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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田园[封推]-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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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最起码大江那三口仁义,现在搬到了镇子上,跟陈大川的关系有缓和,凭什么再让帮着根本不搭理二哥一家子的狗蛋狗剩呢?
而且铁蛋那孩子勤快,独撑一个铁器铺子,不知道卖了多少力气吃了多少苦,帮衬着有意义,而狗蛋狗剩两兄弟?那就是奸馋滑懒、烂泥一堆糊不上墙的,一辈子务农没见识的陈老爷子,都看不下去。
“老陈家这是要败了呢!”老爷子恍恍惚惚的想着,好在,两个儿子出去了,在李官镇,早晚都会出息。
陈大川的两个儿子,老爷子也偷偷见过几次,长得聪明伶俐,最近越发的厉害,跟在欢儿少爷和一位先生身后,说的话之乎者也的,他都听不懂,这是要有大出息了啊!
为什么当初就非要把这么有出息的一个儿子给撵出去呢?都怨这个丧家的娘儿们,闹腾的不死人就不肯罢休……
陈老爷子漫天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打断,老太太喉咙里有痰咳不出,整张脸憋得发了青紫。
“大海——狗蛋狗剩——快来——”!
老爷子只来得及叫了这么一次,就赶紧双手拽起老太太的肩膀,让她能直立起身子,顺便通畅一下呼吸。
事实证明,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陈老太太竟然没用请郎中,也没有儿子孙子在床前帮忙,那口气就喘匀乎了……
“狼来了,狼来了——”,叫了很多次,结果狼总是没来。
以至于陈大海一家四口都根本不拿老爷子的喊叫当回事儿,跻拉着鞋子来到正屋时,老太太已经又精神了。
“你爹棉裤腰的嘴,啥有用的话都说不出来,大海你去找老二,趁着我活着,剜出点银子来给我孙子娶媳妇。”
咳出了老痰,老太太这话说的利索极了,长期卧床,屁股上都磨破了皮也浑然不觉,眼珠子转动的也灵活:“跟那个丧良心的小子说,要敢不给个百八十两的银子,我死了都不给他报丧!”
似乎这样就能伤害到陈大川似的。
江氏撇着嘴往后拽自家男人:“要是要银子这么好要,咱家早就不住这破房子了,上次大海去镇子上要翻盖房子的钱就没得着好脸儿,阿草那丫头恨不能掂棍子把你儿子给打出来,二哥都没哼哼出啥,王秀娥那娘儿们还一口一个‘你们得自己过日子’,哼,我们可不去要,就让你孙子们个个打光棍好了!”
狗蛋早拉着狗剩跑了,谁都不知道这俩野小子天天在外面都做些啥勾当,陈老太太再一次被噎的几乎蹬腿儿,手指着儿子儿媳,哆嗦着说不出话。
陈老爷子早烦了,叼着旱烟袋躲到了院子里看星星,听到儿子儿媳妇互相推搡着从屋里出来,也没搭理。
深秋了,夜色挺清冷,往大青山望去,还能望见几盏灯笼的微光,那是他的孙子们在别墅的二楼平台上做着什么事儿吧?自己怎么就厮混的跟亲孙子亲近不得了呢?
