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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一个纨绔-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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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十三老实回答：“在马车里看见他的时候，我先是觉得很欢喜，很紧张，觉得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
“可是后来吧，我又觉得，你们说的都对，我根本陪不了他吃苦。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去卖包子，其实是坐在旁边收钱也不行啊。”
“再后来吧，就有些羞愧，觉得自己之前说的好听，可是，我其实一点苦都不愿意吃。”
她低着头，倒是没说要跟赵天祥共生死的话了。
现实教她做人。
折绛就赶紧哄大嫂嫂坐下，“你看，她这不是想的挺明白的吗？你可别再这样吓我了，你打死她不要紧，可不能气着我们家小老虎。”
大嫂嫂这才瞪了眼莫十三：“明天阿娘回来才收拾你！今天就在这儿住下，没有我的吩咐，不能出随水居。”
莫十三乖乖的跟着折绛出门，到了门前，问道：“绛降，你说，是不是我错了？”
折绛摇头，“你没有错。”
莫十三一脸茫然：“那是谁错了？”
折绛拍拍她的脸：“是你们的将来错了，是门第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
住在沈明臻隔壁的王俊茂对他这种躺在床上获奖的行为表示了十足十的羡慕——都是走后门进来的，也都一样在干事，怎么就他得到老大人的欣赏了呢？
王俊茂无数次走到河岸上，琢磨着从哪里掉下去比较合适。
可他不敢啊，河水湍急，之前还觉得沈明臻奸猾，掉下去就得了功劳，现在却感慨人家也是不容易，这是拿命博啊——瞧瞧，一个不小心，就捞不上来了。
他回来就道：“还是你厉害！”、
然后摇头晃脑的走了。
沈明臻：“。。。。。。。。”
说什么呢？
莫名其妙的。
此时快到九月中旬了，太子殿下快要班师回朝了，各人各部都在抓紧时间完善后续，沈明臻如今被定义为伤残人员，只需要躺在屋子里就行，于是藩院的人就把上奏折子的事情交给他了。
这就好像是工作总结一样，写自己来江南干了些什么事，再写点感悟，建议，齐活。
最重要的只是论功行赏那部分，可那部分是藩院的大人写的，沈明臻插不上手，那剩下的其他假大空事情就好写了，于是欣然应允，呆在屋子里拿着毛笔琢磨怎么写比较地道。
他闲着没事干，就用了心思去琢磨，写这种折子也是有讲究的，沈明臻之前就知道，以前大理寺卿还不是穆大人的时候，前任大理寺卿之所以能上位，就是靠写的一手好案宗出彩，这才让先皇记住了他。
如此这般一想，就在奏折上大下功夫，写了一遍还必行，还要提炼一遍，提炼一遍也不行，读几遍之后，又插进些暗戳戳说藩院作用巨大的好话，这样写了好几天，终于将一篇集马屁，邀功，赞扬等于一体的折子写了出来，再交到藩院给事那里，被给事一夸，回院子的时候走路都飘了。
他真是个天才！
他回了院子，空夏正好取来了沈路寄来的信，沈明臻算算路程，正好是他掉下河道被捞出来时那封表彰信送到的时间，于是心里再次嘚瑟起来：瞧瞧，他都上大天听了吧！
他打开信，信上沈路第一段就表明了对沈明臻这段时间的肯定，说他还是龙生龙，凤生凤，他老人家的龙凤之姿终于没生出个老鼠儿子来打洞。
并暗暗表示，若是沈明臻在他的护航下再做不出一番成就来，他很怀疑沈明臻是不是他的种了！
当然，他倒不是怀疑热爱画画的原配妻子对他头上那片草原添了点颜色，而是怀疑他的亲生儿子是不是犹如话本里狸猫换太子般被换了——言下之意，沈明臻应当是那只狸猫。
沈明臻拿着信勃然大怒，呸了好几声，越看越生气：这死老头！不知道现在什么都贵，还废话连篇，这不是浪费我朝的纸和墨水吗！
我呸！
不过看到后面，他的怒火又消了，因为纵观沈路虽然对他进行了人身攻击，但是后面还是不由自主的显示了一个父亲应有的样子：他说儿子，你这次算是出去历练了，履历上好看的很。
