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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女捕头-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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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仍是点头,触到姜尚仪的目光后忙又改口,“明白了。”
姜尚仪这才缓了口气,道:“新的采女前日已经入宫了,你便跟着一起先学了规矩吧。不管你与安公公是何关系,如何做的这典侍,在我眼里,没规矩就是个死人。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罢了。”
夏初听她说的骇人,不禁抬眼看了看她,随即才低头蔫蔫地说了个是。
尚仪宫虽是宫,却实则是个颇大的两进院落。夏初进去的时候,几十个新入宫的采女正一言不发的在烈日下走来走去,旁边有年纪大一些的姑姑盯着、吆喝着,这个步子大了,那个胯扭得风骚了……,甚是严厉的样子。
夏初看着,不禁暗暗叫苦。心说自己这不是倒霉催的么,跨了千百年,这是又摊上军训了啊。
姜尚仪把她领到后进院子东厢的一间,推开门,“这间就安排了你一个人住。安公公嘱咐我好生照应你,御前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说完,她看着夏初,却见夏初毫无意思意思的意思,不禁恼的鼻子出气儿,甩脸走了。
屋子不大,家具倒是全乎,床铺衣柜茶桌牙凳俱有,还有个妆台。夏初过去从妆台上把那面大铜镜拿了起来,瞧见自己这铅粉敷面白呲呲的一张脸,又看了看高挽的云鬓,觉得十分搞笑,好像自己是男扮了女装。
她把铜镜扔下,缓缓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良久,才叹出一口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苏缜,见到苏镇,自己能不能说动他,让他放了自己出宫。她看着白花花的窗纸,听着远远传来宫中姑姑斥责的声音,忽然间便想像不出自己与他开口的方式。
不再是安丰坊的小院,拉开门,欣喜地叫上一声‘黄公子’了。
到中午时分,蒋熙元的御前求见的帖子便递了进来。安良给了苏缜,苏缜拿在手里静默了半晌,轻轻地放到了一边,命人传膳。
安良见了苏缜的这个态度,心中纳罕,却也没敢问什么,依言去了。
蒋熙元负手在宫门外站在,心中百般焦灼,面上却是一动未动。等的时间越长,他心中便越是清楚了起来,显然苏缜知道他因何而来的,不然不会如此。也好吧,他想,既然两厢都明白了,倒也能免去了一番试探。
他抬眼看了看高高的宫墙,第一次觉得这是一道逾越不过去的阻隔。
这座在别人看来充满神秘的皇宫,与他而言于那将军府并无太大区别,这高高的宫墙,他从来也没有仔细的看过。
他八岁起入宫陪读,儿时在宫里呆的时间比在家还长。年岁大了一些后,苏缜给了他手令,无诏也可入宫。他陪着苏缜长大,苏缜又何尝不是陪着他长大。他们是玩伴、同窗,是朋友。
可这这烈烈白日下,严丝合缝的一块块墙砖实实在在,他在宫中高坐,而自己却在宫外。比起自己对自己的警醒,仍是现实来的更清楚一些。
那个一起长大的人,现在是皇帝。而他们,已是君臣。
一直等了近两个时辰,才有宫人出来宣他觐见。蒋熙元点了点头走了进去,门洞幽深且长,穿堂的风一下子便吹去了他浑身的燥热,吹干了额上的薄汗,凉爽中隐有寒意。
蒋熙元照例去了御书房,但安良却等在了大门口,见到他便迎上前来,道:“蒋大人,皇上在鉴天阁等您。”
“鉴天阁?”蒋熙元颇是意外。自苏缜登基后,宫中便弃了国师一职,鉴天阁也随之荒废了。大半年了,怎么好端端的又去了鉴天阁?
问安良,安良却笑道:“大人,皇上吩咐我带您过去,这缘由却是没说的。不过素日里不太忙时皇上自己也经常会去。内廷在那里也安排了几个人,日常洒扫着。”
蒋熙元遂不再追问,听见内廷二字便小心地探安良道:“内廷如今进了采女?”
“是呢。”安良点点头,随即又笑了起来,“蒋大人是想问夏姑娘吧?”他并不知道蒋熙元与夏初之间的事,只当他是与夏初熟识,便照直了说道:“夏姑娘是今儿上午刚接进宫的,我去接的。”
“是吗?”蒋熙元略蹙了一下眉头,听见他说‘夏初’两个字,心跳陡然快了几分,“她可还好?”
