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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强]功名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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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可能真是自己低估了她,更低估了肖先生举荐的张家。

    思及此处,眉峰陡然一凝,倏地睁开双眼,目光锋利如刀的看向张曦君,好似要透过她看到远在蜀地的张家——但愿张家真如肖先生所言,在捐粮与抗击羌人上面已聚当地名望,更有那个能力堪当他用!

    感受到齐萧的目光,张曦君抬头一笑,笑容明净而纯粹,没有刻意的讨好,亦无强颜欢笑。

    齐萧一怔,随即只觉那双含笑的眸子太过清澈,仿佛能直直地看入他心里去,当下面上一沉,便是闭目不语。

    张曦君愕然,她笑错了么?

    无人回答,车内一片沉寂。

    良久,终于划破沉寂:“将军府到了。”

    徐虎在车外禀道。

    ps:稍微改了一下“争锋”中,男主酒洒出来的小细节,所以这一章又加了一句话,免得影响男主啥米形象,-_-|||)


    第二十六章 妻妾(上)


    张曦君心一跳,这就到了……

    车门从外打开,冷空气灌进来,吹散一车暖意。

    张曦君醒了醒神,深深地闭上眼睛,未几定了定心神,轻声唤道:“将军,该下车了。”

    齐萧半天没有反应,隔了好一会才睁眼,眼里的犀利不再,只剩迷离与醉意。

    张曦君稍稍一愣,难道齐萧还要装醉?

    齐萧却一手揉着太阳穴,面上是酒醉后的头疼之色,另一只手向张曦君伸去,“唔”了一声道:“下车吧……”嗓音沙哑,像是刚久睡起来的人一般,慵慵懒懒。

    一番样子不似作伪,又念及他方才在车内的小憩,张曦君压下心头的狐疑,有些不确定的扶住伸来的手,走下车。

    外面的天已黑透,雪下得越发大了,厚厚地落在发间,粘在被风肆虐的大氅上。

    许嬷嬷连忙支来伞,徐虎搭手扶住齐萧,张曦君借着煌煌燃烧的火把向将军府望去。

    将军府显然没有王府的皇家气派,甚至有些简朴,一道左右而开的大门,灰扑扑的颜色,门上一方匾大书“将军府”,门下两蹲石狮子,并一阶梯高的门台。

    正边走边看时,迎门走来一人。

    是一个年轻的夫人,大约二十四五的样子,身材长挑,削肩细腰,姿容秀逸,十分符合时下美人的标准。想来是将要就寝被人惊扰赶来,头上的发髻松松散散,仅一支金步摇斜斜地插在鬓间,面上亦是铅华尽去,露出一张白皙的脸孔。一身做工精细的绛红罗衣,拖曳在地的素锦披帛,眉宇间不经意流露的骄傲,无一不彰显着女子身份的尊贵。即使此刻,没有精致的妆容点缀,亦无珠钗高髻增彩,她依然是高贵端庄,而又美丽的。

    张曦君眼底划过一抹惊艳,看着与齐瑞有七八分相像的女子,心中已然明了:想必这就是齐瑞的生母,齐萧的正室嫡妻谢氏。

    “夫君。”谢氏疾步上前,声音里饱含一丝惊喜。

    夫君,一声当世再普通不过的称呼,她却听出了一个妻子对丈夫的拳拳之心,也从那一道惊喜的呼唤声中,感受到了一个妻子对丈夫久别重逢的思念。

    在从王府离开的路上,她一直不断在脑中勾勒谢氏的影像,却未料到谢氏会是这样的一位妻子,一位美丽又心念丈夫的妻子。

    张曦君微颤的深吸口气,来自前世根深蒂固的观念,迫使她低下了头,将无以名状的愧疚与难堪一起掩下。

    谢氏待见齐萧酒醉无反应,目光一移,若无意的掠过张曦君,定格在一侧的徐虎身上,低声斥道:“将军未留宿王府,今夜要回府的事,为何不提前派人通禀?我也好备上醒酒汤浴之物!”不怒自威,这是一种不同于久居上位的官威,以及齐萧统帅大军的凛然之威,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势。

    她说话时,身后的侍婢相继赶到,其中一个容长脸的中年妇人为她披上一件雪貂大氅,余下或手持红纱灯、或合伞而握、或捧着暖炉……等侍婢端然侍立。

    徐虎低头,道:“是将军不让通禀的。”

    谢氏神色恍然一僵。

    徐虎头也不抬的继续道:“说时辰太晚,不用惊动府里。”多了一分心虚又一分犹豫,“想来将军是不想惊扰夫人……与府里的人吧。”

