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美人-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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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只说说林诗音到底有多爱李寻欢。
　　
　　　　爱，到底是什么呢？
　　
　　　　爱一个人，当然会依赖这个人，想念这个人，很想得到这个人，失去这个人生活会变得很痛苦，但是，是不是有了这些就是爱呢？
　　
　　　　我以为，是不是真爱一个人，不是看自己心里怎么感觉，而是看他（她）愿意为对方做什么。
　　
　　　　小李为诗音做了什么，我们都知道。现在，我们来看看诗音为小李做了什么？
　　
　　　　二人在李园的青葱岁月美好不像真的。在那一方白雪红梅，亭台楼阁，琴音诗书的小天地里，小李对诗音呵护备至，而诗音也几乎符合所有男人心中所有对女神的想象，美丽，善良，大家闺秀，在恋人面前各种爱娇但是对别的男人很冷漠，既满足男人的保护欲，被依赖欲，也满足男人的自尊，虚荣，红袖添香的梦想啊什么的，裁衣做饭等生活类技能诗音也不缺。
　　
　　　　若是李园是遇世隔绝的桃花源多好，可惜，探花郎的李园同时也是小李飞刀的李园。诗音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一点，明知爱人在江湖上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明明很为他的平安担忧，却轻视武功，不但自己不屑练，还把怜花宝鉴藏起来，剥夺爱人提高防卫能力的机会，自欺欺人地希望爱人能力低一点就会少惹点麻烦。
　　
　　　　我不知道该说她是太自我还是太天真，还是两者兼有。她应对危机的方法就是消极逃避，一厢情愿地躲在屋檐下做家雀，并且还主动缚住老鹰翅膀，好让老鹰飞得没那么高好陪她一起躲。
　　
　　　　有人说“林诗音资质平凡，能力不高，这都是上天给予她的客观条件，非人力可以改变。如果能够选择，她难道不愿意做孙晓红那样的女人，能够把握住李寻欢吗？”
　　
　　　　这话，有待商榷。
　　
　　　　林诗音资质平凡，能力不高吗？书中没有说，但是她显然会做诗，会做饭，与探花郎小李情趣也比较相投，否则两人何以能很亲密呢？总不能靠镇日大眼瞪小眼吧？她的智力，显然没问题。
　　
　　　　就算她天生能力不高，难道人力就毫无作用吗？天才还得付出99％的汗水呢。林诗音真的不能选择吗？小李读书学剑都在李园，他的天地对诗音完全开放，所有的一切都愿与她分享，林诗音完全有机会走进小李精神世界的另一面。
　　
　　　　至于武功，就更不成问题，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笨笨的郭靖都练成了一代宗师，有小李这个现成的大高手在旁，就算林诗音资质远不及常人，只要她愿意，她也不是没有机会把武功练到能帮小李的程度。
　　
　　　　可惜，她不愿意。
　　
　　　　林诗音当然希望能够把握住心上人，没有一个女人不希望吧？可是她把握心上人的方法不是像孙小红那样努力靠近他的世界，而是消极地拖他的后腿，希望他为自己改变。
　　
　　　　能力不够做不到是一回事，但根本不愿意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说到底，还是对对方爱得不够。
　　
　　　　看看另一个对表哥同样迷恋，同样美丽非凡，同样不喜欢江湖，同样幻想二人平安小世界的女神王语嫣是怎么做的？明明更愿意读点更有趣的书，却宁愿把时间砸在硬记各门各派的武功上，明明害怕江湖，却逃出家门，追随着心上人的脚步，好随时帮助他。
　　
　　　　为爱完全失去自我未必值得提倡，但谁在爱情中更有奉献精神一目了然。
　　
　　　　就算是琼瑶奶奶笔下被人喷死的新月格格，也选择与爱人奔赴战场，同生共死，而不是把他的枪藏起来希望他不要去是不是？
　　
　　　　不必像王语嫣做得那么极端，但是，至少要有去理解对方的愿望。
　　
