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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他晚来疯急-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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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璎稍稍一愣。
她还当真以为,那神神秘秘的女观主是推演了天机才会知晓冯皓的身世。原来是她想当然了。
她的注意力被这事给转移,问道:“是刚被放出宫的一名老宦侍?”
小道士点点头。
“怎么这么巧……”
她话说一半停下来,似乎觉得哪里不对。
追杀宦侍的,肯定是秦淑珍当年派出来灭口的人。可她也不傻,这么要紧的事,怎会不做干净,还叫那老弱的宦侍留了口气,将消息透给别人?
一个宦侍而已,单凭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逃脱秦淑珍的杀手。
那么,难道是有人暗中帮他?有个人,刻意留了他一口气,叫他将线索吐出,从而为秦家与皇室的决裂埋下了祸根?
一个意图坐看鹬蚌相争,谋取渔翁之利的人?
什么薛嫚,什么转世,她突然没工夫理了。
她道一声“多谢”,上了安车匆匆回了公主府,一入里就问林有刀:“把最近半月的军报整理出来拿给我,快。”
魏尝就在府上等她,见状忙迎上前来,紧张道:“出什么事了?”
薛璎下意识想答,张嘴又记起眼下俩人的关系与情状,垂眼沉默下来。
他有点急:“咱们的事过后再说,军情为重,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薛璎也知道这时候该顾全大局,深吸一口气,暂且清理干净脑子,说服自己他是魏尝而非卫敞,说道:“我怀疑楚王在密谋一个趁虚而入的计划。”
她把参星观内所闻讲给了他听,又说:“如果真有谁从六年前就开始谋划这件事,这心思就太深了。我们之前就怀疑楚王不简单,既不站在我这边,又不站在秦家那边,好像乐见我们斗似的。这个人会不会是他?朝廷刚刚内斗休战没几日,现在是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
魏尝神情凝重起来,恰见林有刀捧着军报上前,便一把拿过,转身到了里屋烛下开始翻看。
薛璎快步跟上。
他一目十行浏览下来,目光微微一紧,指着其中一封说:“这里有问题。”
薛璎顺他所指看去,这封军报,讲的是南面一个诸侯国的军情。
早在前一阵秦家显出败象后,大陈上下各诸侯国就纷纷派兵赶往长安支援“做戏”,前几天战事结束后,这些做戏的士兵们也就陆续返回国都,眼下离得近的已经到了封地,还有一部分远的尚在半道。
而魏尝所指的这封军报显示,这个诸侯国的兵马,相较来时伤损了不少。
他说:“八百人。这支军队从未与叛军正面交锋,这个伤损数量不正常。”他说着继续翻看别的军报,“还有这个,六百,这个,七百,这个,一千一……”
薛璎看得触目惊心。
这些数目都不大,看起来并不能对谁造成威胁,但那么多支军队里都少了一小部分,说明什么?说明有人打通了这些诸侯国,集结了他们的力量。
如果这个人是楚王,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魏尝搁下军报,快速判断:“楚国与南边几个诸侯国的军队都还没回到封地,他们打算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杀一个回马枪,朝长安来。”
薛璎竭力镇定下来,说:“如果你是楚王,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最合适的时机?”
“楚国地处南面,由南至北攻向都城,最好的时机,就是长安北面被堵,腹背受敌。”
“那些凭空消失的士兵……”
“对,”魏尝肯定了她的猜测,“他们偷偷绕去了北边,去堵长安的后路。”
薛璎翻开案上一张羊皮地图,一眼盯住北边一点:“卫国?”
“嗯,”魏尝目色渐深,“他们要占领卫国要塞。”
薛璎飞快下结论:“后路不能丢。”
之前跟秦家对抗的时候,卫国虽未像平阳侯国那样直接参与作战,却保持了中立,这无异于是给薛璎的重要助力。
如果与楚王注定要来上一战,那么现在,这条后路绝对不能丢。
“薛璎,”魏尝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我们又要准备打仗了。”
她沉默片刻,点点头,扭头吩咐林有刀:“把傅将军……”
“不用。”魏尝打断她,“他爹不是刚咽气么?叫他安心守个灵吧,眼下当务之急是秘密拦截这支赴北的联军,我去就可以。”
薛璎目光微微一闪,盯住了他。
“反正你也不太想理我,我出去办趟差刚好……”他有点苦涩地笑了笑,“再说了,卫国……还有谁比我熟么?”
