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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诛魔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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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灵一指旁边的尹月仙，道：“老婆婆，这是您的女儿吗？”老太婆点点头。纪灵道：“出阁了吗？”老太婆听了，不知如何回答，纪灵心中已有了个大概。他本心细如发之人，尹月仙的呆滞举动，让他想到一个可怕的情形，那就是尹月仙已经失去记忆；老太婆一直没有把她嫁出去，恐怕更有私心，从粗壮大汉小虎那森然的目光中，纪灵清楚地看到这一点。纪灵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尹月仙带走。
想到这里，纪灵一脸肃容，对老太婆道：“婆婆，她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对不对？”老太婆一脸惊惶之色，道：“您怎么知道？”纪灵叹道：“因为她是我的亲人。”老太婆不相信，纪灵道：“我们两人十六年前失散，我本来以为她早已不在人世，可是今日见到她，我才知道她仍活在这个世上。”纪灵摘下头上的斗笠与面纱，朝尹月仙深深一躬，道：“大师姐，你还认得小弟吗？”说罢，眼泪喷涌而出。
尹月仙此刻乍见纪灵，内心也是激动不已。她强忍住内心的喜悦，佯作不认识他，喃喃道：“您这是怎么啦？我不认识你。”纪灵还要说话，粗壮大汉已冷冷道：“你不要多费唇舌了，她已经失去记忆，就算以前你们俩相识，可现在她只是我的妹子。”说完，他脸上竟有得色。
纪灵怒道：“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带她走。”老太婆急道：“你凭什么带她走？”看来，她也乱了分寸。纪灵斩钉截铁道：“因为我是他唯一的亲人。”粗壮大汉冷笑道：“话是人都会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据？”纪灵为了带走大师姐，也就顾不得有欧阳皎月在场，咬牙道：“是不是只要我说出确凿的证据，就可以带他走？”粗壮大汉点点头。纪灵道：“那好，在她后背肩胛骨处有一处寸许大小的红色胎记，在她前胸还有米粒大小的两颗黑痣，我说的对不对？”粗壮大汉把头扭向母亲，希望她能反驳纪灵。哪知老太婆有气无力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说完，呜呜哭了起来。
尹月仙听到纪灵把自己身上的私处说得一清二楚，虽极力克制，但一张脸仍涨得通红，眼中露出爱恨交织的目光。
粗壮大汉更是恼怒，大声咆哮道：“你这个恶棍，竟然看过她的身子，我要杀了你。”说罢，他顺手从身后拿起一根碗口粗的木棍，朝纪灵当头劈下。尹月仙知道纪灵的功底，并没有出手。欧阳皎月正要出手，纪灵已接住木棍的一头，内劲一吐，将木棍震得粉碎。粗壮大汉倒退了几步，看到手里仅存的一截木棍，早已傻在那里。
纪灵来到尹月仙面前，柔声道：“大师姐，我们走吧。”尹月仙看了老太婆一家三口，面露难色道：“我不会跟你走的。”纪灵急道：“难道你还不明白，他们根本不是你的亲人，我才是。”尹月仙道：“可他们毕竟养了我十几年，我如果就这样走了，那他们今后该怎么办？”
纪灵打断她的话，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他掏出一叠银票，掷到桌子上，道：“这些就当作你们对我大师姐的抚养费。”银票每张面额一百两，总共有一千两之多。老太婆拿起银票，满脸狐疑道：“你少拿些废纸来蒙我老太婆。”敢情她还没见过银票是什么样子。欧阳皎月笑道：“老婆婆，这些是银票，跟银子一样用，这里总共有一千两呢。”
一家三口一听说有一千两银子，好象凭空得了一座金山，那份高兴劲就别提了，只有粗壮大汉还有一丝丝的犹豫。纪灵对尹月仙道：“大师姐，这下你可愿意跟我走了？”尹月仙很爽快的点头答应，此刻她的目光不再呆滞，反而多了几分狡黠，不过纪灵正在高兴头上，没有在意。
纪灵等人出了村子，沿着曲折的乡间小路赶往附近的小镇。半路上尹月仙突然开口道：“你到底要带我到哪里去？”纪灵愣了一下道：“咱们先到前面的镇子上休息一会，然后买上几匹马，不出意外傍晚我们就可到达广德城。然后我们再经杭州，直奔雁荡山去找师傅，师父要是知道你还活着，得有多高兴啊。”