　　　　即使看上去美得不得了的李园之恋，真相其实也不那么美好。少女林诗音的爱本质上是索取和依赖，类似于孩子对父母的感情，她对他的感情很深，但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成年人之间的，相濡以沫，经得起考验的爱。因为她一直没脱离孩子心态。十几年后，她依旧是一个需要12岁的孩子熬夜不睡来陪伴安慰她的女人。
　　
　　　　只不过，那会儿的小李，还太年轻，太意气风发，广交宾客，做散财童子，跃马江湖，快意恩仇的豪情不乏人分享，所以，他根本没意识到这个潜在危机。所以，这段风花雪月的爱情成了他的精神圣地，直到他知道了怜花宝鉴事件，才开始理性反思。
　　
　　　　看上去美得不像真的，果然就不是真的。江湖上的腥风血雨终于被重伤的小李带回了这方小天地，还打包带回一个龙啸云。
　　
　　　　三人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我真的不想再多说。
　　
　　　　除了风花雪月琴棋书画美食平安过日子那一套，精神上，少女林诗音没有想过要主动靠近李寻欢。所以，遇到致命的危机，李寻欢也不认为告诉诗音能解决什么问题。
　　
　　　　换了当时是孙小红，李寻欢会至于连实情也不敢说吗？
　　
　　　　我想不至于，孙小红的爱，是主动去了解，理解李寻欢的内心世界，是不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尽可能地支持你，即使要忍受失去你的痛苦，我也不会阻止你去做你认为应当做的事，我会温柔坚定地鼓励你，等着你，因为我对你有信心。
　　
　　　　而林诗音，选择做温室里的花朵，封闭在自己的象牙塔里，拒绝爱人身上不符合自己理念的那一面，那么遇到风雨的时候爱人也不敢与她同甘共苦。种瓜得瓜，得豆得豆，莫非如是。
　　
　　　　即使小李隐瞒实情，选择自污，给龙啸云竞争机会，这时事情也并非没有挽回余地。如果，林诗音能够稍稍了解他一点，如果，林诗音能够稍稍有智慧一点。
　　
　　　　小李的计策其实破绽很大。出了门一趟，带了个哥们儿回来，然后那哥们儿就病得要死了，然后小李整个人就忽然全变了，诗音再去照顾病榻，见到龙的情意，这会儿稍微有点头脑的女人都该开始怀疑事情跟那哥们儿有关了吧。
　　
　　　　有了这层怀疑，如果这时候诗音做的是质问李寻欢为什么要骗她，并且表示她不可能爱上别人，李寻欢还撑得住吗？毕竟他的初衷是救龙啸云性命，而不是牺牲诗音的幸福，龙病已经好了，这时再说明真相，耐心开导，龙没了借口，总不好意思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再作死一回吧？退一万步讲，就算小李神经搭错，铁了心要成全龙啸云，诗音也完全可以自己告诉龙他们的婚约。
　　
　　　　可惜，诗音作为李寻欢的亲密情人，朋友，青梅竹马，被李寻欢爱护了多年，愣是没看出来。她竟然就相信了李寻欢会忽然变成一个伤她的心的浪子，相信了小李会做出留恋青楼这样让人鄙夷耻笑的事。
　　
　　　　她流泪相劝，一次次劝的是表哥浪子回头，不但无效，反而把心痛赌气失望的小李越推越远，小李开始未必没有抱着一丝希望，两年以后被放弃，完全心灰意冷，连家园和祠堂都不要了，能说她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曾经看过一部电影，一对夫妻卷入谋杀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妻子，妻子被判入狱。
　　
　　　　所有的人都相信妻子有罪，只有那个男人坚决不信。因为他了解她的人品，他绝不相信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男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真凶，替妻子洗脱了冤情。
　　
　　　　同样是爱人被指证有罪，林诗音做的是什么？质问小李是不是梅花盗！我比较好奇的是，就算小李是林诗音心中是花心浪子，以小李的相貌名声，想要一个女人居然要靠qj，居然奸完了还杀人？这个从浪子到奸淫杀人的恶棍的神奇的过渡在她心中是怎样完成的？
　　
　　　　和李寻欢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还不足以让她对李寻欢的人品有一点最基本的了解和信任吗？
　　
　　　　如果在现代，李寻欢是个警察，被派去黑帮卧底，纪律规定谁也不许告诉，于是小李明面上就堕落了一个黑帮份子，林诗音妥妥地会是流泪规劝他改邪归正不果然后与他分手的节奏。
