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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_茶茶木-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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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瑾忙将外袍裹紧,从头到脚,一片里头的华贵衣料也不愿外露了。
一行人入殿,白灵瑾身份低微没有席位,只紧挨着沧笙站着。
这安排正好称了他的意,笑容止不下来,眸含星辰只围着沧笙打转。
沧笙面上一点异样没有,后脑勺却感觉被盯得发麻。此回再见,白灵瑾像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讯号”,看她的眼神都不再收敛了,仿佛随时会扑上来。
白帝将二人的行至看在眼里,喜意更深,压下性子只说陪沧笙赏玩水宫。毕竟当年沧笙打到第四天,也没走过水路。
沧笙拿不准他要开什么条件才会答应放人,不能先露急态,真像是拜访的友人一般在水宫周遭参观游玩起来。
夜了,白灵瑾被连同数十美人被塞到沧笙的房间,看得沧笙心底啧啧称奇,靠坐在椅上不吱声。
眼见白灵瑾眼眶微红是要哭了,这才收起犹豫,点了白灵瑾留下,其余人皆退散。
沧笙难做啊,鲛人性淫,从今日接待的风气便可看出。再坐怀不乱的人来了,他也准备诱惑试试,怎么能甘心?况且她也真的需要一个能和白灵瑾独处的机会,同他对好口风。怕就怕在白灵瑾今日太过热情,沧笙担心……
自己打不赢他,会防不住。
白灵瑾在人撤下之后便收敛起了泪花,但眼眶依旧是红的,磨磨蹭蹭给她端茶。
沧笙怕他走近了,激动起来事态不可控,远远朝人比了比手:“我不喝茶,你坐,我有话同你说。”
白灵瑾嗯了一声,乖乖坐下。
沧笙略微在座椅内坐直了些,扬着下巴朝他指了指桌上的东西:“瞧见桌上那枚冰绒花了吗?明个起你就将它带在身上。”
白灵瑾眼神豁然亮堂,双手去捧,激动不已:“这是主上送给我的嘛?”
沧笙微微犹豫的呃了一声,眸底闪过一丝苦笑,点头:“对。”
房间内有随从布下的结界,沧笙不担心说话被人偷听,撑着头:“冰绒花上头铭刻了空间阵,以备不时之需。白帝可同你说过什么?他扣下你又请我过来,不会没有要求。我的处境你知道,我个人可以来救你,却不能在伤害石族与沧宁利益的前提下,倘或他的要求过分了,我回应不了,你可以用这个冰绒花脱身。”
冰绒花看着不起眼,实际是九天中唯一可掌控空间神器,不似传送阵和传送符种种地点、次数的限制,它除了消耗贵,单次传送的极限距离在一天之内外,没有别的缺点。白灵瑾也不会知道,这片冰绒花已经被沧笙链接了一整座灵脉,可用次数大于千次。
沧笙让白灵瑾不到关键时刻不要用,主要不是因为贵,而是因为怀璧其罪。一旦冰绒花被公之于众,自然会人有觊觎之心,好人坏人自家人都有,不管到时候冰绒花在不在白灵瑾手里,消息都是从他这传出去的,容易被妄加迫害。
白灵瑾从没想过自己的重量可以和石族抗衡,沧笙能来对他而言已经是巨大的惊喜。冰绒花的价值无需解释也可以估量,和空间搭上关系的,就没有不贵的。
他欢欢喜喜将冰绒花捧在手里把玩,半晌之后,红着脸道:“我知道他要什么。”
沧笙扬调哦了一声,按理说白灵瑾本就是白帝放出来的棋子,只可惜棋子不思上进,有了自己的意愿:“什么?”
“他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名分。”白灵瑾眼睛都不敢抬了,望着地,尾巴轻轻地摇。
沧笙肃然:“石族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对,所以他这样说。”白灵瑾忍不住偷瞄她一眼,“因为只有一个,重要程度才可以动摇你的决定。白帝以为我上位之后,他就成了石族的外戚,两族自然会越走越近。”一顿,“他不敢同咱们撕破脸,只敢提出这样的软性要求,着眼长远。”
沧笙一阵头疼:“恩,我知道了。”
鲛人族今日的热情建立在期翼双方合作的基础上,一旦她态度明显,白帝希望破裂了,按他的性子大可能狗急跳墙,将她也留下。
该怎么说,拒绝的措辞需要婉转,只能她自己来想。
沧笙漫不经心翻着桌上摆放的书,没察觉白灵瑾慢慢摸近了,举着在玉灯草,柔柔在她眼前晃:“主上,不休息吗?”
