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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怨偶良缘 作者:春浅浅-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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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她这般作想,又有点自欺欺人的架势。
    所以她借了书,倒不是要成为什么名医,只是打算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毛病,她就算不能治,也能给他调养调养。而且她总觉得,他对自己的病情不甚在意,就好像……
    阮玉移开目光。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有着什么样心思,将来还存着怎样的抱负,她至今不清楚,她只知,从认识他那一日到现在,他对她从无加害之心,这便够了。
    “阮玉,”尹金笑了笑,眼睛望着摩挲着书页的手:“你这样,就不怕我误会吗?”
    阮玉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回头:“尹金,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你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在这个时空,我们是最亲近的朋友。”
    “朋友,只是朋友吗?”
    尹金对着空荡荡的门口,笑得苦涩。
    ——————————
    段大娘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探头往里一瞅……
    尹金正伏在桌边执笔写字,那身姿,那容貌,那气度还有那动作……
    啧啧。
    段大娘也不免生出少|女|之|心,幽幽叹了口气。
    偏偏尹金又轻咳两声,更是让她的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两下,酸软得难受。
    她眼眶微涩的望了一会,直到尹金有所感的回过头来方脑袋一缩,又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
    阮玉正在拿扇子扇药罐,时不时的用毛巾垫手掀开盖子瞧一瞧。
    “咳……”
    阮玉吓了一跳,差点把药罐碰地上,待回了头……
    “段大娘,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差点被你吓死!”
    段大娘示意她看自己的“吨位”:“我脚步已经很重了,我家那位说我都能把房顶的瓦震下来,是你的心思没在这上头。我问你,咋样了?”
    “什么咋样了?”阮玉继续扇。
    她不大会熬药,不是生了就是糊了,得仔细看着点,这药若要变脸就是眨眼工夫的事。
    “还能是什么事?”段大娘往主屋的方向努嘴:“你跟罗先生……”
    “段大娘可不要乱讲,罗先生是来教金蛋识字的。”
    “啧啧,罗先生那么大的本事,镇上又那么多孩子,怎么不见他教别人?”
    阮玉皱眉,不说话,使劲扇罐子。
    “嗳,你那个……告诉他了?”
    “什么事啊?”阮玉已经不耐烦了。
    还能什么事?当然是你的女儿身份。人家罗先生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总不会瞧上个男人吧,还是这么丑的一个男人?
    “我告诉你啊,机会可要把握住了,前两天东头老万家的还要给罗先生说亲呢,可是正正经经的黄花大闺女!”
    阮玉把火苗子扇得呼呼往上蹿。
    “不过那未经人事的女娃子哪有咱知疼知热?你这样就很不错。我看那罗先生身子不大好,这病中的男人啊,只要你小意温存……”
    “段大娘,我跟罗先生真的没什么。你这样讲,若是传出去该怎么办?罗先生是个男人,总是要成家立业的,若是让人说他跟一个男人……”
    阮玉不知道该怎么讲,急得一跺脚。
    段大娘则误会了:“你这身份啊,若想点破也是件容易的事。我跟你讲啊……”
    段大娘纠缠不清,阮玉又不好撵她走,这工夫一股糊味飘出来。
    糟了!
    她急急的去掀盖子,却是忘了垫毛巾,烫得失声尖叫,药罐也被打翻在地。
    “怎么了?”
    尹金闻声赶来,正要察看,院外忽然跑进个人,慌慌张张的喊道:“辛先生,不好了,你家金蛋落水了!”
    什么?
    阮玉脑子一空,下一瞬,她已经开始往外跑了。
    身边有人掠过她,很快将她甩得老远。她根本忘记去问儿子在哪落了水,只是跟着前面的人影,奔跑,奔跑……
    不知摔了几跤,不知衣裤跌破了几处,漏洞处皆是血肉模糊,不知身后有人急唤,阮玉跌跌撞撞,终于看到前方有人影重重晃动,还有一道亮线,于阳光下,刺目。
    “金蛋,金蛋——”
    她脚步虚浮的冲到岸边。
    “辛先生,辛先生……”有人拦住她。
    她拼命挣扎:“放开我,我要救我儿子!放开我,我要救儿子,金蛋……”
    “辛先生别急,罗先生已经跳下去了,还有好几个人,没事的,没事的……”
    罗先生?
    罗先生是谁?
    阮玉的脑子一片迷糊。她放眼四望,半天才发现,这里竟是跟罗尼族接壤的那条大河。
    金蛋跑这干什么来了?
