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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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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她已缓过气来,心里不知转了多少念头,面上却满是忧色,嘴里也十分忧虑:“也不知二妹妹昨儿是怎么赶上考试的,可别是抢了别人的凭证吧?”
在甄倚云想来:这次的事,多半就是甄停云女主光环尚在,正巧从旁人手里买了凭证,这才得以顺利参加女学入学考。既如此,这里头也有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二妹妹初来京城,手里又能有多少钱?这凭证的价钱,娘也是知道的……我就怕二妹妹她不懂这些,为了从别人手里买凭证,情急之下胡乱许了什么出去。。。。。。。。”
甄倚云嘴里说着这些话,柳眉微蹙,神色担忧,字字真切,全然一副担心幼妹误入歧途的长姐模样。
裴氏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靠坐在榻上,微微阖目,似是在想些什么。
待甄倚云停了声,她方才睁开眼睛,颔首应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放心,我已命人去她祖母院里,请她过来说话了。”
闻言,甄倚云不由松了一大口气:也是,哪怕甄停云考中了女学,也不能掩饰她为着考试而走歪路的错处!见小利而忘大义,这可是大错!
这么一想,甄倚云眉目间更见温柔,低声劝道:“娘,先喝药吧。无论如何,总还是您的身子要紧。”
裴氏从她手里接了药碗,慢慢的喝了,又拿了块蜜饯含在嘴里。
也不知怎的,明明是含着蜜饯,可裴氏嘴里仍旧泛着苦,一丝丝的苦,更令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过了片刻,裴氏忽而开口:“你说,你二妹妹她。。。。。。。”
话到一半,她突兀的顿住嘴,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事实上她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好在,裴氏与甄倚云也没等多久,甄停云很快便到了——她不仅人来了,手里还拿着六顺从街头买来的女学榜单的手抄版。
裴氏眼角余光瞥见她手里拿着的那张纸,心里已是猜着是什么,眼尾微微的抽了抽。
甄停云只当没瞧见裴氏的不自在,她欢欢喜喜的进门来,先给裴氏请安,关心了一回裴氏的病,嘴里道:“听说大夫说,娘这是肝火郁结,要喝一段时日的汤药,女儿听了也是十分担心。若非祖母那身边离不得人,必是要过来侍疾的。”
说着,甄停云还抬起眼,满含忧虑的看着裴氏并未完全消肿的脸颊,轻道:“娘,您脸上这伤。。。。。。可上过药了?”
按理,甄停云这话都是好意关心,可听入裴氏和甄倚云的耳中却只觉总觉着话里仿佛含着什么似的。
尤其是裴氏,听着甄停云这些话实在是不舒服——就像是被人用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心上的伤口。偏偏,人家甄停云还是一脸关切,说的也全是关心她的话,裴氏这亲娘一时间竟也不好驳了去。
所以,裴氏只得有些生硬的转开话题:“今天是女学张榜的日子,我适才派人去外头看榜。。。。。。。”
话未说话,便听到一边的甄停云笑起来:“原来娘您已经派人去看过了啊。。。。。。”只见她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嘴上解释道,“我也叫了丫头去外头看榜单,还顺道买了一张手抄的榜单。只是,我见明珠表妹没能上榜,怕娘做姑母的知道了要难受,正不知该怎么和娘您说呢。既然娘都已经知道了,我也放心了。”
只见那张手抄的榜上起头是周青筠,周青筠一人便独占了首行的位置。紧接着便是甄停云等人,后面甚至还记了甄停云的成绩:五甲一乙。
这名字,这成绩,落在甄倚云和裴氏的眼里就有些刺眼了。
甄倚云适才还心存侥幸,觉着也可能是婆子看错了,如今看着这个却只觉得冷冰冰的水从头浇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些呆傻傻的。直到她左手的指甲碰到了右掌掌心的伤口,一阵刺痛,这才回过神来。
裴氏城府较女儿更深,兼之养气功夫颇佳,勉强忍了下来,只是脸色微微有些冷。
甄停云只当没有看见亲娘亲姐那不太美妙的脸色,将手上的榜单摊开后往裴氏与甄倚云的面前一塞,仍旧是笑盈盈的模样:“之前娘还与我说‘若你考得中,一个庄子算得了什么’,正因着娘的鼓励,我这才一心用功,如今终于考中女学,女儿心里实是欢喜,这就赶着过来与娘报喜。。。。。。”
说着,甄停云便睁大杏眸,又长又卷的眼睫微微上扬,眼眸墨黑。她满怀期待的看着裴氏,似乎真就是来找裴氏报喜,顺便讨要许给自己的庄子。
裴氏深吸了一口气,胸中闷气稍平,她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怒火,淡淡道:“先不说庄子的事情,我叫你过来是想问一问你:你昨儿参加考试,那考试凭证是怎么来的?”