    谢氏释然,道:“既然是将军吩咐的也罢了,先扶将军回府吧。”

    “喏。”徐虎应道,声音里有丝不自然。

    许嬷嬷见他们要走,却还未提起张曦君,心中不由暗自着急。

    为谢氏披大氅的妇人,提醒道:“夫人,将军醉得厉害,扶去您的沁园也要好照顾些。”

    谢氏笑吟吟的点头道:“还是嬷嬷思虑周全。”说着睨向徐虎,“按万嬷嬷说的。”

    徐虎尚未作反应,齐萧痛唔一声,拂开徐虎的手,又揉上太阳穴。

    “夫君!”谢氏低唤,声音既担忧又含喜。

    “将军!”徐虎低呼,语带微惊。

    齐萧不理会二人,一手轻抚额头,一手舒展开来,长臂将大氅抖开,拦过张曦君入怀,亦将她揽入氅里,口中吐出二字:“走吧。”

    落入众人目中,除了那一份亲昵,还有齐萧大半个身子的醉倚。

    张曦君本也如此以为,未料只有一个温暖的臂弯,为她挡去咆哮的风雪。

    然而,温暖的环抱未使她沉溺,脸上反是惊慌:“将军!?”想到一旁的谢氏,身体已下意识的剧烈推拒。

    齐萧心下微愕,以他这些日偶有的观察,张曦君绝不会如此违逆,不由皱了皱眉头,三两下在大氅里箍住张曦君的身子。

    谢氏一干人等,被齐萧突来的动作怔住,听到张曦君的惊呼之声,这才回过神来,目光也同时看向张曦君。

    谢氏目光一滞,半晌才似有所觉,脸上略微露出一丝歉意,问徐虎道:“听说将军在蜀地新纳了一个妾室,可是……她?”

    徐虎应道:“正是。”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被拥着的张曦君,想了想道:“这位便是张小夫人。”

    “张小夫人是么?”谢氏的身子仿佛晃了一晃,又好似没有,只是风中摇曳的火影在晃,是那样的飘渺不定,一如谢氏轻飘飘的话语,带了一许的不可置信,亦带了一许的原来如此,或只是无意识的重复罢了。

    听到谢氏这一声低呢,张曦君却反应尤烈,身体猛然一震又一僵,然后目光木讷的向谢氏看去。

    谢氏已粲然一笑,笑容中透出喜悦,那喜悦之色,真挚至极,纯粹无暇,让人产生不了分毫的怀疑。

    可是作为一个妻子,听到丈夫又多了一个女人时,怎么会高兴呢……还是古人真就是如此……不,怎么会……

    张曦君有些恍惚的想着。

    在她恍惚的一瞬,谢氏笑容可掬的道:“听先回府的人说将军纳娶了一位新人,我原还不信,这会见了才敢相信是真的!以后这府里可算是有说话的人了!”语气里透着股子亲呼劲儿。

    谢氏越是亲切待她,张曦君越是不自在,脑中更是一片空白,已不知该如何应话。

    许嬷嬷闻言却大松了一口气,心道虽是上了户籍,但总要正室夫人接纳了才好。

    谢氏似未看出张曦君的无措,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了。

    张曦君张了张口,仍然不知说什么,倏尔想起还未与谢氏见礼,便强敛心神琢磨着接话,恰在这时,齐萧突然不耐烦道:“怎么还没到常月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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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妻妾(下)


    常月轩,齐萧的居室么?

    张曦君脑中随意闪过一念,并未深究,却感周围的气氛似乎滞缓了一瞬,几束目光自谢氏身后的侍婢投来。

    她心头“咯噔”了一下,不会那么巧吧……

    不好预感升起的那一刻,谢氏垂下眼睑,纤密的眼睫一同覆下,落下一片轻颤的剪影,神色不辨道:“嬷嬷,拨给妹妹的常月轩可收拾了?”

