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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商娇-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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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他们都是看着商娇与东家一路走来的人,自然也知道二人好事将近,所以都笑闹起来,也算现下的苦中作乐。

    王掌柜却没有笑。他直觉此事并不似眼前这般简单。

    负责给商娇带话的麻六找不着了。

    看门的张顺提了两匹马给商娇之后,也不见了踪影。

    这难道是巧合吗?

    况且,这商姑娘可是他一手选拔出来的人呐!共事这么多时日,他是知道她的,时值商行危机,若然知道东家将商行托付于她全权统筹,她便是再担心东家,也定然会坐镇商行,替他守好门户。

    不对,此事不对!

    “立刻速速去南巷小院那边,看看商姑娘可有回去!”王掌柜站起身来,朝长随大声命令道。

    王掌柜在账房中走动了片刻,眼见长随得令就要退下,又唤住他道:“你再派一人,兵分两路,去十三巷那边的安宅,看看商姑娘可是在那边!然后速速回报。”

    听得王掌柜语气如此紧张,刚才笑闹的一群人立刻噤了声,再没了调笑的心情。

    王掌柜吩咐完后,眼见着长随快跑出去,方才坐下身,拿了手边热茶,想喝,却止不住地双手哆嗦。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中秋那日,那来意不善的高小小。

    若然……

    若然有人趁乱,买通带话的下人,传达给商姑娘错误的信息,诓她出城……

    王掌柜突然汗如雨下。好不容易捺下性子左等右等,终于盼回了去两处寻人的长随,却只道南巷小院房门紧锁,安宅内商姑娘的丫头也说商娇不在,并且安思予也不见了踪影。

    王掌柜意识到事情重大,马上唤来看管马厩的下人,当头便问:“今日你除了看见张顺牵马给商姑娘和一名男子以外,可曾还见过什么人吗?”

    下人回道:“小的当时正出去准备给马儿买些夜草,隔的远,看不真切,但似乎……我看到高家小姐来过,还让自己随身的丫头给了麻六和张顺什么东西。”

    王掌柜闻言,立时瘫倒在圈椅上。

    好半晌,他抖抖索索地站起,却是道:“快,快去报官!全城通缉麻六和张顺!”

卷四 情海腾,陡生波,心字到头终成缺 160、祸始

    160、祸始

    就在商行内所有人都人扬马翻,寻遍天都找寻商娇的时候,商娇已与安思予快马加鞭,到得了随州境内。

    这几日,在安思予的陪伴下,商娇原本焦灼的心终于纾缓了下来,想着事情已经出了,她再着急上火也是枉然。现在虽一时追不上陈子岩的人马,但她总能赶到路州,与他共同处置事务,所以也不再像第一日那般着急赶路。

    如今,照顾好自己,反而成了她现在的当务之急。白天天不亮,她便起床开始与安思予赶路,至午时她总会按时吃饭后时,再继续赶路。

    晚上,安思予总会找小镇或村庄那些有人烟的且相对安全的地方落脚,绝不夜宿在荒郊野岭,尽量避开危险。所幸一路上尚算安全,二人精力尚可。

    这一日,二人刚到得随州,正值午时,安思予便寻了路边一处干净的小饭馆,要了三两样小菜,与商娇坐下歇息吃饭。

    菜上来了,商娇饥肠辘辘,正要准备动筷,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朗声问:“老板,要茶吗?今秋蜀地来的秋茶,您看看?”

    秋茶?蜀地?

    商娇与安思予对视一眼,立刻来了精神:陈氏商队的茶是在路州丢的,此处离路州已不远,莫非……

    商娇赶紧转头一看,却见茅棚搭的饭庄外,一个衣着整齐的壮实汉子,满脸憨厚,正卸着背上一个大大的竹篾背篓,正向老板兜售着箩筐里的东西:“老板,您看看,这是今秋才摘的新茶,是我们蜀地的茶农自家的鲜茶制的,很新鲜很好喝的,我看您这饭庄生意好,您要不来几斤?”

    老板显然也来了兴趣,从柜台里走出来,在汉子期待的目光下,拈着小胡须往那背篓里看了看。

    但仅一眼,老板便一脸嫌弃的样子。

    “散茶?”老板撇撇嘴,哼笑一声,便再不理汉子,抬腿往柜台走去。

    散茶?

