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母系社会-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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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自己家里就有两个哥哥，而且跟他年纪差的不少。听大人们说，他哥哥出生那会部落里的出生比例还没有这么夸张。泽的阿妈原本没有打算再要个孩子，虽然作为一族之长要负责壮大部落的力量，可如果一个部落里男女比例差别巨大，男人连找个阿夏给自己留下后代都做不到，情况就只会越来越差。
　　在这种状态下，族长不可能希望再有个孩子来添乱。可既然孩子已经怀上，也只能生下来。
　　有时候，并不是因为不期待，只是因为没有能力去期待而已。作为不被期待的男孩子，泽从小到大还是挺受宠的。毕竟两个哥哥比他大了将近十岁，部落里除了繁育问题的矛盾越来越严重，生活状态却是很好的。男性劳动力的充足使得无论是狩猎还是建造部落都能进行的很好。泽离开部落的时候只记得部落那会比现在的大山部落还要繁荣，哥哥们都没有阿夏。
　　为了部落的未来，也为了能让自己的小儿子拥有得到阿夏的机会，母亲在想起了那个古老的传说之后，最终把部落里的未成年男孩送走了一批，其中的泽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他们也是部落里送出去的第一批男孩子。
　　那个时候，三大部落跟外面还是有接触的，只不过完全不像盆地内部的交流那么密切而已。那也是方瑶阿妈第一次带着族人经过赤林，知道他们来自那个古老的盆地后，阿妈把还是个小男孩的泽送了人。所以有时候，人的缘份总是这样的戏剧化。
　　当然，这些详细的经过方瑶是不知情的。她还没有时间充分去了解，男人就已经外出了。
　　泽带着同伴深一脚浅一脚的踏在丛林里。离开家好多年，除了大致的方位，泽能记得的东西不多，凭借以往的经验发现到人类出没的踪迹，三个人更加谨慎的前行。前方有可能是未来的盟友也有可能是已经占领了赤林的敌人。对于后一种可能，泽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
　　草木始发的丛林里除了偶尔的鸟兽低鸣，很少能听见别的声音，泽小心翼翼的走着，不远处突然传来飞鸟扑棱翅膀的声音，“停，前面有动静。”抬手制止同伴的动作，泽就近躲在树后观察。
　　荇和凯是这次跟着泽一起出行的同伴，两人已经成年很久，凯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闻言，纷纷寻找隐藏的位置，保证自己的安全。
　　幽静的树林里压抑着紧张的气氛，泽一动不动的盯着一开始发出声响的地方。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披着奇形怪状的兽皮的人形猛的窜了出来朝跟他们相反的地方飞奔出去。
　　“我们追，注意四周的动静。”泽卡着腔调喊了一嗓子率先冲了出去，荇和凯紧跟着跳出来尾随其后。
　　前面的家伙因为裹着很多兽皮，严重影响速度，两方的距离渐渐拉近。泽一门心思想要弄清楚这个隐藏的家伙是谁，跑得飞快。荇和凯也很激动，他们都好多天没有见到大活人了。不管是不是敌人，只要能抓起来，总能问出点什么消息来。两人密切注意着四周别有什么陷阱，紧紧跟着泽没有落下。
　　一时间，四个人影穿梭在初春的树林里好似远古版的末路狂奔，让跑在最前面的济差点绝望，不管他怎么左闪右窜始终甩不掉后面跟着的三个人，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嘤嘤嘤，来人救命啊！
　　终于，泽见两人距离拉得足够近，也没有埋伏的陷阱，一个起跃把前面摇摇晃晃奔跑着的家伙扑倒在地，伸手抓下那人的兽皮披风，露出一张满是灰尘却异常年轻的面孔。
　　矛尖抵上喉咙，泽的声音冷酷中带着一丝期待，“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三个人之中只有荇性子比较急躁又容易冲动，见人已经抓住，恶狠狠的喘了口气，低头冲地下躺着的人恐吓道：“别跟他那么多废话，把他一只耳朵割下来，人就老实了。保证问什么说什么。”
　　割耳朵的典故还是在大林部落同有云人闲聊的时候学会的，是那些野蛮族人最喜欢用的酷刑。荇拿割耳朵威胁济，把济差点吓崩溃，哭得稀里哗啦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你们不能杀我！我的族人就在不远处，一会就要过来了，你们只有三个人，还，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识相的赶紧逃吧，小心一会就，就逃不掉了。”
