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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_茶茶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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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初的凶狠在她的顺从迎合下化成了绕指柔,唇舌相触,缠绵好半晌才分开,彼此之间的气息已然相融平和。
虞淮低头抵着她的额,抬手抚上着她被吻地红润欲滴的唇与脸颊; 指腹在上留恋一般摩挲着; 轻声道:“明个我便让那偶离开。”
屋内昏暗; 只有月光透过门窗斜斜照耀进来; 有种冷清的静好。
他不生气了,沧笙知道,可他没有对她说生气的理由。
有些话说出口是顺应脾气来的,说完沧笙自己都忘了; 不晓得是哪句刺激到了他。虞淮不愿意单独挑出来同她再说道说道; 大概是男子容忍力的表现; 不愿和她斤斤计较。
沧笙觉得他真是好,生气了,至多用力亲她几下; 这算什么惩罚呢?她倒是巴不得多来几次的。
她一高兴,心情都体现在面上,不自觉踮了踮脚; 说好:“让她赶紧走。恰好咱们也不需要她了,早前忙着都忘了同你说,这次我回来可以留很久的。”
虞淮眸底一亮,但尽量不动声色:“多久呢?”稍顿片刻又自己补充; “十天?半月?”生怕猜多了,奢望落空又是一阵灰败。沧笙从前回来至多停留六七天,孩子所需的仙力一日比一日多,她维持己需已经很是艰难,能够挤出来的时日便就只能这么短了。
沧笙将双手背在身后,得意般摇了摇头,比出三根手指头,“少说三个月。”说完朝他眨了眨眼,促狭道,“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将夫君如火的热情照单全收。小别胜新婚,滋味果然是不同的,你瞧我才回来一天,嘴都被你亲肿了。”
一个月都是足够惊喜的事,更遑论是三个月,虞淮从前想都不敢想,仔细重复确认一遍:“当真吗?”
沧笙嗯了一声,在他的震惊声中更加得意,笑着:“比真金还真!我是不是很厉害?来呀,夸我吧。”
果然,坏事熬到尽头总会出现转机。喜上心头,来势凶猛。
沧笙以为依虞淮的性子,当了爹也不过闷声不响地偷偷笑笑,矜持的人,自来做不出稚气的举措。
哪里想到他不仅是笑了,还忽而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公主式的抱法,举起来连转了几个圈。少年蹁跹的衣角迷惑人眼,真心实意明朗的笑,比阳光更灼然。一刹那的稚气与明媚停留在他的眸底,靡丽不可方物,惊心动魄也不足以形容那样的景致。沧笙搂着他的脖子,生生看呆了。
她呆愣的模样落在他的眼里,引来失笑:“怎么,你不喜欢这样吗?我从前见你一开心了便要转圈的。”
沧笙没出息呲溜吸了一口口水,良久:“喜欢喜欢,我刚刚没准备好,能再来一回吗?”
“……”
翌日,沧笙睡到午时才悠悠转醒。醒来便见虞淮衣冠整整,坐在书案前已然开始忙碌。
沧笙趴着不想动,侧头看着虞淮,她曾经也总爱这样默无声息的瞧着他。就像有人喜欢看漂亮的风景,置身其中,沉溺其中。只看着,时光就能从指间缓慢溜走,但甘之如饴。
一切回到正轨,离别的那些日子仿佛一个漫长的噩梦,让人不敢再回味。
偶已经被打发走了,虞淮只轻描淡写同沧笙说了结果。那偶毕竟不是她自己的东西,别人送的,底细统统不知道,又似乎会虞淮产生了些微妙的情愫,还是隔远些好。
沧笙知道这件事过后,便不再上心了,一心一意同虞淮过自己的小日子,一晃月余过去。
冬月里天气转寒,阴雨连绵。
只是今日又冷得不同寻常些,沧笙早晨起便缩在被子里头不肯出来,后来勉强起了,出了门便抱着夹袄打哆嗦。
她穿得已经足够厚了,寻常爱美些的女子这会儿还不肯着袄子的。虞淮看她脸色冻得发白,着手一模,才觉她的体温果真低得不可思议,问她是否还有其他不适,沧笙哆哆嗦嗦,茫茫然摇头:“只是单纯的冷。”
派人点燃火盆也不顶用,她浑身上下像是聚不住热量。面前正对着火盆便暖烘烘的,背后则凉飕飕的,得时不时翻个身烤,享受着冰火两重天的待遇。
