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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_小染-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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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知锦绣也不容他张嘴,便已是满脸怒气的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随即又伸手过来、只想将他拉起来推出去了,最好再补上一脚——一脚将他踹出门去。
她容锦绣是那种管不住自己嘴的人么?
她过去是对他话多了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无话不谈,可她不是没将他当外人、甚至将他当成父母之外的另一个依靠了么?
可他却敢如此待她,那她又何必再给他留什么情面!这还真是她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倒看她这就将他这就撵走,叫他瞧瞧什么叫做士可杀不可辱!锦绣气哄哄的想到。
谁知就在她才刚走到他身前,才将手那么一伸,他竟一把便将她伸过来的手紧紧握了,旋即顺势轻轻一拽,就将她拽得跌坐进了他怀里!
锦绣登时只觉得面上如同火烧,慌得只想抽手逃离,可那只手却被他握得紧极了、什么也拽不出来。
而这个无赖却偏又在她跌进怀中后,还用胳膊将她紧紧环住了……
她就只好努力屏住呼吸、也好抵挡住那股硬生生钻进鼻孔中的男人气息,又慌忙举起另外一只手,照着他的胸口狂捶起来,一边捶一边咬牙切齿轻声道,你还不快将我放开。
锦绣当然不敢太大声,谁叫门外还站着连翘和甘松,连翘更是两个时辰前还提醒过她,什么……怕她被方麟坏了闺誉,她却轻描淡写道,她心里有数儿。
那若是眼下再叫门外两个丫头听得声音不对就闯进门来,她岂不是将脸彻底丢尽了?
可也正是这样的轻声细语,哪怕她再如何咬牙切齿,从一开始便已失了恶狠狠的味道,落进方麟耳中反成了撒娇般的佯嗔。
她那拳头也便虽是雨点般捶落,两人却离得如此之近,对他来也不过如同挠痒痒。
他就忍不住一边被她捶打着,一边吃吃轻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喃喃道,真是个傻丫头。
“难不成我真得明里对你讲,是舍不得你再为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费心,你才听得懂?”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不吝自夸
可是方麟到底也不敢再将锦绣继续圈在怀里不是?
这可是他第一次与她的亲密接触呢,若他为了表明那点儿心迹、就迟迟不将她放开,再叫她误会了去,他岂不是真成了无赖之人,甚至更叫自己弄巧成拙?!
要知道锦绣可是个爆脾气!
一旦叫她脾气真上来了,她哪里管他是不是真心喜欢她,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死他出气!
那这又何止是第一次亲密接触,恐怕还得成了最后一次!
方麟便一边喃喃道出了那句话后,一边轻轻松开了环着锦绣的胳膊,却也忍不住伸出手来抚了抚她的脸颊,这才算彻底将她放开。
锦绣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一时都险些站不住了,脸色亦是比方才还红了;尤其是脸上被他摸过的那一片,更是灼热得一路烧进心里。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禁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一眼,既恨他胆敢对她如此耍无赖,又恨他有话不明,偏要惹急了她才算数。
……这般等得锦绣终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两人间的气氛难免又成了沉默,直到方麟重新伸手将她方才撂下的那个茶盏拿起来,又给她续了茶水递过来。
锦绣这才扑哧一声笑出来,笑声中却依然夹杂着恶狠狠的味道:“你还真是个无赖!”
谁知方麟却叹了口气:“可惜我还不曾无赖到家。”
锦绣顿时瞪圆了双眼朝他望过来——他可连抱她都抱了,他竟还嫌自己不够无赖?
“我若真是个无赖,便该索性赖在你们容府不走了,只管将自己化成一个谁也看不出原本模样的丫头,也好隔三差五去容稽那个房头儿蹚蹚水不是么?”方麟笑叹道。
“如此不就免了必须得叫你一个姑娘家日日以身涉险?”
方麟在头午之所以出那番请锦绣与他一起引雷的话,也是他确实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与乐观了,他以为这般便能令锦绣与他并肩合作,继而……日久生情。
而他容三哥哪怕深知他别有用意,亦是未曾出言阻止,这样的好机会简直就像白白送给他的,他可不是不抓白不抓。
可是那时的他不是还没听蒋家那两家铁匠铺的事儿?也就没将铁匠铺的出产与容稽那个漕运参将联想到一块儿?
