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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后策,狂后三嫁-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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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上手里弄到手谕当然不容易,但是……”眸华轻闪,阿媚有些艰难的笑道:“我亲眼看着他今天晚上,将手谕交给了贵秋!”
“贵秋?!”
云紫璃露出一抹笑意,见阿媚对自己轻点了点头,说着:“这会儿他应该正准备要去天牢,王妃你现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小心!”
云紫璃用力握住阿媚的手,面色肃然的叮嘱着。
“阿媚明白!”
阿媚不再多言,转身步出房间,很快便要消失在夜色当中。
“等等!”
就在阿媚即将离去之时,云紫璃再次开口。
阿媚疑惑着转身,远远望着云紫
璃。
云紫璃对阿媚做了稍等的手势,进入内殿。
须臾,她从内殿取出一只金钗,递给了阿媚:“这里面一边是软筋散,一边是迷~香……看你乐意用哪个!”
阿媚看着眼前的金钗,眉心轻皱了下,便伸手接下。
看着阿媚离去,云紫璃的心底,再不能平静。收回自己的视线,她深吸口气,快步向着安阳大长公主休息的偏殿走去。
殿内,安阳大长公主早已歇下。
静立榻前许久,看着她憔悴无力的样子,云紫璃不禁深深一叹!
她对安阳大长公主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她跟子真先生对弈是,那飞扬的眉脚,还有焕发的容光。但是今日,因为赫连远一事,一直保养得当的她,脸上再如容光。
“母亲放心,紫璃一定会救他逃出生天!”如此,以不足以吵醒安阳大长公主的声音低喃着,云紫璃眸光定了定,缓缓抬步,转身离去。
***
近侍房里。
漆红色的桌案上,摆有一个古色托盘,托盘里盛着一只琉璃质地的四角琉璃壶,壶身光洁,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晕。
立于桌案前,贵秋看着琉璃壶许久。
因早前被赫连堂踢的那一脚,如今的他脸色苍白,连喘息都觉得疼,但是比起这些疼,此刻他的心里,却满是为难和犹豫,始终郁郁而不得舒!
方才,皇上下令,命他将这壶琼浆玉酿给端王送去。
在外人看来,能得皇上信任,这本是好事!
可唯他这个当事人清楚,这份差事,无论做与不做,他都有性命之虞,根本就是苦差中的苦差!
皇上,差他前去,确实是出于对他的信任!
但,此次,他为端王送去的,是要命的毒酒……端王死了,最疼他的安阳大长公主还在,等端王死后,安阳大长公主动不了皇上,又岂会让他好活?!
毒酒!
就摆在眼前!
他送,安阳大长公主日后不会容他!
他不送,皇上眼下又不答应!
为了心爱的端王妃,皇上可以怒极踢死他,若皇上素来尊敬的安阳大长公主想要他的命,只怕皇上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念及此,贵秋深吸口气,无奈的瞌上双眼,暗暗摇头!
“公公怎么了?为何在此唉声叹气的?”
门口处,见贵秋在暗自摇头叹气,阿媚轻笑着,手里端着一盏清茶进来。
“你这丫头,出宫那么长时间,还知道来看看咱家!”贵秋回头,见阿媚朝自己缓缓走来,脸上缓缓堆起一些笑容。
阿媚入宫之后,是他调教的,算他半个徒弟,平日里他们也算熟稔。
“奴婢在哪里,当着什么差,公公最是清楚。”阿媚笑着上前,将手里的托盘搁在桌上,却不急于让贵秋喝茶,而是笑着坐下身来,轻叹:“王妃数日才进宫一次,今儿个也是我硬嚷着才跟了来的。”
“来的好,今儿个来了,也就不必再出去了。”贵秋喟叹一声,想到云紫璃那张倾城绝艳的俏脸,意味深长的笑着:“端王妃……可是前途无量的!”
“公公说的是,不过日后还要公公多多帮忙才是。”阿媚轻笑着,端起茶盏,规规矩矩的递给贵秋:“王妃说了,公公今儿受了委屈,特意让奴婢过来问候一声!”
贵秋闻言,心下一喜,伸手接过阿媚递来的茶盏。
“王妃真的这么说?”
“是啊!”
阿媚点了点头,看着他刚要喝上一口茶,却又苦恼的轻叹一声,将茶盏搁回到桌上,不禁嘴角微翘着,微耸眉梢问道:“公公又在叹气了!”