隔壁的狗老是叫,陈老爷子紧了紧身上的破夹袄,当初养猪场废了,王家老爷子临走,他舍着老脸把那几条有灵气的狗给留下了,结果,被馋嘴的儿子孙子们给宰了吃肉,王老爷子现在,是见到自家人就想打架,连门都不让进的。
一辈子的老脸面,就这么丢着丢着丢干净了,村子里没有人家肯高看一眼,弯着腰驼着背在地里收庄稼,路过的村民一个肯伸手帮忙的都没有,可明明很久以前的秋收,全村子的人都热络的很……
☆、第二百零二章 终于作死
阿珠那个丫头心也忒狠,在陈家庄呆了半年多,硬是没来看爷爷奶奶一次,连带的两个弟弟也从来没露过面儿,走在路上见到了,招呼都没一个,自己即便想拉下老脸跟孙子亲近亲近,那两只凶神恶煞般的黄金蟒也坚决不允许。
这村子里大凡跟阿珠熟稔的打过交道的人家,都或多或少的接受过阿珠的礼物,点心布头啥的也不值当的啥,给亲爷爷奶奶送点儿又能怎么啦?恁的狠心……
陈老爷子一直在外面蹲到双腿全麻木了,大鼻涕都流了出来,这才缓缓的起身,跺着脚走回屋里去。
一辈子作个不停的陈老太太,难得睡得安生,躺在炕上纹丝不动,既不喘也不骂,更没有支使他干这干那……
今儿能睡一个安稳觉儿,陈老爷子关了门,把早就熄灭了的烟袋锅子丢在炕桌上,吹了灯,自己拽了个被子在炕桌另一头裹好,倒头便睡了。
原来呢,陈老太太一晚上总能找出两三个事儿来安排,可是今夜实在幸运,陈老爷子难得的睡了一整个囫囵觉儿,没人喊他一声,更没人隔着被子踹他一脚半脚的……
陈老爷子甚至幸福的做了个美梦,别墅的平台上也有了他的身影,穿着件油光水滑的皮袄半躺在一把太师椅上,头上也戴了一顶狐狸毛的帽子,旱烟袋锅子里面装的满满的上好的烟草叶子,吸一口,看一眼背着手摇头晃脑的孙子们,听不懂他们在背的啥书,但是很好听。真的。
只可惜这梦忒短,一辈子没享过清福还得下地劳作的老爷子,那生物钟是杠杠的准时,鸡叫三遍,已经双脚落地准备洗漱了。
“老婆子,你这是全好了啊?一整夜不闹腾,怎么样?精神头儿养足了吧?你要是觉着能行。我就带着你去镇子上住下。到明儿,咱得亲眼看着大孙子娶孙媳妇不是?”
老爷子很开心,嘴里唠叨着:“你要是再嚷嚷着病的要死了。我可不管了,反正明儿的孙媳妇敬酒,我得在场……”。
一辈子跟自己拧巴的老婆子,却始终沉默着。不吱一声,一动不动。
这可不是她的脾气。一辈子里面,凡是能折腾到别人的时间和机会,陈老太太都坚决的不会错过……
陈老爷子一张脸忽然僵住,身上也觉得寒凉的禁不住。勉强提了一口气,弯了腰,手指探到老婆子鼻子下面。
没有任何动静。吸的气呼的气都没途径可循。
深秋的清晨,在这一刻冷的跟严冬似的。
陈大棒子颓唐的蹲下身子。大蒲扇插到稀薄花白的发丝里,身后,倚靠的是土坯盘着的土炕,土炕上安息了一个昨儿个还指手画脚图谋点什么东西的老婆子。
死人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尤其是在当前这个季节,放上一天半天的,似乎不会出问题。
陈老爷子下了决心,直立起身子,头也不回,蹒跚着往院子外面去洗脸,瓷缸里的水,好凉啊!
