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啦／物变成人啦-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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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本算得上和平的鸡场一时间鸡飞狗跳，明明老鼠站在鸡场外边没有进去，里面的母鸡们就已经吓得到处跑来跑去，漫天的羽毛凭空飞了一地，装着鸡食、水的盒子也被踹得到处都是。
　　　　公鸡皱着眉头连喊了好几声的“老婆”，都没能静下来。看着里边混乱的场景，他扶了扶额头，看起来头疼又无奈。而后，他对我和老鼠一挥手，直接下了逐客令：“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你们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不是故意断更的啊Orz我在乡下一所小学，每天早上六点就要起床赶过去，白天一天在那里不会回家，除了上课改作业写教案，我还得留班上管纪律，中午破学校还要管学生午睡，白天基本上没什么时间码字，下午到家差不多五点，忙完自己的事情就差不多七点多了，然后还要准备第二天上课的PPT一类东西什么的。。。想熬夜码可是最近实在受不住Orz
　　　　下周二上完公开课我就放飞自己了。
　　　　这一卷基本是让女主了解到动物是有感情的，让女主平衡心理，学会平等对待动物。不过突然跳出一个支线确实有些莫名其妙。
　　　　这一卷完了以后也差不多收尾了，11月份应该能完结。

　　☆、第49章　你是我的妈妈吗？（5）

既然大公鸡答应了会把事情查清楚，那我和老鼠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了。
　　　　在我和老鼠离开的时候，后边的鸡场还闹哄哄的，走出没几步，还有一只塑料盆子飞了出来，啪地砸在我的脚边，咕噜噜滚了一圈。我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大公鸡正心疼地搂着他的一群老婆安慰着。除了搂在他怀里的那几只，后边还有一溜的女人排队等着大公鸡来安抚。
　　　　……这么一个个地安慰下去，也不知道大公鸡的嗓子会不会坏。
　　　　看来有一个庞大的后宫，未必是一件好事。
　　　　没能把小鸡送回鸡场，就只好先带他们回我家里继续呆着了。
　　　　趁着管鸡场的人出来查看情况之前，我领着老鼠和小鸡一路往家里走。走了好一会儿，我忽然注意到身后没有了小鸡原本雀跃的欢呼声。
　　　　我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到小鸡头顶的呆毛耷拉下来，黑葡萄似的眼珠子里含着两泡泪水，音带哭腔：“妈妈……”
　　　　我明白，小鸡或许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的事。我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该怎么跟她解释，不由得转回了头，避开了小鸡的视线。
　　　　光躲……也不是一回事。更何况，小鸡迟早会离开我家，认清楚我和老鼠不是她的亲人。就算她不离开，四天之后，我也会离开这里回到A市。到时候……她和老鼠两个家伙又能去哪里？
　　　　我轻叹了一口气，道：“回去再跟你解释。”
　　　　回到家里，一打开门，我就看到旁边柜子上的大鱼缸里，那有着一头橘红色长发的青年正呼噜噜地吐着泡泡玩。我刚一进来，他就从水里冒出了半截下巴，苍白的手臂靠上玻璃缸沿，歪头问了一句：“三三？”
　　　　“是我。”我换好鞋子，又等着老鼠抱小鸡进来了，才伸手把门关紧。
　　　　“……”
　　　　一问话就问个没完的金蛋蛋怎么没了声音？
　　　　我不由得转过头，奇怪地看向金蛋蛋。他的眉头紧紧皱着，那一双清澈到一眼能看到底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他眨了眨眼，嗓音清朗悦耳：“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没有。”我挪开了视线。忽然，我注意到有一只冰冷的手探了过来，轻轻戳在了我的脸颊上，带着一丝凉到心底的湿意。
　　　　我一怔，转眼却对上了金蛋蛋专注看着我的目光。他从大鱼缸里探出了上半身，小心翼翼地伸长手，试探着摸上了我的脸颊，一点儿一点儿仔细地抚摸着，触感又湿又冷。
　　　　我看着金蛋蛋，他的眉头轻轻蹙着，一连串小水珠从他滑落出鱼缸的长发淅沥沥滴落。
