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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从了我吧-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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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了摸脖子,心道等会儿一定要好好洗个澡。
  “放心,你死了,本少爷这条命会赔给你。”楚无疑耿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但你害我家破人亡,我绝不会饶过你――”
  “啪――”
  很响亮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沈月卿替我还给楚无疑的。
  沈月卿下手毫不留情,把他整张脸都打偏到了一边。
  然后我看到那半张脸迅速鼓了起来。
  “你是觉得你一定会家破人亡吗?”
  沈月卿俯着身子,长长的发尾扫过楚无疑的额尖。
  楚无疑从这一巴掌中回过神来,刚想张口反驳,奈何沈月卿已经先他一步组织好了语言:“楚溪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即使他不能回来,错也不在别人身上,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你应该憎恶的是战争,这场没头没尾的战争,你的祖父、父亲、伯父、叔叔,都是战争的牺牲品。你可明白楚溪为什么还想着上战场?这样和你、和你娘、和你奶奶一起生活在衣食无忧的将军府不好吗?”
  “本来是好好的,她来了以后就都变了。”楚无疑又恨恨地看向我,“如果不是这个妖女,我爹又怎么会受她迷惑,抛妻弃子?我只要我家人团聚,南诏和西凉打仗关我什么事!他们人全都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听到此处,我插嘴道:“你也是个西凉人,你们全家都是。”
  楚无疑一愣,一时没说话。
  “楚溪除了想报仇,也是想早日结束战争,太久了。”
  太久了,无论是交战还是冷战,这场战争都太久了。
  “那他就不要我了吗?我明明很听话,我有好好看着我娘,还陪奶奶装傻,我这么好,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楚无疑陷入了无限的自我纠结之中,沈希白只好拎着他去小黑屋慢慢教育了。
  见我仍在沉思,沈月卿问我:“还在担心楚溪的死活吗?”
  我摇头:“没有,我跟他不熟。他的死活我是不太关心的,我只是在想,他这样做对不对呢?”
  抛下家庭,投身于战事。于国于己,自然是问心无愧,可于家呢?那点责任尽到了吗?
  若是半点内疚不得,又岂会选在那三位家人不在场的时候离开?
  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又武功高强,谁能困他在这小小的将军府中多年?
  “很多事情本身就是没有对错的。这是楚溪自己的决定,与他人无关。”沈月卿很自然地替我理了理衣领,神色淡然。
  我轻笑一声:“说的也是,就像师父当初诈死离开我,也说不得是对是错。毕竟很多事情本身就是没有对错的,这是你自己的决定而已。”
  而后不闻不问,一次也没回来过。
  沈月卿放在我衣领上的手一顿,而后他轻声说道:“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你会那么难过。”
  我的视线慢慢往前抬去,先是看到他那只骨节分明的右手,刻画出的浅浅的纹路,然后是光洁的下巴、抿成一线的嘴唇。
  “我怎么会不难过呢?”
  是时候了,我告诉自己,是时候了。“我喜欢你啊,师父,沈月卿。是对爱人的那种喜欢。”
  久久的沉默。
  沈月卿喉结动了动,无比艰难地说道:“好姑娘,我对你没这意思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朱珠:微笑。jpg  再微笑。jpg  拼命微笑。jpg


第55章 最幸福的小孩(番外三)
  楚无疑的无疑不是名,而是他的字。
  八岁的小孩就有了字,这在西凉难得一见。
  很多年后,他都觉得这是一件非常骄傲的事情。
  荣誉相关,楚家人总是很看重的。