第70章
公事公办; 从用人之道上讲,薛璎没理由驳回他的提议。且不说傅洗尘刚刚丧父,未必在最佳状态; 拦截这支联军需要秘密行动; 以擅长诡变,狡诈者为宜; 魏尝本身就比他适合许多。
更何况,都城之内的确无人比他更熟悉卫国的一草一木。即便是身为卫人的卫飏; 也因常年居于长安; 不如他了解那里的大河大山。
但从私心上来讲; 薛璎又生出犹豫来。心底那道坎一时跨不过,要她如何若无其事派他出去办差?
她注视他片刻,喉咙底有点发梗。
魏尝却飞快理清了思路; 道:“卫国疲软整整三十年,战力弱到不堪一击,对方不会花太多兵马在夺取要塞上,何况这批散军意欲绕背奇袭; 数目太多容易及早暴露。所以,我也不需要太多人手,保证行踪隐秘更要紧。你给卫王发封密函; 要他准备接应,我到了以后就地取材。”
他这是要借用卫人的兵马。或者,严格意义上讲也不能说是借。
军情紧急,俩人发现异动的时辰有点晚; 眼下没有太多犹豫的余裕,既然他的计划已然周全,薛璎也只能点点头,暂且顾全大局,示意可以。
就这样吧,天大的沟壑,回来再填吧。
魏尝起身匆匆离去,临到门槛前却骤然一停,记起上回他深夜离府办差,她在他唇上落下的一吻。
薛璎望着他挺直的背脊,和那只扶在门框上的手,似乎知道他在等什么。
更漏点滴,四下忽然变得异常安静。五个数过去,她没动,十个数过去,她还是没动。
她好像自己跟自己倔上了。
十五个数过去,薛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起身上前,魏尝却叹了口气,一脚跨过门槛,转眼消失在夜幕里。
她默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
魏尝秘密领兵北上后,薛璎也立即向卫王发出密函,并召集了心腹朝臣议事。秦家刚刚被铲平,朝中尚未来得及整顿,眼下形势并不稳健,所以战事彻底爆发前,她不能将内情昭告于朝堂。
魏尝似乎注定一直办着见不得光的事。
接连几天,薛璎一边对接从他那处来的军报,一边密切关注南边的情形,极力稳住长安情势,直到七日后,得到一个意料之中的好消息。
魏尝顺利与卫人的兵马接上了头,截到那支联军,一路诱敌深入龙虎峡,致使对方悄无声息全军覆没在了那处。
战事讲究起势,这番快准狠的秘密行动无疑替朝廷酝酿了一个绝佳的势头。薛璎得到消息后松了口气,命人传信给魏尝,叫他把卫国那边安排妥当后就回来。
联军就那么一支,再多没有了,即便有,要想再次绕背也几乎不可能,卫国的形势已经稳下,他该尽快回来坐镇长安。
信件传出,薛璎又开始拣起心里那桩事思量,不料两天后夜里,瞧见林有刀连滚带爬似的飞奔到她屋里,说卫国出事了。
她蓦地起身,问他详情。
林有刀奔得口干舌燥,道:“是魏中郎将不见了!那边的弟兄说,魏中郎将收到您的信件后,当夜就秘密入了一趟卫王宫,与卫王交代过后事宜,叫羽林卫们在城外等他,可他们直到天亮也没见他回。”
薛璎心头猛地一跳:“问过卫王了吗?”
“问过,卫王说他交代完事就离开了,按时辰算,夜里就该与城外的羽林卫接上了头。”
她语速飞快:“与他随行的羽林卫呢?”
“没有。”林有刀摇摇头,“魏中郎将要求他们不许随行,他是孤身入的卫王宫。”
薛璎面上焦色一点点淡了下去,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在跟她闹不愉快的时候主动接手差事,继而在尘埃落定,不影响大局的节骨眼一夕之间失踪,这是又在故技重施?
不许人跟随,选择他再熟悉不过的卫王宫遁走,这场“失踪”未免太刻意了些吧。
一次两次三次,她突然觉得累了。
林有刀还在絮叨:“什么讯号也没留,弟兄们急疯了,又不好在卫境内大张旗鼓找,只能私下搜寻……”
“不用找了。”薛璎打断他。
他差点以为自己耳背了,道:“您说什么?”