尹月仙又一指欧阳皎月，道：“她是谁？”纪灵将几人介绍了一下，尹月仙冷笑道：“不是你骗来的女孩子吧。”纪灵极为尴尬，忽然又觉得刚才的口吻十分熟悉，他偷偷地看了尹月仙一眼，发觉她亦在看他，一双凤眼似笑非笑。纪灵心中大呼上当，脱口而出道：“是了。”欧阳皎月不明所以，奇道：“大哥，你说什么哪！”
纪灵知道大师姐并非失忆，欧阳皎月这一声大哥，不知道得惹她多少数落呢。果然尹月仙开口道：“我没冤枉你吧，你也一把年纪了，还哄着人家叫你大哥。别的本事你没有，这调戏女孩子嘛可是你的拿手好戏。”欧阳皎月面红如绸，好一阵尴尬。不过，她也听出端倪来了，这分明在调侃二人嘛。欧阳皎月仔细打量了尹月仙一眼，只见她目光锐利，口角噙笑，分明是个正常人，这才领悟纪灵“是了”的含义。
纪灵赔笑道：“大师姐，你瞒得小弟好苦。”尹月仙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也叫苦？我看你活得挺自在的嘛。你可知道我这十六年来，在那里过的什么日子？”纪灵一向对大师姐比较敬重，此时也不敢反驳。尹月仙一想起纪灵将自己身上的私处说出来，不由地羞怒交加，粉拳朝纪灵身上雨点般砸了过去。纪灵当然知道原因，只好苦笑着挨了下来，道：“大师姐，你就饶了小弟吧，我也是迫不得已。”
其实尹月仙也不舍得打纪灵，她很快便住手，羞怩道：“这种难为情的事情要是传扬出去，我羞也羞死了。”纪灵忙道：“大师姐，这种事情我怎能出去乱说呢？欧阳妹子更是自己人，她也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欧阳皎月连忙保证，不过她心里有些酸酸的醋意，暗道：“没想到大哥和她的大师姐也有过那种关系，如此一来哪还有我的份儿。”其实，她是错怪纪灵了。事情得从十六年前说起，尹月仙只比纪灵年长两岁，小时侯一起玩耍，一起嬉戏，长大后亦对纪灵暗生情愫。尹月仙为人处事一向出人意表，有一次直接闯入纪灵的卧室，向他表达了爱意，更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虽然最后两人没有发生什么，但此后纪灵对尹月仙一直是若即若离。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今天纪灵更得费一番唇舌了。
到了广德城，纪灵来到城内最大的悦来客栈，将尹月仙和欧阳皎月等人安顿好，然后他又忙不迭地跑裁缝店、胭脂水粉店、药店、首饰店，反正是女人所需要的，他全都给定好了。到了第二天，有人将数套华丽的宫装送至尹月仙的天字一号房；很快，又有人送来十数盒名贵的胭脂水粉；人参、鹿茸、何首乌等润肤养颜的上好药材也已送到；首饰店也派人送来连夜打制的项链、戒指、凤钗等各样首饰。
尹月仙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穿上华丽的衣服，戴上名贵的首饰，敷上上好的胭脂水粉，整个人显得更加年轻，雍容华贵。欧阳皎月不得不佩服纪灵，光这一手讨女孩子喜欢的功夫，天底下也只有极少数男人才能做的到。经过数天精心的料理，尹月仙又恢复了昔日的风采，脸上的黑色不见了，手上的茧子也没了，肌肤更加细腻白嫩，整个人仿佛又回到二十多岁的年纪。尹月仙高兴地抱住纪灵，想想这些年来受的苦，是完全值得的，纪灵也甚感安慰。
这一日，纪灵等人又到了杭州。“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风景名胜众多，可是纪灵等人无暇顾及，天色已晚，纪灵匆匆地找了个客栈住下。用过晚饭，纪灵来到尹月仙的房间。尹月仙还未休息，见到纪灵，忙招呼他坐下，师姐弟好久没有一起说说话了。
纪灵问起了十六年前杨剑平攻打飞鹤堂的经过，以及她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尹月仙遂把当时惊心动魄的情形向纪灵说了一遍：“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十六年前的五月九日，杨剑平率各门各派千余弟子乘夜偷袭，当时我不知他已得到飞鹤堂的机关埋伏图，竟然没有做丝毫部署。杨剑平首先派人除掉各要点的岗哨，然后逐一破坏掉外围的机关，随后便堂而皇之地攻打内堂。”
“飞鹤堂亦有弟子千余人，但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杀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见大势已去，有弟子劝我赶紧逃走。但四周都有各大门派的人，无奈我只好走水路。没想到杨剑平这厮心思缜密，料到我会有此下策，所以早就率人在湖上等候。”
