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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茶色生香-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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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事?”嵬松不解。

  秦珂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用指尖暗地里掐住他的僧袍,嘴里那个那个的含糊着。

  嵬松也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只能歪着脑袋俯下身去。恍然间瞥见她纤细的指尖正捏着自己的袍袖,心头禁不住暗地里一喜。

  秦珂这里仰着脸,笑的有些羞涩,见他瞥见自己手里的小动作,忙小声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你那脸蛋是不是还是当年的样子,老是这般遮遮掩掩。若是哪日你猛然间除了这些疙瘩去,怕是我都认不出呢。”

  嵬松眨眨眼:“这疙瘩戴久了,还真不知道能不能除的掉呢。”

  秦珂顿时撅嘴:“我可不要嫁给癞蛤蟆!”

  她这个嫁字一出口,自己连忙咬住舌头,满脸羞涩的垂下头去。

  嵬松先是愣了愣。随即心头一跳,几乎喜形于色:“我可听的千真万确的,有人说要嫁给我。”

  秦珂一撇嘴:“谁说了!”

  嵬松顿时笑道:“竟然这么狡猾!当然是你说的。”

  秦珂不以为然的瞪他:“我只想你知道,情义情义,人生在世,有情也要有义。苍矢和苏五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救过我,帮过我。就算我不能嫁给他们,但我希望他们好的心思是铁一般的,你若当真要娶我,便不要误解。不要对他们的事袖手旁观。因为这一路走来,没有他们我不知道要死几次。我知道你和荆惠王素有交情,也知道你必定也是个士族之后,若是可能,便帮帮苏五。”

  嵬松的眸中渐渐生出一丝朗然,他定定的望着秦珂,良久缓缓叹了口气:“一起长大。我再不知道你的个性,便是个白活。”说着,他轻轻牵起秦珂的手指,柔柔的握在掌心里:“咱们自来是一伙的,你忘了不成。”

  秦珂凝望着他,缓缓点头。

  “如今你大了,越发聪慧起来,却让我觉得有些怕。”嵬松声音低柔,直听的秦珂心头一软。

  “为何怕?”

  嵬松握住她的手,轻轻擦摩着,又怕人撞见,禁不住就有些轻微的颤抖:“怕你怪我做的不够好。”

  秦珂默默望着他:“不会。”

  “我只想你知道,我性子固不热烈,却也并不是不懂风情。虽然做了二十多年的和尚,破囚禅师却与我讲了许多尘世间的故事,所以……”说着,他抬起秦珂的手,轻轻压在胸口:“这里从来就不是纤尘不染,从来就不是。”

  秦珂愣住,指头下,一颗心有力的跳动着,喷薄着她轻软的掌心。

  “我同你一样,都是这尘世里最平凡的灵魂。”

  秦珂眼眸轻荡。

  就在这时,木门吱呀一声,嵬松赶忙松开手去。秦珂也赶紧正襟危立。

  原是邻居家小孩跑出来玩耍,两人相视而笑,像是两个怀揣着重大秘密的孩子,狡黠却欣喜。

  几天后,葛平却跑来找秦珂。

  她脸色惨白,仿佛丢了魂魄一般。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她那一直藏得好好的宝贝,竟然不翼而飞了。可家里却丝毫没有被盗的痕迹。

  这是她赖以获得新身份的法宝,怎么会突然间不翼而飞呢。

  秦珂心头猛的掠过一丝诡异。

  会不会是……

  “葛平最近在做什么?”秦珂试探道。

  小灵仙哭的梨花带雨,忽然间闻她问起葛平来,禁不住又骂了两句:“前几天就没了影,我还以为他去做生意了,不料在他的枕头下找到了一封信,只说是回通州了。”

  秦珂顿时皱起眉头:“怎么这么突然,又这么巧合!”

  小灵仙止了哭声:“什么巧合?难不成你怀疑是他偷了我的兵书!”

  秦珂点了点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可是……为什么呀!”

  秦珂觉得是自己疏忽了,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如实相告,于是拉着她将当日她怀疑葛平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但着实没有证据所以没敢告诉她。

  偏这时候梨花走了进来。碰巧听见两人说葛平不见了。便插了一句:“我那日为秦珂问病情,曾经去过你哪,只见院子里扑棱棱飞出只大鸟,吓了我一跳。再仔细瞧去,正是他养的那只。想来他玩腻了便放走,估计便不是个长性的人。留书而去,也是有的。”

  她无心一说,秦珂却皱起眉头,拉过小灵仙道:“他平日里喜欢放那鸟吗?”

