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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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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斯长大了,他的腿虽然有点跛,可他却在正常地行走!艾美看着他,几乎要开心地流下泪来。
可这时,马尔斯垂下头来,蓝色的眼里充满着厌恶与冷酷,“现在想着哭,太晚了,想想那些因你的所作所为而死去的人们吧,皇后玛丽!”
艾美张开嘴,“可我不是玛丽,我是艾美”这几个字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
但没有,她的两个孩子在背后看着她,再后面是国王。
她不能说。
况且,就算她说,又有谁相信呢?唯一一个知道、并且可以证明她身份的弗朗索,再也不会见她了!就连她的弟弟马尔斯,也不认得她了!
自从弗朗索走后,艾美再没有哭过,而此时,她终于又流下了泪水。
从瓦伦回到巴黎之后,是噩梦的开始,无间断的开庭、审判、谴责,艾美作为皇后玛丽承受着一切的唾骂,她麻木地听着对于自己的指控,却无法反驳。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做一个与玛丽不同的皇后,但结果,自己却才是那个将法国推向灭亡的女人。
有民众恶意地给她冠上与自己的亲生儿子不伦、偷用军火钱购买昂贵首饰此等莫须有的罪名。而她的女儿竟被暴民殴打、奸淫……
噩梦,这才是噩梦。
很多次艾美从黑夜中猛地苏醒过来,她对着监狱上隐约可见的十字架喃喃地祈祷。
但谁都没有出现,不管是神、死去的母亲、还是多年前那个给了她额外七天生命的死神。
清晨来临,她还是会被强行带至法庭,接受一次次的羞辱与审判。
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又过了两年。
终于,这一切的痛苦都到了尽头。在最后一次面对着十字架拜礼之后,她被剪去长发,押上了赴往刑场的拖车。
那一路,她想了很多东西。
如果,她当时没有获得这七天,事情会是怎样。那如果她在七天后没有取玛丽而代之呢?她敢说,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马尔斯吗?不,那是骗人的。
那一夜,皇家舞会,恢弘的凡尔赛宫,令人眼花缭乱的华丽晚装,动听的音乐,还有与弗朗索翩翩共舞的那一曲,她无法忘记。她始终是被作为贵族的人生所引诱,在心底最深处,在看到马车上那与自己面容一样的美丽少女时,她或许就在想过,如果自己能过那样华丽的人生,该多好,就算跌宕、就算不可预计,又怎样。
【Finale】
刑场上一片鲜血,刽子手高高提起皇后玛丽的头示众。民众欢呼着民主制的到来,人群中马尔斯的笑容显得格外灿烂刺眼。黑衣的银发少年没有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伸出手去,渐渐地从死去的艾美身上飞出了无数细小的黑色冰碎,那些随即在他的手中汇成了一块黑色的水晶。
而这就是“背叛的证明”。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空中时空的间隙若隐若现。从那里,地狱之君找来的女孩可以透过水镜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
V掀起嘴角,神情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得意。毕竟他是地狱之君麾下十三位死神中的天才,不管是什么样的任务他都可以完美无缺、甚至超出计划的完成。从三十三个纪元前开始,地狱之君让他来收集人类的“背叛”,背叛他人而苟延残喘的人类,在死亡后会生出黑色的水晶。
在历史的进程中,死神可以选择旁观,即便如此,人类有趋利和自保的本能,收集背叛也可谓轻而易举。
更何况,V不仅旁观,他往往能一眼看透对方内心的弱点,再加以诱惑。