这事来得突然,像是急病,也远比她同虞淮讲述的严重。早上时还只是感觉上的冷,到了下午就是刺骨的寒了,冻得手脚都不再灵便,想要翻个身将自己背后烤一烤都难。
这样的关头,沧笙时隔一月,想起来自个平白捡来的弟弟。她到了凡界便就再没有联系过他,将人抛诸脑后,有事才重新想起。对此心中稍有愧疚,她实在不是个体贴弟弟的好姐姐。
这么想着,还是毫不犹豫开启了传音符,向人求助。
沧宁的声音中没有受到冷落的委屈,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先是安抚她道:“阿姐莫慌,你本仙胎,并非凡物,所以会受凡世气泽抵触。这样的事情突然发生,若是一般的凡界仙者,大抵是将会有什么好的机缘,不日就可得以飞升成仙,脱离凡世。”
沧笙将手放在火堆前头搓了搓,想他弟弟果真是博学多才,关键时刻十分的靠谱:“可我没想走呀。”
“阿姐放心,即便是仙飞升之后也可以返回凡尘的。这样事只是提醒阿姐,不远的日子里,阿姐的气息会有质的攀升,不该毫无顾忌地在这里久留了,需要压抑收敛气息才是。阿姐若是觉得冷,可以用热水浸身,这样寒意至多能维持一到两日,便会自然消散的。”
他是个活全书,一言道破了她现下最紧要的问题。
沧笙想起虞府在城郊有一别院,恰好配备了温泉,如今这个情况去再适合不过了。
她没将病情描述得严重,虞淮仍是格外的上心,担心她突然发冷是因为仙力拖累所致。中午匆匆出去了一趟将生意上的事处理完,下午时分听沧笙到身上发冷的病症不得好需要泡温泉后,立时便带着沧笙上了去别院的马车,吩咐下人收拾好换洗的衣物晚些送过去,
他总将她当做珍宝一样的看待,沧笙常常都能意识到这一点。
身上裹着厚厚的绒毯,歪在虞淮的怀里,身上冷到麻木,低头看着手腕上他的名,心里头却是欣喜地在想,她是怎样的好运,才能遇到这样好的虞淮呢?
沧宁说她是被父神眷顾的人,看来,的确是如此吧。
……
别院的布置与虞府的端庄秀美并不一般,非要形容的话,便是一个适合夫妻幽会的好地方。
知道是公子与少夫人要来暂住,别院的下人早做好了的准备。
沧笙对此道全然不知,冷得脑子都木了哪里还生得起其他的心思,差人赶紧领她去汤池,到了地儿在虞淮的帮衬下褪了衣裳跳进去。
人一入水,暖意霎时涌上来,直冲到天灵盖。终于能舒展放松紧绷的身子,沧笙喟然长叹一声,掬了一捧温水贴在冰冷的面上,笑嘻嘻朝岸上的虞淮道:“水温好舒服,你要下来一起吗?”
水面上飘着色泽艳丽的花瓣,轻轻一撵能揉出汁水来,显然是新鲜采摘的,带着浅浅的香。
汤池边,屏风外立着伺候的侍女,一听脸都红透了。起初公子只吩咐说了少夫人想泡温泉,让她们伺候着,谁想到她们还没进屋,公子就先什么都帮着做了。她们站在这,亮度简直能照亮黑夜,这会子少夫人语不惊人死不休,直白程度让人不敢听。
两人杵着进退不得,好在公子很快发话:“你们先出去吧,没有传唤便不要随意入内了。”
其实沧笙还真没想那些,她冷得没缓过来,在池子里头游来游去。老夫老妻,共浴算不得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连害羞都省了,她就是想他陪着自己罢了。
可有些事不是她不想便不会发生的。
虞淮下水之后将在池子里晃来晃去的人抓回怀里,感知她的体温的确回暖了不少才宽下心来。
起初只是寻常的聊天,他生意上的趣事偶尔也会说给她听些,沧笙乖乖坐在虞淮的腿上听着,一心二用拨弄起水面上的花瓣来。那花瓣生得像是舀水的小汤勺,滴了几滴水在花瓣凹陷处,它便开始随着水波摇摇晃晃起来,晶莹的水珠鞠在里头,圆滚滚的,很是趣味。
他的手会在她的身上游走,经意不经意的,像是爱不释手的轻抚,带着十足的怜意。
忽而在她后颈咬了一口,彼此的距离拉近,沧笙被他咬得哼了一声。轻轻一动,感知到他身体的变化,笑起来,嗳了他一声。
他不作声,手从背后环上来,覆上了她的胸前的柔软。亦笑着,有点羞涩的意味,靠近了吻上的她的脖颈。
两人身体贴近,他只是碰着了她,想要得到准许,暗示的意味甚浓,轻轻晃动了动腰。
沧笙脑中嗡地一声,竟然因为他这个撩拨的小动作,破天荒地烧得满脸通红,浑身发热,啊了一声捂着脸,都不敢朝后看。
虞淮不明所以,将吻推延至她的耳垂,鼻息稍重,迫地人心里惶惶的。
“怎么了?仍是不舒服吗?冷吗?”