“怎么能不好呢?一来就亲旨封了从五品典侍之职,这可是从没有过的。皇上还特意让我去尚仪宫嘱咐照应着。”安良呵呵地笑着,回头瞧了蒋熙元一眼,“大人不知道吧,皇上与夏姑娘……,噢,夏典侍,在宫外就认识了呢。”
“皇上如何知道了她是个女子?”
安良略缓了一下脚步,想了想忽然回过点闷儿来,“哎,对啊。这么说大人您早就知道了?”见蒋熙元轻点了一下头,他便拍了一下手掌,“咳,这事要早没瞒着大人您就好了,那样早早的就知道了,何必还……”
“怎么?”蒋熙元见他咽了半句话下去,便问了一句。
安良意识倒自己的话多了,眼前这位不再只是那个大人,还是皇后娘娘的哥哥,于是便摆摆手,“也没什么。”
蒋熙元也能想到大致是什么意思,灼热的风扑面,心里却是凉的。他默默地没有做声,又走了一段之后才问安良:“皇后娘娘现在如何?”
“皇后娘娘万安,皇上待娘娘很好。大人尽可放心就是。”
说话间便已到了鉴天阁。鉴天阁顾名思义,并不是宫苑,而是阁。楼高五层,下宽上窄,如宽塔一般的建筑,是宫中除銮殿外最高的建筑。最后一任国师曾在此祝祷国运,鉴天卜吉,苏绎夺位败北后这国师被苏缜赐了鸠酒。
他算来算去,没算出自己的结局。就像这鉴天阁,再高高不过銮殿,再高也碰不到天。
鉴天阁的门敞了半扇,御前随侍的宫女太监都在院内廊庑下歇凉,见安良与蒋熙元进来后,便有个小太监过来,见了礼后说道:“皇上在楼上,说等蒋大人到了之后让大人自己上去便可。”
安良一听,便侧开半步做了个请,“大人,您请。”
蒋熙元进了阁中,沿木楼梯缓行而上,一直走到了最顶层才停下脚步。踏于楼梯上站定,却已经看见了苏缜。他一身轻薄团花银白长衫,凭栏而立,风扫过衣袂款动如白羽欲飞。
“来了?”苏缜回过头来,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希望你来,是与朕谈公事的。”
蒋熙元迈上最后几级台阶,往前走了几步,却未行叩拜之礼。只是微微地低了头,沉默片刻,“不是。”
☆、205。 你我皆凡人
苏缜看了蒋熙元一会儿,“朕之前还猜你究竟会不会来。为臣者,当是不会,但作为一个男人,你会。”他弯唇笑了一下,“连君臣之礼都不顾了。”
“臣若是顾及君臣之礼,也就不必来了。”蒋熙元微微颌首,“皇上后宫之事不该臣多置喙,但臣与夏初说过,便是拼了一切也要护她周全,护她自由。所以,臣来了。”
“说的倒是不错。”苏镇抬眼看了看他,“你的一切?你的一切包括蒋家一门,你的高堂祖父、兄弟姊妹。你要如何拼?便是你舍得,朕也不想落了这幽王后主的骂名。实则你也知道朕并非迁怒之人,何必说这个。如此,还有什么要与朕说的?”
“有。”蒋熙元轻轻握了握拳头,道:“夏初无家世背景,也无关社稷,入宫对皇上并无助益,皇上何苦陷了她一生。”
“的确无甚助益。”苏缜点了点头,却道:“但朕所有的不只是社稷,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朕不过是想要追求自己心爱的女子。与你无异。”
“但一纸圣谕并不算追求,皇上应该给夏初自己选择的机会。”
“所以她并不是妃嫔。”苏缜淡淡地道:“今天我若是一纸封妃,又有谁能奈我何?我珍惜,故而不想用强,但我同样需要一个机会。”
苏缜转头看了看鉴天阁外,那一片皇城外模糊不清的街宇,“这鉴天阁收拾出来了,你可知为何?”他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那边是府衙,而安丰坊更远,其实什么都看不见。朕不像你那样每天都能看见她,甚至朕以为此生也许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蒋熙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心中五味杂起。如果今天不是夏初,或许他倒要感佩这深情了。想见而不能相见,凭栏而望,只不过是记忆中的言笑转身罢了。相望,却何等无望。
时间又过了月余,他以为许多事都变了,可叹苏缜这情意却未减。仿佛又是那天的一声叹息再起,挖走的那株葡萄仍迟迟未能栽回去。
今日这一遭恐怕只是空走了。怕的不是苏缜不明白,不明白可以说明白,怕的是他什么都明白,却情难自禁。
苏缜转过头来:“你来,究竟是因为对夏初用情匪浅,还是怕朕用情不深?又或者担心皇后?怕后宫中有人占了专宠?”
