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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腰[穿书]-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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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悦守在回春阁中。
温阮心里很明白一件事,纪知遥有动作,且不论这动作是何,大哥温北川必定是有收到过风声的,更不要提那日纪知遥与自己聊过后,自己就跟大哥隐晦地说过了。
所以大哥一定有所准备。
但温阮在听二狗子说了那些话后,突然惊觉,自己上当了。
以文宗帝的心智,他不可能想不到,让纪知遥去做这样的事,纪知遥一定会有迷茫,有疑惑,有挣扎,他也一定会找一个人聊一聊。
这个人就是晋亲王,晋亲王曾经也是手握重兵,也曾是一方大将,也在朝堂倾轧中举步维艰,与如今的纪知遥处境何其相似?
所以那天自己是在晋亲王府外遇见纪知遥的。
但纪知遥一旦找了晋亲王,便几乎是将这个消息告之温家了。
是的,文宗帝就是故意利用纪知遥,将这个风声放出来的。
当“陛下着令纪将军调兵勤王,以护王城”的消息传来出来,温北川的对策自然是城门相应,阻止他进入王城,不然,等到宫中靖远侯起事,谁能挡得住纪知遥的金戈铁马?
可只要温北川将人手调动出来了,他就落入了文宗帝的圈套——自诩从不沾染兵权的温家,“圈养私兵,直撞大军,意图不轨,叛乱之贼,可当场诛之”。
哪怕这个所谓私兵,只是府上家丁,只有三两个人,也能成为文宗帝发难的理由,只要温北川敢拦纪知遥。
因为要如何叫温北川眼看着温家旧部,惨死刀下,而无动于衷?
温阮想着这些,心下一根弦绷得要断开,但她与殷九野出城接受盘问时,却表现如常。
她扮作乡下妇人的样子,粗着嗓门说话,跟殷九野这个丈夫唠着家里的孩子又长个了,该换新衣了,哪里有钱啊之类的闲话。
殷九野没给她拉后腿,老实憨厚的受气包丈夫,他扮得也惟妙惟肖。
任谁见了,都只会觉得他们是一对寻常夫妻,为着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的几文钱,可以吵翻屋顶。
因着他们二人如此精湛的演技,他们才堪堪过了王成的盘问。
今日京城城门戍城卫,乃是京中守备军。
出了城门后,换上的粗布旧鞋踩在黄泥水地里,溅了她一腿的泥点子。
殷九野从旁边的跑商那里花高价买了一匹马,环着温阮坐在身前,温阮怀里抱着二狗子,在它腿上绑了个竹筒,两人一猫往城外三十里,急掠而去。
他将面具遮在温阮脸上,挡着迎面而来急急如刺的雨箭,以免打疼了她的脸,而他自己的面容沉肃而坚毅,长衫着雨湿透,扬起如铁旗。
靖远侯今日这铤而走险的局,是为了让他正大光明地回京,若是此局败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能,更不敢让靖远侯府输。
第119章
温北川坐在马车里; 听着外面的大雨如瀑; 心间无端生出些不安来。
敲了下马车内壁,下人司思打开马车门; 问“大公子有何吩咐?”
“纪将军的大军此刻如何?”
司思回话“仍未有动作,始终守在距离城门三十里处; 但此次纪将军所率的乃是铁骑; 素有飞星踏月的盛誉; 三十里的路; 他们赶来也顶多是一刻钟的时间罢了。”
“铁骑?”温北川交握了一下手指,暗自想了什么,忽然脸色一变“不好!”
“怎么了大公子?”
“几年前纪知遥回京封侯,就是这支铁骑随他入京的,之后铁骑一直驻扎在京城营中; 不曾再回过大军; 纪知遥从未离京!他没有回军中!他别有所图!”
“大公子?!”
“旧属; 门客?!”温北川面色大变,跃出马车外; 骑在马背上,高喝一声“温家亲卫随我来!”
