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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女捕头-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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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过来。”
  安良让后面的宫人退后几步,轻轻撩开纱帐走了进去,看见苏缜却是一惊,紧张地道:“皇上,可是龙体欠安?奴才去传太医。”
  “不必。”苏缜从枕边拿了一个盒子递给他,“去造办处,找一色紫玉的珠子串上。”
  安良接过去打开瞧了一眼,凭他的眼力也能看出这不过是个普通的货色,但想起昨晚的事来,也知道这东西怕是不能用成色雕工去衡量,定要嘱咐着造办处一万个小心着才行。
  “皇上,奴才多嘴问一句,这坠子是要做腰配,还是……”
  “手串。”腰配扇坠总要离身,而他现在能握住的,也只有这个坠子了。
  苏缜站起身来,脸色有些苍白,眼里都是血丝。他一夜未眠,手握着这块紫玉的葡萄,一闭上眼睛便是夏初的那个小院,还有院子里夏初的背影。
  他庆幸在自己关上院门时夏初没有回头。告别,最好的便是不要回头。
  “更衣,去御书房。”苏缜揭帐而出。

  ☆、167。 她哭了

  
  卯时的府衙,人陆陆续续的来了,彼此寒暄,或客气地说一说天气,或熟络地聊一聊京中趣事、朝中长短。老天与时间很公平的把每个人都带进了崭新的一天,却好像唯独把夏初留在了过不去的昨夜里。
  常青神清气爽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夏初,手指点了点下巴,不太理解地问:“过敏?什么意思?”
  “你见过有的人吃了河鲜海鲜的,身上会起小红点点的吗?”夏初看了他一眼,却更像是瞟了他一眼。红红肿肿的两只眼睛睁不开,看谁都是一副鄙视的神情,显得有些猥琐。
  常青点了点头,笑道,“但没见过起再眼睛上,把眼睛起成大红疙瘩的。”
  “每个人的过敏反应不一样!”夏初站起身来,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走,跟我去德方班问案子。”
  “这么早?不等大人了?”
  “不等。”夏初心说躲的就是他,过敏这种蹩脚的说辞只能骗骗常青,那还是因为常青是自己的下属,不敢多问。蒋熙元才不会信,刨根问底起来,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
  趁着时间还早,赶紧走!夏初扣好帽子,拉开门,一脑袋就撞在了蒋熙元身上。蒋熙元伸手托住夏初的肩膀,往起一推,半秒没犹豫地问道:“眼睛怎么了?”
  夏初心里哀叹一声,低头躲开她的目光,小声道:“过敏了。”
  “过敏?”蒋熙元没听过这个词,“那是什么?”
  常青份外乖巧的凑上来,道:“大人见过有的人吃了河鲜海鲜的,身上会起小红点点的吗?就是那玩意。”
  蒋熙元看看常青,常青对他悄悄地耸了耸肩。他又看了看夏初,心道,亏她想的出来这么扯淡的理由,这眼睛分明是哭过的。
  他昨晚与夏初一起吃的晚饭,送她回家的时侯还好好的,这回家之后又遇见什么事了吗?把眼睛哭成这样,必然不是简单的难过了。
  夏初的日常生活很简单,认识的人也不复杂,蒋熙元用排除法略略分析了一下,大致也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心情霎时变得烦躁而复杂了起来。
  “大人别堵门,赶紧忙您的去,我带常青问案子去了。”夏初缩着肩膀就要往外钻,被蒋熙元一把给捞了回来,用手臂钳着她的脖子,对常青道:“常青,你去问问那个曼哥有没有答复,没有就让他尽快去问,然后把汤宝昕带府衙来。岂有嫌疑人坐在家里让官差天天跑腿的道理。”
  蒋熙元一边说一边挟持夏初往外走,“去我那,我有事问你。”夏初伸手抓了抓门框,没抓住,便改去掰蒋熙元的胳膊,又怎么也掰不开。
  “老实点!”蒋熙元低声斥了一句。
  “大人你放手!我要去查案子,大人你不要妨碍公务!”