他声音低哑,带着缱绻的温柔,听地她身子一颤。
沧笙好半晌才缩着身子,红着脸小声道:“夫君好生撩人啊……”
第35章
沧笙头天夜里在水里泡了一夜; 隔日起来身子便好转了许多。
总在水里头带着难免烦闷,虞淮又出门办事去了,沧笙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哆哆嗦嗦穿好了衣服,打算在别院附近走走,散散步。
刚走到门口; 外头的婢女朝她福身; 道:“少夫人; 适才有一位公子和小姐求见; 正在前厅等候,说是您的友人。“
公子和小姐?沧笙的印象中并没有这样相熟之人的组合。心中不着边际地猜想莫不是沧宁带着他媳妇儿一同过来了?一面缓缓朝前厅行去。
到了地儿,远远就能看见相依偎的两人,男子的身量格外地壮实敦厚; 往那一戳像个大力巨人; 颇具压迫感。他身边的女子小鸟依人; 攀着那比她大腿还粗的胳膊,不晓得踮着脚在他的耳边说到了什么,自己捂着唇笑起来。憨厚的男子听罢抬手挠了挠后脑; 痴痴地跟着笑,侧脸露出来,满脸络腮胡茬。
画面太美; 看得沧笙有点懵了。拂袖在杌子上坐下来,吩咐婢女:“你们都下去吧,这边不需要人伺候了。”
偶主动找上门来,定当不是为了叙旧。她的额心点了花钿; 眉眼着了浓妆,描地艳丽,系上面纱,仿佛刻意将自己与沧笙完全区分开来。
沧笙请她坐,简单朝偶身边的男子点了点头后,言简意赅:“有事?”
她的语气里没有亲切的成分,不冷不热的,让壮汉皱了皱眉:“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恩人的?”
他这个词刚说出口,偶便嗔怪地拍了一下他的胸膛:“一点小忙罢了,算不得是多少恩情的。”
沧笙牙酸般地嘶了一声,颇有嫌弃的意味,有人陪着一唱一和,恩爱秀得人眼睛疼。他们这是在欺负她如今落单一人么?没等她开口一顶大帽子劈头盖下来,她怎么可能随便就认了:“这位……偶姑娘?和她的黑熊夫君,我冒昧且问一句,是我何时受了你们的恩情,自己却不知道吗?”
她不承认,在偶看来似乎是天大的不公,睁大了眸,委屈道:“我作为姑娘的替身,在虞府呆了足足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姑娘一回来便就将我驱赶出门,难道当真就不顾念一点情分吗?”
壮汉跟着横眉冷对,看她像看一个压迫良民的丑恶地主。
一个偶,给人捏来就是替人挡灾的,她要什么情分?况且沧笙并没有那个意愿用她帮忙,是她自己不由分说跑过来的。回过头来要情分,那不是强买强卖么?
沧笙不答,撑着下巴打量她。偶能生出灵识,真是天大的怪事。恰逢她今天心情莫名的好,生不起气来,耐着脾性问她:“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偶朝她比了个手:“我要一些修炼用的灵石,我知道你的夫君手里有很多,给我这个数应该不难。”
“五颗?”沧笙觉得如果只是要一点灵石,那么也还好。诚如偶所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沧笙不待见她代替自己,但她也确然为虞淮解决了些小麻烦,五颗灵石就能了结两清,那么她可以答应,“好。”
她回答得过于干脆,偶觉得自己好像吃了亏,一顿之后,加价道:“谁说五颗了,我说五十颗。”
沧笙慢悠悠喝了口热茶暖胃,出了温泉,体温跟着开始下降。她今个心情好,看人作妖,有种看戏的局外感,引不出情绪来,复打量偶一眼,还是不动声色的模样,道:“好。”
她又答应了。
黑熊精有点动容,原来这地主夫人是个好人。收起凶神恶煞的派头,抓了抓胸口,看着她笑得清风霁月,不知为何有点害羞:“这位夫人你真是大度。”
偶面色扭曲了一瞬,恶狠狠拽了黑熊精一把,将他带到身后,对沧笙:“不是,我说错了,是五百。”
黑熊精是个老实人,乍一听,嘴巴动了动,还是忍不住拽了拽她的衣角:“你这是怎么了?五百要得也太多了吧?”
