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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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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墓地周围有个村庄,里面有几家参加过萨尔浒战役的阵亡士兵的家属。他那几日都在那些人家里,一一探望。所以没有作案时间。
“但是如果我没有提前查清这些,你就很有可能是在跟一个有着巨大杀人嫌疑的罪犯,商量案情。所以我没有危言耸听。”
云西抬手拍着胸口,她的确有些后怕,但是嘴上就是不肯服软,“我承认,这一点我做的的确不像是一个合格的刑房书吏。但是殷三雨的案子不像别人的,虽然我没有查出什么如山的铁证,但是前后那么多巧合就是线索,我不可能推断错,所以才这么做的。这个叫做走捷径,抄近路!”
云南嗤然一笑,“嘴硬。”他又收敛了笑容,盯着云西郑重说道,“云西,我知道你没有经过正经的刑狱推断,现在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小小书吏。但是经过这件事后,我希望你能端正态度,以一个真正刑狱推断人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无论是审案过程,还是取证过程,都不能不按法规走。”
严肃的说完这一大段话后,云南又低下了头,拨弄起柴火来。
云西嘟着嘴唇,刚想继续狡辩,望着曳动的火苗,忽然醒悟道:“你是说对付杨家,我也应该用这种方法?”
第269章 深情如许(一更)
拿着烧火棍的云南瞥了云西一眼,挑了挑眉梢,耸耸肩道:“我什么方法也没说。”
云西一愣,随即便觉得鼻尖一热,似乎有血流喷出。
她没看错吧?
她家这位万年冰山珠穆朗玛峰云南,刚才做了什么动作?
调皮的翻了个白眼不说,竟然还跟她耸肩卖萌?
她难以置信的抹了抹鼻子,还好,只是在心里喷了鼻血,现实中她还算正常。
没有真的只因为一点男色,就那么丢人。
“好吧,好吧。”云西似笑非笑的耸耸肩。耸肩的同时撇撇小嘴,这才是正版的耸肩卖萌嘛。
“那这个办法就是我自己一个人想到的。”云西故作不在意的说。
哼,他又来习惯性卖关子,她不接不就行了。
拨弄柴火的云南看见云西这般调皮的样子,手上动作不禁一滞。
“你难道是要考我么?”他扬起脸,望着她,从鼻中发出轻轻一声嗤笑。
云西两眼朝天,抿着嘴唇又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在心里,她却朝他大大的吐了一番舌头,略略略了半天。就许你装biyity,还不许我卖卖关子了?
云南无奈的摇摇头,又捡起一根木柴,双手握住一折两半,然后投入火中,“我不说,一是因为我担心你只身犯险,二是我本就反对你利用自己女子的身份。”
这一次,换云西脸上的轻佻欢脱瞬间一僵。
她怔怔的望了一眼云南,随后低下头抿唇一笑,拿起木棍,拨了拨云南刚扔进的那两截,不置可否。
“但是无论如何,我也劝不住你了对么?”云南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隔着越发旺盛的火焰,凝眉望着云西,“我不阻拦你,只要你不轻敌,万事想得周全些。”
云西也抬起了头,回望着云南,无言无声,只是目光里,恍如有水光流转。
她忽然觉得,在这间四处漏风,寒风肆意横行的破败厅堂里,有他的地方,就有温暖。
温暖得她与他只见的空气都开始飘忽舞动。
篝火跃动的焰光映照下,云南俊美的面容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那双平日里锐意逼人的凤眸,此时也清澈一片,沉静得仿佛寒潭水面,澄净深邃得叫人迷醉其中,而不自知。
篝火之上的空气犹如暖流,波动似透明的水晶帘幕。
隔着那层波动的清浅帘幕,她恍惚间产生了一种错觉。
她只觉得,他注视着她的目光是那么温柔,如许深情。
“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那样。”她情不自禁的红了脸颊,低垂了眉眼,定定说道。
“好吧,”云南轻声的应,“我不阻你,我信你。”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云西的心变得到了无上的安定。
她抬起头,熠熠的星眸中漾出甜甜的笑,“你信我——”
可是她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
云西掉转视线向废庙外望去,隔着几乎已经全部坍塌的院墙,看到远远的,一人一匹马正向着他们奔驰而来。
云南也回头望了一眼。
随着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云西说了一声,“柳捕快办事真是快。”就扔下了手中烧火棍,站起身向外面迎去。
远远地可以看到,柳捕快已经换了衣服,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袱。
骑着马柳捕快也看到云西了,立刻扬起手来,朝着云西招了招。
云西走到院子里,柳捕快已经骑到院门前。他一个翻身下了马,单手拉着缰绳就往院里跑,嘴里还高声招呼着,“云书吏,东西都备齐了!”