    一侧被称为万嬷嬷的妇人,答道:“上午,将军的话传来后,就开始着手收拾了。”顿了一顿,头又低垂了一分,复道:“已可入住。”

    谢氏闻言抬眸,笑容依旧道:“妹妹,常月轩在西望楼那边,府里除了将军的泽园和我住的沁园,就属那里最大了。今日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妹妹看可有什么不合适,到时再与我说就是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不见一丝妒忌之色,“妹妹一路辛苦,将军又在醉中,今日暂不多言,早些回去为好。”

    言之切切,神情真诚,雍容端庄,将一个出身名门的高官之妻完美演绎。

    而她,一无正值风华正茂的谢氏之姿容,二未表达对谢氏宽厚的感激之情。

    如此,二者相较,高低立见。

    张曦君不是未见许嬷嬷递来的眼色,也不是未想起卢氏的谆谆教导,只是不知如何回应谢氏的这番表示,尤其是在深感自己属于外来者时。

    无言以对,亦不知如何相对,只能随齐萧踉跄的步伐而行,心里却漾起阵阵涟漪。

    王谢两族之女贤明远播,她虽身居乡野亦有所闻,当初听时只笑言过其实,如今亲眼目睹才知传言真伪。可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怎能做到如此地步,眼睁睁看着丈夫和另一个女人亲昵,甚至主动为之?

    感到齐萧舒开长臂,张曦君忙敛了心绪,从他怀中闪身而出,在搀扶他手臂时,却蓦然回头一望。

    火光雪色的交织下,谢氏始终背脊笔挺,长身而立,远远地望着他们。离得远了,不知万嬷嬷附耳说些什么,谢氏忽然望向她展颜一笑,笑容滟潋,又好像有些高高在上……

    高高在上的睨视?疑惑着凝目望去,依然是端庄大方,晃眼只当自己看错,复又扶着齐萧而行。

    许是年关将至,又逢齐萧高升,廊庑壁上的油灯彻夜通明,抄手游廊的柱上宫灯高悬,所过之处照如白昼。

    一路行来,不免四望,但见将军府占地虽广,却远无王府的精致奢华,庭院廊庑大多简单朴拙,想来传闻齐萧为人俭素,倒有几分靠谱。

    约行一刻左右,远见一座高楼,下层有梯,上层有窗,可供环眺四外。彼时,高楼之顶火把熊熊燃烧,十数名荷刀负箭的侍卫在此来回巡视。

    一望之下,又举目远望,见府邸东南西北四处各一座这样的望楼,心道不愧为一军统帅府邸,禁卫森严犹如军营。

    “前面就是常月轩了!”徐虎忽然指着前方道。

    十丈之外一座白墙院子,有一七八尺宽的院门,门上一匾楷书“常月轩”,门下一道三台阶梯的门槛,左右两座镂雕石灯并立。

    张曦君驻足抬眸,望着这一方宅门,心中默然:古时宅院深深,往往虚度女子一生光阴,她以后可也是如此了……一念闪过,胸口有些窒闷,她仰起头,入目是一片暮黯不见星辰的夜空,仿佛一张无边无际的天网,无论她怎样跑都跑出不这片漆黑之中。轻轻摇头,强自甩去这无望之感,打起精神,走入今后生活的地方。

    常月轩的人早半刻得了消息,院内灯火煌煌,八名同妆束的侍婢匍匐在地,齐声道:“恭迎将军、小夫人回府。”

    一个多月了,仍是不习惯这般做派,又是冰天雪地里跪着,张曦君心里不觉有些怪怪的,偏齐萧酒醉无法回答,只好免礼道:“都起来吧。”

    说话时,目光瞥见为首的两名少女,正是蜀地土豪地主送的两名侍婢,年龄略大稳重的叫英秀,性子活泼娇俏的叫景秋。思及她们初来时许嬷嬷的一番恩威并施,想必这余下六名侍婢也是来叩拜的。果然,待她们起身之际,眼睛皆飞快地向自己睃来,目光各有不同,好奇、思量、诧异……俱掩含其中。于是略思索道:“时辰也不早了,就英秀、景秋留下,其余都回去歇息吧。”回想着卢氏对许嬷嬷说话的语态,尽量让自己说得自然而温和。

    “谢小夫人体恤。”六人异口同声道,尔后相继退下。

    张曦君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疲态,向居室走去。

    齐萧深眸微掀,一丝意外闪过眸底,转瞬垂目,满意之色收于眼中。

    进了居室,齐萧似乎清醒了不少,不过仍带倦倦的醉意,动作有些大的拂开左右搀扶,也不理会一旁的低呼,径自走到内室倒头就睡。

    张曦君来不及打量一下居室,忙快步跟了进去,见齐萧如此模样,一时也分不清他真醉,仰或是假醉……又或者半真半假?想着便是莞尔一笑,她怎这么多怪念头?见许嬷嬷她们奇怪的看向自己,忙又正色。

