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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农女悠然-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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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都在发颤。自古攻城的第一批军士就是最危险的,不说中途会受到了拦截,就算登上了城墙也会受到围攻,必死无疑啊。主帅虽然神勇异常,但城墙上战况未知,又有地方将领亲自督阵,万一主帅有个差错,他怎么向军师交代?临出发前,军师可是对他千叮嘱万叮嘱一定要护着主帅的。
一咬牙,曾春江抡圆了臂膀,用一条绳索勾住了城垛,把长枪扔在地上,先是摘下长弓射翻了城墙上的两个守军,然后嘴里叼着钢刀,如猿猴一般攀援而上。
看到曾春江这一动作,其他的将领也是毫不犹豫,兵器背在身后,跟着曾春江展开冲锋。
雍阳守军正被勇猛无比的北伐军镇住,呆愣片刻后,就见梁墨辞的身影已近眼前。
几个守军惊得目瞪口呆,完全呆住了,一时间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
城垛后面,武平瞳孔一缩,一把抢过旁边兵卒手里的钢刀,大手一扬,毫不犹豫地砍断了绳索!
“主帅,小心!”曾春江等人看到这一幕,惊得三魂去了两魄,齐齐出声提醒。
梁墨辞此时离地面足有三四丈的距离,这要是落下来非得摔成肉酱!
不过,他既然敢拉着绳索上墙,又怎么能没有任何准备?绳索被砍断的瞬间,其他的兵卒都是向下摔落,而梁墨辞则是施展了轻功,一个鹞子翻身,彪悍的身子不落反升!
见状,武平的脸色陡变,他声嘶力竭地叫着:“射箭,给我把他射下来!”
守军纷纷拉满了弓弦,齐齐对准了半空中宛如一只大鹰展翅飞来的梁墨辞。
但,他们的弓箭还未射出,就见梁墨辞手一扬,一把暗器破空而来,守军们纷纷惨叫着倒地。
随即,在北伐军的欢呼声中,梁墨辞的身姿已潇洒地落在了城垛之上,成为了攀上城墙的第一人。
“把他给我打下去!”武平大吼,气急败坏地指挥着。
城楼上的守军们全部围拢过来,各式各样的兵器同时挥舞,想要将梁墨辞就地斩杀。
“主帅,小心!”曾春江等人在云梯上看得心胆俱裂,大声提醒。
第552章 一战成名
城墙上的雍阳守军实在太多了,如果换成别人,定会弄个手忙脚乱。可是梁墨辞有如神助,手中长剑宛如灵蛇,所到之处,守军们纷纷惨叫着倒地,他的身形太快,快到守军们根本看不清楚他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出手的,就已经中剑倒地了。不消片刻,城墙上竟然被清理出了一片空地,周围守军纷纷被他震慑住,一时竟不敢再上前一步。
梁墨辞打退了一波守军,并没有贪功冒进,而是手持长剑摆出防御姿态。只要守住这里,不让守军斩断绳索推翻云梯,等曾春江等人上来,北伐军就能展开攻势。
“弓箭手,准备!”武平似乎也看穿了梁墨辞的想法,飞快对弓箭手下达了命令。
破空声响,无数箭矢对梁墨辞飞射而来,但是一片寒光闪过,不但那些飞射的箭矢跌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叮叮脆响,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众人还觉眼前一晃,随即,血光迸现,那些手持弓弦的兵卒们还不知道倒地发生了什么事,就纷纷扑通扑通倒在了地上。
寒光所过之处,扬起一片漫天的血雨。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雍阳守军惊骇地望着手持长剑浑身沾满守军鲜血的梁墨辞,宛如看到了地狱阎王。
他背着硬弓,傲然挺立在那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风吹过,他的衣袂翩飞,手中剑尖还在往下滴着鲜血,一滴,两滴,三滴……
一滴又一滴的,仿佛巨大的丧钟,一声又一声的,重重地敲在了众人的心上。
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那一刻,守军们心中不约而同掠过一个念头:面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神,从天而降无所不能的神。
不然,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仅凭手中一支长剑,就能将那些勇猛的神箭手全都腰斩?