    围观的人乱乱嗡嗡,她零星听到是几个小娃娃到这边钓鱼,有人先掉下去了,娃娃们相互救助,结果一一落水。
    “没事,金蛋是最后一个掉下去的。”有人安慰。
    “我的柱子啊……”已经有人拍腿哭号。
    阮玉依旧在向河里挣,眼睛就跟直了一般只盯着水面。
    “哎,上来了,上来了……”
    有人在那边喊。
    人群一窝蜂的围上去,“儿子”、“闺女”的叫。
    阮玉也扑上去。
    “不是柱子,是小栓……”
    远处,正有哭声赶来。
    金蛋也不在这里……阮玉的心都凉了,就要往河里扑。
    “上来了,上来了!辛先生,是金蛋,金蛋……”
    阮玉一下子扑过去,将湿淋淋的儿子搂在怀里。
    “爹,爹还在里面……”
    阮玉又惊又吓又激动,根本就没听到这声爹还有着别的含义,她只是顺着金蛋的手指望去,但见一人冒了下头,又没入水中,转而向河心游去。
    河中还有几人,正在四处扑救,将水花拍击得光芒耀眼,所以她根本就看不清哪个是哪个,她只是紧紧抱住儿子,浑身颤抖。
    这工夫还有人在跟前表扬金蛋:“这小子真聪明,掉水里就一动不动,否则要跟那几个小子一样呛好几口水……”
    “我只是想给爹抓条鱼……”
    儿子真孝顺。
    阮玉热泪盈眶,捎带想起平日对儿子的严厉,若是金蛋真的……
    泪骤然掉落。
    “是爹,是爹救了我……”
    阮玉依旧无法领会这个称呼的含义,大惊大喜后,她已经彻底懵了。此刻只胡乱点头,怀抱战栗。
    那边忽然乱了:“糟了,罗先生沉下去了……”
    “老王,赵大,快……”
    “在那里,在那里……”
    金蛋一惊,就要从阮玉怀里蹿出来。
    “爹,爹……”他拼命叫喊。
    阮玉的神智在这一声声刺耳中有些恢复了,她看到水花四溅,人群紧张,不断的有人浮出又凫下,原本拿竹杆子给河中人借力的人在岸上乱跑,惊慌喊叫。
    “罗先生……”
    “快,快,在那边……”
    “爹……”金蛋又在耳边哭叫。
    罗先生?
    尹金?!
    她一下子扑到河边。
    水中人乱作一团,拖了个湿漉漉的人往岸边游。
    “让开,快让开!”有人怒喊。
    人群急急散开,又急急涌上,有人痛哭:“罗先生救了我儿子啊……”
    “我儿子也是他救的……”
    “还有我们家小妮……”
    “罗先生水性真好,我们都以为……没想到……”老王摇头叹息。
    有人上前抢救,一会按肚子一会拍胸口,尹金就躺在地上,了无生息。
    “唉,怎么会这样?刚刚看着还好好的……”有人哀叹。
    “谁知道?我离他最近,眼见他咳了一下,然后就呛了水,还不忘把小路子交给我,我送娃儿上了岸,一回头,他就不见了……”赵大跺脚,使劲抹了下眼角。
    阮玉忽然冲上去,一把推开救助尹金的人,开始按压他的胸口,还把人翻过来,膝盖顶着他的肚子,迫使他吐水。
    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反正她就是不想看他死气沉沉的躺在那,她不想他死!
    可是尹金果然一动不动,任由她摆布,直到她累得呼呼气喘,也不闻半分气息。
    众人叹息,纷纷忆起罗先生往日的好。
    真奇怪,不过是来了半载时光,怎么就……
    “啊……”有人惊呼。
    “天……”有人低叫。
    人们面面相觑,然而最终将目光集中在那两人身上。
    他们尊敬的辛先生正跟他们崇拜的罗先生……亲嘴。
    不,只是辛先生不断的亲罗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
    “啊,我知道了,这叫渡气。辛先生正在给罗先生渡气!”
    小镇人见识少,又没几个会水的,平日水边都来得少,但听有人这样说了,更加瞪大眼睛瞧。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日休息,周一更新,谢谢支持O(∩_∩)O~
    第156章 震惊了!
