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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奸臣的后宫-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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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这么无聊,这么兴师动众就要给我一个教训!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我猜对了吧。”说着,她充满希冀地看着景恒之。
景恒之沉默了片刻,点头说:“是,有一个原因,因为吴启远要杀你,京城即将大乱,我不得不把你下到大牢保护你,也可迷惑吴启远。”
钱程怔了怔,心里有些发软,那股憋着的气慢慢地便漏了。她叹了一口气说:“陛下你早说嘛,你总是为了我好,算了算了,这下我知道的了,不和你计较了,下次别这样捉弄我,我可禁不住折腾……”
“你别急,”景恒之淡淡地笑了笑,凝视着她的眼睛,“还有最后一个原因,最重要的原因,你想听吗?”
钱程隐隐地觉得这个原因一定不是她想听到的,慌忙摇头赔笑说:“不用了,你是陛下,你做的事情怎么用得着向我们臣下解释……”
景恒之没理她,沉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怕你逃走吗?为什么怕你没了性命?为什么这几个月来四处找寻你?为什么不顾一切潜入乌孙去救你?为什么看到你在熊爪下就魂飞魄散?”
“因为我喜欢你,从来没有象喜欢你一样喜欢过一个人,阿程,原来,这就是你说的那种愿意抛下一切的爱情,原来,我这么怕失去你,只是因为我爱上了你。”景恒之低低地说,眼神中流露出缱绻的情意。
钱程简直傻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兴师问罪居然换来了景恒之的真情表白,这简直不亚于扔了一颗炸弹在她的四周,吓得她只想溜走。
“陛下,陛下我的耳朵忽然有些不好使了,你说了什么?我没听清……”钱程挣扎了一下,“陛下,我忽然想起了——”
“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做。”景恒之冷冷地接着说,“阿程,你答应过我,不再骗我。”
钱程张了张嘴,颓然垂下了头。
景恒之双手捧起了她的脸庞,凝视着她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良久,缓缓地问道:“阿程,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别敷衍我,我会受不了的。”
钱程茫然地看着景恒之,那双曾经犀利的眸子里溢满了柔情蜜意,仿佛能把人溺毙,喜欢他吗?爱他吗?这个问题来得实在太突然,就算她曾经狗胆包天,偷偷吃过景恒之几次豆腐,也曾让景恒之入梦,甚至曾经在邬赫逖问她的时候,闪过景恒之的脸,可她从来没想过,景恒之会爱上她!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钱程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许是钱程的沉默给了景恒之勇气,他屏住了呼吸,慢慢地俯下了头,颤抖着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她的肌肤清凉,带着一股特有的气息,令人沉醉。他的唇在额头留恋了片刻,慢慢地辗转向下,轻轻地吻住了她的鼻尖。
她的鼻尖小巧,仿佛一颗圆润的珍珠,景恒之不舍地摩挲了片刻,终于往她的红唇而去……那柔软的唇瓣,曾经和他的唇一擦而过,那甜美的味道,支撑着他走过了这几个月的苦涩和后悔……
钱程倏然惊醒,猛地推了一把景恒之,自己则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指着他说:“陛下,你疯了!我是男的!”
景恒之的脸色阴沉,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来:“我不在乎。”
钱程急得团团转:“陛下,陛下你怎么也断袖了!你这不是害我吗?”
“你只要告诉我你爱不爱我,别的事情,交给我就好。”景恒之缓缓地说。
“我……我……”钱程支吾了片刻,忽然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陛下,不行,我不想做小三,你是皇帝,有数不尽的妃子,不行!”
景恒之如遭雷击,他踉跄着退了一步,用手撑在了一旁的八仙桌上,几欲摔倒。虽然他不明白什么叫小三,可他听懂了这句话,就象邬赫逖说的那样,她所希望的,是一份一对一的感情,而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几乎是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几乎是他的意愿所不能及。
屋子里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钱程惶恐地看着景恒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夺路而逃,还是上前扶住景恒之。
良久,景恒之惨然一笑,低低地道:“阿程,就是因为这个吗?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一个皇帝,没有妃子,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你爱我吗?”
