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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茶色生香-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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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生香
作者:伏弓
秦珂篇
更新时间2013…12…29 16:57:52 字数:3292
秦珂在禅房里醒来,她揉了揉酸痛的眼,四处寻找着什么。片刻后,才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猛的坐直身子,这不是鸣泉的禅房嘛!
可是;鸣泉又在哪里?
就在这时,门开了,智深挤进来,瞠目结舌的望着秦珂。
“可认得我么?”
秦珂茫然的点点头。
“佛祖保佑,你终于正常了!”智深向西双手合十,那样子无限惆怅。
秦珂皱起眉头:“我哪里不正常了!”
智深赶紧转过身来:“还说呢!自从那日回来,虽然救了你一条命,却又回到之前痴痴傻傻的样子。真让人担心呢!”
秦珂顿时愣住:“我?又变成傻瓜了!”
智深叹口气:“鸣泉便是因为这个,又立了誓。”
秦珂爬起来,却觉得四肢无力,便又摔倒在床沿上:“立誓?”
“是啊!先前是三千拜换了你一条命。这次便是苦行,换你一个健康的脑袋。”
秦珂瞬间崩溃:“苦行?怎么个苦法!”
智深眸子闪了闪:“昨天他已经闭关了。”
秦珂顿时跌下床去,幸而那智深上前一步扶住了她:“你可好好的吧!若是再折腾下去,怕是连鸣泉这条命也要跟你一起送了。”
“傻瓜!傻瓜!”秦珂拼命晃着脑袋:“都是我害了他!”
智深深深叹口气,却也只能陪着秦珂一起掉眼泪。
“我想去找他,告诉她我已经好了!”秦珂瞪大眼睛。她心里明白,闭关便也要辟谷的,鸣泉也不知道能不能吃的消。
智深摇摇头:“他不会出来的。鸣泉是个死心眼的人。”
秦珂哪里肯听鸣泉的,转身便朝外跑去,却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智深本来体胖,跟在她后面猛跑,竟追不上她。
秦珂一路朝后山跑去,她知道那里有个山洞,是僧人闭关辟谷的地方。可因没穿鞋子,脚底瞬间便被小石子割出数道血口子。她也顾不得许多,只怕被那智深捉住押回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来到洞前,却见洞门紧闭,眼前一片荒芜。
智深追了上来,大汗淋漓,见秦珂扑上去踢打石门,顿时也跟了上去,一把抱住她的腰:“不可!佛门净地,不可以这样!”
“鸣泉!”秦珂狠命喊着:“是我!我是秦珂!”
智深将她脱开几尺,却再也拉不动了,便只能抱着她倚在一棵小树下喘气。
“我回来了!是我啊!你快出来吧!”秦珂扯着脖子喊道:“别许什么破愿了!都是骗人的!”
智深闻言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哎呦呦,说什么呢这是。佛祖垂怜让你重新活过来,你怎这般口无遮拦。阿弥陀佛!”
秦珂可不管那么多,她拳打脚踢的直到浑身乏力,这才瘫倒在路边。
石门后,一个白衣小僧端然而坐,双手结入定印,脸色有些苍白,眼眶微微泛红。就在不久前,他入定了。在定中他看到了一些景象,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景象。先是一片血红,随即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株遮天蔽日的老梅,洋洋洒洒的红色花瓣飘落下来,他甚至感觉到冷香扑鼻的花瓣落在了肩膀和手背上。他仰头望去,花瓣便一瞬间变成了跳跃的火,直烧到了太阳。
然而,这一切都被一阵踢打声惊破,破碎的画面瞬间消散。他的额头霎时间流下一道冷汗,心突突的狂跳。
指尖微微颤抖,入定印被破了。
血从胸口涌上来,堵住了喉咙,使得他坑不出声来。
秦珂也不知折腾了多久,许是没了力气,外面这才安静下来。
鸣泉缓缓打开双腿,蹭到石门旁,他将脸贴在门板上。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菠萝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秦珂跪在石板门前,一字一顿的念诵着门上的刻字。
鸣泉禁不住闭住眸子,轻声和着:“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秦珂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去读那晦涩难懂的经文,好似有种莫名的力量在推她,当她开始念诵时,仿佛连通了石板那头的鸣泉。心中升起一团温暖坚定的光来。
秦珂第一次诵经,便是这般扑在石板上,含着泪水,用指头点着每一个字,一字一顿。
她一直不知道,其实鸣泉听见了。他只是被惊破了定境,血气逆行,不能大声回答她。但她的话他听的一字不差。
太阳下山时,秦珂被人抬下山去。她直勾勾的望着天空,像是一条案板上的死鱼。
三天后,娄家两口子上山来将她接了回去。
她本以为等鸣泉回来了,她再去找他也不迟。可谁知道,事情就是那么突如其来的发生了。
一个月后,她借口上香,又去了枯禅寺。
此时她已经大好了,身体好了,心情自然也跟着好起来。她想,她有的是时间来感谢鸣泉,是他救了她的命啊!