甄倚云也回过神来,连忙在侧帮腔:“是啊,二妹妹,这可不是小事。若你为着这凭证的事情,许了旁人什么东西,那就不好了。。。。。。。爹娘也常教育我们,不可见小利而忘大义,真有这样的事,你可得早些与家里说。”
甄停云原也没打算理会甄倚云,听到这话却是抬起眼,看了她一眼。
甄倚云被这毫不掩饰的目光看得神色一滞,随即便强笑道:“。。。。。。。。二妹妹怎么这样看我?”
“没什么,”甄停云眼也不眨的看着她,脸上似还有些惊讶,“我只是在想:大姐姐嘴里说的‘为着凭证的事情,许了旁人什么东西’‘见小利而忘大义’,是指大舅母还是母亲?”
甄倚云脸色一僵,张口欲辩却不知该从何辩起:是啊,裴大太太可不就是为了凭证许了个铺子给裴氏?真要说起来,这两人可不就是甄倚云嘴里的“见小利而忘大义”?
便是裴氏,听着这话也是脸色不好,仿佛是有人抬手打了她一巴掌,脸上只觉火辣辣的——当初,她应了裴大太太拿铺子换凭证这事时,心里想着的是替女儿攒嫁妆,自是不觉不妥;如今听说甄停云昨日考了女学,不免担心她年纪小不懂事,不知轻重,为着凭证胡乱许了旁人什么东西,做了错事,走了歪路。。。。。。。。。如今想来,这两件事或许是一样的?
这样想着,裴氏更是不知该说什么,薄唇抿得更紧了,神色冷若冰霜。
甄停云自是看见了甄倚云和裴氏复杂的神色,心中冷笑,面上却还是还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接着念叨甄倚云:“大姐姐你这样可不好,母亲和大舅母这样疼爱你,你怎么能这样想她们呢?”
甄倚云几乎能够感觉到裴氏看过来探究的目光,强自辩道:“没有,我没有。”
甄停云也没多话,只用一副“说都说了,大姐姐何必还要否认”的模样。
甄倚云被她噎了个仰倒,简直气得不行,恨不能扑上去撕破她那张假惺惺的脸。
还是裴氏咳嗽了一声,把话题转了回来:“现在说的是你的事,你扯那些做什么。”
甄停云闻言便微微垂首,委委屈屈的模样:“并非女儿胡扯,女儿昨日考试真没用凭证。”
甄倚云正气着,脑子也没往日里转的这样快,闻言再忍不住,冷笑道:“真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娘,您看,她当着您的面都敢这样扯谎,真真是太过分了!这女学考试哪里能不用凭证的,难不成她。。。。。。。。。”
怒火中烧的甄倚云说到一半忽而顿住,她心里转过一个近乎不可思议的念头,抬起眼去看甄停云,死死的盯着她脸上的神色,咬着牙问道:“你昨日究竟是怎么参加考试的?”
