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蜜宠:山里汉的小青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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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小孩子，她顿时忘了所有的不快，连忙蹦跳着跑到姚铁树面前。
　　姚铁树拉着她的小手，一边走一边说道：“小、小花啊，咱们家多了一个、弟弟，这是喜事，但是呢，爹娘还是会、会像以前一样疼你的，只是……现在弟弟还小，爹娘呢，需、需要多花一些功夫在……在他身上，这点就、就需要你多多体谅了。”
　　姚鲜花眼眶一热。
　　姚铁树就是个古代的山里糙汉，大字不识一个，而这个朝代多数人重男轻女，尤其是乡下风气更重，姚铁树居然跟姚鲜花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见姚铁树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
　　老天爷这么安排，果然是有他的道理的，谢谢老天，给了她一对这么好的父母。
　　姚鲜花用力地点点着，表示理解。
　　日落三竿，过来看弟弟的人都走光了，姚鲜花在屋里吸着面条，再看着躺在娘身边那个粉嘟嘟的小人儿。
　　没想到这一辈子不但有关心她的爹娘，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弟弟。
　　“花儿呀，你喜欢这个弟弟不？”王牡丹坐在床上，一边纳着小鞋子一边问姚鲜花。
　　姚鲜花郑重地点点头，她在心里面对自己说，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地对自己的亲人，将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毕竟现在的日子虽然说过得去，但是物资太匮乏了，就拿王牡丹坐月子这事来说，她只能保证两天一只鸡蛋，十来天内吃上一丁点肉，别的就吃不上了。
　　现在有了弟弟，家里又多了张嘴，若是王牡丹吃不好，那弟弟的奶水就不足。
　　姚铁树今天也没有下地，他是村里少有的喜欢黏老婆的男人，他笑着说：“媳妇啊，咱、咱们家小子出生……也有两天了，还没起、起名儿呢？你说，起、起个什么名儿好？”
　　姚鲜花眼前一亮，她也想给弟弟取名，现在村里面的男孩儿起名都特俗，见到什么就是什么，比如赵二婶生儿子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家的床板，他儿子的名字就叫赵板儿。
　　自己家的弟弟可千万不要叫什么盖儿狗儿了。
　　王牡丹想了一会儿，突然就笑了：“他爹，这样吧，咱们家闺女叫鲜花，那儿子就叫鲜肉吧，我怪想吃肉的。”
　　“……”姚鲜花总觉得哪里不对，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王牡丹便看着姚鲜花说：“花儿，你也挺喜欢吃肉的，一定喜欢这个名字的对吗？”
　　呃，喜欢吗？
　　姚铁树向来对自家媳妇是言听计从的，他呵呵地说：“那、那就叫鲜肉，哈哈，我、我的小鲜肉。”
　　……
　　那一晚，姚鲜花的奶奶也来看小鲜肉了，还给王牡丹拿来两扎面条和一块老腊肉。
　　说到这个奶奶，姚鲜花心里面是一点都不喜欢，她记得自己出生那会儿，奶奶过来看了一眼，一见是个女娃掉头就走，也没有送过任何东西给王牡丹。


第8章　你没那个命
　　奶奶后来看到姚鲜花这么得宠，她就很不开心，回回见着王牡丹就催她生二胎，还说一个女娃不需要费这么多精力照顾，找一张草席，用根麻绳拴着，让她自个在院子里面玩就行了，不必上山下地都带着，好在姚铁树不是那种愚孝的，自个家的女儿自个儿疼，这才有了长得水灵白嫩的姚鲜花。
　　“哟，看我的小孙子，不愧是咱们老姚家的种，瞧这眼睛眉毛，跟爷爷当年像着咧，这娃叫啥名字啊？”奶奶看着小篮子的小粉团，一张脸笑成了秋月里的大菊花，问完，再“吧唧”一下亲在小鲜肉的脸上。
　　“娘，这名字也是下午刚定好的，叫姚鲜肉，”王牡丹说。
　　“鲜肉啊？鲜肉好啊，将来不愁没有肉吃，对了，你这边要是有活儿走不开就叫我过来帮忙吧，我日头里也没有什么事。”
