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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与朱砂痣-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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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照将茶碗放回桌上,略沉吟后方答:“公主离宫也近十五年,我王甚是思念,想请公主回宫。”
  “呵……”长宁掩唇笑出声来,“原来你是当说客来了。”
  “公主,再有数月,大安的使团便抵达大梁,公主离乡多年,不想见见故乡的人吗?”云照温言劝道,“再者论,我王后位虚悬多年,朝中上下早已议论纷纷,可我王执意要等公主回宫。我王待公主之情之心,日月可昭。”
  “他怎么不亲自来见我?却找了你来当说客?”长宁站起,温柔的脸庞在窗前阳光下缓缓显露嘲冷,“他不敢来见我?既然不敢,又要我回宫做什么?”
  “公主,已经十七年了,旧事早已过去,为何还要将执念苦藏于心?”云照也跟着站起,叹气道。
  “十七年……竟然已经十七年了……”长宁将双手伸出,十个指头已不够数尽这些年了,“怎么好像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呢?我每夜躺下闭上眼,就能看到那几年发生过的事,一幕一幕,那么清晰。”
  大雨滂沱的夜晚,颠簸的马车里,临盆之剧痛如剔骨,她却心心念念要赶去大梁救他。布玛族死士设下的埋伏,刀剑斩落的头颅,血液和着雨打在泥浆里,她这辈子都忘不了那画面。若是没有那个人,她早该死去。不是死在和亲那年路遇的悍匪手中,也是死在这个大雨滂沱的夜里。
  可为什么,不是她死?
  “公主,执念太深易伤,莫再执着过往。”
  “我不回去,若他想见我,可以亲自来找我。他知道我想要什么。请国师替我转告他,哪日他愿将真相告诉我,再来找我。”长宁转头望向窗外溪水,不再看他。
  “公主想求什么真相?”云照问她。
  “苍羌统一,他登基为王那日,我就曾问过他。”长宁攀着窗上粗竹,容色宁静,“我想知道,为我建下北望楼的人是谁?与我把酒共饮的人是谁?听我月下衷肠之人又是谁?我想知道,我儿之父到底是谁,为何他会姓左?我临盆那日,是谁将我的行踪透露给布玛族人,又是谁以我之安危,借布玛族人之手,将那人诱杀于西子岭!”
  云照无言。
  “整整三十七刀,那人为了救我,死无葬身之地,而我只想知道,狼王将军冢里埋的衣冠,到底属于谁?”长宁又缓缓转身,“有生之年,我只要他一句话,他到底是扶澜还是左尚棠?”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从大安远嫁至苍羌,却还是逃不过这句谶言。历经两场王位之争,她已累了。王心之下,帝君无情。
  “死的自然是狼王将军,怎会是我王,公主多心了。”云照道。
  狼王将军左尚棠与苍羌国君扶澜,本是一母双生的兄弟,容貌声音皆一模一样。
  “你让他亲自来告诉我,我有太多的疑问需要他为我解惑。”长宁复又坐下,重新煮水泡茶,不愿再谈。
  “长宁公主,你真不愿回大梁吗?若是大皇子回来呢?”云照换了话题再劝。
  长宁紧紧握住竹勺,冷道:“大皇子?”
  “远在兆京的大皇子。我王诏命,前往兆京迎回大皇子。”
  “我早已修书皇兄,请他将一江留在兆京,永世不归苍羌。”长宁松指,满眼寒霜。
  “大皇子为我苍羌血脉,留在兆京不会有所作为,公主忍心雏鹰无展翅之地?”
  “我情愿他在兆京一世富贵,也不想他回到这虎狼之地。你们想做什么我不管,不过别把主意打到我儿身上。”长宁低头引火进炉。
  云照沉默地看她烹水煮茶,良久方道:“若是我王病重,将不久于人世,欲立大皇子为储君,继位苍羌呢?”
  长宁手一颤,红泥炉滚到地上,水洒了满榻。
  不久人世?
  ……
  天工镇外的山坡上停着辆马车,朱红顶盖,云纹车壁,隐隐有贵气透出。云照离了天工镇往这里走来,在马车之外驻足,垂头唤了句:“王。”
  车门被人从里推开,有人低头出来。
  “她呢?”低沉的嗓音里夹着几声咳嗽,显得极为虚弱。
  下来这人身材颀长,着一袭玄色锦袍,长发绾在脑后,戴着碧玉小冠,生了张秀气斯文的脸庞,便是已年届不惑,也还有些少年颜色,只可惜脸色苍白,眼底浮青,病容满面。
  不是别人,正是苍羌国君,名为扶澜。
  “公主要臣转告王一句话,她要真相。”云照据实以告,“王为何不亲自去见公主?”
