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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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公子可以先模仿一些其他的鸟叫声，引它开口。”黄忆宁示意身边的宫女端上来果盘美酒，在一旁的桌上摆好。
　　然后，黄忆宁转身对苏巧彤说：“苏宝林，可否以它为模子，将其样貌临摹下来？”
　　苏巧彤走上前来，也凑在笼子前面观察那雀儿。刚刚还寂静的雀儿，见到苏巧彤之后，居然啾地叫了一声。
　　引得黄忆宁一喜：“啊！它居然叫了！怎么会这样？它可是好多天都没有开口了。”
　　方涯月和苏巧彤对望了一眼，苏巧彤脸一红，然后说道：“可能，臣妾是生人，它心生害怕，才会防备地叫了一声吧。”
　　说完，她退后一步，对黄忆宁禀报道：“臣妾可以试着描绘它的样貌，麻烦娘娘赐笔墨。”
　　“来人！准备笔墨纸砚！”
　　身边宫女端来笔墨纸砚，端端摆在一旁。
　　苏巧彤慢慢走过去，在案牍前坐下，先是静心仔细观察了那雀儿一番，然后用手轻轻拿起笔，在纸上开始淡淡描画起来。
　　佟静荷没有什么可帮忙的，便在一旁坐了下来，黄忆宁招呼道：“贤妃，我这儿有南国进贡的女儿酿，今日难得你来，专门拿出来给你们尝尝。”
　　“真的？多谢娘娘。”佟静荷忙谢道。
　　一旁的方涯月，则在仔细回想刚刚这雀儿的那一声鸣叫。虽然只有一声，可是，方涯月天资聪慧，又擅长口技，自然将那叫声记在了心里。
　　“啾啾。。。。。。”方涯月小声试探着，学着那雀儿的叫声，逗着它。
　　那雀儿开始还无动于衷，等到方涯月慢慢调整自己的音色，愈渐逼真之后，那雀儿终于不再像之前一般，安卧笼底了。它站起身来，先是偏着头，好奇地打量方涯月。
　　“啾啾。。。。。。啾啾。。。。。。”方涯月继续学着鸣叫声，然后弯腰低着身子，绕着笼子慢慢地走着。
　　那雀儿的脑袋，也跟着他的动作，不停地转动着，等到转不过脑袋的时候，就跳一下，将自己的身子变一个方向
　　慢慢地，它也跟着方涯月的声音，应和起来。
　　“啾啾，啾啾。”那雀儿开始还是试探地叫着，到后来，仿佛是找到同伴一样，它兴奋地从笼底跳到笼中的竿子上，伸长脑袋，好奇又热切地看着眼前的方涯月。
　　“哈哈！真是太好了！你学的叫声，已经完全吸引住它的注意力了。”黄忆宁喜道。
　　方涯月停止了叫声。那雀儿却还不依不挠地鸣叫着，仿佛是为了引他再继续鸣叫一样。
　　“皇后娘娘，这叫声，微臣记住了。如果有了苏宝林的描绘，再加上知道它出入的地方，只要这种雀儿现身，微臣相信，一定可以吸引它们的。”
　　众人的眼神，都投向了正在一旁慢描的苏巧彤。
　　刚好此时，苏巧彤也停了笔，将那一副描绘，递给了一旁的宫女。
　　两名宫女各手持一端，将那副描绘轻轻展开，表露给众人。
　　“真厉害！苏宝林描绘的居然如此惟妙惟肖。”佟静荷首先夸赞道。
　　黄忆宁也点了点头：“嗯！确实很不错！”
　　苏巧彤忙起身，轻轻福了福，以示感谢。
　　“好了，今天请大家来，也忙活了这么久，大家都累了。还请各位稍坐，吃些点心，喝些本宫专门准备的女儿酿。”
　　“多谢娘娘。”众人忙谢礼道。
　　宫女听了吩咐，忙将点心呈上，将女儿酿分别分给了在座的几位。
　　“来！请共饮此杯。”黄忆宁举杯说道。
　　众人举杯，一起向皇后致意。
　　“成风道长求见！”廊上忽然传来通报。
　　黄忆宁心中一震，成风？他此时来干什么？本宫不是交待他了吗？近期不要进宫。
　　“让他进来！”黄忆宁放下手中酒杯，脸上神色一沉，不过，倒没有显出太多的不悦来。
　　很快，成风便进到了屋里，进来一见贤妃、苏宝林、方涯月都在，不觉一愣，再看黄忆宁正在正位上，愠怒讶异地看着他，不由得心中一顿，忙施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贤妃娘娘，苏宝林，方公子。”
　　“平身吧。”黄忆宁摆了摆手“成风道长今日来，所谓何事？”
　　“这。。。。。。”成风顿了顿“成风近日卜卦，得知娘娘利行东方，故来禀告。”
　　“这种小事，何必劳烦成风道长亲自跑一趟？”黄忆宁这话，明显有责怪的意思。
　　“这。。。。。。成风明白，在下告退。”成风脸色尴尬，看黄忆宁脸色不好，便要告辞。