    正与安思予赶上前来的商娇也是一怔,原本上前的脚步也顿了一顿。

    商娇也是穿越来了之后,接触了茶叶一行才知,在大魏这个时空下,百姓们日常用的茶与现代人是不一样的。大魏百姓所用的茶都是团茶或饼茶,这样一是紧实方便携带,二是古时的百姓坚信,只有好茶才能做成团茶和饼茶,而散茶皆是茶叶末子,最是贱价货。

    所以,作为大魏茶叶皇商的陈氏商行,是不可能购进散茶的。

    害她还以为自己与那盗茶的盗匪不期而遇,正想着如何稳住他,再让安思予趁机报官呢。

    看来是一场白忙活了。

    正想轻手轻脚地回到座位上去吃饭,却见那汉子一看老板并不对自己兜售的茶感兴趣,立时急了,双手捧了一捧茶出来,伸到老板鼻下,恳切道:“老板,你看看吧。这散茶不是茶末子,全是今秋我们蜀地的茶农们采的新茶自家炒的,还加了去今夏晾晒的茉莉花,很是清香爽口呢!老板,您就看看吧!”

    炒茶?茉莉花茶?

    商娇一下子来了兴致。

    现代的茶业工艺早已将揉茶法弃而不用,改为炒制,不仅能去很好地去除茶叶的苦涩,更能更好的保持茶叶的清香,尤其以放了茉莉花制成的茉莉花茶最是清香爽口!

    但她如今所遇到的茶叶全是揉制以后制成的团茶,哪怕等级再高,回味时也总脱不了一丝苦涩。

    她万没料到,今日没有遇到劫茶的盗匪,却碰到了卖炒制的茉莉花茶的蜀地茶贩!

    当下,她便来了兴趣,见汉子就要被老板赶走,她赶紧出声,招呼那汉子过去。

    汉子见来了生意,忙不迭地应声,提了背篓绕过正驱赶他的老板,大踏步地走到了商娇的面前,热切地询问道:“姑娘可是要看看我的茶?”

    商娇点点头。

    那汉子立刻来了精神,憨厚地笑着,转身将背篓凑到商娇脚前,“姑娘且看就是。”

    商娇却是不动,反让老板拿了一把干净的竹勺给她,这才从背篓里舀出一勺茶来,拿在手里反复地看。

    汉子一看商娇作派,肃然起敬,粗声粗气地笑道:“哟,看来姑娘是个懂茶的。”

    商娇笑看汉子一眼,又瞅瞅他粗砺的双手,道:“茶乃上天赐给我们最好的饮品,道是仙霖甘露亦不为过,如何可以用手污之?先生既是茶农,更应对茶有所尊重,这亦是对人的尊重、对茶农的尊重。”

    那汉子便不好意思起来,大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嘿然而笑,看商娇的眼神便满是敬重。

    “是是是,姑娘教导得是。”

    商娇说完,转眼看着竹勺里的茶,只见茶坯短而肥,颜色绿褐,芽叶完整,花香浓郁,不由眉目不动地看了那汉子一眼。

    抬手嘱老板拿了干净的碗和热水,将茶放入碗中,取沸水冲泡之,不消片刻,便闻到不大的茶庄,弥漫着一股茉莉的香气。

    商娇再自碗中仔细观察一番,但见茶汤黄绿澄净,香气浓郁扑鼻,端起碗来轻轻啜上一口,慢慢滑入喉咙,只觉沁人心脾,便知是好茶,心里不觉啧啧称奇。

    她万料不到,在团、饼茶流传的古时,竟有蜀茶工人能以炒制之法,制出与现代相较也不遑多让的好茶,如何不令她赞叹感佩。

    但此时她放下碗来,却依然上云淡风轻的模样,只问道:“这茶不带苦涩,回味甘甜清香,确实很好。但怎的是散茶?师傅当知,散茶在市面上,可是卖不起价的?”

    那汉子眸子里便闪过一丝失落,憨笑道:“我看姑娘是懂茶之人,便实话告诉姑娘吧。咱们蜀地虽产茶,但茶农日子却并不好过,几大茶园主欺行霸市,克扣茶农更是厉害!

