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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王妃[金榜]-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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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由着夷柔亲手吹凉了药喂进自己的嘴里,喝了一整碗苦涩的药,这才与夷柔笑道,“也不知日后,岳西伯府有没有福气得了三姐姐去。”见夷柔羞恼,这才含笑问道,“我听说伯夫人又来咱们家了,三姐姐不往前头去,怎么还在这儿顾着我呢?”
经此一役,薛珠儿没得好儿,宋夷安的名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薛家宋家两个小姐当街大打出手,家伙都操起来了。后头长安县主不依不饶,上门打断了表姐的腿,这样彪悍的名声,实在是叫人心生恐惧。
恐自己牵连了夷柔,夷安顿了顿,这才握着姐姐的手低声道,“是我行事不密,叫三姐姐为难了。”
“只因名声就怕了我的,我才不要!”夷柔却只扭了扭自己的身子,无所谓地说道,“我本性情就不好,与其娶了我以后后悔,不如如今就了断。”
“柔姐儿放心,以后有我在,我护着你呀。”七皇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夷柔看他小心地舔了舔碗里的药,呸呸地吐出来,一张胖乎乎的小脸儿皱成了小包子,不由转头笑了一声,认真地说道,“如此,多谢殿下了。”
“应该的。”七皇子忍着嘴里的苦涩说完了,飞快地跳下了夷安的腿登登登往外跑去找大太太喂他吃甜甜的点心了。
夷安见他走了,这才敛目,低声问道,“三姐姐模样儿不欢喜,难道真的有什么?”
夷柔沉默了片刻,叹气道,“果然瞒不住你。”她顿了顿,这才坐在妹妹的身边,靠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前头,岳西伯夫人带着那人过来了。”
她见夷安转头看自己,不由摇头道,“伯夫人瞧着满心欢喜,与大伯娘说话十分热切,只是我瞧着那人……”她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有些冷淡。”她隔着屏风往外看了那少年一眼,只觉得是个英俊的勋贵少年,然而那少年的面上,却带着几分冷肃。
“何必强求呢?”夷柔笑了笑,低声道,“他仿佛并不愿意,既然如此,强求的姻缘也不会幸福。”或许那少年真的不会再纳妾,可是没有情分的姻缘,何必误人误己耽搁一生?
“咱们往前头瞧瞧去。”夷安与这个姐姐最好,此时微微皱眉,起身说道。
“你的手……”
“不过是退了些皮肉罢了。”夷安摇了摇头,见外头进来与自己说起大老爷从朝中全身而退,这才放下心来,转头与夷柔笑道,“既然他不愿意,咱们也不稀罕!只望他自己日后,不要后悔!”
明媚娇俏的少女骄傲地仰着头,看的夷柔的心情也好起来,拉着夷安的胳膊到了外头,就见放眼看去都是一片的广阔,心中的抑郁之气也尽消了,用力地说道,“不稀罕我的人,我也不稀罕他!”
她不过是担忧叫大伯娘为难罢了,如今想起来,竟是自己多愁善感误了。
两个女孩儿嘻嘻哈哈地笑起来,越发地打扮得美丽多姿,这才往前头去了,走到了上房的屏风之后,就听见屏风外岳西伯夫人正在笑言道,“这京里头,你走了,也是大变样儿,不与从前相同了,若是你有闲,咱们两府里一同出来,又热闹又欢喜。”
她的目光落在下头儿子唐安的身上,见他脸上带笑,眼中却清冷沉静,只恨不能抽死这个倒霉的儿子,抬头见大太太的脸上冷淡,不由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
她的这儿子,从小儿就聪明机灵,人又活泛,又素来听话不在女色上上心,一直都叫她很放心,然而到了娶亲之年,就叫岳西伯夫人绝望地发现,不上心过了头,天天只知道跟好兄弟们在外头玩耍,看都不怎么看府里的丫头,这是要做和尚的节奏。
心中悲苦,然而这话说了谁都不信,岳西伯夫人心里苦地撑着笑与大太太寒暄道,“她们小辈没在京中走动过,不如……”
“有四公主与七皇子在,这两个丫头我从来都不操心。”大太太心里憋着火气,自然脸上不好看,此时冷冷地说道。
透出话儿来要结亲的是岳西伯府,相看了,叫她满意了,如今带着一个这个丧气德行的儿子过来的也是岳西伯府,怎么着,当她泥捏的?!