　　
　　　　林诗音对小李的信任，应不应该深到即使他花天酒地纵情声色也不动摇的程度，我不想评论，但是，至少不该浅到从未怀疑他的突然变渣是否有某种苦衷的地步。
　　
　　　　当然，要诗音能看出李寻欢的苦衷本身是比较高的要求，必须对李寻欢有深刻的了解，理解和信任才做得到，当局者迷，诗音看不出，以人之常情来说，也不是多么值得责备的事。
　　
　　　　决定与渣男分手，嫁给对她一往情深的人，更无可厚非，如果是我的闺蜜，我还会为她拍手叫好。毕竟，女人应自爱，苦苦等待，挽救渣男风险太大，为渣男赔上自己的人生是不脑残行为。
　　
　　　　但是，既然没有像那个男人那样情深不渝，坚决相信爱人的人品，既然因为失望放弃了对方，就不要说你有多爱他了吧。放弃本身已经说明了你更爱的是自己。
　　
　　　　小李本身就一直很矛盾很痛苦，也许，他需要的只是一点点相信，一点点理性的质疑，一点点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相信你会真的变坏的执着
　　
　　　　可惜，他从未得到过。
　　
　　　　相爱的人分离，天涯李园两茫茫，各自在心的炼狱里挣扎。命运并没有因为他们已经足够痛苦就放过他们，宿命似地，李寻欢伤了龙小云，被迫去兴云庄直面当年三人选择的结果。
　　
　　　　我们再来看林诗音为她的爱情又做了什么。
　　
　　　　“很好，很好，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快快乐乐地活着，你连我最后剩下的一点幸福都要剥夺……”
　　
　　　　这话，说得实在太诛心，太昧良心，着实让人梗梗于怀。
　　
　　　　就算是小李逛青楼死不改悔，表明他不够爱你，他对你依旧不薄，把全部家业送你做嫁妆，我不知道那原来是剥夺人幸福的一种方式。
　　
　　　　真希望有人来剥夺一下我的幸福。
　　
　　　　林诗音如果把房地契扔回小李脸上，不要渣男的东西，我敬佩她的骨气。
　　
　　　　林诗音收下李园，我也没多少意见，毕竟有可能是小李坚持要给。
　　
　　　　可是住着人家的房子，花着人家的钱，奴拥婢绕，做着富贵威风的兴云庄主夫人做了十年，然后，反过来说给了她这一切的人有意要毁掉她的幸福，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有人说这只是她见到孩子被伤一时失去理智的气话，她的确失去了理智。那一刻，龙啸云和满堂宾客在她心里是完全不存在的。平时林诗音对龙啸云也许冷淡，但是当众让人知道这个男人的老婆原来精神出轨，平心而论，我不认为她对龙啸云有那么坏，她也没那么不知廉耻。后文她也责备过龙啸云“难道你忘了他对我们的恩情吗？”
　　
　　　　但是，正因为这话是脱口而出，才显示了她内心真实的怨恨。
　　
　　　　理智上她知道李寻欢对她有恩，情感上却不能不恨他。
　　
　　　　得不到一个人，就要恨他到如此地步吗？他曾经所有对你的好都被抹杀？
　　
　　　　何况，他并没有说不娶你，他只是没有爱你爱到为你不逛青楼而已。
　　
　　　　林诗音恨的就是李寻欢不够爱她。
　　
　　　　李寻欢是梅花盗，可以原谅，可是不够爱她，不能原谅。
　　
　　　　再一次证明了她爱李寻欢，爱的其实不过是李寻欢对她的好而已，一旦没达到她心中好的标准，爱就变成了怨。即使是她自己放弃的，她还是要耿耿于怀。
　　
　　　　李园都给了她，也没能让她反思一下，她的表哥是不是还是爱她的，过去的渣只是某种假象。
　　
　　　　但凡她有一分为李寻欢想过，她就应该想到，她的表哥是不是其实很痛苦？他为什么要她嫁别人？就算是父母也很少会有把整个家产给女儿做陪嫁的，有哪个男人会脑筋搭错把所有家业送个一个他不爱的表妹？
　　
　　　　折磨她的本应是无尽的疑问，恐惧和后悔，而不是自怜和哀怨。
　　
　　　　即使在久别重逢的头脑发热冷静下来以后，她把李寻欢请去，说我们总归是多年的朋友，可是没有听见她问老友一声，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关外是不是很苦？你为什么这么憔悴？李寻欢的憔悴，咳嗽，皱纹统统没能入她的心。
　　
　　　　她真的在乎过李寻欢这个人本身吗？
　　
　　　　我比较好奇的是，既然恨李寻欢，又为什么理直气壮地要求李寻欢庇护她的儿子，要求李寻欢不要去祸害她的闺蜜？理智气壮地责备李寻欢不该回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家园来打扰她的平静？
