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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相妻[榜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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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冉琴听罢脑袋一阵嗡鸣,没了抵抗。她今天都二十了,若错过此次机会,那再等下去,不知要到何时。谁能保他一直不会变心?与其如此,不如现下就抓好这时机,先占上这正妻的位子,再想其他。
她双手顺着他结实的脊背流连,抵上他的胸膛,抚过他肌肉的纹理。罗衾红绡吹落,芙蓉暖帐度春宵。
第二日清早,一束阳光打在杜冉琴脸上,她皱皱眉头,扭扭酸痛的腰肢,睁开了惺忪睡眼。房里只剩了她一个人,偏过头正见着一桶热水早放在床边,腾着热气。她起身用手指试了试水温,竟刚刚好。她一低头,看见床铺上那几缕血迹,赧然不已,慌忙跳开这床,窜进水里。
看着脏污的褥子,她不免加快了动作,想着快些把那褥子拆了去洗。迅速洗好身子,收拾好衣装,盘好发髻,她抱起褥子就想出门。可临走前,她猛地想起他昨晚说的“婚书”,起了好奇,又缩回步子,去桌前寻找。
只是,她左翻右翻,却竟没找到!
眼看着时候已不早,她生怕被那帮女僮碰上,只得先不管那文书,溜了出去,。
秦府后院有个盥洗房,她可不敢公然抱着他的褥子去那儿洗,只好先拆了褥单,绕到秦府后那小渠旁,想先洗干净血迹,再给这薄褥添些棉花,重新缝好。
初冬的水冰凉刺骨,叫她忍不住竖了汗毛。不过,这冰水却冻不住她心里的暖意。虽说,他口中的大事还没定,他没工夫明媒正娶,可他却先给她签了婚书,给了她最安全的保护,不像有些男人,口口声声说来日飞黄腾达变来迎娶,最后却没了影子。
正在她乐呵呵闷头洗褥的时候,一个爆栗却开了她后脑勺上,痛的她一个跳脚,险些把褥单扔到河里!回头一看,竟是那大清早就走了人!
“你可真悠闲!”他边说边夺过了这褥单。
“我可忙的很!倒是你,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她语气里多少有些埋怨,清早醒来,她发现自己一个人在他房里,难免慌张。
“若我不早些去民部登记户籍,你以为婚书是写来好看的么?”他竟蹲下了身子,替她搓洗那丢人的血迹。
“一边去,这种事情我来就好了!”杜冉琴羞红了脸,急忙去抢。
“你去一旁歇着,水太冰,冻坏了骨头,你又要乱嚷了。”他反倒推开她,又解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杜冉琴一时不习惯他这般温柔,忍不住又想出声反驳,却不料被他抢了先,他竟板着脸端起了大男人架子压她:
“闭嘴!出嫁从夫这道理,你不懂么?”
她被他这较真的模样一下子逗乐了,心甘情愿地听从“夫命”,乖乖坐到一旁看着他。
他薄唇微抿,挽起的袖下露出一截麦色小臂,大手揉着那羞人的血迹,眼角竟微微露出些许笑意。
第四十八章 剑拔弩张
更新时间2013…11…27 19:33:29 字数:2035
杜冉琴看他自在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你今日不忙么?在这里洗褥子,可有些大材小用。”
“忙碌是寻常之事,今日若不看好你,任你乱跑,反倒给以后添更多乱子,日后可就更累了。”他当然忙碌,不过是放心不下她一人醒来,怕她手足无措罢了。谁知,他还是回来了晚些。
房乔洗好了褥单,拧干便挂在了胳膊上,对她伸手。杜冉琴自然把手递了过去,被他大手反握住,一用力就把她提了起来。
“婚事还不能广而告之,要委屈你些许时候了……不过,这事我倒告诉了李渊,李建成他即使有再多打算,也不敢因你忤逆父亲。你若今日去世子府上遇到麻烦,只管大喊,我自有办法让他动不了你。”他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说。