想到这里,大太太难免恼怒,慢慢地端起茶,抬头看了岳西伯夫人一眼。
这就是端茶送客的意思了,岳西伯夫人只庆幸今日没叫人家大棍子打出去,歉意地笑了笑,起身说道,“咱们就先告辞了。”
那名为唐安的少年也起身恭敬地施礼,面容严肃深沉。
大太太心里呵呵地笑了两声,心里恨得要死,打定了主意日后给夷柔高嫁,叫岳西伯府后悔到哭,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命人送了岳西伯夫人母子出去,这才与从屏风后头出来的两个女孩儿怒声道,“日后,就是他岳西伯府全家跪着来求我,我也不会再转圜!”
说罢,想到那少年那么一张冷淡肃然的脸,到底气得要死,只安慰了夷柔几句,自己捂着心口去吃保心丹了。
然而平阳侯府之外,却是另有目瞪口呆的岳西侯夫人,看着脸上严肃的儿子上了车后,突然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后,与自己有些忐忑地问道。
“母亲,我做的可还好?这门亲事,算是能成了吧?”
☆、第67章
岳西伯夫人瞪着眼前的儿子,嘎巴了一下嘴儿,愣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愿意?”许久之后,伯夫人声音颤抖地指着儿子问道。
英俊少年脸上闪过了一丝羞涩,却还是微微点头,看向母亲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神采。
不愿意,他屁颠屁颠儿地跟着上门,是要做什么呢?
觉得今天特别稳重安静,一定能给平阳侯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的唐安,嘴角露出了一个不大明显的笑容,显然觉得自己做的不错的。
平日里难得见儿子有点儿羞涩的岳西伯夫人,呼吸停滞了一下,深深地为自己的目光如炬感到骄傲。
怎么一眼,就相中了儿子喜欢的儿媳妇儿呢?
只是这样的骄傲的情绪还没缓过来,岳西伯夫人又开始翻白眼儿了。
她,她们两个,是被平阳侯夫人撵出来的!
“你愿意,你愿意为什么脸色那么不好看?!”岳西伯夫人一巴掌就招呼在儿子的头上了,就见唐安正用迷茫的眼神看着自己,使劲儿捂着自己的心口,忧伤地说道,“连句话都不说,这婚事真是……”
儿子是愿意了,奈何如今,跪在平阳侯夫人面前哭出血来,人家只怕也不爱要了!心里翻腾的不行,岳西伯夫人缓了一口气儿,见儿子好生迷茫,心里真是五味陈杂,顿了顿,便叹道,“如今,可怎么好呢?”
“母亲这是何意?”唐安觉得这节奏不大对啊,急忙问道。
“这婚事,成不了。”岳西伯夫人看着儿子一双无辜茫然如同幼犬的可怜眼神儿,苦笑道,“平阳侯夫人,性情最为骄傲,今日你在宋府之中竟那样冷淡,一脸不愿意,眼瞅着开罪了她,不管是为了什么,你这婚事都够呛。”
想到明朗爽利的夷柔,她也觉得可惜,拍着腿叹道,“难得的人才,况能叫平阳侯夫人看在眼里,好生养在府里头,可见心性。”她就是看中了夷柔的性情,方才这样属意,不然凭岳西伯府的声势,给幼子寻一个贵亲并不艰难。
“冷淡?”唐安皱眉道,“不是沉稳么?”他就是为了叫平阳侯府上下知道自己虽是幼子,然而却十分沉稳,并不是不靠谱的人,是能给妻子做依靠的,因此今日上门,竟脸笑都不敢,只恐叫人觉得轻浮。
不然,他平时笑起来能看见后槽牙的。
岳西伯夫人什么都不想说了,摆了摆手,低声说道,“此事,只能舍了我的脸,好好儿转圜了。”又骂儿子幺蛾子多,骂得唐安抬不起头,这才疑惑地问道,“你素来不在女色上上心的,如何竟愿意了宋家小姐?你们……”她迟疑了一声,见唐安偏头,英俊白皙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红晕,这才问道,“莫非你们在哪里见过?”