同他在一个屋檐下,沧笙哪敢闭眼:“不了,你去睡吧。”
白灵瑾杵着不走,眸子熠熠的,倒映着粼粼的光,朝她笑。
沧笙瞥他一眼:“别晃,我不大适应待在水里,头晕。”
他飘过来,随手拉了方薄衫盖在身上,依附在她的椅边,在水中漂浮着,作势要睡了:“那我就在这睡,主上若是要什么,同我说就好。”
可能是压抑极了过后的反弹,白灵瑾变得更加主动,沧笙一低头就能看到他的睡颜,进退不得,只好坐着看了整夜的书。
白灵瑾不肯将她之前给他盖着的衣袍还回,睡觉都不肯脱。沧笙同他一提,他眨眨眼,低声道:“我没有旁的衣裳了,主上是真心让我脱吗?”
沧笙只有无奈,杏粉色的外披,寻常女子穿了都不见得有他娇嫩萌软。白灵瑾从前总怕她说他女气,不敢穿这样色泽的衣服,现在有了好借口,要彻底放飞自我了,一整日都在拿捏着小动作同她撒娇。
翌日出门仍是穿着,细心在襟带处打了个蝴蝶结。白灵瑾没有乾坤袋,小心将冰绒花别在若藻的长发中,在镜前来回的转,末了,问她:“主上,你说这样好看吗?”
沧笙简直没眼看:“你要是个姑娘就完美了。”
话音未落,外遭忽而传来稍显急促的敲门声,沧笙回头,动了动僵了一夜的胳膊:“进来。”
护卫沧笙的石族少帝入内,低声道:“主上,帝君到了水宫。”
白灵瑾笑容一窒,脸色骤白。
沧笙一瞬没反应过来:“嗯?”
“白帝在前厅接待,请你过去。”
须臾宫刚成,这会儿沧宁该在宴请宾客,帝君怎么会在这?
沧笙第一想法是白帝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引得上面的亲自来谈话:“他的事,我就不去凑合了吧?”沧笙不想给别人打圆场,白帝这个时候拉她出去,不是摆阵营是什么?
沧笙摆着的手还没搁下来,便听得远一些的廊庑传来人的高呼,有特意提醒的意思:“恭迎帝君!白帝!”
背对着门,朝内行礼的少帝让开,视野开阔了,沧笙一眼望见廊阁下走在最前的虞淮,身后跟着白帝等人,众星拱月般浩浩汤汤。
沧笙眼眸一转,朝白灵瑾使了个眼色:“你去内屋。”
白灵瑾愣了愣,不敢反驳,垂下头要往内走,可动作迟了一步。虞淮先行进屋,白灵瑾不敢无礼强行躲避,与其他少帝一起原地跪地行礼。
沧笙坐着未动,虞淮寂黑的眸光落定在她身上仅仅一瞬,便无甚表情越过她的肩头望向白灵瑾。
沧笙心中一动,忽而觉得大大的不妙,站起身来,试图阻挡他的视线,似模似样的招呼:“虞淮帝君。”
白灵瑾闻言,感知到两人脚步声临近,小心翼翼抬头朝虞淮的方向瞄了一眼,一望便是一僵,整个身子都不得动弹。
虞淮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一个男人的脸,含情的水眸楚楚可怜带着惊慌,随时好像能溢出泪来,眼尾一点浅色的泪痣,不媚而魅。
再然后,他的眼眶当真就有泪水氤氲,看得沧笙眉头一紧,却无力解除他的桎梏,出声喝止:“帝君这是要干什么?”
虞淮恨不得就这样捏碎他。
这算不算捉奸在床呢?
这个面首就在沧笙的房里,穿着轻薄,恬不知耻地裹着她的外披,被沧笙这样维护。
虞淮浅声道:“笙帝的喜好着实宽泛。”
喉间的捏力愈大,白灵瑾眼前一点点地暗下来。拼命地想要大口喘气,可连脖颈的肌肉都不受控制,看上去一点痛苦都没有,好似仅仅呆住了,从眼角溢出泪来。
沧笙用惯这样的手段,一眼就能看出白灵瑾的不同。
可她劝不动他,喊的话像是到不了他的耳底。急到极致,干脆破罐破摔:“不就是一个面首,帝君想杀就杀吧!杀了你我之间也彻底完了,老死不相往来!”