他们内部有了不同的意见,自己开始了纷争。偶吵闹起来,说黑熊竟然不偏袒着同她一边,反而要向着沧笙,大概是不爱她了。
黑熊精手忙脚乱地解释,偏偏嘴笨,将境况闹得更糟。偶狠狠跺着脚让他证明真心,令他出面将五百要回来,嚷嚷着反正沧笙有钱,不差这么几块灵石。
过家家酒一样的闹剧,没完没了,尖声尖气的,吵得人脑仁疼,沧笙将袄子往身上一裹,站起身:“各位,各位!你们自己想吵回家去吵好吧?”
黑熊精讪讪,偶不依不饶:“你将灵石给我,我立马就走。”
沧笙瞥她一眼:“你一个偶,要灵石半点用处都没。特得来找我,还带着个可镇压我仙力的精怪。我也不是傻子,你是想找个理迫他出手揍我一顿出气?那么好啊,你来试试。”
偶对虞淮暗生情愫,这个沧笙过去一眼就瞧出来了。这才一个月,一个人的口味再怎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能直接从虞淮降成黑熊精这样的。
沧笙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值得偶记恨了,竟然这般舍得下本钱。本钱下了,茬就是铁了心要找出来的。奈何黑熊精虽然好色,但本性老实,不能随她心意盲目地听从,局面便就变得很尴尬了。
偶表情僵住了,像是反应迟缓一般,过了好片刻才闭上欲张的唇,随即,笑了。她的面容乃至表情明明都没有变化,沧笙却倏忽感觉到了一丝不妥。
仿佛有什么从她的胸腔内破茧而出,皮囊还是同一个,内里却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虞淮不在,是吧?”
语气都不同了,淡漠着,高高在上。
沧笙皱眉,不懂她这个时候何以突然提及到虞淮。以她现在的仙力,对付一头黑熊精和一只偶明明绰绰有余,可不安感却横亘在心头。她的肚中还有孩子,容不得一丝马虎,偷偷伸手,在乾坤袋中摸到了一枚玉符:召唤沧宁的玉符。
黑熊精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企图伸手阻拦偶的举措,可刚迈出一步来,腿便从膝盖处齐齐断了,鲜血喷溅了她一脸。
沧笙心头猛然一跳,指尖瞬时用力,捏碎了玉牌。凌厉地风声转瞬即至,偶显然不是一个称职的反派,没有符合反派的一贯作风,在动手前多透露一些自个的身份讯息。
劈头甩来的一掌是致命的,气势磅礴,要击在她的小腹之上。
何其狠毒的一招,她竟然知道她的命门所在。沧笙大惊之下,被迫出一丝狠意来,明知是躲不过了,身子一低,只求能让腹中的孩儿稍避其锋芒。同时手中幻出一柄利剑,竟是以直面的姿态迎了上去。
一剑,刺入了偶本就没有内脏的胸腔。
一掌,击中了沧笙的腹部,与胎儿只有一线之隔。
两人同时被击飞,连连后退几步才止住退势。
喉咙一甜,血腥之味充斥在沧笙口腔内,腥地厉害。血肉之躯不比偶木雕的身子不懂痛楚,她这会子简直都要直不起腰来,横冲直撞的仙气入体,仿佛要将她的内脏搅碎。以剑支撑着身体,才能勉强没有倒下去。
“你是上界的人。”沧笙瞳孔震动,这样雄厚的仙力不是凡界之物能够拥有的。只是上界的人为何会借一个偶的身份向她复仇呢?沧宁没有告诉过她,她曾经同什么人结下过梁子,叫人不惜追到凡界来同她拼命。且而现如今,还有一件事让她更心烦意乱。
这个人她提及过虞淮。
偶看她狼狈的模样,似乎是惬意,微微挑了挑眉,可没有丝毫放松的痕迹。
一伸手,从黑熊精的腰边翻出来一把斧,大抵是知道刚才自己吃了没有武器的亏。眸光一冷,再次向她袭来。
沧笙这回是真没有力气了,腹中开始剧痛,睁着眼看着人临近,带着三分熟悉的嗤笑。
她应该记得她的,不然也不至于稀里糊涂地死在了一个偶的手里。偶的灵力是从别处借来的,定当有能揪出她背后人的途径。
这般想着,一张乌黑的手掌倏尔从天而降,迅猛得犹如惊雷滚过,猛然砸下来。压迫地力道太足,旁近的空气被压缩到一个极致,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刺得人几乎失聪。
