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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奸臣的后宫-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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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恒之有些疑惑:“阿程,你怎么了?”

    半晌,钱程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来,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她伸出自己的左手,将自己抓着他衣袖的手指一个一个地掰开,这个动作这么简单,可她却做得如此之慢,如此之困难,仿佛花光了她全身的力气。

    景恒之的心里隐隐觉得不妙,愕然看着她,忽然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厉声说:“好了,我今天不走了,就留在这里,小顺子,你去宫里送个信。”

    小顺子有点发呆,口吃着说:“陛下,你说什么?”

    钱程冲着他笑了笑说:“小顺子,烦请你在门口稍候片刻。”

    小顺子吓得立刻缩了回去,掩上了门。

    钱程凝视着景恒之,两个人四目相对,仿佛时光在两人身边穿梭,如此无奈,却又不得不面对。

    “恒之,你不要骗我,也不要再骗你自己了,我们俩,终究不可能在一起,”良久,钱程终于开了口。

    作者有话要说:某醋抱着头,低调地撸过~~~据说今天是爱的表白日,一生一世,太桑感了,皇桑,你挺住啊!

    99、晋江独发

    景恒之的眼神阴鸷,盯着钱程看了许久,缓缓地问道:“阿程,为什么这么说?”

    “恒之,你心里什么都明白,恺之不适合坐这江山,不适合做一个好皇帝。”钱程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会让他适合的。”景恒之断然说,“不用你操心。”

    “你怎么可能不操心?士族王公不甘心放弃推举制,多处使绊;乌孙虽和,可四周邻国依然虎视眈眈;先帝晚年在位时政令不通,贪赂成风;垦荒令虽出,仍需有后续跟进,不然形同虚设……”钱程的声音脆如泉水叮咚,那么好听,却那么残酷。

    “谁在你面前乱嚼舌头?”景恒之咬牙道,“你放心,我会处理好。”

    “你在,你自然弹压得住;你若不在,恺之还不被那些王公大臣生吞活剥了?”钱程替他整了整衣衫,眼里是满满的留恋,“恒之,我不想你后悔,你放不下这朝堂,放不下这百姓,更放不下这大乾。”

    景恒之一把捏住了她的手,眼神痛楚:“阿程,那你要我怎么办?你说,你说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景恒之的手好像钳子一般,捏得钱程的手腕生痛,可这些痛,又怎么比得过胸口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钱程终于抬起了头,望着景恒之的双眸,咬了咬舌尖,勉力让自己清醒:“恒之,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我只知道,如果你真的禅位,我们俩也无法象你说得那样,心无旁骛,幸福快乐地过上一辈子。”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景恒之低声吼道。

    钱程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冷静,一字一句,仿佛在往景恒之的伤口上撒盐:“你禅位之君,让恺之如何自处?是将你杀了,还是将你从此赶出京城?福王又会怎样?他是你的弟弟,你终究不能将他处死,你走了以后,他不会兴风作浪吗?恒之,你根本走不了,也不能走,不要再骗自己了。”

    四周是死一般的沉寂,良久,景恒之低声说:“阿程,那你是准备放弃我了?原来,你今日对我这么好……是因为……这是你给我的最后一日吗?”

    他的声音凄楚,钱程用手指掐着自己的手心才克制住抱住他的欲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恒之轻笑了起来,笑声凄怆而悲凉:“君心仿如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阿程,你好狠的心!”

    说着,他踉跄着走了几步,离开了院子,出门而去。

    钱程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脑中一片茫然,原来,舍弃是那么痛,痛到仿佛把身体的一半硬生生分离一般;原来,痛到了极致,居然是这种想哭都哭不出来的感觉……良久,她靠着那软榻缓缓地坐了下来,仿如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

    暮色低垂,日头西落,院子里的光线渐渐消失了,那两个麽麽过来看了好几趟,叫了她几声,见她没反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便都躲到下人房里去了。

    方泽从大门外探出头来,不安地叫道:“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府?”