“你……就这样娶了我,可会后悔?”她停下了步子,郑重其事。
“三年前,我就想如此任性妄为。只是那时,你怕是没这心思。”他轻笑着回答。
回了秦府,杜冉琴接过他手中的褥单,等晾好了便想替他重新缝好,这点事她能帮他。
只是,杜冉琴刚进屋坐下,没干多久,总管又慌里慌张跑来找她了。果然,李建成还是不想放过她。
杜冉琴放下手里的活儿,整顿好了衣裳便随管家去了。不管世子府是龙潭还是虎穴,她现在像是有千百倍的力量,什么都不怕。
绕过花园到了李建成府上,杜冉琴正巧见到一张三年未见的面孔,呵,可巧了,正是长孙玲瑢!过了三年,她褪去了几许青涩,倒是出落的更端庄贵气,而长孙玲瑢身侧,则是一个一袭绯色罗裙,鹅黄披风的娇媚人儿,现下正黏在李建成身边,一口一口吃李建成给她剥的葡萄。
这李渊刚入长安,李建成就叫人快马加鞭从南方运来了葡萄,好犒赏美人。这大父都还没当皇帝,他倒是已经会极尽奢华,享乐作福了。
李建成眼尖的很,一见到杜冉琴来了,顿时不露声色推开了鹅黄衣衫的美人,惹得这美人儿怒眼朝她瞪了过去。
“杜冉琴,你可叫我好等,还不过来给我捶背?”李建成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上来。
长孙玲瑢挑了挑眉,明显摆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玲瑢,你怎的也在?许久不见,你可还好?”杜冉琴故意岔开了话题,跑到长孙玲瑢一旁,热切地攥住了她的手。
长孙玲瑢压根不给她反映的机会,直接抽了手,不理她。长孙玲瑢巴不得杜冉琴一辈子都不再出现,现在可倒好,杜冉琴干脆到了李府,更好接近她的心上人,她怎么高兴的了?
“杜冉琴,你过来,莫要我再说第二遍。”李建成不觉加重了语气。
“玲瑢姐,这女人到底是谁?!”黄衣美人急了。
“雁秋,看好你未来的相公,省的让这本事通天的小女僮抢去了!到时候,可就真是你没本事,怨不得别人。”
长孙玲瑢明里讽的是杜冉琴,可暗中琢磨琢磨,似是对这黄衣女子也不怎么友善,反倒是对杜冉琴偏向了些。
赵雁秋跟在李建成身边这么些年了,也早被他宠幸了数不清多少次,可却还不见李建成开口提婚事,总以天下未定为由推托,现在好不容易攻入了长安,怎么眼前又冒出来一个大石头堵着路?
杜冉琴看着四周暗涛汹涌,见赵雁秋那充满敌意的模样不觉有了几分同情。赵雁秋看上这么个世子,虽说眼下风光,可未来的皇位毕竟不是这世子的。况且,这男人刚入长安,见了她这女僮一眼,便一门心思想让她屈服,朝政百废待兴却毫不紧张,像这种多情种,嫁了也不会有好日子。
李建成见杜冉琴还在原地发愣,没了耐心,上前跨出一大步,一把将她拽进自己怀里,强按她坐在自己腿上,递上一颗葡萄,逼她吞进去。
杜冉琴一愣,愣是差点被葡萄呛住,还没回神,李建成竟然又挂起一抹张狂的笑,俯身猛地凑上前,作势要强吻她!
“啊——!”杜冉琴想起房乔的嘱托,慌忙大喊了一嗓子!
李建成简直被她震破了耳膜,稍稍一愣,停了下来。
“啊……我忘记给记事大人补衣服了,我刚接了活儿的!”杜冉琴转了调,没明着和李建成对着干,怕万一把他惹毛了,等不及救兵。
“区区一个秦府记事,你怕他作甚!你们这些人全都一个模样!扫兴!”李建成猛地松开了杜冉琴,拂袖而去。
唉?光是他的名号就这么好用?杜冉琴一愣,有些摸不到头脑。
赵雁秋见李建成走了,恨恨瞪了杜冉琴一眼,也跟着走了。
倒是长孙玲瑢,眼神颇为探究。
李建成离开杜冉琴,脑中她的那句“记事大人”让他搓了一肚子火,他没耐性忍着,便直接去了李渊院里。
到了李渊书房门前,他象征性地一敲,便径直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边走边说:
“大父!那个秦府记事到底要何时才走?你明知我看他不顺眼,却应让他留在二弟府上,成心给我添堵么?”李建成语气有些不耐。想他为李渊打下那么多片土地,赢了那么多胜仗,怎的大父总偏袒一个外人?
李渊一捋胡须,正色回道:
“大郎,我不是说过,谁都可以动,就是他不行!”
“大父!你可知,若不是他挡着,我早就攻入了长安!”
“大郎,这局势动乱,岂容儿戏?你虽擅长攻城略地,可却不知如何笼络人心。这天下看似掌控在我李家,可这朝权的中枢,你可知在哪?”