“大海,都起了哦,铁蛋明儿娶媳妇,咱们今儿就得赶到镇子上去。”
老爷子的号召,从来没有这般管事儿过,就连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摸回了家的孙子们,也欢天喜地的起了床。
明儿娶媳妇,那今儿去了镇子上肯定就是好吃好喝了,傻子才不抓紧时间——
江氏连煮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力图给自己装扮的“花枝招展”,虽然结果不那么乐观,越看越像成心的“不修边幅”,混浆浆的看不出颜色来的襦裙,围在身上就是块儿大幅度的抹布。
女人没有腰肢的分界线是可悲的,全身都是腰肢那也没办法看……
然而江氏的狗窝子里还是有残存的干粮的,尽管脸上的褶子一层一层呈放射状分布,脑袋上却还是插了一根被摩挲的发亮的银钗,大概是拿出了压箱子底儿的存货,计划在侄儿媳妇面前撑场面的。
“爹——不如我们就直接到镇上再吃饭,赶成一顿也节省——”。江氏好不容易才清洗干净了自己的头脸跟手指头指甲缝儿,舍不得再给埋汰了。
陈老爷子竟然没有反对,摆了手,回身把正屋的门关严实了,只抓了个旱烟袋就往外走。
这时候兴许能赶上村里进镇子的牛车,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又把院门锁了,没人提起屋里似乎还有一个老婆子需要有人看护。
倒是赶牛车的老汉,很纳闷的问了一句:“棒子,你们家都出来了,你老婆子呢?”
好像陈老太太卧病在床的时间真不短了,三不五时的说是要死了……
陈老爷子吸一口旱烟,闷闷的答了一声:“她看家呢!”
能看家,那说明身子骨儿又大好了啊?
老汉“啧啧”几声:“棒子,咱们打小一块儿长大,你这命儿,我还真说不出来算好算坏,你儿子孙子一大堆儿,偏偏有出息的给撵出去了,嘿嘿,我昨儿个见千总大人领着虎头跟豹子,俩小人儿说话我都听不懂,聪明哩,里正还说,这是将来要考状元的料儿,可惜啦,小状元不认爷爷……”。
光屁股长起来的情分,说话自然大不吝,陈大棒子闷着头吸旱烟,一声都不吱。
倒是狗蛋那小子伶俐,看自家的气势不足,立刻揽起了涨威风的重任,窝在牛车一角儿大喇喇回道:“八爷你知道个啥?我奶说了,二叔那些家业早晚都要给我们哥儿俩的,现在就是让他们先掌管着,啥虎头豹子的死小子,还不一定有命活到考状元的时候呢!”
“嘭——”,“哎呦——”,是陈老爷子的旱烟袋锅子砸在孙子脑门上的声音,与吃痛的尖叫。
“爹你做啥哩?瞧把狗蛋给打的——”,江氏还挺疼爱儿子的,从牛车的另一侧窜到了儿子身旁,抱着脑袋猛吹。
任凭那一家四口亲亲热热,陈大棒子继续耷拉着眼皮啥都不再说,打小玩到大的“发小儿”的搭讪,也不再理会。
就连到了大儿子家里,陈老爷子的情绪都没调整过来,脑袋上肿了个红包儿的狗蛋早忘了伤痛,跟狗剩两个晃开了膀子踅摸吃的喝的,租来的房子院子都很小,啥啥都藏不住,陈大江那张脸都黑成了缸底儿。
直到铁蛋的新房大锁都被轻轻松松给撬开了,俩小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想进去折腾个遍,陈大江夫妇两个才彻底撕开了脸儿,饿虎扑食冲过去放倒了侄儿们,铁蛋一双打铁的拳头,攥的死紧死紧。
三个主人跟防贼似的,一整宿守着新房不敢合眼睛,白日里狗蛋开锁的那手法儿,可真让人心生寒意,三口人省吃俭用置办的值钱家什,和昨日里新娘子的陪嫁,都放在新房里了,万万不能有一点闪失。
“这是亲人吗?这分明是仇家来了啊!”陈大江抱着头痛苦的呻吟,租来的房子少,亲爹自个儿住在了打铁的工坊,大海一家占据了夫妻俩的大炕,吃饱喝足啥都不管,连今夜大哥一家能住到哪儿去都没问一声。
到底还是躲的忒近,要是李官镇距离陈家庄十万八千里,那就可以彻底脱离他们的骚扰了。
熬一晚上不要紧,只祈祷,明日里迎新亲的关键时刻,别再出乱子了。
应该说,祈祷还是有用处的,第二日天一亮,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的陈大江夫妻请来了两个相好的邻居,专程守着新房寸步不离,就连新媳妇进了门拜了堂,都没敢撤退,继续陪着蒙盖头的新媳妇聊天儿打屁儿……
总算是——熬过了这一关。
身心俱疲的陈大江嘴唇都爆了皮,脚底下也发软,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就往地下萎顿,满头虚汗。
“瞧这大伯欢喜的哦——等俺们狗蛋娶媳妇的时候啊——”,江氏嗑着瓜子倚着正屋的门框正打算发几句牢骚,或者憧憬一下美好的未来。
一直闷着头跟着走过场的陈老爷子打断了她的语言表达:“今儿都早睡,明儿一早,全回老家!”