在看到无数次不出意外的背叛后,V对人类愈发的冷酷,而他的冷酷却使得他的工作更加有效率。他想起了地狱之君的那封信。
那个叫佐的女孩,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活着,却可以来到时间之隙。甚至像死神一样,具有穿梭于时空的能力。Lord是一个极端公正的人,他不会没来由地赋予她这些力量,还是去让她收集对死神半点好处都没有的七日水晶。
伯爵对佐充满着好奇,却又对她要完成的任务不以为然。
背叛的另一面,就是牺牲。
佐想获得七日水晶,记忆的主人就必须为了其他人牺牲自己。
地狱之君在V和佐之间设定了一个对立的赌局,而V不认为佐有任何机会赢过自己。
不光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更因为人类的天性。
想到这里,他已经回到了时间的缝隙。少女一袭白裙,站在观看历史的水镜旁边,“大致的过程,我已经明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V觉得这个人类实在是狂妄极了,“Lord不会是因为你的狂妄而给你这个机会吧。”
佐侧过头,“你说什么。”
V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水镜,“好啊,下一个目标已经选好了。我们开始赌局吧。”
Story II
郡 昇Princess with Hatred
秦王政十六年九月,韩国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一,韩国向秦国称臣,并献出了南阳大片的土地。其二,秦国派来治理南阳的大将腾鸢提出了与公主姬珺昇的婚约。
对于天性乐观的韩国百姓而言,南阳易主这件事完全没有腾鸢请婚一事有讨论价值。腾鸢入国都新郑求见姬珺昇时,看热闹的路人从城门一直排到宫门口。百姓心中都只有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样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到了如今还敢向姬珺昇提出婚约。
姬珺昇是韩王姬安最小的女儿,是韩国多年来少见的奇女子,十岁因一首新郑歌名扬全国。几句简单的话,将新郑贵族的奢华糜烂和街边百姓的怒不敢言描写得入木三分。到了豆蔻年纪的珺昇,则是因为相貌而名扬天下。墨发、黑眸、淡樱唇,肤若凝脂齿如雪。有幸见过珺昇的人都说,若娶珺昇为妻,此生别无所憾。
起初向珺昇提亲的天下名士踏破了新郑王宫的门槛,但这人潮不过一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珺昇要求刁钻,她躲在一帘薄纱之后,默默地看着前来求亲的人。对他们提出三个难题。
完成其一,可登珺昇之殿,完成其二可会珺昇之容,完成其三,珺昇以身相许。但若求亲者三问皆错,或中途放弃,珺昇便要剜去他的眼,挫断他的足。有几个少年公子自恃见多识广,向珺昇请见,结果伤得伤、残得残。从此天下再无人敢来请婚珺昇。
三年过去,珺昇已过碧玉,正是适嫁的年龄,但她任性不羁,生生拒绝了数次韩王姬安为她安排的婚事。人们都说,此番腾鸢入新郑,想必是韩王姬安害怕惹怒秦国,对着珺昇威逼利诱,使其接受对方的求亲。
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听闻腾鸢进都,珺昇一边漫不经心地摸着绣布旁的剪刀,一边眼都没抬地对韩王安说,“腾鸢必须严守三问之约,否则珺昇宁死不从。”
韩王姬安怒骂女儿不孝,但对于珺昇而言,一个国家要沦落到靠女儿的婚姻来苟延残喘,那这个国家不要也罢。
韩王姬安硬着头皮派了使者给腾鸢,没想到他痛快地答应了三问之约,彼时珺昇心里倒对这个秦国的将军有了点好奇。她想,既然他敢接招,她反倒要好好难一难他。
腾鸢进宫之日,韩王安亲自在殿外相迎。对方虽是秦国家臣,却以国君之礼相见。腾鸢不卑不亢,以礼相待,韩王总算对秦国松了一口气。秦王政毕竟年轻,虽然近年实力迅速扩大,但韩国也已臣降,腾鸢若能与珺昇和亲,定是好事。
珺昇丝毫不理会父王的如意算盘。