她清清楚楚重复:“我说不用找了,羽林卫不宜在卫境内逗留太久,叫他们撤吧。”
“那魏中郎将……”
“他玩够了,自己会回来的。”
薛璎丢了句“这事别告诉魏迟”,就阴沉着脸转身回了房。
谁也没敢上前吱个声。接连两日两夜,公主府顶上跟笼罩了层阴云似的,薛璎始终闭门,直到第三天一早才因公出门。
林有刀向她回报说,卫境内的羽林卫已全面撤离,眼下正处在回都的路上,又问她这是去哪。她说南边一直没动静,比有动静还扰人,打算入宫与几个将领商议,是否有机会先发制人。
她没提魏尝半个字,林有刀心底困惑,却也不好多问,随她入了宫。
召集武将这事比较敏感,薛璎之前刚被秦家冠上“蛊惑君心”的名头,虽以暴制暴压下了流言,如今却到底不好太无所顾忌,所以她先去了未央宫前殿请示冯晔,去的半道碰上李福,就随口问了句陛下在做什么。
李福说,他和飏世子一道在研究兵械。
薛璎稍稍一愣:“卫飏?他怎么来了?”
“您前两天没入宫不晓得,飏世子这几天隔三差五来见陛下呢。陛下与他从小就玩得好,碰上政务积压在身,也爱与他一道解闷。”
她没说话,心底掠过一丝狐疑,似乎觉得哪不对劲,却又一时说不上来,临入前殿恰见卫飏要走了,正向冯晔告退,一回头看见她来,他眼底似乎微微闪烁了下,而后快步上前,向她恭敬行礼。
薛璎心底古怪的感觉尚未退却,留了半道魂在,摆摆手示意他平身,与他擦肩而过一瞬却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卫飏正迈碎步倒退而出,忽然听见她清冷的声音:“站住。”
他立刻站住。
薛璎停在原地不动也不转身,心却莫名跳得飞快。好像有什么念头滑过脑海,转瞬又消失无踪。
不对,不对,哪里都不对。她似乎漏了什么非常重要的环节。
她裙踞一动,蓦然回头,盯住了颔首默在原地,神情闪烁的卫飏。
她此前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拉拢了卫国,且在这次的战事上,也无疑与卫王站在同一战线。正因如此,她才能放心发出密函,而魏尝,也得以迅速与卫人接头,重创敌军。
但她疏漏了这个身在长安的卫国质子。
他安分了很久,很久没有动作。可这个人曾经想杀魏尝,哪怕她费心费力周旋,他心底那根刺依旧存在。
宁可错杀,不肯错放,卫飏应该是这样的人。
只是凭他之力,本不可能有机会对魏尝下手。除非之前元月,楚王在都期间,怂恿他参与了什么计划。
薛璎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去,一瞬热血上头,头晕目眩。她紧紧盯住他,说:“卫飏……你在卫王宫安排了什么?”
他将头埋得更低,似乎在极力维持声色稳定:“长公主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薛璎将冯晔愕然的神色抛在脑后,缓缓上前去:“你在卫王宫安排了杀手?你近来几次三番入宫,就是为了从陛下口中打探那边的情况?”
他仍旧不认:“我不懂您的意思。”
薛璎忽然伸出手,一把拧住了他的衣襟,勒着他逼问:“他人在哪?”
殿内侍卫见状,忙要上前替她拿人,被她竖掌止住。冯晔也赶紧起身过来。
卫飏被勒得喘息困难也不敢还手,憋着气道:“我……不知道……”
她的眼眶霎时变得血红,五指慢慢收紧,咬着牙问:“你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没再开口,薛璎浑身血气都在胸臆间翻涌,素来能忍的人,忍了忍竟没忍住,切齿道道:“你以为你是凭什么能够坐上这世子之位?你以为那么多年来,朝廷为何就是不对你卫国下手?不是他,你根本连出世的命都没有!”
但凡魏尝想,连大陈都可能是他的。他用一场交易护佑了卫国子孙三十余年,可他的后人,却这样对他。
她胸口起伏得厉害,已然怒形于色:“区区弹丸之地,区区一个王位,你以为……他跟你一样稀罕?”
