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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妻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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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死了两个妻主，都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便有人骂他是克妻的扫把星，要赶他出村。他娘家也不愿意收留他，他只得自己在空旷少人的村西盖了间茅草屋。开一片荒地，摘些野菜，捡拾些野果，养几只鸡过活。日久天长的，村里人看他无什么害，也就没那么排斥他了，有能帮忙的地方也会略略帮一把。
尹珂是不信什么克夫克妻的封建迷信的，她可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好青年。但是这个世界毕竟还是封建愚昧的，如果顾白兰要和这位宋大叔在一起的话，不说别人，顾清源和顾千阳两兄妹是什么想法呢？
这么想着，便也这么问了。“清源，你也觉得那位宋大叔是克妻的命所以不同意？”
顾清源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摇摇头，“宋大叔的两个妻主都是因为意外才断送了性命，不见得就是他害的。但是毕竟人言可畏，而且……娘是不是真有这个意思还不一定呢，她也没和我说过。千阳她……也不太愿意。”
尹珂细细思量了一会，“这好办，我们回去问问娘就是了。如果她有意，我们便找个媒人去和那宋大叔说说，以后不管住在村里还是湛洲，最起码有人照顾着些。至于千阳，她如果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让她来找我。”顾千阳应该不至于那么迷信什么克妻不克妻的，如果不是那宋大叔人品有问题的话那多半就是她不愿意自己的亲生父亲被替代。
毕竟还是小孩啊，会有这样的想法也算正常。只要和她好好说说，应当能让她改变想法吧。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尹珂和顾清源回到了家。顾千阳早就迎了出来帮忙拿东西，大包小包的，不少都是顾白兰的药。她的咳疾冬天和初春会严重些，夏天和秋天却还好，只是药却是不能断的。
“又买这么些药！咳咳，早前买的那些多熬几次也能吃。”顾白兰有些心疼药钱，毕竟苦日子过多了。现在就算知道饴点斋生意很好，每日进项不少她也舍不得花用。
“娘，那药熬一两次便没什么药效，再怎么熬也只是水了。自己的身子自己要顾惜些，不要心疼钱，钱没了还能再想办法赚，身子坏了可就难养好了。”尹珂劝了她几句，看顾清源兄妹俩去厨房做饭便把顾白兰扶进了堂屋。“娘您坐，我有事问您。”
顾白兰被她扶到火塘边坐下，低咳了两声问道：“有什么事要问我，可是铺子里的事？咳咳，其实点心铺子我也不懂，很多事情还得你自己摸索着……”
“娘，不是铺子的事。”尹珂笑着打断她，“是您的事。”
“我？我能有什……么事？”前半句还说得坦然，但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后半句便放弱了声音有几分心虚。
尹珂好笑，“娘，您跟我说实话，您是不是想再找个伴儿？您放心，只要对方是个正经人我肯定不会拦您，而且清源和千阳若是有不愿意的我也会帮您劝劝，我就希望您和我说您的真心话！”
顾白兰皱着眉思考了一会，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道：“唉，既然二珂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瞒你了。咳咳，我确实有这念头！”
☆、劝解
听到顾白兰开口，尹珂心里顿时小小松了口气。看来顾白兰是不在乎那些克妻不克妻的传言，这样就好，怕就怕她一方面想和人家在一起，另一方面却又提心吊胆怕被‘克死’。
于是尹珂点点头，道：“是村西的那位宋叔吧？清源也和我稍稍提起过，虽然我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但清源和他买过鸡蛋，说他是个挺实诚的人。而且人都说寡……鳏夫门前是非多，他这些年却也一直没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想必也是个注重名声的。娘如果看中的是他的话，我是绝对赞成的，清源也一定会赞成。”
