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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美人[封推]-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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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罡令笔录整理了一份供词,“令张虎画押。”转而又问巧芝,“你指证昭宁郡主因为被广平王退亲,怀恨在心,认定是三月二十六日添妆小姐害她,所以她进行了报复?”

    巧芝朗声道:“是!”

    奶娘忙道:“不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我家郡主毫不知情。”

    到了这个时候,奶娘还想保住凌雨裳。

    神宁面含责备,依是一身傲气。“既然奶娘已经伏法,为什么纪大人还认为是我女儿所为?”

    巧芝道:“奴婢可以证明,这些事不是奶娘做的,相反的,奶娘还无数次地劝阻昭宁郡主,让她放手,劝她放弃广平王,说天下男儿多的事,还说那巫蛊小人的事与官家小姐们无关。可凌雨裳就是不信,认定是被她们所害。她说自己得不到最好的良缘,也要官家小姐们得不到幸福……”

    奶娘想要辩驳几句,很显然,张虎和巧芝证言获得了众人的信任。

    巧芝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异色,那是狡黠。她指着凌雨裳:“你算什么郡主?面上温柔可人,背里阴狠毒辣,既然做了就敢当,可你连认罪的胆量都没有,不过是因为你有个好亲娘,可是你的所作所为让奴婢瞧不起!你虽有高贵的出身,却给你爹娘抹黑……”

    凌雨裳原本又恼又气。此刻听巧芝指着她大骂,突地跳起身来,疯狂地大吼:“是我算计的韩大小姐、候小姐等人,那又如何?谁让她们嫉妒我嫁给广平王,就设下巫蛊害我,我就是要她们尝尝我的痛苦。要她们没男人要,要她们嫁不出去!”

    巧芝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朗声道:“纪大人,昭宁郡主认罪了。”

    袁小蝶讷然道:“公子,今儿的巧芝好像和以前不一样。”

    云罗也觉得奇怪。早前还以为是避让,现在才明白巧芝一开始不露面,就是故意抬涨神宁的气焰,突然出现然后又说出凌雨裳与人做一日夫妻的事,借着这事扰乱了神宁与凌雨裳的思绪,然后又怒骂凌雨裳,迫得她在大怒之下认了罪。

    袁小蝶道:“好像有人在背后帮忙。”

    云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谢玉本。

    可是,谢玉本初来京城,还没道理这么快就与六公子、巧芝搭上关系,六公子也出现在公堂上,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能说服六公子出面。

    神宁扯住凌雨裳,低斥“你疯了”,然,已经迟了,凌雨裳一气之下说出了口,她满眸怒火地盯着巧芝。

    巧芝道:“纪大人,今日奴婢上堂作证已经开罪了凌雨裳母女,若是奴婢突然身亡,必是这二人所为,还请大人护奴婢周全。奴婢看不过昭宁郡主屡屡陷害官家小姐,饱受良心折磨,方上公堂作证……”

    也就是说,她若是意外死了,这凶手必须是凌雨裳、神宁母女。

    神宁气得咬牙切齿,与奶娘使了个眼色。

    奶娘大叫:“纪大人,此事与郡主无关,是奴婢做的,是奴婢做的!”

    任她说破了天,但现在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向凌雨裳。

    公堂外的百姓也不信这是奶娘所为,买通痞子玷污韩大小姐,这就不是一个下人奴婢能拿得出的银子,又令人去杀六名痞子,更不是一个下人就能够轻易做到的。一介下人如何能使唤动从七品的侍卫?

    纪罡一拍桌案,大声道:“来人,着巧芝画押!”

    巧芝在供词上按了手印,末了,得意地瞪着凌雨裳。害她再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她也要凌雨裳身败名裂。

    纪罡厉声道:“昭宁郡主收押大理寺大牢。张虎关押大牢,等候发落。退堂!”

    神宁陡然起身:“纪罡,你没见奴婢已经认罪,为何还认为是我女儿所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收押我女儿……”

    纪罡深深一揖,“请神宁大公主自重,这件案子下官会禀奏皇上定夺!退堂!”