  蒋熙元手臂又收了几分力气,把夏初的叫嚣给勒了回去,“找你有事。我是上司,我让你去由不得你不去。”
  常青目送二位远走,无奈地摊了摊手,“难道我不是官差吗?还不是得跑腿。”说完叹口气,认命的走了。
  进了书房,蒋熙元把夏初按在椅子上,俯身凑到她的面前瞧着,“哭的挺厉害啊。”夏初往后躲了躲,别开头去,心虚又嘴硬地否认道:“才没有。”
  蒋熙元回身给她拧了个凉手巾,递过去,“敷着吧。”
  夏初瞄了一眼他的神色,接过来捂在了眼睛上。她看不见蒋熙元,只觉得屋里面静悄悄的,好半天才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满眼的血丝,昨晚上没睡?”
  夏初把布巾拿下来,冲他嘿嘿地笑,插科打诨底指着自己道:“大人好眼力啊!就这小眯缝眼还能看见血丝呢?”
  蒋熙元看着她,却没笑。夏初的表情僵了僵,悻悻地又用布盖住了眼睛,撇了撇嘴角解释道:“我就是突然想我娘了,就很突然……,大人你可能不理解。”
  她轻轻地揉着眼窝,嘴唇不停地抿着,看得出情绪有些压抑。蒋熙元瞧着她,很想把她抱进怀里温言的哄一哄,手伸出去,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轻声说:“我理解。即便以前不理解,现在也能理解。”
  夏初一听,飞快地把布巾揭下来,有点惊惶地看着蒋熙元,“大人你……”
  蒋熙元先是一楞,随即便明白了,忍不住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我娘好好的!”她以为他理解什么?理解丧母之痛?她还真以为自己信了她的借口不成?
  “抱歉。”夏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大人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困吗?”蒋熙元问她。
  “不困啊!”夏初努力地睁了睁眼睛,连眉毛都挑了起来。
  “困就在那边的软榻上睡一会儿,我看公文,不吵你。”蒋熙元说完,便走到桌边上坐了下去。
  ”嘿!”夏初站起身来,把布扔回到架子上,“合辙大人找我没事啊!没事我就查我的案子去了。”
  “不许走。”蒋熙元头也不抬地道。夏初横了他一眼,脚步不停的往门口去,手刚按在门把上,就听蒋熙元幽幽地道:“你敢走一个试试。现在走了,明儿就不用来府衙了。”
  “凭什么?!”
  “凭我是你上司。”听夏初那边吸了口气,他紧接着道:“就是用身份压你,你能如何?”
  “又来了!净吓唬人,我不信你会开除了我。”
  “推门。”蒋熙元把手里的公文放下,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让你信我一次。“
  夏初咽了咽唾沫,眯着眼睛打量着蒋熙元,手里轻轻地把门推开了一条缝。蒋熙元无奈地叹了口气,揉揉额角,放缓了声音道:“又不是害你,你这么倔干什么?”
  蒋熙元放软了态度,夏初也就不好再硬顶着了,“不是倔。我不困你非让我睡,这算哪出啊?哪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
  “牛太倔,不按脑袋能把自己渴死,我还指着它耕地呢。”
  “牛现在想去耕地啊!”
  “可我现在不想耕地。去,歇着去,常青回来了我再叫你。”蒋熙元重新拿起公文来,淡淡地道:“你要是不困的话我就跟你聊聊。”
  “聊什么?”
  “聊聊你娘。自己一个人闷头痛哭,怕是不好受,说说就好了。”
  夏初心虚地不说话了,她觉得蒋熙元好像话里有话,却又不敢细问,心中不禁暗暗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今天不干脆请假算了。可不来府衙她能去哪?不能顶着这样两只眼满街游走,也更不想在家呆着。昨晚黄公子的那杯茶还在石桌上放着呢,她瞧见就难受。
  “大人,我真的……”
  “知道了,躺着去吧。”蒋熙元冲她挥了挥手。夏初叹了口气,走到软榻边上把自己扔了上去,又坐了起来,“我躺了啊。”
  蒋熙元皱了皱眉头,把手里的公文往桌上啪地一扔,高声道:“给我躺着!不到半个时辰不许起来,你以为我是打不过你还是治不了你!软硬不吃是不是?!”