可是来到山上,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智深开了门,却只把脑袋挤出来,脸色十分难看。
“这是怎么啦!”秦珂依旧嬉皮笑脸:“我要找鸣泉!”
智深叹口气,摇了摇头。
秦珂笑道:“我都好了,要给他看看才行。他的许愿还真灵呢!”
智深又摇了摇头。
秦珂有些不耐烦:“快点开门呀!”
智深从里面递出一包东西:“这是鸣泉让我交给你的。”
秦珂接过来,掂在手里头,貌似也不沉。于是又笑嘻嘻道:“他自己给我不就好了!”
智深忽然哇一声哭了出来。秦珂愣住。
“他走了!”
“走了?!”
“他说,他在佛前许下一个誓言,以此来换回你的三魂七魄!”
“换回我的三魂七魄?”秦珂渐渐觉得,一颗心越来越沉。
“那日他出关,便收拾了东西去巴蜀了。”智深揉着眼睛。
秦珂恍然大悟,定然是听说自己好了,他便履行诺言去了。这个傻小子!
“他的诺言是,苦行!”她踉跄了两步,扶住大门。
智深抽抽搭搭,却狠命点头。
秦珂回到家中,便就此病倒。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女孩,竟动了相思的心肠。因为没有人知道,住在那么幼小不起眼的身体里的,竟是一个二十四岁的灵魂。更是连秦珂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对于十几岁的鸣泉,竟产生了莫名其妙的依赖感,这不像是友情那么简单。
秦珂的脾气变的异常暴躁,时常苦恼或者发呆。直到苏五不断的提醒她,若是她再这样下去,茶园便要毁了。
那是个傍晚,秦珂一个人坐在鸣泉闭关过的石门前。
苏五来了,带了几块桂花糕。两人默默坐了好久,秦珂才缓缓转过头来:“你为什么老跟着我?”
苏五抹抹嘴巴:“你为什么老是不开心呢?”
秦珂摇头:“因为我很寂寞。”
苏五先是愣了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你才多大,就知道寂寞。”
秦珂有些不耐烦:“我当然知道。寂寞就是无依无靠,就是心里的话说不出来,也没人想听。”
苏五看着她,良久,才伸手握了握她的小手:“你想说什么,我可以听。谁要是欺负你,我帮你出气。要是你想对谁好,就告诉我,我来帮你。这样,你还寂寞么?”
秦珂抬起头,望着他细嫩的小脸,终于笑了:“好可爱的弟弟。”说着,在他的脸蛋上掐了掐。
苏五却皱起眉头:“你比我小,凭什么叫我弟弟!”
秦珂看了看自己,又去瞅瞅苏五,自己也笑了:“好吧,以后我会好好的,谁让老天爷又让我活了一次呢。”
苏五哪里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只以为是她前些日子险些被邱公子吓的丧命一事。于是撇嘴道:“这事好蹊跷,你是雷劈都不死的人,怎偏偏怕了他!”
秦珂只能暗自苦笑,世界上的事哪里能解释清楚呢。至今她也搞不懂,那邱锦生怎的就一下子将自己代入了荆江之中,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的可怖。
“以前我以为只有鸣泉肯听我说话。”秦珂笑了笑。
苏五皱起鼻子:“他自己修行去了,真不够朋友。”说着,憋了憋嘴,斜着眼睛来扫秦珂。
秦珂点头:“嗯,他不够朋友。”
两人相视而笑,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太阳沉进山坳里,苏五才又说道:“你总要好好活着,那些茶叶再不打理便死了。活着才能知道结局,你要坚强起来才好呀。”
秦珂扭过头去,仅剩的余晖照在苏五的脸上。她恍然大悟,是啊,她总要等着鸣泉回来问个清楚。是不是因为他嫌弃她性子太轻浮,所以他才远远的躲开她。
想到这里,秦珂站起身来,她拉住苏五的手:“你说的对。我必须坚强的活下去。就算被全世界抛弃,也要一个人,坚强的活下去!”
