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嫡女纪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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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纪慧娴一怔，纪正安口中的三叔，应该是祖父的庶子三爷纪海民了。纪慧娴没有见过他，对于这个三叔却是完全陌生的。他在府里也是鲜有人提起，只知他因自小便爱弄武，祖父对他也算疼爱。便就随他的愿，让他从了军。只是这么多年来，却是少有他的消息传来：“听到了三叔的什么消息？”

　　　　“他一直在杨老将军的部下，这么多年来却也只知他平安，其他的消息却是无的。而这次对抗辽人的战事上，因杨老将军年迈，没有上场，他就被杨老将军派出，跟着杨延昭杨将军出兵。在战场上却是英勇不凡，不但斩了辽人的一位将军。而且还替杨将军受了一刀，却是直接救了他的命。”纪正安把听来的消息一一道来：“如今跟着捷报的道来的，还有杨老将军给三叔上请封为护军将军的奏折。”

　　　　“怎么这事。先前没有听到过？”

　　　　“奏折被压了下来，祖父是知道的。因三叔是庶子，皇上让祖父看着定夺，所以便没有消息传出来。”

　　　　“怎么能让祖父定夺呢？”

　　　　“如今忠国公府里出了两位贵妃，若是再出一门将军。那怕是真的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纪正安沉重的说道：“皇上这样做，却是给了忠国公府一个机会，让忠国公府选择轻重呢。”

　　　　“兄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父亲告诉我的。”

　　　　“什么？”

　　　　“他说我是长子，应该知道府里的事情。”

　　　　“啊，父亲是看重兄长的呢。兄长也不用再为了自己是庶出而看轻自己呢。”

　　　　“就是因我是庶子，我更加明白这份荣耀对三叔来说是何等重要，他在战场几乎是用性命拼来的。这份可以让他从此脱离庶出这样的出身的功绩，可祖父却是似乎要因他是庶出为由，上奏皇上不让他受封呢。”

　　　　“这样对三叔实在是不公啊。”

　　　　“祖父也是为了家族的考虑，怕是要委屈三叔了。”

　　　　忠国公府这么多年来的皇恩浩荡，虽看上去风光。但每一步都不得不小心翼翼。所以纪泰开不得不舍去庶子的这份荣耀，让忠国公府的风头小一些。

　　　　真宗也是知道这个道理。他的心里还是眷顾忠国公府的，所以才会把受封的折子压下先，让纪泰开思量清楚再作决定。若不然，直接封纪海民，虽看上去天恩更盛，但免不了有些人会眼红，而生出许多是非来，到时就算真宗有心保护，也怕是不可能的了。

　　　　“委屈了三叔，是不是兄长也想到了自己的命运？”

　　　　“父亲让我藏拙，不让考取功名，我想我的命运也是跟三叔般的。”

　　　　庶子唯一的出路就是考取功名，为自己挣一份荣耀。因府里的爵位只传嫡子，对于纪正安来说，他就算长子，但日后也不可能继承家业。如今让他唯一有指望的功名，却被家庭的利益夺了去。

　　　　“难道我们纪府就要这样靠大家的牺牲来保持如今的风光吗？那十年，二十年过去，我们纪府怕是会什么都不是了。到时，如今这样的牺牲难道值得吗？”

　　　　“顾不到以后了，如今能考虑的便就是眼前。”

　　　　“不应该这样的，父亲不应该不让你去考取功名。兄长聪慧，若是如此，便埋没了人才。”

　　　　“我就知道跟三妹你说，你会理解我的。我心里的委屈，你会帮我叫喊一声的。这样就可以了，我心里便舒服了一些。三妹妹也不要再为我难过了，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无人可以诉说。”纪正安看着纪慧娴的神色，反而笑了起来安慰道，最后他又道：“说不定，日后妹妹也会受到一些委屈呢。”

　　　　看着纪正安的笑意，纪慧娴只是感觉到更多的悲伤，听了他最后的话，便有些疑惑“我怎么会呢？”

　　　　“比如，不能如愿嫁给心上人呀。”

　　　　“兄长…………”

　　　　“周王爷并不表面那般体弱，他最是会审时夺度，我们的门第对他来说，不一定是属他的意呢。再说，世子如今也有了心上人，妹妹说不得会受大委屈呢。”

　　　　纪慧娴目瞪口呆，这个兄长竟然看透了她的心思。

　　　　“我看到了妹妹送给林朝文林公子的荷包，可能妹妹的心意是简单的，但他看上去却是颇为珍重。若说起来，他倒是更适合为一名好夫君人选呢。”

