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妻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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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虽然是这么想，不过她并不敢表现出来。她敏锐地感觉到小夫郎有些不高兴。
　　于是顾清源便带着尹珂走在了百杏村的石子路上，不时和她介绍一下那栋房子是谁家的，哪家又和哪家有着怎么样的亲戚关系。可怜尹珂本来就困倦，还得强打起精神听着这些麻里麻烦的家长里短。
　　鼻尖忽然嗅到一股香甜的气味，尹珂深吸了几口气，有些惊讶地道：“这是什么味道？闻起来很甜！是糖吗？”
　　顾清源答道：“是麦芽糖，你若是想吃我们便去买一点。”尹珂连忙点头同意，于是顾清源领着她钻进了一条小巷子，一直走到尽头才看见一户破旧的小院。
　　小院里里外外围了好些个小孩，有些手里拿着今天新得的压岁钱一脸馋样等着买香甜的麦芽糖。还有些已经买到的正拿在手里慢慢吃着，露出得意的小表情。
　　看买这个的都是小孩儿，尹珂有些不好意思，“清源，要不然就算了吧……”其实她只是一时好奇，那玩意儿又甜又粘牙，她也并不是特别想吃。
　　“来都来了，就买一点吧，娘和千阳都挺喜欢吃的。”顾清源带着尹珂走进了院子，她走到厨房附近和里头的人说道：“姐夫，给我来二十个铜子的花生糖。”
　　“诶，好。”就听见里头连连答应着，很快一个瘦弱沧桑的中年男子拿了一个纸包出来了。只见那男子对顾清源笑道：“清源你如今和你家妻主经营这么大一个点心铺子，能做这么多美味新奇的点心，倒还惦记着我这麦芽糖。”
　　顾清源递过去二十个钱，接过纸包，也笑道：“姐夫的糖做的这么香甜好吃，就是顿顿吃山珍海味龙肝凤脑也是会想的。”把那男子逗得直笑。两个男人又闲聊了几句，看见又有小孩来买糖，那中年男子就和他告别回去继续忙活了。
　　两人出了院子，顾清源打开纸包，随手掰了一块糖递过去。这是用花生和芝麻掺在麦芽糖里做的，吃起来很香很脆，但还是有些粘牙。尹珂咔嚓咔嚓地嚼食了一块便没再要，默默舔着粘在牙上的那点糖。
　　顾清源在她吃糖的时候便开口道：“刚才那位，我们得叫他声姐夫，他妻主算是我的一位堂姐。”
　　尹珂有些好奇，于是问道：“那么这位堂姐在哪呢？我看那屋子都有些破旧了，怎么也没人翻修一下。”
　　顾清源沉默了一会，低低叹了口气。“她死了。”
　　尹珂的动作顿了顿，在问为什么和说对不起之间犹豫了一下。
　　顾清源继续道：“你知道的，我家以前住在潞州。所以具体的也不是十分清楚，只听说我这位堂姐是个很出众的姑娘，又能干，性子又好，讨了房夫郎也是贤惠的，就是这位姐夫了。本来两人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还生了两个孩子。但是我那位堂姐在进城做生意的时候却意外沾上了赌，从此就再不肯踏踏实实做事，整天泡在赌坊里。
　　日子本来过得挺不错，可她迷上了赌，家里的钱哪里还放得住？任凭姐夫怎么哭求，最后还是把整个家都几乎搬空了，却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没钱还债，赌坊的人说要把两个孩子抓去抵债。她虽然被赌字迷了心窍，但好歹还知道自己是个当娘的，宁死没让人抢走孩子。赌坊的人把她打了个半死她都不放手，最后只得离开了。
　　她伤得很重，即使村里人给她请了大夫她也没能救回来，就这么撒手走了。她虽然死了，但是欠的债还是得还啊。我那姐夫没法子，为了不让孩子被抓去卖掉只好做些麦芽糖卖。如今也已经十年多了。你看看他的样子，又瘦又显老，其实他还不过三十岁呢。”顾清源说完，叹息着摇了摇头。
　　尹珂听得一阵唏嘘，也明白小夫郎这是在敲打她呢，连忙发誓自己再也不会去玩那些东西了。


☆、拜年

　　初一就这么过去了，初二开始，便有人陆陆续续地上门拜年，而尹珂夫妻俩也是要出门拜年的。
　　这个世界毕竟比不得现代社会发达，过年的时候尽可以去超市选购各种精美礼盒礼篮保健品什么的。在大玥朝，尤其还是百杏村这样的乡下，拜年时候送点挂面、红糖、香肠、腊肉、鸡蛋、点心之类的就算很有面子了，平日谁家结婚生娃也基本是这个标准。