他自然也就未曾详加考量,这容府的水到底有多深——要知道容稽身后可是江南派,而不是单纯一个蒋德章。
单只区区一个蒋德章就已令容程忍辱负重多少年了,若再加上一个根深叶茂的江南派,这容府内宅哪里还是一滩浅水,这分明就是个深不见底的大泥潭!
锦绣这才真正明白过来,原来他还真是觉得自家后宅太过危险,那句“舍不得她再掺和这些乌七八糟”也不是随口一。
她就淡淡的笑道,我可不是寻常的姑娘家:“我可是才刚认祖归宗回来的,既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也看不上后宅那些烂规矩。”
言之意下便是容府这区区四方天地还不被她看在眼里,更别提困住她。
这就更别论那蒋家的暗势力虽然看似可怕,实则却已经暴露了整条尾巴,若以前只是她父亲在明,蒋氏母乃至蒋府背后的一切势力在暗,如今却是双方皆明。
“再方……你以为我此时抽身还来得及?”锦绣冷笑道。
“我还在大同时可就不知有多少次险些死于非命了,那时的我又招惹过谁呢。”
“因此上你也不用劝我,是为我好,这趟浑水无论是深是浅我都蹚定了!”
锦绣本已称呼方麟“方表舅”习惯了,此时自是险些又将这个称呼出口,好在她又及时将“表舅”两个字吞了回去。
他可是个无赖,哪里还配让她再管他叫表舅!
只是她既提起了自己还在大同时的遭遇,方麟也便来不及为她这个称呼的改变而窃喜,便已是怒意重重。
敢情她十来岁时就险些被一串血蚁石害了,却只是其中一次?
那这也怪不得她才刚回到容府,连后脚跟都不曾站稳、便雷厉风行的折腾起了蒋氏!
他就轻笑了一声道,你以后尽管直接称呼我名字,叫我方麟就好,这才微微皱了皱眉。
“既是如此……我也肯定不能再拦着你,只是那容稽看来也不能太过久留了。”
起来他之所以决定又将容稽放回来,竟与他之前的初衷相违背,本也是为的顺势揪出江南一派与容稽之间的联络人,也好仔细看看究竟是蒋家从中搭桥、还是另有其人。
毕竟连锦绣也了,蒋德章已是彻底暴露,江南派的企图也是渐渐显现;那若是还能从容稽身上再多挖出几个暗来,江南一派的棋局不就越发明了。
可他那时毕竟还不曾得知蒋家的两个铁匠铺不是么?
如今既是锦绣已经得了周妈妈的投诚,那周妈妈的老头儿和二儿手上还拿着铁匠铺的账本与出货记录,顺着这条藤摸不就得了,哪里还有久留容稽的必要!
就像那个前两日被拿了的邱准一样,那邱准既是受不住他方麟的逼供、不过大半宿便将一众同伙儿全交待了,他手头上立刻便多了一个写满两页纸的人名册,他又怎会一刻也不多停、便将邱准料理了?!
殊不知锦绣之所以一口咬定这个混水她蹚定了,她等的本就是方麟这个决定,闻言她便笑着问起他来,你对大明律的各项条款可都心头有数儿。
方麟虽不知她缘何换了这么一个话题,听罢她的问话也笑了:“你想问哪一条便尽管问,我一向自认记忆超群,倒看你考得到我考不到我。”
锦绣难免抿嘴儿笑起来,笑他还真是个不吝自夸的。
只不过她既从未接触过大明律,又不好这便前去藏书楼寻找,他又自封这么一个记忆超群的,她岂不是不用白不用?
等她笑罢了之后、也就轻声将她想知道的那一条问出了口,那便是主家殴打下人致死者该当何罪。
方麟扬眉轻笑——这孩怎么这么狡猾?
她这是听他罢不能将容稽久留,却又想借着容稽带出身后的泥,也免得白白浪费了容稽这么一个带铁的风筝,就想主动出击给容稽按上一个“殴打下人致死”的罪名引蛇出洞了?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这殴打下人致死之罪……可跟锦衣卫镇抚司完全扯不上干系,一旦容稽犯了此事,只需要看看谁会为容稽四处奔走就是了!