可是新婚的小夫妻两个,新房里喜烛高燃,两个死小子还准备扒着窗户半夜听房呢,为啥早睡?还玩不玩游戏了?
刚刚被媳妇搀扶起来,还在发愁要睡在哪里的陈大江,紧接着就被老爷子的下一句话给打懵了。
“你娘——老了——”。
陈老爷子实在憋得没有办法了,他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如果昨儿个那个节骨眼儿公布老婆子的死信,这婚还能不能成?是哭的好还是笑得好?铁蛋这个媳妇多难娶,当爷爷的知道哩,万万不能再给毁坏了姻缘……
“爷你说啥呢?我奶不是看家呢吗?前儿个还许了我找二伯要银子,也给我娶个媳妇呢,啥老不老的——”,狗蛋吊儿郎当的晃着脑袋,眼珠子直往新房里面偷瞧,到底,正戏开始了没有啊?
“嘘——别扰了新人,都睡——睡吧!”
陈老爷子吐出了憋了两天的秘密,现在舒坦了,磕磕烟袋锅子往工坊那屋走。
可是两个儿子没办法舒坦,汗湿的跟水淋似的陈大江,还有满脸不相信的陈大海,尾随着老爷子要细听端详。
☆、第二百零三章 报应轮回
“那——得通知老二吧?”陈大江大汗淋漓却手足发冷,过了好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今日里铁蛋成亲,陈大川没有到场,之前买宅基地支援了一些银子,也是被陈老爷子压迫的,兄弟们的情分,伴随着银钱的支出,越发淡薄……
然而死者毕竟还是陈大川的亲娘,说不定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再亲近起来。
陈大江挠挠脑袋,低低的跟亲爹说道:“我这里——还有积攒的银钱,给铁蛋盖房子足够了,爹以后——不用再张嘴跟老二讨要——”。
这倒是个明白人,知道越要关系就会越远。
然而陈大海不干了,一口唾沫喷地上,再拿脚狠劲儿搓了搓,满脸的不甘心:“凭什么啊?大哥你是没心思了,可我们家还有两个光棍汉子呢,给你家铁蛋买了宅基地,给我们家狗蛋狗剩,怎么也得把新房给盖好吧?就他们家吃的住的那个美气,把别墅给了我们也不屈!”
一直藏在暗影里的江氏现在也精神了,摁一摁脑袋上的银钗子跟着应和:“娘活着的时候可是明说了,俺们家狗蛋狗剩的新房就着落在他二叔身上,万万没有他一家子吃香喝辣住二层别墅,却让亲侄子打光棍的道理!”