“嘶……哈啊……咳咳咳。”白灵瑾猛然咳嗽出声,呛得眼泪直流。
沧笙彻底明白过来了,暗暗长舒一口气,瞥虞淮一眼,吩咐手下:“把白灵瑾带下去休息。”
可人走不过来,行到桌边便像是被无形的结界阻隔。
“冰绒花,还给我。”
白灵瑾怕极了,无论是身份上还是感情上,怕得说不出话,却不肯就范。一手捂住发上的冰绒花,拼命摇着头朝后退。
“冰绒花是我的东西,也是帝君自己不要的,如今我给了白灵瑾,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虞淮偏过头,今个第一次与沧笙对视,一贯寂黑的眸底深处卷积着浓稠的血色,低低笑了:“这就是你说的避嫌?说要将他送走,说你的爱情只能给我一个?”
外头的人看直了眼,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帝君,气势依然凛冽,语气中却有不得不低头的卑微。
沧笙被他笑懵了,虞淮少有在人前笑,垂眸的光景能牵动人的心神。
一时无言。
沧笙原本早打定主意放弃了的,求之不得的感情像是一个无底洞,最终会透支她所有的热情。再被消耗殆尽之前,她想自己先克制,除了爱虞淮,她还有太多的事可做。
所以尽力从公正的角度来面对他,不谈感情,单纯的讲道理,不留余地否决他所有不合理的要求。
她尝试了,如果要回应虞淮的问题,就该直截了当的告诉他:“避嫌是八个月之前的事,人心都是会变的。”
但做不到,这就是深爱一方的苦楚。
沧笙转过头,望向屋外:“这件事白帝最有发言权,若不是他请我来,我也到不了这。”
不回应,是无可辩解的默认。
虞淮心上被狠狠剜了一刀,剜走了血肉,不仅伤口淋漓地痛,失去的亦在空落地牵扯。
他目光所及,所有人都是一阵退缩,唯有白帝面色变了又变,为了面子也要顶上,干笑:“不过是一场误会。我早前并不知道帝君与笙帝……看白灵瑾伶仃流散到第四天,于心不忍欲帮上一帮,我与他毕竟是血亲。”
白帝三言两语将锅甩给白灵瑾,绝不承担责任。不过这样也好,给了沧笙足够的借口将人领走:“早知白帝这样好心,我也不至于大费周章了。白灵瑾并非伶仃流散,是受我所托出来办事的,既然误会解除,那我就将他带走了。”
白灵瑾得罪了虞淮,白帝不敢再与他有半分的干系,忙点头:“笙帝请便。”
沧笙朝手下使眼色,两人上前先将脖颈受伤的白灵瑾带离。
白帝杵在原地左看右看,尴尬地站不下,招呼着退下:“两位先聊,我等回避了。”
白帝离开,还贴心的为他们带上了房门。
人一走,沧笙放开了许多,见人不语,给他斟了待客的茶,搁在桌上推到他面前,先行开口:“不管怎么说,今日的事能进展顺利,全凭帝君复的威名,我还得同你道一声谢。”一顿,“我记得八月前帝君自己同我说,若不能全将感情给你,就不要去招惹你。帝君扪心自问,我这八月以来,可招惹过你?我安分守己,帝君却又是一通脾气,不分青红皂白便找白灵瑾的茬,过分了吧?”
虞淮垂眸凝望着茶水中氤氲的水汽,不言不语。
他当然有话可说,但是说不出口。他底气不足,曾经以为会永远被偏爱,所以肆无忌惮,将自己藏在茧里,期望她可以走完所有的路程,甚至执拗地冲进他的茧。这样他才可以假装无可奈何,同她捆绑在一起,同生共死。
是他要求地太多,沧笙以为走不到尽头,便将感情收回了,去了另一条岔道。他离得太远,迟了太多才后知后觉,事情在他眼里已经到无可转圜的地步,虞淮痛不可遏,懊恼与仇恨皆有。对白灵瑾是迁怒,他何尝不清楚呢?
虞淮曾以为他永远不会卑微地挽回,到最后都可以维持淡然的面貌,直至今日,痛彻心扉之后,唯一不能割舍的还是她,只有她。
他如今情绪偏激,不敢开口同她理论过去的事,不敢再笨拙地将她越推越远。
说了一堆,一句反应都不给,沧笙暗自气得牙痒痒也无法,原地跺脚走了几圈,转着转着,忽而偏头看一眼虞淮的眼睛,确认可见里头的血芒并非错觉,诧异:“你这是同谁打过一架来的么?好像是受伤了?”