甄停云脸上依旧带着笑,或者说她从入门起就一直在笑。只听她笑着:“昨日我在路上碰见了京都女学的楚夫人,承蒙楚夫人看重,愿意收我为徒,推荐我去考女学。故而,我也就不用凭证了。”顿了顿,甄停云似是才想起来,笑着道,“大姐姐怕也是当局者迷,一时记不得了吧——我记着大姐姐当年,似乎也没用凭证,也是得了玉华女学的何先生的推荐去考学的。”
“话说起来,我和大姐姐果真是姐妹,一样的拜得名师,一样的推荐考学,就连成绩都是一样的五甲一乙。”
这些年来,甄倚云一直都是骄傲的,带着优越感的,虽然她时常也会担心甄停云原女主的光环,可心里却还是存着一份笃定,心知优势在自己这里,觉得以自己多年用功努力,如今的能力早已是远胜了甄停云这么个乡下丫头。
然而,甄停云却用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她从这座自我堆砌的峰顶上拖了下来,两人似乎又站在了一处。
与此同时,她还打碎了甄倚云坚持了十多年的骄傲与优越感。她令甄倚云觉得以往的自己就仿佛是个沾沾自喜的小丑。
甄倚云用力攥紧手掌,几乎能够感觉到右掌掌心的伤口又被抠开,鲜血从伤口里滴落,可她此时却已经顾不得这些。她只能用力的咬紧牙关,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才能在甄停云似讥似讽的目光中维持住面上的平静。
裴氏自然也能感觉到长女心情的剧烈变化,若是换做往日,她自然是心疼怜惜,定要好好安慰长女的。可是此时,裴氏自己也是心乱如麻,根本顾不得去安慰长女,只能勉力维持着面上神色,强行结束了话题:“行了,既然是这样,这事确实是我与你姐姐多心了。回头我叫人给你准备些拜师礼送去给楚夫人,也算是全了礼数。。。。。。”顿了顿,她侧过头,嘴唇抿得紧紧的,分明是不想多说的模样,“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
看着裴氏脸上的冷漠与抗拒,甄停云也没有多留的意思:以裴氏对她的态度,一时半会儿也难从她手里讨着好处,倒不如回头去找甄父说这事。。。。。。。。
这么想着,甄停云正欲起身告辞,眼角余光瞥见门口的衣角,立时改了念头,她站着榻边没动,只低头去看裴氏,转口问道:“那,娘您先前许给我的庄子呢?”
裴氏几乎要咬碎一嘴银牙,好半天方才从自己牙缝里挤出冷冰冰的声音:“我让你先回去!”
从听说裴明珠落榜,甄停云却上榜起,裴氏便觉得自己心头好似憋着一团火。之后,甄停云又拿着榜单过来,一番的念叨,只把裴氏说得心火突起,恨不能立时发作。可她还是强忍着——她知道自己这火实在是来得没道理,倘发作出来,最后没理的还是自己。
可是,甄停云却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裴氏这样辛苦的忍耐与克制,仍旧是站着不动,甚至还端出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娘,您是不是不乐意我拜楚夫人为师?不高兴我考上女学?”
甄停云本还想要掉几颗眼泪,偏一时半会儿哭不出来,只得悄悄掐了一把大腿,红着眼睛往下道:“我知道自己自小乡下长大,读书少,见识不多,基础也不好。所以,我自入了京后便一直闭门读书,只求以勤补拙,笨鸟先飞。谁知临考了,您却为着个铺子把我的凭证给了三表姐。。。。。。。”
“我那是为了你好。”裴氏闭上眼没去看她,有些不耐,但还是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的道理,“你明年就要及笄了,难道不该准备嫁妆?多个铺子,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更何况,女学每年都考,今年考和明年考又有什么区别?你若能多准备一年,考中的把握也能更大些。”
“可我今年就是考中了。”甄停云开口道。
裴氏被她这话一噎,也是哑然,只得抿紧了嘴唇,唇线冷硬。
甄停云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狼狈,不疾不徐的接着问道:“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难道,我一年的时间就只值得一个铺子?大舅母觉着明珠表姐时间宝贵,耽搁不起,情愿拿铺子来换凭证,可娘您却觉着我的时间不值钱?”
裴氏实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强自冷下脸,心里暗恨女儿不懂事,不知体谅父母。
甄停云见状,索性便自己接口:“好吧,就当母亲是为我考虑,拿了凭证去换铺子。我好容易想了法子,不必凭证,凭着楚夫人的推荐参加了女学入学考,还上了榜。我兴冲冲的过来,想着您总算也能为我高兴,为我骄傲了……结果,您听说了这事,第一个念头竟是质问我是怎么参加的考试?”
这些事,裴氏自己做的时候不觉着,听甄停云提起却终于有些难堪起来。她脸上挂不住,只得强作镇定,冷声解释道:“你年纪小不懂事,我做娘的自然要为你操心。停姐儿,我适才也是担心你不知轻重,不小心走了歪路,这才叫你过来,多问了两句。”
“好吧,那就当做娘您是担心我。”甄停云理解的点了点头,终于切入正题,追问道,“所以,您之前许给我的庄子,现在还算不算数?”