听起来都够义正词严的,陈大江的身子越发绵软无力,干脆往陈老爷子暂时委屈的居住着的木板子上一趴,啥都不理会了。
陈老爷子也蜷缩了起来,其实前段时间找陈大川要银子他也很尴尬,可是铁蛋成亲,没有自己的房屋院子哪个姑娘肯嫁?老家的房子倒是有老大的份子。可也不能变卖不是?老大虽然攒了些钱,到底,还差了些,能补充点儿总是好的。
可就是自从那次要银子,大江大川之间原本缓和了点儿的兄弟关系,又僵了起来,甚至连这次成亲这么大的事儿。大川那小子都没肯到场撑面子。以后,怕是更难抠出银子来了……
“咣当——哎呦——”,窗子合拢的声音。呼痛的声音,在暗夜里骤然作响。
陈老爷子身子打一个抖,迅疾往外看去。
早就奔出屋子的陈大海夫妻,正在给俩儿子捋头发揉脑袋。狗剩哭唧唧的声音还在告状:“不就是把窗户给掀开了些吗?铁蛋哥干嘛拿东西砸我们?要不是他两个非得吹了灯,我们看不清。谁稀罕扒开那扇破窗户?”
新房里面鸦雀无声,本来应该燃烧一整夜的红烛,果真熄灭了。
陈老爷子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付,厌倦的关了屋门哼了一声:“都去睡!”
骂骂咧咧的陈大海一家子倒是有地儿去睡一觉儿。陈大江夫妻两个的卧室就属于他们嘛,陈大江跟陈老爷子挤在一块木头板子上也能合合眼儿,但是谁还记得。这家的女主人,能到哪儿去熬一宿儿?
这种节骨眼上。要是找邻居去借住,也忒丢人了些。
好在还有一个临时做席面搭的灶房窝棚,地方逼仄,只盘了个两个地锅,一个木墩子供人烧火坐坐。
没有门,也没有屋顶,陈家大媳妇就那么蜷在木墩子上睡着了。
原本计划一大早启程回家办丧事的陈老爷子,脑袋生疼,因为大儿子大儿媳全爬不起来了,商量好似的组团儿发高热,迷迷瞪瞪连句完整的话都嘟念不出来。
铁蛋那张脸乌黑发青,竟然坚决不让自己的新媳妇出来下厨做饭,自己把爹娘扛到新房里,又跑医馆请了郎中给爹娘看病抓药,然后点火熬药,对亲爷爷亲叔叔婶婶弟弟们一概不搭理。
陈老爷子嘴上的燎泡不知道啥时候起来的,就连吸个旱烟袋锅子都“吸溜吸溜”的觉得疼,可是老家里老婆子的尸体都搁置了两三天了,再不回去——
江氏没有别的法子,只好自己动手,把昨日里吃剩的东西囫囵热一热,除了老爷子没胃口,他们四口倒是好养活儿,个个吃的蜜口香甜。
吃完了,照旧是不管收拾的,正在做客嘛……
然后,陈大海剔着牙齿,晃晃悠悠往陈大江的卧室走,嘴里安排着:“爹,怎么也得等大哥大嫂都好利落了才能回家办丧事,我先睡个回笼觉儿。”
“那我们在镇子上再耍两天——”,狗蛋拽着狗剩往外走。
谁都没料到,刚刚给爹娘喂完药的铁蛋儿,忽然就发了威,手里抡着个打铁的大锤子冲出屋子,一声大吼:“滚!你们统统从我家滚出去!”
“铁蛋你这是做啥哩?怎么对你亲叔叔说话呢?昨儿夜里我都没工夫说你,你弟弟们听个房怎么啦?你就敢下狠手掂东西砸他们?”
陈大海生气了,自以为能镇得住场面镇得住侄儿。
可惜,铁蛋早不是昔日的小屁孩儿,一两句话就能唬弄住,大铁锤狠狠往地下一砸,迸溅起一蓬土屑石渣。
泥人也有三分性,何况成日里跟铁器打交道的汉子?长大后的铁蛋不善于言辞,只知道重复一个字:“滚!”
