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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与朱砂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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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会,先派人去枫林屋那里,把那两丫头移走,若是来不及,就杀了她们,别给我留下痕迹。
  殿外的人领命而下,玉阳烦躁地在殿里走来走去,不多时那人忽又折返。
  “公主,不好了,我们的人出不去,行馆已被太子禁军包围。”
  ……
  林间冷风呼呼从姜桑梓身边吹过,她的脸颊已被刮得生疼,脑袋发沉,四肢也开始发钝。跑得太久,她的体力已快耗尽,可身后追兵仍死咬不放,粗沉喝声与脚步声已近在咫尺,她甚至还听到兵刃刮地而过的声响。
  姜桑梓不敢回头,只怕一回头就慢了步伐,就看到挥来的刀光,她只能拼尽全力往前跑。四周树木渐疏,前方是小道尽头,隐约可见豁然开朗的景象,她马上就要跑出这片树林,只是不知若是跑了出去又会是何光景在等着她。
  “小娘皮,还跑!”身后传来恶语,听那声音已响在她耳畔。
  “只有一个?上当了,定是刚才往左边岔道逃走。”追她的人共两个。
  “那条路通往甘露庵,小娘皮自寻死路,咱先抓了这个再回去找另一个!”
  狞笑声起,夹着刀劈的虎虎风声。
  姜桑梓已无暇分心去想江善芷跑的那条路与他们口中所说的甘露庵,她只本能地察觉到身后有凌厉刀风往自己身侧劈来。那人已跑到她背后,二话不说就往她身上挥刀。姜桑梓的心含到喉咙口,情急之下她一矮身,施了个懒驴打滚的招式,躲过那一刀。
  要说起她这花拳绣腿,还是多亏了她有个当将军的爹,小时候没少教她些有的没的东西,她学得并不精,只有几个保命的招式被姜梦虎逼着练熟,这懒驴打滚就是其中之一。
  别看这招式极不雅观,但生死关头确能救命。从前她嫌她爹婆妈,太平盛世要她一个女娃娃学这些简直浪费时间,可到了这时候她方后悔没跟她爹多学几招。
  砂砾狠狠碾过她手背,她在地上滚了两滚,撞上路边石块,她下意识以手挡在额前。就闻得一声骨头脆响,她的手腕重重撞在石块之上,钝痛传来,让她五官皱作一团,却也没时间多顾,后头那人已又挥刀而来。
  “跑?让你跑!”那人的刀往她小腿劈去。
  森冷刀锋眼见要斩到她腿上,姜桑梓狠狠咬住自己的唇,已无力再逃。
  一物凌空飞来,似流星掠过。
  “砰——”裂骨般的撞击声响过,姜桑梓脚后之人闷哼一声,被那物撞得远远飞出。另一人脚步猛顿,惊疑望向那物飞来之处。
  姜桑梓从地上仰起头,看到半空中有道人影似苍鹰震翅落下,将她纳入羽下。
  温热的掌覆上她的发,沉凉的声音叫人安心。
  “没事吧?”
  姜桑梓看到熟悉的容颜,愣愣地摇头,说不半句话。
  “在这等我,很快就好,莫怕。”霍翎揉揉她的头,手里的剑却像长眼般往身侧挥出。
  剑气如虹,直奔见势不妙要往回跑的另一人。那人轻巧一跃,逃过了霍翎的剑气,却没逃过霍翎飞身而上时密织成网的剑芒。姜桑梓回头望去,只看见叫人眼花缭乱的人影与寒光,不过片刻时间,那人就被霍翎一剑刺中右肩败下阵来,薄雪未退的地面上溅满殷红血色。那人捂着伤口单膝跪地,被剑架了脖子,他眉目倏尔发狠皱起,就要咬牙,霍翎左手空拳挥下砸在他后颈,那人便应声而倒。
  两个追兵,一人被霍翎剑鞘掷得重伤不起,一人被他打晕,危险暂除,霍翎这才执剑回到姜桑梓身边。姜桑梓已经坐起,正脸色发白地盯着他剑刃上不断滴落的血,脑中有些晕眩。虽为将门之后,可长到这么大,她也没真正见过鲜血淋漓的画面,更没经生历死过,心脏似乎短暂地静止之后突兀地撞着胸膛,扑嗵扑嗵,一声声擂鼓般作响。
  “姜姜?”霍翎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蹙了眉,见她目光直盯在剑上,他以为她在害怕,右手轻挽了朵剑花,他就要收剑。
  姜桑梓却忽然往前一扑,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扑进他怀中,把脸埋在了他胸口。霍翎不妨被她扑得向后一倾,握剑的手惊得松开,剑便“当啷”落在了地上。
  他双手僵在半空,怔住。

☆、第21章 噬血

  从小到大,霍翎都不喜欢别人靠近他,但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却并未像往常那般引起他反感,相反,他竟有些手足无措。姜桑梓的手臂圈得紧,脑袋垂在他下颌下,早就凌乱的发丝间掺杂着几根草叶,刺得他下巴有点痒。他举起手,想要将她推开些。理智告诉他,她如今是“江善芷”,这样的举动不合适,他有些罪恶感,可手才按在她肩膀上,他便感受到她肩膀细微的颤抖。