　　“哎，好的，谢谢娘，”王牡丹受宠若惊地说，这婆婆居然还提出要来帮忙，真是头一回啊，想当年她生鲜花的时候，她整个月子只来瞧过一眼。
　　“还有山上那块地儿，老大媳妇不是一直惦记着吗？我以前琢磨着要是你再生不出一个带把的出来，我就把那块地分给老大家了，毕竟他们家仨儿子不是？不过现在你们有了鲜肉，那块地就妥妥地是你的了，你放心。”
　　“呀，那谢谢娘了，那您有空跟大嫂说说，我担心她回头还跟我争，那块地儿我等着种龙眼的，”王牡丹说。
　　“你要种龙眼就尽管种啊，不必顾着到时候她收回来，”奶奶现在好说话得很。
　　奶奶瞧完姚鲜肉，再回头看姚鲜花，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嫌弃起来：“鲜花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四岁了吧，以后家里的活儿记得帮着干点，添个柴，洗个衣服总行吧，别成天一副财主家的千金小姐似的，你没那个命！”
　　姚鲜花不喜欢这个奶奶，自然就不想搭理她，奶奶见她连应都不应一声，就又骂骂咧咧起来：“真是哑巴一个，不会说话就算了，还一丁点儿礼数都没有，叫人看着就想生气！”
　　……
　　家里有了弟弟，姚鲜花自然不像从前处处都能黏着爹娘了，况且她毕竟是姐姐，又打娘胎出来就懂事，所以不需要奶奶说，她也会学着帮家里干些活的。
　　这个时代的农村娃很早熟，四五岁就帮忙家里干活了，煮饭生火带弟妹捡柴火，哪一样都要干，所以她也就主动跟姚铁树要求找活干，姚铁树烧柴的时候她去帮忙，姚铁树下地的时候她就去拿把小锄头，可她实在太小了，那锄头扛在小肩膀上，她踉跄地走了两步就摔了，乐得姚铁树直笑。
　　“鲜、鲜花呀，你、你还小，不用干这些，你……去陪你娘，还有……陪你弟弟。”
　　可姚鲜花自从下定决心要帮家里干活后，就没有歇着的时候，姚铁树见这闺女实在拗，便让她去山脚捡些用来生火的干柴。
　　姚鲜花提着一只小篮子，小身板噔噔噔地跑到山脚下，中途还被小石头绊倒了几次，幸好她穿的是布鞋，不然就伤到脚了。


第9章　红鲤鱼绿鲤鱼与驴
　　这个年代的人缺衣少食，一般人家的小孩穿的都是草鞋，但是姚鲜花不一样，她自小得爹娘宠爱，每年家里的棉花有了收成后，王牡丹都会给姚鲜花买料子纳鞋底，再亲手给她缝制小鞋子，王牡丹的针线活干得不错，她做的小鞋子穿起来特别舒服。
　　再说衣裳，这个时代的棉花已经大量种植了，所以很多百姓都能穿上棉布衫，只是一件衣服缝缝补补穿好几年罢了。
　　姚鲜花上辈子读书厉害，懂一些历史，她记得历史书上说过，棉纺技术是一个叫黄道婆的从外面传回国的，到了明朝初期，朱元璋为了国民吃饱穿暖，强制要求家家户户种植棉花，所以他们石华村很多山头都种满了棉花。
　　至于自己所处的朝代她倒是分不清楚，只依稀听到村民们说过现在是大祈朝。
　　而当今朝政又是怎么样的呢，姚鲜花认为这跟自己无关，小农女嘛，管那干啥，吃饱穿暖才是自己要关心的大事啊。
　　姚鲜花终于跑到山脚下了，那里已经有一群小孩子了，有在捡柴的，也有在挖野菜的，赵二婶家的板儿还有从小欺负她的石头也在那里。
　　板儿跟姚鲜花同一年出生的，从小就调皮，没少被赵二婶训斥，赵二婶一骂板儿就是：“你看看铁树家的鲜花，人家跟你一样大，安安静静的，从来不闹腾，你咋就不能学学人家？”
　　结果长大一些后，大家都说姚鲜花是哑巴，所以这板儿突然就跟咸鱼翻身一样，一见到姚鲜花就把腰板挺得直直的，还一口一个“哑巴妹”地喊。
　　现在板儿见到姚鲜花，他立刻张嘴喊了起来：“看，哑巴妹又来了。”
　　石头也看见了，他今年九岁，前年被家里人送到学堂读书，字没认得几个，顺口溜倒是编得挺溜的，为了打击姚鲜花，他特意编了一首小曲：“东边来了个哑巴，哑巴手里拿着喇叭，喇叭朝天吹一吹，吹了一口哑巴灰。”
　　“哈哈哈……”那群小屁孩跟在石头后面哄笑起来。
　　而姚鲜花看着这群小屁孩，心说这帮人真是幼稚，他们就想见她哭鼻子，她偏就不哭鼻子。
　　她也不会因为被嘲笑了就逃回家里去，不管自己将来能不能说话，她都是要出来干活养家的，总不能躲一辈子。
　　于是她淡定地看了石头和板儿一眼，便也不理会他们了，只管去捡干柴，这里的干柴就是树上掉下来的细枝细叶，用来引火很有用，村里人都用这个来引火。
　　那头，板儿问石头：“哑巴妹是不是没听到我们在说她？”
　　石头摆弄着手里的干柴，再对板儿使了一个眼色，“去，把昨天我教你的口诀让她念念。”
　　姚鲜花听到了，她心想，哪门子口诀？学堂不是教四书五经之类的东西吗，怎么教起口诀来了？
