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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商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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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口,女性特有的柔婉音色就出卖了她。
叶傲天眉头紧皱,看着眼前坐在草堆上,左手抱着腿,右手拿着吃了一半的面饼,仰着惊惶的小脸望着他的“小子”……
目光再往下移,看向“他”的襟口处——
果然,没有喉结。
再看“他”旁边的那个“小子”,竟也一样的没有喉结。
这哪里是两个“小子”?
分明是两个模样清秀,弱质纤纤的姑娘嘛!
再细细一看,叶傲天发现,这个拿着面饼的“小子”,虽然额头缠了黑布带,又戴了顶小帽,却仍能看到额间隐隐的伤痕。
在两个娇弱的姑娘面前,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叶傲天突然却觉得尴尬了。
清咳了两声,他只得抖袖拱手道:“二位小……兄弟有礼了。鄙人姓叶,是天都陈家商号的管事,此次带领商队从外地贩茶回天都,看二位小……兄弟一路跟随,未知是何道理?可是二位遇到了什么难处?”
商娇与常喜对视一眼,从草堆里站了起来,拍拍沾在身上的草和土,也学着叶傲天的模样拱手还礼。
“有劳叶兄挂心了。鄙人姓商,单名一个’蛟’字。这位是舍弟。因家中父母亡故,没有活路,想着天都热闹繁华,总也有我兄弟二人容身之处,故想去天都讨份差使,混口饭吃。
因我二人独身在外,恐有不便,便一直随着叶兄的商队前行,想着多个人多份照应,若是打扰了叶兄,万望见谅。”
她刻意压低嗓音,道。
“原来如此。”叶傲天恍然,听着商娇用刻意伪装成男音的语气道明原由,又看着眼前的两位男扮女装仍难掩姿色的纤纤女子,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怜惜,语气也不由得温和了下来。
“即如此,二位兄弟只管跟上我们商队就好。此地已过允州,再有一两日功夫,便可到达天都。若有什么难处,烦劳知会一声。”
商娇听叶傲天说得真诚,不由得内心感激,忙又是深深一揖,“如此,那就叨扰叶兄了。”
叶傲天点点头,又清咳了一声,方才略有些尴尬地走回商队里。
丁不言立刻迎上前,小声问道:“怎么样?这两个小子是什么来路?”
叶傲天偏偏头,回道:“能有什么来路?两个孤女,父母双亡,估计在家乡被人欺负得也没有什么活计,想到天都去讨生活罢了。”
丁不言闻言呛了一口气,继而也咳了几声。
再回头看了看重又坐回草堆,大口吃着干粮的商娇二人,咧开嘴也笑了起来:“原来……果然是两个姑娘家。我就说嘛,怎的有男人长得这么娘们儿。”
叶傲天叹了口气,道:“世事艰难。两个姑娘出门在外,也着实不易。咱东家不也常说,遇人有难,能帮则帮么?而且这两个小姑娘也没碍着咱们什么,她们愿意跟,便让她们跟着罢。”
言罢又想了想,拍拍自己的头,唤来一个小头目,若无其事的吩咐道:“去,看看咱们包袱里还有些啥好吃的,瓜果肉脯……对,上回在镇上买的一些糕点,都匀点给那边那两个小……兄弟——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
于是,在领队叶傲天的嘱咐下,整个陈家商队上下所有人均心照不宣的关照商娇与常喜。
虽然她们仍只是低调的尾随着商队前行,但为了她们,整个商队刻意调慢的脚程;每到用餐的时候,也总会有人给她们送来瓜果及一些新鲜的吃食;若错过了投宿的客栈,她们跟着商队露宿野外,睡醒时身上也必搭有衣物,身畔也总会生起一堆篝火……
每一桩每一件,都令商娇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同时,她也记住了叶傲天,记住了陈氏商队。
卷一 卷珠帘,倚君恩,谁家有女初长成 6、天都
6、天都
三日后,商娇终于跟着陈家的商队抵达了天都。
在城门口与叶傲天的商队作别后,商娇与常喜肩并着肩,遥遥望向天都皇城。
但见红墙黄瓦,檐牙高啄,高不可攀,极尽威严奢侈;再四周看看街坊市井,九坊十三巷,四门通达,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天都,大魏的京城,果然繁华热闹!