  夏初赶紧又把自己撂倒了,背对着他,不再吱声。
  蒋熙元也没有再说话。屋里只能听见纸张翻起又阖上的沙沙声,一页又一页。夏初在这样细微而重复的声响中,逐渐的放松了下来。
  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蒋熙元。可能是怕他戳破自己拙劣的借口,怕他会窥知自己更多的秘密,也可能,她并不是怕,而是潜意识里并没有那么想走。
  她来上班,她要查案,想用许多许多的事情填满自己的时间,再用很多很多的时间来填平心中的难过。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连个可以让自己软弱、让自己诉说的地方都找不到。
  别的女孩子失恋了、难过了,可以找找闺蜜,可以扑进妈妈怀里,她却没那个福气。昨晚哭的口干舌燥的时连一杯热水都没有,倍觉凄凉。
  此时有个人在身边,至少让她感觉不会那么孤单。即使心事无法分担,却也觉得安稳了许多。
  她真的挺疲倦的,原本是被蒋熙元吆喝着躺下的,不情不愿,但没一会儿便在书页的轻响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蒋熙元看了一会儿公文,听见夏初的呼吸渐渐地匀了,便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下,从柜子里拿了自己的一件长衫盖在了夏初的身上,又替她摘了帽子。
  天很晴,知了还没有开始鸣叫,阳光从打开的半扇窗子里漏进来,窗边花架上的茉莉沐光初绽,嫩白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馨香,满室轻轻慢慢的静谧。
  蒋熙元站在榻边看着夏初,目光温柔而怜惜。他想捋一捋她软软的短发,又怕会碰醒了她,醒了,她又要穿上‘铠甲’,精神抖擞的把难过埋进心里去。
  这是个姿色普通的姑娘,尚算清秀;这是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姑娘,只爱破案;这是个无家无势的姑娘,还很抠门。
  但这是个他喜欢的姑娘,怎么看都觉得可爱。她倔强的让他头疼,却也坚强的让他心疼。他想不管不顾的采撷,想让她为了自己绾髻梳妆,做回女人的模样,却也想守在她的身旁,替她挡风遮雨让她无忧无虑,让她以自己的姿态昂起头,灿烂的绽放。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了,但他知道,无论为她做什么,他都甘之如饴,都为之欣喜。
  他想把心捧出来交给她,可她哭了,却不是为了自己。
  说:
  最近加班加的很**,但愿我不会断更。。。。QWQ

  ☆、168。 私设刑堂

  
  夏初醒过来的时候茫然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被蒋熙元轰到这里睡觉的。而她竟然还真睡着了。
  “醒了?”蒋熙元声音传来,夏初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腿一麻,又跌了回去。
  蒋熙元从公文上移开目光,笑意浅淡地看了看她,“瞧着好多了。”
  夏初眨了眨眼睛,果然觉得视野清明开阔了很多。她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我睡了很久?”
  “一会儿而已。还难受吗?”
  不问还好,一问,夏初心里那股苦涩便又漫了上来。也许是睡了一觉的缘故,此时又恍惚觉得苏缜的道别像是自己做的一个梦,隔出了一点不真实的感觉。她稍稍地低了头,背过身去把蒋熙元的长衫慢慢地叠了起来,平整地放在了榻上,清清嗓子道:“我不难受。”
  丫头醒了,熟睡时那柔软又乖巧的样子便悉数收了起来。蒋熙元弯唇默默地笑了一下,觉得有点遗憾。
  “早起吃饭了吗?”他问她。见夏初摇头,蒋熙元便扬头用下巴指了指茶桌的方向,“那有小点心,你先垫垫,离午饭还有些时候。”
  夏初回头看了看那碟子点心,松软粉白地堆了一碟子,她走过去捏起一块来,又摸了摸茶壶,热乎乎的。她唇角稍稍一撇,眼眶有点发热。
  “大人。”夏初咬了一口点心,连同喉咙里酸胀的感觉一同咽了下去,“如果刚才我推门走了,你真的会把我踢出府衙吗?”
  “不是没可能。”
  她低声笑了一下,不信,“昨天不是还说不会不管我?”
  “踢你出府衙又不等于不管你。”蒋熙元低声说着,瞟了她一眼,重又拿起了桌上的公文,片刻后似是无奈般地浅浅叹了口气,“有时候我还真想把你踢出去,你真让我头疼。快吃吧。”
  常青那边奉了蒋熙元的吩咐,去德方班带汤宝昕来府衙,这一走就是一个上午。府衙离德方班不近,但再远也是在城里,慢慢蹓跶着一个时辰也能走个来回了。
  夏初在府衙等得心急火燎,一直等到过了午时还没见人,便想要出去看看,刚走到捕快房外的廊庑下,就听见常青喊她。
  夏初回过头去,有点不满地说:“回来了不说过来找我。你干什么去了?带个人带了这么长时间。人呢?”