　　姚鲜花不回头，只想赶紧捡满一小篮子干柴回家，她不想跟这帮熊孩子发生争执，毕竟她这小身板也打不了架，会吃亏的。
　　板儿跟姚鲜花一样高，就是粗壮一些，他走到姚鲜花面前蹲下，一副老大的语气：“嘿，今天教你一句口诀，你要是说不出来就不给你回家！”
　　姚鲜花瞪了板儿一眼，这眼神把板儿震慑了一下，但板儿毕竟有石头这帮大孩子助阵，他很快就恢复了神气：“听着，你跟我念：红鲤鱼绿鲤鱼与驴！”
　　姚鲜花“……”


第10章　吓到她哭为止
　　姚鲜花自然不会念，板儿就叉着腰喝令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念，既然你不会念，那你就在这里待着，等天黑了你才可以走！”
　　这是农村霸凌啊？这古代的山上可是有野兽的，村里的大人都会告诫小孩子天黑了就要回家，不然就会被野兽吃掉。
　　姚鲜花不想理板儿，就独自捡干柴，不管他们给不给她走，反正柴她是一定要捡的。
　　“石头哥，哑巴妹不理人，”板儿告状。
　　石头便道：“那你看着她，别让她偷偷跑了！”
　　“好咧，”板儿得令，便一直叉着腰看着姚鲜花，一张小脸蛋鼓着，眼睛瞪着，仿佛这样就能吓着姚鲜花似的。
　　姚鲜花再看着板儿的小篮子，里面才装了一半的干柴，她便指了指，意思是你一直在这里看着我，那你的柴不用捡了吗？
　　板儿想了想，也对哦，他要是一直盯着姚鲜花的话，那他自己的任务怎么办呢？不行啊，要是完不成任务，他回去也是会被娘教训的呀。
　　于是板儿就捡一会儿柴就看一眼姚鲜花，捡一会儿就看看姚鲜花，那样子滑稽极了。
　　日头快下山的时候，那帮小孩子都准备走了，而姚鲜花也准备走了，板儿见状，赶紧噔噔地跑过来，再拦着姚鲜花：“哑巴妹，不许走！”
　　还真拦上了啊。
　　石头也走过来了，他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再居高临下地看着姚鲜花：“哑巴妹，你听着，你必须等天黑了才能走，要是让我知道你提前走了，我就揍你！”
　　姚鲜花自然不吭声，她打算等他们走了她就走。
　　板儿倒是挺精，他问石头：“石头哥，我们……不在这里的话，那她什么时候走我们也不知道啊？”
　　也对，石头看了看在场的小孩子，这里跟姚鲜花“梁子”结得最大的就是板儿了，留板儿在最合适，于是他便道：“那就你吧，你看着她，别让她跑了，一定要天黑后才准回来，吓到她哭为止！”
　　板儿没想到石头直接点他的名，他毕竟也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啊，也是怕的呀，可他一想到这些年来被亲娘拿来跟姚鲜花各种对比，他就化怨气为勇气，于是就拍着小胸脯道：“好，石头哥，这活儿……我接了！”
　　姚鲜花：“……”
　　……
　　一帮小屁孩儿全走了，只留下姚鲜花和板儿在山脚下你瞪我我瞪你，这是春末，入夜后风大，而这里又是山脚，风刮得后山的树枝呼呼响，林中的鸟儿也归巢了，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叫。
　　姚鲜花有点冷，她看着板儿，其实板儿也怕了，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山上。
　　天一黑，山上就显得黑洞洞的，很容易想到奶奶和爹娘讲的狼吃人的故事。姚鲜花心想，小样，怕了就回去呗，非得在这里守着她，有意思吗？
　　“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怕，等会……要是山上有狼下来，就、就先吃你！”板儿把音量提高，似乎这样就能吓到姚鲜花一样。
　　他期待姚鲜花哭鼻子，结果姚鲜花却是睁着眼睛，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他。


第11章　哑巴妹真好看
　　板儿见吓不着姚鲜花，只得沮丧在姚鲜花旁边坐下，而姚鲜花在这时突然学了一声老虎的叫声，是啊，姚鲜花学讲话难，学动物的叫声却是轻松得很，板儿一听，吓得他突然窜到姚鲜花后面，并紧紧地握着姚鲜花的手：“老、老虎来了吗？”
　　姚鲜花“咯咯”地笑起来，小样儿，自己胆子这么小，居然还想欺负本大姐。
　　正想着，这时后山真的传出一阵“哗哗”的响声来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山下走来，如果没听错，那应该是一个动物在林里穿梭的声音，而且还不小。