　　　　他的手指在我的眼上轻轻一划而过：“我感觉到了，你的心情一点儿也不好。”
　　　　他能……感觉到？
　　　　我的心一动，张眼看向了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金蛋蛋一歪头，眼神茫然，他伸手在我脸颊边戳了又戳：“怎么了？”
　　　　……七秒时间到了。
　　　　我闭上了嘴，摇头道：“没什么。”
　　　　眼看金蛋蛋奇怪地想问些什么，我已经开口岔开了话题：“肚子饿吗？”
　　　　金蛋蛋一愣，他收回手，低头摸向了自己的肚子。沉默一阵儿，他抬眼看着我，犹疑道：“好像是饱的。”
　　　　“……”今天早上陪老鼠他们出去了一阵，忘记事先喂金蛋蛋了。最近一餐还是昨天晚上喂的，这么久没吃东西……肚子肯定饿了。
　　　　我伸手往金蛋蛋脸上反戳了回去，他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又迷茫地摸了上去。我没有多说什么，拿起边上的鱼食袋子开始喂他吃今天的第一餐。
　　　　等看到没记性的金蛋蛋的腹部微微鼓起，我停下了投喂的手，看他拍着肚皮一脸满足地打了个嗝儿，我才放下袋子。
　　　　喂完金蛋蛋，我转头看了看时间，这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差不多到我去给奶奶送午饭的时候了。
　　　　我原想先去厨房准备午餐，可一转眼，就看见老鼠和小鸡两个还傻兮兮地站在我的身后边，一大一小一起眼巴巴地看着我，等我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一看到我，原本眯着眼有些发困的小鸡登时睁大了眼，欢声唤了一声“妈妈”。
　　　　……他们该不会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喂完金蛋蛋吧？
　　　　小鸡他们还要留在这里等大公鸡的消息。我犹豫一会儿，开口让老鼠抱着小鸡去沙发上坐着休息一会儿，随后朝厨房走去。
　　　　就在我淘米煮饭的时候，我发现那一只终于能走上一段路的小鸡一直紧跟在我后边，特别的黏人，时不时拉着我的裤腿站稳身体，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个不停。直到我要去医院看望奶奶，小鸡还想要跟着我一起出去，好在她最后让老鼠捞了个正着。
　　　　不让小鸡跟着走，她叽叽的声音叫得越发的尖了。等我关上门走远了，那呼着喊着妈妈的叫声才渐渐地听不到了。
　　　　中午去了一趟医院，我陪着奶奶聊了好一会儿，临走前，我去找医生询问了奶奶的情况，医生说奶奶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再过两三天就能出院回家了。
　　　　再过两三天啊……到时候奶奶回来了，老鼠他们也不好继续留在奶奶家了。
　　　　我心里隐隐有些惆怅，却也没有多想惆怅在哪里。
　　　　回到家门口，我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了屋里换鞋。换着换着，我忽然觉得家里的气氛不太对，便抬眼看了里边一眼，这一眼刚扫到客厅，我就怔住了。
　　　　阳台的玻璃窗大开着，微风吹拂着窗帘，撩起一阵一阵的波浪。
　　　　客厅的沙发上，老鼠脸色惨白地搂着还不太清楚情况的小鸡，他俩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有一个男人，他正慢条斯理地围着沙发踱着慢悠悠的步子，而被围着转了好几圈的老鼠胆子都快要吓破了。
　　　　是隔壁的大猫咪咪。
　　　　……他估计是从大开的窗户口走进来的。
　　　　还是让他找上门来了。
　　　　我背着手关上门，面无表情地问大猫：“你来我家做什么？”
　　　　“当然是过来看看你这里藏了什么宝贝。”大猫停下了脚步。他弯下腰，凑近了往老鼠面前瞅了又瞅，直吓得老鼠眼含泪水、身体抖成了筛子。
　　　　大猫悠悠瞄了老鼠一眼，抬眼看向我时，嘴角一弯，眼眸里是满满的恶意：“就知道你在这里藏了宝贝。”
　　　　旁边鱼缸里的金蛋蛋也吓得把脑袋沉进了水里，咕噜噜的泡泡冒个不停。
　　　　我往鱼缸前护了护，挡住了大猫还往鱼缸瞟的视线：“看完了就离开。”
　　　　“你确定……只让我离开？”大猫一跨腿，他径直坐在了沙发上，吓得老鼠搂着懵懂的小鸡直往边上撤，却又让大猫一眼瞄得不敢再动弹。大猫的那一双猫儿眼直往小鸡身上瞥，“以前你可没这么好，见着我和其他的家伙避之不及，这一次……居然还愿意一次放两个进来？”
　　　　我面上神色不变，道：“这件事跟你无关。”
　　　　“这当然跟我有关。”大猫舔了舔嘴唇，看向小鸡的猫儿眼眯了眯，“你带来了这么多我喜欢吃的东西，我可馋得很。”
　　　　馋得很？