    钱程怔怔地看着他,恍然惊醒:原来,这里还不是她的家!她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朝着方泽笑笑,举步往外走去。

    两个宅子离得真的很近,只有二三十步的距离,钱府的门大开着,钱多已经在府门前张望,一见到她便喜笑颜开:“大人,你可回来了,今天厨娘炖了一只小母鸡给你补补身子。”

    钱程恍若未闻,钱多以为她没听见,一直连讲了三遍,这才觉得不对劲:“大人,你怎么了?”

    钱程回头一看,那宅子的黑漆铜钉大门紧闭着,黑乎乎的,仿佛一块大石头一般压在她的心头,她好像被火烫了一般,飞快地调转头来,厉声说:“关门!关门!谁也不许开门!”

    大门关住了,隔绝了她的视线,可钱程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更加喘不过气来,她在原地站了半晌,忽然叫道;“来人呐,拿酒来,我要饮酒。”

    钱程拿了钱多送上来的酒,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卧室里,把那些个跟上来的仆从们统统赶了出去。

    美酒清醇,倒进嘴里却是苦涩无比,钱程一个人自斟自饮,任凭那酒烫入了自己的咽喉,一直烧到了胸口,一口接着一口,仿佛这样才能让胸口那处的痛有那么一点点停息。

    眼前的东西渐渐有些模糊,可脑子却越来越清醒,景恒之的脸,景恒之的笑,景恒之自得的表情,景恒之阴险的眼神……在脑中越来越清晰,她踉跄了两步,不经意间摸到了腰间的玉佩,顿时,在那马车上,景恒之帮她系上玉佩的情景浮上了脑海。

    ……

    “不错,钱爱卿以后就用这个玉佩吧,别人送的那个可以丢了。”

    ……

    终于,她的眼眶湿润了,一滴泪从眼角缓缓地流了下来,滴在了那块玉佩上。

    “恒之,你这么霸道,这么早就钻进我心里了不肯走了……”

    “原来这就是爱吗?李明启,你不是说我没有心吗?怎么办,为什么要有心?我宁可我没心没肺地过一辈子。”

    “不……我舍不得……舍不得忘记你……原来我已经这么喜欢你了……怎么办……”

    “恒之,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

    “是我太胆小,我怕……怕你厌倦我……怕后宫太可怕……怕我没了自由……更怕你的三宫六院,我接受不了……对不起……”

    酒真是个好东西,钱程宿醉醒来,已经天亮,乱七八糟的屋子已经被人收拾干净,她也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干干净净,被子掖得严严实实。只是头痛得厉害,一抽一抽的,让人忍不住想拍打两下。

    她半撑起身子,发现田素素正趴在她的床头,听到动静,惊跳了起来,扶住了她:“大人,要不要去告个假,别去早朝了。”

    钱程一瞧,只见她眼眶红肿,神情憔悴,想来昨晚陪了一晚。

    “没事,让人打盆冷水来,我清醒一下。”钱程的嘴角扯了扯。

    “大人……”田素素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你别难过了,这样折磨自己,我们看了……好难受……”

    “谁说我难过?”钱程强笑道,“我开心着呢,开心了才喝酒的,小妮子,不许去告密!”

    田素素扑在她身上,失声痛哭了起来:“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和陛下在一起?”

    钱程挠挠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笑道:“我这样挺好,来去无牵无挂,行走自由自在。”

    只可惜,铜镜里的人出卖了她,眼睛红肿,神色疲惫,神态迷惘,活脱脱一个失恋女人的模样,哪有半分潇洒自在?

    她气急败坏,叫人打了井水来,用手巾浸了敷在眼上,又让人找来了薄荷叶,放在屋子里闻了好一会儿,自我感觉好了许多,必不会让景恒之看出什么破绽,这才昂首挺胸地上早朝去了。

    到了东华门,钱程远远地便看见裴子余和荆田玉等着她,她笑着迎了上去,却见裴子余眉头一皱,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阿程,你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

    荆田玉则吸了吸鼻子,疑惑地问:“阿程,你喝酒了?怎么没叫我们?”