　　济连笔带画的恐吓泽，方法没有用错，就是那哽咽的音调怎么听怎么不可信。荇闻言抬头四下张望，见没有情况才放下心来。泽笑着把矛尖朝前靠近了一点，糊得脏兮兮的脖子很快滑落一滴鲜血，“你觉得是我的手快，还是你的族人速度快？”
　　济被吓的哇哇大叫，“洌，你快出来呀，我就要被杀死了，呜呜，你个大骗子！”
　　听到洌的名字，泽眉心一跳，沉声问道：“你是赤林部落的人？”
　　“你，你是谁？告诉你，我们赤林很强大，你如果杀了我一定会遭到我们全族的追杀的！”年轻的男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内干外强的嚷嚷。
　　心中的设想得到肯定，泽仿佛一块大石落了地，收起长矛，伸手把年轻人拉了起来，笑道：“你叫做济啊，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说过。给我带路吧，我要见冽。”
　　凯和荇闻言放下心来，终于到了赤林的范围，也不枉他们翻山越岭的走了这么远的路。
　　剩下济一个人有点莫名其妙，“你想干什么，就凭你们三个人，还敢找洌？你们不怕死么，而且你们是谁呀，从哪里来的？到我们赤林要干嘛？”见泽放开了他，济又重新拽起来，要不是那些该死的小鸟暴露了他的踪迹，就凭这几个人怎么可能发现他，真是倒霉。
　　泽被济的厚脸皮逗乐了，抬脚踢了他一下，“我是洌的三弟，我叫泽。我离开部落的时候你也不小了，应该不会那么健忘到不记得我的名字吧？”
　　正想着怎么样能偷偷脱身的济瞪大了眼睛，吃惊坏了。泽的名字他当然记得，部落里他最崇拜的就是洌，洌有个弟弟在幼年的时候就被送走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这么多年来，被送走的族人那么多，从没有一个人找回来的，泽竟然带着人跑回来了。再看看泽那张跟洌相似的脸庞，济想说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洌可是一直想念着他的弟弟的。
　　“你说你是泽，你就是么？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人？”这话说的济自己都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泽好笑道，“你都说了，我们只有三个人，你们人多肯定不会怕我们做坏事，直接把我带到洌的面前不就真相大白了。”
　　看样子，赤林没有受到野蛮部落的破坏，最起码还是有一拼之力的。泽心中的阴影已经放下大半，不知道他的兄弟和阿妈现在怎么样了。他的二哥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当阿爸了，真是期待啊。
　　济得了自由，判断面前的三个人应该不是敌人，立刻从打摆的状态打起精神来，“早说啊，真是的，我的血可是白流了。”
　　泽手下有分寸，并没有给济的脖子弄出大伤口，滴了血的脖子早就凝固了，济拿手摸了一把，抬脚再前面带路，“走吧，洌就在前面，警告你们，要是敢冒名顶替可就不用要命了。”
　　泽从善如流的跟上去，几人没走上十多米，丛林里突然又窜出来十几个披着兽皮的人类。泽还在分辨哪个是他二哥，济已经跳起来骂道：“一群没有意气的家伙，看我被人抓了也不出来帮忙，下次我绝对不干啦！”
　　“自己抽签抽到的，罗嗦什么，大家都在注意着，不会让你没命的！”一个无比熟悉又显得沧桑的声音响起，泽不由自主的朝前走去。
　　“二哥，我回来了……”幼时离家，于危难中回来的泽热泪迎眶，再也不能克制对亲人的思念。
　　“阿弟……”男人抬手掀开头上的兽皮，殷切的注视着回归家乡的孩子。
　　
　　第40章
　　
　　兄弟见兄弟两眼泪汪汪，咳，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只是两人之间的激动心情大家都能看得明白。
　　洌一把搂住泽肩膀紧紧晃了两下，笑得开怀，“真的是阿泽，你小子竟然能找回来，太好了！阿妈和阿哥都在家里，知道你回来一定很高兴，跟哥一起回家去，哈哈……”想想又觉得不可思议，空下来的另一只手握拳在泽胸口敲打两下，叹息道，“我们家小弟真的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两个人前面走，后面一大群人跟着。济见自己碰到的人竟然真的是洌的兄弟，对凯和荇的态度立刻转变，笑眯眯的招呼两人。不是敌人的同类当然就是可以拉拢的同伴，洌也说了要壮大赤林才有能力抵抗蛮族的袭击。看来今天的埋伏还是有成绩的，依然留着满脸灰痕的年轻人咧嘴笑的开怀。