他率温家亲卫往纪知遥大军去。
大雨滂沱; 似是老天在为今日谁将死去而落泪。
纪知遥坐立在马背上,他手握玄黑长弓; 右肩处背着的箭筒里填满四勾利箭,银甲铁衣,煞煞寒威;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在下巴处汇成了小涓流。
他一直望着前方分叉路口的交汇处,无论温北川从哪条路来,他最终都会走到这儿。
渐渐地他听到了马蹄声,那“哒哒哗哗”的马蹄踩水声,一下一下地踩在他心头,他的眼睫细微地轻颤了一下,在心里祈祷着,不要来,不要来,回去,温北川,回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后面的士兵都能听清,纪知遥悲凉地合了下眼睛,抬手,搭弓上箭,拉开弦,箭尖滴水,滴滴嗒嗒,等着岔路口处的身影。
太霄子骑坐在旁边的马背上,看着纪知遥微有些发抖的手指,甩着拂尘在他手背上搭了下“听闻纪将军乃是天下三大神箭手之首,莫要辱没了名头。”
马蹄声终于彻底清晰。
纪知遥的手指一松,利箭如流星般划破雨幕,带来万钧杀机!
马背上的人一跃而起!
……
温北川纵马前行,突见一团黑影扑来,直扑他面门。
他勒住缰绳,急身定住,却见是温阮的那只大脸猫。
猫儿看上去急得不得了,一直急切地“喵喵喵”着什么,还把腿抬到了温北川眼前。
它腿上绑着封了火漆的信筒。
温北川取出信筒中的信一看,上面只写了三个字将军府。
这是温阮的笔迹,温北川认得出来,他抬眸远望,目光似是越过了碧绿常青的楠竹林,越过了泥水浑浊的官道,越过了穿雨急行的隼鸟,殷切而担忧地落在了温阮身上。
温阮将自己纤瘦的身子往殷九野怀里蜷了蜷,骤风带雨打得她浑身发疼,殷九野扯开袖子将她牢牢护在怀中。
直到夹道两侧的竹林退去,前方就是大路,更为明亮些的光线自前方透过来,殷九野忽然感受强烈的杀机,那是撼动他灵魂的杀意。
他抱着温阮凌空跃起,堪堪避开了纪知遥淬满死亡的一箭。
俊马抬蹄昂首,高声嘶鸣,长箭自马头贯穿而过,带起的血雾在雨中蓬开一束血花。
马儿倒地,殷九野抱着温阮缓缓落下,抬手将温阮半拦在身后,他笑道“安陵君,好重的杀心啊。”
纪知遥如释重负,来的人不是温北川就好。
但又疑惑重重,温阮怎么会来?
温阮走出殷九野身后,身上是布衣发间是荆钗,但雨水冲去了她脸上用以伪装的黄粉,洗出了她原本那张白嫩精致的小脸来。
她看了看太霄子,又看看纪知遥“我与阿九跑出来闲逛,不想遇上了大雨无处躲藏,安陵君,你身后的营帐,可能借我避避雨?”
“军中重兵,女子不得入内,温姑娘,你又在为难我了。”纪知遥笑道。
“这样呀,那不如我向安陵君借一顶营帐,架在这路边,也好叫我躲躲雨,又不会去到你军中,免你为难?”
“……”
纪知遥放下长弓,无语又无奈地看了温阮一会儿,“温姑娘,今日就不要胡闹了。”
“安陵君果然是铁面悍将,不讲情面,看来我只好先回城,去找我大哥喝一碗热乎乎的甜茶暖暖身子了。”
纪知遥的眼神微动了下,看了旁边的太霄子一眼“太霄真人以为呢?”
“不……”
“太霄子,上次我两交手未曾尽兴,不如今天重新打过。”不等太霄子说话,殷九野折了旁边一段少儿手臂粗的木条当枪用,挑着向太霄子刺来。
太霄子执拂尘相迎。
温阮再看纪知遥“现在,安陵君可以请我进营帐一坐了吗?”
纪知遥叹气“请吧。”
营帐里,纪知遥递了件干净的衣服给温阮“先套吧,别凉着了。”
温阮裹在外面,压了压心底发紧的心弦,尽量从容轻声问“安陵君,他们还活着吧?”
纪知遥猛地抬头,看着温阮。
温阮难得的眼神颤动,手心也暗自握紧,再次轻声问“还活着,对吧?”
……
宫中。
文帝宗不明白已至如此地步的靖远侯,有何道理还这般无所畏惧地与自己谈条件。
但温仲德只是微微挺直了一直半躬着的脊背,像是一只昏睡多年的巨兽自梦境中缓缓苏醒,他如个村夫般粗俗鲁莽的姿态里,忽然就嵌刻进了韬光养晦多年后的从善如流。
“陛下,太玄观早已无一活口。”
文帝宗执杯的手一松,茶盏跌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出一道深深浅浅弯弯绕绕的水痕。
“你说什么?太霄子从未提过此事!”