珺昇的香殿之外,门口两侧皆是手持武器的侍女,将腾鸢挡在了外面,对着他严阵以待。腾鸢朗声道,“在下诚意向公主求亲,公主何必兵戈相见。”
空旷的大殿之内,隐约传来珺昇清脆而冰冷的声音,“将军若过三关,自然会看到珺昇的诚意。”
腾鸢轻扬嘴角,“公主请。”
珺昇开口,“何种动物朝为四足,午为两足,而暮又变成了三足。”
腾鸢一笑,“这谜底便是你我。幼时是四腿落地,成年后便靠着两条腿行走天下,而年衰之后只好拄着拐杖。”
珺昇点了点头,却说,“这题目倒也简单,瞒不过将军是自然。”
腾鸢答对了第一题,门口的侍女让开了通路,他迈进了香殿。茜色的纱幕层层垂下,珺昇的身影定坐其后,却看不真切。
屋内飘着隐隐花香,珺昇的声音依旧冷漠,“传闻燕国之北,有一片宽广的雪森。雪森之外再翻过三重山,渡两条河,有一面静如镜面之湖。湖畔的林子里有珍奇的白虎。白虎之牙呈星色,有疗伤化毒之功效。珺昇想要白虎之牙。”
珺昇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腾鸢微微颔首,“有何不可。”
珺昇又说,“但说不定下个月珺昇就又不想要了。”
腾鸢轻轻笑道,“那腾鸢便在三十日内归来。”
年轻的将军转身出了香殿。纱幕之后的珺昇从未见过这样痛快应答的人,不由心生好感。殿侧的侍女对珺昇说,“秦国的将军相貌堂堂,胆识过人,听闻了珺昇的难题,连面色都没有变一下。”
珺昇闻言,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期待。
时间飞逝,眼看就到三十日,珺昇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寻白虎之牙一路凶险,即使幸运到达、又幸运地找到白虎,想取其牙,又何其困难。第二十九日夜晚,珺昇辗转反侧,终于挨到了三十日,清晨,有侍者报腾鸢一早就在宫外侯着求见。
珺昇闻言,匆忙地洗漱整理完毕,赶往香殿的垂帘之后。
腾鸢带着白虎牙出现在香殿之上。他受了些轻伤,手腕之处缠满了布条。腾鸢说道,“腾鸢急着赶在三十日归来,仪貌有伤,还请公主谅解。”
珺昇忙说,“无妨。”
侍女把白虎牙送进了茜色垂帘,珺昇细细看过,米色的长牙温度极低,泛着若隐若现的月华之光,与古籍的描写一模一样。珺昇微微颔首,侍女便缓缓地将茜色的垂帘拉开,二人终于在香殿之上相见。
珺昇墨色的眸子里映出腾鸢锐意的面容,看着腾鸢手腕上的伤痕,她的内心早已动摇不已。珺昇不自然地微笑道,“将军可从虎口拔牙,真可谓秦国之英雄。既是英雄,总有一天要面临我的这个第三问题。请问将军,若有一天必须取舍,家与国应如何选择。”
腾鸢看着珺昇美丽的脸庞,没有说话。
二人沉默以对,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珺昇有些失望地笑了笑,“将军莫是答不上这第三问。”
腾鸢摇头,“我不选,这便是我的答案。”
珺昇一怔。
“家即为国,国即为家。我为国家而战,亦是为我的家族、妻小而战,国在家在,国亡家亦难存。”腾鸢坐在殿上,身体挺得笔直,双眼真诚地望着珺昇,“若公主愿为腾鸢之妻,腾鸢必以生命来捍卫公主。”
珺昇面色一红,随即提起袖子掩住了脸。
腾鸢与韩王安约定来年春暖花开之时返回迎娶珺昇,韩王大喜。腾鸢又在新郑停留了三日,之后便离开要返回守地南阳,临行之前他用白虎牙做了一个吊坠,亲手交予珺昇,并道,“再见之日,便是腾鸢与公主成亲之时。”
珺昇接过吊坠,满心欢喜地点了点头。
随即韩国迎来了寒冷的冬季,珺昇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难以抑制地期待着象征春天的花朵快些绽放。三月,珺昇终于等到了腾鸢的消息,却不想是士兵连夜快马军报——秦国大将腾鸢亲带十万大军,铁骑渡过黄河南下,势如破竹,直迫新郑!
不出七日,腾鸢大军已经来到新郑都外。
腾鸢派了使者要求韩王投降,并交出珺昇。韩王对珺昇说,“腾鸢喜欢你,你就求求他,让他饶了百姓和为父一条性命。”
珺昇闻言大怒,她呵斥道,“腾鸢是撕破约定背信弃义之小人,即使如此,他尚懂得家国合一的道理,父王此言真是愧为国君。”
韩王脸色大变,他命人将珺昇关进香殿,派人看守着她,不许她去任何地方。