    
    阮玉努力的给尹金做人工呼吸,她依旧不知道自己的手法对不对,总之有一分力,就不想看到他死。
    金蛋在一旁“爹,爹”的喊着,也不知是在哭哪个。
    阮玉的头已经开始晕了,水面折光一次次的闪进她的眼里,刺得她的眼睛一阵阵的发花发烫,一股股的热流顺着眼角滑落,一滴滴的落在尹金的眉心……眼角……唇边……
    她没有看到尹金睫毛轻颤,没有感觉到他的鼻息渐渐加重,她只是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直到唇瓣触到一点温润,直到一双手臂环住了她,直到听到有人发出惊叫,也就在这时,一条柔软的东西探进了她的口中。
    她尚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双手臂已经将她箍紧,一种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的向她压来。
    窒息,只是窒息。
    她艰难的喘息着,口中呜呜,竭力要挣脱这种桎梏。
    可是那双手臂不肯放开她,似是要将她裹缠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尹……金……”她怒了。
    “爹……”金蛋尖叫。
    窒息终于停止,尹金气喘微微的看她,脸色虽然依旧惨白,然而眼底眉梢皆是和煦。
    “原来,你也会为我哭……”
    阮玉怒瞪他一眼,就要起身。
    结果被拉住,她几乎要不顾一切的怒吼了。
    “别急,你的脸掉色了。”尹金轻道,指尖轻扫她的眼角。
    果真,一点黑黄停在他的指上。
    再看他的脸……
    原来那不是泥浆……
    阮玉当即就僵住了。
    怎么办?
    “爹……”金蛋大叫。
    尹金坐起身子,将衣裳脱下,劈头盖脸的将阮玉罩住。
    隔着衣物,阮玉听到他说:“其实我真想就让你这么走回去,待叫人都瞧见你是个女人,又跟我……你就是想赖都赖不掉了。”
    阮玉大怒,可是这会她还真做不得什么,只能在衣服里狠瞪尹金,然后任由他牵着自己走了。
    众人跟在后面。
    本来今天这是惊险的一幕,以为马上就要造成几场生离死别,却不想是虚惊一场,而之后所发生的才是真正的震惊,震得他们都忘记此前的惊险了,连受过惊吓的孩子都不晓得哭了。
    辛先生是男人,罗先生是男人,然后他们……
    一个那么丑,一个那么俊,可是他们……
    怪不得辛先生要一直独身,怪不得罗先生不肯讨老婆,原来是……
    可他们都是男人啊!
    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他们没有看错吧?真的是……
    小镇人单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于是一路上,他们紧锣密鼓的思考,都忘记了议论纷纷。
    队伍中夹着小金蛋,更是一头雾水。不过他想的是,男人跟男人虽然不可以亲亲,但是爹跟亲爹亲亲了,这是不是说他就可以拥有两个爹了?
    他正愁着怎么能跟亲爹相认而不让爹伤心,这下可好了!
    于是立即高兴起来,转而眉头紧锁。
    看亲爹的样子,好像喜欢爹胜过喜欢他……
    不过没关系,反正是一家人,他可以好好孝敬亲爹,比如爹给亲爹熬药,他也可以天天来捉鱼给亲爹补身子,就不愁比不过爹喽。
    他一路心头雀跃,没有看到脚步蹒跚气喘如牛前来寻他们的段大娘。
    其实这条河距离阮玉的小院并不远,快跑起来也就一刻钟的路程,怎奈段大娘体胖脚重,跑几步,歇一歇,待她赶来,该发生的早都发生完了。
    但见一大群人打对面过来,个个神色凝重,顿时心间一凉……也不知是谁家的娃……
    心头又是一紧:“金蛋,金蛋……娘的干儿啊……”
    “干娘,干娘,我在这……”
    金蛋冲过来,湿淋淋的围着她撒欢,水珠子甩了她一脸。
    “哎呀我的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段大娘急忙擦干泪,拉住金蛋上下打量。
    “干娘,我没事,是亲……”想了想,郑重道:“是罗先生救了我。”
    关于亲爹的事还是先不要张扬,怎么也得爹点头了再说,爹那脾气,有时还得自己让着他。
    段大娘眼珠转了转:“你爹呢?”
    “喏,”金蛋小手往前一指:“跟罗先生在一起。”
    段大娘头一扭,乐了,转手一拍小金蛋:“金蛋,你想不想要个小弟弟或小妹妹陪你玩?”
    “想!”金蛋欢呼,然后瞅着段大娘一成不变的大肚子:“干娘,你又……”
    “寻思什么呢?”段大娘亲切的敲了下他的小脑瓜,一指前方:“今后不管你想要什么,就跟你爹说,准成!”