“哦,他竟未与陛下提过吗?”温仲德往前探了下身子,极是关切般地笑望着文宗帝“说不定,是太霄子也不知此事呢?”
“那太子呢!”
“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不过陛下,你想让他活么?”
“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老臣为亡妻在庙里祈福时,闲来无事,出庙走了走,这一不小心啊,就走到了太玄观,想着到都到了,那得替陛下和皇后娘娘去看看太子啊,于是我就上去了,上去之后,嘿,陛下您猜怎么着?”
温仲德夸张地挥舞了一下手“遍地白骨啊!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骨头都脆了,踩上咯吱响,可把老臣吓坏了,我到处找啊,找啊,想找找有没有太子的痕迹,找不着,老臣不知道,太子是那白骨中的一具呢,还是得陛下龙威庇佑,逃出生天。更不知道,这血案是谁造成的。”
文宗帝猛然想到了什么,手掌握了一下桌角,定定地看着温仲德。
“陛下,太子是否还活着,不由陛下您来决定,由老臣决定。因为老臣才是那个去了太玄观的人,老臣还从太玄观带了些事物回来了,若是交给太霄子看,他肯定认识。”
温仲德往前倾着身子,深深地看着文宗帝的眼睛“老臣现在说,太子还活着。”
“温仲德!”
“就算他真的变成了一堆骨头,老臣说他活着,他就活着,老臣说他是谁,他就是谁!街边的王二麻子,张三李四,都可以是太子!反正陛下你与太子十五年不见,哪里还认得出他是何模样?但是陛下!”
温仲德拿了个新茶杯,摆在文宗帝跟前,倒了一杯茶“老臣也可以说他死了。”
“死于陛下之手,陛下为了杀太子,屠杀太玄观满门。”
“至于证据,我在那些白骨上做了点手脚,皆是箭伤,陛下身边曾有一高人,名叫任一贯任公公,太霄真人,必不会认错。”
“陛下您才思敏捷,记性更是好,那想来一定记得,太霄真人将太玄观看得有多重吧?当年陛下要在京中给他荣华富贵,他却一门心思只想修道。”
“陛下莫要忘了,放眼天下,真正清楚您对有太子杀意的人不多,太霄子,正好是其中一个。”
“所以陛下,老臣劝您,最好不要叫纪将军行如此残暴之事,否则,我们鱼死网破。”
“陛下您放心,老臣这人平庸无能,但就有一点小本事,认识不少人,您真把臣逼到无路可走的时候,老臣也会请人编排一出故事,将天家帝王弑子屠观之事,好生宣扬出去,臣听说有不少人正愁没有起兵造反的好借口,老臣是个善心人,愿意助其一臂之力。”
“比如,儿子死于你手中的,晋亲王。”
“温仲德!”文宗帝拍案而起,震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水顺着桌子滴在地上,“你罔顾君臣之道!”
“陛下您言重了。”靖远侯又是那副憨厚老实的铁憨憨形象了,“太子指不定藏在庑州呢,反正那地儿特别容易出藩王,臣若是太子,臣也往那儿跑,晋亲王的旧部好好结交下,是个不错的仰仗。”
“孤若是他,倒会先来你找温家!”
“除非他已不记当年老臣送他去太玄观之仇了,那这位太子可是大度能容的,陛下得子如此,大幸啊。”
文宗帝要让温仲德的话气笑了,他慢慢稳下心绪,坐定,然后深深地看着温仲德,将压过心头的愤怒慢慢碾碎了,咽下去。
“太子是谁,在哪儿,是何模样,不由仲德你来定,由孤来定。”
文宗帝再翻了一个杯子,又倒了一杯茶“孤是天子,一言九鼎,孤说谁是太子,谁就是。”
温仲德对文宗帝的无耻甘拜下风。
比自己还不要脸,他可真行!