人家说“不历州县，不拟台省”，我朝自来是这样，你没有再底层混过，老子我都不好给你升。
沈明臻叹气，人家是没背景，一个一个的稳扎稳打从底层县衙一步步往上面走，可他是背景深厚，因为起点高，所以沈路特地给他弄了个能快速升迁的江南之行。
沈明臻那心，就有些复杂。
哎，所以他从不清高。
沈路一片苦心，从字里行间露了出来。
他说你这样子，你老子也清楚，大官你做不了，心理素质不行嘛。那就在礼部好好的干，这次回来，等一年，估计你就能升个给事，等给事的活计干熟悉了，就再往上升。
你野心也不要太大，升到许大人的那个位置，也差不多了，到时候你就养儿子逗孙子，等再过几年你老子我死了，你就收拾行礼带着你媳妇儿子孙子麻溜的滚蛋，别给你哥哥嫂子添麻烦。
再过几年，估计你自己也老了，那你就可以告老还乡了，当然，你也没乡，那就在京都好好的种白菜吧，养鸭子也行，我看你李先生最近因为养鸭子身体也健壮了（想吃就要跟着鸭子跑），皮肤也白嫩了（李先生非要说是常年吃他自己种的白菜的缘故），你就跟你李先生一般，当个健壮白嫩的小老头也挺好的。
反正这封信，就将沈明臻的将来定好了，安排的妥妥当当。
沈明臻晚上便又睡不着了。
他虽然甘于平庸，可是有时候吧，有人给他定好了一条固定的路，他又觉得自己有些抗拒——反正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让人食之无味的。
——他也曾幻想过少年。
少年的他，应该是大杀四方的盖世英雄，是骑马上战场的烈血将军，是笔杆子写出好文章的肱股之臣。
可是现在，少年他是不想了，因为少年已经在这里了，已经到了，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变成幻想里的人。
少年的他，倒是没来得及幻想过老年。
可沈路已经告诉他了，老年的你，养了鸭子，种了白菜，因为鸭子和白菜，最后你会变成一个俊俏的老头。
这也未尝不好。
可就是有点不好。
不好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他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又睡不着，索性起来到院子里的小石桌子上坐着，望月吐愁，捧着茶壶倒水，一杯一杯的喝起茶来——他不敢喝酒，没那胆子。
然后有些尿急。
太着急了！
于是看看四周，贼兮兮的脱开裤子，紧张的准备给旁边的杂草一点肥料。
他一边解决需求，一边总结了个新的人生哲理：怪不得古来的文人墨客都喜欢借酒浇愁。
喝酒可没这么容易——
那啥。
嘿嘿。
他迷迷糊糊的，自以为今晚很诗意的自己，不太合适说出撒尿两个字来。
然后，他就觉得脑袋有点疼。
眼睛一闭，什么也不知道了。
***
沈明臻的头炸裂似的，他没睁开眼睛之前，还想着这种疼的形容词：就好像绛绛拿着擀面棒一下一下擀面似的——他就是那被擀的面。
然后后知后觉恍然大悟：自己被打晕了。
卧槽！
再然后：他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感受了下光线，嗯，是黑夜。
他一点儿也不敢动。
然后就听有人轻笑了一声，“还挺谨慎的。”
这个声音似曾相识，他在脑海里快速的寻找声音主人的身份，那主人就笑起来：“睁眼吧，没危险。”
啊。
这样啊。
沈明臻立刻睁开眼睛，便见太子殿下的脸在他面前放大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喊了句：“殿下？”
然后指着太子殿下的衣服：“您怎么穿成这样了？”
太子殿下之前在江南穿的可骚包的很，现在却低调的穿上了低贱商贾穿的旧衣裳。
他看了看自己，嗯，也是一样的。
再看看环境，应当是个客栈的客房。
太子殿下就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其实也简单。
太子被刺杀了，院子被烧了，护卫在护他走的时候，发现了正要被杀的沈明臻。
“当时那刀就要往你脖子上去，肖护卫情急之下只好踢了一根木头上去挡刀，谁知刀是挡下了，但是木头砸在了你后脑勺上，倒是伤了你。”