　　　　“兄长。”纪慧娴有些气败的叫唤了一声：“你在说些什么呢。”

　　　　“我的心事没有瞒着你，妹妹的心思又何苦瞒着我呢。”纪正安坦然说道。

　　　　纪慧娴看着他淡定的神情好一会，这才败下阵来：“自认为我的心思隐藏的好，哪知兄长却是都看透了去，实在让我无地自容啊。”

　　　　“呵呵，妹妹如此豁达之人，怎么轮到自己的事就放不开了呢。男女之情，虽无法启齿，但并不是件坏事啊。”

　　　　“我倒是第一次认识兄长般，却是不知日后是何女子与兄长这般艳艳之才相般配。”

　　　　两人在亭中无所顾忌的说着话，却是没有注意到廊角处有一抹桃红的裙裾一闪而过。

　　　　纪娇娟在被气跑回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忿，凭什么她纪慧娴就能得到大家的喜爱，而她却是每每都让人训斥。特别一向与自己并不亲热的兄长，对纪慧娴却是温言相向。那样一副温和兄长的模样，让她嫉妒的要发狂。不能再忍受下去，她顿住步子，双目似要冒出火来，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哪知倒转身去想怒骂纪慧娴的她，却是听到了这样最后面那一段私密的话来。她从檐廊上下来之后，眼睛眨了好几下后，却要开怀大笑起来。这样隐密之事，若是好好利用，却是可以一消她心头之怒。

　　　　等着吧，纪慧娴，我会让你名声扫地的。纪娇娟咬着牙，心底恨恨的道。

　　　　纪慧娴从小亭离开后，看到采吉与迎来早已采满了一蓝子桃花，正候在桃树下等着她。

　　　　接下来的几日，天气都变得好了起来，纪慧娴忙着制新鲜的花茶的同时，也暗暗留意着府里的事情。

　　　　有次傍晚去老夫人屋里请安时，便看到李姨奶奶也是在的，她神色显然没有上几次看到的好，就连眼眶也是红红的。见到她进来，便撇开头，不想让纪慧娴看到她的神情。

　　　　纪慧娴心下便有些明白过来，怕是三叔纪海民之事，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儿子有了出息，可偏偏还得压制下来，这上她如何能开怀。

　　　　纪慧娴佯装没有看见，朝纪老夫人请了安后，有些忧心的问道：“祖母，过去都有段时日了，怎么还不见婧姐儿出宫来？”

　　　　纪老夫人便沉下了脸色：“你道宫里是那么好进出的？婧姐儿怕是进去容易出来难了。”

　　　　纪慧娴一怔：“祖母可是听说了什么？”

　　　　纪老夫人看了一眼李姨奶奶，没有回答纪慧娴，只是对她道：“你只当荣华富贵好，虽淑妃娘娘成了贵人，你也风光了。但哪知这份风光背后，却是有多大的风浪。若是忠国公府不在了，那便什么都没有了。你怎么能跟王氏一样没有见识，毕竟也是活得比她久远些了。你看看她的作为，却是让好好的一个女儿就这般再无了出路。”

　　　　李姨奶奶抹抹眼角道：“夫人不能怪我贪心，这实在是庶子庶女们唯一的出路。”

　　　　“说的什么话，这些年来，老爷可亏待你们半分？你只当有了富贵便就是出路，哪知有时平凡才是福气。”纪老夫人语重心长的对李姨奶奶说道。说完，便就看向纪慧娴：“娴姐儿也是及笄之年了，有些话也该听着了。站得高要淋得风雨便就更大，日后若是能平安过一生，就算是清苦了些也是甘愿的。莫要只想着富贵，日后的夫家还是要稳靠些的更让人放心，可明白？”

127打动人心的禁忌

纪慧娴点头：“孙女记下了。”

　　　　“夫人没有受过这些苦难，自是不明白我们的心思的。”李姨奶奶站了起来，眼眶更红：“不要怪我的无礼，我只知道子女的前程，其他的哪里是我这个妇道人家懂得的。”

　　　　“这些跟老爷说去，这些年来待你宽厚，你有什么怨言我都替你挡下来了。可这事，是老你的决定，我也无权去管制。你若有什么委屈便就自个跟老爷说去。莫要在我面前这般，让后辈看了去以为我欺负你，让人笑话。”纪老夫人也不动怒，只是淡淡的说道。

　　　　“若是夫人不体谅，我这个做姨娘的哪能在老爷面前说上话。”李姨奶奶很是悲伤：“若是三爷有了出息，那也是忠国公府的体面。怎么老爷就不让呢，那也是他的孩子。”