  那手,无论如何都下不去。
  他抚上她头顶的发,一下又一下,出口的声音温柔却克制:“姜姜,没事了,让我看看你可有受伤。”
  像安抚受伤的小兽。
  可那是姜桑梓,不是小兔子、小松鼠、小狐狸,不是任何一种等待主人安抚的小东西。
  她只是害怕,却并不愿意被人如此没有诚意对待。
  霍翎听到耳边传来她细细糯糯的声音,江善芷的嗓,却是姜桑梓的腔调:“差一点点,你就再也见不着我。”
  没有委屈,没有可怜,有她的小小霸道,便是受了这样的危险惊吓,多少也还带着她的张牙舞爪,像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没有波澜,却在瞬间抓紧他的心。
  晚一分,迟一毫,局面可能天差地别。如果他没赶到,如果他没救下……他心有余悸,不敢多想,只那么一瞬间,理智与冷静被压下,他双手圈紧,回抱她。
  明明就是他的妻子,可怎么连拥抱都像隔了千重山万重水?这场匪夷所思的交换,在他心里原来不过是件棘手的烦事,与他从前遇过的难题没有两样,他以为他只要想办法解决便好,突然之间,他却难过了。
  “不会的,相信我。”霍翎低头,语气温柔似春风暖阳,前所未有。
  姜桑梓的额头抵在他衣襟上,能嗅到他脖子里散出的淡淡香气,醒神又清冽,他怀里的温暖渐渐融化她僵硬冰冷的身体与脑袋,她的恐惧缓缓消散,蓦地意识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
  她居然顶着“江善芷”的壳子扑到他怀里?
  真见鬼。
  她像被蜂蛰般缩回手,按上他的前襟,往前一推,头从他胸前抬起,左右前后地转。
  霍翎被她推离些许,她髻间插的一根杂草跟着她的动作挠在他下巴上,分外的痒,他按住她的肩头,道:“别看了,没有别人。我骑飞焰先赶过来的,他们追不上飞焰的速度,不过应该也快到了。”
  现在才想到这些,若旁边要真有人,早就迟了。
  姜桑梓这才消停,转头面对他。他清亮的目光触来,她脸颊倏地发烫。拍拍衣上尘土站起,她绝口不提刚才的拥抱。
  “有受伤吗?”霍翎温柔沉敛,从地上拾剑站起,归剑入鞘。
  “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姜桑梓跺跺脚,摇头道,“快走,阿芷有危险,我带你去救她。”
  霍翎上下扫了她几眼,看到她左手垂在袖里,一动不动。
  “你真没事?”
  “没有。啊——疼!”姜桑梓话没说完,就被他捏住了左手腕,她面容皱起,发出惨叫,“霍翎,你干什么?”
  她生气了,像小老虎。
  “还说没事?”霍翎抓着她的左手举起。
  衣袖滑下,露出早已红肿不堪的手腕。
  姜桑梓飞快撸下衣袖,辩解道:“就算有事也等救了人再说,现下哪有功夫顾及这些。你快点快点,我们快去找阿芷。”
  她说着推推他手臂催促。霍翎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已经没有太子威严了,就像两个老熟人,不过这样也好,他本就不喜欢亲近的人在自己身边太疏离。
  “好了。”他无奈道了声,解开斗篷上的蜜蜡扣,将斗篷一展,不容分说地披到她身上,“裹好,天冷。”
  霍翎身量比姜桑梓高出许多,斗篷也大,能将她整个人都裹在里边,斗篷还在地上拖了一大截。大毛里子还带着他身体的温暖,熨帖入心,她不自在地将头转开,任他替她将蜜蜡扣扣实。
  “有人来了。”霍翎耳根动了动,忽道。
  姜桑梓一惊,又闻他声音响起:“帽子裹严实了。”
  霍翎以尾指入唇,吹了声哨响,林中马蹄声踏响,火红的飞焰震地而来,他轻巧地跃到了马背上,朝她伸手,姜桑梓在他的帮助下一起跃上马。
  才刚上马,飞焰就不耐烦地拎起前蹄朝后一仰,这脾气暴躁的马儿可不喜欢陌生人靠近,它想将背上的另一人颠下。姜桑梓已坐到霍翎身前,不妨飞焰来了这么一招,她身体往后滑去,被迫靠在霍翎胸膛上,出于本能,她只能环上他的腰,以求不被这该死的马给甩下去。
  “飞焰!”霍翎一手护着她,一手拉紧缰绳,怒喝出声。
  飞焰颇具灵性,闻得主人声里怒火,不甘不愿地打了个响鼻,到底是安静下来。
  林间又传来许多马蹄声,一队人纵马而出,停在了霍翎身后。
  霍翎迅速将姜桑梓斗篷兜帽往下一压,将她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
  “殿下!”长幸利索地翻身下马,目光落在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两人身上,“出了何事?可寻到人了?”