    ——————————
    就在金蛋琢磨爹怎么能够生小弟弟或是小妹妹生孩子不是女人的事吗难道爹肾虚所以与众不同那么有了小弟弟或小妹妹后是不是对他的关爱就会少了虽然有了亲爹……可是他也不想爹去喜欢别人而且如果真的要个小跟班他是要弟弟还是要妹妹好呢等一系列事宜时,朱骁已率领大军开到了科沁草原。
    望着茫茫原野,朱骁长吐一口气:“小玉,这回来接你的阵势够排场吧?”
    也不知是谁,将朱骁传成一个杀人魔王,甚至要剖心取肝做下酒菜,还会活割人的大腿,一片片的割,然后放在火上烤熟,让那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肉是如何被人大口朵颐,于是早在闻听大钰的开皇御驾亲征已近百里时,赫答那些逼迫他退位的叔伯、兄弟便望风而逃,于是朱骁就威风凛凛的领着大军进驻了草原。
    “焱哥哥……”
    第一个来迎接他的竟是苏儿敏。
    当年的小丫头如今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虽然个头依旧不高,但是健美、结实,圆脸蛋红扑扑,大眼睛闪闪亮,就像草原上盛开的一朵格桑花。
    她还是习惯的管他叫“焱哥哥”,还是习惯的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朱骁抽出胳膊,神色不动:“苏儿敏,你已经长大了。”
    苏儿敏撅起小嘴,正要开口,朱骁已经往前走去了,而前方,赫答正带着草原各部头人往这方赶来。
    多年不见,赫答完全成了草原大汉。身高又蹿了蹿,体格更强壮了,往那一站,就像一头巨熊。满脸的络腮胡子,不说话都找不到嘴在哪,一张嘴就是大嗓门,虽然也在讲汉话,但明显没有当年流利了。
    见了面就拍朱骁的肩膀,又要下跪,被朱骁拦住。
    他嘴唇蠕动,目光湿润。
    苏儿敏跑上前来:“大哥,我早就说过,焱哥哥不会怪咱们的。”
    苏儿敏指的是当年朱骁一力对抗启帝跟尹金而草原坐山观虎斗一事。
    赫答胡子一定,冷冷的瞧了苏儿敏一眼,揽了朱骁的肩:“兄弟,进帐!”
    自打朱骁当上皇帝,可是充分领会到了什么叫孤家寡人,以前春日社的那些人见了他就要行礼,他有时想找人说说话,然而就连庞七在他面前都战战兢兢,言辞谈吐竭力小心翼翼,还意图咬文嚼字,一听宣召结束,简直是屁股冒烟似的往家赶。
    他怎么了?他不就是换了个身份么?他不还是他么?
    而眼下,赫答依旧跟他以兄弟相称,那种久违的温暖,那属于年少时的情怀刹那涌上心头,涌遍全身。
    他亦揽了赫答:“兄弟!”
    二人相视一眼,放声大笑,携手并肩,一同入帐。
    ——————————
    赫答的王帐虽比不得皇宫,但也足够气派。
    二十八张矮桌,雕花错金,转圈排开,只在帐帘处留一出口。
    二十八部长老席地而坐,共同向主位的开皇及大汗敬酒祝福。
    草原美女壮汉纷纷上场,于人前载歌载舞,笑靥嫣然。
    苏儿敏身着红装,翩然旋入,扬臂折腰,刚柔并济,眉飞眼动,灵气尽显。更兼她身材丰满体型健美,跳起这种奔放的舞蹈,无论是举手还是投足,处处都彰显着青春的热情与动人的风采,于是更引得众人纷纷喝彩,围观壮士脸红心跳,目光灼灼。
    苏儿敏却谁也不看,只单单睇向朱骁,舞向朱骁,却见他面对眼前的热闹无半点喜色,眉心反倒越攒越紧,连脸色都有些黑了。
    她便舞到他面前,尽展风情。
    朱骁接了美人献上的马奶酒,品了一口,又放下。
    “怎么,还是喝不惯这味道?”赫答询问,又唤人更换中原美酒。
    朱骁皱眉,目光再次于满帐的推杯换盏歌舞穿梭中逡巡一圈。
    怎的不见小玉?
    赫答将小玉藏到了哪?莫非……
    “焱哥哥在找什么?”