    钱程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田玉你这狗鼻子,昨天心里高兴,就自个儿多喝了几杯。”

    裴子余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道:“阿程,你在骗我们。”

    “谁说的!”钱程做贼心虚,差点没跳起来。

    “你这样笑的时候,十有□在骗人。”裴子余轻哼了一声。

    幸而大殿就在眼前,钱程终于逃过一劫,随着众位大臣鱼贯而入,和裴子余分列两旁。

    大殿内十分肃静,就连钱程也眼巴巴地看着后殿,心里盼着景恒之能快点出来,让她在下面能偷偷多看两眼。

    只是等了半天,却仍然是景恺之从里面走了出来,扶着自己的头冠,一脸的睡眼惺忪,还打了一个哈欠,无精打采地坐在了龙椅旁边的位置上,手支着头,示意小顺子说话。

    小顺子苦着脸,有意无意地朝钱程站的地方瞟了一眼:“陛下昨夜突感风寒,咳症加重,着康王再摄朝政。”

    底下一片哗然,一个老臣疑惑地上前道:“昨日臣觐见了陛下,陛下看起来精神不错,怎么今日突然就加重了?”

    “臣正有西北垦荒令的奏折上禀,这陛下不在,如何定夺?”说话的正是负责垦荒令的区大人,他前几日奉命巡视西北,落实垦荒令的实施,昨日刚刚回到京城。

    “区大人不嫌弃的话,可以给本王瞧瞧。”景恺之有气无力地说。

    “这……”区大人一脸的为难,不过还是把奏折递了上去,“垦荒令到现在过去两个月,共收录五百六十人在册,其中五百一十人按约分得一块田地及粮种,但出现了很多问题……”

    区大人亦喜亦忧,喜的是多数人按照官府分配的土地散落在边远的西北各处,还有人见官府守信,叫了熟识的贫困之人一起过来,一时之间,京城之中不见乞丐踪影;忧的是有些官绅见有了成效,想方设法又去盘剥,还有些人,拿了土地之后把别人骗过来为他耕种,自己倒收租起来。

    殿中顿时闹哄哄一片,有的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些衣不蔽体的穷人,必是自己不思进取,才会落到这般田地;有的人说垦荒令只怕落不到实处,还是有待商榷……

    只有钱程,定定地看着那张空荡荡的龙椅,脑中浮现起景恒之的病容,让她恨不得插翅飞到后宫。

    景恺之饶有兴致地看着底下的众人吵吵嚷嚷,眼角的余光更是瞧见了钱程坐立难安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道:“大家倒是争论得热闹,钱大人,不知你有何高见啊?”

    钱程恍若未闻,只是呆呆地望着龙椅出神。

    “钱大人,不知你有何高见啊?”景恺之提高了声音。

    满朝文武都看了过来,裴子余更是紧紧地盯着钱程,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

    钱程骤然惊醒,愕然看向景恺之:“啊?什么事情?”

    “钱大人心不在焉,莫不是在挂念皇兄不成?”景恺之笑眯眯地说,“不如散朝之后到夙阑殿去探望皇兄,皇兄见到肱骨之臣,一定心里欢喜。”

    钱程张了张嘴,低头说:“吏部事务繁杂,待臣忙完之后再去探望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上来了,,莫不是冥冥之中有人在惩罚某醋虐了皇桑……好诡异的感觉啊

100、晋江独发

    吏部哪里有什么大事,田侍郎把上上下下处理得井井有条,钱程只负责在重要的文件上盖上官印,或者将要事写奏折呈给天子即可。田侍郎听到钱程这么一说,那张板正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丝裂痕,想来一定在想:这厮太过无耻,每日来应个卯便不见踪影,还好意思说事务繁杂。

    散朝的时候,荆田玉和裴子余两个人急急地便进宫去探望景恒之去了,钱程钻进了自己的马车,却一直没动,只是从帘缝里看着东华门,想等着那两个人出来问问情况。

    只可惜,等了半天,她只看到有两个小太监走出来,其中一个还眉清目秀,长得十分漂亮,让钱程不免多看了几眼。

    眼看着那小太监走过了转角,钱程忽然惊跳了起来,低声急促地道:“方泽,快,快跟上那两个人!”