　　佟静荷忙制止道：“成风道长才刚到，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呢？娘娘，依我看，成风道长这卜卦的结果，怕是跟这次寻雀儿有关啊。说不定，往东方走，就能早日寻得这珍稀的雀儿了。”
　　黄忆宁听了这话，这才稍稍消了一点气，问成风道：“是这样吗？”
　　“回禀娘娘，确实如此。”佟静荷给的台阶，成风怎能不识抬举，忙顺着台阶就下来了。
　　“既然成风道长也是为了寻找雀儿的事来，要不，娘娘就留成风道长一起，喝一杯吧？”佟静荷试探地问道。
　　黄忆宁神色一动，本想拒绝，可是，眼神看了看苏巧彤和方涯月，又缓了缓，点头道：“好啊，成风道长就也留下来一起，喝一杯吧。”

　　☆、第65章　反被算计

　　成风抬起头，有些不安地看了看黄忆宁，见后者神色还算正常，这才慢慢在宫女刚摆上的案桌前坐了下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黄忆宁再次举杯，众人也跟着举起了面前的酒杯，有的一饮而尽，有的浅尝则止。
　　黄忆宁的眼睛，始终注意着苏巧彤和方涯月，见他二人都喝了，这才放下心来，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一杯酒刚下肚，便有宫女急匆匆地跑来禀报：“贤妃娘娘，贤妃娘娘。。。。。。”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皇后娘娘在此，怎敢如此没规矩？”佟静荷训斥道。
　　那宫女忙跪地求饶：“请娘娘恕罪，请娘娘恕罪。”
　　黄忆宁脸上神色一收，淡淡说道：“起来吧，发生什么事了？”
　　“回禀娘娘，今日宫中进来一只野猫，到处腾跳，奴婢们怎么都抓不住它。后来，它。。。。。。它就。。。。。。”那宫女说道这里，试探着抬起头，看了看端坐一旁的佟静荷，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佟静荷脸色一变：“它就怎么了？”
　　“回禀贤妃娘娘，它将皇上御赐的翡翠摆件给打坏了。”宫女回答完，忙磕头认罪，生怕佟静荷将怒气撒到自己的身上。
　　“什么！皇上御赐的翡翠摆件！你们这群蠢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一只野猫都抓不住！”
　　佟静荷刚发完怒气，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在场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她，毕竟，现在可是在正阳宫，皇后娘娘面前，怎么能容得了她发这么大的怒气呢？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佟静荷连忙向黄忆宁请罪：“臣妾刚刚失态，望娘娘恕罪。”
　　“免了，既然贤妃有事，就先回宫处理吧。”黄忆宁体贴地说道。
　　“谢娘娘。”
　　“苏宝林和方公子，你们两位也跟贤妃一起去看看吧，本宫担心她到时候看到翡翠摆件摔碎了，太过伤心。你们跟着她一起回去，也能有个人安慰她。”
　　“是。”苏巧彤和方涯月连忙起身领命。
　　看着三人匆匆离开之后，黄忆宁冷着脸问成风：“你今天怎么来了？本宫不是交代过你，这段时间，都不要进宫的吗？”
　　成风忙惶恐站起身来，双手捧在身前施礼道：“请皇后娘娘恕罪。微臣也是接到正阳宫中的口谕，让微臣立刻进宫，娘娘有要事相告啊。”
　　“什么？你接到本宫口谕？”黄忆宁惊讶道。
　　怎么可能？自己根本没有传什么口谕给他，又怎么会让他这么着急地赶来正阳宫呢？
　　忽然，黄忆宁觉得头有些晕，浑身有些燥热，眼前的景象看起来，也有些失真。而站在对面的成风，此时看在眼里，也比平时英俊潇洒许多。
　　黄忆宁心道不妙，难道反被别人暗算了？
　　可是，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开始绵软无力，燥热难耐起来。
　　“成风！你赶紧走！快！”心知情况有异，黄忆宁立刻赶成风离开。
　　“娘娘，你怎么了？”发现黄忆宁的异样，成风不退反进，就要凑上去扶住她。
　　黄忆宁此时脸色通红，身上传来的感觉让她清楚地意识到，今天没有让苏巧彤和方涯月中招，反倒让自己中了招。此时就希望成风没有中招，不然，他们俩今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快走！”黄忆宁拼尽全力大吼。可是，从她嘴里喊出来的声音，此时已经变成了娇呼。