裴氏心下恼怒,抓着被角的手指紧了紧,抿着唇没有应声。
这种时候,不应声便是最好的回答,也等同拒绝——她是绝不肯把早前许给长女的庄子转手给甄停云这个不讨她喜欢的小女儿的。
而甄停云做女儿的却也不好逼迫太过,毕竟裴氏是亲娘,如今还在病中,若甄停云说得太过了,指不定还有人要说她这是不孝。
一侧的甄倚云立时便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由垂泪,哽咽道:“二妹妹,我知道你是不高兴娘将庄子交给我打理。可,可这也是因着我已经及笄,娘是想着教我理家管事,这才让我拿庄子试一试手罢了,地契等也都还是在娘那里的。。。。。。。二妹妹,你如今年纪还小,何必急着要这些?非要为着娘的一句玩笑话,这般咄咄逼人?”
甄倚云这么几句话,堪称是颠倒黑白,说得好像甄停云是因为嫉妒她才会死皮白赖的与裴氏讨庄子一般。
“大姐姐误会了,”甄停云不以为意,似笑非笑的凝视着甄倚云那张泪盈盈的小脸,语气沉静而克制,堪称温文有礼,“大姐姐是女学生,读过书,博闻广识,想必也是看过《韩非子·外储说左上》,应知道曾子杀猪的故事。曾子曰:‘婴儿非与戏耳。婴儿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学者也,听父母之教。今子欺之是教子欺也。母欺子,子而不信其母,非所以成教’。”
曾子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小孩面前是不能撒谎的。他们年幼无知,经常从父母那里学习知识,听取教诲。如果我们现在说一些欺骗他的话,等于是教他今后去欺骗别人。虽然做母亲的一时能哄得过孩子,但是过后他知道受了骗,就不会再相信母亲的话。这样一来,你就很难再教育好自己的孩子了”
说话间,甄停云抬起眼睫,眼眸就像是水晶珠子,黑白分明,剔透晶亮,似能映出人影来。
裴氏听着她这些话,又是一阵的气噎,只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要被这孽障给揭了下来,踩在地上了!她原就有些气虚体弱,精神不济,初时听着甄停云上榜便觉着头疼,此时更是头疼欲裂,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几乎便要晕厥过去:这孽障!真当自己听不出来吗?她那句“大姐姐是女学生,读过书,博闻广识,想必也是看过《韩非子·外储说左上》,应知道曾子杀猪的故事’,这分明就是指桑骂槐,是意有所指,她这是在暗讽自己——裴氏也是女学毕业的女学生!
就在裴氏恼羞成怒,将将发作时,忽听门外传来低沉的笑声——
“说得好!好个‘母欺子,子而不信其母,非所以成教’。”只见甄父抚掌一笑,阔步从门外而入。他抬起眼,锐利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掠过,然后转向甄停云,扬声笑道,“既然你考中了女学,你娘先时也许了你庄子,那庄子自然就该是你的。迟些我就叫人把地契送去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庄子Get!
下章预告:下章男主也终于能出场啦(他也有事要做,不过会出手稍微帮一下女主的)~超想他,会尽量多写一点的!
PS。曾子杀猪后面那段翻译我是百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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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得庄子
甄父此言一出,屋中众人皆是神色大异; 无论是榻上的裴氏还有站在一边的甄倚云都变了神色; 只有甄停云神色自若; 回身一礼,认认真真的道:“谢父亲。”
甄父看着她的目光温和,满含欣慰。
一侧的甄倚云攥紧的右手伤口崩裂,伤口处血肉模糊。与此同时,她的心也痛得要滴出血来:那庄子; 明明是娘亲口许了要给她的!
甄父寒门出身,裴氏出嫁时裴家也正艰难,并没有太丰厚的嫁妆。所以; 甄家如今统共也就这些东西; 都是这些年陆续置办下来的,除去要留给甄衡哲的外,那些庄子铺子若是给了谁一样,剩下的人就会少了一样。原本,她比甄停云年长,又得裴氏看重; 家里东西都是紧着她先,自然不必担心这些。可这回若是真把这庄子给了甄停云; 那她怎么办?