这问题问得蒋熙元心中一凛,默了默,轻轻避开剑锋道:“其中必然有臣情之所致,但臣更想问一问,皇上如此做是想要给夏初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只宠不爱算不得珍惜,宠爱愈深却愈将其置于众矢之的。以夏初的身份背景,后宫之中岂有立足之地?她不适合宫中。”
“噢?”苏缜闻言不禁笑了一声,“朕便是她的立足之地,能给的朕都会给。那蒋卿你又希望夏初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她不适合宫中却适合深宅?还是让她继续去做西京捕头?莫要忘了,这,也是朕给的。”
“皇上能给她的臣或许给不了,但她想要的,臣却可以给。她想要自由时,臣尊重她的意愿。如一天她愿嫁臣时,臣必以正妻相娶,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蒋熙元说到此,抬起了头来,目光坦然地看着苏缜,“臣愿为她所愿,无论她的选择是什么。这便是臣想要的结果。”
苏缜的表情滞了滞,低头看了看手中坠子,“这几日朕倒还想起一桩事来。”他把坠子从手腕上取下来,放在掌心,“这是夏初从管阳城给朕带回来的,如果朕没记错,那比翼鸟的摆件也出自管阳城,都是天工坊的东西。你认识这个,对吗?”
蒋熙元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认识。”
“所以,那日凤仪宫中,你本要向朕求旨赐婚,却因为看见了这个坠子而改了主意。”苏缜将手一握,走到蒋熙元面前,“朕且不论你隐瞒之事,只问你,倘若朕与夏初并不相识,现在是否赐婚圣旨已下?那时夏初可愿嫁你?”他轻拍了一下蒋熙元的肩膀,这亲密信任的举动,却伴得是几分冷淡得声音:“你那天想做的,与朕今日所做的,其实又有什么分别?”
蒋熙元未料到苏缜能将这件事翻了出来,心一下便沉了下去。这件事上,无论是以君臣,或者是论朋友,他都是理亏的。那是他的私心。他给了夏初选择,但是并没有给苏缜选择的余地。
见蒋熙元不说话,苏缜便缓了缓语气,“你是朝臣,是朕的亲信。朕如今最该做的是将夏初送出宫去,与你赐婚,送你这一份人情。而你最该做的,其实是早该告诉朕夏初的身份,将她送进宫来,给朕一份人情。可你与朕却在这里谈了如此一番。你当日如何不愿,便不妨以己之心度朕今日之心。”
“君臣人情……”蒋熙元苦笑了一下,“皇上置夏初于何地?”
“内廷从五品女官。”苏缜负手道:“朕于她有情,她于朕也并非无意。朕说了,朕要的是一个机会,与她重以今日身份再识再知,再叙情意。这如何不是朕给她的选择。”
“如若他日夏初不愿留在宫中,皇上当真会给夏初选择?”
苏缜不由得蹙了蹙眉,手指摩挲着掌中的那枚坠子,眯起眼睛看了看他,冷声道:“你以何立场来问朕?”
“不以立场,只以臣怜惜之心,情深之意。皇上不予臣今日所求,臣便求来日皇上能愿她所愿,予她之所求。”
“你倒是很有信心。”苏缜牵唇一笑,“朕也是。朕平生主动地争过两次。上一次争皇位,为的是母后;而这一次,朕想要为自己,为这个叫苏缜的皇帝争一人心。”
蒋熙元脸色微变,看着他的神情,像是又看见了那个初雪之夜,于宫宴之上翻覆天下的苏缜。是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隐忍从来不只是隐忍,他可以放弃,但他想要的,从不让分毫。
苏缜走到蒋熙元身边,放缓了语气道:“因夏初身份一事,朕责罚了闵风,但朕不责罚你。所念的,不过就是你这因情而致的私心。于情都有私心,于世都有牵绊,你要拼了一切护着她,实则你根本不可能拼的了;我想舍了龙位与她山水之间,可我也根本不可能舍的了。回去吧。”说完,径自往楼梯口走去。
蒋熙元回过身去,扬声道:“皇上舍不了江山龙位,但臣却当真拼的了一切。”
苏缜顿住身形,默然片刻才转过身来,按着楼梯的木栏,含了一点虚浮的笑意,道:“朕不让你拼,你便是想拼也是不行!”说完,信步走下了楼梯。
蒋熙元听着脚步声渐远,一下下如同踩在自己的心上。良久,才阖上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喉咙被吐不出咽不下的心疼与不甘哽的酸疼,连呼吸都扯动如割。
君臣,这便是君臣。
论情深,苏缜不逊于他;论权力,他当真是没有一点办法去与皇权相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君要臣不死,臣就是想死亦是无门。
苏缜走出鉴天阁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亦是叹了口气,招呼了安良过来,“鉴天阁封了吧。”
安良一楞,“皇上不赏景了?”