而她,终于摆脱了自穿越以来就一直缠绕着她的噩梦,仿佛之前无数的担忧、惧怕、应对……都只是为这繁华入梦而作的铺垫。
一粒沙,终于融入到一堆沙子里。
从此后,再也不会有人认得她,再也不会有人逼迫她!
这一切的噩梦,都只到今天为止。
从此后,她自由了,如飞鸟投林,如鱼儿入海。
无拘无束,无惧无忧。
找了间名唤“天锦”的客栈安顿下来,商娇与常喜好好的梳洗了一番。
换了一身绯色的短褂,杏黄的罗裙;又绞短了额前头发,细密地用刘海遮住痕前的伤疤,常喜再将她的头发篦好,将前面的头发于脑后挽成一个小髻,用一枝蝴蝶式样的木簪簪好,后面的头发则梳成小辫儿垂于胸前……
再看时,那个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假小子,已变成了一个活泼漂亮的少女,眼波流盼,神采飞扬。
待一切安置完毕,已过了申时,商娇与常喜都已饿得饥肠辘辘。
从客栈的轩窗外看向窗外热闹非凡的大街,再闻着空气中飘散的各类食物的香味,两个女孩儿对视了一眼,手拉手飞快地跑上了大街,融入人潮中,大买特买,大吃特吃。
以前的杜怀瑾,虽然也爱约上三五好友逛街压马路,但现代的都市,拘于城市规划与街道的管理,早把占道经营列为禁止之列。
所以,当她亲身融入古代的国都,那番热闹的景象简直出乎了意料。
无数行商往来穿梭于坊间,所售之物包罗万象。大街上买卖声、吆喝声、谈笑声更是连成一片,繁华尽,也充满着人间烟火的味道…
常喜更是兴奋,跟在商娇身后,东跑跑西看看,手里拿满了各色各样的吃食和小玩意儿,嘴里囫囵地嚼着糖葫芦,还不停的喳喳呼呼——
“小姐,小姐,快看哪,那边有耍猴儿的……哇,那猴子翻个儿翻好快!”
“小姐,小姐,快看哪,这胭脂颜色真漂亮,竟然是桔红色的耶!哇,你闻闻,好香呢!”
“小姐,小姐,快看哪……咦,那边怎么有人的头发是金黄色的?……哇,他的眼睛竟然还是蓝色的?好可怕!他是不是妖怪啊?你说他们看东西会不会也是蓝色的?”……
商娇实在被小丫头闹得脑仁疼,再一看因为她的大嗓门,一街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注视着她们——特别是刚刚与自己擦肩而过,却被常喜指着说是“妖怪”的外国男人,竟也转过头来看向她们,显然已经听到并听懂了她们的对话,更让商娇尴尬得无以复加。
终于忍无可忍,一把薅住常喜的脖子,就着她的手叼了一颗糖葫芦,然后在她头上轻轻一敲,嗔道:
“小丫头,小声一点儿好吗?你想整条大街上的人都注意到我们吗?那个人不是妖怪,他只是和我们不同种族的人罢了。你的眼睛还是黑色的呢,那你看东西是不是全是黑色的?这样指着别人说很不礼貌欸!还有,拜托你小声一点儿,这样大呼小叫的,别人会以为我们是土包子进城啦!”
常喜这才觉察出自己的冒失,摸了摸后脑勺,诺诺应声。
人声鼎沸中,商娇从身后似听到一声轻笑。
但再转头看时,那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已走远了。
……
吃了满肚子杂七杂八的吃食,信步穿过繁华的大街,商娇带着常喜越逛越深。
渐渐地,弄堂小巷多了起来。
两旁或高门大户,或小院人家,屋内屋外均次第花开,映照在夕阳中,宁静而悠谧。
隔绝了外面的热闹繁华,这里自是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叫作——家。
此情此情,让商娇突然意识到,若她与常喜若想在天都安身立命,便应该有个可以扎根,可以遮风挡雨的家。
当天夜里,商娇与常喜在天锦客栈的房间里合计了一宿。
统计了一遍来到天都这一路来所需的费用,七七八八下来,她们身上统共还余有二百六十两银子。
但这些银子想要在天都这种繁华之地购置一处宅子,无疑是痴人说梦。
更不用说,既使能购得了宅子,但没有了钱傍身,两个女孩想在这偌大的京城里又何以为生?