  “这才刚回来,把人先带去班房等着了。头儿,我得先跟您说说这事儿。”常青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夏初先回捕快房去。
  “怎么了?”夏初一边问着,一边与常青转身回了屋。
  进得屋去,常青揪着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放低了点声音道:“我早上先去了关家问了问曼哥,曼哥说他打听了,关五公子四月三十晚上没出去。”
  “你的意思是嫌疑能排除?”
  “能吧。我觉着,他与汤宝昕起了冲突,要报复也该报复汤宝昕才是。不过我叫曼哥留意着了,要是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就再给咱们报上来。”
  关五公子杀月筱红的动机并不强,这与夏初想的倒是也一致,便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便先留意着就是。怎的,这点事耽搁这么久?”
  “不是,主要是耽搁在德方班了。我去的时侯汤宝昕正在院里跪着,外衣都给扒去了,穿着中衣,身上瞧着是给打了的。”
  夏初一惊,忙问道:“打了?怎么回事?”
  常青说到这便恼火地叹了口气,“就是那个蓝素秋!您跟大人问过他之后,他便到处与人说四月三十晚上汤宝昕与月筱红吵过架,保不齐是半夜回来害了月筱红的性命。程班主和章管事正上火这件事,就揪着汤宝昕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汤宝昕不认,还与程班主顶撞了起来,程班主便让人把他按在了院里,动了规矩。我去的时候还闹着呢。”
  “私设刑堂还了得?!”夏初一拍桌子,“府衙都不许刑讯,德方班倒比衙门还嚣张。”
  “这还不算什么。”常青说的口干舌燥,抄起茶壶来到了杯水,咕咚灌下去,抹了抹嘴继续道:“月筱红的灵堂要摆到头七,眼下还有不少戏迷去吊唁,今天班子里头审汤宝昕,就被去吊唁的戏迷知道了。这下子好了,一帮人呼天抢地的嚷嚷,说要亲手宰了汤宝昕以慰月老板在天之灵。”
  “放屁!月筱红到底怎么死的府衙还没个定论,他们瞎捣的什么乱!”
  “谁说不是呢。”常青也很无可奈何,啧了一声说:“可他们不管这个。我去了就围着我问我为什么让凶手逍遥法外,问府衙是干什么吃的。头儿,我把汤宝昕带出来可是费了老鼻子劲了,差点就被围殴在德方班的门口。就现在,还有戏迷在府衙门口等着呢。”
  “等什么?”
  “等着府衙升堂审案啊!章仁青也跟着过来了,他说来龙去脉他知道的比较清楚,要是升堂的话他能做个人证。”
  “什么就升堂审案!眼下连个眉目都没有呢。”夏初皱了皱眉头,心里暗悔自己问完话后没叮嘱蓝素秋两句。她倒是把他当个男人看,没想到这伪娘如此八婆。
  “我也这么说,但没人听。”常青摊了摊手。
  “行吧,先去问问再说。”
  常青点了点头,跟着夏初走出了捕快房,“头儿,我先去吃点东西,饿死了。”夏初挥手让他去了,自己直奔班房。
  班房里,章仁青在墙边的凳子上坐着,脸色很是不好看,汤宝昕则贴着对面的墙站着,头发有些蓬乱,低垂着头。
  听见夏初进来了,汤宝昕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一言未发,苍白的脸上唯有双目通红,倍显颓丧。
  夏初一看那双眼睛,不禁心有戚戚焉地充满了同情。想想月筱红又想想自己,看着汤宝昕便联想到了苏缜,竟觉得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生离与死别之差罢了。
  章仁青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对夏初拱手见礼,道:“官爷,我是来升堂作证的。月老板被人谋害一事,德方班已经私下里查过一遍了,事情我这都清楚,您尽管问就是了。”
  夏初转头看着他,冷嗤了一声,慢悠悠地道:“章管事好本事,不过一天的工夫就把案子查清楚了,夏某佩服。”
  章仁青听夏初这话音不对,自知是心急说错了话了,不禁默默地擦了把心头冷汗,陪着笑道:“在下没别的意思。只是事情出在德方班,人头熟悉,问起来方便一些罢了,谈不上查案。月老板的事还要仰仗官爷做主。”
  夏初把卷宗扔在桌上,拉了把椅子坐下,“那就请章管事说说,您都查清楚什么了?”