“如今已不必了。”苏缜低头浅浅地笑了一下,“撤了仪仗,朕要去内廷。”
此时夏初刚吃过午饭,正跟着姜尚仪指派过来的一个八品恭使熟悉着院子里的环境。这常侍名叫元芳,弄得夏初每次叫她的名字,都想顺嘴问问她怎么看。
元芳与夏初年纪一般大,白白净净长得十分讨喜,对夏初甚是恭敬,手交叠在腹前,一口一个夏典侍的称呼着。
“你在宫里呆了多久了?”夏初问她。
“我十三岁入宫,现在有四年了呢。从前服侍过德敬皇后的。”元芳抿嘴笑了笑,语气中有一点小小的得意。
夏初被她这点得意勾的有点好奇,便问道:“德敬皇后是……”
“夏典侍……”元芳掩了掩嘴,不可置信地瞧着她,“德敬皇后是皇上的生母呀,夏典侍不会不知道的吧?”
“知道啊!”夏初摊了摊手,“我是问,德敬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美很端庄的。”元芳手按在嘴唇上,眼睛滴溜溜地往旁边瞧了瞧,“那时候我还经常能见到皇上呢,哦,现在的皇上。”
“皇上很难见到吗?”
元芳想了想道:“从前倒也不是太难。现在后宫里除了凤仪宫外都没有人,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皇上也不会往内廷来,不容易见到了。”
夏初默默地点了点头,心说要真是这样可麻烦了,难道自己还真得参加完了军训才能看见他?
顶着太阳看完了尚仪宫,已是一脑门子的汗,伸手一抹,抹下一层粉来,不禁腻歪地甩了甩手,拉着元芳问她有没有可以打水洗脸的地方。
“夏典侍这晌要净面吗?”元芳看了看她的脸,便伸手去掏荷包,“我这里带着粉呢,夏典侍补一补就好。”
“不用。”夏初忙拦住她,“粉在脸上不舒服,还是带我去洗脸吧。”
“那……”元芳想了一下,“夏典侍先回房等我吧,我去帮您拎壶水来。”说完便踩着细碎的步子走了。
夏初在屋里等了一会儿,元芳便拎着个铜壶进来了,还给她拿了胰子过来。夏初向她道谢,倒弄得她直不好意思,直摆手说不用。
“我就在隔壁屋里住着,夏典侍若是有事尽管吩咐。”元芳福了福身,出门了。夏初把水倒进铜盆里,挽了袖子,一捧凉水扑在脸上,舒服得她直想叹气。用胰子把脸上得粉洗了之后,夏初闭着眼睛去摸擦脸布。摸了两把没摸到,正眯了眼睛要看一看,那擦脸布却又忽然自己进到了她手里。
夏初以为是元芳去而复返了,道了声谢谢便接过来把脸擦干了,等布巾落下,却看见苏缜正浅笑吟吟地倚在墙边看着她。
☆、206。 不知所措
苏缜的出现总是如此的不期然。如同平淡的一天里,匆匆走路时忽然抬头,便看见了天边的彩虹。
短短的阳光打进房门,在墙上画出一块灿白如透明般的画框,他站在那,一袭白衫锦绣,眉眼如画,笑容依旧。
夏初愣愣地看着他,脑子猛然间空白了。仿佛时间卡在了这一刻,然后缓缓倒回。没有令人沮丧的隐瞒,没有摧人心肺的告别,没有哭泣,没有遗憾。回到四月初夏的那天,她打开了门,仍是那个玉润竹清的少年,分花踏露般地翩然而至。邂逅般的令人怦然。
也许只是一瞬,却像过了好久。夏初回过神来,把布巾紧紧地握在手里,茫然片刻后屈身拜下,“奴婢参见皇上,吾皇……哦,万岁万万岁。”
夏初这一拜,让苏缜也从一念的回忆中猛然抽离,心中一刺,上前将她拉了起来,“夏初……”他勉强地笑了笑,“不用自称奴婢,不用下拜。”
夏初看了看他,稍稍低了下头才又抬眼对他笑了一下,“谢皇上。但……不拜不行吧。”
“我说行自然是行的。至少你我单独相处时,还如从前就是。”苏缜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夏初一番,弯唇笑了笑。夏初也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局促地将挽起的袖口捋下来,又抹了抹衣裳,最后扶着头上的发髻也是一笑,“挺怪的,是不是?”