　　成风心头一震，此时他也明显感觉到了异样，黄忆宁虽然声音娇媚，但是眼神和表情中，明显透出痛苦。
　　难道，皇后娘娘被人下药了？可是，这是在正阳宫中，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娘娘下药？
　　忽然，成风觉得自己身上也出现了异样的感觉，有一种压抑不住的东西，从四肢百骸传来，朝那颗脆弱的心脏袭来，仿佛要颠倒它的理智。
　　成风心中大惊，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黄忆宁会让他赶紧离开，这明显是有人想要对付自己和娘娘，对他们下药之后，想让他们做出不堪入目的丑事。
　　更加奇怪的是，此时房间里，宫女宦官不知何时已经退下去了，只剩下成风和黄忆宁两人。要是成风不赶紧避嫌离开的话，闯进来任何一个人，都会想歪的。
　　“微臣告辞。”成风忙施礼告退。
　　“皇上驾到！”廊上传来了通报。
　　这一声，让黄忆宁和成风皆是一震。皇上怎么会这个时候来？
　　“娘娘？”成风转头，脸上的表情除了惊讶，还有惊恐。这个时候，让皇上看到他们两个人，如此状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说不清楚啊。
　　黄忆宁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了，可是，她的脑子却在快速地思考。今天这件事情，明显是自己暗算别人不成，反被别人暗算了，想必要暗算她的人，已经在正阳宫外安插好了人，不管成风从哪个门出去，都会被逮个正着。
　　因此，让成风暗中逃跑这个法子，是不能用的，要是成风被逮住了，他们俩反而是跳进皇后都洗不清了。
　　萧千煜听宫女传报，黄忆宁身体不舒服，所以，这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一进正阳宫，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今日这正阳宫里的宫女宦官，为什么都守在宫外，而屋里却一个人都没有呢？
　　不过，此时他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只着急想要见到黄忆宁，所以大步流星地往里面走。
　　一进屋，面前的情景便将萧千煜吓了一大跳，跟在他身后的宦官郭公公，也是惊呼一声。
　　“宁儿！你们在干什么！”萧千煜气愤地呵斥道。
　　只见屋子中央的房梁上，垂下来一根粗壮的绳子，一端垂在地上，一端悬挂在房梁上。成风此时正攀着那绳索，往房梁上爬，此时已经爬到一半了。而黄忆宁则仰着脖子，站在地上望着他。
　　听到萧千煜的吼声，成风和黄忆宁都回过头来看着他。
　　“臣妾见过皇上。”黄忆宁连忙施礼。
　　而成风其实被半吊在空中，不能施礼，只能嘴上说道：“微臣。。。。。。见过皇上。。。。。。”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下来！”萧千煜显然是被眼前荒唐的一幕给气到了。

　　☆、第66章　急中生计

　　成风听了这话，赶紧麻溜地从那绳索上下来。
　　成风脸色通红，气喘吁吁，仿佛刚才那一番折腾，让他损失了好多体力。
　　而黄忆宁也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
　　萧千煜冷冷看着两人，问道：“宁儿，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回禀皇上，成风道长为臣妾制了一道平安符，要悬挂在正阳宫的房梁上，才能发挥效果，所以，才劳烦成风道长劳累这一番。”
　　“这种事情，交给宦官做就行了，为什么要将正阳宫中清场，让成风道长亲自爬上爬下？”萧千煜显然对这个理由不是太信服。
　　“回禀皇上，微臣近日卜卦，得知皇后娘娘近来会有小人来犯，所以为娘娘制了一道平安符。不过这道符需要经微臣之手，悬挂于正阳宫横梁上才行，不能假借他人之手，以免失了效力。”成风忙在一旁解释道。
　　“是吗？”成风所行之事，本就是神鬼莫测的，他这样一解释，萧千煜倒有几分相信。