    那两个小太监一点儿都没发现身后有人跟随,只是边说笑着边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大宅院的门前,门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一见到他们,远远地便迎了过来,一把便抱起了那个漂亮的小太监转了起来,那笑声朗朗,显然是和他感情莫逆。

    钱程的脸都气白了,一下子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冲着那两个人就扑了过去,恶狠狠地说:“成何体统!你们眼里还有没有陛下了!赶紧给我松手!”

    那两个人吓了一大跳,那高大的男子把那小太监放了下来,狐疑地问道:“敢问你是……”

    那小太监白皙的脸涨得通红,羞赧地说:“钱大人,你误会了!”

    钱程的脑袋都快炸了,昨日的伤心、昨夜的醉酒、早朝的担忧全部交替在一起,让她的脑门都突突跳了起来:“陛下都病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有心思溜出来私会情郎!你还有没有良心!”

    小太监惶急地四处看看,忙不迭地把她往府里拉:“钱大人,那是我的表叔,去了东北十来年了刚回来。”

    “表叔也不行!陛下会伤心的。”钱程只觉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股说不出的委屈让她有些不能控制自己。

    那小太监正是丽妃,她一听这句话,忽然便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着她,那双美目里尽是浓浓的怜惜:“钱大人,你该知道,到底是谁能让陛下伤心。”

    钱程沉默了片刻说:“丽妃娘娘,有些话,可能是微臣逾矩了,你虽然伴随太后礼佛,但陛下一个人在后宫形只影单,你总不能弃之不顾,更何况陛下现在正在病中,你更应该在床前伺候,而不应该自己到宫外游玩,陛下重情重义,如果你付以真心,必然不会负你。”

    丽妃嫣然一笑道:“若是我和陛下蒹葭情深,不知道钱大人见了会是什么心情呢?”

    “我……”昨夜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来了,半晌才困难地说,“微臣自然会日日为陛下和娘娘祈福。”

    “大人,你不要骗自己了。”丽妃低声说,“我和陛下自小就相识,陛下从小便进退得宜、城府极深,自我进宫以来,从未见过他失态的模样,唯有那一日,他得知你失踪……那日之后,我便明白了,若这世上还有一人能让陛下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这人不是淑妃,更不是我,而是钱大人你。”

    “陛下自乌孙回朝后,便对我说了实话,说是他爱上了一个人,只想和她在一起,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宠幸我了。”

    “陛下重情重义,想找个机会把我送出宫去,也不用在深宫中看着年华老去,所以让我先自请陪伴太后礼佛,以待时机。”

    “我虽然深爱陛下,但深知情之一字,半分不由人,更不愿见陛下日日为情所苦,钱大人,陛下如此深情厚意,你要珍惜啊。”

    钱程有些狼狈,后退了一步,强笑着说:“娘娘你多虑了,我生性鄙俗,更喜自由,无意后宫。”

    丽妃的脸色微微一变,带了几分薄怒:“钱大人,你这付模样,可让我有点瞧不起你了!你敢拍着胸口说你不爱陛下吗?你若是真爱陛下,两情相悦,就算身在牢笼,也心在天涯。”

    “我原以为你女扮男装,身入朝堂,计定岭南,远赴乌孙,为大乾立下汗马功劳,一定是一名奇女子,却原来你也是个胆小鬼!陛下为了你,费尽心机,遣散后宫,力拒选秀,你却只会逃避躲闪,真真让我瞧不起你!”

    丽妃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实在是大出意料,钱程呆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钱大人,你好好想想吧,人生苦短,何必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这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得有失,就算你得了自由,却失去心爱之人,每日为他牵肠挂肚,不能永伴左右,又何所谓真正的自由?更何况,”丽妃顿住了,嫣然一笑,缓缓地说,“你若是进了宫,我瞧陛下这样子,只怕你要天上的月亮,也会想着法子帮你摘下来,更何况这区区的自由两个字?”