　　　　“目光放长远些，若是三爷有出息，日后还有得是机会，怎么就差这个时候了。”纪老夫人朝李姨奶奶挥挥手：“你先下去，想清里面的轻重吧，莫要只顾着眼皮子底下的好处来。”

　　　　纪慧娴跟着李姨奶奶一块出了来，寻了个寂静处，纪慧娴对红着眼眶的李姨奶奶说道：“姨奶奶也看开些，功高盖主，若是忠国公府里太风光了，一旦有事，如今这些荣耀都是不足为要的。”

　　　　李姨奶奶挤出一些苦笑：“娴姐儿也是听说了这事情？”又道：“我只是觉得很委屈，怎么就要让我儿作出牺牲，若是可以，那宫里的贵妃也是可以少一个的。”

　　　　“姨奶奶糊涂，那是皇上自己看中的，哪能让他不如意？皇上不如意了，我们怎么可以如意呢？”

　　　　“我也明白。可心里就是觉得委屈。”李姨奶奶叹了一气，对纪慧娴道：“娴姐儿真是好气度，却是不见你有一丝怨言的。性子温和，跟你母亲一个样子呢。”

　　　　“姨奶奶取笑了，可能以前过得并不太好，如今有了这锦衣玉食，我哪里还顾得上怨，只想好好享受都来不及呢。”

　　　　“你这孩子，是真的聪慧，知道怨也没有用。我亏得比你还要年长那么多。却是心胸没有你的宽。什么东西都想去争上一争，才认命。”

　　　　“都说福气是挣出来的，姨奶奶也没有错。”纪慧娴笑道：“姨奶奶对我也是多有看顾。让我感激不尽的。”

　　　　“你母亲是个好的，可惜命苦了些。”李姨奶奶的神情平静了许多：“你比她豁达了许多，日后也是个有福气的。”

　　　　“我没有见过三叔呢，如今是第一次听到他的消息，以前却是不知我还有这样一位英勇不凡的叔叔呢。”

　　　　提到三爷纪海民。李姨奶奶露出一丝宠弱的笑意来，她双眸朝纪慧娴身后看去，陷入一回忆中：“他不比你父亲聪慧，是个读书的料。自小便就好动，拿根棍子就能在院子里玩个一天。我当时心里还担心他是个没有出息的，哪知如今有了这么个造化。”又道：“我也有许多年没有见过他了。若没有去边关，如今怕也是儿女成群了。”

　　　　纪海民一直在边关，却是到如今还没有娶妻。难怪李姨奶奶会有这样的感慨。

　　　　“他为了让我能好过些，定是在边关受了不少的苦头的。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番作为。其实我并不希望他要如何，他能够味平安回来，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若是这次与辽人的战事中。我们能打败他们。到时班师回朝谢恩，说不定就能见到三叔呢。”

　　　　“若是如此。便就最好了，也不知他如今变成了何种模样，一定是瘦了，也一定是黑了的。”

　　　　纪慧娴看着李姨奶奶思念的神情，心里也是感触，这就是一位母亲对子女的关怀，如此心心念念，永不会疲惫。

　　　　纪海民有了战功之事，也有人告诉了纪华槿。

　　　　一个宫女慢慢从她耳边倾身退了下来，纪华槿对刚得来的消息，却是满脸愤怒，待那宫女一退下便就狠狠的扯了下手中的绣帕：“从来只有他们风光的份，而我们便只有牺牲的路，真是可恨。”

　　　　“娘娘。”宋嬷嬷站得近，刚才宫女的话她隐约听到了的，这时便就劝道：“娘娘保重身体，只要娘娘生下王子，那便什么风光都有了。”

　　　　“哼，我哪有不知道这个理。可如今皇上都不怎么来这里，你让我去哪生王子？”纪华槿愤愤的道：“若是弟弟有了封赏，我在这宫里就算没有王子，也多了份倚靠。如今这份倚靠却是要生生脱离开，怎么不让我生气。”

　　　　“所以娘娘更要养好身子，得尽快得到龙胎才是。如今皇后一病，后宫里的女人们都使出了浑身的劲。有些贵人们，甚至还日日等在皇上下朝的路上呢，只为一见龙颜。良妃那里，却是不可能日日都占都龙体的。”

　　　　“哼，那样不知廉耻的去献媚之事，难道要我也去做？想以前，皇上却是日日都会来看我一次，哪用得着去使那些手段。”

　　　　“毕竟如今不同往日，宫里的新人是越来越多，娘娘有时也要放下身段才是了。”

