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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是我叔-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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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流言中,大家都比较倾向最不靠谱的这个,不明真相的群众还纷纷猜测,不被王爷和皇上一同争抢的太医算不得好太医,高太医这是要火啊!
彼时我醒来,已经高烧两日不退,那个传闻中的高太医正在给我切脉,他年事已高,头发还没胡子密集,一脸的褶子布满了沧桑与忧心忡忡,“皇上啊……郡主她喝不进汤药,老臣就算被华佗扁鹊孙思邈同时附体,也断断医治不了不配合的病患啊……”
傅东楼便坐在不远处,静静地翻着书,“噢,那就先把药煎来,多煎几锅,朕来喂她。”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情绪。
“这……”高太医有些迟疑,“可药也不能喝得过量了,这要是喝死了———”
“死了便埋了,刚好朕的御花园缺养料,就埋那。”
高太医一副“惜缘郡主命好苦啊果然是不被皇上待见啊”的表情分外露骨,“臣,遵旨。”
我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们忽略我,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人的受惊程度总是有个底线的,一旦超过这个底线,之后再接连来什么惊都能波澜不惊。当然,这种病状翻译成俗语就叫做破罐子破摔兮。
我也不知自己住在哪个殿里,只能看到周围的物什清雅别致,桌上的白瓷瓶里插着一枝腊梅,色似蜜蜡,花香浅浅,我彼时还不知,那是入冬以来开得最早的一枝,便立即被人折了来。
傅东楼翻书的声音在整个寂静的殿里显得格外清脆,似专心致志,似不觉入迷。彼时我也还不知道,他手里的那本书被倒拿了,他根本就未看进去过一个字。
直到宫女端了两锅汤药进来,我才略微蹙了一下眉,不巧,就被傅东楼瞧见了,他的目光黑沉如井,还带着几分探究,“那个谁。”
“奴婢在。”有个脸圆圆的小宫女,在几人中下跪应了声。宫里的人还真是灵光,偏连傅东楼的这样一句称呼,都能悟出他是在叫谁。
“今后,你就专门伺候惜缘郡主。”傅东楼给我拨了个人,所谓的“今后”,也不知道会有多后,“药放那,你们都先下去吧。”
“诺。”
看见他放下书本,稳健向我走来,我便缓缓阖住双眼,在床上挺尸。
“你知道朕最喜欢干什么吗?”傅东楼将我从床上拉起来,自问且自答,“朕近来特别喜欢治理耍小性子的人。”
真是天有异象奇事层出,最爱玩犀利手段稳江山的一国之君,现下竟也能说出这般看似儿女情长的鬼话,即使我不虚弱,我也不会给予他任何回应。
“朕越是三番五次告诫你不要自作聪明,你还就偏偏要耍个心眼刨根知底,”傅东楼端起药碗舀了一勺放在我嘴边,“看来不止是外在,你连智商都也不过是崇重的水准。”
见我没反应,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朕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自以为是,所有的一切并非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你做好你的惜缘郡主就行。”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虽说愚蠢是女人的秉性,但你也莫要暴露得这般彻底,可行?”话毕,他就拿开了勺子,直接端着药碗往我嘴里灌。
我不说话也不闹,任由他动作,喝进去多少,我便原吐出来多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犯什么轴,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神经病精神油然而生。
我吐,傅东楼便一碗又一碗的灌,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有先见之明,那两锅汤药被利用的恰到好处,我的胸襟全被汤药浸湿,药味儿方苦,你来我往,我们就这般倔强地交手,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最终,傅东楼被我惹恼了,他噙了一口药,捧住我的脸便喂了过来,我着实没有料到在我病到这般田地下,他还要轻薄于我。
双手猛地推拒,“我不……唔……”
可那小弱鸡一般的力量抵在他的胸膛,根本就像欲拒还迎!