城楼上,硝烟滚滚,一片死寂,只有地上那蜿蜒成河的鲜血,像梦魇一样,在众人的心里挥之不休的纠缠,如影随形。
雍阳守军忍不住浑身哆嗦,个个手拿武器,却毫无战斗力地,不断后退,后退,脸上写满了惊惧。
“不许退,都给我上!”武平见状,癫狂大吼,随手夺过一旁将领手里的长枪,双目圆瞪地冲了过来。
梁墨辞唇角微微一扯,擒贼先擒王,来得正好。
武平作为镇守这么一座城池的守将,深得东皇帝信赖的人,毕竟还是有些手段,手里的长枪如出水蛟龙,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直奔梁墨辞而去。
梁墨辞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两人厮杀在了一起。
高手过招,向来是激烈异常,周围的守军有心想要助他们的主将一臂之力,奈何场中战况凶猛,对战非常的残酷,他们就是想插手也插不进去,只能惶惶然地围在一旁,艰难地吞着口水,紧张得不得了。
这时,北伐军已经攀上了城楼。
“杀啊……”
曾春江一刀一个,凶狠地将那些兵卒们都打下了城墙。
悍不畏死的北伐军就如同潮水一般奔腾咆哮,随着战圈的不断扩大,涌上城头的北伐军已经越来越多,北伐军所过之处,必定是留下一片尸体。城墙只不过五六米宽,倒下去的尸体纷纷叠加在了一起。随着不断有人从尸体上踩踏,有些尸体早已是面目全非。
而梁墨辞和武平之间的对战,也随着武平的一声闷哼而结束。
武平的长枪距离梁墨辞的喉咙只有三寸之遥,而梁墨辞的长剑则已经穿透了武平的心口。
鲜血从武平的胸口汩汩而出,男人的脸色变得异常的灰白。
作为梁战手下的三大悍将之一,武平向来对自己的战斗力充满信心,谁知道今日一战,却栽在了这个不过二十岁的青年手里,男人心里充满了挫败,眼神也变得非常的绝望。
噗地一声,武平张口喷出一蓬鲜血,双肩颓然地垂了下去。
梁墨辞面无表情地抽出长剑,武平的尸体噗通一声,直直栽倒在地。
城楼上的北伐军顿时发出震天响的欢呼声:“万岁,雍阳守将被主帅打死了、雍阳守将被主帅打死了!”
雍阳守军见主将一死,顿时溃不成军,纷纷都放弃抵抗,弃甲投降了。
与此同时,负责攻占其他三座城门的赵天俅等人与雍阳守军也展开了一场血战。
一开始,雍阳守军还顽强抵抗,但随着守将武平战死的消息传来,雍阳守军气势衰减,北伐军倍受鼓舞,很快便占了上风,杀得守军片甲不留,战场一片血海,尸横遍地。
几乎是同时刻,东南西北四座厚重的城门发出不堪重负吱呀呀的响声,缓缓地被打开,迎进了潮水般士气高昂的北伐军。雍阳这座历史悠久的城池,终于掀开了历史的篇章,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雍阳城坡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京城。
八百里加急快骑,一路直达天听,送到了金銮殿上。
当今圣上天顺帝梁战看了战报,顿时龙颜大怒,抬手就将战报重重地扔了出去。
“饭桶!都是一群饭桶!”
梁战大手一拍龙椅扶手,霍然而起,在殿上焦急踱了两步。
“忠勇侯战死,雍阳沦陷了,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梁战停下脚步,双目阴郁地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冷冷地问。
他本就生得高大,典型的北方人强壮的体格,又加之身在高处,居高临下,无形中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再者,梁战性格暴戾,又是九五之尊,身上的皇家气派更是令人望而生畏,不敢抬眼望之。
因此,大殿之中一干文武百官悉数垂眉低眸,谁也不敢吭声,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触怒了龙颜。
之前大家都以为,所谓的北伐军不过是一群临时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而已,打着为天下大义的旗帜,不过就是前废太子梁显一党的复仇,说到底也是党羽之争,那梁墨辞虽是前太子血脉,但到底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根本不值一提,之所以能一连拿下数城,不过是运气好,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占了先机罢了,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第553章 心头刺
更何况,雍阳有忠勇侯武平镇守,城中还有十万大军守城,粮草军备皆充足,他们大可以高枕无忧。
本以为北伐军遇上忠勇侯铁定会一败涂地,不料,他们不但攻破了雍阳,还斩杀了武平,这个消息,着实令大家意外和震惊,也正式对北伐军刮目相看,重视起来。
可重视归重视,连皇帝的三大悍将之一的忠勇侯都战死了,他们又能有什么良策?