　　
　　　　是什么使林诗音认为，她有权利要求一个早已不爱她，人品还很渣的男人为她做这些事？
　　
　　　　就因为她还爱他？
　　
　　　　因为小李曾经爱过她，曾经对她好过，所以他一辈子欠了她？
　　
　　　　我爱你，所以你要一边承受我的怨恨和指责，一边任我予取予求。
　　
　　　　原来爱就是无穷无尽的抱怨，指责，索取，摆出你毁了我一辈子幸福的模样让对方愧疚。
　　
　　　　难怪后来孙小红说李寻欢：“你宁可被人恨，也不愿被人爱”。
　　
　　　　这样的爱太沉重，几乎将他的整个生命压垮。
　　
　　　　写到这里，其实我很无奈，古龙在诗音的人物塑造上，真的有偏差，古龙也许只想写一个美丽，为情所伤，所困，善良软弱，默默忍受的女子；结果，他把她写成了一个只知以爱为名索取，还自觉委屈无辜凄凉无比的伪白花。
　　
　　　　但是，古龙写出的是这样一个诗音，我也只好评价这样的诗音。
　　
　　　　整部书的前半部，我就没看见林诗音的爱有一点点不自私的地方。唯一的显示出一点真心的要把李寻欢放走的地方，还要先责备李寻欢不守信义，再问李寻欢是不是梅花盗，在李寻欢心上扎了一刀又一刀。
　　
　　　　不管李寻欢是不是梅花盗，林诗音都决定放他走，有人说“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爱他，也要救他。对于女人来说，这足够了。对于男人而言，这也足够了。”
　　
　　　　我很不以为然。
　　
　　　　首先，小说里愿意为一个人死只是爱的基本条件，没这个觉悟，爱这个字提都不要提。
　　
　　　　你能想象一个人说爱另一个人却在地震时抛开她独自逃命吗？
　　
　　　　其次，当时林诗音并不确信小李是梅花盗，她只是有点怀疑。在罪名未定的情况下，如果她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李被搞死，那她对小李还有一丝一毫感情吗？正常人连对路人都不能这么狠心吧？
　　
　　　　所以林诗音想放李寻欢走这件事，实在不足以作为爱的证据。
　　
　　　　如果林诗音确认小李是梅花盗，她一定会放他走吗？我不知道，至少她认为小李是花心浪子的时候她的态度是不要去害我的闺蜜。
　　
　　　　好吧，就算她还是会放小李走，把一谋色害命的人渣放走，好让他有机会继续去祸害无辜的女子，只为了她自己的爱，只为了她自己心里过得去，这是一种令人欣慰，值得赞美的行为吗？
　　
　　　　凭什么要无辜的路人用性命为她的爱情买单？路人无人权？
　　
　　　　当然，这扯远了。回到林诗音到底有多爱李寻欢这个话题上来。
　　
　　　　被林诗音这样误会，李寻欢也还能笑得出来，却在诗音痛哭的时候，忍无可忍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这一段，让我不忍卒睹。
　　
　　　　这一口血，似乎也终于把诗音心灵的眼睛擦亮了一点。
　　
　　　　她终于意识到，李寻欢不肯走，不是为龙啸云，而是为了她，是为了怕她知道实情伤心，李寻欢，从来没有停止过爱她。
　　
　　　　我们欣慰地看到，一旦发现李寻欢还是爱她的，诗音的恨消失了，终于发现不是李寻欢来破坏他们的平静生活，而是他们对不起李寻欢了。
　　
　　　　我们再来看看，她又为爱情做了什么？
　　
　　　　李寻欢作为梅花盗被押送少林寺，其后消失无踪，这一段，诗音没有任何与李寻欢直接相关的作为，我不怪她，因为她不知道李寻欢下落。
　　
　　　　她心里一定是惦记的，夜夜难眠，以泪洗面。
　　
　　　　可是她的眼泪是为李寻欢而流，还是为自己而流，我不清楚。
　　
　　　　两年后的夜里，李寻欢夜探小楼，两声轻轻的咳嗽如惊雷震醒梦中人，诗音推窗，凄然四顾，茫然自语，“我知道你来了，你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和我相见呢？”“你不愿和我相见，我也不怪你，我们的确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我由衷叹息。她爱吗？她爱的，说她不爱，我不忍。可是她的心为什么就从来没有靠近过真实的李寻欢？
　　
　　　　李寻欢不见她是因为他们对不起他吗？
　　
　　　　他不见她是因为他不忍打扰她的生活，不忍让她面对儿子的质疑和愤恨。他何时忍心怪过她？