  小灵仙想了想:“没什么规律,有时候一天放飞好几次,无声无息去去回回的。有时候整天整天就站在架子上,哪也不去……”

  “那便是了。”秦珂沉眉:“依我看,这小子在传递消息。”

  梨花和小灵仙都是一愣。”我只怕,他就是凌舞。”秦坷斩钉截铁的说道。

  秦珂冒死谏凌舞

  说罢,她拿出之前那张义善堂的图纸来摆在众人眼前。

  “想着普天之下,除了国师,哪个能画出这样的图纸!”

  梨花和小灵仙恍然大悟。

  “可这说明他有心为我们做好事呀!为什么还会不告而别?”梨花简直不能理解。

  小灵仙却陷入沉默,一双眼没来由的让人心伤。

  秦珂却叹了口气:“他拿了小灵仙的东西,也许并非本意。细细一想,也许他此次来柳原,选址只是个障眼,真正的目的,或许就是那本兵书。”

  小灵仙忽然间冷笑道:“我原该想到的。”

  秦珂转过头去:“你别着急,若是他当真还有心,便会帮你伸冤。”

  梨花不解。

  “你们想,既然他是冲兵书来的,那便是知道小灵仙的身世,若是只拿走兵书却将主人弃之不理,那他也就是个小人。但我看着,葛平虽然油滑了些,却应该不是个鸡鸣狗盗之徒。再以我对陛下的观察,他虽然软弱却未必是个昏君。他用的人,或许如他一样,会在人前做戏,却不失一颗血肉之心。”

  小灵仙本还脸色铁青,听秦珂这么一说,心头禁不住又升起些希望:“但愿如你所说。”

  梨花灵机一动:“若真是这样,岂不是省了不少事情,国师替你出头到比你自己做要来的容易些。”

  秦珂点头。

  小灵仙总算没有太伤心,被秦珂这么一说反倒存了些许希翼,径自去了。

  然而,她这边刚走,秦珂却沉声叹了口气。

  梨花皱起眉头:“怎么?还有何担心?”

  “我刚才那话也是安慰她的,这也只是最乐观的估计。若是葛平果真是个龌龊小人,窃书成功便反咬一口,称小灵仙拥书隐遁,栽赃个谋逆之罪,又何患无辞?”

  梨花顿时一哆嗦:“这可如何是好!”

  秦珂扶住额头。陷入沉思:“嫂子莫急,让我想想……”

  这一夜,秦珂便辗转难安。她打开窗子,初春的空气里浸透着泥土的香气。她禁不住皱了皱眉,俯身从怀里摸出那枚铜牌。不管于皇后安的什么心,她总要试一试。

  第二天一早,她收拾得当,换了件素色衣衫,便往长春殿去了。

  一路上果然畅通无阻。

  待亮明牌子。便有太监一路引领。七拐八拐来到后宫。秦珂着实没有想到。如此之大的明光宫已经落成了五六分了,主线排列的宫殿基本都已完工,只剩下精细装点。而其余院落则尚在建造之中。

  然陛下上朝的景安殿,和皇后的寝宫已经是华丽非常了。

  秦珂身份低微,自然要避免走开阔大路,便由太监领着钻了不少复道,这才缓缓来到皇后居住的鸾飞殿。

  太监高傲。眯着眼睛瞧秦珂,阴阳怪气的问道:“姑娘让小人如何禀娘娘啊?”

  秦珂明白,他这是问自己来做什么呢,连忙上前一步,面色如常:“就说小女来讨赏。”

  太监闻言一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才扭头进去。

  再出来时,眼梢竟垂了下来,笑脸相迎道:“乖乖,娘娘这脾气,竟还真被你吊了胃口。进去吧。”

  秦珂松了口气,连忙俯身进殿。果然殿内一片清新,却毫无半点熏香痕迹,只能隐隐闻见女子胭脂淡淡的气味。

  “娄氏女秦珂叩见皇后娘娘,娘娘长春永安。”秦珂已经知道宫里问安的方式,与汉朝有些相似,却有略有不同。

  于皇后对面正立着两个宫娥,手中展开一副梅花图,乃是双面绣成。她瞥眼瞧了瞧秦珂,一挥手令人退下。

  “本宫素来是个吝啬的,你讨赏怕是走错了门庭。”她声音冷冷的,眸子犹如块晶莹的黑冰。

  秦珂不敢抬头:“秦珂为柳原孤魂来讨赏,娘娘定然不会赶秦珂走。”

  于皇后愣住,扭过头来:“此话怎讲?”