这回他终于给了反应,抬起眸,应了一个字:“恩。”
沧笙挑眉,下意识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细细查探,一查就是一惊:“心脉受损?怎么回事?”
虞淮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急得她欲要上手去拨开他的前襟,看看伤势如何。这脉象,若不是有大帝级的一掌拍在他的心脏上,都不出来这个效果:“你同谁打架?总不能是我家宁儿吧?”
虞淮只是摇头,并不解释。
沧笙最怕的还是他与沧宁卯起来,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心就足以放下九成。
人受了伤,再大的道理也得放一放再理。沧笙低头在乾坤袋里一阵摸索,翻出来好些瓶瓶罐罐:“这些丹药帝君都认识吧?可以挑着吃一些。”抬眸时不经意望见他的眼睫,离得这样远亦看得清晰,轻轻一颤,好似是挠在了她的心上。
造孽啊。
沧笙心里悲叹,心收不回来,管不住眼,只能越陷越深。
“帝君先疗伤吧,有什么事往后再谈。”
沧笙说完,转身退出屋子,带拢门的时候深深看了他一眼,关怀与眷恋都有,却少了过往的热情。眸子里蒙着一层灰,是他对她日积月累冷淡的成果。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糖
第96章
不到意识到失去的那一刻; 虞淮怕永远也估摸不到感情对于自己的重量。
沧笙或许特别; 但他从没想过一个人的离开,会让他如此痛彻心扉。他在沧笙面前伪装着不近人情的体面; 演得久了,连自己都当真。
沧笙是这场感情的主导者; 他作为被动的那一方; 曾在沧笙提出“分道扬镳”、彼此最煎熬的时候,无不自傲地想:若沧笙都能放弃这段感情; 那他何以就做不到呢?
无由来的攀比赌气极大的缓和了他想要主动去找沧笙的心; 更遑论他们之间还有血海深仇; 两族永不可磨灭的世仇。
跨不过去的鸿沟,就这样渐渐裂开,分离彼此。
……
虞淮睁开眼,室内昏暗一丝光也没有; 更不会有谁的守护。
沧笙给的丹药他尽数吃下了。提防了几十年,从不沾染她碰过的东西; 就是怕她故技重施。如今却不怕了; 他的心态调整不过来; 情绪中的人,觉着立马死去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他推开门,走廊边悬挂的玉灯草在水中扩散着微弱的光。
他急匆匆从第二天赶到水宫的时候,正是天边破晓之前。走廊四方亦挂着这样的灯,昏暗得照不亮脚下的路。
虞淮路上便从银草那得到消息,知道沧笙是来救白灵瑾的。到了水宫; 提了像是管事的人来问,被一脸惊骇的小鲛告知:“笙帝这会儿还在休息,白灵瑾……同笙帝在一起。”小鲛不知道为何帝君会提及白灵瑾,只怕事情有变,多了个心眼将水宫摘干净,补充道:“是笙帝点名让他留下的。帝君是来找笙帝的嘛?可是这会儿……我们似乎不便去打扰……”
……
心脉修复了,窒息感却犹存。迫得人想要大力深呼吸,可呼吸得用力了,心肺的旧伤便又开始隐隐作痛。
虞淮在迂回的廊庑之下行走,绕开重重楼台,走向鲛人水宫唯一的空间法阵。
沧笙救下了白灵瑾,是要将他带回家的。虞淮闭关了有半月之久,沧笙早该到了第二天。
空间法阵的使用重点不在现在地,而是传送到的地点,需要那边的空间阵法回应,传送才不会出差错。虞淮与鲛人族没有正面的交情,彼此的空间阵没有链接,于是来的时候才不便走空间阵。
由于空间阵这样的特性,使用的限制极大,且没有安全隐患,一般都是外出的上位者急速归族用。所以往往建立在族落最中心的位置,却几乎无人把守。
虞淮走到一个为空间阵单独隔离、圈围起的类似寻常园林的区域内,弹指打出一道指令,令十方镜的空间阵开启。人也朝区域中央的空间阵行去,在最后一步踏入空间阵传送范围时,倏尔一顿,回过头来。
整个区域皆在黑暗中沉寂着,唯有中央的空间阵隐约散着莹白的光泽,能轻易的夺去人的瞩目,叫人忽视了旁边的景致。
角落的婆娑树下横呈着一方石台,有人卧在上头,背影纤细。
无声无息,连他也察觉不到的存在,除了沧笙还会是谁?