大蒲扇挥出去,手指头都跟铁棍似的,薅了狗蛋狗剩就往大街上扔,还有亲叔叔陈大海,照旧丢出去不误。
江氏被吓到了,自己连滚带爬往外跑,倒是省了铁蛋的事儿。
陈老爷子也吓得不轻,旱烟袋锅子指着大孙子“你你你——”的不知道说啥好,好在大孙子还没昏了头,对这个爷爷手下留情,只关了院门就回自己的婚房了。
可是外面那四口怎么办呢?陈大海跳着脚儿喝骂侄子的声音震耳欲聋,而且他们身上没钱,即便想搭辆牛车回陈家庄都未必有人帮忙。
“哎!”老爷子没啥可说的了,卷了烟袋锅子往外走,临到院门口,回头,对着婚房里喊了一声:“铁蛋,等你爹娘好些了,回家——给你奶烧纸去——”。
陈大江家的喜事,就这么收了尾。
等待陈老爷子的,还有很多需要解释的地方。
比如,进了村,就发现气氛不对头,原本都应该在煤山上干活儿的乡邻,三五成群的都在往自家的方向跑。
比如,一股子奇怪的腥臭的味道,弥漫在自家院子里外。
比如,好心的邻居们在抡棍子往外轰撵几只野狗,那野狗的眼珠子都是红的,额外渗人……
院门已经打开,里正黑着脸正跟几个白胡子的长老往外走,没等里正出声喝斥,陈老爷子的眼前就变成星光灿烂,然后归于黑暗。
阿珠在新建的养猪场听说了这些事儿,还跟着叹了一声气。
陈大川很荣幸的捱了好几日才得了信儿,当日陈老爷子是那种状态下离开的镇子,忘记了通知二儿子,铁蛋忙着照顾爹娘,陈大江夫妻两个又累又冻的,高热足足缠绵了三四天才轻了些。
于是,给死者摔碗打灵幡的重任,就只能落在陈大海身上,自然,江氏认定了,家里的一应房产再没有陈大江的份儿,这个长子长孙的身份,就是个屁。
陈老爷子摔倒后再没有站起来,瘫在床上也少不了噩梦缠身,何况是躺在陈老太太死去的地儿,腐朽的腥臭久久散不掉……
四肢依旧无力却还必须打着精神奔赴老家的陈大江夫妇,本以为只能到坟前给亲娘磕头了,结果,陈老爷子体贴儿子,舍不得让他们再多奔走几趟,在听到大孙媳妇叫了一声“爷爷”之后,直接撒手归西。
到了这会儿子,也没啥情谊可讲了,江氏跳出来指责大哥大嫂没在爹娘跟前尽孝,没给老太太送终,宣布陈家房屋宅院田地全归三房所有。
狗蛋狗剩兄弟两个可算扬眉吐气一回,抡着棍子把大伯一家往外撵,口中也就一个字:“滚!”
陈大江流泪放弃了给亲爹守灵的机会,放弃了破屋良田,只留了一句话:“陈大海你不是人!你会招报应的!”
报应轮回,谁知道自己现在是身处“报”中还是“应”中呢?
到底,陈大川还是孤身回家哭爹来了,他受到了老三一家的热烈欢迎,虽然,拿出来的银子专门说明是办丧事买副好棺木的,陈大海还是笑弯了眉毛。
别墅里的阿珠和虎头豹子,被父亲命令到老宅儿守灵,陈大川学习着外面的大家族的做派,力图给亲爹的丧事做圆满些,停尸的时间,想做足七七四十九天……
阿珠哂笑,只带着两个弟弟到老宅儿磕了个头就起身离开,压根儿不理会那些繁琐的规矩。
七七四十九天,谁喜欢闹腾谁去闹腾,她是没那个空儿的。
现在的虎头豹子,最亲近的就是小姐姐,读书席字爬山健体每日里过的充实着呢,俩小子又是打小聪慧的,现在跟欢儿少爷一块儿听温先生的授课都能跟得上趟儿,逼迫的欢儿也不得不更加用功。
千总家的老少夫人,虽然不怎么待见野丫头,但是,上次少夫人到访还算愉快,对儿子的课业进步还是喜闻乐见的,这才能接受欢儿继续留在陈家庄的事实。(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对比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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