“柳大哥辛苦了!”云西向前几步迎了上去。
柳捕快换的是一身藏蓝色的粗布棉服,头上也只系了最普通的软布幞头。普通随和的长相,久经阳光日晒的暗色皮肤,与穿着捕快服时的威风相比,完全判若两人,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农人。
“云书吏,您要的那些东西都备齐了。”柳捕快从肩上取下包裹,递到云西面前,喘着粗气,兴奋的说道。
云西点点头,笑着说道:“先回庙里再说。”
两人一起走进废屋,云西坐回了自己位置,柳捕快则选了一个距离云南比较远的位置坐下。
云西随手打开包裹,将包袱皮一层层掀开,一身淡粉色的丝质单棉衣意外的印入眼帘。
云西略有些疑惑的抬眼看了一下柳捕快,又低头继续翻看。
掀开手感丝滑柔软的棉衣,下面竟然还有一件水红色花鸟纹绣大氅。
云西双手捏住大氅两端,才看清,在那鲜艳明媚的水红色缎面里面,还有着一层短绒内衬,颈上还连带着一个滚着银边儿的帽兜。
云西纤细的手指捻摸着那触感细腻滑顺的绸面,心中不由得一动。
古代消费水平她早已领教,丝绸缎面衣服最是昂贵,这一套里外里加上,没有个十几两银子绝对拿不下来。
而她之前只给了柳捕快一小渣碎银子和一小把铜板,别说这几件豪奢丝绸套装,就是一身好点的棉袄棉裤都买不来。
“柳大哥,其实准备一套像点样的女装就行,这一套实在是好得太多了,一看就要不少钱。”云西抬起头,望着柳捕快,眼眶已经有些湿润,“柳大哥,你是不是把自己家存银都用上了?”
听到云西这话,柳捕快显然是受惊不少,他眉头瞬间皱起,一脸内疚,“啊?这套衣服是不是太扎眼,反倒是会坏了事?”
云西见他自责起来,心中很是不忍,连忙拿起衣裙,在身上比划着,宽慰着说道:“不会不会,这样其实非常好,比预想的效果还好,我只是看到大哥垫了这么多钱,心有不忍。”
柳捕快这才松了紧张的表情,拍着自己胸脯,呼了一口气道:“没坏事就好,没坏事就好,”他又挠着头发,不好意思的垂下眉眼,声音也低了下来,“其实殷头这次遭难,俺们兄弟都是有力没处使,好不容易能跟着云书吏和云刑房帮殷头干些事,这点银子不算个啥。”
云西抿唇一笑,收拾了衣服小心的放在身后,“柳大哥放心,云西已经搜集了足够的证据,证明殷捕头是清白的。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我们都会尽力为殷捕头洗刷冤情的。”
柳捕快重重的点头,目光里也隐隐生出许多水光,“尽力就行,尽力就好。”
云西收了包裹,又拿出柳捕快带来的吃食,与柳捕快各分了一半,就着水袋里冰凉的热水大口的吃着。
“那云书吏,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啊。”柳捕快双腿盘坐在火堆旁,咬了一大块饼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含混的问道。
云西仰头喝了口水,“柳大哥,你家离杨府不远,你可认识什么跟杨家有关的人家?”