“我率领几十名手下乘船向南逃，刚到湖中央，杨剑平便率人从荷花丛中冲了出来，将我团团围住。见到这种情形，我只有命人往外冲，可是，杨剑平这厮着实毒辣，他的船上埋伏了近百弓箭手，几波箭雨后，跟随我的几十人全都中箭而死，只有我在那里苦苦死撑。”
“杨剑平本想活捉我，于是让人停止放箭，我大怒之下纵身朝他扑了过去。这厮武功确实高强，不过数个回合，我前胸便中了他一记重掌，整个人也飞了出去，跌落湖中。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整个人也渐渐沉入水中。见我久久未浮出水面，杨剑平知道我生还的可能性很小，于是他就放弃搜寻我，率人走了。也是我命不该绝，冰冷的湖水又让我恢复了意识，我挣扎着浮出水面，见到杨剑平的船已到了十数丈外，怕被他们发现，我用尽力气，游进荷花丛里，躲了起来。”
“天亮以后，我又冷又饿，加上重伤缠身，终于昏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户陌生人家里的床上。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飞鹤堂弟子无一幸免，飞鹤堂也被杨剑平给一把火烧光。他们的儿子到荷花丛中去摘莲蓬的时候，发现了我，以为我是幸存者，就把我给救了回去。他们却不知自己救的就是飞鹤堂的堂主，一个地道的魔女。后来，我得知总坛被毁，你和师父生死不明，心灰意冷之下我在他们家中住了下来，而且一住就是十六年，这些年来，我担惊受怕过，不过没有人来打听我的生死，我也就渐渐忘了我自己的身份，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
“让我想不到的是，他们的儿子竟然看上了我，无奈之下我只好装做失忆，以自己可能已经成家为由拒绝，这才让他们打消了念头，可是，他们的家境实在太贫寒了，这些年来，他们的儿子也没有娶到媳妇，挺可怜的。”
纪灵笑道：“即使再可怜，大师姐你也不能以身相许啊。何况，我已经给了他一大笔银子，他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尹月仙冷笑道：“那你就忍心让大师姐孤独终老啊。”
纪灵忙低下头，道：“大师姐，小弟对不住你。”尹月仙叹道：“你向我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纪灵道：“可是，当年我知道是二师姐出卖你的时候，还是不忍心下手，让她走了。”尹月仙道：“你要是真的杀了她，我更不能原谅你。”纪灵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尹月仙看他那副吃惊的样子，嗔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毕竟是夫妻，你如果能狠下心来杀了她，说不定有一日也会向我下手，所以，我不希望我的师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纪灵道：“大师姐，谢谢你。”尹月仙笑道：“我这么说并不表明我原谅了她，相反，如果我见到她，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纪灵听了顿时哭笑不得，暗道：“女人的心思，真是搞不懂。”尹月仙道：“对了，梅丫头这些年去哪里了？”纪灵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自从总坛被破后，她象是从人间蒸发了似的。”尹月仙奇道：“我以为你死之后，她会改嫁给杨剑平呢。”纪灵心中气苦，道：“大师姐，你真的希望我死啊。”尹月仙道：“那时江湖上的人都说你被杨剑平打落万丈悬崖，哪有不死之理。对了，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纪灵遂向尹月仙讲述了自己同杨剑平一番血战，然后一同摔落悬崖的往事。听到这儿，尹月仙哈哈笑道：“原来杨剑平已经死了呀，师弟，我要谢谢你啊，替我报了仇。”
纪灵道：“二师姐知道杨剑平已死，可能一时想不开，所以就找个地方隐居去了。一同失踪的，还有陆家陆纤纤、陆双双姐妹。”尹月仙恨恨道：“这丫头失踪了倒好，要是让我遇见她，非得和她拼命不可。”纪灵道：“这些年来，江湖中又多了绝情婆婆这一号人物，她住在东海碧螺岛，真实姓名无人得知。”尹月仙冷笑道：“所以你就以为她有可能是梅丫头？”