苏五微微笑起来,他紧了紧握在掌心里的小手,十分确定的说道:“你不会一个人的,就算所有人都背信弃义,还有我呢!”说着,他用指头点在胸口:“我叫苏清缶,记住这个名字。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你喊,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刀山火海,我都陪着你!”
秦珂望着他,禁不住想哭,可是她笑了,笑出了眼泪,然后她拉起苏五的袖子说:“来来来,给姐姐擦擦脸。”
苏五别扭的扯着脸:“你能不能用自己的呀!”
秦珂咧嘴道:“你有洁癖,我不嫌弃你。”说着,拉过他干净整洁的衣裳在脸上胡乱抹了起来。
其实,她真的哭了,只是不想被他发觉。她忽然间觉得心里好满又好空。就像眼前的山坳,装着一枚金光灿灿的太阳,却挡不住那夜的黑幕。后来,她时常回来石门那里坐坐,以至于,将那门板上的《心经》背了个烂熟。
未完待续哦,后面还有其他人的,敬请期待。。
古城之旅
更新时间2013…5…21 16:30:40 字数:3680
风携着桃花卷入夕阳深处,余晖的热度将柔艳的花瓣蒸发,消融在人们的视线里。秦珂坐在船头,目光悠然的垂落在江面上,水草招摇的手臂染绿了她的瞳孔。沱江不是很大,去过凤凰的人都知道她的娟秀。秦珂举起相机咔嚓一声,拍下了眼前的景色。相片很快落在掌心,她瘪了瘪嘴:“喂,怎么还多了个抢镜的!”
游船不多,偏偏就有那么个不知好歹的抢在她前面,那人转过头来,脸孔是棕色,眉心处印着一片不大的红色胎记。
秦珂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被他目光的方向吸引了。那是一栋几乎埋进水里的吊脚楼,残破不堪,好像已经被弃之不用了。但恢宏的楼体和柱廊上繁复的雕刻还是让秦珂眼前一亮。男子让船家迅速靠过去,然后纵身攀缘而上。他动作敏捷的像只猴子。秦珂哼着鼻子,看他脸色就知道是个驴友。环顾四周,这里已经不是旅游区的那段江水了,船家撑着船,似乎也有些漫不经心。不断的催促秦珂赶紧回去。夕阳沉进江水里,江面上泛起一层金碧辉煌的玫瑰色。
回到旅馆,秦珂坐立不安,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从包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照片。夕阳下男子的后脑勺显得很突兀,吊脚楼模糊的身影印在上面,就像是蒙了一层明晃晃的烟雾。秦珂回想那上面的花纹,那是什么花?她都快把照片看出窟窿了,可脑子里却越来越乱。她大学刚毕业,读的是考古。说起这个,秦珂就郁闷,她是因为父亲才学考古的,她老爸手底下有十来个茶园,赚的都是清贵的钱,于是最好古董。她虽然不爱好,但自小见的多,眼力自然也不错。可如今却连这楼的年代都看不出来。想想过些日子要嫁给丁有为,丁家举族都是古董狂。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连栋古楼都鉴别不了,岂不成了笑话。想到这里,秦珂终于按耐不住,起身去问旅店的人。可人人都说没见过这么栋古楼。秦珂越发觉得奇怪,看看外面,天色已晚,只能叹口气回房去。
秦珂虽然是南方人,可是湖南的热还是让她有些难受,想冲凉却发现热水器坏掉了,联系了旅馆,人家说游客太多不可能换屋子,只能等人来修理。秦珂自认倒霉,想发火又被服务员殷切的笑脸挡了回去。心里郁闷,也只好到外面去溜达。江边的酒吧红红绿绿,这场面秦珂见得多了,她的富二代生涯可是活色生香令人羡慕,不过那都是认识丁有为之前的事了,如今的她可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等着做他的准太太了。想到这里,她哼着鼻子越过江边酒吧朝古城墙走去。
夜里起了风,夹带着水汽吹过,到让秦珂觉得挺舒服。她一个人漫步在城墙上,青砖铺就的地面踩上去没有一丝声响,离了喧闹的人群,月光便从夜色里透出来,轻柔的洒在城墙上,犹如边城亘古未变的一抹微笑。江水里开始飘起荷花灯,一盏盏,发着脆黄的光。隔着水汽看去,竟是如此的恍如隔世。秦珂恍惚发觉,今日竟然是中元节,难怪要放荷花灯。她扬起下巴,朦胧中竟有几个雨点掉在额头上。当秦珂再次垂眸去看江水时,竟不知不觉的走出了旅游区。夜色空寂,空气里蕴出丝丝花香,风也似乎住了。一栋华丽的吊脚楼隐没在树丛里。秦珂连忙跑下城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栋楼对她的吸引力如此之大,如果她看清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江水,如果她看清那夜雾深处其实只是一片苍老的树木,她还会这样大意吗?不会!肯定不会!然而,当她发现这一切时,已经来不及了。
日头烈的很,楚的大部分土地都干成了龟纹。飞扬的黄烟迷住了人眼,一只黄雀靠在树杈上张了张嘴。一群穿着短襦的少年涌上山头,带头的是个青衣公子,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他兴奋的咽着唾沫,伸出白净的手指向远处。“就是她!抓住她!”