至于到时候究竟是哪个倒霉下人被容稽打死了,是黄氏身边那些早就被容稽收用了的丫头还是谁,他方麟可不在乎……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借个人用
这一日等得方麟走了之后,锦绣再回到华贞的同轩馆,她便心翼翼的与华贞商量起来,是她想派几个人去庄上将杜鹃接回来、再借杜鹃一用。
华贞难免有些惊讶的笑起来:“锦绣这是……从哪儿听了些什么不成?”
锦绣立时便已越发断定,华贞果然不是没怀疑过敦哥儿的身世,只是不知到底出于什么原因,这才一直都未曾将真相掀出。
她就索性也不全瞒着华贞,就将她五婶黄氏那些嚼蛆的话给华贞学了,临了才冷笑道,既是她五婶妄想拿着三房对付四房、五房却在一边看好戏,她便不如顺水推舟。
黄氏的那些话本就是黄氏真过的,过去的日里也未见得没过一次,更未见得没传到华贞耳边来,如今再给华贞听一遍也无碍。
至于锦绣到底是不是打算就着黄氏的话顺水推舟,真拿着这事儿和四房翻脸,华贞可是个聪明人,她还能听不懂锦绣的用意么?
锦绣的意思分明是想拿着杜鹃当引,叫四房与五房之间彻底翻脸才是真!
华贞便忍不住笑起来,直道你这孩还真调皮:“你这是明知四房五房都崴泥了,就想再给这两个房头儿添点油加把柴?”
起来华贞虽是自打有了身孕后,看似被众人护得密不透风,轻易不叫她知晓这容府后宅已经快要翻了天,也免得令她无法安心养胎,可她既是个大活人,又怎会什么都不知道?
单只四房与五房先后崴泥这等事儿,这可都是好消息,这既不会影响华贞的好心情,又何必非瞒着华贞不可呢?
锦绣也正是早知道这个,这才未曾背着华贞叫人去接杜鹃,而是直接与华贞商量起来,如今听得对方点出了她的真实用意,她便笑着点了点头。
“母亲就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吧,一个个的自以为诡计多端、还想叫我们三房上当,真是美得他们。”
这就更别论等她父亲腾出工夫来,将她四叔夫妇那些供状送到陛下跟前去,到那时就连致雅堂的蒋氏也多半活不成了……
华贞顿时被锦绣这番话逗得不行,掩口笑了半晌之后方才想起自己忘了点头应下那个恳求,她便一边答应了明日一早就差人前去庄接人,一边却也不忘叮嘱锦绣几句。
“那杜鹃既是服侍了蒋氏多年,又在我们三房待了几年,一些聪明本事还是有的。”
因此上华贞也连声告诉锦绣,万万别打蛇不成反被蛇咬。
“……她终归只是个下贱奴才命,若是实在用不得,也不用跟她置气,大不了再将她扔回庄上去叫她自生自灭。”
锦绣笑着点头道母亲放心:“我不会只为了这么一个人脏了手的。”
……第二日一早的黄氏也便很快得了信儿,是三房派出了马车和付妈妈等人,前去安置杜鹃的庄上接人去了。
黄氏自然不知道这本就是锦绣叫人刻意透露给她的消息,否则就算三房有马车载着付妈妈出门,又有谁会知道付妈妈去做什么。
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双眼先是瞟了瞟三房所在方向,继而又恶狠狠的盯紧了四房的位置、良久都没挪开。
这四房也有今日?
想必四爷前天哈着腰给方麟当狗腿、还换了个锦衣卫百户的差事在身之时,也没料到今天、没料到三房转眼便会跟四房翻脸吧?
要知道五爷本就是为了四爷、这才不惜去四房将那康家顺的罪证藏起来,凭什么到最后却是四爷干干净净,五爷反而落了一身骚?
凭什么四爷还因祸得福谋了个百户,五爷却为此身陷镇抚司诏狱足有一天一夜才被放回来?
这若不是四爷卖了五爷、拿着五爷在方麟面前买的好才怪了!
只是等黄氏恶狠狠的笑罢之后、便突然觉得她仿佛忘了些什么要紧事儿,眼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便慌忙止住一脸狞笑,垂头凝神苦想起来,想了半晌方才一拍大腿,她明明为了给五爷将功折罪、就跟锦绣提了提蒋家那两处铁匠铺,谁知方镇抚昨儿将五爷送回来后,竟也不曾找她询问。
难道之前是她想差了,其实五爷身上本也没有什么罪过儿,更用不着她将功折罪,方镇抚左右都会将人放回来?