  他从小比同龄人都早慧骄傲,下巴总昂的高高的,甚至拒绝去学堂和平凡的贵族子弟们一道念书。
  楚溪性格沉默寡言木讷,对楚无疑的事并不上心,便允了他不去学堂的要求,给他请了位先生来将军府里教。
  楚溪早年受了重伤从战场上被救了回来,勉强捡回半条命,整日只能在卧榻上养伤。
  楚无疑当时还不叫楚无疑,他叫楚胜,小名阿胜,一个够不上好听但绝对很好念的名字。
  父亲楚临和母亲罗玉凤文化程度均不高,也不爱做正事,整日在家中混吃混喝、养花弄草。
  楚无疑不喜欢楚临,只喜欢楚溪。这个小叔叔同父亲相比待他并没有多好,但小叔叔是人人称颂的英雄,和他那个软弱无能的废物父亲不一样。
  楚临虽为家中嫡长子,却并不受楚老将军的重视。因为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特别贪生怕死,走不了武将这条路。
  不走武将之路,好歹也要成为文臣吧,为国献上绵薄之力,并不――楚临对念书也一窍不通,看到字就犯困,反倒热衷于一些入不了楚老将军眼的事情。比如养小鸡、雕小木头、画山水画……楚老将军也信奉过棍棒底下出人才的教条,但后来他发现,就算再打坏十根木板,他的儿子,他家的嫡长子,也成不了气候。
  更可悲的是,楚临竟然自作主张地单方面退掉了原本定下的婚事,和楚溪院里养马的粗使丫头罗玉凤走到了一起,还怀上了孩子。
  按照西凉严格的门当户对制度,楚临和罗玉凤这种行为几乎是离经叛道荒谬至极的。楚老将军十分失望,索性破罐子破摔,再也不管楚临的事,并把他降为府内平民,不允许他再称呼他为父亲。
  楚临欣然接受,一口一个“老爷”叫的十分流畅自然,他成了楚溪院里的一个花匠,培育那一堆花花草草,夫人罗玉凤依然养马,两人每天在楚溪的院子里秀足了恩爱。
  楚溪只觉得荒谬,并无半点同情之意,他想,楚临的脑子肯定被鸡啄过了。
  楚临有时会问他:“玉凤虽然貌不惊人,但她天真烂漫又活泼开朗,我们都是平凡人,在一起很开心,这样不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楚溪心说,如果凡事都以开心为主,那这个国家传下来的规矩也全都可以不要了。
  但他不好扫了大哥的兴,尽管楚老将军已经下了命令,楚临不再是楚溪的兄长了。但私下里,楚溪仍然叫他大哥。
  “打仗多辛苦,干脆和我一样在家找点事做好啦,最起码还能四肢健全活蹦乱跳。”楚临这么建议楚溪。
  楚溪当时刚从战场下来,受了严重的伤,腿上的经脉几乎全被拧断了。
  他忘不了罗厉轻蔑的眼神:“留你一条命,爬回去报丧吧。”
  罗厉当时还未弱冠,已经拥有了杀□□号。他走过的路,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那一战,楚溪没死,只是两条腿断了,心冷了。
  楚老将军一句责骂都没有,四处找寻名医替他诊治,楚溪心里却更加难过。
  也更加不甘心。
  边境地区相较于南诏,西凉明显占了大便宜,易守难攻,却一直处在南诏的下风。
  而他居然输给了一个小孩子!变成废人不说还要整日听脑残兄长的劝说:“别回战场了,好了也别回,咱在家好好过日子行吗?带兵打仗的又不缺你一个,安稳点吧。”
  “如果西凉的男儿都像你这样整日和女人鬼混,整日养些没用的花花草草,养鸡摸蛋图安逸,那西凉还打什么仗,全投降算了!都当亡国奴吧!你以为我们都和你一样是废物吗?”
  楚溪是气急才说出废物两字,但他并不后悔。
  是,在他眼里,楚临就是废物。
  身为将军嫡长子,不为弟弟们做出榜样,反倒令家族蒙羞。怕血怕疼怕刀剑,宁愿装死装病都不愿上战场。也没那个能力当文臣。
  总之,除了浪费粮食,一点用也没有。
  偏偏和他有剪不断的血缘关系,他们是一母同胞。
  楚临不是第一次被人骂废物,他从不放在心上,嘻嘻哈哈笑两声就过去了,这次却是第一次被楚溪、他疼爱的弟弟骂是废物。他愣了许久才说道:“我的确是个废物,一点用也没有。”
  没用的废物在你上战场的时候,排三个时辰的队去给你烧一柱平安香;
  没用的废物在你昏迷不醒时守了你三天,连去尿尿都是奔着蹦着去的;
  没用的废物辛劳了半个多月,替你将院里所有的植物都换成了定神养心的花草,可你从来都不看一眼――
  “可是我怕死啊,所以我不想上战场。虽然是将军之子,但这不是我的选择,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我这样是很自私没错,但我真的很怕死,随便死谁都好,只要别死我的家人和我就好。”
  若是让楚老将军听到这番话,必定要动手清理门户。
  世上有谁不怕死呢?