    茶农们辛苦一季种点茶,要面对各种苛捐杂税、层层抽佣、茶庄收茶时各种打板、短秤、抛湿、抹尾,更不必说加包、扣包、申包、扣潮等零零总总的名目。

    这且不说,约定好的每包茶二十四斤,更被他们打破常规,归包定重二十六斤半,或是二十八斤……这样层层盘剥下来,茶农从种茶、采茶、制茶、卖茶,历经一年半载辛苦之后,所能到手养家糊口的钱,当真少得可怜。所以这数年来,蜀地的茶农们,便一直在寻思着可否贩点儿私茶。

    但这谈何容易?茶商们交易,历来便只与茶园主打交道,茶农们根本连茶商的面都见不着。更休提制成的团茶都要加盖各自茶园的印徽以示标记。所以茶农们只能在每次制茶之时,私留下一部分,制成散茶。

    但散茶的话,若以揉青之法制之,则晾晒时日愈久,愈易被茶园主发现、没收,所以咱们便干脆将炒制成茶,又私下调了许多香花试之,最终觉得茉莉花入茶味道最好,所以现下咱们贩的茶,均以茉莉花茶为主。

    这茶虽是散茶,但味道香醇,很是爽口!咱们茶农每到茶商购茶时节过了,茶园主监管没那么严格之时,就把自家炒制的茶背来大魏,看能不能遇到合适的买主,瞧得上眼,随便给几个子儿,都好过在蜀地被茶园主收去,劳苦一季,却收成无几要强得多。”

    商娇听得汉子这么一说,心头一酸,遂问:“所以你们翻山越岭,来到大魏,便是为售这点散茶么?”

    那汉子憨笑点头,算作应答。又有点紧张地问:“所以,姑娘要不要来上几斤?姑娘,我卖得很便宜的,一斤茶你看着给十钱八钱银子就成!”

    十钱八钱?相对于商行每斤蜀茶少则几两,多则几十两一斤的茶,不知便宜了多少倍!

    商娇心头激越,却只能摇摇头,“我现在要赶路,随身携带着这些茶,不太方便。”

    那汉子眼中便闪过一丝失落,“哦”了一声,便想提起背篓离开。

    “你这种品相的茉莉花茶,蜀地现在所有茶农加起来,能有多少斤?”商娇又问。

    汉子封着背篓上的布,不甚在意地答道:“远处不敢说,单就咱们这次背茶出来的,估计最多能有个五千斤。”

    商娇沉吟片刻,道:“那成,你这五千斤茶,我包圆了。价格……我给你出一斤茶半两银子,你看如何?”

    汉子闻言手一顿,慢慢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商娇:“姑娘,此事可开不得玩笑!”边说,边激动得全身颤栗。

    商娇却笑道:“自然不是玩笑。”说着,她唤来老板,要来纸笔,又问汉子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蜀地峨眉茶农李铁汉。”

    商娇点点头,写了一张买茶契约书,递到李铁汉手里,落款人为商娇,又另写了一张商行在天都的地址,想了一想,又抽下一直插在头上的金簪,一并交到李铁汉手里。

    “铁汉大哥,按说我既立契要你的茶,便该付你定钱。但我此行出来得匆忙,未带足银两,便以这支金簪为定,请你和你的兄弟将茶运至天都陈氏商行,他们知是我购的茶,自会将钱款付于你们。”

    李铁汉半信半疑地接过纸条,看了又看,小心问道:“敢问姑娘是这陈氏商行的……”

    一旁打从开始便沉默不言的安思予此时便笑着插进话来:“铁汉大哥,你可知你眼前这位是谁?她便是天都陈氏商行东家的未婚妻商娇姑娘。”

    “哎呀!”

    李铁汉一听商娇身份,大惊失色,忙站起身来,便抱拳单膝跪地:“陈氏商行每年入蜀购茶,出价公道,在蜀地颇有名声。铁汉却不知姑娘便是陈东家未过门的妻子,当真眼拙!姑娘快请收回金簪,我这便回去找齐兄弟,把茶给你们送过去!”

    商娇忙站起身搀住李铁汉,笑道:“铁汉大哥信任我们商行,乃我们的荣幸。但商人无信不立,若我收回金簪,大哥回去又如何取信与你同来的兄弟?况你们将茶送至茶行,银货两讫之后,金簪自然也会回到我手里,万望大哥便莫要推辞了吧。”

    李铁汉听完,心中感佩万分,郑重承诺道:“姑娘既如此信任铁汉,那铁汉自然不负姑娘所托,旬月内,务将这五千斤茶送至天都,送至商行!”