她很郑重的表明了态度，自觉没什么不对。倒是顾白兰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偏过头低咳两声掩饰。“咳咳，我和你宋叔就是因为前段日子为了给饴点斋收鸡蛋认识的。以前总是听村里人说他克妻，是扫把星，本来就有些同情可怜，渐渐接触下来越发觉得他人不错，性子好又能干。咳，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自然也没什么儿女情长，只是觉得可以搭个伴过日子，毕竟你和清源每天起早贪黑，忙忙碌碌的，千阳又还年轻，总不能让她什么也不做照顾我几十年，直到我入土吧。”
想了想，她又道：“其实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但我知道你们有孝心，不肯让我一个人待在家。我想着既然这样不如再找个伴儿，你和清源也不用整天操心我，千阳也能好好读书，不求什么金榜题名，就算考个秀才也是不错的。”
尹珂边听边点头，看得出来她的这位婆婆对这件事也是经过仔细考虑的。“娘，那这事你和宋叔说过吗？”虽然顾家现在的条件着实不错，嫁过来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舒心日子，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问问男方的意见比较好。
顾白兰摇摇头，“还未曾说过，你宋叔他注重名节，还没跟你们商量好之前我不想随随便便地对他表露这个意思。咳咳，二珂，你和清源能支持我我自然是很高兴，但是千阳她似乎……”
听出顾白兰的犹疑，再加上回来的路上顾清源说过的话，尹珂便也明白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只是顾千阳。
顾千阳毕竟只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按理说顾白兰其实没必要那么在乎她的意见，但毕竟她小小年纪亲生父亲便去世了，纵然世人都说长兄如父，也终归比不上真正的父亲。因此顾白兰和顾清源母子对她颇为怜惜，觉得这个事必是要先得到她的同意。
尹珂安抚道：“千阳不太愿意？没事，待会我劝劝她，我说的话她倒还听得进几句。而且她是个好孩子，不会不讲道理的。”
顾白兰之前便旁敲侧击地暗示过自家女儿，只是顾千阳要不然就是装傻要不然就是低头不语，后来吩咐她送东西去给那宋郎她也拖拖拉拉不肯去。看出这孩子不愿意，她本来都要绝了这个念头了，没想到尹珂却又忽然提起，还说能帮着劝劝千阳。顾白兰自然是欣喜不已，笑着伸手轻拍了拍尹珂的手背，“二珂，如果你能劝动千阳的话，那娘可真是谢谢你了。”
尹珂连忙道：“娘，不用谢，只要你过得好便是我们这些做儿女的福气了。”
吃过晚饭，尹珂果然叫住了要收拾碗筷的顾千阳，“千阳，今天就不用你收拾碗筷了，你来，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拉着顾千阳到了小丫头自己的房间，尹珂看屋子昏暗，便道：“天色暗了，先把蜡烛点起来吧。”等顾千阳拿着蜡烛去厨房点了回来，她又开始翻看小丫头书桌前的那些书本。“千阳啊，你喜欢读书吗？”
顾千阳有些莫名，但还是乖乖答道：“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多读些书多识些字总是有好处的。不说考上什么状元举人，日后哪怕去做寻个账房先生的差事也比再土地里刨食强啊。”
尹珂随手拿起她的一本书翻看，是很枯燥晦涩的内容，她看不大懂。但是书脚上用蝇头小楷写满了密密的注解笔记，看得出来书的主人还挺用功。“我看你读书挺用功的，而且在村里的私塾也算数一数二的学生了吧，将来就去当个账房先生什么的不觉得可惜吗？现在我和你哥的铺子经营的不错，你若是有心咱们便到湛洲城找一处好学堂送你去学如何？学得成学不成也不打紧，总归在城里还能多见见世面。”想了想她又加上一句，“到时候你可以住在湛洲城里，时不时的还能去看看我和你哥，还有二飞。”
顾千阳闻言，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心动，她自然是愿意到湛洲城去的，百杏村的那个小私塾能教的东西毕竟太少了，而且如果到城里便能时常去看看二飞了。她上一次见他都是半月前了，而且还只是在饴点斋里匆匆说了两句话……
但是……小丫头皱起眉，“娘不肯去城里，我若是走了谁来照顾她呢？”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尹珂笑笑，“你说的有理，自然要先寻个人来照顾娘才是，听说娘和村西的那位宋叔走得挺近的？”