  那人又嗽了两声,沉默不语。
  不是不想见,是他不敢见她。
  “她知道我要召一江回来之事了吗?”片刻后他不答反问。
  “臣已告诉公主了,她仍无动于衷。”云照扶他往外走去。
  “国师,一江他会回来吗?若是一江回来,她便会回宫吧。”他又问云照。
  “会回来的。易魂之局已设,他们一定会来找臣。王不必担心。”云照灿笑,雪玉初融,如千里云散。
  他腕间佛珠有暗光闪过,珠上雕刻着浮图众生相栩栩如生,宛如活起。
  ……
  从太虹苑回来,霍翎带着两女见过俞宗翰之后,便将姜桑梓悄悄送回江家,这才带着江善芷回宫。一回宫,霍翎便被皇帝给叫走,有人将太子告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头疼。
  告霍翎的不是别人,正是先皇的六公主玉阳。
  玉阳状告霍翎擅动禁军将赤雁行馆围了整整三日,又污陷她与甘露庵之事有关却拿不出证据,因此在皇帝跟前哭闹了大半天。
  皇帝大怒,暂卸霍翎之职,令其闭门思过。
  一时间,东宫惶惶,只有霍翎毫无异状,每日果都乖乖按皇帝的意思在东宫闭门不出。
  这便苦了江善芷。皇后将东宫诸般事仪慢慢都交到了她手上,放手叫他们这对小夫妻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可江善芷是冒牌太子妃,她一点都不想管东宫的事,再加上霍翎闭门不出,他的起居宫人便只管来问她,将她闹得头大如斗。
  连着两日被烦,江善芷受不住一大早就去寻霍翎,要与他说个清楚。两人未同房,霍翎一直在睡在书房,离寝殿有些距离。江善芷双足迈得飞快,转眼过了长廓,进了书房外的空庭里。
  空庭里传出低沉喝声与剑刃交鸣的铮然声响,令她在廊下驻足。
  玄青二色人影在空庭里纵跃,朗笑声又从半空洒下,听在耳中惬意洒脱,碧空之下刀刃寒光如星芒乍起,不断掠过,江善芷不由瞪大了眼。
  玄色为霍翎,青色则是安乐侯左一江。
  他的眼伤已好,正执剑陪霍翎拆招。
  “听说你把松涛赠予沈鹏?”左一江人在半空,剑招不断,话却说得轻松,“可惜我不在,若是我在,那剑就归我了。追魂箭我练得比你好!”
  “你想要剑,我那兵器库开了,随你挑拣。”霍翎笑道,“沈鹏是个人才,我有意招揽。”
  “没意思,不是赢来的,小爷不稀罕。改天我也和那沈鹏比比箭,看谁厉害。”左一江一边说着,一边挥剑格开霍翎的剑,人却往旁边纵身一路,将剑朝着另一处刺去。
  江善芷只看到剑光直冲自己面门而来,又快又狠,吓得腿都迈不动道。
  “谁躲在那里?”左一江冷喝一句,将剑尖停在离她身前五寸之处,蹙了眉。
  “一江,别胡闹,你吓到她了。”霍翎从后面赶来,“铮”一声以手中长剑挑开了左一江的剑。
  左一江蹙紧的眉方才松开,露出笑:“原来是皇嫂。”
  他收剑,懒洋洋冲她抱拳:“皇嫂好。”
  江善芷怔怔的。
  他认不得她了。
  “吓到你了?怎么不说话?”霍翎见她发呆沉默,不禁问道。
  “皇嫂不禁吓啊,胆子太小了,要练练。”左一江将肘搁到霍翎肩头,痞笑道。
  “姜姜?”霍翎又唤她一声。人前他只以“姜桑梓”之名称她。
  “我……”才吐了一个字,江善芷马上捂住嘴猛摇头。
  “怎么了?”霍翎奇道。
  江善芷看看他,又瞧瞧左一江,急中生智指着自己喉咙,继续摇头。
  “嗓子不舒服?”霍翎只能靠猜。
  江善芷又拼命点头,一边偷眼看左一江,他正满不在乎地左顾右盼,并没给她多余目光。
  她在眼里只是陌生的“皇嫂”。
  有点难过。

☆、第34章 思娶

  江善芷已经忘了自己找霍翎所为何事。
  庭院积雪已去,这几日放晴;兆京的天蓝得透亮,绵白的云浮在空中,像左一江送她的那只白兔子。左一江穿得仍旧少;青色的锦袍用鸦黑的革带束着,袖子挽到手肘;十足爽利。这番拆招叫他出了汗,鼻尖凝着些潮珠,脸颊泛红;眼神清澈;精神得很。
  他眼睛果然无恙了。江善芷放下心。
  “姜姜,若是身体不适便唤御医来瞧瞧。”霍翎收剑回鞘;叮嘱她。
  江善芷已渐渐平静;她眨巴眨巴眼,仍只点头。
  “皇嫂。”左一江却忽然又叫她。
  江善芷平静的心“咚”地一跳;以眼神回他。
  “怎么皇嫂好像很怕我?”左一江歪着脑袋;问的却是霍翎。
  “还不是因为你顽劣,从前捉弄过她们。”霍翎替江善芷解围。
  “我道歉还不成吗?”左一江挑了眉;忽然想起件事来;便问道,“上次霜咬捉弄皇嫂与江家姑娘时,皇嫂好像提过你与江姑娘的事……我想问问,你和江家姑娘之间可有私情?”