    不一会儿,英秀和景秋打来热水,张曦君见徐虎还在一旁,便亲自去服侍盥洗,因不敢确定齐萧是否醉了,又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动作仔细中没来由地娴熟起来,就像在家照顾幼弟时一般。

    齐萧确实有些微醺,遂随心所欲的躺下,待一双温软的小手在脸上轻柔的抚着,舒服之余脑海浮现一张稚嫩的容颜,不由眉头微蹙,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张曦君微愣,徐虎见状道:“小的服侍惯了,让小的来吧。”

    张曦君乐意之至,却听许嬷嬷道:“正好,小夫人也能早点盥洗休息,明一早可要给夫人见礼,万不得有失。”这笑容一下就挂不住了,倒不是为了许嬷嬷话中的郑重其事,仅是想起那一对容貌相似的母子,心里感受不明,只知不想面对齐萧,需一个人静静。“可还有就寝的床榻?”她转头问英秀。

    “啊?”英秀愣了一愣,半天才明白意思,指着东墙的竹帘道:“这里是浴室,里面有铺好的床榻,倒是可以睡的。”

    张曦君满意的点了点头,见许嬷嬷一干人等的诧异,她似真半假的道:“明天要拜见夫人,我竟有些睡不着了,恐夜里翻身吵了将军,还是换个地方歇的好。”

    虽不至于如此小题大作,但话也算合情合理,众人了悟的应“诺”。

    如此一番,张曦君躺在浴室的床榻,本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然而一路的车程让她神困体乏,没过多久便已沉睡过去。第二天是被许嬷嬷叫醒的,闻得齐萧鸡鸣三分就走了,不由一怔。

    “别发愣了,赶早不赶晚!”

    许嬷嬷推了她一把,颇为语重心长的道:“昨晚夫人如此大度,您又稍有不妥之处,今早可万不能再有偏差。”

    “嗯,嬷嬷我知道。”张曦君垂下眼睑,不愿嬷嬷看到她眼中的黯然。这十余年嬷嬷一直照顾她,近来尤其为她操心,而且眼下事已至此,早无路可退,是她未理顺心绪,不能徒让嬷嬷难受。

    许嬷嬷露出欣慰的神色,只是神色中多了一丝淡淡的怜惜。

    张曦君看到那分怜惜,只道许嬷嬷在想什么,而她又何尝不想家中无拘无束的生活,面上却是甜甜一笑,趿鞋下榻,走出浴室,推开窗户,在侍婢们的惊呼声中,任由轻晓凛烈的寒风刮上面颊。此刻,她需要少一些多愁善感,多几分清醒的理智,面对接下来的人与事。随后,便在朝食未到之时,她亦未用朝食就向沁园去了。

    正应了许嬷嬷那句话,赶早不赶晚。她来得早,谢氏比她更早,其他人也皆是早到。不过总算没有来迟,张曦君松口气般的笑了笑。

    谢氏头戴命妇才可用的蔽髻①,穿一身深红掺进七八分黑的曳地罗衣,较之昨晚的温婉,今日则是雍容气度,却依旧无一不精致,就如同这沁园一样,处处透着府邸别处没有的精致。恍惚之间,身处沁园,只感身在河间王王府。

    谢氏抿唇微笑,亲切中又含一丝疏离,道:“妹妹来得真是早呀。”

    张曦君谨慎答道:“是妾应当的。”犹豫再三,到底未将贱妾二唤出,即使知道这只是一种谦称也终未做到。

    谢氏脸上的笑容深了深,言语愈发关切了几句,方让万嬷嬷引着见礼。

    深吸口气,张曦君在万嬷嬷的指引下匍匐跪拜,当下跪的那一瞬,不知是否曾因如此跪拜过齐萧,还是因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愧意,让她发现这一跪一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煎熬难忍。只是在谢氏受礼后,命身侧手捧漆盘的侍婢将一对金钗赏赐下时,她胸口骤然一紧,只觉那一对金钗似有千斤重,以致她用足全身力气才接过金钗,强自镇定地走回右面首席端然跪坐,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打量。

    大礼过后,谢氏笑容可掬的将对面席间的两名女子与她见礼。

    这两名女子都正值韶龄,也俱是河间王府所送。唯一区别的是,她们一个美艳,一个清丽,再加之端庄秀雅的谢氏,将军府可说是女眷不多,却将天下三种类型的女子皆囊括在内。

    “小夫人。”她们一同敛衽施礼。见礼时,美艳的李氏露出一抹轻视,却又很快的消弭不见;清丽的郭氏礼数周到,并含了几分小心翼翼。

    张曦君垂眸颔首,含笑受了二人的礼,余光却见许嬷嬷眉宇间轻笼忧色。

    知道许嬷嬷在为她伤神,也知所为何事。

    可是,正处花信之期的谢氏三人,诚然比她更具女子的风华,然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幸呢?