甄倚云恨得简直能咬出血来,好在她到底还是些理智,是个知道轻重的,最是了解甄父的脾气:甄父一向最不喜欢子女无理取闹; 尤其是哭闹央求,自己此时哭闹反对,只会令甄父更加不喜。所以,甄倚云只得将目光转向裴氏,满含期盼和哀求。
裴氏自也会意。不过,她一向都不在人前反驳甄父的决定,这一回也只是委婉道:“会不会太急了一些?停姐儿她年纪还小,便是要把庄子给她也不必这样急吧?实在不行,先叫她管着庄子,地契这些我做娘的暂时替她保管着,等她大些了再给也不迟。”
甄父一脸正色道:“既是说了要给,自然是连地契一起给。”顿了顿,他转目去看裴氏,语声轻柔,语调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沅君,我们为人父母原就该以身作则,言出必行。既然你当初许了她庄子,如今自然也不能吝惜。”
裴氏脸色微僵——甄父平日里不会这样直接叫她的名字,若是叫了,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夫妻两人私下亲昵时,二是甄父心生不悦时。
裴氏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没再驳了,只冷着脸哼了一声道:“罢了,就听你的吧。”
甄父暗叹了一口气,正欲开口安慰妻子,忽而又听身侧的幼女怯生生的追问了一句:“那,大舅母给我的铺子呢?”
裴氏原就是碍着丈夫的面子,这才勉力压着火,怀着割肉的心把庄子给出去,此时听得甄停云这样得寸进尺,她终于忍不住,转口与甄父冷笑道:“你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要了庄子又要铺子,只恨不能把咱们家的底都掏空了,将咱们这做父母的敲骨吸髓!。”
甄停云生得眉目如画,灵秀清美,因着年纪小还有几分纤弱稚嫩,装起委屈来也颇有些楚楚。只是,对着裴氏这样的怒火,她却并无畏惧惶惑,只仰着头凝目看着裴氏,雪白娇嫩的脸上神色不变,只听她认真应道:“母亲误会了。您之前也说了,您之所以把我的凭证给出去,那是因为大舅母拿了铺子来换,您是为我攒嫁妆。于理,这是用我的凭证换来的铺子,自然该给我;于情:母亲既说了是给我攒的嫁妆,早些给我又有何不可?女儿这话,实是没有旁的心思。”
裴氏简直要被甄停云那张嘴给气疯了,偏偏她转头去看甄父,却见甄父一脸赞同的跟着点头。
意识到裴氏投来的目光,甄父便温声与她道:“你原不也与我说,准备把那铺子给停云做嫁妆的吗?既如此,先给她也没什么不好的。。。。。。。左右也不过是个小铺子,她如今也已考上女学,是该学着打理这些了。”
裴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吐气,如是再三,终于稍稍平息了胸中怒火。她也没与甄父顶着,只是道:“那铺子原也就是嫂子嘴上一说,倒没有直接给我。如今明珠落了榜,只怕嫂子心里也不好受。反正,我这做人小姑子的,实在是没脸在这时候去讨什么铺子的。”
说到这里,裴氏顿了顿,转目去看甄停云,眸中似是含着什么,说出去的话却是冷冷淡淡的:“若你真想要,那就自己去与你舅母讨吧,我是不管这些的。”
原本,以裴大太太的身份,哪怕裴明珠没考上,她也是不会为着个铺子耍赖反悔的,可裴氏如今堵着气,索性便连着铺子也不想要了。
甄停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倒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看裴氏这近乎铁青的脸色,若是再说下去怕不是要被气晕了吧?!
真要给气晕了,再被甄倚云这个黑心肝的到外边一传,自己那得是什么名声啊?她这还没及笄、没嫁人,还有好长的人生没有享受好,还真不想上赶着去讨这气晕亲娘的坏名声。
所以,甄停云也就见好就收的住了嘴,心里安慰自己了自己几句,然后便站起身来,心平气和的与裴氏告退:“既如此,女儿也不好在这里打搅母亲休息,这就先下去了。”反正庄子已经到手,铺子的事可以再看看等一等。。。。。。。。
裴氏闭上眼,点点头,简直看都不想再看这孽女一眼。
倒是甄倚云,她忍着气,含笑站出来:“我送妹妹出去吧。”
甄父乐得见她们姐妹和睦,跟着颔首:“去吧。”
甄倚云面上带笑,亲自送了甄停云出去。这一次,她与甄停云可算是撕破了脸,眼见着左右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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