　　赤林部落同泽记忆中的模样几乎没有太大变化，有些地方泽隐约都能记起来。外族的异动还是给人们带来了阴影，虽然有洌带领着，几个陌生人走进部落依然立刻引起族人们警惕的目光。
　　“阿妈和阿哥在议事屋，咱们直接去那里，”一错眼才看到跟着泽的另外两个人，洌歉意的笑笑，语气明显稳重很多，“这两个是你的族人？你们是…专门找到赤林来的？”
　　当初送走部落里的未成年，族长大人以身作则送走了自己的儿子，即使再怎么不心甘情愿，被选中的族人也只能照做。如果朝一个部落送去足够多的男孩子，运气好的话还能换个女人回来，为了部落未来的繁衍，割舍亲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为了防止大人忍不住思念找过去，被送走的男孩子的目的地只有族长和大祭司知道。所以洌并不知道自己的阿弟现在属于哪个部落。
　　“咱们找到阿妈再说，我一直生活在大山部落，这两个是我的族人。我们现在只知道外面有蛮族人活动，具体的情况就要从你们这里了解了。”说话间已经来到赤林的议事屋，凯、荇和众人留在屋外，洌带着泽进入。
　　泽的阿妈生他的时候已经算是大龄产妇，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的阿妈已经是一个同大山部落大祭司差不多年纪的老婆婆。反观赤林的大祭司看起来却很年轻。洌带着泽进屋的时候，屋里的人正高声分辨着什么争论不休，似乎分歧的厉害。
　　“阿妈，泽回来了，我们的阿弟回来啦！”虽然已经有不小的年纪，洌激动的时候还是会像小时候那样声音高昂激荡，生生把正在教育后辈的族长大人吓了一跳。因为是站着的，族长大人下意识的一抖像是立马就要倒掉一样，泽连忙大步上前托住阿妈的手臂。未开口声音已经哽噎。
　　等到老阿妈看清楚扶着自己的青年，等到比洌还要成熟几分的大哥认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男人，赤林的议事屋里霎时充满亲人团聚的热切与凄惶，仿佛多年前那个不得不送走亲生孩子时的忍耐与坚持都有了宣泄的出口，用尽全部的幸运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大祭司霜被突如其来的状态惊得目瞪口呆，还是洌之前见过泽，情绪已经平静下来，有空跟她解释：“这是我们的阿弟，几年前被送到别的部落去的，没想到还能自己找了回来。”言语之间已是无限感慨。
　　按正常情况下，霜的年龄和经历都不足以担当大祭司的位置，看上去就是因为突发事件被临时推上去的。情绪起伏平缓之后，泽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常，只当作没看见。见阿妈的情绪稳定了，就把自己回来的原因说了。
　　老阿妈平静以后很快恢复到赤林族长该有的风度，凝眉思索到：“你们离着这边还有很远，不知道消息也是应该的。蛮族部落原名叫做黑水部落，是离这里最北边的一个中等部落。不知道他们部落里出了什么问题，从去年秋天开始不停的在周围骚扰。赤林本身足够强大，并没有受到黑水的直接袭击，那些稍小一点的部落就不好过了。”
　　本来嘛，大家和和气气的各自生活，打打猎、生生孩子，彼此之间没有矛盾，偶尔还能资源互享一下不是挺好的么。偏偏出现这么个叫人忌恨的野蛮部落，那些稍小点的部落几乎都没有躲过黑水的打击。老阿妈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有云部落应该是被黑水灭族的第一个部落。当时的袭击很突然，等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有云已经被打散了。等我们部落派人赶过去的时候，有云的族人已经不知道被赶到哪里去了。我们派去的人只带回来几个受了重伤的有云人。有两个没有救活，剩下的几个一直生活在这里。”
　　低沉暗哑的声音叙述的又是十分沉重的话题，洌连忙活跃气氛，“阿妈，阿兄，泽离家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外面又到处是蛮族人，肯定没有休息好，咱们还让他们吃饱休息好再说别的吧。”
　　泽的阿兄海一直是个沉默的男人，即使是在这么让人欣喜若狂的境况也没有表现的特别失控，只是在面对泽的时候，重重拍了拍泽的后背，“回来就好，休息两天阿兄带你到处看看，咱们部落现在挺好。”