但温仲德心里清楚,他只是打了一套毫无章法的乱拳,暂时地打乱了文宗帝的思绪,待得文宗帝冷静下来,他必会想出应对之策。
温仲德现在要做的是,趁着文宗帝思绪大乱的时刻,让他下道旨,急令纪知遥住手,但愿还来得及救下那些人。
第120章
文宗帝知道; 太子没有死。
因为每月都有信从“太玄观”来; 这是宫中与太玄观多年来的习惯,信中太子总是会向他的父皇和母后问安,告诉他们,自己在太玄观一切安好。
这信当然不是太子亲自所写; 是太玄观的人假太子之手,粉饰出来的一片太平,也是文宗帝用以安抚朝中臣子和皇后的一道凭证。
直到这个月,仍有信来宫中。
就像曾经的赵钟每月都会给温仲德来信一样; 不同之处在于,赵钟的信在几个月前忽然中断了; 温仲德才察觉到异样。
那么,文宗帝便能断定; 太子没有写; 他甚至怀疑; 太玄观是温仲德一手策划; 而太子早被他藏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般,文宗帝必须找回主动权,先将太子到底是谁定下来; 街边的王二麻子; 张三李四; 谁都行,最好找个无能窝囊的人假装是太子,以后废来更为方便。
最后再找太霄真人作个证; 证明这人就是太子,因为只有太霄子知道太子如今生就何种模样,只要太霄子开了口,便是铁证。
到那时,不论温仲德如何巧舌善辩,也只能看自己指鹿为马,狸猫换太子。
温仲德也立时看透了文宗帝的打算,但眼下他已经不能再顾着他这些花花肠子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让文宗帝放弃诛杀温家门客。
一君一臣对峙不下,似两头凶恶的猛兽彼此戒备,亮着獠牙和利爪,都在等一触而发。
……
漏刻断。
未时三刻。
纪知遥看了一眼旁边的漏刻,离陛下给他的最后时限只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了,他再不从这里放一只鸽子回去,他府上的老祖母,怕是要就此长眠。
他传了一个士兵进来,吩咐道“暂缓片刻,等本将下令再说。”
温阮看见,那士兵的刀与刀鞘没有合紧,看样子是匆匆收进去的,本应是要砍温家门客的脑袋了吧?
温阮忍不住细颤着出了一口气,好险,真的好险!
士兵也看了温阮一眼,拱手对纪知遥“是,将军!”
纪知遥叹声气,看向温阮“温姑娘,你给我一个不杀他们的理由,尽量简短快速。”
温阮紧绷得快要断掉的心弦稍稍松了些下来,还好,纪知遥这么说,就说明还有机会!
过于紧张的情绪让温阮的心脏发出闷痛,她不得不低头喝了口热茶,才能缓过些力气来。
“安陵君,我父亲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今日陛下布下此局,要困杀温家,温家势必要反抗,你去找过晋亲王,我不知道晋亲王跟你说了什么,但我有把握,我可以劝服晋亲王与温家站在一处。”
纪知遥微愣,“为何,我所知的晋亲王已与朝堂无关了。”
“他若与朝堂无关,陛下为何要害死吕泽瑾?”
“你说什么?吕泽瑾的死与陛下有关?”
“这是别话了,我以后再说给你听,时间急迫,我先说重要的。”温阮来不及详细解释那位小世子的死。
她只是继续道“安陵君,我知道你今日在此是行忠君之事,与私仇无怨,也清楚你肩上所担负的不仅仅是你一人的生死,更是军中的荣耀,你不能让你的士兵背上不忠不义的骂名,不能让流血牺牲出生入死的兄弟,被打上叛君的烙印,更不能让陛下对他们心生不满疑窦丛生。”
“但安陵君,你给我一点时间,给我父亲一点时间,你相信我,一定,会有一道,阻止此事的圣旨。”
“你只需要再等等,我绝不敢让你背叛君王忤逆圣旨,我只是想请你,等一等。”
温阮说着站起身,双手轻叠放至额前,对着纪知遥深深一拜“那么多条人命,我请安陵君,暂放屠刀,等一个确定的消息。”
“温阮你别这样!”纪知遥赶紧起身抬手,虚托着温阮的手臂让她站起来。
纪知遥看着温阮发白的脸色,还有湿漉漉的头发,甚至微有些发紫的嘴唇,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温阮的话。
无关儿女私情,此刻若是还满脑子想着那点风月故事,那脑子里简直装着面粉,经得今日这雨水一淋,就全是浆糊了。
其实于纪知遥来说,杀人不过如同吃饭喝水般自然的事,他在沙场上取走的人命多了去了,所以对于被擒来的那些人,他绝对没有什么心生不忍下不去杀手的说法。
眼一闭手一抬,人头就落了地,碗大个疤,他哪里会看不下去?