一时间,大殿中安静如斯,竟无一人敢回皇帝的话。
梁战见状,气急反笑,“怎么?朕养了这么多大臣,到头来,却无一人能为朕分忧吗?”
语气之重,之不满,就差没说酒囊饭袋四个字了。
众臣汗颜,头垂得更低了。
丞相王维之鼓起勇气迈出一步,道:“启奏陛下,雍阳城坡,是忠勇侯大意轻敌,才让对方有了可趁之机了。叛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足一惧,我东皇铁骑百万,又何惧区区一黄口小儿?臣以为,可再派良将重兵前往,一举将其灭之。”
此言一出,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
梁战神色莫测,看不出真实想法,只坐于龙椅之上,手指轻叩椅子扶手,淡淡道:“再派良将重兵?”
自他上位后,重武轻文,朝廷倒是培养了一大批的武将,但他信任之人只有三。
他手下三大悍将,武平已经折了,剩下两人,一人镇守边关,与西陵对峙。一人守卫京城,保皇家平安。
边关不可抽调人手,毕竟西陵虎视眈眈,若一旦松懈,恐怕那虎狼之师便会趁虚而入,到时候内忧外患,更加棘手。
那么,能用之人,就只有负责京城安全的禁卫军之首郭建昌了。
闻弦而知其意,皇帝话音刚落,禁卫军首领郭建昌便挺身而出,道:“禀皇上,微臣愿意领兵前往雍阳平叛。”
梁战大加赞许,“好,那就有劳郭将军了,朕在京都等你的好消息。”
文武百官纷纷附和:“有郭将军出马,一定能将那叛军斩于马下,一雪前耻。”
梁战又点了几员大将随同郭建昌一同出征,散朝后,宣了几人在御书房具体商议出征之事。
雍阳已破,离得最近的就是池州了,池州太守是个文将,根本不堪一击,所以他们为今之计,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增援池州,将北伐军阻杀于池州城外,再一鼓作气,收复雍阳。
只有将雍阳这个重地收复回来,才能确保京城的安全。
众人商议前方战事期间,武贵妃哭哭啼啼前来求见皇帝,被太监总管关公公以陛下和众将在御书房商议要事为由拒在门外。
武贵妃无奈,只得在殿下等候。
待见得郭建昌等人离开御书房后,又央了关公公进去通报。
“陛下,武贵妃在殿外求见。”
梁战正背着手,盯着挂在墙上的巨幅东皇地域舆图,闻言一脸的不虞:“不见。”
关公公应声退下。
武贵妃在后宫向来得宠,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骤然吃了闭门羹,心里不能接受,遂不顾一切在殿外凄声叫了起来:“陛下,臣妾只求一见。臣妾的兄长刚刚为国捐躯,陛下就不理臣妾了吗?”
关公公闻言大惊,“哎哟,贵妃娘娘,谨言慎行哪……”
这样忤逆大胆的话都敢说出来,武贵妃这是失了兄长,脑子哭糊涂了?