她……是在等他么?
那一刹,呼吸稍稍凝滞,灭顶的痛楚化成泼天的喜悦,从地狱到天堂,反差可以这样大。
……
沧笙睡着了,呼吸平稳。
他不想惊扰她的睡眠,所以刻意敛息匿形。走近后,在她身侧坐下来,细细凝望着她的眉眼,心跳的频率快到疼痛。
他从不曾这样肆无忌惮看过沧笙,偶尔一眼都要收敛起情绪,伪装做漠然的模样。
她不似戚玄、凤昱般艳名远播,因为帝君的光环太胜,传出去的只有凶悍的恶名。偏生她的气质是与凶名截然相反的灵动活泼,美得不够强势,叫人无从形容,不敢形容,传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从巅峰上走下来的人,撒起娇来毫无违和,她比他会示弱,虞淮常常会沦陷在她一次次的迁就中,体会到她究竟有多在乎自己。
于是,她最终可以利落的抽身离开,如今独剩了他深陷泥淖,走不出来了。
眸光停落在沧笙的唇角,她的唇仿佛天生上扬,总似含着浅浅的笑意。丰盈的唇,色泽像是雨后的樱花,浅浅的粉饱满着活力的稚气。
她的身侧有淡然清新的香,细细辨来,像是桃花香。
业玉是穷奇,对气味很生敏感。凤昱上回来十方镜寻他,恰好也是熏的桃花香,业玉偷偷同他道那香味惑人,不知是否有着迷幻勾魂的效果。他嗅不出异常来,告诉业玉,不过桃花香而已,除此之外,寡淡无味。
搁在沧笙身上,桃花香找不着一丝旖旎的气息,只有甜甜的、说道不出的□□。兴许桃花香真的有迷幻勾魂的效果,能叫他欲罢不能。
喜欢的人,无一处不是好的。
这样安静的凝望着她,既是欢喜也是痛楚。该怎么挽回一个人,他毫无头绪,最初因她的等待而激起的光明过后,只剩了满心绝望。
虞淮俯下身,手抚上她的面颊,没有欲/念,只有单纯的感情驱使着靠近。
唇碰上她的,浅浅一触。所有的神经都好像凝聚在了那一点,软软的短暂相贴,浑身都起了颤栗,她在他怀里,娇小柔软地惊人。
思绪一片茫然,他从不知道亲吻爱人是这样的滋味,寂静地惊心动魄。
虞淮在余韵中不可自拔,紧紧抱着她不肯撒手。
沧笙在茫然中睁开了眼,她瞧不见虞淮,只因为超乎寻常的敏锐,感知到一丝不对。
偏过头,清润的眸疑惑望去,似乎正好能和隐匿在空间内的虞淮四目相接。
虞淮也在看她,看她晶亮的眸底并没有自己的影,默然静着,稍稍起身,站远了些。
窃玉偷香,任谁也做不到面不改色。他耳根都红透了,不知自己如何像是魔怔了一般,做出这样的事。
沧笙左右望望,异样之感挥之不去,孤疑地坐起身:“虞淮,是你吗?”
“……”
虞淮亲自找来第二天的事,让沧笙踌躇了许久。
她本可以抛下他离开,但出乎意料看到他的偏执,不管是占有欲作祟还是如何,总归能够看到他朝她迈了一步。
沧笙早就无路可退,感情要割舍谈何容易。死不了心,所以怀抱着渺茫的希望留下,但愿这一次可以有真的转机,一等就是半月。
……
沧笙的眸光似乎都能追着虞淮所在的位置,可仙力不足,到底是看不透:“做什么不肯现身?我身侧布下了防护阵,就算是白帝来了也会显露形迹,被格挡在外。挡不住的人怕只有你了,这样明显,你还躲着我做什么?”她迷茫的眸转了转,想起些什么,随意道,“适才我感觉有人亲了我一下,总不会是你吧?”
“……”
仍旧是没有回应。
沧笙双手撑在石台的边缘,可以笃定刚刚带给她异样之感的必然是虞淮,但他不现身的理由却太宽泛了,沧笙从来就没弄明白过他的心思,无从猜想。
亲吻的事只是一句打趣,随手丢出去的激将法,沧笙刚刚是真睡着了,哪会有什么感觉,退一万步,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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