“不就在大父你手里!”
“呵,裴寂、尉迟恭、长孙家、宇文家,这几大势力,你可知,全是你嘴里那个‘记事’招揽而来?”李渊话一顿,突然像是又想到了啥,接着说:
“还有一事,大郎,听说你对新进府的一个女僮动了心思,你趁早打消这念头!那是房乔的妻,民部都登记好了的,你别去招惹这麻烦!”
第四十九章 喜脉
更新时间2013…11…28 23:24:01 字数:2050
“大父!你竟连个女人都要我让给他?弄得这般窝囊,倒让我更想一刀杀了他!”
“杀他?!你当真以为他只是一届文官?我纵使许你杀他,你动手试试!看看宇文家、长孙家会不会第一个反!看看尉迟将军会不会动手!你看看你手下可真有人能杀得了他!”李渊一拍纸镇,大声怒吼。
“自从我李家攻入长安,你就日日得了闲,和那赵家娘子莺歌燕舞,朝中百废待兴你可曾管过?你可知,就是你嘴里这‘记事’,替你定了这来年我李家登基后用的律例、典章,宗法制度?”李渊责备了李建成一番,便负气离去。
李建成沉默不语,拳头攥紧,指甲没入肉里,怨气更重。
若这男人真是这般人物,那大父为何要他跟在二弟身边,而不是在自己麾下?!
兀得,他挥拳朝墙猛地一砸,愣将新修的墙体砸裂了个口子。
杜冉琴已然回了秦王府,绕道去找了趟管家,多要了两斤今年的新棉絮,要了两匹褐纹灰绢。她闲着也是闲着,一时手痒,想给房乔做个新的褥子。
她知道房乔不喜花哨的料子,选了许久才挑中合意的布,便跟捡到了宝贝一样,忙跟管家道谢。管家倒是觉得新鲜,往年这褐色的布,都压仓底,不招人待见的。
忙乎了三五天,新被褥做好了。杜冉琴借着粗使女僮的名头,将被褥送去了房乔屋里。这几日李建成没找她麻烦,她日子到还算舒坦。
不过,若说哪里不顺,说来也挺怪,早上她一向喜欢去抢那新蒸好的芋头,可今日她刚吃了两口,就觉得顶到了喉咙,撑的想吐。
“嗝——”一个饱嗝顶回来,杜冉琴皱了皱眉头,放下了碗筷,转而去寻了些酸梅、红果下饭。
谁知,午时她过去的几天好日子就到了头。立冬已过,天气逐渐转寒,李建成差了人让杜冉琴直接去房里见他。
杜冉琴刚到,便觉一股水仙香气扑鼻而来,顿时脚下步子便发了虚!真是倒霉透,遇上李建成就算了,还巧碰上她过敏源!
赵雁秋在李建成房里一直睡到午时,听见门口动静才懒懒爬起套好衣裳。
“大郎,这么早起来做啥?”赵雁秋见李建成已经收视妥当,有些埋怨。
“都日上三竿了,你动作快些,我还有事要忙!”李建成听见门开的声音,知是杜冉琴来了,急忙把衣服扔给赵雁秋,催促道。
赵雁秋踩上绣靴,耷拉着脑袋就朝门口走去,谁料,却正和杜冉琴打了个照面!她第一眼看见杜冉琴就不爽快,语气也跟着厉了几分:
“闪开!”
赵雁秋起床气没消,跟了李家这么久也全然没去掉受宠的坏脾气,随手就朝杜冉琴猛地一推。杜冉琴眼看着她靠近,花香更浓,头更晕,被她一推,脚下一个踉跄,竟向后倒下,摔在上。
“噗哧”——什么声儿?杜冉琴正觉得邪门,一摸,怀里揣的红果竟不慎被挤破了,搞的地上一滩红,好生狼狈!
赵雁秋猛地见着这一大滩“血迹”,登时吓醒了神,慌里慌张,连裘皮都没顾上披,就落荒而逃。李建成听见门口有动静,也出了屋,谁料竟见杜冉琴倒在“血泊”中,蓦地脸色一沉,语气也有几丝不悦:
“我只叫你来捶背,你怎搞成这副模样?”
李建成也不知杜冉琴伤的重不重,难得低下面子,蹲下身子,想去扶她起来。只是他刚弯下腰,眼前就晃过一人,赶在他前,把杜冉琴抱入怀中。
“哪来的粗野莽夫?!看不到她受了伤,我正要扶起来么?!”