顾千阳愣了一下，抿着唇低下头，“我、我不知道。”
尹珂屈起手指轻敲她脑袋一下，笑道：“别装傻了，我都知道了。娘她有意娶那位宋叔续弦，但你似乎不太愿意？能告诉嫂子为什么吗？”
顾千阳把头偏向一边，难得孩子气地撅起了嘴。“我只有一个爹爹，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我只认那一个爹爹！”
这个世界基本是由男性抚养孩子，与中国古代信奉的严父慈母相反，大玥的女子虽然生育孩子，却总是扮演着严厉的家长的角色，严厉的总是比不上慈爱的更亲近，所以大玥朝大部分孩子和父亲的关系比和母亲的关系要好的多。
顾家从潞州搬回百杏村已经有数年了，也就是说顾父去世的时候顾千阳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屁孩。但是看她直到现在都对爹爹念念不忘，不愿意让人替代她爹爹的位置，想必那顾父是个很好的人吧。
依稀想起似乎曾经有一次半夜打雷把顾清源惊醒，他也是声声凄厉地喊着爹，那人，也是想念自己爹爹的吧。她父母走得早，实在不太能理解这种情感，但想必也不会比她对姐姐的思念浅薄。
在心里轻叹口气，她开口道：“千阳，我知道你很怀念你爹爹，但是斯人已逝，而我们还活着的人却还要活下去。娘身子不好，总要有人照顾陪伴，你也不可能放下一切一直陪到她百年吧？我们做儿做女的，孝字应当放当先，而最大的孝顺莫过于让爹娘过得舒坦开心了。那个宋叔，你也见过数次，应当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品行不端做派不正的人。他一连死了两个妻主，晚年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也是可怜，正巧娘对他有意，就让他们俩搭个伴，安安乐乐过完后半生不好吗？”
她说完这么长一段话，顾千阳却依旧低着头一声不吭，死活不开口，颇有几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
“千阳！”尹珂有些怒意，声音忍不住有些发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说话啊！”
顾千阳抬起头，眼圈有些红了，大眼睛里也有些水汽，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道：“……现在的顾家还是顾家，等到别人进来了，就不是顾家了！”
什么什么？尹珂听得有些懵，皱起了眉问道：“要按你这么说那我也是‘别人’咯？我上门到顾家都一年多，这顾家早就不是顾家了。”
顾千阳没想到尹珂会往自己身上套，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嫂子，你不是、我是说、我是……”越急着解释越不知从何解释，你啊我啊的说不清，眼眶里的水意顿时更重，几乎要滚落出来了。
“好啦好啦，逗你玩呢。”尹珂怕她真的掉金豆豆，连忙安抚两句。“可别掉金豆豆啊，都多久没掉了今天可不能破功！我大概明白你想说什么了，是不是有些担心和那位宋叔相处不好，又怕他来了以后娘和你不亲近，怕自己的生活被改变？”这是当年她姐第一次谈恋爱时候她的想法，想来跟小丫头如今的状况也有几分相似吧。
顾千阳挤了挤眼，快速背过身去用袖子把挤出来的泪水擦了，声音闷闷的，“好像……差不多，总之就是不太愿意……”
嗯，所以说终归还是小孩子脾气嘛。尹珂失笑，伸手去揉她脑袋，“那当初我和你哥成亲的时候你心里肯定也是这般不舒服咯？”
顾千阳点头又摇头，“那时候娘病的很重，没什么不舒服的工夫，但是因为你之前是个……所以我确实不能接受你这样的嫂子，也因为这样，我才会和她们一起捉弄你，结果差点害死你……”回忆起当时尹珂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尹家人来闹事的情形，顾千阳有些后怕，抬起头郑重对尹珂道：“对不起嫂子，真的很对不起！”
尹珂揉揉小丫头的头，没回应这句道歉，“别转移话题，我们接着说宋叔的事，千阳，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这么任性。你知道吗，娘本来都快要放弃掉这个打算了，就是因为看出你不太愿意。千阳，世间只有儿女顺从长辈的，你怎么忍心让娘为了照顾你的心情而孤孤单单过完后半辈子呢？”
顾千阳沉默半晌，终是叹了口气道：“娘为了我们兄妹俩也操劳大半辈子了，现在好不容易到了享福的时候，她想如何便如何吧……”
☆、求亲