    钱程定定地看着她,忽然朝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娘娘,依我看,你才是当世不二的奇女子。”

    丽妃长出了一口气,神色怅然:“钱大人,若是可以,我也希望陛下爱的那个人是我,只可惜,终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娘娘,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会真正地喜欢上你。”钱程认真地说。

    丽妃的眼底泛起一阵湿意,忽然,她掩饰地笑笑,凑到钱程的耳边小声说:“是啊,我也这么想,所以,你赶快从了陛下吧,这样,我就能了无牵挂地向陛下求去,去寻找我自己的幸福。”

    告别了丽妃,钱程不想上马车,让车夫先回府,自己则和方泽一起慢慢地朝着钱府走去。

    方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见钱程眉头深锁,心不在焉的模样,便知道自家的大人在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在做一个重要的抉择。看着看着,他忍不住心里有些惴惴。

    “大人,你在想什么?”

    “方泽,你说,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什么?”钱程问道。

    方泽想了想说:“我以前觉得,男子汉大丈夫,最重要的必然是建功立业、笑傲天下。”

    “那现在呢?”

    方泽赧然一笑:“自从遇见了大人,我忽然觉得,能永伴大人左右,让大人永远开心快乐便是最重要的事情。”

    钱程心里一暖:“傻瓜,这样多没前途,被人笑呢。”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方泽居然文绉绉地说了一句话,让钱程大为惊奇。

    “这是荆大人教我的,那日我送他出门,问他这样喜欢着大人,心里苦不苦?他当时仰天大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听着很喜欢,就记下了。”方泽微笑着说。

    钱程点了点头,心头忽地就轻松了起来,她盘算了半天,笑眯眯地说:“方泽,你说,我要是向陛下漫天要价,他会不会发火?”

    “陛下还会冲大人发火?”方泽奇道。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让我先想想,我要提些什么条件来着,想得周全,才能立于不败之地。”钱程嘿嘿一笑,阴险地做了一个五指抓拢的手势。

    两个人说说笑笑,走了好长一段路,眼看着钱府的檐角就在眼前了,府门前依稀站了三个人,正四下张望着,显然在等人。方泽眼尖,一下子就看出是裴子余、荆田玉和钱平,刚想叫钱程,却见钱程朝着街角走了过去。

    街角里缩着一老一小的两个乞丐,正是上次拦着钱程讨饭的两个。钱程看着那个有疤的小男孩,只觉得万分怜惜,弯下腰来握着他的手晃了晃说:“小朋友,你爹娘呢?怎么一直跟着这个老伯伯?”

    那个小男孩抬起了眼睛,定定地看着钱程,不知道是不是钱程的错觉,她忽然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眼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一下子想不出来在哪里看到过。

    “死了,他们都死了。”那个小男孩木然说。

    不知怎的,钱程的心里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四下看了看,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定了定神,对着那个老乞丐说:“老伯,你不如去试试朝廷的垦荒令,带着孩子到西北去领一块地,这样虽然辛劳,也好过在京城乞讨一辈子。”

    那老乞丐站了起来,古怪地笑了笑,声音仿如破锣一般:“多谢大人提点,小人也这样想着呢,不过,在去以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想请大人帮个忙。”

    “你这人好生奇怪,居然还要我帮忙,帮什么忙来着?”钱程奇道。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小程子要祸乱后宫了么?!撒花庆祝第一百章!

    基友给改了个头型,妹子们看看现在这个咋样?

    101、晋江独发

    方泽在一旁看着,暗卫出身的他忽然无来由地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让他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警惕地四处张望;远处,裴子余和荆田玉看到了钱程,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走了过来,眼看着就到了他们的面前。

    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钱程抬头一看,只见远处一匹马绝尘而来,马背上伏着一个人,虽然看不清人影,但景恒之的声音却远远地传了过来:“阿程,离那两个乞丐远一点!有危险!”

    钱程一惊之下,骤然之间,变故陡生,那老乞丐忽然撮嘴打了一个呼哨,角落里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十来个人影,冲着他们几个直扑了过来。

    那十来个人分成两拨,六七个一拨把裴子余和荆田玉拦在了几步开外,而另三个一拨则往远处的景恒之迎了过去,他们身手凌厉,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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