秦王政十七年,韩国投降。腾鸢入新郑接降书。
百官列队相迎,韩王安首当其冲,腾鸢入了宫城,受降手续办理完毕,韩王安告诉他珺昇被锁在香殿里。腾鸢赶往香殿,推开珺昇的大殿那一刹,珺昇推开了身旁的内侍,猛地冲向了自己身侧的巨大石柱。
性子烈如珺昇,忍辱活到那个时候,只不过是为了以死来羞辱背信弃义的腾鸢。
彼时珺昇身着一身缟色丧服,血溅当场。鲜血浸满了白绸,宛若妖艳盛极的牡丹。
她就是在那个时候殒命的。
珺昇闭着眼睛,周遭的众人全部消失不见。漆黑冰冷的香殿里骤然出现一对陌生的男女。他们年纪尚轻,少年身着一身夜色华服,额上戴着雪狼头的饰品,挡住了他大半的相貌,只有银色的头发间或从他的颊侧流露出来。他身后的女孩子是深琥珀色的眼睛和栗色的头发,一袭设计奇妙的白色服装,看着自己,却有几分怜悯。
珺昇想,这定是来索命的黑白无常吧。
少年开口,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不温不淡,却带着几分超越生死的冷漠,“你原本应该已经死了,但我再给你七天的时间。七天之后,你可以再选择要不要继续活下去。”
珺昇面若死灰道,“国亡,家亦不在。就算珺昇苟活,也不过是行尸走肉一枚。”
少年轻笑,“或许言之过早,但若真是如此,你七日后便再选择死去即可。”
“我不用等到七日。”
“那也不是你决定的。未到七日,你想死也不成。”他语毕,珺昇身体一激灵,竟突然睁开了眼睛。
四周嘈杂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灌入她的耳朵,她的额前隐隐作痛,但自己生存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她靠在腾鸢的手臂间,他的体温透过青铜的铠甲隐约地传送了出来。
旁边的御医惊讶地说,“此等夺命之伤竟能清醒,公主真是命大之人。”
而腾鸢看着她逐渐睁开的眼睛,俊朗的面容终于舒展开来。他轻扬嘴角,“珺昇,我来接你了。”
珺昇听自己的侍女说,韩王的投降十分有失体面。腾鸢未入都之前,韩国的忠臣劝韩王自尽,以保有王家的尊严。但姬安怒斥众臣,将这几个带头的忠臣砍去了舌头,随即大开城门直接迎了腾鸢进来。秦国的所有条件他全部接受,为了保全性命他甘以俘虏之身苟延。珺昇一边听,一边脸色变得极差,侍女看着公主的样子,没有敢继续说下去。
当日晚上,珺昇纵身跳入了宫中的百鸳池。
当时的腾鸢正在与将士们开会商讨韩国领土交接的具体事宜,听闻珺昇落入池底,他直接跑出去,拨开池边用竹竿尝试打捞珺昇的军士,毫不犹豫地跳进了百鸳池。初春的新郑夜晚颇为寒冷,百鸳池底更甚,池水清冷,寒意入骨三分。腾鸢费劲千辛万苦将珺昇从池底打捞上来的时候,她的嘴唇呈现青紫色,而皮肤也已经冻得好似没有了生命。
御医说她的脉搏已经极度微弱,怕是活不下来了。
腾鸢听了不置可否,只是着左右将炉火烧旺,自己脱了衣服,随即把像石头一样冰冷的珺昇牢牢地裹在怀里。
第二日清晨,珺昇打着喷嚏在腾鸢的怀里醒过来,腾鸢一手支着头,侧着身子看她,他散开的头发和她的青丝纠缠在一起,看起来要比赤裸相拥这件事本身更加暧昧。
珺昇怒红了脸,反手就甩了腾鸢一个巴掌。
她含泪道,“国被贼所窃,珺昇再受此辱,断不能苟活。”
珺昇的力气于腾鸢好像是瘙痒一般,但他的脸上仍然浮起了一个明显的浅红印子。腾鸢轻轻擦了擦脸,慢慢地说,“珺昇,你去年九月当着大殿上所有人的面许了我婚约,待你随我回咸阳便明媒正娶地迎你进门。”
珺昇眼睛都睁圆了,她咬着嘴唇说,“无耻。”
腾鸢没有说话,只是帮她揶好了被子,下床离开了房间。
此事一出,腾鸢派了人在珺昇门外小心看守,房间里有棱角的地方也都被绑上了棉布。
珺昇不吃、不喝、不言、不笑。
腾鸢公事忙碌完毕,端着晚膳进了珺昇的房间。珺昇抬眼瞥了他一下,随即又将头转到一边不理会他。腾鸢把食物放在桌上,也不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珺昇。
第三日,珺昇依旧躺在床上,滴水未进。
腾鸢傍晚的时候端着小米粥进来,这一次虚弱的珺昇连看都没有看他。
腾鸢坐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不想杀我报仇吗?”