强悍的震动声从她的面前传来,地面足足下陷了三寸,偶转瞬之间变成一滩模糊的血肉。沧笙捂着耳朵,看到云上立着乌黑的人影。周身的气息阴冷疏淡,黑袍将人从头到尾的笼罩着,像是埋在浓雾后头的一团黑气,带着阴森森的鬼气。
这孤僻的装束和让人难以苟同的审美,决然不会是沧宁。
竟然又是一个不相识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盗文猖獗,最近准备开始放防盗了。
晋江有自带的防盗系统,虽然听说好像已经被破译了,但是效果聊胜于无嘛。
如果读者有时候刷出最新章发现是从前章节的内容,那么有可能是订阅率不足哦,过一天左右就可以看到最新章了。
偶尔会手工防盗,时间也不会长,顶多半个小时替换。
么么哒。
第36章
沧笙很感谢这位黑袍兄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可他一掌拍死了偶,拍得连骨头渣子都凑不出来一副来,她想要寻仇家的蛛丝马迹全然被毁了。
沧笙甩了一把剑刃上的残血,有外人在,她习惯挺直腰杆。仙力缓过劲来; 得以滋养着伤处; 只要没伤着胎儿; 对她而言就不是大问题。
黑袍兄站在高高的云端; 没有下来叙旧的意思,彼此离得太远,沧笙便没好主动搭话。勉力俯下身,拿剑刃拨了拨偶的残身。
像是一座冰雕被人拍碎后的残骸; 每一块血肉都散发着森森的寒气; 冻得硬邦邦的。
沧宁送她的这把剑分外好用; 粘上人,寒气就可以侵入她的体内。时常的对局,若对方仙力醇厚; 分神出来,化解寒气也可稍作阻碍。但偶没有这样的能力,寒气入体分毫不知; 还以为下一招就能将沧笙至于死地。
沧笙在等她寒气爆发毙命的那一刻,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你果然连一个偶都杀不了了。”黑袍兄浮在云上,不肯屈尊停落地表,凡人的眼睛看不见他; 就连沧笙看来也只是一团朦胧的黑气,声音却近在耳畔,清晰可辨,“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黑袍兄似乎不清楚她的情况,将她当做了从前的沧笙。语气中既无讽刺也无亲近,心平气和地陈述着。
沧笙心中一动,以了然的语气说出询问的话:“你来做什么?”
“帝君传唤,令我走一趟凡尘。”
“帝君?”
黑袍默了。
沧笙看他忽而沉默,以为自己大抵是露馅了。事实上黑袍理解错了她这句疑问的涵义,以为她故意装傻充愣:“君上在此,不是因为晓得帝君下凡了么?我尚且还奇怪,近千年了,君上再没来过第二天,原来是找到了凡界。”
鸡同鸭讲,竟然生生聊了两个来回。他话中的信息量太大,沧笙正思索如何将话接着诓下去,风声一肃,有人转瞬出现在面前。
沧宁一到,黑袍兄便隐匿遁走了,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没打。像是碰见了敌军首领,撤得干净利落。
一个从上界来,一个往上界走,沧宁不可能没察觉黑袍兄的行踪,可他眸扫都没有往那边扫一眼,只顾上下打量她:“如何?发生什么事了?”
凡界的空间是破碎的,无法贯通空间之力。天河的阻隔更使得那片玉符的功效大打折扣,沧宁是在一片片破碎空间的罅隙之中急速穿梭而来的,普天之下都没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可本事再大还是没赶上护住沧笙毫发无损,他瞧得出来她的气息紊乱,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之气。偶的尸身躺在那,慢慢幻化回了原来木雕的模样,只是已然破碎。这一下连始作俑者都找出来了,沧宁觉得不可思议:“这是……青灯的偶?是它伤的你吗?”
言语时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丹药,递给沧笙:“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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