薛璎说到这里,一把松开他。他被惯得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她深吸一口气,指着他说冷冷道:“卫飏,你最好祈祷他毫发无损地回来,否则我要你卫氏子孙……通通给他陪葬。”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心结解开的过程绝不是单纯“一个重伤一个心疼所以彼此就释怀了”这种不到位的梗,早在开文时候我就想好了一条最合理,也最适合呱呱与薛璎的走向HE的路。我这人不仅会点题还懂首尾呼应,故事起于卫国,所以这个结也会在卫国解。大家明天卫国见!
第71章
这是典型的上位者姿态; 生杀予夺皆在掌中,看上去底气十足。然而只有薛璎自己知道,她此刻到底有多心虚。
她固然痛恨卫飏; 可她更痛恨的是自己。
魏尝遭遇不测的时候; 她做了什么?她以为自己又被耍了,负气撤出了卫境内所有的羽林卫; 所有能够支援他的帮手,亲手断了他的生路。
她不敢想; 如果魏尝原本是有机会逃出生天的; 却因她一道命令命丧卫国; 她该如何自处?
也是到得眼下她才明白,为何当年薛嫚明明可说是自我了断,卫敞却还是杀干净了朝中太尉一家。
因为他也心虚; 知道她的死,有一部分是他造成的。
他们都一样,在悔不当初,绝望无法的时候; 只能拿上位者的脾气救自己。杀人陪葬有用吗?没有。他们最想杀的其实是自己。
不管如何逼问,卫飏都没再出声。
薛璎猜测他确实不晓得魏尝的情况,否则不可能反而需要入宫打探; 真正的黑手是楚王,他仅仅参与其中而已。
所以她下令将卫飏秘密看押起来,不再白费力气在他身上,转而叫撤离到半道的羽林卫火速回到卫境追查魏尝下落。
应急处理后; 薛璎瘫坐在了大殿里。
一直没发声插嘴的冯晔挥退了四面宫人,到她跟前蹲下来,仰头道:“阿姐,想哭不要忍着。”
她的眼眶一直泛着红,却没溢一滴泪,直到见这一幕,鼻子一酸,瞬间盈了满眶眼泪。
这时候顾不上什么尊卑,冯晔屈膝握住她一双手,继续说:“想去找他,也不要忍着。”
薛璎崩溃失态得太明显了,身在长安心在卫,恨不得立刻插翅飞过去,冯晔全都看在眼里。
她差点就想不顾一切点头,可没等作出反应,却有一名士兵飞奔上天阶,急急入殿,高声禀报:“陛下,长公主,楚王集结南面三大诸侯国之力,领军朝都城来了!”
冯晔站起身来。薛璎要点下去的头不得不顿住。
她今日入宫本就是为这事来的,但被魏尝一搅和,根本连召集将领都忘了。也是此刻,她才真正看懂楚王的用心。——最好的时机,未必是长安后路被堵,腹背受敌,也可能是……她和大陈失去了魏尝。
她攥着拳头,强自忍耐道:“军报呈来。”
士兵上前呈上军报,本是递入她手的,却被冯晔半道截住。她眼色疑问地看向他。
他说:“朕是大陈的皇帝,这军报理应由朕来处理。”
薛璎盯着他,目光隐隐闪动。
冯晔淡淡一笑,神色里少了股素日里的嬉笑劲,竟有了几分大人的味道:“阿姐,人生在世,最怕的就是来不及。伤了她的心,来不及与她道歉,疏远了她,来不及和她再说说话,推开了她,来不及重新抱她一抱。”
“苦苦短短一辈子,我不想你活在来不及的遗憾和懊悔里。你已经为我牺牲得够多了,现在我长大了,该自己扛起大陈来。我答应你,这一仗,我一定打得漂亮,你就任性一次,为自己活一次,别管我,别管大陈了,去把他找回来吧。”
他的话像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薛璎的目光在那封沾染了灰尘的军报上落了又落,斗争,踌躇,显而易见的挣扎。
冯晔继续道:“阿姐,去吧。魏中郎将他真的很喜欢你。”见她依旧不动,他又下了一剂狠药,“你不知道,他之前还跟我说……”
薛璎抬起头来,问:“什么?”