  秦珂连忙抬起头来,跪行了几步:“柳原村北城外有片乱葬岗,乃九年前大旱时形成,如今小女顺应天意建义善堂,收存尸骨。更有国师亲自设计的图纸在此,故而向皇后娘娘讨些捐赠。”

  于皇后正自迟疑,秦珂已经从怀中取出图纸呈了上去。

  皇后垂眸,秦珂紧紧盯住她的双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果然点了点头:“确是国师手笔。”

  秦珂顿时又是一松:“国师断不会轻易出手民间事物,实是因为此事重大。”

  “哦?”皇后眯起眸子。

  秦珂又跪行了几步:“一则,饿殍之魂须得陛下的帝王金来压制,方能风调雨顺,帝都安逸。二则,皇后也可借此事多行善举,为自己积福,求得子嗣。”

  皇后先前还颇为冷淡,听她这样一说,顿时面色明朗起来。她先是默了片刻,扭身对宫娥道:“去请国师来,这事还要问问他。”

  秦珂顿时心中狂喜,面上却只能按兵不动。

  果然,不多时,帘幔微浮,一抹浅金色的身影缓缓踱进来。

  秦珂不敢抬头,只能垂首望着地面,心想,若是此人真是葛平那后面还有戏,可若不是他,只怕自己便是白来了一次。

  “皇后殿下有何要事?”一个清朗的声音悠悠传来。

  于皇后顿时一扬手,身后的宫娥已经将那张图纸轻轻呈在了他的面前。那人顿时愣住。良久,才淡然一笑:“确是在下手笔。”

  秦珂连忙抬起头来。这一望,却禁不住微微一惊。

  只见葛平身着淡金色长袍,身后衣摆拖曳在地,衣领微敞,露着脖颈一线白皙。俊美如女人的一张脸上带着淡淡微笑,长发挽成个发髻,额头竟然点缀着一枚金箔花钿。这一位清朗如风的俊美男子竟与之前的葛平判若两人。

  此刻凌舞也看见了秦珂。四目相对,他顿时笑了:“咦!这不是做好事的秦珂姑娘嘛!”说着,他从宫娥手中接过那图纸,俯身蹲在秦珂身边:“可是哪里不如意?”说着,手指在画面上一点。刚好落在义善堂三个字上。

  秦珂顿时觑起眸子:“义善堂需要义善之士,小女知道,国师就是仁义善良的人。”说罢深深俯下身去。

  凌舞笑着望住他。眸子却轻盈的如同一点流萤。

  于皇后淡淡道:“果然是旧相识。可是,你是怎么知道义善堂的事,还出手画了如此精彩的草图?”

  凌舞自是知道皇后多疑,于是转过身去笑道:“这就要问陛下了。凌某不便多说。”

  秦珂连忙上前道:“小女是来向皇后殿下讨赏的。”

  皇后忽然间冷冷一笑:“你倒是会说话,明明是缺钱了,来本宫这里要捐赠,却说成是讨赏。你到会给人面子。”

  秦珂连忙垂下头去:“皇后娘娘明见。”

  凌舞却默默注视着她。脸上露出个清和的笑来。

  “罢了。赏你黄金百两。请尊佛祖,为其镀个金身,也算是本宫为自己讨个吉利,为公主讨个吉利。”

  秦珂连忙谢恩。

  走出鸾飞殿,秦珂便扭身去望凌舞。

  那凌舞也不扭捏,淡淡一笑:“你们下去吧,本座送姑娘出宫。”

  众人连忙退下。

  秦珂默默望着他那张极为陌生的面孔。

  凌舞笑道:“怎么?我生的好看吗?”

  秦珂却笑不出来:“好看。好看的紧,怕是大楚帝国所有的男人加起来,也望尘莫及。”

  凌舞大笑起来:“没想到你也这么会拍马屁!”

  秦珂仍旧面色严肃:“葛平呢?”

  凌舞止了笑,恍然间脸上升起一道伤感,随即他提了提嘴角:“你找那小子有事?”