  可是因为怕死,有些事就可以不做了吗?都去享受安逸的生活了,谁来保家卫国,征战沙场?
  恩,都想着“只要我的家人平安无事,仗就让别人打去吧”,然后,谁负责冲在第一线呢?
  忠骨山上的石碑每年都在增长,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白色的花海。为国而死的英雄总是会被抬的很高,受万人敬仰,然后慢慢的……被大部分人遗忘。
  楚溪无法说服楚临,正如楚临也无法说服楚溪。楚家两个不能上战场的小辈,就在院子里终日冷脸相对着,谁也不肯先退让一步。
  楚无疑就是在那时候出生的。
  罗玉凤身体素质好,正在替楚溪洗一同退役的战马,突然羊水就破了,楚临还没来得及计算好走哪条路线去找产婆来的会比较快,罗玉凤已经生出来了。
  他听别人讲的孕妇生孩子鬼门关走一遭的血腥场景都没有出现,他这夫人生孩子跟玩似的。直到那个丑不拉几的小肉球在他手里哇哇大叫时,他还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应该做些什么呢?
  不知道啊。
  “快,快剪断脐带啊。”
  楚溪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从楚老夫人那里得来了秘方好药,用药后双腿好了很多,慢慢的已经可以摸索着下地走路了。他当然不会知道,那药,是楚临从南诏国的商人手里换回来的。
  至于楚临付出了什么代价,他觉得他一辈子也没脸说。
  剪脐带也是个技术活,从哪里开始剪呢?
  楚溪看着楚临贴着婴儿的肚皮准备齐根剪的时候,再也忍受不下去了,扑过来抢过剪刀,骂道:“一边去,碍事。”
  “留这么长啊?”
  “会慢慢萎缩的。”
  “接下来怎么办?”
  “……烧点开水吧?”
  躺在地上的罗玉凤艰难道:“我躺着呢!你们两个,还是去找一下府医吧,嗷呜~”
  楚无疑的出生并没有引起多少轰动,家中除了楚溪,竟无一人替楚临祝贺。
  楚溪送了一把金质的长命锁给楚无疑,并当机立断给他取名字叫“楚胜”。
  楚临看着自家弟弟万年死板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便把先前冥思苦想的一堆名字“瑾瑜”“良玉”“千山”全咽回了肚子里。
  兵家之人,眼中、心中都只认一个“胜”字,楚临知道。
  楚无疑是在楚临和罗玉凤的万般呵护下长大的,等他会说话走路时,他碰到了一个人。
  那便是刚从战场回来的楚老将军。
  宁王罗厉得了不治之症,南诏国只好换了主将,简直就是个草包。
  楚老将军打了三场胜仗,整个人都年轻了数十岁,急急地回国复命了。
  他请求更多的援兵支援,一鼓作气,攻进南诏的内城。
  这个长相与他所有的儿子年幼时都极其相似的孩子勾起了他对往事的一些回忆。
  楚老将军戎马一生,在新生的希望面前,竟不由自主地将他抱了起来。
  “我要培养你当下一任的接班人,佑我西凉百年基业。”他心说。
  楚溪是他最看重的儿子,但儿子的腿已经那样了,基本这辈子是废了。儿子等于是为国捐躯,他不能责怪儿子,但也不得不开始寻找下一任的接班人了。
  楚临虽然天性疲懒怕吃苦,但他的身体素质很好,骨骼和肌肉都长的不错,罗玉凤虽然没什么身份地位,但毕竟是养马出身的村妇,膀大腰圆,身体素质也不错,这两人的孩子,恩,绝对是个根骨奇佳的练武奇才。
  打定主意后,楚老将军立刻将楚无疑抱进主院养了。
  楚临得知这一消息后,心中十分焦急。罗玉凤却浑然不急,安安静静地在大树下坐着。
  楚临怕她想不开,凑过去安慰她,却发现她正在认真地磨刀,口中念念有词道:“抢我儿者,杀。”
  ……敢情这是打算和老将军拼命了。
  楚临阻拦不了罗玉凤,便去找楚溪商量。楚溪倒是很平静。
  他神色淡淡:“孩子不会有事的。”在老将军那里,能有什么事?