柳捕快一边大口的嚼着,一边翻瞪着眼睛回忆着,在咬了第二口饼时,他忽然一拍脑门,“瞧俺这脑子,平常没当回事,您这么一说,俺倒还真记起一个人。那是俺家婆娘的一个表婶,她表婶常年在杨家帮厨,表婶也靠着帮杨家送菜勉强营生。”
云西闻言双眼一亮,高兴的咬了一大块饼,嘟囔囔的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这么一兴奋,嘴里的饼渣也跟着喷出不少。
一旁的云南见了皱了皱眉,随后欠身而起,及时的递过水壶,轻言低语道:“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样子,咽完了再说话。”
一脸兴奋的云西接过云南递来的水,听了他的话,瞬间就黑了脸色。
第270章 她不是她(二更)
云南这分明是在嫌弃她,嫌弃她吃相不雅,没有像一个大家闺秀那般,语莫掀唇,笑不露齿。
想起那些繁文缛节,云西就腻歪得慌,她气鼓鼓的咬了一口饼,狠狠的嚼了起来。
真是万恶的旧社会,万恶的男尊女卑,万恶的礼仪规矩,吃个饭喷个渣都不行。
云南却似读出了云西内心的腹诽,面部表情的站起身,拂了拂衣衫,淡淡说道,“这跟男尊女卑没有任何关系,这只与你的教养仪态有关系。”
云西正报复的大口吞咽着食物,听到云南如此回应,差点没噎到,赶忙打开水壶盖,猛灌了一口水。
这两个人暗中较劲,却把一旁大口嚼着饼的柳捕快看得再也忍俊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满嘴的饼渣更是喷出不少。
云西没好气的瞥了柳捕快一眼,欠身而起,上前就把柳捕快手中剩下的半块饼夺走了。
柳捕快忙不迭叫喊,“哎,云书吏,俺还差两口就吃完啦。”
云西站起身,扬着手中饼块,挑眉说道,“柳大哥你不能再吃了,你要去别人家蹭饭。”
柳捕快已经彻底懵圈,“啊?去谁家?”
云西笑而不语,将饼子放回油纸包,包好又塞回柳捕快怀里。自己则用水囊里的水轮换着洗干净了手,然后拎起衣服包裹,就向里间屋走去。
回答柳捕快的却是云南,他拿起火棍,将火堆拆散些,头也不抬的说道:“柳捕快,你是该留些肚子,一会还要再买些礼品,去看望尊夫人的表婶。”
柳捕快这会才想明白,忙拍着两只手的饼屑站起身来。
云南站直了身子,朝着里间屋的门框说道:“云西,也不急这一会,你换好了衣服,我们陪着你一起进城,到了杨家附近,你再自己单独行事。”
从里面传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云西在迅速的穿脱着,“也行,不过进城之前,咱们就要分道行事,不能等到进城。”
云南顿了一下,却还是回了一声好,便转身走到门前,扶着门框,向外极目远眺。
门框的朱漆已经剥落殆尽,只余下些斑驳的暗红色漆点,还在无声地诉说着昔日的辉煌。
院子残垣断壁外,则是一望无垠的原野田地,因冬日的寒冷,所有植被都萧瑟枯萎的趴伏在酱色的土地上。天边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正带着满心的不甘,用尽所有力气,绽放出最后一道光芒。
无论太阳,还是人类,在即将堕入最后的黑暗之前,都会顽力反抗。
如血余晖,如血惨烈。
他静静的想。
这一边的柳捕快已经麻利的从外面寻到了一个废弃的木铲,端了几锹混着残雪的冻土,将火堆完全盖灭。这边刚干完活,就见穿戴整齐的云西已经从里间屋走出来了。
他的手里还端着木铲,正要再拍两下火堆,一仰头,就看到了已经换上一身粉红色锦服的云西,款款走出。
哐啷一声,柳捕快双手一僵,木铲应声落地。
他竟然看呆了。
比起之前一身男装,头发也高高束进书吏帽中的英气女子,此时的云西婉约沉静,发型也做了简单的处理,半绾青丝,越发的衬得她画描一般的眉眼中,有说不尽的娇妍美丽。正在极目远眺的云南,听到柳捕快铁锹的动静,恍然回过头来。
视线才触及那一身盈盈如云般的粉红色衣裙,他那一双眼睛,立时像是着了什么魔法般,一霎不霎的盯在了她的身上。
此时的云西只穿上了那件粉红色锦缎长裙,由于怕弄脏了那件宽大而华丽的大氅,她并没有穿,而是叠了两折,搭在臂上。步履轻移间,更显得姿态婉约,步步生莲。
云南不觉屏住了呼吸,眼前的女子与他记忆中的小妹,已经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明明,那眉还是以前的眉,那眼还是以前的眼,甚至那张脸也与以前一模一样,但是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分明就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女子。
姿态、神情、气质,一切的一切,所有细微的表情,说话的语声,都与他记忆中人大相径庭。
此时出现在眼前的,就只是一个美得让他错不开视线的女子。
当女子这两个字蓦地闯进他的心间之时,一种剧烈的刺痛忽然将他彻底击穿!