  秦珂点头:“有人丢了性命。依我看,便是那葛平图财害命。”

  凌舞微觑眸子:“小灵仙出事了?”

  “你还关心她吗?”秦珂紧盯着他的眸子,一字一顿道。

  凌舞避开她的目光:“我不想伤害她。也不会做那样的事。”

  “可你偷了她的书!”

  凌舞默默扭过头来,注视着怒目而视的秦珂:“有些时候,人们是身不由己的。”

  秦珂鄙夷的摇头:“经历了几代人的辗转,而今终有重见天日的机会,而你却亲手将她断送,我恨我自己有眼无珠!”

  凌舞用身子抵在她跟前:“要怎么说你才信?”

  秦珂仰起头来:“我从不信什么身不由己,我只知道说这话的人,都是爱的不够深,忆的不够浓!”

  凌舞愣住。

  秦珂垂下眸子:“我当你是葛平。永远都是。”

  凌舞俊朗的眸子缓缓闪动着:“她怎么说?”

  秦珂缓缓抬起头来:“她说,我原该想到的。”

  凌舞痛苦的觑了觑眼睛。

  “我该如何回她?”秦珂低声道。

  良久,凌舞冷定道:“定不负张良。”

  秦珂缓缓抬起眸子,注视着他清和怡美的双目,若是小灵仙再次见到他,还能认出这个冤家吗?他的脸有女子的柔情妩媚和男子的书生气质。这人并不像传说中那么阴邪。他华丽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什么样的心?是如葛平一般市井却生动,还是如现在这样,和顺却带着疏离。

  她带着惊心动魄的记忆离开了明光宫。

  来到宫门外,却又是一愣,原来于皇后追赏了一辆马车,如今正停在宫门之外。

  秦珂晃了晃脑袋,果然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拿什么去补救?

  马车正行,秦珂挑开窗帘,却见外面人声鼎沸。隐约有惊叫之声。

  待她看仔细时,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人群中竟是周家马车,被一众百姓围堵,男男女女高声叫嚷,说什么烧死此人。

  难道是……

  秦珂连忙叫停了车子,只见周子充脸色铁青的踏马而来,扬起四蹄,顿时吓退了那些百姓。

  “想我周家对你们也算不薄!如今出了事,你们竟然落井下石!真是刁民!”

  秦珂一愣,想来从未见他这般喝骂过谁,今日气势汹汹怕是……

  果然,车帘一翻,一个蒙着脸孔的女子隐隐走了出来。

  她浑身披着素麻,额头和脸颊都被遮挡,只露出一双秀目,牢牢盯着挡路的百姓。

  “周春晖!”秦珂一惊。

  这时,散开的百姓迅速聚拢,却又不敢向前,只僵直着身子抻头望着。

  “是谁要烧死我?”她忽然间低声道。

  众人皆不敢应声。

  人群里一个男子,愣头愣脑的道:“麻风病传染的!”

  接着,便又是一阵骚动。

  周春晖冷笑道:“烧死了我,你们就安全了?”

  人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有人开始叹息。

  秦珂一横心,挑帘而出。

  “是谁挡了宫车的路!”

  众人连忙循声望去,只见秦珂赫然立在远处,身后的车子垂着紫金帘幔,果然是宫车不假。

  “周小姐见谅,车子来晚了。”说罢,她闪身朝人群走去。

  众人知道秦珂如今不得了,哪个敢来硬碰。便只能为她让出一条去路。

  秦珂走上去,默默望着周春晖。然而。她那明亮的眸子竟无悲无喜。

  她只觉得心里酸苦,却无法言表。于是缓缓跪了下去。

  “小女秦珂是罪人!”

  众人顿时愣住。

  周春晖却垂下眸子,淡淡道:“何罪之有?”

  秦珂不敢抬头:“中了借刀杀人之计。害了最好的朋友。”

  “哦,我当是何事。”周春晖清亮的眸子从她身上移开。缓缓注视着面前的百姓:“可否向大家讨条生路?”