我一吓,又怕触到他的舌尖,于是他吐进来的汤药全都流进了我的喉咙,并未缠流多久,傅东楼便离开了我的唇,声音中带着点不明的放松,“没有朕的旨意,你休想左右自己的性命。若再想要朕今后这么喂你,不妨直说,朕倒是很乐意。”
知晓真实身份的那一刻,肆意的谎言与阴谋,让我的人生观崩塌了。
但是现下我才发现,人生观的重塑,还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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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1:《妒》
连铮:亲我的女人,我祝你不举。
姜淮:黄桑……我只是来跟风祝你不举的~
太子:父皇,虽然不知不举是什么意思,但是太傅说祝福的话一定是好话。儿臣也祝父皇不举,不举万年!
连翘:顶楼上!干得漂亮!)
☆、55 【已婚妇女思路好宽】
在人生陷入低谷的阶段,就算每天对自己默念几百遍的“别乱想,要振作”,也不一定可以扛得过去。
譬如这一个月,我每日早晚两顿的喝药,足足喝了有六十多锅,且高太医怕我想不开影响疗效,他自己便也没想得太开,硬是给我的药引子里加了很多新料,并宣称在他的这把老骨头濒临散架前,一定会用尽全力将我治好!
奈何那些新料各个堪比苦胆,煎出来的药你喝一口便能吐回去一锅,当真要命!
可看着高太医那张诚恳无害的老脸,我也只好将“他会不会是想玩儿死我”类似这样的疑虑打消。
想不喝?又或者是想倒掉?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般得不可能为之!
因为每次与汤药一同前来的,还有那位对我最下得去狠手的当今圣上傅东楼。以致于后来我一见到他,就会条件反射地开始胃部不适……
本以为,后宫这几年没有诞生新的皇嗣,是因为皇上他一直忙于政务日理万机,连广施恩露开枝散叶的时间都不宽裕。可是经过这阵子的观察,我却觉得傅东楼这皇上当得简直是清闲得很———
由于药太苦,我早先让那个圆圆脸宫女给我拿冰糖,可最终将冰糖拿来的人,却是傅东楼。彼时,他还一本正经地与我说:“皇宫里的冰糖方才全都叫朕垄断了,你若乖,朕就赏你吃。”
这句分外损心伤肺摧肝肠的话,我听罢,嘴里的苦涩瞬间就加剧了九成,在多多少少蹙眉犹豫了片刻后,我还是抛下了那唯剩不多的自尊,伸出手去……
平素最怕吃苦的我,尝到了这么一点点甜头,便像着了瘾一般,对甜变得更加渴望!
我仰起头瞪他,语气虽不友好,但话语却着实让人黯然销魂,“还要!”
傅东楼似乎是斜了斜嘴角,但还要强撑着帝王姿态,“朕,希望你能抵住诱惑……”
也不知是指糖,还是指他,总之听罢,我的眉便皱得更深了。
……
傅东楼就是自那日起,养成了这种吊人胃口的怪癖,什么美其名曰凡事都要有个苦尽甘来的念想,我看他明显就是在给自己找乐子。
今日,傅东楼又风风光光地驾到,在盯着我把药喝完后,他坐在了我床边,“你若早些这么听话,朕倒能省下不少心来,喏,赏你。”
说话的同时,他向我摊开手掌,毫不意外的是,那白净的掌上又放着一颗破冰糖,不多不少,就一颗。
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主人打赏的狗,心情非常无奈,十分挫败,万分折翼。
我垂眸思索了许久,终于又抬眼看向他,“我身子已经养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出宫?”
“待朕觉着你的心病医好了,便会让你出宫。”他的声音开始降温。
我咬着唇,心情就和趟浑了的池水一般,眼见着淤泥裹着池底的臭鱼烂虾滚滚上翻,却也无能为力去平复。因为我的心病,便是他……
作为赝品已然很悲催,若是再被当做棋子摆布,我实在恐惧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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