　　尹珂虽然对外称铺子是周茂的，但自家日子越来越好也是村人有目共睹的，自然不好太过小气。所以早早地烤制了些饼干蛋糕，打算拜年的时候和鸡蛋挂面之类的一同送去，省事又讨喜。
　　他们家毕竟是刚从潞州回来没几年，所以处的特别好的倒是没几家。当然了，也没什么处的特别不好的人家。只要是沾着亲带着故的便都去一趟也就是了。
　　尹珂实在不适合这种人情往来，好在有顾清源，那些村人也照顾着她上门的‘特殊’身份并没有强拉着她说话。于是她也就乐得清闲，摆出微笑当好一个花瓶就好。
　　好不容易过了一上午，尹珂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眼看顾清源还要往下一家去，尹珂连忙哀声道：“清源，天色不早了，不如先回家吃了饭再出来吧……”
　　顾清源抬头看了看天色，确实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于是点点头道：“千阳应该差不多做好饭了，好，那咱们回去吧。”他们一上午也就在村子里转，所以想回家倒是容易，约莫走个十分钟就到了。只是没想到家里居然有客人，还是挺熟的熟人。
　　尹珂看见那两夫妻心里就有些不爽，嘴角也不由地带上了几分嘲讽的弧度，“彤姐？真是稀客。”
　　顾彤有些尴尬地站起身，“额……那个，清源，二珂，过年好。”
　　见自家妻主磕磕巴巴的不成样子，顾彤的夫郎李氏连忙站起身热情道：“哟，二珂和清源拜年回来啦？真是巧，刚好三婶留我们吃饭呢。”
　　顾白兰正坐在一边披着衣裳烤火，听到这一句有些无奈地看了尹珂他们一眼。想来她只是客套了几句却被就坡下驴了，人家真的留下你反而不好赶了。
　　尹珂皮笑肉不笑，“彤姐和姐夫能留下吃饭自然是好，只是不知道你家丫头独自在家方不方便。”
　　顾彤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却被李氏打断，“方便！她奶奶过来了，可以帮忙看着她。还有她姑姑也在呢，不是我这个当哥的自夸，要说她那个姑姑啊，那是又乖巧又能干，成熟稳重又机灵。今年才十七岁，正想着找个什么活干呢。”
　　诶为什么她觉得这段话好耳熟……是不是尹傲寒的夫郎钱氏也说过类似的？推荐他妹子钱梅的时候。
　　钱梅确实还当用，虽说比不上拔尖的沈安，倒也是个不错的伙计，这段时日也一直安分守己。随着大家相处下来，她都已经快要忘记那是钱氏的妹子了。
　　尹傲寒毕竟每个月也能赚不少，钱氏也许真的只是想给自家妹子寻个差事。但这位李氏可就不一样了，这人从她做面包的时候就眼红，后来还硬是偷学了去，若说他是真的完全不觊觎那些饼干蛋糕的制作方法只是为了给妹子找个差事，那真的是骗鬼了。
　　于是尹珂点头道：“说来也巧，码头的刘管事前些天还和我说缺几个苦力。姐夫你看你妹子要是有意向的话不如去问问看，过了十五就开工了。”
　　李氏咬了咬牙，“我那妹子身子骨不大好，做不得重活呢。”
　　尹珂继续道：“做不得重活……那真是可惜了。我铺子里倒是缺一个负责劈柴挑水的伙计，看来也做不得了。”
　　李氏顿时急了，“不不不，劈柴挑水倒是做得的，只要能到饴点斋去，便是什么都做得了。”
　　果然，尹珂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哦，这是为何？为何在码头做不得苦力，在我的饴点斋便做得了？莫非……是有什么不得不忍耐苦力的目的？”
　　李氏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支支吾吾半天后脱口就是一句，“你姐夫不也把他妹子弄到饴点斋去了吗，怎么我妹子就不行了！？你可别忘了尹家人怎么对你的，你已经上门到顾家，更应该为顾家考虑，我妻主可是清源的堂姐……”
　　顾彤听到这里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伸手一把捂住了李氏的嘴，脸一阵红一阵白讪笑了两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过年的高兴，你姐夫他今天有些喝多了，我们这便先回去了。他刚才都是说胡话呢，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说着拖着李氏就要往外走。李氏仍在挣扎不休，打定主意要不择手段得到那些点心的配方。但他毕竟是男子，力气没有顾彤大，只能被硬生生拖出了院子。