“唉……方才你跟着皇上去了天牢,合着就该知道咱家因何叹气!”说话间,贵秋又是一叹!
轻轻抬头,看了眼桌案上的琉璃壶,他微侧着身子,对身后的阿媚道:“你在宫里的时日不短了,皇上收你入后宫,也是迟早的事情,怕就怕,咱家看不到那一日了。”
闻言,阿媚神情微微怔愣了下。
“端王爷,那可是安阳大长公主的眼珠子!”贵秋看了阿媚一眼,自顾自道:“今夜若咱家去送端王爷这最后一程,只怕过不了几日,你便要替咱家收尸了。”
听贵秋之言,阿媚的脸上,缓缓一丝浅笑:“公公严重了。”
缓缓的,自贵秋身后走出,阿媚看了眼桌案上的琉璃壶,而后郑重的对贵秋自告奋勇道:“过去几年,公公待奴婢如兄似父,今夜这天牢里,奴婢来替您走上一遭如何?”
“这……”贵秋眼前一亮,嗫嚅道:“不好吧!”
皇宫之中,金银珠宝,山珍海味,比比皆是。
唯有真心难求!
听贵秋嘴上说不好,却倏然亮起的眸光,阿媚的心底,原本残留的那丝不忍,悉数去了个干净。
“公公也说了,日后奴婢会是皇上的女人,到时候,只要公公相助,等到来日诞下龙嗣,还害怕大长公主不成?”阿媚轻笑着,复又端起茶杯,掀开盖子,递给贵秋:“公公只管在此吃茶,过会儿奴婢自会带着端王的尸首,让公公去跟皇上复命!”
“这……”
贵秋伸手接过阿媚递来的茶水,故作为难的思忖着。片刻之后,他浅啜口茶水,对阿媚无比感激道:“今日之事,咱家在此谢过阿媚丫头了。”
语落,他自怀里将进出大牢的手谕取出,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后,将之递给阿媚。
“公公在这里安心等着便是!”
阿媚接过手谕,盈盈一笑,转身之际,笑意转冷,她将托盘端起,缓步步出近侍房!
距近侍房外不远处,易装成小太监的云紫璃早已等候多时。
见阿媚端着琉璃壶出来,她心弦一松,快步迎了上去。
将托盘递给云紫璃,阿媚轻笑了下,将手里的手谕在云紫璃眼前晃了晃,故意拉长声音:“你这小奴才来的正好,随本姑娘到天牢走上一遭!”
“喏!”
云紫璃压低帽檐,嗡声应道。
不远处,贵秋早已备好了前往天牢的马车。
对车夫摆了摆手,吩咐车夫不必跟着,阿媚和云紫璃相偕上车。
在路上,云紫璃将琉璃壶里的毒酒,换成了自己调配的药酒。与阿媚并肩坐在马车前辕,听她说起从贵秋手里拿到手谕的经过,她不禁冷嗤一声:“老狐狸!”
嘴上虽是不屑,不云紫璃也知道,在宫里生活,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反倒真心待你的人,众里难寻!
云紫璃暗叹口气,见阿媚苦苦的笑着,她眉心轻颦,看着阿妹如同正常手臂一般的那只假手,轻声关切道:“你的手,可好些了?”
没想到云紫璃会忽然问及自己的假手,阿媚心中微暖,轻笑着伸出手来,她有些逞强的转了转手腕:“如今尚可,假以时日,必然动作自如!”
“在我的面前,你用不着逞强!”阿媚转动手腕的动作看似轻松,其中的艰辛云紫璃不是不知,想到赫连远断阿媚手时的狠辣,她脸色变了变:“你对他……可有怨?”
“一切都是奴婢罪有应得!”
阿媚微抿着唇垂眸,细细把玩着手里的手谕。
怨吗?
当然会怨!
不过比起怨赫连远,她心里更怨赫连堂!
毕竟,杀了她全家的是赫连堂,而赫连远之所以断了她的手,不过为了云紫璃,且……云紫璃还救了她的命!
她这人,在感情上糊涂,但是也还能分得清好赖。
“阿媚!”凝着阿媚低眉垂首的样子,云紫璃眸色暗了暗,轻轻一叹,道:“今日你如此帮我,来日只怕再也回不了皇宫了,你……可会后悔?”
“奴婢不悔!”