云南身上每一寸血脉都像是骤然结了冰,撑涨着他的血管,每一寸血管都像是凭空生出无数的针芒在刺,在扎。疼得他额头上瞬时冒出一层冷汗。
他咬了咬唇,再说不出一句话。
第271章 只身犯险(三更)
云南瞳仁骤然一缩,立刻别过头去,迈开步子就向院中拴着马匹的大树走去。
对于云南的异常,柳捕快全然没有半点察觉,就是云西,也只以为他终是不愿见自己现出女儿身的优势来,去对付杨拓。
柳捕快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忙低下头来,搔着头发不好意思的说,“云书吏,您这么一身跟平常的假小子真是半点都不一样,可是把俺吓了一跳呢。”
云西浅浅一笑,目光却抑制不住的坠在云南身后,“啥叫假小子啊,柳大哥,你们捕班平常就这么称呼我啊?”见云南已经上了马,她又笑着说道,“天就快黑了,柳大哥,我先走一步,后面有我换下来的书吏官服,还要劳烦大哥暂时带着。”
说完云西一个闪身,快步走出了佛堂大厅。
柳捕快最后又用脚狠狠踩灭了篝火堆最后几点火星,才忙不迭的跑进里间屋,里面果然有着一个扎好了包袱。
柳捕快一把抄起,挎在肩上转头就快步向云南云西追去。
他明明记得刚才云西说要他与云刑房一同行动,可是这会云刑房怎么自己先跑了呢?
好在他追到院子里的时候,云西还在。
与往常了麻利帅气不同,穿着一身精致女装的云书吏,不得已必须要撩着衣裙,很小心的才能翻上马。
所以柳捕快追到院子里时,云西在马上才刚坐定。
端坐在马上之后,她才撑着大氅,双手用力一甩,蓦地展开大氅,又往身后一甩,披在了肩上。
“柳大哥,你先去追云刑房吧,”云西系着领下大氅水红色的缎带,回过头对他说道:“切记,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碰到云刑房,就是大哥你都不行。”
“好!云书吏您放心,殷头早就嘱咐过俺啦!”柳捕快说着,一挥马鞭,朝着云南奔去的方向积极追去。
望着那两人绝尘而去的背影,云西眼睛略略眯细,随后她猛的地一夹马腹,驾的一声,飞跃而出。一袭鲜艳的大氅在空中倏忽伸展,灿如云霞,随着云西矫健潇洒的身影,飘忽而去。
这一路,对柳捕快来说,赶得着实有些诡异。
本来他是一直追在云刑房后面,跑在云书吏前面的。但是没来由的,云刑房就减缓了速度,最后甚至停在了原地。他还以为云刑房是在等他,哪知道等他追上云刑房了,云刑房却还是没有动。
而是等到云书吏追上他们,跑在了最前面时,云刑房才开始继续赶路。
云书吏整张脸都被锦衣大氅的帽兜遮了大半,从他们身旁一纵而过时,根本看不清她的眉眼表情。
于是接下来的路,便是云书吏骑着马,奔在最前面。
尽管柳捕快平常算不得细心敏感之人,却也能感觉到云刑房身上笼罩着一层冷冽的气场,教人难以接近。
好在距离这一边的城门并不远,在天色全黑之时,云书吏就率先进了城。
而他与云刑房则一直注视着云书吏美丽的身影完全隐没进城门里时,云刑房才骤然加速,朝着城门疾速奔去。
另一边的云西顺利进城后,按照大体的方位,终于来到了杨府漆着锃亮红漆的大门前。
云西坐在马上,眯细了眼睛,细细打量着面前高大气派的杨家大门门楼。
杨家大门紧紧闭着,只有檐下两只体型硕大,造型精致的灯笼,在冷风的吹拂下,微微晃动。
云西不再犹豫,她拢着披风与衣裙下摆,小心的下了马,然后牵着缰绳,缓步登上门前拾阶,伸出手,扣响了冰冷坚硬的朱木大门。
第272章 美色诱人(一更)
咚咚的敲门声在寂静的街道中,显得异常响亮。
云西只敲了三声,便后撤半步,伸手拉过帽兜,戴在头上,特意往前多拽了拽,才挺直了身子站定在原地。