  他想起来便问,毫无顾忌,也不管霍翎与“姜桑梓”都在场。
  “没有的事。”霍翎蹙眉,看到江善芷也猛摇头,“我和阿芷不过亲戚情份,怎么连你也和旁人一样,如此看我?”
  “没什么,我就想亲自确认下。你们之间没私情就好。”左一江把手肘收回,挑起剑穗把玩着。
  霍翎奇道:“好什么?这事与你有关?”
  左一江咧嘴笑了,阳光灿烂。
  “当然有关,我想娶江姐姐。”
  现场沉默了片刻,就听到江善芷猛烈咳嗽的声音,两人望去,她已咳得满脸通红。
  惊吓过度,她被口水呛着了。
  “皇嫂病得挺重。”左一江拍拍霍翎的肩,“快给找个大夫瞧瞧,赶紧把病治好,我还等着皇嫂替我做媒。此前皇后不是将我的婚事交给你与皇嫂掌眼,现在我这终生大事就拜托你们了。”
  “……”江善芷觉得自己这气已经喘不上来,她又羞又急又惊,偏生还不能开口,心里滋味百般,若细细品着,那惊急羞之间隐约又有丝苦甜,叫人无措。
  霍翎也笑不出来。左一江婚事已挑了许久,难得他亲自开口求亲,若是从前,霍翎倒是乐意出力成全,但现在……披着江善芷外壳的人是姜桑梓,这叫人如何成全?
  揉揉眉心,霍翎道:“知道了,等她病好再说。”
  江善芷这病装得真是及时雨。
  “你身体不适,就快些回去休息吧,外头风大,别再着寒,回头叫月蓉去请御医来看看。”霍翎见她还杵在前头发呆,不由温声提醒她。
  江善芷回神,迅速点点头,脚底抹油麻溜地跑了,连礼都忘了行。
  左一江看得奇怪,狐疑道:“皇嫂病了,你不回去陪陪她?我瞧你也不像不懂怜香惜玉的人。”
  “我的事,你少管。”霍翎转头又走到庭中。
  “谁稀罕管你的事。”左一江就纳闷了,这人好端端的冲他发脾气。
  “别废话,再打一场。”霍翎剑花轻挽,又将剑举起。
  左一江半眯了眼,打就打,谁怕谁?
  ……
  姜桑梓这些天把头埋到书里……睡觉。
  因为苍羌使团出访大安之事,白夫人随同大安礼官一同赴昭明城迎接,又离了京城,考校之事被延后,姜桑梓逃过一劫。江善芷回宫的第二日,就托人给她送了一张书单过来,又写了封长长的信,把要她诵背记忆的文章都交代清楚,姜桑梓这两日便按着她的要求临阵磨枪。
  可她这枪太钝,突然间开始磨,着实吃力。
  案上堆了数本摊开的书,姜桑梓看两行就开始打哈欠,再看两行眼皮就发沉,一页没翻完已经趴在书堆里睡着。这样的情况,就连陆氏也无能为力,她对姜桑梓和自家女儿换魂之事已深信不疑了,毕竟自家女儿从来不会在看书的时候睡着。
  蹑手蹑脚把散在桌上的书一一收起放好,陆氏摇摇头,瞧着姜桑梓那模样也有些心疼。这孩子为了把书读下去什么招都用了,脸也熬尖不少,睡觉做梦还在七零八落地背文章,也真真是难为她了。
  挥手叫丫头将大毛斗篷取来,陆氏亲手替她盖在背上后,方关门又悄悄离去。
  姜桑梓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天色已沉,屋里静悄悄,只有外间两个丫头小小的闲聊声传来。
  “才刚我去给鸿宇公子送银子时,才知道鸿宇公子已经被我们老爷撵出府了,听说还被人打断了腿。”融墨压低了声音悄悄道。
  “发生了何事?鸿宇公子向来刻苦攻读,不闻窗外事,怎会被人打断腿,又被撵出府?”枕画极为惊讶。
  “听说是在外头被人哄骗去那些下等地方,染了药瘾回来,为了买药又向那些人借了钱,如今无钱可还,被那些人找上门打折了腿,也叫老爷发现这事,气他败坏江家门风,骂了他一顿,就命人把他给赶出府。”融墨便回道。
  “怪可怜的,这天寒地冻,也不知他怎样了。”枕画唏嘘两句,又道,“这事儿你可别与姑娘说起,她菩萨心肠,要是知道了这事还不定怎么想办法帮他。”
  她话音才落,就见姜桑梓揉着眼从里屋出来:“什么事不能叫我知道?鸿宇公子是谁?”