沈明臻听的一脸冷汗，无比珍重的摸摸脖子脑袋，十分感动：他欠太子和肖护卫一条命啊！
太子殿下就叹息：可惜了，肖护卫为了保护我们两个，已经牺牲了。
沈明臻心就痛了。
太子继续道：其实，孤的护卫全牺牲了，如今就剩下咱们两了。
沈明臻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面对。
他有些害怕，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卡在喉咙里出不来的酸涩。
太子殿下好似能感同身受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们会顺利回去的。”
沈明臻就问：“是回京都吗？”
太子殿下摇头，“不，回镇江。”
沈明臻这才一个激灵：“殿下，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太子殿下悠哉悠哉的喝茶：“在灵州。”
灵州就在镇江的附近！
沈明臻心里就打嘀咕了。
其实他怀疑太子殿下没说真话，优哉游哉的他肯定不会完全没有防备。
沈明臻就觉得没准太子殿下有后手。他虽然还是紧张，可没那么害怕了。
他想找点话说，以此来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于是就想起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
沈明臻欲言又止：“殿下——您发现我的时候——”
太子殿下挑眉：“嗯？”
他从沈明臻的表情里想到了很多问题。
比如说，沈明臻是不是想问这次刺杀的主谋是谁。
太子殿下就想，虽然现在还没抓到主谋，可是他敢打包票，想要杀他的人一定是穆皇后勾结的江南官员。
可是这跟沈明臻说的着吗？
他就想找个借口敷衍他。
可是要是跟他说了，是不是能间接获得沈国公的支持呢？
那是个老狐狸，他有时候都不敢使手段将沈明臻拉上他的船，就怕引起这老狐狸的不满。
太子殿下虽然有父亲，可那父亲是天子，是君，很多时候不会偏向他这边。
太子殿下早年丧母，母族不显，且婚事被拿捏着，陛下不赐婚，他也不敢自己给自己找媳妇，所以没有母族和妻族帮忙。
对于太子殿下来说，他虽然贵为太子，可是很多时候，权利还没沈路实用呢。
所以在看见沈明臻的时候，他牺牲了其他的护卫，也将人保了下来。
太子殿下就在想，他或许是想问我发现他的时候，为什么要救他？
那我也不能直接说想拉你上我这条船啊。
他就在想着，要不要委婉些，说的大义凛然些。
沈国公不好骗，沈明行不好骗，可是沈明臻这个人在他看来，或许是因为年纪小，心中自有一份义气，没准就好骗些。
沈明臻被太子殿下那么一看，一“嗯？”，就更紧张了，支支吾吾的道：“就是，就是我当时，当时有没有——”
太子殿下将眉毛挑起。
这个沈明臻到底想问什么啊？
他左思右想。
有没有什么呢？
太子殿下思维一发散，倒是想到了自己怀里的东西。
账本。
不怪他想这个。
他这些天，明着带着官员四处走，可是暗地里，可找了人四处搜查江南巡抚贪污的罪证，他在明处顶着，就能吸引住很多的目光。
他的手下官员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找到了一本账。
可能就是这本账，让敌人急了，竟然搞起了刺杀。
他叹息了一声，这倒是让他的计划乱了，还损失了不少护卫。
不过他也不着急，因为太子殿下刚刚撒谎了。
他明面上的护卫死光了，可是他还有一批暗卫因在四周保护着他，这房梁上面就有一个。
可都是好好培养出来的，等回了京都，他一定要将穆皇后的头砍下来，陪他的损失。
他叹息又叹息，这才看向还在支支吾吾的沈明臻。
太子殿下觉得沈明臻身上投资了那么多条人命，不能吓唬走了，不然得不偿失，于是对着他微笑，十分和善：“明臻啊，你到底想问什么啊？”
他心中腹诽：你问我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你啊。
沈明臻就脸上涨红起来，小声询问：“殿下——您救我的时候，我的脸，没有在尿坑里吧？”
太子殿下：“…………”
没有吧？
他就突然很心疼死去的侍卫。
因为他觉得，沈明臻这样的，可能沈路，或许也没那么重视！