“数日之前,碰巧在京外白马寺见过一回。”唐安敛目谨慎地说道。
他尤记得京郊寺外的林子里头,几家的小姐害怕地尖叫,抱在一起看着面前一条因春暖花开爬出来的蛇,见那条蛇往众人的面前爬却只知道哭闹不休,只有其中一个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发抖的少女,哪怕是害怕得流泪,却操起了一旁折断的树枝将那条蛇抽得飞了出去,那样的女孩儿,在远远看过来的唐安的眼里,只觉得眼前亮得叫人说不出话来,竟仿佛是一团明亮的火焰,灼烧了他的眼睛。
那少女抽飞了蛇,转身忍着害怕安慰自己的同伴,坚强却又有些脆弱。
唐安站在原地看着那少女缓缓地跟着众人走了,竟不知为何,跟着她家的车走了一路。
待知道这就是自己要定亲的妻子的时候,这少年的心里忍不住生出了欢喜来。
因为看重,所以今日进退失据,不外如是。
“这也是缘分了。”岳西伯夫人眼见儿子这是第一次心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这才温声道,“你今日,是叫人很不高兴的了。”见唐安无措地看着自己,她温声道,“你放心,母亲总是为你想法子就是,只是既然喜爱宋家三姑娘,千辛万苦讨了来,日后,你可不许辜负她,听见没有?”
“我怎么会辜负她?”唐安急忙说道。
“若是你真心诚意,我拉下老脸来都叫你圆满。”岳西伯夫人含笑道,“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人家姑娘花朵儿似的,你温和点儿,怎么能这样冷淡呢?”
“这是稳重。”唐安认真地说道。
“夫妻之间,看的可不是这个。”岳西伯夫人拒绝辩驳白痴问题,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你瞧瞧你兄长嫂子,难道是公事公办的嘴脸?稳重,是在外头,在家中妻子的面前,很不该如此,还有什么乐趣呢?”
她一席话说的唐安若有所思,这才抚掌说道,“咱们家,素来清正,因这个,在京中也有几分薄名,然而这些却不是刻意而为,乃是出于真心,你要记得,真心换真心,你给予你妻子多少,她就还你多少。”
唐安想了想,点了点头,却有些不安地说道,“那今日?”
他的手都扣在垫子里了,岳西伯夫人看见了就笑了,有些愉悦地说道,“你先自己使劲儿试试,如何?靠着我,你日后竟不知珍惜了。”见着从来活灵活现的儿子竟有些坐立不安,看了儿子笑话的岳西伯夫人心情很好地歪在一旁,这目光深沉,却想到了昨夜的惊变,想着今日长安县主彪悍的名声已经满京都是,又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了一下漫天的神佛。
这长安县主的狠毒名声一传出来,连带夷柔的亲事都艰难了起来,就叫岳西伯夫人松了一口气。
不然儿子使劲儿到了半路,竟叫人挖墙角,岂不是真的要去做和尚?
那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岳西伯夫人心里打算得很美,还跟儿子共勉努力拿下心爱的媳妇儿,平阳侯府中,夷安与夷柔正对坐在一处看着段氏与吕氏收拾行装,瞧着两位嫂子训练有素的模样,再看看一旁宋方宋怀张着手只看着,夷安就笑道,“哥哥们这也忒清闲了,竟不知为嫂子们忙碌些么?”
不着痕迹地挑拨了一下,果然见段氏还好,吕氏已经用大怒的眼神往干笑的宋怀的方向看去,夷安眼睛一亮,在兄长警告的目光里好生耀武扬威地说道,“不然,就叫哥哥们去给嫂子们捏肩膀儿?”
吕氏用目光表示,还是小姑子是个贴心人。
夫君什么的,都是婆婆跟小姑子的搭头来着,不是特别值钱。
“被”搭头的宋二哥伸手戳了妹妹的额头一记,见吕氏已经目光炯炯,摸了摸鼻子这才无奈地说道,“要不,我帮帮二奶奶?”
“过来收拾包袱!”吕氏很凶悍地指着面前的包袱皮儿与自家夫君说道。
这么彪悍的,能嫁人真的很了不起,宋怀只觉得满心的心酸说不出来,叹着气儿过来听从吩咐,灵巧地将面前一个个的包袱拾掇好,十分训练有素。
段氏踢了摸着后脑勺儿憨笑的宋方一脚,叫他跟着弟弟学,跟着吕氏一起扑到夷安的身边一起吃小瓜子儿,一边呸呸吐皮儿,一边与夷安笑道,“这是在京里头,恐叫人说闲话,不然在外头,还是你们哥哥做得多。”顿了顿,她摊手说道,“叫我说,还是在关外自在,哪里这么多的规矩呢?竟憋得人够呛。”
京中虽然繁华,然而却有些绵软,算计又多,实在叫段氏觉得喜欢不起来。
“此去关外,哥哥嫂子要小心,别叫咱们担心。”夷安便低声说道。
“你放心。”段氏合掌笑道,“萧翎这人,咱们从前打过一回交道,这是个有能为的人,如今虎踞关不足为虑,”她迟疑了片刻,这才与夷安低声道,“只咱们握住兵权,遥相呼应,才是好的。”
她虽然出身军伍,平日里大开大合,却也不是傻子,大太太也提点过她,段氏与吕氏自然是自知归于皇后一脉,一荣俱荣。只有薛皇后不倒,如宋国公府,如平阳侯府,方才能一直这样风光下去。
“嫂子见过萧翎?”