　　板儿更害怕了，他都吓哭了：“娘，我要娘……”
　　姚鲜花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她反应比较快，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拉起板儿的手就要跑，却在这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花儿？”
　　裴宝山？
　　姚鲜花一颗悬着的心突然就放松下来了，裴宝山是谁呀，是哥哥呀，见着他就跟见着亲人一样的。
　　于是裴宝山走近，便看到一张极其委屈的小脸，她的小嘴瘪着，眼泪也在眶里打转转，前一刻的勇敢完全不见了。
　　裴宝山是刚从山上下来的，他大伯娘要他上山摘野猪草，他顺便背一些昨天砍的干柴下来，刚刚听到的“哗哗”声就是干柴跟树枝树叶磨擦的声音。
　　“花儿，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裴宝山一见姚鲜花就变得温柔起来，他把身上背上的野猪草和干柴都放在一边，再蹲下来，目光温柔地看着姚鲜花。
　　姚鲜花说不话出来，只好指着板儿，一副又怒又气的样子。
　　裴宝山转向板儿，瞬间换了一副严肃凶悍的样子，仿佛他的脸结了一层霜一样，板儿立刻被吓到了，村里的小孩谁不知道裴宝山不好惹，独来独往，打架又狠，而且他还特别护着姚鲜花。
　　“宝山哥，我……我……”板儿被裴宝山一吓，居然说不出话来了，结巴了一会儿，竟哭了起来。
　　这时，姚鲜花的小手扯了扯裴宝山的衣襟，示意他不要生气了，她也不计较了。
　　裴宝山这才将目光转向姚鲜花，一瞬间，眼睛里面那些柔情的东西又回来了，他问姚鲜花：“花儿来捡干柴呢”
　　姚鲜花点点头。
　　裴宝山揉揉姚鲜花的小脑袋，再笑道：“花儿长大了，懂事了。”
　　被表扬了，姚鲜花开心，一开心就冲他笑，她的小脸粉嘟嘟白嫩嫩的，笑起来别提多可爱了，一边的板儿怔了怔，也顾不上哭了，只一个劲地抹眼泪。
　　宝山哥对哑巴妹真好，这哑巴妹居然也有笑得这么甜的时候，而且哑巴妹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呀，板儿都看呆了。
　　“花儿，我送你回家，”裴宝山说罢，便将姚鲜花捡干柴的篮子提过来，替她拎在手上，之后他再去背自己的柴和野猪草。
　　跟裴宝山走在一起，姚鲜花顿时什么都不怕了，从九个月的时候就觉得他像一座山一样，现在他已经长成了少年的模样，对她而言还是像一座山一样。
　　可现在天快黑了，姚鲜花又是小短腿，这个阶段的小孩平衡能力还不是特别好，山下又是坑坑洼洼的泥路，姚鲜花没有注意脚下的小石头，“扑通”一下又摔了一跤。


第12章　他的背真舒服
　　“哎哟，”姚鲜花不由地叫了一声，她来的路上就摔了几跤，也没有这么疼啊，这回是磕到膝盖了。
　　一边的裴宝山立刻将肩上的柴和野猪草往地上一扔，再紧张地扶起姚鲜花来：“花儿，摔到哪里了？痛不痛？”
　　姚鲜花摇摇头，可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她，裴宝山立刻撩起她的裤腿看，依稀看到她白白的膝盖上磨破了一层皮，还渗着小血珠子。
　　裴宝山不由地吸了一口气，这种伤若换成是他，他觉得根本不算事，但是换成姚鲜花他就心疼了，“花儿，还能走路吗？”
　　姚鲜花点头，再试着站起来，可走了两步就疼得直咧牙，膝盖的伤跟被人用线抽着一样，丝丝地直疼。
　　裴宝山蹲到姚鲜花面前：“我先背你回去。”
　　不行呀，他背她，那他的柴和野猪草怎么办？他要是空着手回去，铁定是要挨他大伯娘骂的。
　　姚鲜花要拒绝，可裴宝山已经一把将她的小身板背起来了，她要挣扎着下来，但她的力气哪里及裴宝山，她再怎么挣扎都没办法从他背上下来。
　　“花儿，听话，别动！”裴宝山回头命令了她一句。
　　姚鲜花突然就不敢动了，这个时候的裴宝山有点凶呢，她就害怕他突然严肃。他严肃起来的时候，身上有一种能震慑人的气场。
　　姚鲜花就乖乖地趴在他背上不动了。
　　那板儿见裴宝山不教训他，他早就一溜烟儿地跑了，所以静谧的山脚下，只有她和裴宝山。
　　山风还在吹着，夜里有点倒春寒，但是姚鲜花趴在裴宝山背上一点都不觉得冷。
　　裴宝山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裳，上面打满了补丁，还有一些淡淡的汗味，她的小脸贴在上面，只觉得粗糙，她不由地心疼起他来。若是将来自己有能力赚钱养家了，她一定要送些像样点的衣服给他。