这是片墓园,埋葬着苏家的祖宗。苏家是当地的望族,现如今由两兄弟继承,哥哥叫苏文炳,官拜大司仪。弟弟叫苏文康靠经营茶园富甲一方。兄弟二人一仕一商,在柳原地区无人不知。带头的青衣少年就是苏文康的长子,苏清尊。那群孩子皆是苏文康为他招募的伴学,平日里只看他的眼色形式,如今他一声令下,自然全力以赴。可冲到近前却又不得不慢了下来,挥舞着的拳头也都纷纷放下。“原来是个小丫头啊!”孩子们发出差异的呼声。
果然,一个瘦小的背影坐在巨大的坟冢前,肮脏的麻衣上斑驳不堪。那孩子也就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头顶梳着两个丫髻。听见身后有人说话也不回头,只一味坐在那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我说的就是她,还犹豫什么?给我上啊!”苏清尊咬牙切齿的喊道。“没看见她正在偷吃祭品吗?一群笨蛋!”见众人踟蹰不前,他飞起一脚朝女孩肩膀踢去。女孩没有防备一下子倒在地上,嗷嗷叫了起来。
柳原的祭祖风俗很特别,除了清明之外,最重便是中元,前七天就开始每日祭祖一次。时逢大旱,村里的百姓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祭祀,只有这周家,照常瓜果梨枣应有尽有。人们经过这里自然是垂涎三尺,可成年人都知道苏家的厉害,谁敢冒这个危险,唯独这幼稚孩童不知深浅,竟跑到苏家祖坟钱偷吃。
“是娄家的女孩!”有人认出那小姑娘大声喊道。
“是那个傻子啊!”少年们大笑起来。
小女孩吓的够呛,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望着这群恶少。干裂的小嘴因吃了瓜果而泛起红润的光泽。苏清尊将一口唾沫钉在脚底下。“绑回去,等见了我爹都有赏。”有人乐的直叫好。“这下咱们都立功了!”
就在这时,人群里冲出一个男孩,只有八九岁的样子,身穿浅绿色短褥衣,瞪着一双清澈的眼:“哥,你听!”苏清尊皱起眉头,太阳忽然间暗了下去,闷热的空气一下子凉下来。
“是雷声!”有人说到。
苏清尊眸子一亮。果然,天边滚过一道低吼,像是野兽冲破了牢笼。“下雨了!要下雨了!”苏清尊举起双手,雨点像是撒豆子,噼里啪啦的掉在他的掌心里。疼的他想跳起来大叫。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少年们抱在一起,丝绸的衣袂交叠着,像是把五彩斑斓的颜料调在一起。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紫色的电光凌空虬舞,天幕瞬间如被撕裂一般炸开,电光交织成可怕的巨网压下来。吓的苏清尊连连后退。绿衣男孩好奇的瞪着眼睛,却被苏清尊一把抱起来:“清缶,快走!”
那是惊天骇地的爆响,差点掀翻了整个柳原村。紫色的电龙从天而落,就像是狂怒的神戟,瞬间便刺穿了小女孩的头顶。血喷出来,吓的苏清尊大声嚎叫起来。
2013年4月,互联网上出现了一则消息。富商之女独自出游,凤凰之旅莫名失踪。然而,还不到十分钟,这个豆腐块大小的新文就被若干奇人异事,凶杀大案掩盖了。除了警方没人愿意追查事情的真相,就算是秦珂的父亲重金寻找线索也终究还是没有结果。就像是两千年前被雷劈死的小女孩一样,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事情总是充满了巧合。
楚,柳原村。人们奔走相告,举臂欢呼。老者匍匐在雨水中去亲吻大地,年轻人把家里所有的盛器都拿出来摆在路边。枯禅寺的钟声从伴着雨声涤荡开去,激荡着人们的心怀。
巨大的铜钟在雨水的冲刷下光亮如新,敲钟的小和尚脏着小脸。
“鸣泉,你的祈祷成真了!”另一个小和尚走上来,羡慕的看着他。“佛祖听见了!你真行!”