珺昇眼里的光闪动了一下。
腾鸢继续说,“天下人都知道我与你有大婚之约,三日之后我便要带你回咸阳成亲。之后,不管你愿意与否,你总是要日夜陪伴在我的身侧,你若想报仇,那不正是最好时机。”语毕,他起身,却将小米粥留在了房间,“你若想像丧家之犬一般自尽了事,腾鸢无法劝你。”
珺昇把头歪在一边,没有说话。
第四天清晨,侍女惊喜地发现珺昇吃了那碗粥。
腾鸢听闻此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又端了食物去看珺昇。珺昇不会当着他的面吃东西,于是他每次只是将食物放下,便轻声地出门去了。到了傍晚,珺昇喝完了粥正打算睡下,腾鸢却端着莲子羹又回到了她的房间。她抱住被子,紧张地看着腾鸢。
腾鸢将莲子羹放在她床前不远的圆桌上,慢慢地说,“我们明日便要启程回咸阳,说不定要走上十天半个月,伙食定是不如现在,天冷,你这两天不如多食点。”
珺昇怔了怔,随即说,“你为何要做这些节外生枝之事。”
腾鸢不假思索地回道,“无论如何,你是我未来的夫人,我自然要照顾你的生死。”
珺昇啐了一口,厉声道,“就算你说这些,我依旧是要找机会杀了你。”
腾鸢沉默了一下,“我知道。”
第五天正午,腾鸢拔营归秦。副将带着三万军士留在新郑,处理韩国的降兵,而腾鸢则要回到咸阳报捷并交还兵权。行路急,腾鸢让珺昇与他共乘一骑。他特意遣人用雪狐皮做了一件披肩,将珺昇包得严严实实地,再用揽缰绳的手将她环在怀里。为了让珺昇感到舒适温暖,腾鸢并没有穿铠甲。
行路颠簸,珺昇的身体还很孱弱。腾鸢一看到珺昇脸色发白,他就放慢了速度。原本在队首的他,逐渐退到了大军的队尾。
突然珺昇说,“我难受,请带我到路旁休息一下。”
腾鸢调转马头,向路侧行去,小心地询问,“感觉如何?不如我差遣人给你烧些热水……”
话未说完,珺昇猛地一抬手,精致的匕首毫无犹豫地刺向腾鸢的喉咙。
腾鸢是何等人,他是秦国的右将军,出类拔萃的功夫好手,虽然有些措不及防,但却在最后一刻躲开,只有脸颊被珺昇的匕首擦出了血迹。鲜血沿着腾鸢英俊的面孔流了下来,珺昇一惊,手一松,沾血的匕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这声引起了在不远处跟着腾鸢的副官的注意,他把马拉过来,警惕地问询道,“将军,有什么情况吗?”
腾鸢将珺昇揽在自己怀里,侧过没有受伤的那一侧脸,轻声道,“公主身体不适,汝等先行。”
副官将信将疑地看了看藏在腾鸢怀里的珺昇,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匕首,正想说什么,腾鸢却又开口,“速去。”
副官一拱手,干脆地转身归队。
腾鸢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又说,“我们等等,一会走在队后,以免被人问起。”
珺昇看着腾鸢脸上的伤口,因他的态度竟有些犹豫不决。腾鸢拉起珺昇有些乱了的披肩,一边整理一边说,“刚才是我手滑,不小心伤了自己。”
日日刀口舔血的人,不小心刺伤了自己?
珺昇微露愠色,道,“你莫要看不起我。”
他将她的披肩裹好,又一次抱进自己的怀里,“你想杀我,我不拦着你。但你总不能不让我躲。”
珺昇把脸一侧,没有理睬他。
当晚,大军扎营。珺昇是腾鸢未来的夫人,自然与将军共处一帐。士兵在帐内只支了一张床榻,珺昇犹豫着不愿意住在里面。所幸腾鸢说自己晚上还有军务,或许不回来,珺昇才将信将疑地睡在了床上。珺昇躺在榻上,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散落进来。她想着白天的事情,腾鸢的反应令她百思不得其解,辗转几次,竟有些难以入眠。过了子时,隐约听到外面的将士抱拳行礼和问候的声音。
她用被子蒙住自己,装作睡着。
可心里又想着,若腾鸢要上床来对她做什么,她宁愿咬舌也宁死不从。
腾鸢进了帐子,却也没有声音,只是看着与被子纠缠成一团的珺昇发了会呆。珺昇似乎能感到他的视线,后背僵直成了化石,却不知缘何紧张。半晌,只听腾鸢深深地一叹,随即将披风往地上一铺,和衣睡在了火炉旁。
不出片刻,便传来了微微鼾声。
珺昇转过头去,掀起被子一角,小心地打量着腾鸢。
他面对自己躺着,眉头微踅,柔和的火光衬得他的面容更加俊朗。珺昇看着他发了会呆,随即视线移到了他的佩剑上。腾鸢剑不离身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此时他的宝剑亦只是放在咫尺之遥。但腾鸢睡着了,珺昇以为自己轻声过去,也不是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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