　　　　我脑子一空，就看见大猫龇出尖牙，一猫腰就朝小鸡扑了过去，我这边刚来得及喊了一句，那只怯怯发抖的老鼠猛然鼓起勇气，一个扭身护在了小鸡身上——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大猫张牙舞爪的动作突然停在半空，不动了，连带着我的心还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大猫伸出一根手指，悄悄地戳了戳老鼠的后背，原本只是在发抖的老鼠顿时被吓得嗷地惨叫了一声，然后身体一软，不动了。
　　　　被压在老鼠身下的小鸡嘤嘤嘤地哭喊着妈妈抱，而那只吓唬老鼠的大猫却噗哈哈地笑出了声。他打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踱着步子朝我走了过来。直到我面前，他那一双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挂着了恶劣的笑容：“放心，今天我饱了，没什么胃口。”
　　　　“不过明天嘛……那可说不定了。”大猫拍了拍我的头，伸手打开门，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我默默地对大猫的背影比了一个中指，在他回过头来看我之前，我猛地一把关上门，下了锁，顺便还去把那扇打开的窗户给关紧了。
　　　　小鸡还嘤嘤嘤哭个没完，我大步过去，将她从老鼠身下抱了出来。小鸡没被大猫吓着，反而是让压下来的老鼠吓到了，直搂着我的脖子抽泣着说怕怕。
　　　　我安抚了她好一阵，好不容易等到她不哭了，那只被吓昏过去的老鼠也悠悠地从昏迷中转醒。
　　　　他一时间还没完全清醒，抱小鸡的手抱了个空，慌得连忙翻过身来到处找，直到发现小鸡在我的怀里，老鼠才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只是一对上我的视线，他一怔，慌不迭地扭开了头。好一会儿，一道细小的声音磕磕巴巴地传了出来：“那、那只猫呢？”
　　　　“他走了。”我回道。
　　　　“那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
　　　　小鸡这会儿有些累了，软在我的怀里，咬着手指呼噜地昏昏欲睡。我调整好怀里小鸡的姿势，一抬眼，我看到老鼠正拍着胸口小声地舒气，犹豫一阵，我问道：“你还好吧？”难不成刚才大猫那一戳，还真戳出什么毛病来了？
　　　　老鼠几不可闻地轻嗯了一声，他抬眼看了看我，垂下的眼睫毛一颤，他嗫嚅道：“我……应该保护好你们的，可是我太没用了……”
　　　　保护我们？
　　　　我一怔：“为什么要保护我们？”
　　　　听到这个问题，老鼠的嘴角小小地弯了弯，他软软道：“因为你让我当小鸡的爸爸呀。而且……爸爸是一个家庭的支柱，保护家人是应该的。”
　　　　……那不过是我随口接的一句话，真的没有必要做到那个程度。
　　　　我还想说些什么，可一对上老鼠亮晶晶的小眼睛，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算了……在大公鸡找到什么消息前，任由他们去吧。
　　　　晚上。
　　　　时间到了十点多。老鼠他们在沙发上睡，洗漱完，在我准备去卧室休息的时候，我去看了他们一眼，老鼠搂着一团什么熟睡着，安详得没有一丝动静。
　　　　跟从来不合眼睡觉的金蛋蛋道过晚安，我迈步回到了卧室。正在我要上床时，我忽然发现床上的被子鼓起了好大一团，还一动一动的。
　　　　我走了过去，奇怪地一伸手，一把将被子掀开了，然后我就看见小鸡在床上蜷成了一小团。注意到我看见了她，小鸡蠕动着扒住了一边被角，咕噜噜一滚，将自己缠进了被子里，像条小虫子似的。她仰着脑袋看我，头顶的呆毛欢快地一翘一翘，两只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满含着期盼：“妈妈，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我原本想开口拒绝，可小鸡的小眼神……让人没办法拒绝。
　　　　我纠结地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看到小鸡眼里冒出了泪花，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才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小鸡顿时欢呼出声，她在床上滚了两滚，给我让开了一处躺的位置，小手臂往枕头上拍了拍：“妈妈快来！”
　　　　……幸好老鼠没来一起睡。
　　　　我低应一声，拉上灯，才摸着黑走过去，躺上了床。