还是她以为暗藏着什么蹊跷的那两家铁匠铺本就没什么要紧的,镇抚司也不稀罕知道这种事儿,方镇抚这才问也没问她半个字,便将五爷送来就走了?
黄氏这般一想便难免大松了一口气,总之不管是五爷本就没罪过儿,还是那两家铁匠铺并无蹊跷,对五房、对她黄氏来到底都是好事儿。
只不过黄氏既是如此想了,她也不免悄悄叮嘱自己,既然此事已经过去了,她可万万不能再叫五爷或是她婆母得知,她竟拿着婆母与蒋家合伙儿的两个铺当过条件,想这般出卖婆母和蒋家、将五爷从诏狱里换回来。
她要的本就是五爷毫发无伤被放回来不是么?
如今人既然已经回来了,镇抚司更是连问都没问,她又何苦再提起过去的事儿给自己平白添麻烦?
却也正是这么一想之下,黄氏便想起她婆母蒋氏前天交代她的事儿,叫她不妨摆个酒给紫晴开脸、抬个通房丫头的正经名分,也算是做一桩喜事给五爷压惊。
黄氏就忍不住跟她身边的碧桃唠叨起来,是若早知道五爷并无大碍,她就不该答应夫人给紫晴开脸,那一脸神色真是要多遗憾就有多遗憾,要多懊恼就有多懊恼。
碧桃登时被她吓了一跳:“五奶奶谨言……”
听听五奶奶这番话的!
这也就是五奶奶身边没别人在,否则被人听了去、再给夫人或是五爷知道,岂不得引起大误会?
难道五奶奶还盼着五爷真出点什么大事不成?
既是五爷已从镇抚司全身而归了,莫是给紫晴开个脸,就算再多开几个又何妨!
黄氏一听到也是这么个理儿,只得怏怏的点头道,既是她已经答应了这事儿,五爷又果真好好儿的,给那丫头一个名分冲冲晦气也行。
“总不能叫五爷的长从一个没名没分的奴才肚里爬出来,再叫五爷记了我的仇。”
当年就只为了一个杜鹃和一个敦哥儿,五爷便足足有大半年都不曾往她房里来,如今她若敢再拦着紫晴给五爷生孩,五爷还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想什么呢
杜鹃从来都没有想到,连三爷三奶奶都看在她生养敦哥儿的份上从未为难过她,这几年来的衣食住行样样儿也不差她的,谁知她竟然莫名其妙栽在方麟一个外人手上。
等她被送到庄上关起来的这些日里,她便日日夜夜都在想,是不是敦哥儿的身世已经被揭穿了,三爷三奶奶却是个好面的,这才暗中指使方麟嫁祸于她。
这般莫是她只被送到庄上,就是她当即就没了命,缘故也是她房里藏了红花和麝香、意图对三房主母不轨,又有哪个会因此猜测敦哥儿的身世,再坏了三房夫妇俩的名声?
也正是因为杜鹃一直如此思虑着,外加她实在惦记敦哥儿,更离不得原来容府内宅那等衣食精致,也便在住进庄没多久,人已是眼见着飞速消瘦下去。
等得付妈妈带着人到了庄上,又被人引着来到杜鹃房中,难免就被瘦成骨头架一般的杜鹃吓了一大跳。
杜鹃却是登时双眼亮起来:“付妈妈这是……”
她本想问问付妈妈,是不是她身上的嫌疑已经被洗清了,三爷三奶奶这才派了人来接她。
只是她也明白这是不大可能的,外加上付妈妈脸上的神情实在难以言表,吓得她顿时就将惊喜与后半段话语全都收了回去,随即就扑上前去、一把拉住付妈妈的胳膊摇晃起来。
“是不是敦哥儿的身骨儿又不大好了?要不然、要不然三奶奶怎么会派您来接我?!”
起来杜鹃既是当初能被黄氏动心,愿意将肚里的孩栽赃给三爷容程,便是她也格外在乎敦哥儿、在乎敦哥儿将来的前程。
要知道她刚怀上墩哥儿之时,华贞郡主已经过门快四年了,肚却始终没动静;再这位郡主初嫁时也不曾生出孩来,与前夫和离便是这个缘故。
这就更别提那时的容程已是做了七年的锦衣卫指挥使,五爷却一直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想要封妻荫也难。
杜鹃可不是两下一比量,深觉得若叫敦哥儿降生在三房肯定比生在五房好得多,哪怕敦哥儿并不是个男孩儿,那也是三房的头一个孩……
此时的杜鹃便将付妈妈的胳膊抓得极紧,仿佛生怕下一刻便叫她得知敦哥儿真不好了,那可是她的命根。
付妈妈难免被她抓得直皱眉,脸上也不由得褪去怜悯、取而代之的全是厌恶,毫不犹豫便将她的手狠狠掰开来。
“杜姨娘这是想什么呢!”