阿媚抬头对上云紫璃的双眼,语气坚定道:“阿媚的命,如今是王妃的,王妃随时都可以拿走!”
“我要你的命作甚?”云紫璃伸手拉过阿媚的手,诚然说道:“今日,你如此为我,来日,我云紫璃定不负你!”
阿媚笑的不以为然,视线远眺,天牢已然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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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逃亡
天牢,设于皇宫东南尽头,是平日用于关押宫中极刑犯人之所。在这个地方任职的通常都是宫里的太监,这些太监身体不健全,身心自然也健全不到哪里去,所谓酷刑恶吏,不过如此凡。
牢内,阴沉幽暗,即便是盛夏,仍让人觉得周身发寒。
一路跟着看守牢房的太监进入天牢之中,扑面而来的腐朽味道,使得云紫璃忍不住轻蹙了蹙眉心。
昏暗的灯烛下,赫连远神情萎靡的靠坐在杂草堆上,面色苍白,且冷若寒霜。
在他身前的矮桌上,早已备上一桌珍馐佳肴,尽是吴国美味。
可他,此刻却无心品尝。
左肋处,被云紫璃刺伤的伤口,一直在疼着,想到云紫璃当时以唇语传给自己的冷静二字,他淡淡勾唇,浑身无力的闭上双眼。
那丫头对他下手,是真够狠的!
不过是想要让他清醒,就不能用些别的法子?如今他身陷囹圄,她定是要救他的,却不知该如何相救?
其实,想要救他,并不难,她只需想法子通知四文,四文自有办法救他脱身……
忽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吱呀一声,牢门打开謦。
赫连远眉心微皱着,抬眸向着门口处望去。迎着他的视线,阿媚冷笑着进入牢内,在她身后,云紫璃将帽子压得极低,端着托盘亦步亦趋的跟着阿媚进了牢房。
看清阿媚的面容,赫连远不禁冷冷一哂!
不久前,阿媚已然跟着赫连堂来过一趟,想不到才短短片刻,她竟然去而复返!
“怎么?皇上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本王死?”
轻飘飘的视线,扫过托盘里的琉璃壶,赫连远问出这句话的同时,眸光一闪,眼底杀机毕露。
其实,在云紫璃嫁入王府的那一日,他便知道阿媚是赫连堂的人。她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只不过是他尚需通过她,让赫连堂亦或是青萝太后知道自己和云紫璃一些近况!
他没想到的是,阿媚会因为对赫连堂有情,在楚阳时,阿媚竟然敢对云紫璃下手,
那时,他第一次对阿媚动了杀机,奈何,他的小丫头,却想留着她……此刻,看着阿媚,他忽然觉得,自己在小丫头面前,十分的没有立场,如此才会像今日这般狼狈!
“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王爷该最是清楚,不是么?”阿媚轻轻的,勾起唇角,无惧的迎视着赫连远的目光,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不过除了皇上之外,想让王爷死的,还有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阿媚语气顿了顿,叹了一声:“您的王妃!”
赫连远闻言,眉宇蓦地一皱,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青萝太后想要他的命,他信,赫连堂和沈灵溪想要他的命,他也信,单就他的王妃……若说她想要他的命,何必多费周折?
她,只需说上一句,他自会给她!
听着他低沉浑厚笑声,阿媚黛眉蹙起,沉声问道:“你笑什么?”
“本王笑什么?”
赫连远看着阿媚,一直都在笑着。只是,他的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渐渐的,笑声变缓,直至再也不复听见,他叹了一口气,嘲讽说道:“本王在笑本王的皇弟,身在皇位,九五之尊,却为了陷害本王,无所不用其极!本王再笑,堂堂吴国皇后,竟然为了要本王的命,连名节都赌上了……本王更在笑你,竟然爱上灭你满门的仇人,真是可悲可叹!”
阿媚闻言,脸色变了变。
紧紧蹙起的黛眉,几乎拧成了疙瘩,她双眸怒瞪:“看样子,王爷是笑够了,那就请王爷上路吧!”语落,她对身后微一挥手。
赫连远在笑着的时候,云紫璃心底,也微微泛起了酸涩,如今听了阿媚的命令,她心下喟叹一声,垂首上前,将手里的托盘摆在矮桌上。
“琼浆玉酿醉***!”压着嗓子,轻喃一声,云紫璃抬手提起琉璃壶来,将酒杯注满,而后轻轻捧于手心,敬给赫连远:“奴才送王爷上路!”