“他说,他以前想不开的时候会给你写信排解思念,把来不及跟你说的话写下来埋在树底下。既然是埋起来的,你应该不晓得吧。”
这句话就像是击垮薛璎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她仅剩的一点犹豫和理智轰然击倒。
信应该是在薛嫚死后写的。她不晓得这事,薛嫚也不晓得。
她颤抖着站起来,郑重道:“阿晔,大陈就交给你了。”
他笑嘻嘻说:“当然要交给我。”
*
薛璎召集人手,回府准备动身,临要启程却被魏迟发现了不对劲。
阿爹办差未归,阿娘红着眼急急带人出门,孩子敏锐察觉到了什么,非要跟她一起走,不愿孤零零被留在公主府。
他哭得撕心裂肺,薛璎也不忍,但她是去救人的,不知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捎上他怕危险,所以妥协一半,决定带他走,但将他留在卫国边境安全的地方。
事到如今,她也猜到宗耀就是带大魏迟的那个“钟叔”了,她招来他,向他说明情况,叫他领魏迟去他自幼居住的那座密宅等消息。
一行人匆匆忙忙离开长安,七日后,薛璎与魏迟及宗耀在卫境边上分别,领着羽林卫独自深入卫国。
七日来,原先身在卫境附近的羽林卫没有一刻放弃过搜寻,却一点线索也没发现。
这种情况指向两种可能。要么,魏尝在遭遇敌手的时候当场就死了,如此,自然不会在别处留下痕迹。要么,他正身在一个艰难的处境,或重伤昏迷,或遭人控制,这才没办法联络他们。
不论从主观还是客观来讲,薛璎都更偏向后一种。
私心想想,她真不信那个敢于和天作对的人会如此轻易着了小人的道。而理智上看,卫王的反应也有点异样。
理所当然的,他始终没认这事,义正辞严说魏尝在卫境内失踪,有他的一分责任,所以派出了大队人马协助羽林卫。
薛璎不认为他是清白的,那么这番大张旗鼓的“协助”,在她看来就更像是“追杀”。
也就是说,魏尝应该没死才对。
薛璎抱着这样的侥幸,沿王城一遍遍搜寻,山川河谷,平野丛林,用最蠢的办法一个角落一个角落找,整整三日三夜,盲目又疯狂。
最后还是林有刀实在看不下去了,劝她歇一觉。
仲春时节,日光明媚,山花烂漫。
薛璎高踞马上,停在一处山道入口往上望,被满山春光衬得憔悴如纸。
她摆摆手说不用。林有刀还想再劝,却见她目光一定,落向半山腰一处瀑布,指着那儿问:“那是什么地方?”
薛璎对王城附近这一带并不熟悉,几日来的搜寻都依靠地图,林有刀也是,闻言摊开羊皮纸翻了翻道:“殿下,这是云泉飞瀑。”
云泉飞瀑?是卫飏那幅画上的地方,是她听见那声“阿薛”的地方。
薛璎心念一动,说:“我们上去看看。”
羽林卫跟她上了山。山道崎岖,走了一截后就不能再通马,一行人改为徒步,半个时辰后到了半山腰的瀑布处。
瀑布飞流直下,水声震耳欲聋。薛璎走到崖边往下探看,瞧见底下青黑的湖泊和礁石,和她在魏府落水时所见一模一样。
此刻,她第一次真正有了一丝自己就是薛嫚的真实感。
这个地方是薛嫚和卫敞,或者说,是她和魏尝来过的。
但这里没有魏尝,也没有任何线索。林有刀不清楚她为何忽然瞧起了春景,想她可能是有什么发现,就静静在旁候着指令,不料片刻后听她说:“下山吧。”
辛辛苦苦爬上来,看了几眼瀑布就下去了?他不解,却也不敢质疑,打个手势示意羽林卫们下山,可脚步一抬,又看薛璎不走了。
她忽然盯住了崖边一棵巨大的松柏。
林有刀问:“那树怎么了吗,殿下?”
薛璎直直盯着那棵老松,莫名其妙喃喃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却独独没忘记这里。”
那么这里对她来说,应该就是个特别的地方。既然如此,对魏尝来说兴许也是。
他会不会把那些给她的信埋在了这棵老松下?
薛璎沉默片刻,抬脚往那边走去,蹲下身摸了把树底的泥巴,而后起身吩咐羽林卫们:“给我挖。”
林有刀一骇,瞠目结舌:“魏……魏中郎将被埋这儿了?”
薛璎狠狠飞他个眼刀子:“乌鸦嘴,小心我把你埋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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