“这人冷冷淡淡的,目下无尘,不过是远远地见过,不过他的本事还是叫人很佩服的。”段氏想了想,这才说道,“听说宫中正拟旨,要给他封王?”
“隐约如此,只是不大真切。”夷安轻声道,“不过他这王位,封起来太快。”
前头里还是镇国将军,这眼瞅着就是王爷了。
“他若能封王,也叫咱们心安。”宋怀在不远处竖着耳朵听着,此时英俊的脸上就生出了些叹息来,低声说道,“总是咱们家不地道。”虎踞关大定了,他们浩浩荡荡地去了,就叫在关外日久素来磊落的宋怀实在高兴不起来,总是觉得占了萧翎的便宜。
夷安也觉得如此,只是听薛皇后的话音,仿佛萧翎也是想要回京,心中稍感宽慰。
“因这个,咱们该往烈王府上一趟,与烈王妃告罪。”宋怀与夷安沉声道,“总不好装作这都是理所当然。况,”他的目光落在了夷安的身上,轻声道,“昨日若不是烈王妃出手,你还不定如何,就为了这,你也该上门与烈王妃道谢。”
他说到这里,见夷安都点头应了,脸上就生出了笑意来,与妹妹笑道,“前儿你嫂子说与你女兵,我还觉得不必,如今看起来,正该给你留着才好。”
“我什么时候说过没用的话呢?”卖力地啃着小瓜子,半天舍不得说话的吕氏就在一旁得意地说道。
“咱们兄妹没有相聚多久,这就又要分别了。”宋怀显然是比只知道看着妹妹傻笑的宋方会说话的,此时放下手中的包袱,走过来摸了摸妹妹的头发,对着夷安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温声道,“只是你要记得,不管咱们走到哪里,都是你的兄长,都是你的依靠。就如昨日,打上薛家门去,不管是为了什么缘故,咱们心里都愿意。”
见夷安抬着头看着自己,宋怀笑了笑,沉声道,“宋家人的眼里,从来没有是非对错,有的,就只是家人有没有吃亏!”
哪怕天底下都说是错的,可是只要能叫妹妹欢喜,宋怀也会一口咬定那是对的。
为人兄长,不将妹妹护在羽翼之下,还算什么兄长呢?
天理公道跟他说不上话!
“你也是。”宋怀又摸了摸夷柔的头发,怜惜地说道,“你也是个好孩子。”
“这个……”吕氏抹了一把嘴儿,笑嘻嘻地从怀里翻出来一叠纸来放在夷安的手里,笑道,“这次回京,朝廷赐下了许多的东西,咱们也用不完,这些给妹妹们零花,千万别委屈自己。”
“我在府里头,在宫里头锦衣美食的,哪里委屈呢?”夷安就见这竟是良田宅子的地契,顿时摇头不要。
“给你你就收着。”段氏在一旁用力地将这些往夷安的手里一塞,笑道,“做什么推来推去的呢?你是妹妹,该叫咱们上心。”
“这不能护着你,咱们就很不安心了。”吕氏眼睛发亮,伸手摸了摸妹妹肖想已久的乌黑的头发,美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夷安觉得心里酸酸的,嗯了一声,用力地将头抵在段氏的肩膀上,却见这女子有些担心地张着手,恐碰了自己的伤,就强笑道,“嫂子拿我当玻璃人呢。”
“你愿意,咱们就当玻璃……不,是当宝石的!”段氏被妹妹这样亲近,只觉得快活极了,顿时咧嘴笑起来。
“做什么小儿女情态呢?”宋怀笑眯眯地看着妹妹与嫂子撒娇,这才搓着手笑道,“听说妹妹前儿在宫里头无事时,还给咱们做鞋做荷包了?真是叫咱们做兄长的受之有愧。”
说是受之有愧,然而宋方宋怀的眼睛里都往外冒绿光,叫夷安嘴角抽搐了一下,命青珂取了鞋与荷包,宋方捧着针脚粗犷的鞋欢喜道,“真是一双好鞋!”说完,这兄弟二人小心翼翼地将鞋压了箱底。
“我也觉得妹妹绣的云彩好看呢。”段氏与吕氏捧着夷安的荷包,也欢喜地叫道,十分得意。
天底下,谁家的妹妹与她们的夷安似的,这样懂事贴心招人疼呢?