　　被这么莫名其妙地一闹，顾家人都是一脸懵。尹珂都真的开始怀疑这李氏是不是真的喝多了，若是按他这么论，百杏村姓顾的都和她家沾亲带故，难道她还都得把他们好吃好喝的供起来？这人脸还真是大，普天之下皆他妈？
　　虽然心中不齿，但和顾清源抱怨了几句后尹珂便也没再提这事。不管顾彤这夫妻俩有没有死心，还会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只要他敢来，自家也总会有应对方法的。
　　吃过中饭休息了一会后，下午还得继续去拜年。因为担心二飞，尹珂夫妻俩决定也顺便去二飞家看看。听说他那个爹用那几十两银子给他姐说了个夫郎，三月便要成亲了呢。
　　想到二飞这孩子的境遇，尹珂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拿了一包饼干一块腊肉和顾清源来到了二飞家门外。
　　“珂姐，清源哥……你们怎么来了？”二飞此时正坐在院子里洗衣裳，大冷的天，小手都冻得通红。而那盆子里的衣裳很明显不是他的。
　　尹珂快步走过去摸了摸盆子里的水，果不其然是冰凉的。顿时皱紧了眉头，“二飞，你的这双手不想要了是吗！？”
　　“珂姐，我……”二飞有些紧张地抬头道：“这是我娘的衣裳，我平日都不在家，难得尽一下孝道……”
　　“尽孝道？尽孝道确实是好事。但是这种大冷天，洗衣裳不能用热水洗吗？还有你看看你穿的这么少，冬天给你们都新做了的棉衣呢？”尹珂越发不满，心里猜出必是他那个爹干的好事。
　　说来也是巧，正在这时二飞爹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尹珂他们在连忙及时咽回了对二飞的谩骂，脸上的表情也从凶狠迅速转变成了谄媚。“哎哟，这不是二珂和清源吗？快、快进屋里坐，屋里暖和。大春，快端两碗茶来！”
　　尹珂看都没看他一眼，伸手把二飞拉起来。“二飞，你也进屋暖一暖，我看你都发抖了。那衣裳待会弄点热水再洗，我可不希望到上工的时候你的手被冻坏了。”
　　二飞爹可是知道自家儿子在饴点斋除了还那八十两债之外还会有些过节钱，比如这次过年就得了几百个钱呢。这么好的地方绝对要一直待下去，此时听尹珂这么一说也连忙附和道：“可不是，二飞，待会烧点热水再洗啊，千万别把手弄坏了不能做活。”
　　二飞感激地看了尹珂一眼，连忙擦干手跟着两人进了屋子。
　　二飞家的屋子很小，而且只有两间。堂屋和二飞爹娘的卧室一起，旁边一张小床是二飞的。二飞爹带着嫁过来的女儿大春则单独有一间房间。此时干瘦的二飞娘靠坐在床上，半盖着一床旧被，“清源，二珂，你们来啦……二飞这段日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伸手掀被子想要下床，被尹珂制止了。“别，四姐你别下床了，好好躺着吧。”二飞的娘按照辈分其实是和顾清源同辈的，所以即使她年纪不小，尹珂也得称她为‘姐’。二飞其实严格来说得算是她的侄儿，只是到这一辈关系远了没什么人在乎了。
　　她的这位‘姐’是个一眼就能看出身体不好的，头发稀疏，面黄肌瘦，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听顾清源说是本来身子就不好，生二飞的时候又落下了各种月子病。
　　二飞的那位便宜姐姐大春倒了两杯茶过来，尹珂接过却没喝，递给了二飞，“喝点热水暖一暖吧。”二飞爹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有些心疼那茶叶，但终究没说什么。
　　二飞娘也看到儿子冻得通红的小手，眼中闪过一丝难过。低声道：“二飞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还算懂事，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给他……他是个能干的好孩子。”
　　尹珂点头，“二飞确实是个好孩子，在他这么大的孩子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不会让他冻到饿到累到的。”她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二飞爹，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二飞爹心中一跳，假装没听懂她话语中的若有所指。眼珠一转笑着开口道：“说起来，二珂你们那铺子不是会做一种成亲时用的点心吗？我家大春等开春了三月便要成亲呢，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做几个。”