　　“回禀皇上，确实如此。”成风忙回答道。
　　“那为什么要将正阳宫清场，一个宫女宦官都不留？”这也是萧千煜很介意的地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他脸上定然无光。
　　“这也是避免别人的气息冲撞，影响平安符的效果。”成风接着说道。
　　成风的解释，还算在理，萧千煜不再揪着他不放，转而看向了黄忆宁，只见她脸上和脖子上的肌肤，都泛出一层粉色，实在怪异。
　　“宁儿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萧千煜上前抓住她的手，让她离自己近了些。
　　黄忆宁身子一斜，靠在他的身上，软绵绵回答道：“臣妾身子不太舒服，怕是因为成风道长没有及时将平安符，安放在梁上的缘故。”
　　萧千煜将她稍微推开一些，仔细看她的脸，认真问道：“宁儿这是在怪我，偏偏此时闯了进来？”
　　“臣妾不敢。”黄忆宁惶恐道，忙要屈身施礼，被萧千煜又一把重新拦回了怀中。
　　“不是便好。成风！”
　　“微臣在。”
　　“速速将平安符安放好。”
　　“是。”
　　萧千煜扶着黄忆宁在一旁坐下，感受到怀中人儿传来的热浪，他的心不断地往下沉。
　　这情形，似曾相识，什么安放平安符，什么绳索上下横梁，他知道，都不是。如若今天不是他及时赶过来，今天这正阳宫中会发生的事情，怕是会让他心痛不已。
　　黄忆宁此时，脑海中却在不断地梳理今天发生的事情。明明自己邀请苏巧彤和方涯月进宫，是为了在酒中给他二人下药，坏了苏巧彤的身子，怎么会反而是自己和成风中招了呢？
　　更奇怪的是，这正阳宫的人，怎么会突然跑去望仙阁传达自己的懿旨，让成风在那个时候赶过来？
　　很明显，正阳宫中有奸细。
　　正想着，成风已经再次从横梁上的绳索上下来了。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平安符已经放好了。”
　　“下去吧。”萧千煜摆了摆手。
　　“是！”
　　成风忙逃也似的，从正阳宫中退了出来。
　　纵使他再不谙宫廷斗争，也知道，今天这件事情，自己和皇后娘娘是被人暗算了。好在娘娘在皇上进到屋里之前，临时想出了这么一个脱身的计策，让他假装安放平安符到横梁上，这样便可以遮掩住自己的浑身燥热和脸色通红。而娘娘也可以顺理成章地说，自己的身体不舒服，才会有娇弱无力这种表现。
　　不过很显然，皇上对他二人今天单独呆在正阳宫中这件事情，还是心有疑虑的。
　　果然，在成风离开之后，萧千煜忍不住问怀中的黄忆宁。
　　“宁儿，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朕说实话。”
　　黄忆宁心头一震，她原本以为，刚才已经将萧千煜糊弄过去了，没想到，他还是心明镜亮，一点也不相信刚才自己和成风的解释。
　　“皇上。。。。。。何出此言？”黄忆宁轻声问道，一时还没有想到更好的解释。
　　“到现在，你还想隐瞒朕吗？”萧千煜的声音变得有些冷。
　　在她有难的时候，他可以无条件地维护她，但是，他不能容忍她对自己的欺骗。
　　“请皇上恕罪！”黄忆宁挣扎着想起身，却被萧千煜牢牢抱在怀中。
　　“别动，说给朕听就行了。”萧千煜知道她是想起身行礼。
　　“臣妾今日，怕是被小人暗算了。。。。。。”说到这里，黄忆宁的脸上，慢慢滑落一行清泪。
　　“怎么说？怎么被暗算了？”萧千煜的声音缓和了下来。
　　“皇上。。。。。。臣妾不敢说。”黄忆宁抬起头，眼泪汪汪地望着萧千煜。既然不能隐瞒，那就只能说出来了。
　　萧千煜嘴角轻抿，眼睛定在她的脸上。
　　此时的黄忆宁，已不像刚才那般绵软无力，面色潮红了，看来，药效已经消退。
　　“有朕为你做主，有什么不敢说的？”萧千煜用食指划过她的脸庞，将一丝散乱的发丝，从她的脸上拨开。
　　“臣妾也不太清楚，不过，今日贤妃和苏宝林，到正阳宫来过。臣妾只是跟她们喝了一杯，之后便觉得身体有异。”黄忆宁小心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成风呢？依朕看，他今日，怕是也被下了药。”提起这个，萧千煜的内心，就一阵不舒服，尤其是一想到，自己要是晚来一步，说不定他就和宁儿。。。。。。萧千煜的怒火，就蹭地一下子冒上来了。