武贵妃的确是被兄长战死的消息给刺激到了。
后宫和前朝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武贵妃因着兄长的被重用,在后宫也如鱼得水,颇得梁战宠爱。
平日里她横行后宫,骄纵跋扈,就连皇后对她也礼让三分,如今却连番遭受打击,一时失了分寸,也是难免。
只是,若作为普通人的身份,倒也可以体谅她此刻的心情,但作为后妃,此举太过放肆。
因此,御书房里的梁战听到这话,更是连想见她的一丁点心思都没了。
他不管武贵妃在殿外是如何的声泪俱下,梨花带雨,只阴沉着脸盯着那张舆图,脸色非常的难看。
自他上位,就一直在扩张东皇地域,他野心勃勃,意图将东皇打造成史上地域最广的国家,以求万世功名,名垂青史,来掩盖他不光彩的上位史,堵住悠悠众口,证明自己是个雄才大略的真龙天子。
所以这些年来,他不惜一切跟西陵开战,争夺地盘,还顺带着,收复了北边几个小的游牧民族,进一步扩张了东皇的疆土,也让史官在他的丰功伟绩薄上增添了历史性的几笔,为此,他沾沾自喜,甚为自豪。
但他没有想到,梁显的余党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当年,他坐上这个位置,的确不是名正言顺。
他谋害了自己的亲哥哥,逼死了父皇,最终才得以登上大宝。
听闻太子和大将军的后人很有可能在世,为斩草除根,这些年来,他派出了不少暗卫和死士,私下搜捕追杀。
梁显的儿子和梁怀谨的儿子还活着,始终是他的心头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他本就作则心虚,这个皇帝位来得并不光彩,所以,他布下天罗地网,企图将两人余孽一网打尽。
这些年,他没有他们的消息,还以为他们真的不在人世了,直到得到密保,梁怀谨的后人很有可能躲在西陵的昭阳,他立马派了死士去追杀,打着西陵太子朱燚的旗号,借刀杀人,不露痕迹将其除掉。
不料,仍然让他逃脱,随后摇身一变,竟然成了皇室血脉,拉了一支队伍,大张旗鼓地跟自己做起对来。
真是岂有此理!他的皇帝位得来不易,又岂会这么轻易遭人质疑,被拉下宝座?
所以,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他都要灭了这支队伍,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复仇?翻案?正名?见他的鬼去吧!
皇家从来没有亲情可言,是他的侄儿又怎样?
当初,他能弄死自己的亲哥哥和亲爹,今日,就能弄死自己的亲侄儿!
想到这里,梁战鹰隼一般的眸中射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第554章 月下思人
两个时辰后,关公公战战兢兢进来禀告:“陛下,武贵妃一直在殿外跪着……”
梁战不为所动,神色冷漠无比:“她愿意跪,就继续跪着吧。”
后妃本来就是用来维系和前朝将领的关系纽带,他以前之所以宠着她,不过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
如今,她哥哥死了,她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他也没耐心惯她了。
这个时候,她若安分一点,懂得审时度势一点,乖乖地待在她的荣华宫里,不在他面前晃悠,他或许还能看在她服侍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尚存三分怜悯,偶尔想起来,还会去见她一面,宠幸她一回。偏这女人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这个时候还敢来烦他,还敢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大言不惭,胡说八道,实在是令人心生厌弃。
武平是个窝囊废,亏他那般信任,将雍阳交给他镇守,却连一个黄毛小子都奈何不了,真是令他失望。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梁战越想越怒,大手一挥,桌子上的奏折本子全都被他挥到了地上。
关公公内心叹了口气,躬身轻轻退出。
御书房外,武贵妃跪在坚硬清冷的地板砖上,云鬓散乱,花容惨淡,脸上泪痕斑斑。
时间从沙漏之中一点点的过去,她越跪,心就越凉。
人走茶凉,如今,她总算是真切体会到了这个真理。
哥哥死了,他尸骨未寒,皇帝就将她弃之如敝屣,真真是凉薄无情之人。
她身为贵妃,往日里风光无限,争着来巴结她的人何其多?
可眼下,她失了宠,那些人通通都不见了。
偌大的宫殿之外,竟没有一人来安抚她,宫女太监从她身边经过,也视若无睹,世态炎凉,令人心寒。
武贵妃跪在地上,丰腴的身形摇摇欲坠。
年幼的十七公主闻讯赶来,垂泪将母妃扶起,哽咽道:“母妃,咱不跪了,回宫吧。”
武贵妃目光无神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喃喃道:“十七,你说你父皇为什么不肯见我?”
今年才十二岁的十七公主虽然身在皇家,却无一丝皇家公主的骄纵跋扈,她含泪道:“母妃,事到如今,您还不明白吗?舅舅死了,武家的树倒了,这个时候,父皇正在生气呢,您又何苦来触这逆鳞?”
武贵妃闻言忍不住再次落泪,她的女儿,才十二岁的女儿,人心看得竟比她还通透。
她膝下无子,只有这一个女儿,如今,哥哥死了,武家没了指望,她和女儿,也只能相依为命了。
“是啊,我怎么能这么傻,还奢求着,来他这里寻求一丝丝的安慰呢?”