他心疼的甚至想用云州话骂一句：他娘的，吃了姥姥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几分钟哈，视频开会中，我们下周就要去公司上班了。哎，害怕。
第86章
沈明臻“护驾有功”的消息传回沈国公府的时候； 沈家人齐齐沉默了。
折绛抬头看看其他人，嗯，除了沈明行依旧面无表情； 其他人都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太子的奏折上写着：“幸而礼部藩院沈典事； 护孤于危难之中； 百死一生，回至镇江。”
沈明臻写回来的家信上说：“从灵州吃回镇江； 发现即使相隔不远； 却一个偏甜一个偏咸。就说那豆腐； 太子殿下竟然吃甜口！多难吃啊； 我就喜欢吃咸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没有辣肉酱在侧，终究少了些滋味。”
一封信一封折子放在桌子上； 强烈比较之下，唉声叹气几声，气的沈路又想蓄胡须了：胡子容易抖，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他生气了。
瞪眼多累啊！
于是他也懒的瞪了； 瞪给谁看啊，该骂的又不在，于是拍拍屁股走了。
十月中旬了，大嫂嫂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刚接到信还惊吓了一跳，于是这会子扶着肚子，也要回去休养生息； 沈明行无所谓，扶着她走了。
沈二老爷和李先生最近玩到一块去了——李先生最近又迷上了研究鬼神，这个对沈二老爷胃口，文人墨客么，尤其喜欢秀才和狐狸精以及荒宅古村里的妖艳女鬼情情爱爱的故事。且在这些文人爱好上，沈二老爷的技术远超李先生，于是乐于探讨，顺便吃鸭汤煨白菜去了。
二夫人和大夫人最近要相约去一趟寺庙祈福——没错，二夫人的儿子沈明波文不成武不就，但是明显武还能练练，文却已经确定没有天赋之后，被沈国公丢到军营磨炼。
同有一个拿刀的儿子，两妯娌空前绝后的好了起来，相互介绍保佑武将的神明，烧香烧的勤快，将沈府烧的烟雾缭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祠堂起火呢。
于是折绛回去就写信：“你家现在都不愿意管你了，你快回来吧，再不回来都要忘记你这个人了。”
沈明臻接到信的时候，就跟太子殿下嘚瑟，“哎，还是太想我了。”
然后一脸欲言又止：“殿下，你真能吃甜口啊？”
他小声嘀咕：“甜腻腻的哟。”
那不是女儿家才喜欢吃的吗？
等了等，又觉得自己刚刚颇为冒犯，嘿嘿笑着装模作样解释：“我妻也喜欢吃甜口。”
太子殿下：“。。。。。。。。”
就这种的，可以退货吗？
他愿意回到京都后，花费百倍的力气去讨好沈明行和沈国公，也不想借着沈明臻上位。
可是现在正在回京路上，也不能立即将人赶出马车，他叹气一声，“明臻啊，折氏跟孤一样，同居云州。”
沈明臻就一脸恍然大悟：“看臣！”
他低头就嘚瑟：哼哼，幸亏我脑子转的快。
这下子就是失误，而不是失礼了。
太子殿下就连吃饭的兴致也没了，连连摆手让沈明臻闭嘴，丢了一本书给他，“你给孤念念里面的内容。”
念书沈明臻熟悉啊，立马就上手了，太子殿下听着他悠悠扬扬的声音，这才好受些：就这么一个优点，还是多用用吧，不然想起死去的侍卫，他就肉疼。
就这样一路回了京都，沈明臻嘚嘚嘚骑马回去，突然发现隔壁院子又被封了。
这个他倒是不惊奇，穆皇后做的事情，肯定是要连累穆家的，他在路上听到的消息说穆家被流放了。
“说是不知情，”，折绛道：“陛下不愿大开杀戒，就流放了咯。”
沈明臻就支支吾吾：“那个——穆家那个——”
折绛嗤笑一声，“你想问那老妖婆？跟着去了岭南呗。”
沈明臻就拍她的背：“可。。。。。可有放下？”
折绛躺在他怀里舒服的叹气，悄声道：“我写了信回去，让我阿爹给唐大姐姐烧香呢。”
这样的好消息，万一因为地域原因，唐大姐姐不知道怎么办？
她眨巴了眼睛，“你说，唐大姐姐现在知道了吗？”
沈明臻没回答。
他知道她需要的并不是他的答案。
果然，良久，她叹息了一句，“沈明臻——”
沈明臻心疼的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怀里，“我在。”