　　尹珂偏头看他，“那东西可不便宜。”对于二飞家来说，那算是奢侈品了。
　　二飞爹有些自得地笑笑，“没事儿，那八十两挤一挤还是够用的。再说大家都是同村亲戚，二飞又在你手底下做事，你不得算我便宜些？”
　　又一个脸大的，尹珂有些无语。想着不知道今天的黄历上是不是写了‘命犯小人’。
　　懒得看二飞爹，夫妻俩略坐了坐便告别二飞一家出门了。临出门时特意跟二飞说了声让他有空来找顾千阳玩。倒不是给那小丫头争取机会，而是知道他若是在家肯定会忙得团团转，还不如到顾家去歇歇。
　　累死累活地过了一天，再加上昨天没睡够，一回到家尹珂便往床上一瘫再也不想起来了。而这时顾清源却还说了一句很残忍的话——“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去尹家呢。”
　　尹家……老天爷，你杀了我吧！


☆、尹家

　　中国有部分地区有着初三回娘家的习俗，很巧的是大玥也有这样的习俗。但因为这是女婚男嫁的国家，所以回娘家的便都是做了夫郎的男性。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比如我们的女主尹珂，她身为一个上门的妻主，自然而然地，也和那些小夫郎享受了同样的待遇。那就是，初三回娘家。
　　一大早就被顾清源叫醒，尹珂窝在被窝里满脸不乐意。外头下雪了……天寒地冻的，她却还得从温暖的被窝里跑出来，冒着风雪赶着牛车到她讨厌的地方去给她讨厌的人拜年！
　　“就当是为了傻丫吧……”顾清源又哄又劝都不能让她起床，最后想了想，说出了这么一句。
　　傻丫……尹珂一瞬间有些恍惚，想张口说就算是傻丫也不一定会愿意去给这样的父母拜年。但想想她也无法肯定傻丫一定不愿意去，她已经彻底消失，再没有人能知晓她的想法了。
　　好吧，就当是为了傻丫。感谢她给了我这具身体，感谢你们给了她这具身体。仅此而已。
　　尹珂艰难地爬起床，一层又一层地开始穿衣裳，直把自己裹得像一只熊。昨夜半夜就开始下雪，今天地上都已经厚厚地积了一层，踩上去会咯吱咯吱地响。
　　尹珂穿越前倒也不是没见过雪，只是毕竟少见。现下看到处都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颇有几分想滚到院子里玩雪的冲动，只是想想衣裳弄时候的湿冷，还是默默地放弃了。她就这几件暖和衣裳，冬□□裳不好干，湿一件少一件呐。
　　吃过热乎乎的早饭，带上些饼干蛋糕，鸡蛋腊肉，夫妻俩赶着牛车出发往尹家村而去。
　　尹家村离百杏村不算太远，两村通婚也是常有的。甚至早就有两户人家早早儿来跟尹珂商量过蹭车的事，尹珂自然没什么不同意的。举手之劳而已，乡里乡亲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呗。
　　路上积雪挺厚，所以尹珂把牛车的速度也放慢了不少。一路上慢慢过去，等到了尹家村的时候也差不多吃中饭了。
　　“刚好到吃中饭的时候呢，也不知道尹家人会不会认为我们故意掐着时间过来。”那两户人家各自道了谢下车后尹珂和顾清源开玩笑道，不过尹家人怎么想她确实不在意就是了。
　　“别瞎说。”顾清源没理会她自以为的幽默，认真地指着方向，“前头的路口右转，然后过两个路口再左转。”
　　撇了撇嘴，尹珂按照顾清源指引的路线乖乖驾车。很快，拐进最后一个路口，远远地便能看到一户比周边屋子好得多的大院子。顾家的那房子也算不错了，算上厨房堂屋足有五六间。但是这尹家的，却盖成了两层，足有十来间屋子吧。
　　尹傲寒已经在院门外等着了，见到他们夫妻俩连忙迎上前来。“怎么这会儿才到，可是路上不大好走？头几个炒好的菜都有些凉了，快进屋吃饭吧！”
　　尹珂和她的关系不错，所以倒也没什么好客气的。跳下牛车把它牵进了牲口棚，和一头骡子拴在了一起。那牛许是这段日子跟着尹珂见了世面，性子都嚣张了不少，当下便毫不客气地上前挤开骡子吃起了食槽上的干稻草。尹珂暗暗点了点头，很好，没给主子我丢人！
　　把牛安排好，尹珂和顾清源便提上了礼物进屋。也许是因为尹珂收下了钱梅的关系，钱氏对夫妻俩很热情，一阵阵地嘘寒问暖。尹父也一脸慈爱地笑着仿佛尹珂真是他心爱的孩子，倒是尹母脸色依然不怎么好看。“怎么这么晚才来，一点规矩都没有！就算上门到别家了，你可别忘了你还姓尹。”