“那是荷花儿……”夷安脸色发青,有点儿虚弱地说道。
“怨不得这云彩是红色的呢!”吕氏哈哈地笑了。
夷柔转头噗嗤一声就笑了,实在不敢去看妹妹那张精彩的脸,捂着嘴笑了一会儿,从袖中取了四枚平安符来,奉与段氏笑道,“前儿往白马寺去,这是里头的平安符,听说极灵验的,只做个念想,嫂子们别忘了我们姐妹。”
见段氏欢喜地将平安符放在了荷包里,她就笑道,“这段时候,多承嫂子们照料了。”她并不是名正言顺的平阳侯府小姐,然而段氏与吕氏待她并不冷淡,就叫夷柔心里又愧疚又感激。
愧疚因从前二太太之故,大房一家还对她没有芥蒂,感激的,却是大伯父一家,是真心相待,叫她惭愧。
“说这些外道,父亲母亲拿你当好孩子呢。”宋怀宽慰了一声,然而到底待夷柔却并不如夷安这样全心全意,见夷柔点头便放在一旁,只一心放在夷安的身上。
他的心里,夷柔也是妹妹,只是到底不如夷安的分量。他愿意照顾这个堂妹,却无法如同对亲妹妹一样尽心尽力。
说他自私也好,无情也罢,然而能给的他会给夷柔,余下的爱惜,却谁都不要强求了。
摸着夷安的头发,宋怀的目光就温柔了起来。
“你只记得,只要你想要的,哥哥嫂子什么都愿意给你寻来,就足够了。”他看着这个小小年纪,却要在宫廷打滚儿的妹妹,怜惜地说道,“总有一日,咱们叫谁都不能给你脸色看,就好了。”
为了这个,他在关外,才会觉得多年的苦寒,在见到妻子与妹妹都快乐的笑容时,都是值得的。
☆、第68章
与烈王妃道谢,自然是不能耽搁的。
大太太早就预备好了,见夷安并没有什么不妥了,便带着闺女一同往烈王府去。
说是烈王府,然而夷安却见烈王妃的住处,其实乃是烈王府的后方很大很广阔的地域,仿佛是整个烈王府被隔开了两段,前头是烈王与自己的侧妃庶子,后头却是烈王妃独居之处。
这样决绝,半分都不肯宽容,也叫夷安对烈王妃的性情有了几分明了。
这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
大太太也懒得往前头拜见什么烈王殿下,绕道而走,只到了后方,却见烈王府的后身竟也有中门等等,此时中门打开,一个年纪颇大的老妇立在门口,见了大太太与夷安,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来,上前给大太太请安,笑道,“给夫人请安。”然而一双眼睛里头全都是慈爱与温和,叫大太太扶住了,转头笑道,“这就是县主?果然是个好模样儿,奴婢瞧着竟有夫人年少时的品格。”
“嬷嬷难道与我还要这样疏远么?”大太太似乎与这老妇极熟悉,还与夷安笑道,“这是陈嬷嬷,从前我未出嫁前,还是叫陈嬷嬷带过的。”
听了这个,夷安就知道这位不是普通的奴婢,急忙上前福了福。
“这如何使得,竟叫奴婢折福了。”陈嬷嬷侧身不敢受,然而看着面上笑吟吟,并没有半分勉强与不愿对她一个奴婢折腰的夷安,目中生出感慨来,认真地说道,“是个好姑娘!”
“您是长者,有什么折福呢?这不是叫人汗颜?”夷安就含笑道,“嬷嬷这是与我见外呢,只叫我讨嬷嬷一个荷包儿,偏了嬷嬷的好东西,日后才好亲近,对不对?”
她今日穿着一身儿的荷花红长裙,下头的裙摆散在地上,或盛开或含苞待放的荷花沿着衣裙蔓延,生出了几分少女的娇俏明媚,说话时又透着狡黠,实在叫陈嬷嬷心里欢喜,此时不由笑了,慢慢地从怀里取了一个祥云纹荷包来,郑重地放在夷安的手上,轻声道,“县主别嫌弃。”
见夷安转眼就将这荷包挂在了腰间,抬头对着自己偏头笑,这年老的老妇的脸上,就露出了真心的欢喜,明显与夷安亲近了起来。
“姨母呢?”大太太欣慰地看着夷安并没有把陈嬷嬷当做一个仆人,想着回头与她说说从前养在烈王妃面前的事儿,然而此时,却还是笑问道,“知道我来,姨母想必是烦了的。”
“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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