  “找到一个。”霍翎道,却没说找到的是哪一人,“把那两人带回去严加审问。他们后槽牙藏毒,挖掉。”
  “是。”长幸也不多问,挥手招了属下前去善后。
  “我先行一步,你们跟上。”霍翎将马缰一甩,重叱了声,又喝马而出。
  风声呼啸而过,姜桑梓躲在斗篷里感觉不到,她半声不吱,眼前只有霍翎衣襟上的云纹,还有他说话时上下滚动的喉结,这逼仄的小空间忽叫她燥热。
  外头还是寒冷雪天,她却只觉得热。
  ……
  另一厢,江善芷也与姜桑梓一样在林间石道上疯狂逃奔着。身后虽无追兵,但她也卯足了劲跑。
  四周景象渐渐更改,直行的石道不知何时成了巨大的弯道,树木减少,道路旁边出现了一个小湖泊,湖面平静,漂着浮冰,再过去就是片山峦,不像是有路的模样。
  江善芷不知自己跑到了何处,她的脚步缓下,气喘不已地沿着湖泊走。
  湖泊不大,她很快就走出湖泊范围,路蜿蜒又进了个小林,林中树木倒少,耸着许多小石峰,石峰奇形怪状,生了些杂草,景致荒芜。
  她心里浮起危险的感觉,越走越慢,每走一步都警觉万分。
  正小心翼翼地转过一座石峰,她忽闻得前头传来异样响动,便又像兔子般缩到了石峰后面。
  前头有人,且人数还不少。
  江善芷伸手紧紧抠住了石峰上的一块石岩,用力咬着唇,大气也不敢喘。
  ……
  左一江半佝偻着背,脚步虚浮地站在石堆上,脸色枯败,唇边却还是嚼着习惯性的笑,不以为意地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五个人。
  “小侯爷,你这是要去哪里?欢喜散的滋味,不舒坦吗?”高瘦的劲装男人站在左一江对面,看他的眼神像看着一只困兽。
  “舒坦。”左一江手背擦过唇,眼里现出几许迷离。
  “既然舒坦,侯爷跑什么?”高瘦男人眯了眯眼,也笑道,“定是那几个女人没有服侍好侯爷,侯爷跟我回去吧,小人一定替侯爷好好教训她们,再给您找几个更好的。”
  “庸脂俗粉,小爷可没兴趣。”左一江啐了一口。
  “哦?侯爷对女人没兴趣,对欢喜散也没兴趣,那想必是对别的东西感兴趣了?”高瘦男人不急着抓他,像逗狗般逗着左一江。这位锦衣玉食的小侯爷可是全京城出了名的废物,文不成武不就,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咳。”左一江嗽了几声,按下胸口翻江之意与脑中渐渐扩大的眩晕。他大意了,本以为自己已不动声色地躲过他们给的吃食,可怎知这起人竟将欢喜散下在了熏香之中,经由浓厚龙涎香遮掩着,叫人完全察觉不出异样。
  这些人行事诡谲,把他带到枫谷前便停了,转而蒙去他的耳目,将他带到另一地,他给霍翎留的信息也只到枫谷那里,恐怕等他赶来还要段时间。这一夜过得极为艰难,他听他们私下交谈之意,此地本是一场盛宴,不知何故却只剩下他一人。
  “小侯爷,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让小人带你回去好好享受。”高瘦男人见他这模样,又笑了句。上头的命令从昨晚起就没再传来,他亦不知出了何事,只能按原先的指示,先哄左一江上瘾再作打算。可这安乐侯却不是安分的主,竟趁着清早他们派人前往主子处查探之机悄悄跟了出来,所幸发现得早,叫他们在这里拦住了他。