她才一站定,从门扇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云西敛了敛神思,深吸了一口气,默然而立。面前朱红色大门应声而开,豁开一截不宽的门缝,里面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脸上一双老迈的眼睛上下转动着,打量着她。
这个人,云西认识,是杨府的门房老仆役。
老仆役手上拎着一个灯笼,看到门外站了一个女子,便把灯笼向前探了探,眯缝着眼睛仔细辨认着来人相貌。
但显然,面对全身都裹在大氅的云西,他什么也看不清。
“你是谁啊!”老门房不耐烦的嘟囔道,又将灯笼往前凑了凑。
“不用看了,我是滕县刑房书吏,云西!”云西立在门前,冷着声音的说道,她抬手一揖,不卑不亢“劳烦老伯向杨典史通禀一声,就说刑房书吏应邀而来。”
那老仆一听应邀而来,一双浑浊的老眼瞬间睁大了些许,手上灯笼也往回收了收。只是反应还是有些迟钝,斜着眉眼,满脸怀疑,一时迟疑着愣在原地没动弹。
云西冷笑一声,扫视着老门房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本书吏是踩着时间应邀而来的,误了与杨典史的会面,这个责任是要老伯你来承担么?”
听到这句话,那老门房的脖子瞬间一缩,脸上畏惧的露出些许笑模样,哈着腰道了赔笑着道了一声,“贵客稍等”,之后一个闪身就进了门。
朱漆大门在云西面前再度关闭,随后里面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便知是那门房快步去通传了。
云西深呼了一口气,对于此事的她来说,等待并不难熬。
令人发难的是,之后进了杨府,她应该如何应对。
也许是一句话,也许是一个神情,但凡稍有不慎,她可就真的就是自投罗网,以身饲虎了。
所以她必须要尽快的弄清之后各种试探的极限在哪里,以及杨拓的底线软肋。
如果有哪里股算出了大偏颇,那她很有可能会陷到陷阱中而无法自救。
她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悬崖之间,脚下只有一根细细的钢丝可踩的人。始终被一种紧张刺激又恐怖的氛围所笼罩。
不过比起对不可控风险的忧惧,那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致命刺激,更令她觉得莫名兴奋。
她与云南不同,她从来都不是手张罗网的猎人,她与她的敌人都是野兽。
既然狭路相逢,那就各自亮出獠牙,去拼一拼谁更凶残,谁更狡诈!
她抬起头,望着杨府大门,唇角弯出一抹诡异微笑。
杨拓,我已经准备好,你呢?
等不多时,随着吱扭一下声响,大门再度打开。
与之前不同的是,老门房已经换了一副热情的殷勤模样,他身后还带出一个小厮,小厮自觉上前,牵过云西的马,就转而走向一旁的偏门。
而那老门房自己则哈着腰客套的把云西请进府内。
“云书吏,大人有话,里边有请!”
“有劳。”云西点头一笑,随即拎起衣裙下摆,从容抬步,迈过杨家高大的门槛。
老仆人拎着灯笼,迈着小碎步的在前面指引着,一直把云西领到一进院里的仪门前。
仪门之后,候着一位蓝裙少女,也执着一盏灯笼。云西注意到,那盏灯笼造型很别致,被制成了莲花的模样,盈盈荡荡,很是飘逸。比起老门房的那盏不知道要精致多少。
那女子先是朝着云西款款施了一个万福,又转脸对老门房冷声道:“你先下去吧,剩下由我来给姑娘引路。”
老门房立刻赔了笑的恭敬退下了。
云西的视线从莲花灯移到那侍女的脸上,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看来杨拓本人还未露面,就开始给她用招了。
因为面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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