他为难的是,他清楚这些是温家的人。
无数例子告诉他,若是与温家彻底走上对立面,成为血仇,那未来一定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他甚至因此事去问了晋亲王,晋亲王给他的建议是,这大襄朝中,有两个人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一是文宗帝,二是靖远侯,哦,最好也不要得罪温家那个小丫头,她是靖远侯的眼珠子。
可此刻纪知遥的处境是,他要么得罪文宗帝,要么得罪靖远侯,他总得选一个。
私情上,他不想与温家为敌,且不说温阮,单说温北川也挺有意思的。
可于大义上,他没有道理不听圣旨,拱卫王城。
为臣,为将,便没有任何一种私情可以凌驾于王命之上。
如今眼下温阮这般真诚地请她等一等,又是不是真的能等来转机?
更令纪知遥不解的是,温阮为何不趁此机会,劝说自己与温家结好呢?
这明明是个绝佳的游说时机,只要自己倒戈一击,温家不仅无虞,甚至平添一方助力。
他将疑惑问了出来。
温阮抬眼看他,一字一句地说“将军之所以是将军,之所以为天下人尊敬,是因为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守护的是国土和百姓的安宁,从不该被卷入朝堂心术之争。旁的人我没办法,但我自己,不喜欢让那些靠搏命杀出来累累功绩的将士,成为朝堂棋子,博弈筹码,他们为天下交付了性命和鲜血,若还被人利用,便是对他们最大的不尊重。”
纪知遥眼神微动,明亮有神的双眼中荡开些感慨的笑色,他没想过,有朝一日是从温阮口中听到这句话的。
他第一千九百零八次,想回到过去捅死那个曾将温阮视若无睹的自己。
纪知遥看了一眼营帐外面仍未停的大雨,若有所思地说“可若时间过了,我没有放鸽子回去,我可能,会被陛下治罪。就算后来的确来了一道挽救他们性命的圣旨,可这与我错过了时间,未遵圣旨,并不相悖。”
“我会想办法。”温阮说,“我既然请了安陵君静侯,就不会让你被陛下治罪。将军府上,也有人去了,你的祖母很安全。”
纪知遥回头看温阮,笑道“你倒是体贴周到,连后顾之忧如何解决都替我想好了。”
其实温阮来时并没有想好,她来得太匆忙,太心急了,顾不上将所有的事情都筹划周全,后面的事,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但无论如何,她不会让纪知遥因为自己被治罪就是了。
她不敢欠纪知遥这么大的人情。
温阮坐在矮几前,看着桌上的茶水从冒着氤氲的热汽,到渐渐凉透,始终脊背挺直,端庄娴雅,交放在膝上的双手也只是轻轻地微拢着。
她必须要做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必须不露半丝怯意和惊慌,才能稳住纪知遥。
而她全部的赌注,都下在靖远侯身上,她赌靖远侯一定能从文宗帝那里虎口夺食,抢出一道生天。
一只鸽子振着满是雨水的羽翅飞过来,那洁白的鸽子在另一个世界象征着和平和希望,温阮祈祷着,此刻这一只,也能为她带来和平。
纪知遥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看了温阮一眼,缓缓展开。
温阮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牙关轻阖,连心脏都似乎不会跳了。
老爹啊,女儿牛逼都吹出去了,你可得对得起你老狐狸的美名,千万不能输啊。
……
宫中。
对峙的一君一臣,谁都没有退让的迹象。
温仲德要陛下收回杀温家门客的命令,他只能寄希望于他儿子温北川,能暂时拖住纪知遥一会儿,让自己这里有时间跟文宗帝继续扯皮。
而文宗帝也想拖着时间,拖到那些人人头落了地,甚至连温北川也一并除了,拖到一只穿过雨水的信鸽落在宫内,太监会用玉盘托着一封带血的密信,送到自己手边,到那时,温仲德在这里再如何暴跳如雷,也无力回天。
照这个情形下去,他们起码还要过个招的,才能决出胜负来。
但时间不等人啊。
人命等不起。
温仲德看着桌上的那个茶盏,这茶盏出自宁州的名窑,那里出的瓷器皆是名品珍器,可与商彝周鼎比贵。
这种小东西啊,工艺精湛,式样秀美,就是一点不好,易碎,轻轻嗑一下就是一道口子,但碎时的那音儿很好听,声如钟磬。
温仲德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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