所以商娇与常喜合计了一夜,决定还是得尽快租到一间房子,安顿下来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商娇向客栈小二打探了一下,便和常喜找到了天都十三坊中著名的“利来牙房”。
房牙的主事高大嫂是个寡妇,身材高佻,穿着一件素色的一色布裙,看上去精神爽利,待人接物,察颜观色极有一套。故尽管牙房内虽只有数个房牙,但房屋租赁、买卖生意极好,在坊间业界也颇有口碑。
问明商娇的来意之后,高大嫂热情的接待了商娇二人,端茶递水无比殷勤。
因着是女子,料想与其他房牙交谈不便,她便亲自引了商娇、常喜进内室商谈。
只是,听商娇讲述了租房的要求之后,她立时有些面带为难。
“二位姑娘,不是我不想做你们的生意,只是你们两位的要求实在太过严苛,想这天都皆是来往行商,也多的是外来人口租凭房屋,这价格自然是节节上升。你说你们每月只出一两银子……且不说你们租房了,你们去天都的哪间客栈住上个一两天,不也得一两银子?你们现在开这个租金,实在是为难嫂子我呀!”
冲商娇摊摊手,高大嫂撇着嘴为难地道,腕上的大金镯与玉镯撞的咣当当响。
商娇向她微微一福,“我们也知嫂子为难,但我们姐妹初到天都,本也就是来讨生活的,所带盘缠确实不多。也不敢有什么要求,只求能有一个单间,有片屋瓦遮雨度日即可。”
说到这里,商娇从衣袖里拿出一吊钱,悄悄塞进高大嫂手里。
“请嫂子务必可怜我们姐妹两人,为我们寻一处安身之所。”
高大嫂推辞道:“两位妹子,莫道姐姐刻意刁难你们。”
她端着面前的茶饮了一口,又道,“只是你们开的这个价着实太低,想我大魏虽然一直重农抑商,但毕竟这是天都,是皇城,是一国的中心所在!在这里,达官贵人多如牛毛,谁不想在这里做这些贵人们的生意啊?你看这都城里九坊十三巷,哪处没有住满外来的人?
这天都的人啊,都精着哪,谁出的钱多,就把房子租给谁,这租房的价格也就一直居高不下。依我看,你这一两银子的租金,委实为难。要不这样,你再把租金提一提,嫂子也好给你们想想办法。”
说罢,她伸出白胖的右手,轻轻将商娇的钱推了回去。
商娇见她推拒,便知此事是真的为难了。
想想自己要在这京城繁华之地,以一两银子的租金,租一个单间安身,好像也确实有些难为情。
可是……
她在心里略略估算了一下,昨晚带着常喜逛街逛得倒是开心,但回头一合计,连着住客栈的钱,昨天一天竟已花出了七八两的开销!可见天都消费水平委实不低!
虽然现在她身上还有两百多两银子,但初来天都,前途未知;
她又带着常喜,能不能找到糊口的工作也未可知。
若此时不紧着点钱花,她这一点散碎银子很快就会见底。
到时她和常喜又该怎么办呢?
于是,在高大嫂期待和鼓励的目光下,她咬咬牙,抹下脸皮,终于开口道: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一两五!不能再多了。”
高大嫂:“……”
磨了半晌,就在高大嫂一脸无奈地准备送客之时,在外间办事的接引小厮却突然引了掀了帘子,半弯着腰走了进来。
“管事的,您送洗的衣物安大娘已经浆洗好,给您送过来了。”
小厮恭敬地笑着,边说边让出半个身子。
但见一中年婆子,手里捧了一摞洗叠整齐的衣物,径自走了进来。
卷一 卷珠帘,倚君恩,谁家有女初长成 7、租屋
7、租屋
一抬眼,见内室中有人,那婆子又退回了帘处,语气温和,却又不卑不亢地道:
“高家嫂嫂,您的衣服已经洗好了,您且看看。”
商娇不由得多打量了那个婆子一眼,但见她约莫四十年纪,面容慈祥,一身家常的棉麻织衣,十分朴素,却又合体。想来虽为生计所累,但却也是个懂礼得体之人。
高大嫂站起身,笑迎上前,对那婆子道:
“几件衣物而已,大娘您把衣服洗好就放在您家就好。我得空便亲自过去取。怎生得劳烦安大娘亲自跑这一趟?”