“莫敦哥儿好好的养在同轩馆、一日更比一日更健壮了,就算是敦哥儿真不好了,也有三奶奶这个嫡母照看呢,哪里轮得到你闲操心!”
杜鹃却也不在意付妈妈这般态度恶劣,谁叫她已经从付妈妈的话语中听出来、敦哥儿一向好好儿的;她就扑哧一声笑了,笑道只要敦哥儿好就好。
“那么妈妈此番前来又是为何?”
付妈妈撇了撇嘴:“不是敦哥儿的三周岁生辰就快要到了么?”
“起来三奶奶也真是的,疼孩也没有这么疼的,他才刚多大点儿,哪里用得着大张旗鼓过生辰,又哪里用得着为了给他庆生,还要将他姨娘接回去!”
只是别看付妈妈话是这么,其实这缘由也不是真的,而是华贞这么交代的;毕竟这杜鹃已被送到庄上,要将人接回去总得有个过得去的借口。
杜鹃便欣喜非常,欣喜于哪怕她这一次回去并不能久留,只要三奶奶真待敦哥儿好,还好得都要给敦哥儿过生辰了,将来她也必有被接回去的一天。
三奶奶可生不出孩来!敦哥儿就是三爷唯一的嗣!
那从外头接回来的外室女再好,那也是个将要出嫁的姑娘家,给容家三房延续不得香火!
如今三奶奶可不是就看到她杜鹃的好了,为了敦哥儿将来不恨三奶奶,也得用心维护着她这个敦哥儿的生母?
杜鹃也便在这样的遐想中上了车,一路由付妈妈和另几个婆丫头陪着回了内城,又一路进了容府。
待她在轿厅里下了车,付妈妈还颇为贴心的替她叫了软轿,仿佛越发替她证实了她的遐想,不久的将来必会实现。
只是杜鹃也没料到,就在她坐着软轿经过五房时,便听得五房传来的声音异常热闹,似乎还有唱曲儿的咿咿呀呀、并着胡琴声儿一路往她耳朵里钻。
等她终于来到她在三房曾经住过的偏院门外、缓缓下了轿,她就忍不住问起付妈妈来,五房今儿可是有喜事。
“我怎么没记着五爷或是五奶奶谁的生辰是这日口儿?”
付妈妈就笑了,是喜事自是有,只不过也的确不是谁的生辰:“是五奶奶给那个服侍过她的紫晴开了脸、抬了通房,眼下就正在五房摆酒呢。”
“五奶奶还在摆酒之前就早早答应了,是等紫晴肚里这一胎踏踏实实生下来,就给抬成姨娘了。”
杜鹃的脸色登时就变了,既阴沉又难看——只因她当年也不是没想过,其实她还是更愿意给五爷做姨娘,毕竟她与五爷才是真有情。
可也不知道是五奶奶黄氏的嘴太会,还是她杜鹃自己个儿看重肚里的孩甚过五爷,总之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她就成了三房的杜姨娘。
那么现如今别看敦哥儿已经三岁了,这孩的真正身世终归也是她心底的一个伤疤,时不时都会被揭开流点血、长好了之后也总会疼。
……锦绣远远的立在馨园院门内,隔着门缝将杜鹃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便轻笑着抚了抚手、这才转身回了正房。
等她进屋落了座,春英也将她事先吩咐下去的东西备好了,端过来给她呈上叫她观瞧:“姐瞧瞧这对金手镯,是不是选得有些了?”
还有这几匹绸缎,这哪里是杜鹃那等人配穿的?难不成姐打算叫杜娟穿着这等绫罗绸缎回庄上干粗活儿去?
锦绣顿时抿嘴儿笑了:“我可听杜鹃的兄弟头些日才刚得了一个大胖儿,眼下正要过百岁儿呢。”
那这金手镯若是了岂不是正好儿?她本来也不是诚心为敦哥儿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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