    苏儿敏凑了上来,一身的热辣带着成熟女子的气息,就像浓郁的马奶酒扑面而来:“是不是听说我哥哥娶了个中原的阏氏,想要一睹为快?”
    
    第157章 她在哪?
    
    “苏儿敏!”赫答警告。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金玦焱已经拧紧了眉,手将崭花金樽捏得吱吱响。
    若是……赫答,我不介意把你这草原一举踏平。
    什么兄弟?
    狗屁!
    不可不可,他不能说粗话,小玉会不高兴的。
    他努力平静气息,但脸上是压也压不住的火气。
    赫答不明白苏儿敏哪里得罪了朱骁,难道是因为……
    所以他怒瞪了苏儿敏一眼:“胡说什么?还不快下去!”
    苏儿敏方要辩解,朱骁发话了:“既是迎娶了新阏氏,还是我中原人,何不请出来见上一见。如是,可也算得上‘他乡遇故知了’。”
    朱骁话里有话,赫答依旧没听明白,只诚恳道:“阏氏昨夜刚刚诞下一子,此刻正……”
    “咣”!
    蓥金石案重重发出一声闷响,歌舞顿停,所有人都向这边望过来。
    赫答自是认定祸是苏儿敏闯的,而他虽然得遇故知,却明显的感到他的兄弟已远非当年,身上散发着凛冽之气,让人难以接近,尤其是现在,还弥漫着一股杀意,令他这个在草原上叱咤多年的大汗也心生惧意,于是再次呵斥苏儿敏速速离去。
    苏儿敏却来了倔脾气:“我怎么了?自打哥哥娶了那中原女子,就这看我也不顺眼,那看我也不顺眼,都是那女子挑唆的。她倒是忘了当初躲避追杀逃到这边,还是我救了她,可是她忘恩负义,中原的女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咣”!
    石案又是一响,眼瞅着上面的麒麟断了一条臂膀。
    追杀?
    好,很好!
    朱骁笑得咬牙切齿,捏了金樽,将酒一饮而尽,又狠狠掼在桌上:“但不知这位阏氏闺名如何?可是‘故知’?”
    “什么‘故知’啊,也就哥哥看不出她的狐狸尾巴!哼,这回若不是她,那群人也不至嚣张成那个样子。总是要我哥哥‘以德服人’,可那群人哪个是讲道理的?道理跟拳头哪个硬?她以为说上几句话人家就乖乖退兵了?还不是因为她跟安达海汗有那么一段,所以怕我哥哥伤了他的性命?如今那孩子也不知是谁的种,亏得我哥哥还如此宝贝……”
    “苏儿敏!”
    不待赫答出言,朱骁已然暴喝。
    苏儿敏吓了一跳,立即咬了唇,眼泪汪汪的看朱骁:“焱哥哥,你也喜欢她?你们男人怎么都喜欢中原的狐狸精?她们有什么好?”
    朱骁就要起身揍人了,赫答急忙拉住他。
    折腾了这么半天,朱骁又屡屡提及“故知”还一副不见面便不肯罢休的模样,再加上有关这位兄弟近些年的消息他也没少关注,此刻已经有些明白了,不禁偷笑,然后一边大着嗓门让众人饮酒,一边勉强将朱骁按下,又低声嘱咐从人几句,那侍婢便出去了。
    帐内空气紧张,有人想缓解气氛,可是目光触及朱骁的冷脸,干笑了几声,又收了回去。
    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再望望账外……
    开皇的兵马队列整齐,枪挑寒芒,个个军容整肃,斗志昂扬。
    众人回头,暗自哀叹,刚刚送走豺狼,又来了虎豹。话说,谁让他来的?咱们草原也没发出求助啊,莫非就是想趁火打劫,然后……
    就在他们以目示意,冷汗浃背的时候,帐帘一掀,有人缓缓走了进来。
    朱骁本自发怒,听闻“阏氏来了”,立即抬头,目光急切的望过去……
    细细弱弱,五官柔和,的确是中原人士,只是满脸倦容,额上还包着帕子,在人的搀扶下勉强行了礼:“妾身参见陛下,见过大汗。”
    赫答连忙下座,亲自将人扶起:“怎么,还疼吗?”
    阏氏摇头,垂眸,弯起唇角,轻声道:“谢谢大汗。”
    赫答又低语几句,神色关切,阏氏苍白的脸上便浮起淡淡的红晕,然后又跟朱骁告了罪,依旧由人扶着,慢慢的去了。
    赫答直看到帐帘滑落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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