边说着,高大嫂边吩咐在外听差的小厮取了钱来,奉上,“这是劳您洗衣的费用,您点点?”
安大娘接了钱,也不点算,略略伏身施了一礼,温言笑道:“不用点算了,高家嫂子给的钱,每一次都只会多,不会少。”
言罢,看了商娇的方向一眼,又道;“您既有客在,那我便不叨扰了,以后有什么衣服需要浆洗的,您吩咐一声就好。”
言罢,安大娘便要转身离开。
许是她的话提醒了高大嫂,她突然回头看向商娇,似想起了什么,高声唤住了正欲掀帘出去的安大娘:“大娘慢走!我有一事相问。”
安大娘转身疑惑地看向高大嫂,高大嫂快步走到她面前,拉了她的手,问道:“你那屋子,不是还空出一间吗?前几日还听说你想把空出的那间客间租出去贴补家用……不知现在可否租出去了?”
安大娘听她这么一问,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羞赦难堪的神情,低垂下头,嗫嚅道,“还未曾租出去……高家嫂嫂,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那……”
“既如此……”高大嫂突然扬高声量,打断安大娘的话:“那真是太好了。我这里正好有个客人——”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商娇,冲她飞快的招手,示意商娇上前。
商娇也明白了高大嫂的用意,立马站起身,走到高大嫂面前。
高大嫂握住她的手,笑着对安大娘道,“大娘,这二位妹子初来天都,正想租个合适的单间安身。只是她们二人所带银两不多,每月的租金只有一两五钱……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大娘若是觉得方便,我就做一桩现成的生意,将房子租给她们,可好?”
说罢,高大嫂暗中用力,捏了捏商娇的手。
商娇会意,礼数周全地向安大娘施了一礼,甜甜地叫了一声:“安大娘好。”
安大娘显然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知所措地胡乱答应:“欸,欸,姑娘好。”
转头,又惊疑不定地看向高大嫂,“可是,这两位小姑娘……”
“哎哟,我的大娘欸!”高大嫂兴高采烈地打断安大娘的话,道:“您也甭管是小姑娘还是老爷们儿了,总之一句话,您若觉得合适,价钱也能接受,我今儿就领着这两个妹子到你那儿看房去!若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把这件事儿定下来。您说可好?”
安大娘还在犹自挣扎,“可是,我那里……”
“好了,知道您是做浆洗衣物的营生,您那房子岂会不乱?这两个妹子长得又水灵又聪慧,一看也是会料理家务的好手,她们去了,没准儿还能帮你点儿忙呢!”
高大嫂果然会说话,一席话,把安大娘堵得严严实实:“反正你那房子也还空着,现在既得了租金,又得了两个乖巧的姑娘帮您的忙,您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安大娘的嘴张了张,看着高大嫂,面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过了好久,她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也好。我先领二位姑娘去看看房,若二位姑娘还觉得满意,我们再说后话吧!”
在安大娘与高大嫂的陪伴下,商娇与常喜的整个看房的过程出奇的顺利。
安大娘的房子就座落于天都城南靠近十三巷内,虽处于城市中心地段,但因着要走过一条长长的巷子,倒也难得的的清静。
到得房子墙外,商娇抬眼望去,便可见屋内一棵桃树上,正次第结了累累青的,如小拇指大小的小桃。
虽然已错过花期,但仿若一闭眼,仍能想象出那墙内是如何一片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的景象……
不知为何,在那一刹那,商娇的心里,突然想起了那道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也就在那一刹那,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这里。
这座小院……有种家的感觉。
待入了门,一眼便看到一条青石铺就的人行通道,右侧是一个小花圃,里面种满了各色花卉。此时已快入夏,兰花;百合、一串红;芍药花;木槿;……各类花卉竞相开放,引得蜂飞蝶绕,煞是赏心悦目。
而花圃的正中,便是她刚刚所看到的结了青桃的桃树,郁郁苍苍,茂密非凡;紧贴着桃树不远处,竟还有一棵桂花树,枝干上的叶子一层覆盖一层,想来过完盛夏,便能闻得金桂飘香。
商娇不禁叹道:“想不到安大娘衣着如此朴素,却是如此风雅之人!”