　　找到了亲人，确定他们暂时没有危险，泽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留在部落的方瑶，他心心念念的小女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答应过尽快回部落的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初春都要过完，不知道阿瑶会不会生他的气。
　　有些事情没有想起来的时候不觉得，放下心中的包袱再次想起来的时候，尤其觉得依恋和不舍。一想到方瑶，泽全身上下充满了思念，只想立刻见到他的阿夏。仔细考虑过后，泽决定弄清楚那个黑山部落的详细资料再尽快赶回部落。
　　白天进到赤林的时候，泽能感觉到部落族人的骁勇善战，即使遇见那个野蛮部落的袭击也应该有能力与之对抗才是。就算要帮忙，自己这边的三个人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反而是部落里新创造出的青铜武器作用还要更大一点。想到这里，泽把自己的宝贝青铜武器拿在手里。凯和荇的私人武器他没有支配的权利，或者把自己的青铜武器留给阿兄呢？
　　一把武器好像也起不到太大作用，或者等他回到部落说服族长和大祭司，如果他们部落可以给赤林提供一些青铜武器，哪怕是交换需要的物资会比较多也是值得的，这样他也能放心一点。
　　左思右想了半夜，泽念着他的小女人胡乱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诺诺惭愧，今天实在太晚了，明天依然是晚八点。
　　
　　第41章
　　
　　“感觉怎么样？”洌亲切地拍了拍兄弟的肩膀问到。
　　“很好，力气又回来了，一会狩猎就看我的吧。”泽握上洌的手臂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洌夸张的咧嘴，继而开怀大笑。
　　昨天来到部落的时间已经很晚，吃过晚饭又聊了会天，泽就去休息了。毕竟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得到什么新鲜的情报还要跟凯和荇两个人通个气。三个人一个地方睡了，早晨起来的时候，泽把翻来覆去想了一夜的决定和另外两个人说了。这次出远门，多亏了两个人的帮忙，虽说也是为了大山部落，可泽也确实从中得益，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能找到亲人。泽也不想令两个人为难。
　　对于泽准备尽快回部落的决定，凯和荇举双手赞同。见过泽同亲人的难舍难分，两个人生怕泽为了和家人多相处一段时间而拖延回部落的时机。褐在他们临离开前可是再三吩咐过，得到情报尽快返回。
　　昨天走进赤林的一路上，看过赤林族人无孔不入的防御和人心惶惶的警惕，两人开始忧心留在部落的家人，即使危险看似离得还很远，也没有贴身陪在家人身边更能让人感觉安心。泽能够理智的以大局为重，真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最多三天，他们就能启程回家了。
　　由洌指出他们能够狩猎的活动范围，泽带着同伴开始获取他们这天的第一顿食物。凯和荇在部落里也是狩猎的好手，除去一开始因为地形不熟悉有好几次明明看到了猎物却跟丢了之后，三人渐渐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噌”的一声，急速奔跑中的一只野兔被突如其来的武器狠狠的钉进一棵大树的根部。泽大步走过去，拔下武器，取下还有一丝余温的猎物随手塞进随身携带的兽皮袋子里。
　　“食物足够吃一天的了，我们准备回去吧。”泽扭头朝另外两人说。赤林部落的属地范围地势平坦，多丛林草地，野兔野鸡之类的小型动物一到春季就开始活跃，抓起来很方便。三个人收获了三只野兔四只野鸡，足够吃上三顿的。
　　刚刚为了追逐一只野猪，跟在后面瞎跑了很远，现在已经差不多快要跑出洌划定的区域了。泽担心节外生枝，不打算久留，抬头确定了部落聚集地的方向，招呼凯和荇离开。
　　荇在距离他们五十多米的一大片草丛边徘徊，野猪刚刚就是一头扎进这片草丛里逃跑的。如果能抓住一头野猪，他们接下来今天的食物就不用再耗费精力了，因此有些可惜，流连着不想离开。万一那只野猪脑子坏掉又钻回来了呢？荇围着草丛绕到前面想看看那只猪到底从哪里逃跑的。
　　“荇，我们可以回去了，快点过来。”凯已经成年七八年了，一直是稳重谨慎的性格，见荇磨磨蹭蹭的浪费时间，也跟着催促。
　　“泽，凯，你们过来看这是什么，我的天啊……”又过了一会，荇突然大喊着，声音里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