 209 疑惑

    奶娘跪坐在地上,看了眼神宁,那眼里是浓浓的杀意,她已经照着之前说好的做了,为什么还是不行。不,她可以死,但她不能连累家人。奶娘突地起身,往公堂上的大柱飞奔而去。

    只听有人惊叫一声,奶娘已是头破血流。

    “奶娘”凌雨裳快步奔近。

    奶娘凄然一笑:“公主、郡主,奴婢尽力了……”即便尽力还是没能护住凌雨裳。

    纪罡淡淡地看了一眼,神宁让一个奶娘出来顶罪,但事情败露,竟让奶娘以死谢罪。

    两名女衙差走近凌雨裳,“郡主,随我们走!”一边一个,将她扶住就要往大牢去。

    凌雨裳惨叫一声“娘,娘,你救我!你救救我,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堂堂神宁大公主的女儿成了囚犯,这让她情何以堪?

    神宁想要阻止,可这是大理寺,是昌隆帝都会护着的纪罡的衙门。“纪罡,你这个狂臣,本宫和你没完。”居然敢碰她的女儿,她饶不了他!

    瞧热闹的百姓们散去了,议论纷纷,有说有笑。

    六公子扶住巧芝:“我带你回府。”

    巧芝轻声笑道:“奴婢不是该回别院的么?”

    六公子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你这小妖精,真没瞧出来,你还有这等本事。母妃做主,抬了郑四为贵妾,你救我有功,如今也是姨娘了、芝姨娘……”

    巧芝笑着偎依在六公子的怀里。

    云罗与袁小蝶久久地立在公堂外,看着六公子拥着巧芝上了马车,在不远处站着神宁大公主,正一脸恶狠狠地看着六公子,什么时候连豫王府的人也公然与她作对了?

    神宁神色俱厉“阿禄!”

    难怪要与她讨好巧芝,还以为六公子只是单纯的贪恋女色,不曾想这背后另有文章。

    六公子恭谨有礼,抱拳道:“皇姑母。”

    “好!好得很!竟公然与我为敌。”

    六公子道:“皇姑母还是束着凌雨裳表姐些的好,侄儿也不想管这等事。可是着实难过良知这关,难道要世人以为我们皇家是官官相护不成,好歹得给被害小姐们一个公道。”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神宁啐骂一声,扭头上了凤辇。头也不回地离去。

    巧芝娇滴滴地唤声“六公子”,面露惧意地道:“婢妾好怕。”

    她现在是他的侍妾姨娘,虽然在郑四之后,可她是六公子的女人。

    六公子道:“你怕甚?难不成她还敢再派人行刺?撕破脸面不过是早晚的事。”

    巧芝道:“有六公子在婢妾身边,婢妾什么也不怕。”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脸,顾不得周围的人群,在她脸上香了一口,“走,我们回府。”

    *

    夜幕降临,月亮爬上了树梢。

    云罗静立在院子里。仰望着天空,可数的星子点缀着夜空。

    “摧花案”结案,早前连云罗都觉得要坐实凌雨裳的罪名很难,可巧芝的出现却给了一个转机,道破凌雨裳在山野与人做一日夫妻的事。这事一经百姓之口传扬出去,凌雨裳的闺誉尽毁。

    她想过借着“摧花案”让神宁母女引起公愤,却没想到公愤有了,凌雨裳也一并声名俱毁,这一回算是狠狠地给了神宁一记耳光。

    冥冥之中,她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暗中帮助着她。

    这个人是谁?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是慕容祎。

    他与神宁府退亲,已是开罪了神宁府。多一桩、少一桩已经无所谓。这次为了她,甘愿再得罪神宁府一回,所以慕容祎背里令人说服了六公子、巧芝……

    可怎么又觉得不是慕容祎。

    慕容祎可以得罪神宁,但豫王府的六公子未必肯听他调遣。

    她找六公子说话时,想说服六公子让巧芝出堂作证,可六公子当时的样子分明不愿意。到底是谁说服了六公子。还让巧芝一步步激怒了凌雨裳,甚至也打了个神宁措手不及,才能逼得凌雨裳当堂勃怒下伏罪。

    云罗看着自己改好的《摧花案》,盼望着纪罡会是一个如包青天似的人物,原来就纪罡也会有无奈的时候。如果巧芝没有出现,这件案子未必能进行得顺利。

    她收好《摧花案》继续整理着《斩蛟案》,这一次不再是小说,而直接是戏本,上面的人物依旧是前朝的清官、名臣,最后却惨死狱果钦。

    “小蝶,七月初一,我们去宝相寺烧香。”

    袁小蝶应答一声“是”,轻声道:“香汤备好了。”