　　　　“让我去跟那些狐媚子学？”

　　　　“自古以来，迷人的都是狐狸精。为了日后风光，娘娘又何需介意那么多。”

　　　　“你这老妈子，竟让我去学那些下流手段？”纪华槿大怒：“滚出去，别在我这里丢人现眼。让我那样，你是想让后宫里的女人都笑话我吧。说不得，那在病榻上的皇后听说了，都会笑得从榻上爬起来。”

　　　　“娘娘。”宋嬷嬷惶恐的道：“娘娘息怒，奴婢乱说的，娘娘贵体，自是不用这般的。娘娘育有两位公主，若是说公主想见父皇，怕也是可以使得的。”

　　　　听了这话，纪华槿这才缓了脸色，沉吟了下道：“说起来，两位公主的确有段时日没有见皇上了。去，让宫人去禀报，让皇上下朝来一趟，就说公主挂念着他。”

　　　　“若皇上来，娘娘可不得提三爷之事。”宋嬷嬷又叮嘱：“毕竟没有传出来的事，娘娘要谨慎才是。”

　　　　“我有那么愚蠢吗？”纪华槿不耐烦道：“我当然知道事情的轻重，再说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后宫女人该干扰的。”

　　　　“奴婢多嘴，请娘娘责罚。”

　　　　“算了，我也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纪华槿放缓了语气：“下去吧，等会让两位公主来这里。如今孩子，才是我最大的倚仗。”

　　　　孩子，才是后宫女人们最大的倚仗，这样的事实，纪华荣也是明白的。自那日里真宗在她耳边说让她生个儿子的话，她的心就一直都没有平静下来。她如今进宫争议已经够大了，说不得生下儿子后，她的孩子争议也是大的。

　　　　纪华荣很是矛盾，若真生下儿子，真宗定是高兴的。她能为心爱的人儿生下孩子，也是她心甘情愿的。只是，这样真的是美满的事情吗？

　　　　“父亲大人，我该如何做？”纪华荣让人请来了忠国公纪泰开，在这后宫里，她还有些事需要父亲的开解，才能更平稳的走下去。

　　　　“娘娘，皇上真是说了这样的话？”忠国公纪泰开恭敬的坐在下首，问道。

　　　　“是的，我很是为难呢。”

　　　　“真是皇恩浩荡呢。”纪泰开神色不变，但他的双眸中却是有精光闪过。纪华荣的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那禁忌的想法。

　　　　“娘娘，你年轻身子康健，若想得到一子，并不是难事。若真是皇上的意愿，娘娘只管安心便就是了。”纪泰开那禁忌的念头一转，便就开了口。

　　　　“父亲大人。”纪华荣惊呼，父亲的话大出她的意料：“我们如今不是更应该低调行事，若是生下王子………”

　　　　“若是生下王子，那么我们便就更有保障。我们一直想要平稳，为的不就是为了身家性命？王子却是不比一切荣耀带来的危难，他却是可以给我们带来最长久的风光。若是儿子，娘娘，那便是皇子，而我们是皇子的外家，是真正的皇亲国戚。若是真的有一日，能坐上那宝座…………”纪泰开不顾礼数，走近了纪华荣，在她的身边轻声说出这样的隐秘的话来。虽说到最后没有再说得更明白，但他的意思显然却是表达了出来。

　　　　纪华荣不得不振动，一直以为他的父亲隐忍是没有了野心，如今才知道，原来不是没有，只是没有适合的机会。那些荣耀什么的，都是小打小闹，入不了他的眼。等到真正的荣耀到来了，他怎么会放过？成为九五至尊的外家，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打动人心呢。

　　　　“槿姐姐进宫多年，怎么父亲没有把这话跟她说？”

　　　　“她的性子成不了大事，就算有王子在她手中，也没有希望成为那至尊。荣儿，只有你才是真正的跟府里一条心。以你的性子与头脑，父亲会不顾一切的帮助你的。所以，如今娘娘要做便就是养好凤体，等待好消息吧。”

　　　　“父亲大人……………”

　　　　“娘娘宽心，娘娘只要生下王子，那么以后的事，父亲都会打算好的。”

　　　　“父亲大人…………”

　　　　“娘娘，臣要告退了，来得时间太长，对娘娘的影响不好。”

128情怀初开之情坚

纪泰开走后许久，纪华荣才从沉浸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定下心神后，便朝皇后郭氏的宫殿走去，待走到外室时，便有宫人拦下她道：“皇后娘娘身子欠安，请良妃娘娘改日再来请安。”