他的脸色是那么惨白,让钱程的心都忍不住绞痛了起来,几乎不能呼吸,和景恒之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不经意间便涌上了脑海:街上的偶遇、痛彻肌肤的再逢、如履薄冰的相处;渐渐地,君臣相处渐入佳境,福王面前的回护、刺客面前的生死相依、青衫阁里的尴尬、金銮殿上的默契;再后来,异国他乡相见的悸动、右将军府中的从容、马车上重逢的狂喜、熊爪下的相救……
“陛下你怎么了?你别难过,”钱程困难地挤出了几句话,“我……我不知道……你别逼我……”
景恒之定定地看着她,疲惫地跌坐在椅子上,一阵无力,良久,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阿程,一定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老天爷才派你来折磨我的。”
一直以来景恒之都是那么自信,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钱程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狼狈的模样,语无伦次地安慰说:“陛下……你一定是弄错了……你这么厉害,怎么会喜欢我呢?你的淑妃、贤妃都那么漂亮,我看到过了,都那么漂亮,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一定是你这几天都和我在一起,产生了幻觉,对,幻觉!”
景恒之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悲凉,喃喃地说:“要是幻觉就好了。”
一滴泪滚落了下来,掉在了景恒之的手上,景恒之怔住了,半晌,他站了起来,抬起手,帮钱程拭去了眼角的泪珠,温柔地说:“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其实心里也很喜欢我?别哭,我没想让你哭……”
钱程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咬着嘴唇,拼命瞪大眼睛,忍着不让眼泪滚落。“陛下,只是眼睛有点酸……”她哽咽着说。
景恒之狼狈地背过脸去,掩饰着自己眼中的湿意,揽住了她的肩膀,低低地安慰她说:“阿程,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把我今天说的话忘了吧,可能是我太性急了,我自己都没做到的事情,怎么能要求你做到呢?我不逼你,真的,我发过誓,再也不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了,我等你,等你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谢谢亲们的鼓劲!这一阵子主要是年关将近,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多,我码字又慢,所以日更感觉十分吃力,我会尽量保持,实在有困难也会提前和亲们请假的!么么亲们。
谢谢JuneKo亲的手榴弹,破费了!在这盗版泛滥的今天,你们的订阅和留言就让我很感动,霸王票神马的,能力所及就好,不用强求哈!
再次申明一下,我固定更新一般都是在中午十二点,如果提前更了,很有可能是伪更,亲们不用理会!
79、晋江独发
钱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卧房,她只记得自己莫名就哭得悲从中来,头晕脑胀,然后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正半躺在一条游艇上,晒着日光浴,一旁好多美男在身旁,有的帮她擦着防晒油,有的剥好葡萄递到她嘴边,有的在她面前秀着自己的六块腹肌……突然,景恒之身穿黄袍从天而降,厉喝一声:“钱程!你居然敢背叛我!活得不耐烦了不成?来人呐,先把她欠的五杖廷杖给我打上!”
钱程吓得咕咚一声就从甲板上滚落到楼梯,嘶声大喊:“恒之,我是冤枉的!我没有背叛你!”
景恒之的眼睛斜睨,薄唇微启,邪邪地笑了笑道:“真的?”
钱程拼命点头:“恒之,真的,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景恒之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钱程眼巴巴地看着那些美男一个个地消失,心痛得快喘不过气来,忽然,她瞪大了眼睛,只见景恒之把龙袍一件一件地脱掉了,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和六块腹肌,摆了个pose,冲着她魅惑地笑了笑,眼神暧昧而勾人,说:“你喜欢日光浴和我说,我陪你就是了……”
钱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飞扑上去,象无尾熊一样地缠在景恒之身上,语无伦次地说:“恒之你真是太好了!快躺下来,让我研究下该怎么吃才好呢?”