鸣泉没有说话,他只是笑,笑的很轻很轻。他干净明亮的面孔就像是绽开在午夜的玉兰。枯禅寺的住持早就说过,幸好是入了佛门,不然这么美的一张脸,将来还不知要惹出多少是非来呢。
娄家的女孩躺在一张破席子上,铁青的脸上满是血污。枯禅寺的和尚在善堂为她找了个地方,谁让她那霸道的嫂子正在怀孕,怕这小丫头死不瞑目惊吓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娘也只瑟瑟的来庙里哭了几声,便被丈夫拉了回去。鸣泉来到善堂时,手里拿着两只白蜡,一双火苗在墙上攒动着投下了他清俊的身影。虽然只有十二三岁,但的确是太漂亮了。他摸了摸脑袋,然后找了个地方把蜡烛放好。小姑娘的尸体皱皱巴巴的,嘴上还挂着一粒苹果子。鸣泉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擦净面孔。娄家的这个女孩子没有名字,因为生下来就痴痴傻傻的,又排行老三,所以邻里都叫她痴三儿。鸣泉是见过她的,印象里她最喜欢窝在树荫里羞涩的看他,还有一次,痴三儿竟然采了一把野花硬塞进进村化缘的鸣泉怀里。后来,人们开玩笑说,痴三儿喜欢鸣泉。鸣泉从此再也没有进过村子。
此时此刻,鸣泉环顾了下四周,悄悄从怀里取出一多小小的车前菊,那安详的紫色在昏暗的善堂里一下子就被淹没了。他小心翼翼的把车前菊放在痴三儿的手掌心里,然后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不管你能不能听见,我会为你祈祷的,佛祖会带你去个好地方。别怕。”
一阵阴风吹过,烛光闪了闪。鸣泉忽然想起今天是中元,顿时有些心慌。举目朝窗外望去,沿街庆祝的人们已经陆续回家了,只剩下风吟低声徘徊。他搓了搓手,起身离去。
风经过窗纸吹过痴三儿的鼻尖,蜡烛扑哧一声灭了。善堂陷入一片死黑。
“死蛙人跟姐玩阴的!”秦珂猛的一抬手,抓住了一旁的枯树。“在沱江里面玩潜水,尼玛还真是有创意的奇葩人才。”她死命的咳嗽,却发觉嗓子里烧的很。“怎么搞的?”她缓缓坐起身来,一颗脑袋疼的差点从脖子上滚下来。她抱住头,脑浆子都快出来了!什么情况这是。伸手一抹,脑袋顶上竟然有个血窟窿。令秦珂惊叫的还不是这个,她的手怎么了?这么小!这么软?这么,呃,臭!
秦珂的尖叫声刺破了小落英山的宁静。于是,刚刚因为天降甘露而兴奋未眠的和尚们一起聚集在了善堂。然而,这次可不是惊喜。等待他们的是痴呆三儿的死而复生!
痴儿复生
更新时间2013…5…22 15:39:06 字数:3911
茗园坐落在小落英山脚下,占地百万顷,苏文康修茗园时将凤涎水引入园中,据说此举占尽了柳原村的风水,苏家也因此人丁兴旺,生意昌隆。此时此刻,茗园中灯火通明,人们的欣喜还没过,可苏文康的脸上已经露出一丝怒意。他身穿着燕居的长袍,手中的茶盏飘溢出疏朗的香气。“把清尊给我叫来。”
立在一旁的小厮赶忙快步下去,不一会,苏清尊便笑呵呵的走进来。“父亲可是要问我今日祖坟遭劫一事?”他神色清爽,一双新换的皮底小靴闪闪发光。
苏文康瞟了他一眼,转头落座。“祖坟的事可是水落石出了?”
“这是自然,咱们苏家好歹也是柳原有头有脸的人物,怎能在这种事情上出事。祖坟可是家脉所承,关系到世代生息的大事。”
“是什么人做的?”苏文康垂着一双剑眉,并不看他。
“呃……”苏清尊默了片刻,“是佃户家的女孩子干的。此事已经查明,不需父亲亲自过问,交给清尊处理好了。”
“交给你?”苏文康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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