  融墨和枕画忙起身服侍她,一人倒水与她洗漱,一人沏了茶来。
  “姑娘不记是了?就是老家来京赴考的鸿宇公子,借住在咱们家。他家境不好,人却刻苦,姑娘怜悯他,便命奴婢每个拿些银两资助他,他原也争气,功课比咱们家好几位公子都好。”枕画端着递到姜桑梓手中。
  姜桑梓听这名字有些熟悉,细想想,记起张清秀厮文的脸来。那日她揭穿卖假石之人时,只有这人帮她说了句话,后来又在园子里送她泥偶,恰被霍翎撞见。
  “原来是他。他怎么了?”
  融墨见瞒不住她,便将刚才与枕画说的事又再说了一遍。
  “此毒害人不浅。”姜桑梓一听便知所谓药瘾便是霍翎口中所说的欢喜毒。
  这毒毁人前途、害人性命,更甚者叫人家破人亡,难怪霍翎不惜一切也要查清主谋者,断其源头,便是她冷眼旁观着,也觉得这起人与这毒可恨至极。
  融墨与枕画互看一眼,枕画小心翼翼开口:“姑娘,鸿宇公子如今流落街头,你要不要……”
  “要什么?”姜桑梓漱了口,正绞了帕子净脸,不以为意。
  “没什么。”枕画便收声不言。
  ……
  江善芷失眠了。
  每天一躺到榻上,耳边就响起左一江那句“我想娶江姐姐”,她便觉得心如擂鼓,难以入眠。偏生这几天霍翎被罚闭门思过,天天呆在东宫,左一江便日日过来找他,两人也不知又在商议何事,左一江一日三餐倒有两顿是在东宫和霍翎一道用的。
  江善芷一天里总能见到他两三次。他与她没什么话可说,见面也不过行完礼就散开,这就苦了江善芷,他一日在这里,她那“喉疾”就一日不能好。
  她愁得连最爱的蜜枣都没胃口吃,只坐在寝殿外的园子里发呆。
  正胡思乱想着,她眼前忽然有道白影窜过。江善芷吓得坐直了身,定睛一看,竟是左一江养的那只狼崽子霜咬。霜咬嘴里正叼着只兔子,在园子里飞跑。
  江善芷还不及反应,就听有人喝了句:“小畜牲,还不快给小爷停下!”
  跟着一物掷来,扔中了霜咬的腿,霜咬身子一歪,趴在了地上,嘴里叼的那只兔子便落地,一蹦一跳地逃到江善芷腿边。江善芷俯身抱起兔子,便瞧见霜咬已被人一掌拎起。
  “都说了那不是你的猎物!”来人用力拍拍狼头,霜咬发出委屈的“呜呜”声抗议。
  旁边的宫人上前朝来人行礼,道:“安乐侯爷。”
  左一江这才停止对霜咬的教训,改朝江善芷打招呼:“皇嫂。”
  江善芷微颌首算是回答,手一伸把兔子给递了出去。
  “皇嫂这嗓子还没好?”他把霜咬一丢,小心接过兔子。
  江善芷见他这么大个人,平时顽劣不堪,对敌时手段毒辣,可抱兔子那模样却委实温柔,眉宇似染了层薄薄的月光,专注的目光像要融化冰雪,她不知怎地就觉得那只兔子幸福。
  她摇摇头,并不能开口。
  左一江摸摸兔子,略惋惜地看她一眼,又道:“皇嫂与江姐姐可熟?”
  江善芷蹙眉。这问题要怎么答?应该算熟吧?