  “若小爷不跟你们回去呢?”左一江目光左右转转,瞧准了不远处的石峰。
  “那小人少不得以下犯上,要冒犯小侯爷了。”高瘦男人言罢朝旁边挥手下令。
  离左一江最近的魁梧汉子咧嘴笑了下,将双拳骨节捏出“噼叭”响动,往他那里走去。
  “小侯爷,得罪了,改日再与你陪不是。”高瘦男人退后两步,双手环胸道。
  那汉子“嘿嘿”笑出声来,眉目却倏尔猛皱,人如猛虎跃起,扑向左一江,拳势如山坠,往他面门而去。左一江不动,似乎背又弯了些许,还咳了两声,手向腰间摸去。
  寒芒一闪而过。
  剑鸣之声嗡然作响,像虫翼颤动。左一江侧避三步,那汉子落在他原站立之地,瞠目结舌望着他,手却缓缓抚上自己脖颈。一道细长的血口横过他颈间,突然之间朝外喷洒漫天血色。那汉子软软倒地,连声呼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已气绝。
  高瘦的男子与其他几人尽皆色变。京中传闻,安乐侯文不成武不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废物,如今看来,传闻全然不可信。
  “想带我回去?也要看看你们有没这个命!”森冷声音似淬过毒的剑刃。
  左一江手执不过两指宽的软剑,剑刃有道血痕往下滴血,他脸庞与身上衣裳均已溅了斑斑血点。嘻笑怒骂的神情消失,像面具被突然揭开,他清秀面容悄然浮起乖戾与冷漠,如湖面冰层,铺展千里,万年不化。
  像一尊地狱修罗。
  他的剑不出鞘,若是出鞘,必舔血饮命方回。
  好久,没杀人了。

☆、第22章 眼睛

  刀刃交鸣之响伴着沉重的喝声不断传来,外面似乎刮起了风,飞沙走石、树折木裂,江善芷不敢再看。她适才偷偷探头看了一眼,便瞧见左一江拎着剑,旁边的男人喉咙划开巨大的口子,血雾散了满天,鲜血淋漓的画面将她吓得立刻又缩回石峰,心脏怦怦作响,脑中一片混乱,她也不敢逃,生怕自己一动弹就会叫人发现,刀锋下个瞬间便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听外头的响动,那几人似乎已群攻向左一江,她听到各种呼呼喝喝的声响,却独没听到左一江的声音。她又有些替他担心,这几人显然不抓到他不罢休,他以一敌四,就算身手再好,恐怕局面也很艰难。
  正胡思乱想着,她倚靠的石峰猛烈震动了几下,碎石哗啦啦落下,砸得到处皆是,有东西重重撞上了石峰。她那心脏顿时像被巨掌掐紧,差点停止跳动,还不及想清楚外边到底发生了何事,石峰侧面忽又飞来一物,沉沉坠在地上,离她不足十步。
  江善芷定睛一瞧,落到地上的竟是个人。那人看着身形壮硕,此刻却软绵绵地瘫在地上,躯体的骨头仿佛被抽干,四脚弯曲得像掰断的麻花,没个人形。他刚落地时还没气绝,挣扎着仰起头,脸像倒满了酱醋,肿胀不堪,目眦尽裂地瞪着前边,不过片刻就吐出几口血,眼白一翻,头也跟着软软落下。
  死了。
  江善芷看得胃里阵阵翻腾,只能捂了嘴克制干呕的冲动,将目光收回不敢多看。
  该如何是好?