这声音……
便是云紫璃刻意压低了嗓音,赫连远仍旧立即明辨她的声音,神情于瞬间变幻莫测,他眉宇紧皱的睨着眼前将脸垂于胸口的小太监,微微咂了咂嘴。
他素来知她大胆!
却想不到,她竟会大胆到,在这个时候乔装出现在大牢里,而且还跟着阿媚!
她就不怕阿媚忽然反水?
“王爷请吧!奴婢还等着回去复旨呢!”
阿媚见赫连远一直看着云紫璃,生怕被人瞧出了端倪,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催促着道。
赫连远闻言,沉默着将视线从小太监身上移开,然后缓缓下落,视线停驻到面前的酒杯上,顿时思量万千。
虽说是成王败寇,却也还有一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酒,他本是没打算要喝的。
因为他相信,只要
熬过了今夜,便是云紫璃不救他,王府里便会有人救他!
但此刻,他改变主意了。
比起王府的人相救,他更乐意让她当他的救命恩人!
心绪至此,他伸手便接过云紫璃手里的酒杯,作势便要送到嘴边:“本王向来不喜赌博,但有的时候,却仍想赌上一睹!”
阿媚见状,眸光一闪,脱口问道:“王爷想赌什么?”
“本王赌……本王的王妃与皇后娘娘不同!”如是,别有深意的说道,赫连远紧紧盯着眼前低眉敛目的小太监。
闻言,云紫璃心底一颤,连带着自己的身子也跟着轻颤了下。
将她的轻颤看在眼里,赫连远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然后微仰着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好酒!”
赞叹一声,赫连远只觉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涣散!含笑的嘴角,有腥甜之味缓缓溢出,他摇了摇头,想要再看云紫璃一眼,却再也无法将面前已然轻轻抬眸的人看清……
见此情形,阿媚原本悬着的一颗心,悠悠落下。
她以只有她和云紫璃可以听到的声量,轻轻地道:“王爷对王妃如此信任,不枉王妃百般为他,恭喜王妃!”
她相信,赫连远定是认出云紫璃的。
既是如此,在前面她提起云紫璃也想要他死以后,他还是如此毫不犹豫的接过了她手里的酒杯,便是信任的云紫璃的。
皇权,后宫,无上荣宠。
有多少女子梦寐以求?
再加之赫连堂对王妃的一往情深和势在必得!
这些,说不得日后会成为别人攻击云紫璃的利器,可是他却信她,如此阿媚才觉得,云紫璃的付出,没有白费。
“阿媚姑娘,咱们该回去交差了!”
在赫连远昏迷的时候,云紫璃一直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嘴角流出殷红的血,看着他目光涣散的抬起头来,又看着他满是失落的失去意识……
她的心,好疼。
可即便再疼,她还是咬牙忍着,跟看守天牢的太监一起将赫连远扔上了马车。
夜色,深幽。
阿媚本就是皇帝身边的亲信,以前也曾半夜出入宫门,今日加之有金牌令箭在手,她驾着马车,十分顺利的出了皇宫。
深夜马蹄踏在青石路上的哒哒声徐徐传来,似是踏在云紫璃的心头。
车外,阿媚的声音传来,问她现在要去哪里。
云紫璃想说回端王府,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端王府如今一定被人监视着,回去便等于自投罗网……如此,心思转了几转,她微微侧目,看着马车里昏迷不醒的赫连远,无奈叹道:“先想法子出城吧!”
***
翌日,御书房里。
光可鉴人的青石地板上,满满散落着被赫连堂自御案上怒极挥落的奏折,不远处,颤巍巍的跪着两人,他们一个是主管禁卫军的禁军首领王耐,另外一个则是内侍总管贵秋。
上方龙椅上,赫连堂明黄色龙袍在身,正襟危坐,眸光冰冷慑人!
自他登基以来,换了两个内侍总管,唯有贵秋留在了这个位子上。
自然而然,他对贵秋亦是信任有加的!
是以,昨夜,他才命他去天牢送赫连远最后一程!
他本以为,一觉醒来,等到的定是赫连远的死讯,那样的话,天下大定,美人在怀,他心必定畅快。
却不想,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贵秋,被阿媚迷晕,更被盗去可以进出天牢的手谕,而本该被毒死在天牢的赫连远,则早已不知所踪。
他本着不可养虎为患的道理,欲要先下手为强,除掉赫连远,却不想最后关头功亏于溃!