……
梦戛然而止,钱程傻笑着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仍然躺在那张雕花大床上,四周依然是古色古香的装饰,没有游艇,没有美男,更没有□着身体的景恒之。
她失神了半晌,慢吞吞地起了床,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昨天景恒之和她表白了?那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爱上了她?
她一忽儿得意,一忽儿沮丧,一忽儿后悔,嗟叹了好一会儿,才走出卧房。
田素素早在门外等着了,张罗着帮她收拾了一番,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样,笑着问:“大人,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有些不一样?面带桃花,是不是有桃花运要来了?”
“本大人的桃花运一向来旺得很。”钱程笑嘻嘻地说。
“真的?大人说来听听?”田素素饶有兴致地问。
“我们家乡很开放的,我十二岁的时候就有人给我写情书,说是要摘天上的星星给我。”钱程想起了小时候的趣事。
“十六岁的时候,有个人从家里偷了银子,买了个苹果三代给我当定情礼物,让我长大以后……嫁,哦不对,娶他,被他爹揍得脸都肿了。”钱程掰了掰手指头,应该是在初二的时候,那时候的苹果手机可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
田素素不屑地撇了撇嘴:“三袋苹果,这也太寒酸了。”
钱程噗地一声乐了,田素素当然不会明白,苹果手机在少男少女眼中的魅力。“后来,好多人倒贴求我临幸,啧啧啧,素素,真是人间仙境啊。”
钱程想起自己当经纪人的那段滋润的日子,忍不住便嗟叹了起来。
田素素一脸的怀疑,忽然问道:“那大人,你有没有动心过?”
“动心?”钱程想了想,那些曾经追求过她的人,一起嘻嘻哈哈,后来都成了她的好哥们,那个送她苹果三代的嚣张男孩,后来成了她的老板,每天看到她都恨得牙痒痒的,说她情商就是负值。
“有,有人让我一见钟情过。”钱程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嘻嘻地说。
“谁?”田素素大吃一惊,警惕地看着她。
“裴将军啊,那日我刚刚离魂,站在大街上,忽然看到他白衣白马,冷然萧杀,那个调调啊……”钱程想起那日的惊艳一瞥,还是有些心跳加速。
田素素眼珠一转:“裴将军的确十分俊美,家世也好,只是人太闷了,要是他冷冷瞥上一眼,我都被冻成冰棱子了;将军武功这么好,要是哪天看你不顺眼,打你一顿,都没人来救你;还有,听说国公爷说了,不管猫啊狗啊,要能上了将军的床,就是将军府的小妾,要是能有个一子半女的,他做主,八台大轿地娶进来,这可没了规矩了……”
钱程想起了那个声如洪钟的国公爷,顿时缩了缩脖子。
“再说了,一时的动心可代表不了什么,那只是皮相而已,大人你不会这么肤浅吧,再说了,比裴将军帅气的人多着呢,比如我家……陛下……”田素素舌灿莲花,恨不得扒开钱程的脑袋,把景恒之三个字嵌进去。
钱程的心漏跳了一拍,忽然脸上一红,白了她一眼:“你说得头头是道,看来你有喜欢的人了,老实交待,是不是李逸?”
田素素的脸腾地红了,佯作无谓地左右看看,刚想打岔打过去,却见钱程眯着眼睛盯着她,一副你今天不坦白交代别想再蒙人的模样,只好垂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钱程啧啧地叹息着,恨声说,“素素,你快和我说说,你怎么知道你喜欢他?怎么不是喜欢大人我呢?”
“我当然喜欢大人,我可以为了大人生,也可以为了大人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可是他,我却想和他天长日久地过日子,想要每天起床都能看到他,每天晚上都能在他身边入眠,如果他在,再苦的日子,我也甘之若饴;如果他不在了,我宁愿和他一起死去,也不愿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地独活。大人,可能这就是话本里说的那种爱吧……”田素素的双眼有些失神,显然是想起了李逸的好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泼辣聪慧的田素素居然也有这么羞涩迷人的时刻,让钱程恨不得变出个照相机拍下来,然后拿着它向李逸讹银子。
“那你每天还对李逸这么凶?小心他生气了,再也不要你了。”钱程吓唬她说。
田素素俏皮地笑了笑:“不会啦,他这个人是个榆木疙瘩,认死理,我们从小就认识了,他对我一直很好,听说陛下把我赏给你的那一天,半夜跑到我的屋子里,说要带我私奔。”
钱程吓了一跳,那个忠心耿耿的侍卫居然也会想要撇下景恒之私奔?“那……那他后来怎么就答应你来我府上了?”