  最大的事便是和这对夫妻没什么接触了。
  罗玉凤冲到主院外找楚无疑时,她看到楚无疑……很开心地笑着。
  楚太夫人比楚老将军聪明许多,她让厨房做了许多精致的糕点小食给楚无疑吃,又搜罗了很多新奇古怪的玩意给楚无疑玩。
  年幼的孩子,他心眼就这么大,被这些不曾拥有的好东西一诱惑,爹妈恩情就全一股脑扔到脑后去了。一开始还会哭闹一番,没人理,渐渐的,就淡忘了。
  楚太夫人笑眯眯地对罗玉凤说道:“好姑娘,谢谢你替楚家生了个小重孙。老身会好好抚养他的。”
  罗玉凤心说,呸,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当初我怀着我儿的时候,我含辛茹苦把他养到会说话走路时,你从来没看过他一回,现在倒是挺会抢现成的。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
  她不怕楚太夫人,也不怕楚老将军,更不怕死,但她听到她儿子亲口说:“太奶奶对我最好,我喜欢她,我要留在这里。”
  她难过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楚无疑嫌弃罗玉凤的出身,也看不起楚临的懦弱无能。楚临一方面心里郁闷,一方面还要照顾妻子的感受,只耐了心性说:“孩子大点就懂事了,不会不要你的。”
  真的是大点就懂事了吗?
  罗玉凤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恐怕等他越长大,他就越会厌恶他们,憎恶他们给了他一个下等的出身,不会再有回到他们贫寒的木屋里一起过日子的打算了。
  “要不我们再生一个?”楚临建议道。
  “不要!不要!不能生!我们一个孩子都别要了。”
  生的越多,就越是如了太夫人的意,为他们家源源不断的供应新鲜的生命力。
  不管她有多关爱她的孩子,终究是要被抢走的。
  与其这样,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什么也没有。
  楚无疑仍然会经常回楚溪的院子,却不是来看爹娘的,而是来看他最崇拜的小叔叔楚溪的。楚太夫人告诉他,他亲娘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他亲爹也已经战死沙场,楚临和罗玉凤只是抚养了他一阵子,所以他要对他们有礼貌,不可以无礼。
  “小叔叔,我可不可以叫你爹啊?”
  楚无疑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企盼地看着楚溪。
  楚溪抬起眼,看到不远处那个年轻的花匠正温柔地看着他。
  “太奶奶说我爹已经死在战场上了,我没见过他,我想要小叔叔你当我的爹,好不好?”
  “胜儿没有爹,胜儿很难过。”
  楚溪本想将楚无疑丢出院子,却意外地发现楚临同他点了点头。
  那表情近乎淡然,但藏不住眼里的一点悲凉。
  这下连楚溪都开始郁闷了,身为将门之子,难道胸无大志不上战场,连认自己亲儿子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不对,谁说大志一定得是保家卫国,不是玩花弄草呢?
  他点点头:“好。”
  “噢好棒,胜儿有爹了。”楚无疑开心极了,跳起来抱住楚溪的双腿,“爹爹的双腿快点好起来,然后和胜儿去放风筝――”
  楚溪的双腿果然慢慢的好了起来。
  只是没人注意到,他院里的那位花匠,神色愈来愈疲惫,动作也愈来愈迟缓。
  春暖花开之际,花匠楚临埋好最后一朵枯败的梅花,轻柔地吻过梅花的树枝,轻声道:“明年你我要是见不了面,你也要努力开花呀。”
  而后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去了一个令他万分头疼却又不得不去的地方。
  “这可是南诏的秘药,生肌愈骨有奇效。西凉和南诏不通商,这种药全西凉就只有我和祭司两人手上有。”
  “你不付出点代价,我为什么要帮你?”
  …
  ……
  ………
  “你弟弟知道这件事吗?他的药都是你用什么换来的?楚溪那么骄傲,会不会接受不了?”
  楚临目光涣散,在听到楚溪两字后,才凝聚了松散的心神。
  “不能,你不能告诉阿溪,你永远也不能告诉他,沈月白,沈先生。”
  楚临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熬到了尽头,他迅速地衰老下去。
  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亲手片竹,裁纸,调浆糊,而后在纸上精心画下各种吉祥祈福的玩意。
  五毒、龙凤、元宝都画上了。
  他画什么像什么,这也是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纸上还空了一小块白。
  他想了想,提笔画上了一株傲雪的红梅。
  ……梅花啊梅花,我可能等不到来年了,就提前见一面吧。他心想。
  楚临做成了一个巨大的风筝,市面上绝无仅有的珍品。
  他兴奋异常,抱着风筝去找楚无疑,家丁将他拦在门外:“小少爷正在午睡。”
  小少爷真的是在午睡吗?