  兵刃声越发近了,眼见他们已渐渐将战场移往她这里了。江善芷想不出办法,不论往里跑,都会被人发现。
  ……
  左一江执剑之手微颤,眼前景象越发模糊。嗅了大半夜的欢喜散,毒劲上来,他已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五个人已死三个,只剩两个招子最硬的,他要速战速决。
  “娘的,小子手段忒毒辣!”有人伸脚往他下盘扫去,嘴里怒道。
  “哼。他毒劲上来,撑不了多久。等抓回去就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高瘦的男人跃到他背后,手中刀刃砍向他背心。
  左一江已经看到那人的重影,他身体晃了晃,勉强闪过两番攻击,虽然力有不支,可他脸上戾气却越发浓重。转身虚晃一剑,引那人出拳,他的软剑如蛇般从腰侧斜出,角度刁钻叫人难以闪避,那人不得不退出数步。左一江又转而不要命似地攻向高瘦男人,竟不避对方攻击,以肉身为盾。高瘦男人额间冷汗滚落,只觉得躲不过这剑,他粗喘着气,瞳孔倏地凝紧,趁着剑来之时将袖中暗器括簧按下。
  “嗤”的一声,高瘦男人肩头被刺出血窟窿,鲜血滚滚而出。一道细白的沙从他袖里射出,无声无息地在左一江眼前散成雾。
  左一江顿觉双眼刺疼,似万针刺入。他低吼两声,被迫闭眼,脚步凌乱地退后,直至背靠到坚硬冰冷的石壁。刀风来袭,他闻声挥剑,只听铮然鸣响,高瘦男人的刀被他震开,可另一侧尖锐的爪套却悄然而来。
  他看不到。
  “左一江,小心东北方向,手臂。”清脆的声音从上空传下。
  左一江眼睛勉强扯开缝后只剩下一片模糊血色与朦胧黑影,他只觉那声音熟悉,一时也不及细想,便依言往东北方向全力扫出一片剑芒。
  “啊——”尖厉的哀嚎响起,出爪之人被削去半只手掌,抱着手退了数步。
  江善芷攀在石峰上的岩石缝隙间,像只壁虎般紧紧贴在石壁,前后左右均出逃无能,她只能悄悄爬到石峰上,毕竟大多数人的视线死角都是上空。如此一来,她清楚俯望到下方情况,左一江危险处境落入她眼中,她想也没想就开了口。
  看到那半只手掌被削断,她脑中一阵晕眩,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口:“西北,太阳穴。”
  左一江闻得提醒,震剑而开,格去高瘦男人挥来的刀刃。
  “正前,心。”高瘦男人的攻击越来越快,江善芷的语速也越来越来。
  连着几招攻击,江善芷均抢在刀势落下之前提醒左一江,有她的提醒,左一江便闭着眼也可自保。她虽无武功,可姜桑梓这身体目力极佳,再加上她的反应速度与异于常人的记忆力,才看了一会,几乎已看透高瘦男人的出刀套路,竟跟上了他们拆招的速度。
  高瘦男人强攻不下,心里急躁,手里摸出两柄细长柳叶飞刀,就往江善芷那里扔去。江善芷站在上面看得清楚,心头大骇,忙把手收回往下一缩。柳叶飞刀□□石缝之间,虽没伤到她,可她失了攀附之物,人便急坠而下。
  石峰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下头又是坚石之地,她这一坠下,且别说落入战局,怕是先要摔个重伤。天空倒置,草木从身边晃过,江善芷脑中万念皆空,只想着自己大概死定了。
  她死也就算了,如今却要连累姜姐姐,也不知她这一死,两人之间又会是怎样局面?
  然意料中的痛苦并没传来。
  一番天旋地转之后,她竟被左一江接下。左一江单手将她拦腰接进怀里,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又按着她的腰把往自己背后托了上去。
  待江善芷回神,她已稳稳趴在了左一江背上。
  捡回一条命。
  “想活命就在小爷背上趴好了。”左一江微弯下腰,一边警惕着外间攻击,一边却笑道。
  江善芷只能搂紧他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口中喊道:“快逃,我给你指路。往右后方。”
  “眼神不错。”左一江夸她,索性把眼睛彻底闭上,手上动作却没停。
  软剑剑尖从地面划过,挑起半圈沙石往高瘦男人那处拔散,高瘦男人被沙石迷眼,退了几步,待沙石消散,左一江早驮着江善芷往来时路跑了。
  ……
  江善芷被左一江驮着,在林间石道里上下腾跃,她被颠得胃里翻江倒海,再加上他身上传来的浓重血腥味,更是搅得她一阵阵发晕。
  跑到湖畔时,左一江终于慢下来。他气息不太稳,江善芷伏在他背上能察觉他步伐渐渐变乱,她猜他是受了伤。
  “放我下来。”她拍拍他的肩,不想再成为他的负担。
  左一江却没松手:“看不出来,你挺能耐的。”
  江善芷便奇了,他的眼睛红肿得可怕,并没好转迹象,可听他语气却像知道她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是太傅家的江姐姐。”左一江又恢复笑嘻嘻模样。
  “你怎么认出我的?”江善芷更是大惊,不假思索脱口问他。若是认出她是“姜桑梓”也就罢了,可认出她是江善芷是怎么回事?
  “你身上的香,我记得。”左一江摸摸鼻子。
  江善芷转念一想恍悟。从前她只熏一种香,就是她母亲秘调的隐香,香气淡雅别致,独一无二,不过后来她与姜桑梓交了躯体后就没再用过此香,昨日她和姜桑梓一起被抓,挨得很近,想来她衣裳上的香气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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