顾千阳这边顺利解决，尹珂便笑眯眯地回去向顾白兰复命了。打铁要趁热，尹珂便开口道：“娘，既然现在家里人都同意了，那么也差不多可以去问问看宋叔的意思了吧？您看是直接托个媒人上门去问，还是咱们先去打探打探口风？”
顾白兰沉吟片刻，“咳咳，还是咱们先去问问他是否有这意思吧，若是直接请媒人登门，他不愿意的话怕是村子里那些长舌鬼又有话说。”
尹珂点头，“既然这样，择日不如撞日，正巧今天我和清源都在家，我们现在便去他家坐坐如何？就算有话多的问起，就说我们是去收鸡蛋。”这宋大叔为了糊口养了不少鸡，靠鸡蛋换些柴米油盐度日，而饴点斋需要的鸡蛋多，时常会在村子里收购，顾白兰也正是因此和他熟稔起来的。
顾白兰被尹珂的提议惊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拒绝。但转念想想他们小夫妻俩都忙于生计，与其再腾时间，还真不如现在就去，左右她们家也离那宋郎家不远。
说干就干，尹珂立刻起身招呼顾清源去割了些自家过年时做的腊肉香肠，又把他们买回家吃的栗子糕拿上两包，还有特意给顾白兰买的润喉的蜂蜜也拿上了一小罐。
留下顾千阳看家，顾白兰和尹珂夫妻俩都收拾齐整一起出了门。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但好在是十三，明晃晃的月亮洒下银光照耀着大地，路并不难走。
顾家在百杏村里也是偏西的，所以离宋叔家不远，几人走了十来分钟，一直走到村子的边缘地带便看见了一间独立在偏僻位置的小小茅草屋，屋前用篱笆围了个简易的小院子，院子里有一大个木头搭成的鸡窝，此时一个男子正蹲在鸡窝前不知在做什么。
“宋郎，咳咳！”行至院门前，顾白兰便叫了一声，“你那鸡窝怎么了，看你一直在捣鼓。”
宋叔抬起头往这边看了一眼，看见是顾白兰顿时笑道：“白兰大姐，还有清源二珂，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收鸡蛋？”
尹珂连忙道：“不，不是收鸡蛋，只是来看看宋叔。您在干什么呢，我来帮你吧！”说着就开始挽袖子要凑过来帮忙。
“不用不用！”宋叔连忙拦住她，“就是有一只鸡好像不大对，我把它抓到另一边的笼子去就好，我别的都不怕，可就怕鸡得病，万一是鸡瘟那可就坏了。”这些鸡可是他唯一的收入来源，万万不能出事的。
把鸡处理好，宋叔便引着三人进了屋子。虽然是茅草屋，里头的家具也都是破旧不堪。但却都收拾的极为干净整洁，再看这宋叔，约莫四十岁左右，长的很端正，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脸上手上干干净净。身上的衣裳虽然显得有些旧，还打着补丁，却也是干净整洁的。
“来，喝点水吧，我这里也没什么好茶，这是去年秋天我到林子里摘的金菊，泡水喝能败火的。”这宋叔笑盈盈地给他们端上三杯水，那杯子都是竹筒做的，简陋的让人有些心酸。
尹珂接过竹筒杯子，道了声谢，接过来仔细一看才发觉，这竹筒边的毛刺都被细心的打磨掉了，完全不用担心喝水的时候扎嘴，低头抿了一口，淡淡的竹香和菊香混合在一起，味道却也不错。
“宋叔，我们夫妻俩还是头一次到你家里来呢，给您带了些自家做的香肠腊肉什么的。”这边顾清源也把准备好的礼物送上，“也谢谢你这段日子一直给我们饴点斋提供鸡蛋，你家的鸡都是散养吃虫长大的，蛋特别好，做出来的蛋糕都要香一些呢。”
宋大叔忙道：“哎哟，你们也太客气了，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而且要说谢还是得我说，这鸡蛋在村里在城里都不是什么稀罕物，要不是你们愿意收我也只能便宜卖给大彤让她拉进城去。”
看到送来的东西里还有点心和蜂蜜这样稀罕值钱的东西，宋大叔又推辞了几次，最后在顾家人的坚持下只得收了，但却从角落里拿出了一篮子鸡蛋，要他们回去的时候拿上。礼尚往来，尹珂便也笑纳了那篮子鸡蛋。
又坐了一会，眼看客套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尹珂轻咳一声，开始谈起了正事。“宋叔，听说你也鳏居了十多年了，这么多年就没想过再找个伴吗？”
宋大叔叹了口气，“嗐，人家都说我是克妻命，我哪里还敢指望这个？只求能在入土之前攒下一口薄棺，请人给我堆个坟立个碑，不至于死都死得不体面就行。”
他说这话的口气听起来像开玩笑，但尹珂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无儿无女，最好的下场也就是这样了。
一个人孤零零挨到死，然后一口薄棺，一个土堆了事。
尹珂不禁有些心酸，连忙开口道：“宋叔，什么克妻克夫之类的鬼话我却是不信。你若是有意，我倒有一个熟人可以介绍给你。”