纪灵期期艾艾道：“大师姐你怎么知道？”尹月仙道：“当今武林中，想要绝情的人，恐怕只有她了吧。如果杨剑平不死，她也就用不着绝情了，你心里在想什么，瞒不了我。”
尹月仙这么一说，纪灵心里反而有些动摇起来。纪灵想起当日扬州武林大会罗翼与秦怀玉二人向自己借剑，除了受梅香雪和陆家姐妹差遣，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但是二人的武功路数，和陆家武学如出一辙，却没有梅香雪的丝毫影子，难道绝情婆婆就是陆家姐妹中的一个？又或是她们两人？梅香雪则到另外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隐居了起来？
一个又一个念头在纪灵脑海中飞速地闪过，但最终他还是没理清里面的头绪。尹月仙催促他道：“你在想什么哪？再不回去休息明天你能支撑得住吗？”纪灵笑了笑，起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次日一早，纪灵等人动身前往雁荡山。此时距十一月十五还有五天时间，纪灵、尹月仙、欧阳皎月不敢再耽搁，日夜兼程，在当地人的指引下，到了十五日的清晨，几人终于赶到抱月潭。纪灵瞧去，这抱月潭有二三十亩大小，水面平滑如镜。在水潭的一畔，扎着一座简单的竹棚，竹棚外面，两名绝色女子正坐在那里发愣。竹棚的四周，有七八名七巧宫女弟子在警戒。
纪灵一看，两人正是师父聂小瑜和“七巧仙子”程金凤，程金凤手里还握有半只烤熟的山鸡。马蹄声惊醒了沉思中的聂小瑜和程金凤，陪同她们二人一起前来的牡丹仙子和桃花仙子远远见到纪灵等人，忙向二人禀道：“宫主，聂前辈，是纪大侠来了。”
纪灵快马加鞭来到竹棚旁，见到师父，纪灵忙下马拜倒在地，道：“见过师父。”聂小瑜唤他起来，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雪莲找到了吗？”纪灵点头道：“师父放心，雪莲已经找到了，我在半路上遇到欧阳姑娘，是她慷慨将雪莲送给我的。”
聂小瑜啊了一声道：“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我们一定要好好酬谢她。”纪灵笑道：“师父，这次前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聂小瑜道：“什么好消息啊。”纪灵把身体移到一旁，尹月仙和欧阳皎月赶到竹棚边，尹月仙跳下马背，跪倒在聂小瑜跟前，泣道：“弟子尹月仙拜见师父。”聂小瑜见到眼前跪着的竟是尹月仙，眼睛也湿润了。她连忙扶起尹月仙，道：“仙儿，快起来，让师父看看。”
尹月仙站起身，聂小瑜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这么多年了，你的样子没有多大变化呀，日子过得还可以吧。”尹月仙向聂小瑜讲起当年一场恶战，自己身受重创，幸被一农家男子救起。后来，总坛被破，聂小瑜和纪灵不知所踪，凶多吉少，不得已尹月仙只好留在那里，没想到一呆就是十六年。这次要不是与纪灵相遇，她不知道还要在那里呆多久呢。
聂小瑜向尹月仙介绍了程金凤，寒暄了几句后，欧阳皎月主婢四人上前拜见。聂小瑜见了欧阳皎月，感激道：“多谢欧阳姑娘赠送灵药，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欧阳皎月脸红道：“前辈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纪灵道：“师父，刚才来时见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难事？”聂小瑜道：“本来是有一点点难题，不过现在有了你，就万事大吉了。”纪灵一脸动容之色，道：“到底是什么事让师父这般头疼呀？”尹月仙也正在奇怪师父有什么事情办不到的，遂问道：“师父，您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啊？”
聂小瑜道：“灵儿没告诉你吗？”话刚出口，她顿感不妥，一张脸登时羞得通红。纪灵也是一脸的尴尬，可又不得不说道：“师父的儿子受了重伤，我们是来捉百年血鳝的。”
一听师父还有个儿子，尹月仙高兴道：“原来我还有个二师弟。”她又对聂小瑜道：“师父，我这二师弟叫什么名字？我那师公又是谁呢？”聂小瑜不知该如何回答，欧阳皎月的三个侍婢却忍不住在那里捂嘴笑了起来。欧阳皎月想要制止已然来不及，她心中一阵忐忑，暗道：“这下可有麻烦了。”