　　不过，那前提是他没有娶媳妇的情况下，不然她送他东西会落下闲话的。
　　“花儿，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吭声呀？”裴宝山问。
　　呃……人家是哑巴好不好？怎么出声？
　　裴宝山便笑道：“如果我不用干这么多活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教你慢慢说话，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一定能学好的。可惜……我现在实在是没办法分身。”
　　姚鲜花用小手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他的心意自己收到了。
　　裴宝山又说：“其实，我挺想离开这村子，离开这个家的，花儿，要是有一天我不在村子里了，你会想我吗？”
　　那是当然啊，村里的人都当她是怪胎，只有他疼她。
　　可是，他要去哪里？
　　应该只是说说的吧？姚鲜花知道这个时代的乡下人出去不容易，要么在外面当奴隶，要么去城里打短工之类的，这个时代几两银子就可以买到一个人的一生，还不如一直在村里待着。
　　“花儿，”裴宝山将姚鲜花往肩上提了提，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而姚鲜花在家里算是娇生惯养的，这次出来捡干柴已经累得不行了，再加上裴宝山的肩膀很舒服，山风也吹得人昏昏欲睡，她的小脑袋很快就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中去了。
　　裴宝山的肩膀真舒服啊，真想在这里一直趴着。


第13章　凉凉的裴家
　　姚鲜花这一觉睡得很沉，并不知道半途中姚铁树找过来了，姚铁树见姚鲜花睡着了就没有叫醒她，只是从裴宝山身上把她接过来，再直接背回家。
　　而裴宝山告别了姚铁树后，便又一个人返回了山脚。
　　像姚鲜花猜的，他必须拿回自己的柴和野猪草，不然回去没办法向大伯娘交差。
　　这个时候，整条村都安静下来了，石华村的村民们向来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现在他的耳边只有山风以及附近偶尔传来的狗叫声。
　　天已经全黑下来了，而今晚没有月光，脚下的路很模糊，幸好这条路他是走惯了的，哪怕摸黑也能找到。
　　费了好一番劲，他终于在山脚下找到自己的那一大捆柴和一萝筐野猪草了，他连忙背上就走。
　　是，山里面的野兽很多，又是这么黑的夜晚，别说狼了，就算窜出来一头山猪也很难对付。
　　又花了小半时辰，裴宝山终于将那一捆柴和野猪草背到家了。
　　他家也是一个大院子，东边的瓦房住着他亲生爹娘，西边的瓦房住着养父母。爹娘将他过继后，后面又生了弟弟妹妹。
　　走进院子里，他便听到东边传来亲娘哄弟弟妹妹的声音：“大丫，宝平，过来洗把脸就睡了啊，我看谁第一个过来。”
　　接着就是妹妹大丫和弟弟宝平的声音：“我，我第一个……”
　　“你们两个，方才喊你们来你们不来，现在一说要排第一第二你们就来了，真是不省事的两个小东西！”
　　“……”
　　裴宝山听着有些心酸，印象中，自己从来没有被大人这么温柔地哄过，亲爹娘为了大伯娘他们不在背后嚼舌根，平时总是装作不认识他，只能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给他塞些吃的，跟做贼一样。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
　　这个时候，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他只把柴和野猪草放下来，再走到大伯娘那边的灶房。
　　灶房黑漆漆的，他摸黑进去，再点了盏蜡烛，然后揭开灶台上的锅。
　　微弱的烛光照射下，他看到那锅底里面只剩下一根两指粗的地瓜了，连半碗稀饭都没有给他留。
　　他每天都要干很多活，如今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只吃这么一点地瓜哪里受得了？
　　然而，未等他吃地瓜，那边大伯娘的骂声又来了：“便宜东西，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