“世子见谅,我刚从唐王书斋里回来,就见着发妻受伤,草率冒失再所难免……”房乔声音陡然低了八度。
李建成这才看清眼前之人是房乔,更是起了一肚子火!
“你的发妻?哈,真好笑!我从官衙将她纳入府中的时候,她还不过是个官婢,现在倒成了你的发妻?!”
“世子若不信可去民部查籍,在下杂务缠身,恐难陪世子前去了。”房乔说罢便将杜冉琴稳稳横空抱起,没了人影。
李建成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锁紧了眉头。
等杜冉琴回过神,已回了房,房乔守在一旁,还有个老大夫正按住手腕诊脉,一屋子沉闷。
“玄龄,那不过是红果汁罢了,无碍的……”杜冉琴忍不住起身出言解释。她又没伤没痛,不值当的兴师动众。
“大夫?”
“这姑娘身体倒无碍,不过这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大夫默默碎念,每说一句,杜冉琴就惊呆一丝,房乔的脸色就凝重一分。
饶是杜冉琴八岁前对这朝代几乎一无所知,现在她也知道“往来流利,如盘走珠”这八个大字意味着什么!这、是、喜脉!
“大夫,这十两银子你收着,出门莫提给这姑娘诊脉之事。”他谢过大夫,又掏出银子,硬塞到大夫怀里。
打发走了大夫,她心情仍久久不能平复,她竟怀了孩子?难怪她这两日起床了总觉得恶心!她心里七上八下,忍不住偷偷打量房乔,看他神色。
许久,他才松开了紧绷的表情,幽幽叹了口气,说:
“这长安……你也不能留了。”
杜冉琴一颗心骤然被巨石击中,虽是猜到他为何如此,却仍旧不甘愿。
房乔见她一脸委屈,忍不住声音放柔了些:
“今日我若不在,这后果如何?你当真以为,世子会好心放过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恐怕等不到出生就会被折腾死。眼下看来,唯有平阳安稳,你去平阳家中找你阿父和妹妹吧,待安定了,我再接你回来。”
她自知他所言不差,可现在离开长安,离开他,比三年前要困难千百倍。
“路途颠簸,又这么远……”
他听罢轻声一叹,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算是抚慰。
“那……这次我要等多久?”
杜冉琴仰起头,纵使万分克制,眼眶里还是蒙上了一层雾气。想想这三年分别的苦,想他的苦,她就没法洒脱离开。
第五十章 暂别长安
更新时间2013…11…29 19:33:41 字数:2011
“无论多久,我定会接你回来。”他眼睫轻颤,神色坚定。
杜冉琴对上他的眼眸,反倒释然了。他既如此胸有成竹,她还有什么好怕?
“好,我等你。”她用袖子抹掉险些掉落的泪珠,狠下心点头答应。
她知道这样最好,否则她现下也不知道,下一次若李建成再找她麻烦,她该如何开脱。
“你的户籍我从官衙已经调出了,现下你早就不是官婢的身份,而是我的妻。你就不必在这儿吃苦,到了平阳,记得安心休息,别光动心思攒钱、赚银子。那些事,我来就好你就乖乖听话,莫让我担忧。”他坐在床沿,用手背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
杜冉琴喉咙一阵哽咽,他对她这么温柔,让她更不想走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生怕克制不住再大哭起来,只会闷着脑袋,频频点头。
“嗯,那你休息半个时辰,就走吧。马车我去安排,这行李你也别收拾了。我那日见着你腿上让那些粗布麻衣磨红了,便唤人买了些绸绢,不知你喜欢什么颜色,便六个色都买了,差人做了些衣裳,放在管家那儿,一会儿让他拿来就是。”他突然变得话很多,平时明明只会低着头起草律令,没想到他竟有这种心思。
杜冉琴一下红了眼眶,她一直以为他不喜奢侈,也定然不会喜欢她穿些绫罗绸缎,纵使攒下不少钱,现在她也只穿些粗布麻衣,可他却心细如此,知道她穿不惯那粗布。
“还有……去年冬天,我去剿山中匪寇,顺道猎了只紫貂,那貂皮颜色太艳,不适合男人,就让绣娘顺手做了件女式的裘皮,想着也许今年就能见你,便也存起来了,一会儿走时,也让管家给带来,那裘皮洗净晾过了,你路上就披着,别再冻着。”