    ①蔽髻:一种假髻,髻上镶有金饰。


    第二十八章 新年


    时光容易,转眼就入新年。谢氏素来贤德,待人宽厚,府中上下都得了年赏。如今世道不安,女子生活不易,大多颠沛流离,三餐无继。英秀景秋都是受过苦的,自进了将军府吃饱穿暖,又有钱帛可得,对新年的期待也比往年多了,每日忙着收拾来打扫去,整天一张笑脸。看着她们脸上暖暖的笑意,不觉受到感染,淡去了几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惆怅,逐渐融入年节的喜庆之中。

    这日除夕,齐萧和谢氏受邀去了河间王府。

    据说这是齐萧镇守统万城后,第一次在长安过年,府中仆从俱是打起了万分精神,不敢有半点松懈。一时下来,四处可见值守走动的仆从。

    张曦君自知入府时声名过盛,流言颇多,又不喜不时投来的各种打量,因此除每日到沁园晨昏定省外,一般都足不出户。但是久居乡野自由惯了,乍被拘于方隅之地实难适从。幸而常月轩也是个小两进,一进为居室,正北一堂二内三间房,东西各厢房两间,形成一个四合院。院门左侧开一月亮门,进门就是一个小跨院,内有口井,并四间房,为厨房仓库和厨娘居住。右侧亦有月亮门,进门一条长廊,通二进的小花园。园里参天古槐一株,四下移植大片繁花,正中一座建在假山上的凉亭,人立亭中,仰可观星辰,俯可阅春色。现是腊月寒冬,没有春日的百花盛开,亦无盛夏的星空璀璨,自是无处可看,但也是一处走动之地,可谓去躁不少。

    今早不用请安,见外面的风雪似乎停了,穿上风氅就往小花园去。

    高处不胜寒,上了凉亭没一会儿,便感阵阵寒意袭来。景秋哆嗦道:“小夫人,出来也有一阵了,回去了吧?”十余年的习惯非一早一夕可以改变,如此一来,比之府中仆从的言行不免随意了些。

    张曦君捂着手炉,又踮脚望了一阵,才回头嗔道:“就你怕冷,看人家英秀!”

    话音甫落,身后的英秀立时就了一个喷嚏。她性子腼腆,顿时面红耳赤,为人却细心,随即找了话道:“夫人仁善,最好说话不过。等开春了,小夫人再向夫人请示,夫人定会允您去街上的。”

    彼时,对女子的约束还算是松,长安又临近胡人之地,确有不少女子出街入市。

    张曦君听得有些意动,透过古槐遥望街市的眼睛亮了亮。

    可是她初入长安,便惹了风言风语,实在不好率性行事。而且长安乃河间王管辖之地,齐萧与王府关系又十分复杂,虽说二者应不会拿她做文章,但总让她觉得不甚放心。再则也不能因谢氏仁善,她就可随意提要求。

    想到这些,张曦君不由打消了念头,只心下安慰道来日方长。

    似乎又起风了,枝稠叶疏的槐树响起一片簌簌声,好似银珊瑚的树上抖落雪花无数。

    隔着翩翩联联的雪花,再看了眼远方的街市,正欲转身离开,只听英秀说道:“所以,不如先回屋去,屋里也暖和些。”

    话没听完,张曦君不厚道地扑哧一笑,原来英秀也冷着了,只是变了法子劝她回去。

    秀英瞬间脸色似沁血,呐呐解释道:“奴婢是想说……小夫人今晚还要守岁,万一将军夜里还是歇在常月轩……小夫人若在亭上受了寒,怕是会不好的……”一语未了只觉越说越错,飞快地觑了张曦君一眼,低头认错,“奴婢失言了。”声音细如蚊蚋,头已快至胸口。

    这些时日,与英秀景秋日渐熟稔,私下相处不免随意。若平时见英秀眼下模样,她少不了打趣一番的,可是现在……

    张曦君一笑置之,转身走下凉亭。半敛的眼睑下,眸光充满深思。

    北方少雨,没有南方的泥泞难行,木屐也换成了精致的丝履。她一步一步走在冻霜的石梯上,踩着那不知何时又飘落的积雪,有丝丝凉意从脚底窜了上来,仿佛能直沁心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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