    云罗进了屋,袁小蝶折身去了小厨房煎药。

    夏日的夜,蟋蟀低鸣,荷塘蛙声不断,天气越发炎热。

    云罗收到过一封慕容祎从西北转来的书信,字字句句蓄满相思。想到那信,她的心里蓄满了甜蜜的感觉,纤手掠过那枚冰玉大雁,看着上面的刻字“但求一人心,白首一双人。”这是最美的誓言。

    想着,她依在桶沿上昏昏欲睡。

    轻纱缥缈若雾,帷幔肃然静垂,香汤桶上水气袅袅蒸腾,只闻水声清脆之响。六月香汤,汤水至清,紫、红花瓣飘浮其间,撒一把澡豆,加数滴花露,舒爽入滑,涤尽人世尘埃与污垢。

    清澈水面,只见青丝如墨散开,缭绕如一世纠结,倏然,水声水起,云罗破水而出,双唇微张,空光寂寂。水流从发顶滚落,淋了满脸,恍然是泪流满面。她双手捂脸,甩一把水珠,露出那张清丽而不失娇俏的面容。

    阿祎!她在心下暗呼这个名字。

    待他回来,她便与他订亲,与他结成秦晋之好。

    慕容祉从宫里回来,沐浴之后换了身干净的衣袍,直往绿萝苑。

    问院门前的侍卫道:“云五公子在么?”

    “在。”

    刚才离开的是袁小蝶,说要去取井水。

    慕容祉进了花厅,正要开口唤上两声,却听得声声水响,这个云五还在洗澡呢,他住的屋子当真收拾得极为干净。反正都是男儿,瞧一眼也无碍,慕容祉想着,一转身往内室方向移去。

    内室热气蒸腾,水光晃动映上粉壁壁,像是水渍淡淡洇开,又似透明光影泠泠诡异。屏风后洇染出一个凹突有致的玲珑身材,挺拔的胸脯,高翘的臀部,那一头飞甩的长发,不是云罗还是谁?如一抹剪影,似一条鬼魅,顿时凝住了慕容祉所有的思绪。

    他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她的腹下,没有他那日碰触到的宝贝,她是女的!

    “咯”的一声,慕容祉一紧张打了个闷嗝,他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不是一早就说她是女子,可他居然希望她是男的,这样就可以与他奕棋、说话。

    云罗惊呼一声:“谁?”抓起衣袍往身上一裹。

    慕容祉落慌而逃,她是女的?真是个妖孽,这些日子他与她亲近,还以为她原是男子。

    她出了内室,并未瞧见半个人影,唯有夜风轻拂着窗户。

    慕容祉走得很急,还在不停地打嗝,上回他明明摸到了她的“宝贝”,为什么没有,难不成是她在耍诈,是她骗了所有人。不,他知道她是萧初云,是蔡世荃所说的“表妹”,其实也不算骗他,有那么一瞬,他期望她是男子,这样就可以多个玩伴,或者多个幕僚。

    她是女子,是他大哥看中的人,他不能再找她下棋了,连朋友也做不成。

    慕容祉几乎是狼狈逃窜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刚进屋,便见服侍小厮迎了过来,道:“四公子,你的信。”

    他接过信,但见信封上是几个再熟悉不过的字,这是慕容祯从徽州写来的信,上面就慕容祉追问云罗是男是女的事颇是懊恼,很显然在慕容祯的心里,她从来都是个女子,这是他认定而从未更改的原因,除了这个,慕容祯还吩咐慕容祉去做一件事。

    慕容祯抓着头,想着这事倒也好办,免得总让他觉得尴尬又古怪,如此一个痛快,云罗便只能是云罗了。

    沐浴之后,云罗坐在案前给慕容祎回了封书信。

    一大早,云罗坐在偏厅用晨食。

    袁小蝶笑容满面地从外面回来,笑道:“今儿一早,百姓们都传开了呢,有数家朝臣弹劾神宁大公主夫妇教女无方,更有的要求重惩主凶,但凡家里有女儿的都联名上书了。”

    云罗搁下碗,替袁小蝶盛了一碗菜粥,“神宁到底是皇帝的胞妹,她要是入宫求情,皇帝再护上一二……”

    袁小蝶坐下,“纪大人递了折子,请求皇帝严惩。神宁大公主昨儿又进宫了,皇帝并没见她,听说近来神宁府异常冷清。”

    从六月十五至今,有十来日,凌雨裳还关押在大理寺狱中,因她是有封号的郡主,得等皇帝旨意。神宁更是一日两次地往宫里跑,早前两日皇帝见了,相传神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直说是奸人要害她女儿。偏又有郑贵妃笑道:“当朝的郡主、县主们多了,为甚旁人不害,偏就害你女儿了?”