“大人你猜!我不告诉你,看你猜不猜得到!”田素素咯咯笑着往外跑去。
“小丫头片子!不许跑!”钱程一撅一拐地追了上去,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跑了一圈,一不留神,“砰”的一声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抬头一看,正是景恒之。
钱程只觉得双手双脚都没地方放,硬着头皮叫了一声陛下,刚想溜走,只见田素素上前行了个礼,诧异地问道:“陛下,你的脸色好差,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钱程顿时停住了脚步,抬眼一看,的确,景恒之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的心一跳,垂下眼眸,低声说:“恒之,你昨晚没睡好吗?”
景恒之微微一笑:“阿程你放心,想必我也一时死不了。”
“死不了就好。”钱程顺口说着,忽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太吉利,连声解释,“不对,陛下,我没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身体好是我们做臣下的福气。”
景恒之也不在意,神情自若地说:“你小心点,别四处乱跑,伤还没有全好,对了,太医给你炖的药有没有好好吃?不会怕苦倒掉了吧?”
钱程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支吾着赔笑说:“没有……就……吐了一点点……”
田素素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大人,你什么时候吐掉的!我明明看见你都喝下去了!”
这点小伎俩钱程在小时候就炉火纯青,她得意地笑了笑:“这怎么能让你发现?”
景恒之哼了一声道:“素素别理她,我特意叫太医多炖了一些,刚好把她吐掉的补回来了。”
田素素顿时得意地看了钱程一眼:“陛下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下次阿程再偷偷吐掉,素素你就让太医把药再用重几分,苦上几分,省得没了药效。”景恒之淡淡地说。
钱程连声告饶:“恒之你别这样,我不吐了还不行吗?”
景恒之浅浅地笑了,递给了钱程一袋东西:“我昨日叫人去买来的,这里的特产,很甜,用完药就吃上一颗。”
钱程接过来一看,是一个个如鸡蛋大小的枣干,她拿起一个放进嘴里,的确香甜入肺。
“不可多吃,否则上火。”景恒之叮嘱说。
钱程应承着,景恒之却不信,对田素素说:“看着些,只许一日用上三颗。”
“不行!我一日要吃三顿药呢,最起码一日六颗!我家乡的大夫说了,上不上火那都是谬论,不必理会……”钱程分辩说。
景恒之却伸出了三个手指头,冲着她和田素素晃了晃,然后便大步走了。田素素得意地抢了那袋子道:“大人我帮你保管着,陛下可是为了你好,要不然你看他哪有这闲心来管你苦不苦,火不火的?”
钱程看着他的背影,猛然想了起来,眼前这个人不是昨天才和她深情表白了吗?难道他不应该对她百依百顺、予取予求吗?为什么还这样拽得象大爷一样的?难道说,昨天那个深情、狼狈、痛楚的景恒之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觉?难道说,昨天的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黄桑在想什么?君心难测啊!
预告一下,子余下章表白~~
80、晋江独发
钱程百思不得其解,很想追上去问问景恒之,不过想到后果,还是作罢。田素素一直捂着嘴,一脸暧昧地瞧着钱程,看得钱程后背寒毛直竖。两个人在院子里兜了一圈,钱程突然想了起来,她已经好几日没有看到过裴子余了,他到哪里去了?