安大娘闻言,面上似乎浮上一层尴尬的神情,只低头前行,道:“先夫在时,便爱舞文弄墨,这院子便都是他收拾打理出来的,只可惜后来……”
商娇闻言,想是勾起了安大娘的伤心事,于是歉然地对安大娘一笑,转而顺着来时的青石板路,看向尽头的房屋。
这是一处小跨院,主屋居于正堂,坐南朝北的方向,分东西两室,东面一室据说是安大娘的卧房,而西面一室则上了锁,窗棂上也钉了厚厚的木板。据高大嫂说,那是用来堆放安大娘浆洗的衣物的房间。
而东面还有一处耳室,便是一间单独的小屋,西面则是厨房与厕室。
整个房屋布局有致,虽是青砖瓦房,倒也看得出算是小康之家,想来安大娘从前的家境也还殷实。
正打量着四周环境,常喜已走到了正堂,刚刚跨过门槛,突然掩住鼻子,皱眉道:“好奇怪,这屋子里怎么这么大的药酒味儿?”
不知为何,常喜此话一出,商娇突然感觉到空气中,突然有一种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她有些疑惑地回头,正好看到安大娘正一脸不安地看向高大嫂,张着嘴,似乎想与她询问什么;
而安大嫂则伸出手来,安抚地拍了拍安大娘的手。
商娇心下生疑,快步向着常喜的方向走去。
果然,刚刚跨入正堂的门,一股浓烈药酒味便扑面而来。
“大娘,这是怎么回……”
“嗨!”
商娇正想开口询问,高大嫂突然截住了她的话头,但见她满脸堆笑,扭着腰身走上前来。
“没事儿,没事儿!安大娘平日里靠着给人家洗洗补补维持生计,天天沾水,这身子骨难免湿寒之气重些,所以家里常备着药酒,以备不时之需。没事儿,没事儿!”
说罢,她又拉住商娇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是,是!”安大娘听高大嫂这样说,忙忙点头应是。
商娇偏头一想,似乎高大嫂的话又有些道理,不免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太小心了。
高大嫂又俯到商娇耳畔处,悄声道:“我说大妹子,你还真别挑剔了。今儿也是你运气好,赶巧了,要不然,就你出的那点钱,要租到这样一个房子可不容易。嫂子劝你,如果你觉得这屋子还成,就赶紧定下来。安大娘是老实人,不太懂这租房的门道,如果你现在不下订,小心过了这村,便没这店儿了。”
听她这样讲,商娇也觉得自己仿佛是有点多疑了。
这租金比照现在天都的市价,的确算是很低了,且房东又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婆子而已。
况且,自己和常喜有两个人,难道还怕有了一个老婆子不成?
再者,她的确很是中意这个房子。
于是,她也不再犹豫,冲着高大嫂点头笑道,“行!既然嫂子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卷一 卷珠帘,倚君恩,谁家有女初长成 8、有鬼
8、有鬼
租房之事既已议定,那便事不宜迟。
在高大嫂的操持下,商娇很快便与安大娘签定了租房的定契。
一切都顺利得出乎想象。唯一的一点问题,就是在商定租赁年限时,商娇本想先签一年租约,但高大嫂却力劝她多签几年,以免途中安大娘生变或提价。
商娇一想也对,便签了三年的租约,连着零零总总的一些费用,刚好六十两,全给了高大嫂。
高大嫂得了银子,从中抽出了五两作为中间人的抽成,其余的便全给了安大娘。
房子既已租下,商娇便带着常喜回到天锦客栈退了房,又委托客栈的小二帮忙,以底价三十五两银子的价格,找合适的买主把马卖掉,并承诺若多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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