　　泽和凯赶紧寻着喊声往草丛那里跑，因为跑的太快，快到地方的时候泽不小心崴了一下，爬起来就见凯和荇呆呆的站在一排树桩跟前，傻了一样的不声不响。
　　泽顺着两人目光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他此后一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一字并排的数个木桩连在一起，每个木桩上面各插着一颗腐烂残缺的人头，不知道已经被摆放了多久。经过风吹日晒的腐蚀，一些头颅上只剩下参差不齐的皮肤和毛发稀稀拉拉的贴着，还有一些头颅甚至已是白骨深深、只余下不甘的空洞的黝黑眼眶仰视着苍天，配上丛林里偶尔传出的凄凉的鸟鸣，突然间就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即使是经历过血雨腥风的勇士也难免觉得不舒服，更何况那些还能瞧出表情的头颅面部剩下的全是恐怖的不甘和凄厉。
　　荇搓了搓胳膊嚷嚷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难道都是蛮族人干的？他们不可能专门跑到赤林部落做这样的事吧？”如果这些头颅都是赤林的族人应该早就被妥善掩埋了吧？如果是黑水部落的人，那做出这番举动的赤林人同样会让人觉得恐怖吧？荇一边说一边看了泽一眼，那一眼里饱含了复杂的意思。
　　一时间三个人一同沉默起来。尤其是泽，内心矛盾的不得了。从亲情的角度出发，泽不觉得他的亲人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可是从理智的角度看，泽也不能违背常情对伙伴说出违心的话。
　　还是凯看气氛不对，出声分辨了两句，“古老的传说里，也有部落之间战斗，一方部落会被把敌方部落战败者的头颅割下插在木桩上示威，为了起到震慑的作用。赤林部落跟蛮族战斗时间久了，肯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有可能就是依着古老的传说对黑水部落进行威吓呢。”
　　“那也应该是光明正大的放在部落入口处吧。偷偷摸摸的放在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泽的阿哥不是不让我们到这边来么，要不是那只野猪，我们可不一定能看到这个。我怎么觉得这样诡异的地方像是巫咒呢？”
　　“什么巫咒！荇你别胡说了，反正跟我们没有关系，既然猎物已经足够，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见荇的话越来越离谱，凯连忙出声制止。再让荇说下去，都是尴尬。泽和他们一样刚来到这个部落，除了有几个亲人在这里，别的可都是陌生人，对这里的了解并不比他们多多少。而且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那些亲情还能剩下多少。凯谨慎惯了，这个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要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让三个人都能平安的返回部落。对于一同狩过猎，一同出生入死的伙伴，凯相信泽，但是他没法轻易相信泽许多年没见的亲人和部落。谨慎再谨慎是他能活到现在的理由。
　　“这里不能停留太久，咱们边走边说。”
　　泽艰涩的点了点头，起身往回走。荇还在对着那堆头颅嘀咕，被凯拉了一把，也踉跄着跟着走了出来。
　　“我们今天就把黑水的情况问清楚，争取明天就离开吧？”三人离了那片丛林很远的距离，凯轻声跟泽建议道。反正他们也没准备待多久，提前一天相信也不算太过分了，“赤林和大山离得远，部落习俗也会有所不同。别的部落内部事宜也不是我们应该好奇的，泽你说呢？”
　　话虽这么说，泽离开部落的时候已经是个半大的男孩子，部落里有什么习俗他怎么会不知道，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把战败敌人的头颅钉在木桩上的习俗。凯的话是给他避嫌也是善意的提醒，泽苦笑道：“今天回去我就跟赤林的族长提，等了解到具体情况，争取明天就能启程回家。”曾经在梦里支撑着他一个人努力前行、奋力拼搏的家园好像渐渐隐入迷雾中，离他又远了一步。
　　没滋没味的吃完饭，离着中午还有一段时间，赤林族长派人喊他们去议事屋。因为事关蛮族的情况，属于部落之间的交流，不像昨天那样纯粹是亲人间的团聚，凯和荇被邀请一同前往。
　　整个上午，赤林把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