　　老娘姓尹可不是跟你姓！尹珂暗自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还是顾清源打圆场道：“昨天夜里下了雪，路不好走，这才来晚了，娘你可别生气。”
　　见尹珂不理她，尹母皱眉继续道：“知道路不好早就应该起早些！怎么的，难道昨晚上另有什么忙活的？忙活了那么久怎么崽也不见下一个？”
　　哎哟卧槽，这人说话太难听了吧！？尹珂被她激得心头火气，当下就要张嘴反击却被尹傲寒拦住了，“娘，您就少说两句吧，二珂大老远过来一趟也不容易。”钱氏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尹父在桌子底下掐了自家妻主一把。
　　“……哼！”见没人帮腔，尹母只得闷哼一声，拍了拍桌子，“盛饭！”
　　尹珂强忍住了发火的冲动，被尹傲寒按坐在了凳子上。桌子上的菜肴还挺丰盛，看起来像是特意准备过的，赶了一上午路尹珂早就饿了，当下也不客气，该吃吃该喝喝，筷子尽往好菜里伸。看的尹母脸色又不好了，但在大女儿频频的眼色下终归还是没说什么。
　　吃饱喝足，顾清源帮着钱氏收拾了碗筷去厨房，留下‘一家四口’坐在堂屋说话。尹珂毕竟不是真的尹家人，所以只是捧着茶干坐着，偶尔回应一下尹父‘慈爱’的问题。
　　也不知这位该叫‘爹’的人是真心还是假意，说着说着竟然开始掉起了眼泪，“二丫头，爹一直觉得爹对不住你！爹是看那顾家人不错，清源那孩子也老实厚道这才同意的，没想到、嘤嘤嘤没想到他们家那个小王八羔……小丫头竟然差点害死你，嘤嘤嘤爹要是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尹家还不差你一口饭！”
　　哦？是不差傻二丫的那一口，还是我这位事业有成的饴点斋掌柜的这一口？
　　尹珂揉了揉太阳穴，对尹父的悲情戏码感到十分厌烦。“爹啊，你真应该得奥斯卡奖。”
　　“什、什么？”尹父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不知道熬死卡酱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我夸你呢。”尹珂露出真诚无害的笑容，“就是说我很感动你的这一席话的意思。”
　　尹父有些欣喜，但却又莫名觉得自己这个不傻了的傻女儿的笑有些奇怪。虽然有几分莫名的感觉，但看尹珂听进了他的话他还是挺高兴的，“爹从小把你拉扯大，你以前脑子不清楚，什么也不懂。但是现在看你能理解爹的苦心爹就很满足了。”
　　尹珂听得连连点头，看起来一副受教的样子。殊不知她心里都快膈应死了，一口一个爹的自称，让她有一种被疯狂占便宜的感觉。
　　尹父见她这么乖巧，觉得自己的目的快要达成了。于是开口道：“虽说你上门到了顾家，但你依然是我们尹家的女儿。如果你有什么事尽可以来找娘和爹，还有你姐姐。我们尹家才是你正儿八经的一家人，理当彼此照应。”
　　哈？什么意思？
　　尹珂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尹家夫妻俩，这特么也是一伙脸大的？自己到底是被当成傻子了还是被当成傻子了？尹家人何来的自信觉得还能被自己当成家人？
　　打从穿越的第一天起她就清楚明白地知道，她永远没办法对尹家人产生出亲情。
　　尹珂笑笑，开口道：“爹可知道我那饴点斋的东家周公子，也就是皇商周家认下的义子。”
　　尹父点头，他自然是认得的。有些好奇地问道：“周公子不是回京城周家本家过年去了吗，怎么了？”他正欲继续给尹珂讲些要孝顺父母的道理呢。
　　尹珂的笑意加深，“这位周公子在周家颇得宠爱，虽说是义子，听说日子却是过得比正牌的周家大公子还舒坦呢。谁能想到，被有权有势的义父母这般宠爱的天之骄子，却是生生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卖掉的。”虽说周家看重周茂是因为世女穆涵风，但倒也不妨碍尹珂把他摆出来打尹家这老两口的脸。“世人都说至真亲情，血浓于水，我看倒是未必。有些生身父母照样能弃儿女于不顾，而有些明明没有血缘关系的，却也能视若己出。”
　　“你说对吧？爹。”尹珂偏头问道，笑得一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