那宋叔不知道她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于是也半真半假笑道：“好啊，若是你真认识那不怕鬼神之力，又能看得上我的，你便叫她来娶我吧。左右我是个鳏夫，不消准备什么八抬大轿彩礼嫁妆，倒也划算。”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你就不问问是什么人吗，万一那女方不是好人呢？”他一席话说的尹珂有些好笑，于是也继续玩笑道。
这下宋叔更加认定是玩笑了，笑嘻嘻地答，“二珂你这样的人还会认识什么坏人呢？叔信你，你尽管叫她来就是了，要是真成了叔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尹珂破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推了推身旁坐着的顾白兰“娘你听见了吗？宋叔叫你尽管来就是了。”
顾白兰被她这个小辈调笑，也有些不好意思，老脸染上了一抹红霞，但还是直直看向那宋郎，“咳咳，宋郎，你所言当真？”
宋叔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并不是玩笑，略略一惊就要拒绝。“不……白兰大姐，这、我还以为你们同我说笑呢……”
尹珂收了笑意，摆出了正经的表情。“对不住宋叔，是我刚才太儿戏了，那现在我们便重头开始再来一次吧。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爹在好几年前就在潞州去世了，之后我娘带着一双儿女回了湛州百杏村，因为日子过得艰难所以也一直没有续弦的念头，但是现在我和清源在湛州城里的那个点心铺子经营的还不错，家里日子也好过了些，我们做儿女的就寻思给我娘找个伴，我们不在的时候可以帮忙陪伴照顾她。”
宋叔点点头，“你娘这些年确实挺不容易的，你们能有这份孝心也是难得，只是我不太合适……我一连死了两个妻主，是个命硬克……”
“宋郎你这是什么话！”顾白兰皱眉打断了宋叔未说完的话，因为说的太急，说完之后便是一连串的咳嗽，但还是继续说道：“咳咳……你、你方才还说若是有不怕鬼神之力的，咳咳咳……尽管来娶你，怎么一转眼自己也说上了这种话！”
平复了一下气息，她继续道：“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世上真有鬼神之力，难道你还能厉害过阎罗王，想让谁死就让谁死？所以这个事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不怕。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白兰大姐……”宋叔流露出几分感动的神色，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大家都说他克妻，说他是灾星扫把星，日久天长下来，连他自己都快以为真的是这样了，为了不害到别人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偏僻的村西生活了那么久，现在却突然有人对自己说她不怕，她想要和自己一起生活。
感动归感动，他却仍然有别的担心。“但是……就算你不在乎，村里的人……”人心易变，也许她这会嘴里说不在乎，但是在周围人的闲言碎语中她难保还能继续坚持，与其到时候被赶出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答应的好。
“村里的那些长舌鬼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尹珂忍不住插话道：“您和我娘一个鳏一个寡，在一起又不犯法又不背德，何必管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人，我现在混得还行，想来也不会有人敢当着你们的面说这种话，你们也眼不见为净。若是实在担心这些的话，我们一家也大可以离了村子搬到湛州城里居住。”
宋叔连忙道：“别别，我在村子里待久了，让我去湛州城我肯定会不习惯的。”
“那宋叔你是答应了？”尹珂趁热打铁追问道。
宋叔这才发觉自己刚才那句话有些歧义，顿时尴尬不已，也连忙摇头道：“不、这事还是、还是再说吧。”
尹珂皱眉，“为何要再说呢，趁着现在我们家里人都在，索性一次性把话说了吧。宋叔，你人不错，这个是我们大家都能看出来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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