  她点点头。
  “我把这兔子送她,她可会欢喜?她那里已经有一只了,我再给她一只凑成一对。”左一江觉得她应该会喜欢,不过他没讨好过女人,心里并没底。
  江善芷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点头,这兔子就要送到毫不知情的姜桑梓手里;她摇头,似乎又会揉碎他此刻温柔与期待……
  好难办。
  左一江并没等她的答案,见她沉默便也不为难她,只是笑笑,抱着兔子又走了。
  ……
  第二日一早,江府就收到安乐侯送来的一大车礼物。
  江家老太太瞧着那礼单就傻了眼,厚厚的一撂单子密密麻麻的字,倒都不是贵重的东西,皆是时令水果、新奇玩意儿,有男人爱的鼻烟壶,也有女人爱的胭脂水粉,每份礼物之后都注了名姓。
  江府上上下下人人不落空。
  这可愁坏了江家老太太。安乐侯平白无故送来大礼,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既然礼已送到,江家自然也要回礼,可那一大车东西,虽说并无贵重之物,可满满当当也值不少银两,这叫他们怎么回?
  左一江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
  老太太愁得慌,府里的人有礼收却乐得慌,落到姜桑梓手里的是只兔子。
  姑娘们都爱这些,但姜桑梓偏偏对活物无甚兴趣,她嫌麻烦。
  “送我这个做啥?”她看着趴在藤篮里的兔子纳闷,转念一想也就放开手。
  江善芷那里养了一只,改天见到她,把这只也送她得了。
  姜桑梓如此盘算着。

☆、第35章 姐姐

  午饭刚过,姜桑梓坐在暖阁里竟拿起针线来。她读了一上午书,实在不耐烦;便寻了别的事来做。
  陆氏进屋时;她正低头借着窗口的光穿针;阳光将她的侧脸染得温和安静,倒像个十七岁的姑娘了。
  姜桑梓一见陆氏进来;就把手里的东西往绣筐里一塞;连筐一起都藏到身后。陆氏只叫身后跟的人将一篓新鲜的橘放到地上后,便又令屋里的丫头婆子都出去。
  “江夫人?”姜桑梓在人都走后方开口唤她。
  陆氏坐到她身边;伸手一摸,将绣筐摸出,里头搁着个才绣了一半的荷包;藏青的底,银线绣的云鹤飞仙图;是男人用的样式。
  姜桑梓见陆氏脸上没有表情,心里有些忐忑;她在太虹苑时才答应过陆氏,将霍翎当作兄友。
  “给殿下绣的?”陆氏将荷包托于掌心问她。
  姜桑梓脸一红;轻轻点头。上次霍翎说想要她绣的荷包;她虽没答应,却也上了心,太虹苑一场劫难,他救了她,她便想起这茬来。
  “江夫人,我知道分寸,不会与殿下太靠近的。”她见陆氏只是摸着荷包上的绣活,不禁解释道。不知为何,陆氏的目光总让她有些紧张,那目光严苛里带着慈爱,宛如母亲在教导不知世事的女儿。
  “傻孩子,你别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那□□殿下立誓,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怕你们铸成大错。你与殿下新婚未及圆房便遇此奇事,又叫我生生分开,可怨我?”陆氏开口,却是温和的语气。
  “不怨。江夫人顾虑得对,我们一时间也确有不妥不周之处,多亏夫人点醒。”姜桑梓摇摇头,乖乖挨着她坐了。
  “你是个明大理的好孩子,倒是我以小人之心猜度你们了。”陆氏把荷包放到她手里,“找个机会悄悄地送给殿下吧,他会喜欢的。我也不是那等保守拘泥之人,只盼你们自己心里有杆秤,知道分寸轻重,何事能做,何事做不得,便好。”
  “江夫人……”姜桑梓长这么大,从没人这般教诲她过,一时间语塞,只傻傻握着荷包。
  “你这绣活极好,看不出你平时为人爽利,女红造诣却颇深。我家阿芷在文墨上虽有些天赋,可女红却着实……”陆氏说着笑了,有些嫌弃自己女儿。
  姜桑梓被夸得不好意思,只道:“夫人过奖,阿芷心思单纯宛如赤子,却是个有大才之人,我不如她。”
  “好了,我的女儿我清楚,别再夸了。你也很好,不必妄自菲薄,我如今只当我有两个女儿。”陆氏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今日过来寻你,除了想同你解释那□□殿下立誓之事外,我还有一事想问你意见。”
  姜桑梓便奇了:“夫人有何事,还需问我意见?”
  “阿芷的婚事。我瞧你这孩子看得比一般人要通透,故想问问你。”
  “夫人谬赞,我知道得多,只是因为我上无长辈替我掌眼,父亲又是个粗人,为了将来日子舒坦,我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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