然不敢贸然一走了之。
  “那么我就替陛下给您自由。从此以后,皇室不会再为难您,您随时可以离开长安,去您想去的地方。那个关于通天之术的秘密,除了长公主,不会再有别人知道。”
  她说“多谢”,临走又像记起什么似的,问:“信士决定告诉她真相了吗?”
  魏尝皱皱眉。
  他也不大确定该不该说,因为薛璎已经很久没记起从前的事了。
  如果她此后都不会再增添前世记忆,他不说那些痛苦的过往,反而对她是个好事。可她要是哪天还会记起来,他不如趁早挑明。
  半晌后,他还是慎重地点了点头:“我想对她坦诚相告,仙姑以为呢?”
  女观主笑了笑:“信士怎样以为便怎样去做吧,只是切记一点。”
  “什么?”
  “在信士心中,薛国那位公主与如今的长公主是同一个人,可在长公主心中,她们却是两个不同的存在。”
  魏尝眉头一皱:“仙姑此言何意?”
  她朝他颔首一笑,示意言尽于此,而后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呱呱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第67章 
  魏尝回到府上已近黎明; 小憩片刻,待天亮后就去了公主府。
  薛璎昨晚回来太累,倒头就睡着了; 眼下起得很早。二月孟春; 她蹲在庭院里的花圃边,独自打理那片年前种下的福禄考;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
  见是魏尝; 她自顾自说:“还以为是阿羽又回来了。”说罢重新回过头去浇水; 随口道; “吃早食了吗?”
  得她关切,魏尝却没露出热情似火的样子,反而站定在距她两丈远的地方; 瞧着她的侧影摇摇头,想她这会儿看不见,又道:“还没。你刚刚说什么又回来了?”
  “傅府一大早传来消息,说傅老将军昨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下子女们都赶过去了,阿羽前脚刚走。”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傅戈缠绵病榻这么些年,本就随时可能到头,左右如今傅府也有傅洗尘撑起门楣,薛璎似乎也没大在意; 话锋一转道:“堂屋有早食,去拿点吃,别说我饿着你。”
  魏尝嘴上应了声,人却没动,远远瞧着她拨弄花叶的动作。
  这一幕有点熟悉。魏尝记得,当初薛嫚嫁入卫王宫后见不得天日,起初身孕尚且不碍事,她闲来便也常常栽花。
  而他也喜欢这样望着她,清晨黄昏,乐此不疲。
  此刻想起,眼前仿佛有两个身影隐隐重叠在一起,但瞧了片刻,她们却又在他眼前慢慢分离开去。
  她们是不一样的。
  从前的薛璎,看花的眼神总是透着股他彼时瞧不懂的凄哀,像是明明在浇灌它们长大,却知道它们有朝一日一定会谢。
  可如今的薛璎呢,她不是相信花会永远长生,而是根本不在乎它们将要凋谢。花谢了,再栽不就好了?反正她总有手,天上也总有日头。
  昨夜之前,魏尝从未考虑过女观主所说的问题,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认定薛璎就是薛嫚,哪怕知道她变了,也从未彻底将她和从前那人区分成两个独立的个体,否则又岂会生出“变”这种字眼?
  可得了那番提醒后再细细思量,他才恍惚惊觉,这种心态是不对的。至少在薛璎看来,这样很不公平。
  如果要细细剖开来算,他对她的感情,无疑是从对薛嫚的歉疚开始的。
  从遇到她的第一天起,他就能为她摘天上的星星,也能为她豁出命去,可这份初心,似乎确实与当时的她并无关系。
  倘使她不是薛嫚,那日雪山初遇,他还会拼死救她吗?
  这个假设性问题,魏尝无从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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