折绛：“她没有葬进婆家的坟，也没有埋进娘家的墓。”
她眼角流下一行泪，“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毕竟是穿越来的，对于这些事情即使不信，却也敬畏。
当年，她恨穆家，可也恨唐家，她恨不得这一个个的，都去陪葬，她扶着棺椁，毅然决然给她迁了坟墓，买了一片她生前最喜欢的山头，将她埋了进去。
可能是沈明臻回来了，折绛这些埋在心头的事情有了地方说了，一说就停不下来。
随着穆家的倒台，很多往事都随之浮现，在穆家离开之前，折绛还早早的配了马车，在城门外看着一群带着枷锁的人渐渐远行。
她那一瞬间甚至都觉得不太真实。
沈明臻就抱着她哄，一下一下的拍着背，看着她的绛绛像受伤的小奶猫般拱在他的怀里不抬头，可他胸膛前的衣裳都湿了啊。
他就心疼的呢喃：“都会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都会好起来的。”
***
沈明臻第二天杀了李先生养的好几只鸭子，拔了他的白菜，恶狠狠的威胁：“先生，您可别再跟我媳妇说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了。”
现在弄的他家绛绛都开始自责会不会因为迁了唐大姐姐的坟让她不能去轮回，而依旧逗留在人间呢？
李先生心疼的哎哟哎哟，对着炖好的鸭子白菜喊了几句小花小豆就拿起筷子下手了，一边吃一边道：“我怎么教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徒弟！”
沈明臻哼了声，也吃了起来，叹气道：“先生，你白菜还没种明白呢，怎么又说起鬼神来了？”
李先生就掏啊掏，掏出一本书，沈明臻一看，里面写满了鬼神的故事，他满脸疑惑：“然后呢？”
李先生就道：“你今天来正好，我也正好有话跟你说。”
他道：“先生我决定过两天就外出游历了，你师母住在这里，记得要好好孝顺啊。”
沈明臻举起书：“是去寻这里面写的东西？”
李先生嗯了句，“我心所向也。”
他不仅心有所向，还忽悠了沈二老爷心有所向，哭的沈二夫人貂皮大衣都不爱穿了，提起沈二老爷便骂：“怎么就舍得我娘两一个人走了！”
折绛听了几回，暗暗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沈二老爷去世了呢。
不过，李夫人倒是有话说，劝她“他要走，便走，我们女人家，自然是留在原地，等他们回来，替他守着这个家。等他回来的时候，还有个家。”
沈二夫人不知道从这句话里得到了什么力量，竟然开始自律自好，减肥学诗，让折绛叹为观止，给李夫人点了个大大的赞。
沈明臻升了给事，变的更忙了，整天不着家，折绛倒是对此没有顾得上埋怨，因为她比沈明臻更忙，不仅要管家，还要顺带着十三姑娘一起——要不是大嫂嫂的吩咐，她保证自己会将算术不好记性不好的莫十三扫地出门。
管家算账记事，多简单的事情啊，她一点儿也学不会。
作为一个聪明的小脑袋瓜，折绛决定离莫十三的小脑袋远点，还一本正经的叮嘱她：“你也别去大嫂嫂那边了，不然多恐怖啊，要是我小侄儿小侄女染上了你的，那就糟糕了。”
然后被莫十三一顿捶打。
大嫂嫂就求折绛，“她性子左，倒是肯听你几句，你就帮我教教她。”
教她什么啊？估计还是怕她心里有了不好的心思，还想着跟赵天祥有机会在一起。
折绛觉得吧，这就是养的太好了，之前说是不让她吃饭，让她自己做家务，可是也没做几天，后来又抽她又打她，到底还是舍不得，这回见着两人又有小火苗，再也不敢轻易疏忽，让折绛看着她，管着，不给她出去。
折绛便想来想去，给莫十三找了个好活：绣屏风。
她十分认真，“你想啊，这世道，女儿家读书写字，将来还能像男人一样卖出去吗？我倒是觉得这读书还不如绣花来得实惠。你家那要是没落了，绣花绣屏风还能卖出好价钱呢。”
这话莫十三不知怎地倒是听进去了，回去便张罗着要莫夫人给她请一个好的绣娘，莫夫人高兴得很，连连点头答应，顺便给折绛送来了无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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