苏缜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摇头道:“不太习惯。罗裙发鬓,金钗玉环,与我记忆中的你真是不一样。”他上前一步,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头发还是没有长长,还是那么瘦……”
苏缜的目光仔细而小心地落在她的脸上,呼吸都带着谨慎,指尖碰到耳边的发鬓,真实的让他心都轻轻地颤了起来,眼眶微热,“我想像了好久,你换上女子的装扮会是什么样子……”
“我自己也……”
没等夏初的话说完,苏缜已经伸开双臂将她轻轻地揽进了怀里,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发出幽长的一声叹息,“夏初,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
诗词戏文刻画了多少红尘情事,笔墨如花描了多少怨恋痴缠,世间万千情句,到此刻什么却都抛诸脑后,只是这平淡的我很想你。
那是日夜的牵挂,那是将薄薄的过往反复的堆积,落在心头擦不去抹不干的相思成灰。食不甘味夜不成眠,凭栏远望那一点与你相关的痕迹,都只是想你。
房间里很安静,夏初听见他呼吸间的颤抖,便像是谁用指尖捏住了心底不可言说的柔软,捏的阵阵酸疼。她想笑没笑出来,想说话却也只是张了张嘴,闭上眼睛,终于是忍住了没让眼泪落下来。
好一会儿,苏缜才抬起头来,又拉着夏初看了看,“现在看的习惯了,再想你应该就是女子的模样了。从前,你瞒的可真好。”
夏初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女子做不了捕头,我也是不得已。皇上恕罪。”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也是我瞒了你在先,还怕你不肯原谅。”
“怎么会……”夏初低头搓了搓手掌,“这身份是有些吓人,也难怪皇上不能对我说实话。”
苏缜低头笑了一下,“你若是愿意,依旧可以叫我黄公子。或者,你愿意叫我苏缜,也好。”
“不好,这毕竟是在宫中。”夏初摇了摇头。说完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问道:“不知皇上让我来做这女官,是想……”
苏缜心中一紧,笑容微滞了一瞬,复而又展颜轻声道:“想让你来陪陪我。”
“陪陪……皇上?”夏初不知道这句话应该怎么理解,有点含糊地看着他。苏缜点了点头,“以前黄公子骗了你,实非得已。你说你不知道我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你说你说服不了自己认识我,我想……与你重新相识。”
夏初怔了怔,“重新相识?与……皇上?”
“与苏缜。”他点头一笑,又将夏初眼中的茫然与犹豫尽数看在眼里,心中微沉,带着几分小心地问道:“不想见我?或者,讨厌我?”
夏初脑子有点乱,吸了口气想说话,可看着苏缜的神情话又咽了回去,少顷,摇了摇头,“不是。”
说自己不想见他,这的确有点违心了。她也不是不想见他,她要放下对他的感情,并不代表她就不会想他,或者讨厌他。毕竟是真真切切的动过心,毕竟这里有着不得已。
情感上她愿意,却又隔了理智的高墙。她想见他,可不是这般的情形,不是在宫里。
苏缜松快地笑了笑,“暂且先在这里住下,过些日子我让安良给你换个宫室,内廷这边人多,免得你疲于应对。”
“皇上。”夏初听他这样一说,便敛了敛心神,犹豫了一下道:“我并非不想见皇上,更谈不上讨厌。只是,我没想过要在宫里相见。皇上封了我女官,自是为我思虑了许多,可我……并不想入宫。”说到后面,夏初便在苏缜的注视里稍稍侧开了头,声音也渐次低了下去。
话说完,屋里霎时便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听苏缜轻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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