他比谁都清楚,今时今日赫连远若活,他日必成大患!
这,让他怎能不怒!
“奴才死罪,请皇上重罚!”
贵秋偷瞄赫连堂一眼,却不期与他阴鹜的视线相对,心下一哆嗦,他忙低下头去。
“罚你!朕当然要罚你!不过不是现在!”赫连堂冷哼一声,阴沉着脸色对边上的王耐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闻言,王耐心下一紧,忙拱手回道:“启禀皇上,臣下查明,王爷一行,于昨夜手持先皇金牌令箭离宫,眼下……恐怕早已离了京城!”
“先皇的金牌令箭?”
赫连堂厉声,抄起手边的水晶镇纸便朝着王耐丢了过去:“朕如何不知先皇还有金牌令箭留世?有先皇的金牌令箭又如何?如今在位者乃朕,宫门守将竟然也敢放人!”
王耐眼看着水晶镇纸飞来,却不敢躲,只得生生挨了一下,顾不得喊疼,他便噗通一下跪落在地。鲜血顺着额头滴落:“皇上明鉴,守宫门的侍卫仔细辨别,确是先皇留世的金牌令箭不假,加之手持令箭之人,乃是……阿媚姑娘,所以……”
王耐言
语至此,赫连堂心中疑惑的同时却是眸色一冷,视线阴森的扫过贵秋,昨夜最后跟阿媚接触的,可是贵秋!
此刻的贵秋,噤若寒蝉,早已冷汗涔涔,感觉到赫连堂冰冷的视线,他膝盖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阿媚对皇上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
因此在昨夜阿媚自告奋勇之时,他也未曾多想。
可,要命的是,她居然拿着手谕,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大牢里劫走了端王!
如果皇上得知个中真相,他的老命,只怕也就到头了。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内,静的让人发慌!
“王耐!”抬手狠狠的拍击在御案上,赫连堂的眸底,如万年冰川一般,被冰雪倾覆。“朕命你追剿端王,见者……格杀勿论!”
“臣下遵旨!”
听到他的旨意,不管是王耐,还是贵秋,皆都轻轻一颤!
王耐退下许久,赫连堂的脸色都不曾好转。
贵秋时不时抬头偷瞟两眼,见赫连堂皱紧眉头,脸色始终阴沉不减,贵秋打了个寒颤,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昨夜,阿媚找你时,可说过什么?”
许久,赫连堂冷冷出声,阴冷的目光,让贵秋心下骤紧!
“回皇上……”贵秋顿了下,垂首摇头,低声回道:“她只与奴才说了些嘘寒问暖的话。”
昨夜之事,只能烂在他自己肚子里。
精明如贵秋,这等浅显的道理,又怎会不知!
赫连堂轻皱了下眉头,黝黑的眸子,微微眯起:“一点前兆都不曾有过么?”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问话,又似在兀自低喃,使得贵秋一时不知该不该接话。
“不曾!”
贵秋摇头,直觉自己的后背湿的一塌糊涂。
赫连堂看着他,想着阿媚被自己派到了云紫璃身边,心思顿了顿,而后猛地一震,再次出声:“贵秋!”
“奴才在!”
贵秋慌忙应声。
“去慈宁宫!”
赫连堂眸光一闪,长身而起。
不等贵秋应声,便听外殿唱报声起:“皇后娘娘驾到!”
声落,沈灵溪进入御书房。
“臣妾参见皇上!”
快步上前,对赫连堂福了福身,她的脸色格外的难看。
赫连堂见她如此,知她定是知道赫连远被救走一事,作势扶了她一把,轻声说道:“皇后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朕有事……”
“皇上要去慈宁宫么?”
沈灵溪黛眉紧蹙,凝向赫连堂,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出声问道。
“皇后怎会知道?”
赫连堂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沈灵溪,语气清淡的问道:
“天牢的事情臣妾已然听说。”沈灵溪精致的眉脚,紧紧皱起,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几分阴沉:“刚刚,臣妾到母后宫中请安,又去看了大长公主殿下,却始终不曾见到端王妃!”
“是吗?”
心中所想得到证实,赫连堂直觉自己的心一直不停的往下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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