  “是这样的。”章仁青漱了漱嗓子说道:“蓝素秋那边说与您交待过,四月三十晚上这汤宝昕曾经去过月老板房里,两人还吵了起来。后来这事儿在班子里传了开,与汤宝昕住在同一屋里的老五便与我说,那天晚上汤宝昕戌时回了屋里,可躺下之后没一会儿又偷偷地出去了。”
  “出去了?”夏初听完转头问汤宝昕,“有这事儿吗?”
  “有的,他之前是认了的。”章仁青道。夏初瞟他一眼,觉得章仁青的态度似乎十分急切,心中便存了点疑惑,冷声道:“我在问他,章管事稍安勿躁。”
  汤宝昕那边仍是低着头,反手抹了下鼻子,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出去干什么去了?”
  汤宝昕稍稍抬头,垂着眼皮闷声道:“我心里头烦闷,去后院厨房偷了壶酒,喝酒去了。我没有去找小九,更没害她。”
  夏初这边还没开口,章仁青又抢着说道:“我们问他他也是这么说的,可他说是喝酒去了,又没人瞧见,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还不是由得他胡编。”
  夏初有点烦,皱了皱眉头问他:“那章管事觉得他是做什么去了?”
  “定是悄悄溜进月老板房里,下了毒手的。”章仁青哼了一声,“今早把他押在院里问话时,还有班子里的孩子说半个多月前就撞见过他与月老板吵架,孩子童言无忌自是不会说谎。问他有无此事,吵的什么,他又不肯明说。这汤宝昕言语支吾,必然心中有鬼。”
  夏初无可无不可地扯了扯嘴角。汤宝昕语焉不详也在情理之中,若是吵的什么说明白了,恐怕月筱红的女儿身也就藏不住了。
  只是章仁青不知道这件事,程班主却是知道的,可却也没帮汤宝昕说话,不知道是怎么个心思。心里头想着,便提笔记了下来。
  “章管事挺笃定?拿您觉得汤宝昕是如何杀害的月筱红?”
  “这……”章仁青顿了顿,“这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我们在班子里动了规矩,他却嘴硬不肯说。还要仰仗府衙详审。”
  “你的意思是让府衙替你们德方班打他几板子,打到他认了罪行为止?”
  章仁青有几分不解,犹豫着说道:“这府衙的规矩我们自然是不懂的。但也听说这犯事之人往往不打不招,总得要吃点苦头才晓得厉害。”

  ☆、169。 管事的盘算

  
  章仁青一说这刑讯的事,夏初越发反感了起来,面有不悦地说道:“西京府衙不打人。”她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口,又侧目上上下下地将章仁青上下扫了个来回,问道:“章管事,你与汤宝昕可是有什么私仇不成?”
  章仁青一楞,随即捏着衣摆往前进了一步,急急地道:“官爷,我与他素无恩怨,我就是心疼月老板。”他叹口气,“正当红啊,年纪轻轻的就没了。”
  “是吗?”夏初瞧了瞧一直沉默的汤宝昕,接着道:“就算汤宝昕没有月筱红名声大,好歹也是你德方班的人,章管事这样急切的要让府衙逼供,未免也太无情了一些吧?”
  话刚问完,班房的门便被推开了,常青探进头来瞧了一眼,低声对夏初道:“头儿,您方便来一下吗?”
  “怎么了?”夏初把茶盏放下,问道。
  常青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夏初瞧他那样子似是有事,便起身出门跟着他到了廊庑下。常青扬头往府衙大门处指了一下,道:“府衙门口又聚了不少人,都是来陈情的,让咱们严惩凶手。门子那边过来找我,问是不是轰了去。”
  夏初听完,一下子便想起上次在泰广楼门口的事来,心里还有点后怕,“多少人?闹起来了?”
  “不算多,十几二十人的样子。倒是还没闹起来。”
  “那就好。”夏初松了口气,“跟我过去看看再说。”
  到了门口,夏初在门房后面张望了一眼,见两个门子像门神似的,正金刀大马拿着架势。门外站了几撮人,有向里张望的,有三两交谈的,神色或诡秘或忿忿。这时有人扬脖子喊一声,问为什么还不升堂,引来一片附和。门子便大声呵斥了回去。
  “这帮闲人。从德方班跟过来的没几个人,有的大概是路过听了两耳朵就站进去了,跟着起哄。”常青在一旁说道,“再这么让他们呆下去,人只会越来越多。闯衙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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