“裴将军?他忙着呢,昨日还在封城,你别惦记了。”田素素最怕她提裴子余,在她的心里,这个裴子余是自己主子唯一的劲敌,她最好景恒之把他发配得越远越好。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话音刚落,裴子余的人影便出现在了她们俩的视线里。
裴子余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模样,他这两日巡边,乌孙撤军后的防务千头万绪,他和边境的各军首领商讨军务,日以继夜,好不容易才在今天赶了回来,一回府邸,他便急匆匆地跑来找钱程。
“子余,你可算来了!”钱程又惊又喜,“你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要留在边境呢。”
裴子余摇摇头:“你不在,我留下来做什么?”
钱程喜滋滋地说:“那当然,京城少了你撑腰,万一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找陛下啊,陛下一定会为大人撑腰的。”田素素忽然插话说,叉着腰看着他们两人。
裴子余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我和阿程有点事情,你不用随身伺候了。”说着,他便拉着钱程往府邸的后院走去。
田素素拦之不及,也不敢追上去和这个冷面将军造次,只好跺了跺脚,飞快地跑去找景恒之告密去了。
裴子余的脚步很大,很急,钱程小跑着才跟上,纳闷地问:“子余,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现在说就是了。”
裴子余也不吭声,只是带着她来到了后院。后院是以前那个富商的内院,中间有个小湖,边上还结着冰渣子,边上的竹林稀稀疏疏的,只有几棵松树还算得上郁郁葱葱,湖边有座亭子,想必是模仿江南园林而造。自从那富商逃走后,这个院子便很少有人进来。
时近中午,阳光落在湖水上,冰渣子渐渐地有些融化,偶尔传来水落湖面的滴答声,也颇有几分情趣。
裴子余在亭子中站定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看起来冷峻异常,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落在远处不知名的地方。
钱程莫名有些不安,偷偷瞟了一眼裴子余,却发现他好似肌肉绷紧,双手紧握在身体两侧,看起来好像十分紧张,她不由得捶了他一下,取笑说:“子余,你是不是也冻成冰坨子了,怎么看起来和冰块似的。”
裴子余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一刻,比他在战场上对阵强敌都来得紧张。他转过脸,问道:“阿程,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钱程楞了一下,尴尬地说:“这个,子余你怎么也这么问,我是有点小秘密,不过无伤大雅,你就别追问了。”
裴子余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良久,他低声说:“阿程,有句话,我想和你说很久了。上战场前,我生死不明,不愿和你说;回来后,变故迭发,没有时间和你说;今天再不说,我怕就来不及了。”
钱程大感不妙,后退了一步,指着湖水说:“子余,你看今天天气真好,风都带着点暖了,还有你看,湖上那是什么?是不是野鸟啊?我们去捉来烤了吃了吧……”
说着,她往前走了几步,一副想要去抓那野鸟的模样,却被裴子余一把抓住了手臂。
钱程赔笑着回头,却见裴子余的眼中仿佛跳动着一撮火焰一般,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看得她不由得呆了一呆。
“阿程,你别逃。”裴子余凝视着她,低低地说,“我不会说甜言蜜语,可是,阿程,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如果再不说出来,我想,我可能会憋得爆炸了。”
钱程的脑袋不由得“嗡”的一声,半天才哆嗦着说:“子余……子余你一定是弄错了,我是……男的……”这男的俩字她说得虚飘飘的,都不敢去看裴子余的眼睛。
裴子余怔了一下,沉声说:“阿程,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我都喜欢。”
钱程瞠目结舌地抬起头来,迎向裴子余的目光,只见那目光专注而认真,素日里冷峻的脸上透着几分羞赧,微微发红,平添了一段秀色,看着看着,钱程不知不觉有些傻了。
“阿程,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恺之和我说过,你当初喜欢的是我,你那日在校场上的话我还言犹在耳,你难道忘记了吗?”裴子余低低地说着,眼中透着浓浓的眷恋和情意。
“我……”钱程语塞,是,她的确喜欢裴子余,从第一眼的惊艳,到后来相知相识,裴子余的沉稳和冷峻都吸引着她,让她期待和这个人越走越近,可是,这是爱吗?是那种足以生死相依、共渡一生的爱情吗?
裴子余凝视着她,探手入怀,取出了一把匕首,轻轻地放到了钱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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