说罢,他便起身要走。
杜冉琴一下拽住了他的大手,扑到他怀里,泣不成声。
从来没人像他一样,看着虽是冷冰冰的,不会甜言蜜语,也不会一掷千金讨她开心,可却默默付出,处处想着她,疼她,护着她。
“杜冉琴……你这鼻涕眼泪都弄到我衣服上了!我还要出去安排马车,你快松手。”他声音有些喑哑,嘴里明明埋怨,可双臂却把她紧紧箍住,没半丝松开的迹象。
杜冉琴完全不顾他的抗议,直到哭得尽兴了,才缓缓松开了手。她没料到,这一次离别来得这么快。
装好马车,房乔也拿来了那件紫貂,给她披上,系好了带子。杜冉琴一眼就喜欢上了这裘皮,这貂皮通体发紫,颜色匀称又莹亮,摸上去手感轻软又顺滑,让人爱不释手。躲在这披风底下,相当暖和。
时候到了,即使恋恋不舍,她也没法再找借口推脱,她有自知之明,现在她自保的能力都不足,更别提帮他运筹帷幄。现下,她只能缩到山西,不给他添麻烦。
上了马车,杜冉琴掀开锦帘,默默看着李府越来越远。
走了一会儿,车夫忍不住闲,便同她攀谈起来,问她和记事大人有何关系,为何记事大人千叮万嘱,万分呵护。
车夫还说,记事大人是许多女子梦中佳婿,从李渊起兵时,就有不少达官贵人想把女人许配给记事大人。
车夫说,看着姑娘你长相不错,不过也没什么特点,为何记事大人对你这般上心呢?
车夫问她到底是哪家的闺秀,是不是帮过记事大人的帮,或者以后能帮上记事大人,否则,为何记事大人对她这般好呢?
车夫还说……
杜冉琴完全克制不住眼泪,这才刚分开不到两个时辰,她就想他了。
除了想他,她还万分自责。是啊,出了长得还算不错,她到底有哪点配的上他?她总帮不上什么忙,才会在这紧要关头,被他推开。
若她再如此乐享其成,不去努力跟上他的脚步,那她这在千年之后而来的人,反倒会被这历史落下,被历史抛弃,变成一个只会依靠男人的古代女子。她——绝不会如此!不管付出多少辛苦,她既能在这儿学会吟诗作赋、学会妙笔丹青,就不愁学不会这运筹帷幄、帐中谋策!她……不要再如此灰头土脸,被保护起来。
三日的车程并不算久,马车很稳,车夫也可靠,第三日清晨,他们就入了山西的边境,平阳就在这附近了。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来山西,先前跟铺子里的商队也来过这地方几次。
山西平阳,此地处晋阳、豫州、长安三城的连接中点,东临雷霍,西控河汾,南通秦蜀,北达幽并,地理位置至关重要,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此地盛产麦粟,先前杜家就到此来收购粮食,物阜民丰,素有“棉麦之乡”和“膏腴之地”的美誉。
这平阳,便是房乔为李渊选中的众多据点之一,三年前,房家便举家从齐州搬至此地,在此地落户。先前玄龄也告诉了她,妹妹和阿父现下也寄身房家,车夫此次既是带她去房宅。
平阳大户人家不少,不过若说起房家,则真是无人不晓,粮、盐、漕运、银号、驿站等,房家皆有涉猎,让不少人艳羡。
房家人并不多,特别是多年前的一场火灾之后,就没剩下几人,小辈里头,嫡系就只有房乔的同父异母的小妹房卉,旁支倒有几个堂表少爷和堂姐堂妹。长辈里头,房乔的父亲也壮年早逝,只留下一些死了丈夫的姑母和没分家的叔伯。
本来这么些人都在齐州好好的,可不知为何,这房家的亲戚都投奔房乔来了,结果他刚满加冠,却不得不养起了这么一大家子人。
银子越赚越多,房家也越扩越大,现下倒成了平阳第一的大户人家。现下房乔去了长安,这偌大的家业便靠给了几个精明的管事,其中苏慕卿和秦采薇便是房乔的左膀右臂。
昨日傍晚,苏慕卿便接到了房乔自长安加急送来的信,打开一看,便发了怵!
第五十一章 平阳房家
更新时间2013…11…30 0:32:55 字数:2007
今儿一大早,秦采薇便例行公事一般,去了房府讨好房卉和房家现下辈分最高的老太太——房乔的奶奶,房老夫人。前些日子房乔的亲二姑房珮还在苏慕卿面前夸了采薇老半天,俨然一副想让采薇过门的架势!
谁料,苏慕卿昨儿便接了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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