　　　　黑夜里十分的安静，连身边小鸡轻微的呼吸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原本以为，如小鸡那欢脱的性子会拉着我说好一会儿的话，不想，自从我躺下以后，身边除了呼吸声就什么也没有了。
　　　　好半晌，就在我平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时，一具温软的身体贴上了我的手臂。我迷迷糊糊歪头看了看，夜里只能大概地看见小鸡模糊的面容。
　　　　她仰着头，眼里的光干净又清澈，声音却压低了，带着一点儿的难过：“妈妈，你不想要我了吗？”
　　　　她这个问题一出来，我登时就清醒了。
　　　　她……还记得上午的事情。
　　　　我偏过身，认真地跟小鸡面对面：“你的爸爸妈妈是上午见过的那些鸡。”
　　　　“他们才不是！”小鸡脆声打断了我的话，她语气坚定地道，“你们才是，你是我的妈妈，爸爸、爸爸是我的爸爸，我们才是一家人！”
　　　　“……”
　　　　我刚想说什么，预想到我的下一句话的小鸡一把扑进了我的怀里，哭腔软绵绵的：“不要丢掉我好不好……”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而小鸡兀自奶声奶气地继续说道：“不要再有下一次了，不然我会生气的！”
　　　　“我真的会生气的！”

　　☆、第50章　你是我的妈妈吗？（6）

我张了张嘴，眼前的小鸡已经把头埋了下去，不让我看见她面上的表情，还佯装熟睡地发出一阵呼噜噜的声音，不愿意听到我的回答。
　　　　她不想听，我也默默地噤了声。
　　　　夜色里，那一阵小小的呼噜声也渐渐地消失了，只余下一片安静。怀里的小家伙很快睡了下去，她整个人在我怀里蜷成了一个球，身体放松了，可那抱着我手臂的小手却一直搂得紧紧的，放不开。
　　　　我沉默地看了小鸡好一会儿，才迟疑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那一头细幼的发丝柔软，在我触到她的脸颊时，小鸡微微动了动，一声“不要”的呢喃传了出来。
　　　　夏天的天亮得特别的早。
　　　　奶奶家的卧室没安窗帘，太阳一出来，屋子亮光光。
　　　　眼前一圈亮，刺得我睡意消了大半。我困意重重地扯着被子往上遮了遮眼，原本还想继续睡，一翻身，就听见远远地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呼喝：“早上啦！快起床啦！”
　　　　啥？
　　　　我正睡着，脑袋还不清醒呢，伴随着那一声声“快起床！”，外边一阵嘭嘭嘭的敲门声响得飞起。
　　　　大清早的谁来了？
　　　　我迷糊地刚感觉这声音听着有点儿熟悉，就听哐当一声巨响，惊得我登时从床上一弹而起，睡意稀里哗啦地全没了。身边的小鸡也被惊醒，一咕噜直滚进我怀里，仰头一脸迷茫：“妈妈？”
　　　　我护着小鸡，往后撤了撤，抬眼看向紧闭的卧室门。有笃笃笃的脚步声匆忙响了起来，紧接着，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我还没来得及紧张，就看见老鼠慌慌张张地朝我跑了过来，脑门上满是汗珠子，舌头打结巴似的说不清楚：“来、来、来鸡了！”
　　　　鸡？
　　　　我一怔，难不成是养鸡场的那群鸡来了？
　　　　看老鼠这样慌乱，难不成是那只一脸黑道老大样的公鸡来了？
　　　　这么早过来……是来找小鸡的？
　　　　我下意识低头看向了小鸡，她本没多怕，这会儿见着了老鼠，顿时欢快无比地扑了上去，奶声地叫了一声爸爸。老鼠惶恐不安地抱住了小鸡，他看了看我，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怯怯地抿嘴了嘴唇，垂下了眼儿。
　　　　他不说……我也权当不知道。
　　　　我依稀感觉着外边多了好些人，纷纷扰扰地吵得慌。我翻身下了床，几步来到卧室门口，往客厅一张望，顿时就怔住了。
　　　　养鸡场的那群鸡……几乎全过来了。
　　　　那一群母鸡们正在满屋子地乱转，成群结队地这个摸摸、那个拿拿，时不时捻一个东西啄一口，接着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流心得能不能吃。又或者是踱着步子悠悠在客厅走一圈，然后挑一个高处，蹲上去。
　　　　这也算了，我一转眼，就看见有只母鸡好奇地伸手去捞金蛋蛋，金蛋蛋正蹲在鱼缸里，也没别处躲，他直往水底下藏，企图避开母鸡的手。我大步走过去，捉住了那只母鸡的手，低声道：“不准碰！”
　　　　女人也没太在意，她咯咯哒地应了一声好，就抽回手朝着另外一个东西摸去了。
　　　　我隐隐松了一口气，再看旁边的大门大开着，地板上满是灰尘与些微的泥泞印，原本整齐干净的屋子这会儿凌乱不堪，还有不少的羽毛慢慢悠悠地从半空飘落。