卷四 情海腾,陡生波,心字到头终成缺 161、遇匪

    161、遇匪

    送走了欢欣鼓舞的李铁汉,安思予回过头来,看着亦是一脸欣喜的商娇,笑着拿起那碗微凉的茶水,也慢慢地抿了一口。

    仅一口,便已是满口花香,让人如置夏花盛开的季节,回味悠然甘醇。

    安思予便叹道:“果真还是娇娇你眼毒,不以表象论价值。便如这茶,虽是散茶,看来并不值钱,但就这入口的感受而言,比之那些所谓顶尖的好茶不知强了多少倍!若运至天都,经由商行卖出,只怕百金难求。”

    商娇闻言,狡黠地看了安思予一眼,赞道:“果真还是大哥懂我心思!这世间太多人只看表象,所以先敬罗衣后敬人。殊不知一切事物的价值皆不在表象,而在内里。不管是人,还是茶。”

    说到这里,商娇抿唇轻笑,却笑得自信:“我相信,这批茶若到了天都,便是散茶,只要经过我们南铺茶室的推广,也一定能在天都一炮而红!

    呵,五千斤……现在商行的库存暂时还有八千斤左右,可以应付三个茶铺茶水每日供应,若再有这五千斤这种新品茶,若我们营销得当,售得好价,相信商行便是一时不能筹措资金购进春茶,待到来年秋茶上市,也一定能缓过来!”她扳着手指算着。

    安思予静静地看着商娇,看着她自信的笑,凝眉的谋算,不由得唇角处也含了笑意。

    她的慧敏,他从一开始便知道。便如他知道,无论身处多么艰难的环境,她也总有办法,让自己与身边的人摆脱困境一般。

    她在他心里,便是一颗沧海明珠,无论走到哪里,都洁白无瑕,散发万丈光芒!

    可思及刚刚李铁汉走时所说的话,安思予舒展的眉头又不由一凝。

    “商娇,既如此,我们是否还要去往路州?你刚刚也听李铁汉说了,他们这批茶农正是从路州一路过来的。路州那边多山,又有山匪盘踞,虽不至打家劫舍抢劫过往商旅,但传闻那光头匪首却最喜劫掳适龄貌美的少女。如今你我孤身二人,不如……”

    “当然要去!”商娇截住安思予的话,坚定无比地道,“子岩既留言让我与他共同处置此次事件,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是必要去到他身边陪着他的!况且,刚刚铁汉大哥不也说了吗,他们一路过来皆是畅通无阻,并无碰到什么异状,可见谣言当不得真。我便不信就当真我这么倒霉,偏偏遇上那一窝山匪!况你我还有马匹,便是碰到了,我们跑便是了!”

    说罢,她再不多言,端过饭碗,大口大口地吃起饭菜来。刚刚与李铁汉一番谈话,已耽误了她太多时间,她现在要赶紧吃饭赶紧赶路,争取后两日便能到达路州,顺利与子岩会合!

    安思予听得商娇这般带点稚气又显天真的话,看着她努力吃饭的模样,嘴微微一张,想说什么,又生生压下,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路州多山,山中有匪……

    按说商队入蜀多次,对于路况应是极为熟悉的,应该不会选这条路回天都,而是转道走官道平整,一路畅通的肆州啊!

    这批茶,如何就丢在了路州呢?

    这个疑虑,自安思予陪同商娇出行之时,就一直在他的脑中闪现。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也要保护商娇,平安地将她送到陈子岩的身边!

    接下来,又是两日的策马狂奔。待遥看一脉青山如屏障一般横亘于苍茫天地之间时,安思予与商娇意识到:随州与路州的边境到了。

    为安全起见,进山之前,安思予特意找了随州山脚下一家农户家中借宿了一宿,又请教了一下当地地理,这才得知了一些关于龙盘山上的情况。

    龙盘山,山如其名,如龙盘旋而上,两畔丛林密布,古树参天,是连通随、路二州的必经通道,原也是蜀地与大魏通商的唯一通道。

    多年以来,这龙盘山上长期盘踞着一股武装势力,据传是某个家族的领地,又因山跨随、路二州,两州官府皆不好相辖,所以一直以来当地官府便地山上的势力放任自流。

    本来这股势力踞于山间,与外人无甚交涉,但后来随着大魏与蜀地经商贸易的增多,便时有人下得山来设卡拦截,收些进山收货或途经商队的钱财,却于一些苦力脚夫、小本经营的小商贩秋毫无犯。因其是经商要道,又抽成公道,所以一般的进山收货的商队或小商贩还是喜从这条道上经过。