    言辞之中颇是嘲讽、责备。

    也许,昌隆帝原想给个恩赏,被郑贵妃这么一搅和,凌雨裳依旧被关在大理寺狱中。

    外面传来一阵丫头们的嬉笑声。

    云罗寻声望着院门外,只见几个丫头抱着锦缎,还有的拿着大红的“囍”字匆匆而过。

 210 相认

    袁小蝶道:“回来的时候听府里下人说了,六公子今儿要纳巧芝为良妾,正令婆子、丫头们收拾院子,往后唤作芝姨娘。”

    “不是还有个郑四小姐么?”

    “郑四小姐是六公子的贵妾,唤作郑姨娘。因年纪尚幼,过两年再行圆房礼。人已经搬到一早备好的院子里了,与芝姨娘同住一院。”

    所谓的同住一院,中间有一道不高的围墙,将原来的院子一分为二,称为东跨院、西跨院,自来东为尊,郑四是贵妾,自是住在东跨院。巧芝算是六公子娶嫡妻后第一个被抬为侍妾的女子,虽有郑四在家,但郑四只是顶了个名,也算是六公子对她的疼爱。

    李氏嫁入豫王府不过才一月,五月二十六成的亲,如今是六月二十八,六公子便要抬早前的丫头为良妾,今晚就要举行婚礼,不过是让巧芝穿上桃红锦袍,呆在自己贴有囍字的闺房里,从此后,巧芝就是六公子的侍妾。

    六公子纳妾的事,原是豫王妃应允的,昨儿新纳郑四为贵妾,搬进了瑞兆院后面的茗香院。今晚又要抬巧芝为良妾,一下子有了两位侍妾,也难怪李氏心头不高兴,却又不敢发作,只推说染了暑气,不愿张罗六公子纳妾的事。

    李氏装病不出门,而茗香今儿一早就忙碌开了,将巧芝住的屋子装饰一新,只等着晚上就做新人。

    云罗思忖片刻,“我记得还有一个叫……”着实想不出名字来。

    袁小蝶一语道破:“王令蓝,相传是罪臣王魁臣的孙女。”这可是她的仇家,袁小蝶记得更为清楚,“听府里的丫头们议论,仗着自己是王丞相的孙女,目中无人,不好好服侍六公子,这不巧芝抬了姨娘。却没她什么事。”

    王令蓝到底是罪臣之后,被贬为官婢,她的命运都捏在六公子手里。六公子一句话,能让她生。也能让她灭,偏与六公子摆着大家小姐的款儿,六公子颇不待见,每次令她伴枕,好似都是六公子强要一般,每回这样,六公子也就烦了,再不肯去找她。

    倒是巧芝,因一早原就是丫头出身,又知道迎合讨好。颇得六公子之心。一月之期一满,六公子先纳郑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巧芝。

    袁小蝶道:“听说洛阳豫王府那边,原有两个服侍六公子的通房丫头,有一个是要留下做姨娘的。过几日要抬了位份做六公子的姨娘。”

    六公子纳妾。五公子只怕也快了。

    袁小蝶似瞧出云罗的意思,道:“豫王妃与五公子提了纳妾的事,五公子回豫王妃说,想等五奶奶有了身孕再纳不迟。”

    郑氏有了身孕,就不能服侍伴枕,五公子自然就可顺理成章地提纳妾的事。

    云罗笑道:“小蝶若是有相中的男子,可别挑这种富贵人家的。三妻四妾还不得把人给郁闷死,光是妻妾争斗就够让人烦的了。”

    “那公子还喜欢广平王?”

    云罗讪讪地笑道:“他不一样。他答应过我,不会弄这些乌七八糟的堵心事。”

    她寄出的信已经有几天了,他还好么?