　　
　　　　为什么在诗音的心里李寻欢对她的好总是不及李寻欢对她真实的好的十分之一呢？
　　
　　　　她真的有一点点了解过李寻欢吗？为何龙啸云做了李寻欢两年兄弟就把李寻欢的性格了解到骨子里，她花十几年都不行？
　　
　　　　她的泪若是为李寻欢而流，若是她对李寻欢感到亏欠，担忧他的平安，她为何就想不起要为李寻欢做点什么呢？
　　
　　　　她为何就忍心什么也不做，眼睁睁地看着小李曾经的家，两个人留下所有美好回忆的地方荒废？
　　
　　　　荒草没径，梅林枯死，冷香小筑墙结蛛网，窗台积尘，窗棂百条裂痕。
　　
　　　　李家几代人的心血，养育了她的姨父姨母的故居，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的荣耀之地，被她的不作为生生糟蹋成了鬼园。
　　
　　　　她可曾想过有朝一日小李再回到这里，看到这些会是什么心情？
　　
　　　　家仆散去了没人维持宅院？林麻子还在是不是？还有她自己和龙小云。没办法打理好整个庭园，给梅树浇几瓢水可以吧？给冷香小筑抹抹灰可以吧？
　　
　　　　不是做不到，只是没有这份心。
　　
　　　　再看李寻欢与郭嵩阳决斗前那一段，
　　
　　　　再次叹息，诗音啊诗音，龙小云还特意点出了李大叔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此时你凄凉幽怨的笑容，轻颤的嘴唇，是想干什么呢？显示你多么委屈，多么可怜，想留心上人又知道留不住他吗？难道你就一点也没想到李寻欢是要去兵器谱第四名决斗，凶险万分吗？你的凄凉幽怨会让他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决斗呢？
　　
　　　　就算不能给他一个鼓励的美丽笑容，至少也可以藏在屋里不去干扰他的心情吧？
　　
　　　　我爱你，可是我永远只有等你快死了的时候才会想起为你做点什么。
　　
　　　　对这样的爱情，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说她不是真爱，似乎太残忍，诗音明明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只为拖住上官金虹一刻，好给李寻欢争得一线渺茫的生机，这不是真情是什么呢？
　　
　　　　说她爱，为何她对李寻欢的了解又连只见过李寻欢几面的龙小云也不如？龙小云都能想到李寻欢若看到林诗音死了，心里会更乱更难受，败的可能更大，她又为何想不到，她若为李寻欢而死，只会令李寻欢死得更快，或是生不如死？
　　
　　　　平时不作为，等别人把幸福奉上，每次只有到火烧眉毛的时候才病急乱投医地想做点什么，又能有什么用呢？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从来就不是龙啸云，而是她自己爱的方式。
　　
　　　　我心里有一把叫“爱”的尺子，尺子上的刻度衡量一个人的感情是不是真的爱，这把尺子对每个人是一样的，公平的。小李和孙小红达到并超过了这个刻度，而成长前的诗音，很遗憾，没达到。
　　
　　　　其实，我并不愿意苛责诗音。说诗音的缺点令我感到有点悲哀。毕竟，她是小李如此深刻地爱过的人，从她分银子给仆人的举动看来，她的本质也是美好的，善良的。
　　
　　　　我更愿意把诗音想象成一个因为被呵护得太好没有及时长大的孩子，她在爱情中的种种不足，自怜，哀怨，并非她天性自私不懂爱，而是她的情商还没发育好。然后，在她还没明白的时候，她就懵懵懂懂地失去了最依赖的人。这份痛苦和疑问让她彻底懵了，
　　
　　　　使她在今后的十年中都没法长大，她被囚禁在往事的牢笼中，忘了作为妻子，她本应尊重关爱她的丈夫，作为母亲，她本应管教引导她的儿子，对丈夫的痛苦视而不见，对儿子的长歪听而不闻。
　　
　　　　可以理解，然而，你不能说，她因此就纯洁无辜。
　　
　　　　这世上，没有谁天生就欠了谁。即使是父母对孩子，在尽心爱护养育的同时，我们也期望孩子尊敬孝顺父母，礼貌勤奋好学，我们不期待他们像成年人，但是我们期待他们做好孩子。
　　
　　　　当诗音的年龄已经不再是个孩子的时候，作为局外人，我们对她的期待是她是个正常的，能负起责任的成年人。如果，你认为小李应当不惜一切代价用视为亲人的救命恩人的性命为她的爱情买单，那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