　　　　纪华荣看了一眼那垂挂着厚实的幔布，想像不出郭氏在里面的情景，她轻声对宫人道：“既然如此，我改日再来请安便就是了。只是皇后娘娘身子一直不好，我这心里总是难安的。”

　　　　相信她的话会传到郭氏的耳中，她不知她会作何感想，但她说的真心话。郭氏是平衡这后宫关系里很重要的一环，只要她还在这个位置上，那么自己便就在这时会更安全一些。

　　　　纪华荣隐约也知道郭氏打的主意，不过就是想让她与纪华槿相斗，她好收鱼翁之利。可是，怎么能让她如愿呢。

　　　　走出外殿时，纪华荣顿住了步子，对身边的宫人说道：“娇婧姑娘在这宫里吧，我想去见见她。”

　　　　宫人有些迟疑：“皇后娘娘让娇婧姑娘学规矩，却是轻易不能去打扰的。”

　　　　“这规矩学得也未免太久了些，再说她是我的亲人，我去见一面总是不碍的吧。”纪华荣说道：“当然也不会为难你，我去跟皇后娘娘说一声。相信她，也不会这样不顾人伦的。”

　　　　宫人看着纪华荣转身又进了中宫殿，不由得大急，忙跟着进了去，便听到纪华荣隔着幔帘，扬起声音说道：“打扰皇后娘娘歇息，着实是该死。可臣妾还是斗胆过来请命，想去后殿看一眼我们府上的姑娘。”

　　　　声音落下，等了一会，便有宫人出来道：“良妃娘娘莫要大声扰了皇后娘娘。宋嬷嬷说了，娘娘要看望娇婧姑娘只管去看的。皇后娘娘最是宽厚大度，醒来想必也不会怪罪的。”

　　　　纪华荣退后，内室里的郭氏便就冷笑一声：“若我身子好，哪容得她如此放肆。”

　　　　“她怕是在试探娘娘呢。”宋嬷嬷道：“想看娘娘您对她的态度如何呢。”

　　　　“对一个人越是恨极，便就要对她越发笑得灿烂，等敌人放松了警惕，才能给她致命一刀。”郭氏轻声道：“我对她好些，也就会让她越来不把我放在眼里吧。”

　　　　“可她的样子看上去比淑妃却是要心思深沉许多。”

　　　　“那是自然，不然怎么会勾引得了皇上？再说。淑妃若是在此，可能根本不用再问我，直接就去了后殿的。”

　　　　“娘娘可要想些法子？”

　　　　“我这个样子能做什么呢？随她去吧。皇后的位置上可是终归是我，看她能得意到何时。”

　　　　纪华荣却是真心想来看纪娇婧的，好几次纪慧娴都托信来让她照看一下纪娇婧。刚进宫的她那时怎么能顾及这么多，如今情势稳了一些，她才能前来看望一眼。

　　　　纪华荣在府里时。唯一走得近的只有纪慧娴。对于纪娇婧她却是不怎么熟悉的，但她的模样却是知道的。所以当看到瘦削的纪娇婧时，她着愣了好一会。

　　　　纪娇婧的样子无一丝少女的生气，倒是显得如老人般死气沉沉。

　　　　纪娇婧呆坐在院子中，身了一动不动，垂着首看着面前的青草发着愣。再听到动静后。好一会才抬起头来。她看到纪华荣时也无惊喜，只是呆看了她好一会，似乎不认识她般。

　　　　纪华荣一阵心酸。上前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婧姐儿，我是姑姑，你怎么变得这般模样了？”

　　　　“姑姑。”纪娇婧轻启了下嘴唇，声音显得有些无力：“我的样子吓坏了姑姑吧，其实我也不想的。可没有办法，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又道：“我是听说了姑姑进宫的。但却是一直没有见到。没有去给姑娘请安，是我的不是。”

　　　　听到她说这么长的一句话，纪华荣才放下心来，还好神智是清醒的，只是人看上去憔悴了一些。她微微一笑：“我们乃是亲人，见外的话便不用多讲，倒是姑姑的不好，也一直未来看望于你。娴姐儿也是惦记着你，可她说你没有给她一点音讯。”

　　　　听到纪慧娴，纪娇婧眼中才有了一丝光彩：“我如今这个样子，不说还好。让姐姐知道了，只会让她伤心的。”

　　　　“婧姐儿你年岁还小，怎么这般消沉。”纪华荣也是知道她对太子的心意，太子的死对她的打击比想像中却是要大的。

　　　　“可我注定却是要在这宫里过了的，皇后娘娘说的不错，既然我那么想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