果然，尹月仙见三人无端发笑，不由地恼怒道：“你们笑什么？”一小婢小声道：“他是纪大侠的儿子。”“哪个纪大侠？”话刚出口，尹月仙恍然大悟，心中又气又恼，一双粉拳在纪灵背上擂来擂去，纪灵也只有咬牙苦挨的份儿。聂小瑜在一旁咳声道：“够了。”师父发话，尹月仙不敢不听，停了下来。聂小瑜道：“你要怪就怪我吧，这事与灵儿一点关系也没有。”尹月仙见师父发话，不好意思再寻根问底，只好小声回道：“弟子不敢。”
纪灵问道：“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聂小瑜道：“这抱月潭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它的底部有两股巨大的暗流在相对涌动，即便是为师也抵挡不住暗流强大的冲击力。这几日夜半血鳝都会浮出水面，吸取月光精华，但是血鳝每次都是在水潭中心出现，距离岸边有数十丈远，我试了几次，都差点让暗流给卷走，幸亏早先程宫主用结实的丝带系在我的腰上，我才没有出事。”纪灵没有想到师父此前遭了这么大的罪，道：“师父，你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一定会将血鳝捉到手。”
聂小瑜对纪灵是一百八十个放心，可程金凤仍有疑虑，道：“可是，纪大侠武功再高，也不能凌空飞渡数十丈远。”纪灵笑道：“其实，这次还得靠师父，程宫主您也行。”“我？”程金凤哑然失笑，不知道纪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纪灵笑道：“不止你们两位，在场的其他人应该都可以。不过在场的人以您和家师的轻功最高，做起来更保险些。”
尹月仙也是听得一塌糊涂，她不耐烦道：“师弟，说了大半天，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过去啊？”纪灵笑道：“办法很简单，就是由我背着飞过去。”程金凤明白了纪灵话中的含义，“啊”声道：“不错，由纪大侠背着一人先飞出二十余丈，然后那人再借助纪大侠的身体腾跃出十数丈，正好可以到达抱月潭中央，只要系好丝带，保证万无一失，纪大侠果然智谋过人。”听到程金凤这番解说，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聂小瑜爱怜地看着纪灵，暗道：“这么多年了，他的脑瓜子还是这么灵光，不愧是我的好徒弟。”
好不容易到了半夜，此刻明月当空，照得大地如同白昼。众人都已准备妥当，纪灵的腰间系着一条二十余丈的丝带，丝带的另一端则握在程金凤、尹月仙、欧阳皎月等人的手里。聂小瑜则伏在纪灵的背上，腰间也多了一条十多丈长的丝带，现在她的手中多了一个竹蓝，应该是用来捕捉血鳝的。
随着月亮渐渐临近抱月潭的上空，抱月潭的中央渐渐浮上一对身体细长、透体通红的鱼儿，正是难得一见的血鳝。纪灵见时机已到，双足在地上一点，人如离弦之箭，直奔潭中心而去。待腰间的丝带用尽，纪灵已跃出二十余丈，眼见血鳝就在十多丈外，聂小瑜暗提一口气，借助纪灵的身体，向前跃出。不等血鳝有所反应，聂小瑜闪电般到了跟前，手中竹蓝当头罩了下去，然后赶紧提了起来。
聂小瑜见血鳝已到手，忙呼道：“捉住了。”此刻纪灵身体还未下落，他连忙将手中丝带一扯，将聂小瑜拉回自己的身上；如此同时，岸上的人也齐心协力，把丝带往回拉，将纪灵和聂小瑜给拽回岸上。
纪灵和聂小瑜落了地，聂小瑜松开丝带，将竹蓝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众人好奇地凑上前去，发现这血鳝有一尺多长，嘴上还长有两条须子，模样与鲤鱼倒有些相似。
程金凤不禁感慨道：“就是这么两条小鱼，几天来惹得我们饭吃不香，觉睡不安稳。”众人不禁会心一笑。纪灵将血鳝放到事先准备好的皮囊里，然后对聂小瑜道：“师父，既然血鳝已到手，我们明日一早就上路吧，以免耽误了行程。”
聂小瑜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她对程金凤道：“既然如此，程宫主，我们天亮后就出发，趁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好好休息一下。”程金凤点点头，二人一起到竹棚内歇息去了。
纪灵又招呼尹月仙和欧阳皎月去休息，自己则坐在一堆篝火旁，慢慢地陷入了沉思。突然，有人从他身后靠近，然后紧紧地揪住他的耳朵。纪灵吃痛忙叫了一声，身后有人冷笑道：“这时候才知道痛啊。”纪灵听出是大师姐尹月仙的声音，忙道：“大师姐，你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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