    *

    七月初一,云罗领着袁小蝶去宝相寺静修。

    天暮之后,她住的香客房外来了一位访客:谢玉本。

    云罗摆了棋盘。表兄妹相对而坐。

    谢玉本执了黑子,道:“‘摧花案’结案,因神宁大公主求情,皇上下旨,凌雨裳死罪可免。剥夺郡主封号贬为庶人,赐十杖也示惩戒。”

    云罗凝眸注视着棋盘,“这一次,神宁府身败名裂,还得罪了不少官宦人家。他日,世人与神宁府交好,也得掂量一二。”

    谢玉本勾唇笑道:“还是表妹好手段。在审案之前,做好了一切准备,之前连纪大人和公孙先生都没把握,毕竟只一个犯过的张虎难让凌雨裳伏法。”他一脸感佩,“此次纪大人能顺利结案,与表妹的周旋分不开。”

    这并不是她做的。

    就说是巧芝出堂作证,就凭云罗与六公子说的那几句话,六公子不可能让巧芝出面,还有六公子也不可能冒着得罪神宁府危险来帮她。

    她是想他们出面作证,可是又不想让六公子等人知道她恨神宁府的事。

    谢玉本惊道:“这事不是表妹做的?”

    云罗摇头,“难不成当真是巧芝良心发现?”

    谢玉本不信。过了良久,他方道:“很显然,有人在帮我们。不管怎样,这次能成功让神宁身败名裂,很是解气。”

    早前,云罗想过会不会是因为谢玉本,但觉得这可能太小,听谢玉本说出来便知肯定不是。

    “无论暗中帮我们的人是谁,到底欠了他一个人情。”云罗想着,还是得寻出这个人才好,她把有可能的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慕容祎?不是。

    李万财?好像还没这么大的本事。但若舍得一笔巨财买通六公子与巧芝,倒有这个可能。

    玉倾城、花无双都曾说过要助她,但这二人如今不在京城,而在扬州,更帮不上忙。

    云罗再也想不出是谁了。

    她突地想到慕容祯,他在徽州,她不敢奢望他出手相助,只求他袖手旁观就好,何况神宁大公主是他的亲姑母,慕容祯不会因为一个外人开罪自己的亲姑母。

    云罗问:“舅舅、舅母可好?”

    谢玉本笑答:“他们都好。我爹问起过你的事,我没敢说得太多,只说你过得很好。”

    云罗忆起几年前,她护送谢如茵的尸骨回东溪县,避开众人的耳目与谢如茂相认。因为谢如茵的原因,凌德恺买通了蜀王府及梓州知州,迫害谢如茂,让谢如茂辛苦得来的举人功名付之流水。谢玉基在东溪县也是个小有名气的秀才,偏偏远不及他的人早中举人,唯有他却是屡试不中。

    谢如茂一直怀疑谢如茵与云罗的去向,可凌德恺一口咬定,当年他没有见着人。原是一同离开家乡前往京城的,冯氏和凌学文相安无事,独没了谢如茵母女的下落。谢如茂心下不服,寻了相熟的客商帮忙的打点,一直没有消息。

    谢玉本正色道:“接下来,表妹想怎么做?”

    云罗咬唇,心头的恨波逐浪翻滚,“凌雨裳算是毁了,可还有凌学武……”

    “表妹要对付凌学武?”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虽是复仇,却是正大光明的手段。”她紧握着棋子,“大表哥,当年我娘便是在洛阳白马寺后山遇害身亡。她真是太可怜了,明知争不过神宁,只求一纸休书,带着我回家乡平安度日,可是他们也不肯放过她……杀妻灭女,这世上没有比他做得更狠的。我不能杀他,但我可以让他生不如死,让他为自己干过的错事懊悔余生……”

    年幼的云罗漂泊在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才有了今日的风光。在她的光鲜背后,是一颗被痛苦浸泡的心。

    谢玉本面露怜惜,“我会帮你。”

    “可我却不想累及表哥,因为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她含着苦笑,“表哥不该来京城,要是我娘在天有灵,她一定希望谢家可以平平安安。”

    “你的母亲也是我的亲人,她死得悲惨,我又岂能放过仇人?”

    云罗想的是:有她一个人痛苦着便已经足够了。

    谢玉本轻声重复道:“你也是我们的亲人。爹和娘一直都很挂念你,爹最大的心愿是能再见到你。他听说你长得像姑母,直说你一定是个又美丽又得体的女子。”

    明明是女子,却用一袭男袍遮婵娟,这其间又该有多少无奈。

    谢玉本抓过一只包袱,“这是我进京前,我娘为你准备的。一针一线,都是玉茵和我娘为你做的。”

    云罗的心头一暖,泪盈于睫,没让眼泪滑落下来,伸出手来,轻缓地接过包袱,“代我谢谢舅母和表姐。”

    “都是一家人,你这么客套,爹娘知道了会难过的。”

    云罗嫣然一笑。

    谢玉本落了一子,“上次玉柱追问你的事,我没敢多说,他到底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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