武贵妃喃喃地说着,被女儿和贴身宫女搀扶着,踉跄着蹒跚而去。
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古如是,从无例外。
……
雍阳。
洗去白日里的狼烟和喧嚣,这座重新易主的城池终于安静下来。
夜色如水,月华似练,银色的清辉从天空洒落下来,照着这座刚被战火洗劫过的城池,四野朦胧,难得静谧。
古老而又厚重的城墙上,剑眉朗目的青年玄衣如墨,独自坐在墙垛上,捧着一支古朴的埙在吹。
埙声幽幽,伴着飘飘悠悠的古韵,氲染了这一方天地,给黑夜以亘古的辱重与沧桑。
风划着云舟悄然而过,一不留神与埙声撞了满怀。薄唇间缓缓溢出的,是泥土的厚重与岁月的气息。月光洒在吹埙人好看而又苍白的脸颊上,勾勒出深深浅浅厚重不一的阴影,显得这轮廓在夜色里愈发地忧伤和惆怅。
青衣小厮当阳垂手静默地站在不远处城垛下的阴影里,神色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主子。
半年前,他奉命伺候这位新主人,他只比自己年长几岁,却好似经历了几世的沧桑。
他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做事却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虽然很好伺候,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清冷气质和透出来的生人勿近的冷漠,却让人望而生畏,就连他这个贴身小厮,每每靠近他,也都是小心胆怯,如履薄冰。
他的骨子里流着的是皇室的血脉,所以,他的出身是高贵的,这样的主子,本应该尊贵肆意的活着,可他,却为了替太子和大将军正名,为了天下苍生和大义,不得不披甲上阵,浴血阵前,九死而一生。
白日里的那场战事,他也参与了,他亲眼看着少主是如何的英勇杀敌,如何的身先士卒。
也因这一战,他彻底奠定了自己在北伐军心中无可取代的地位,如今将士们提起他来,都由衷地竖大拇指。
可以说,雍阳这一役,少主一战成名。
外人只觉风光,无数赞美倾慕的声音传来,可他却看得出,少主并不快乐。
不然,为什么连今夜的庆功宴都没有参加呢?
忠勇侯被杀,他的属下和部将悉数被掳,侯府如今易主,成了少主的新府邸。
赵将军他们在府中为少主大摆庆功宴,将士们都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为今日顺利拿下雍阳城而庆贺,而少主,却推脱身体不适,一个人趁着夜色,来到了这高高的城楼上,独坐城墙吹埙。
明明挺拔昂藏的身躯,此刻,在月光下却显得那么单薄渺小。
他的埙声是如此的悲凉,就连从未识过情滋味的当阳,也听出了埙声中的思念之情。
少主,他是在思念谢大姑娘吗?这一刻,当阳突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
少主和大姑娘的事,他其实并不太清楚,只是听过一些,依稀知道那位大姑娘是个聪明又能干的姑娘。少主和她情投意合,可惜,天不遂人愿,大姑娘落崖而死,从那以后,少主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
少主过得并不快乐,他知道。
夜色中,他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孤单,那么的落寞。
当阳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眸中的担忧之色更甚了。
城墙之上,埙声苍凉,裹着白日里残留的血腥味道,在夜风中飘出去很远很远。
第555章 美人如粪土
一曲吹罢,余音缭绕,梁墨辞缓缓闭上双眼,眼角已微微湿润。
悠然,你可知,我在想你?
今天,我打下了雍阳城,我最想与之分享的人,是你。
我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可你,已不在我身旁。
悠然,你在哪里?是天堂,还是已经回到了你的故乡?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说走就走?
怎么能就这样丢下我,自己一个人离开?
半年了,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知道吗?
一滴泪缓缓划过他英俊的脸庞,无声无息地跌落在了地上。
远山如黛,夜风吹过斑驳的古老城墙,风里,似乎传来了她隐隐的叹息。
似有若无,丝丝缠绕。
菲薄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他的内心荒芜丛生。
纵是鲜衣怒马又如何?纵是威名赫赫又如何?心爱的人不在身旁,能上九天又怎样?
如今的他,活着,也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罢了。
然然。
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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