　　　　等这群鸡离开了……少不了一顿大扫除。
　　　　而在客厅的沙发上，带领这群鸡过来的大公鸡正翘着二郎腿，张开的双手搭在沙发背上，一左一右各搂着一个小鸟依人的女人。要不是他嘴边差一根雪茄，这模样还真跟黑社会的老大相差无几。
　　　　那左眼上有一道十字疤的男人抬抬下巴，问：“我女儿呢？”
　　　　这话说得跟做什么黑道交易似的。
　　　　我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稍稍背过身，将大开的房门合上，阻挡了外边可能会探进来的视线。右手不自觉地在门把上摩挲了一阵，我迟疑了一会儿，转过头去看大公鸡，问他：“你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大公鸡面上的神色不太好，眼底下还浮着一点儿青黑色，看上去颇为憔悴，“数了一天的鸡蛋，确实少了一个。”
　　　　……居然还真的去数鸡蛋了。
　　　　“所以，我的女儿呢？”大公鸡问。
　　　　“……”我说不出话来了。
　　　　要告诉他小鸡在哪里的话……他就会马上带小鸡回养鸡场吧？
　　　　然后……我就能清静下来了。
　　　　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公鸡的时候，吵吵闹闹的客厅里传来了一道清晰的声音：“妈妈？”
　　　　我下意识刚要应，就听见一屋子的母鸡们齐声应道：“欸！”中间好像还混进了一道奇怪的粗声。
　　　　我刚奇怪，屋子里的那群母鸡忽然间炸开了声：“宝宝我是你二妈！”
　　　　“我排行第三，你得叫我三妈！”
　　　　“你四妈下蛋去了，没空过来，宝宝我是你的五妈……”
　　　　……
　　　　“……”我面无表情地顺着那些母鸡纷纷围顺去的方向看去，我看见有一道小小的身影扶着卧室门边。小鸡脸色有些发白，那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很快盈满了泪水。她的声音在闹哄哄的人声里清晰得厉害，奶声奶气里带着一丝颤抖：“妈妈，他们、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好像……误会是我让公鸡他们过来的。
　　　　沉默了一会儿，我轻声道：“他们……是来找你的。”
　　　　平平静静的屋子热闹得像是菜市场。母鸡们拉扯着小鸡的手好声安慰，说着她们不该不小心让坏老鼠把她偷了去，心疼小鸡在外边受了苦，又摸上小鸡的头，说现在带她回去。
　　　　而小鸡什么话也没有回答，仿佛她没有把她们的话听进去。她只是直直地看着我，透过那群围着她的女人们看向了我：“是你……让他们过来的吗？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我抿住了嘴唇，一句话也没有解释。
　　　　小鸡眨了眨眼，她甩开一只母鸡拉着她的手，用力一把撇去了挂在眼眶上的泪水，她抬着头一直固执地盯着我看，置气地死憋着不让剩下的眼泪水滚下来：“你想让我跟他们走吗？”
　　　　“……”她原本就不该属于这儿。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我在她的注视下轻轻点了点头。
　　　　被围在母鸡群里的小鸡顿时哇地一声哭了，她挥着小胳膊小腿，猛推了那些围着她的女人一把，哭喊了一声“我讨厌你！”，她扭头想冲进身后的屋子，却猝不及防地让冲过去的大公鸡一把抱了起来。
　　　　“怎么可以对你二妈她们不礼貌！”大公鸡粗声粗气地一巴掌招呼上小鸡的屁股，瞪着小鸡，一脸的凶神恶煞，唬得小鸡当场收了声。她眼含泪水地跟大公鸡对视了一会儿，嗷地一嗓子，哭嚎得更厉害了：“我要爸爸！放我下去！”
　　　　“爸爸快救我！”
　　　　“哭个啥子，我不就是你爸爸吗！宝宝乖，爸爸现在带你回家吃靓米！”不顾小鸡挣扎得有多厉害，大公鸡对我一点头，就抱着小鸡，带着他那一群后宫潇潇洒洒地开门厉害了。
　　　　临走时，他还不忘给我关上门。
　　　　隔着那一扇木门，我还能听见那一阵一阵的哭嚎声，听起来别提有多撕心裂肺。随着渐渐远去的哭声，还有小鸡的那一声声“我讨厌你！”和“大骗子！”。
　　　　这两句话，不用想也知道是说给我听的。
　　　　等着声音一消，我的心里徒然一松，靠着身后的柜子坐在了地上，紧接着，一阵无力打从心底涌了上来。
　　　　讨厌我也好……这样才走得干脆，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际。
　　　　我正怔松，稍稍一抬眼，却发现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他垂着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