　　提起成风，黄忆宁也是一口怒气哽在喉头：“皇上，本宫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将成风给传唤来的。事后本宫问他，成风说，是接到了正阳宫中小宦官传的懿旨，这才匆匆赶来的。由此可见，是别有用心的人，特意在这个时候，派人去通知成风道长，让他赶来的。”
　　“宁儿可有怀疑的人？”萧千煜问道。
　　黄忆宁顿了顿，倒是先流出了眼泪，等她用手擦干，这才轻声说道：“臣妾也不敢妄言，只是，今日来过正阳宫的人，也只有贤妃、苏宝林和方涯月而已。”

　　☆、第67章　聚头对质

　　萧千煜手掌轻揉黄忆宁的香肩，在听完她的话之后，并没有立刻吭声表态，只是默默沉吟。
　　“皇上难道不相信臣妾？”黄忆宁忙抬起头，翻坐起来，紧张地看着他。
　　萧千煜微微一笑，但笑容却没有达到眼底。
　　“我怎会不相信宁儿呢。朕明日便传唤贤妃和苏宝林来问话，至于方涯月。。。。。。毕竟是外臣，可以先不必惊动。”
　　“是。”黄忆宁的心里却开始忐忑起来。
　　第二日，一众人齐聚养心殿后，萧千煜开门见山地问道：“贤妃，昨日你可到过正阳宫？”
　　在被叫过来之前，佟静荷便心知肚明，今日皇上召见，怕是黄忆宁又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了。
　　“回禀皇上，昨日臣妾蒙皇后娘娘盛请，和苏宝林，方国公方公子一行，被邀请到了正阳宫。”
　　“邀请？”萧千煜不解地看了看黄忆宁，却见后者神色略微有些不安，仿佛正中心事。
　　“正是。”佟静荷含笑回答道。她不信，黄忆宁连这个也要否认，明明就是她邀请三人过去的，要是现在矢口否认，那就说明，她当时邀请他们的时候，就心中有鬼。
　　还好，黄忆宁对此并没有异议。
　　“那后来，在正阳宫中，可发生了什么事情？”萧千煜问道。
　　“回禀皇上，娘娘昨日请臣妾们过去，为的是一只雀儿。娘娘说，那是她最喜爱的雀儿，可是连日来却忧郁不鸣，所以想请擅长口技的方公子，学它鸣叫的声音，以便到深山中，这种雀儿出没的地方，用叫声另外吸引一只回来。又让擅长描绘的苏宝林，描绘雀儿的样貌，以便让方公子带在身上，以作参考。”佟静荷一口气将昨天发生在正阳宫中的事情，说给了萧千煜听。
　　萧千煜一直听到现在，都没有听出佟静荷她们有什么异动。
　　如果是宁儿自己邀请她们来正阳宫，这里的东西一应都是正阳宫的人准备的，那么，要说贤妃想要对皇后不利，怎么也说不过去。要说皇后想对贤妃她们不利，萧千煜倒还相信。
　　想到这里，萧千煜转而问黄忆宁：“宁儿，贤妃说的，都是真的吗？”
　　黄忆宁为难地前后思索了一番，这才不情愿地点头道：“是这样。”
　　“既然是这样，正阳宫中都是你的人，后来你被下药，怎么可能是贤妃她们所为呢？”萧千煜直接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佟静荷一惊：“皇后娘娘被下药？什么时候的事情，臣妾怎么不知道？”
　　苏巧彤也是惊讶万分：“这个，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啊。”
　　“哼！你们不知？昨日来过这正阳宫的，就只有你们而已。不是你们做的手脚，还有谁？”黄忆宁怒气陡增。
　　“冤枉啊娘娘。”佟静荷忙跪地喊冤。苏巧彤也跟着她一起，跪了下来，脸上神色却狐疑不定。
　　昨日之事，她也在场，明明没有什么异常，她们离开的时候，黄忆宁也好端端的，怎么今日忽然就说自己被下了药？难道，她只是在皇上面前巧言诬陷自己和贤妃而已？
　　“昨日我也是在场的，正如贤妃娘娘所说，我们是应皇后娘娘的邀请，来此看那只忧郁寡欢的雀儿。没呆多久，因贤妃娘娘宫中的翡翠摆件被野猫打坏了，我们就匆匆告辞。走之前，我们都没有发现娘娘。。。。。。有什么异样啊。”苏巧彤轻言细语，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黄忆宁。
　　只见黄忆宁在听她说话的过程中，越来越生气，待她说完，不免怒气封顶：“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本宫是无中生有，故意诬赖你们不成？”
　　“臣妾不敢。”苏巧彤连忙垂下头。
　　“宁儿，稍安勿躁。”萧千煜手掌轻轻压了压，示意她不要那么大的火气。
　　“既然你们都不肯承认，那么只有将成风和方涯月，都召进宫，一起当面对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