    可近年间,这盘龙山里突然时不时地冒出一股匪徒,相传领头之人是个天生光头,无发无眉,面带凶相的男人,最喜劫掳过往商旅或平常百姓家看得顺眼的姑娘,带回山上奸*淫一番之后,将人剃成光头放还,害得那些姑娘痛苦难堪,多有轻生。久而久之,盘龙山恶名不胫而走,连累路州也有了山匪盘踞的恶名。

    再后来肆州那边通了官道,商旅们便是稍有绕路,也宁愿经由相对安全、太平的肆州而过,这路州的道路便渐渐清冷了许多。

    听完农家的话,商娇突然意识到,这山里所说的喜剃女人头发的光头男人只怕是因自己生有缺陷,遂有些变。态,所以赶忙找农户买了一套男装套在身上,只作男儿打扮,这才又与安思予纵马上路。

    而安思予则不然,他一直疑心着此次为何商队会走路州,听完农户的话,心头的疑虑更是无限放大,几次三番想开口让商娇放弃,却在看到商娇一脸斗志昂扬,且信心十足的劲头时,又只能将话压下。

    罢了罢了,她要去的地方他拦不住,便只能随她,不离不弃,誓死相护。大不了,他警醒一些,凡事多提点着她便是。

    于是,两人便就这样进了盘龙山。

    饶是安思予事前已做好了准备,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盘龙山却是如此之大,山势如此陡峭,马儿到了此处,根本不能扬蹄通行。

    安思予与商娇策马慢行进在盘龙山的丛山密林间,两旁古木参天,布满腐败落叶,时值正午,山中却仍是雾霭蒸腾,偶有两声鸟啼,更显得林间幽谧清冷。

    安思予先行商娇一个马头,一路过处,他俱是竖耳凝神,但见这山中无甚行人,道上也不见踩踏痕迹,心下便更是警觉戒备。

    骤然间,一阵惊鸟飞出,直掠天际,与此同时,山头之上长长的一声似鸟鸣般的唿哨声。安思予便心知不好,反手一鞭抽在离他仅半个马头的商娇的马臀之上,疾呼一声:“娇娇,快跑!”

    事起突然,商娇还全然没有回过神来,但见安思予反身挥鞭,快疾如星地抽向她的马臀,被马儿吃痛的飞奔一带,坐立不稳,差点栽将下来。

    “安大哥……”她连忙稳住坐势拉紧绺头,转眼望去之时,却见头上山石密林之中,不知何时竟冒出许多人来,如鬼魅般的狂笑着,打着唿哨,纷纷自上而下俯冲而下。

    商娇见状,情知遇上了山匪,吓得三魂不见了二魄,当下打马狂奔,却又放心不下安思予,频频回首张望,当看见一群劫匪将安思予的马团团围住,不由心胆巨颤:“安……”

    话未说完,身下马儿突然失蹄,一个仰翻间,商娇只觉得天旋地转,继而重重栽倒在路旁满是腐土落叶的地上,连打了几个滚,直到撞到一棵树上方才停下,只觉得周身巨痛,如被车辗过一般。

    好不容易抬眼望时,她才发现马儿已半个马头栽进一个坑里,陡留后腿在空中翻腾,想来是山中盗匪早已制好套马陷阱,专等他们这种骑马的行商经过,好劫掳一番。

    而她这一跌身下马,刚刚俯冲下来的山匪们便爆出一阵欢呼,纷纷向她围拢过来,围在她身边便开始四处摸索钱财。

    “啊!”商娇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见山匪们聚拢过来,在自己身上乱摸,不由吓得抱紧胸口,双腿乱踢,“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她这一喊,女性特有的嗓音便出卖了她,令原本只想打劫的山匪不由愣了愣。

    一群粗莽的汉子中便有一人便有一人走上前来,一把按下商娇的头,便拔掉了她束发的木钗。顿时,商娇一头乌发泻下,再掩不住乌瞳粉面的好姿容。

    人群中便静默了片刻,忽地爆出一阵喜出望外的欢呼。

    “是个女的,哈哈,这小子竟然是个女的,还是个美女!”

    “哈哈,二哥这下有福了!好久没劫到这么水灵的女人献给二哥了!”

    “嘿嘿,二哥享用完了,咱们也跟着享一回福!”

    商娇披头散发,惊恐万状地好容易站起身来,想要从一群男人的包围中突围出去,但她人小力薄,哪里是这群孔武有力的男人的对手,便一次一次被推来推去,落入一个又一个男人的怀抱,只得抱住胸口,吓得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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