  小少爷只是不想见他而已。他从旁处听说了自己的身世,他爹不是英雄,只是逃兵。丢脸丢到娘胎里去了,打死也不见他。
  他在屋外等了又等,只等到一场惨烈的暴风雨,张狂又清醒地告诉他,今天别想放风筝了。
  楚临在雨里无声大笑,笑了又无声大哭,哭了又笑。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样难过。也一辈子没这么失态过。幸好,没人看到。
  第二天,楚临偷偷混进了出征的队伍里。
  将军府里的人发现跑掉一个花匠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他们以为花匠是去山上挖花了,也以为他是去哪里偷懒了,打死没有人想到他是偷偷上了战场。
  直到他的尸体被背了回来。
  尸体支离破碎,人们从那张半烂的脸以及那脖颈上的一颗红痣上认出这是那个已经被遗忘很久的花匠。
  人们也开始想起来他好像曾经是将军府的……嫡长子。
  楚老将军这次战役失策,少了条胳膊,但硬是把这个他最瞧不起的大儿子的尸体背了回来。
  天杀的罗厉哪来什么不治之症,明明神采奕奕地用双手把他们军队的士兵的脑袋一个个的、活生生的揪了下来。
  楚临是在那个时候冲到重伤的楚老将军面前的,他像一只灵活的狗,咬住了罗厉的手。
  不仅罗厉,连楚老将军本人都被深深震撼了,这一刻的楚临犹如神力加身,竟然用嘴拖着罗厉拖了好几米。
  罗厉玩性大发,干脆任他咬着,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扯下了楚临的两只胳膊,然后是双腿……可是直到他挖出楚临的一块块内脏,楚临都没有松开嘴。
  像是板上钉钉那样牢固。罗厉心说:“这傻子不会是得了疯狗病了吧,可别传给我,我已经是不治之症了,但也不想加速死亡啊。”
  “疯狗症”楚临被虐杀的体无完肤,楚老将军亲自把他背回了将军府。
  却没葬在忠骨山。
  楚临有遗言:“我不是什么忠骨,我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从小就让您失望,把我葬在花树下当肥料吧,我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真的,别去忠骨山啊。”
  关于罗玉凤和楚无疑,他一句也没提。他相信有人会安排好。
  因此他只需要安排好自己的后事就行了。
  临死前,他疼得龇牙咧嘴,脑海中的走马灯略略让他看到了自己短暂又无奈的一生:出生时倍受期待,是世袭将军的嫡长子。别人羡慕他,但他一点也不想要这份羡慕,他知道他总有一天要子承父命,被迫带兵打仗,打的好说不定能多活几年,打不好说不定第一仗就得重新投胎去了……很不幸,他真的是后者,第一仗就是最后一仗了。
  更不幸的是,他一个敌兵都没能歼灭掉。
  有一点丢脸。
  但人都快死了,自己也就原谅自己了。
  他最后又想起了沈月白的话――他最爱的弟弟,他的小楚溪,下个月双腿便可以如以前一样灵活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
  楚临死后,楚老将军只剩了楚溪一个儿子。
  皇帝有意让楚老将军归隐,但后者执意带兵十万,去打了最后一次仗。
  敌军还是宁王罗厉,那个可恶又可恨的小恶魔。楚老将军心想,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把那个罗厉干掉。
  于是,风和日丽的一天里,楚老将军十万大军,被罗厉一个不留地全部坑杀了。
  楚老将军被迫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带大的副将心腹背叛了他,看着他的士兵们一个一个被活埋,再看看罗厉艳丽狠辣的嘴脸,想想自己戎马一生却吃了这么大一个败仗,一气,咬舌自尽了。
  西凉此战损失惨重,将军府差点被满门抄斩,幸得国师和祭司的倾力保护,才勉强平息了皇帝的愤怒。
  楚溪作为楚家最后的、已经成年的男丁,每天不仅要安抚年迈的太夫人、失去丈夫的罗玉凤和惶恐不安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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