  众人被她文雅高贵的举止所感染,先前的躁动渐渐平息下去。有些人想起昔日她的光鲜美好,便有些不忍心了。

  见百姓内部已起争议,秦珂站起身来,轻轻扶住了周春晖。

  “有高人为姑娘瞧过了,说姑娘这病并不会传染。”说着,她缓缓拉过周春晖的手。

  众人见她竟然与其肌肤相处。顿时惊的退后了几步。

  “请周小姐上车。”说罢,秦珂扶着她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百姓自然不敢拦阻宫车,周子充便也下马跟着上了车。

  望着目瞪口呆的百姓,周春晖缓缓放下车帘:“如今我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哪里?”秦珂问道。

  周子充冷声道:“枯禅寺。”

  秦珂万万没有想到。昔日仙姿倜傥的周春晖竟然落到这个地步。说到底,都是自己的疏忽。可这话怎么说,说多了便越发的无力。

  这一路上,周春晖默默闭着眸子,周子充淡淡望着窗外。而秦珂则只能垂首看着自己的手臂。她觉得。自此为止,她失去了一份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周家兄妹的信任。

  推开寺门,破囚大师已经站在院子里。他身后乃是寺中僧人,清一色的雪白僧袍。面色慈和,清阳振奋。

  “周小姐一路上辛苦了。”大师双手合十,一双眉眼带着笑意。

  周春晖上前一步,盈盈拜倒。

  想当初为了来讨茶水吃,她可是气魄轩昂,高傲不羁。而今竟一反常态的虔诚。

  “大师一向可好。”

  破囚缓缓点头:“儿女归家,老夫自然欣喜。就算是不好,如今也好了。”

  这话说的,让秦珂和周子充都是一愣。

  去见那周春晖缓缓摘下覆面的麻布,露出一个孩子般的笑容。

  秦珂瞥见她脸上的青紫斑块,心头禁不住一痛。

  “看见了吗?”周子充低声道。

  秦珂听出了他的恨意。只能抿住嘴唇:“都是我的错。”

  此时,周春晖已经跟着破囚去大殿上香了。周子充猛的一回身,将秦珂逼在墙角,他眸子狠厉,唇色苍白:“若是没有你,那日入宫封为婕妤的应该是她!”

  秦珂鼻子一酸,禁不住掉下一颗泪来。

  “若是没有你,她不会心心念念想着利风,是你!逗引得她心思散乱,终成祸根!”

  “对不起。”秦珂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落在胸前。

  “想我周家哪里对不住你,你竟然要恩将仇报!”周子充步步紧逼,秦珂已经退无可退。

  这时,一抹白色身影出现在周子充身后。

  “阁下这么说,怕是有些不妥。”

  周子充猛的扭头看去,竟是嵬松。

  秦珂连忙跑过去拉他:“都是我不对,是我害的周小姐……”

  “那酒虽是你送去的,却是苏家的东西。她若是当真想入宫,便该知道防范于人,即便是苏五亲自送去,也不该轻易就喝。更何况又假手于人,这种事情怎能不大大的留心。”

  周子充顿时愤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本公子!”

  嵬松也正色:“此乃佛家圣地,公子对一个女孩子咄咄逼人,有失风度。别说她是被人利用,就算是当真就是她做的,又能如何。公子为何不去问问,你那妹妹为何不将罪证交出去。”

  秦珂也忽然间记起,当日苏四说剩下的事情交给他,值得便是那沾着药粉的酒瓶吧。可那瓶子如今何处?为何不见周春晖将那东西拿出去。

  嵬松又道:“太医不是也来瞧过了,难不成他们也瞧不出什么端倪?”说罢,他觑起眸子注视着周子充。

  秦珂心中微微一动,果见那周子充眉头猛跳,景是被人踩到痛楚一般。

  想来。他定然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宣泄。这期间必定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内幕,只有他兄妹二人知道,却不能为外人道来。

  “以贫僧看来。公子到该回去将家里人彻查一番才是。”嵬松压低声音,却字字铿锵。

  秦珂禁不住一个哆嗦。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周子充瞥了他二人一眼,冷哼一声起身朝大殿走去。

  秦珂抹了抹眼角,泪还挂在上面。

  见周子充走远,嵬松这才垂眸去看秦珂,禁不住有些心痛,却仍旧冷声道:“好端端的别人骂,就哭两声了事?”

  秦珂一愣。竟又禁不住抽了抽鼻子,那样子傻气了些却着实可爱。

  嵬松一笑:“好了,他走了。”

  “想来。他也是着急的。”秦珂叹了口气:“再说,的确是我自己糊涂。做了别人的帮凶还不知道。要不是苏四提醒,只怕现在已经被拖下水去了。”

  说到苏四,嵬松禁不住皱了皱眉头:“那个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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