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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封推]-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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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梭将其送到门口,细细将帘子放平放稳,然后方转向看见祈男。后者冲她微微一笑,心照不宣。
    喝下小半碗粥后。祈男便叫收碗,玉梭这时不依了,非得再让她喝点鸡汤,祈男被她劝得没法子。只得再勉强挣下半碗,便觉得腹饱肚满,眼晕欲转起来。
    “你扶我床上躺会子去,”实在支持不住,祈男只得叫过锁儿来:“若一会儿大爷回来,叫醒我起来方是。”
    锁儿连说知道,替她将外头家常小袄褪了,再将被窝展开,扶祈男进去躺了。
    祈男疲累已极。头刚挨上枕头就睡了过去,朦胧中仿佛有人进来,她心知必是宋玦。挣挫着要起来,可眼皮重如磐石,身子也沉得很,左右只是睁不开,也起不来。
    朦朦胧胧间,祈男只觉有只温柔绵柔的手。轻轻于自己侧脸处辗转缠绵,力道极轻极柔。生怕一不留神惊醒了自己似的,又不舍得就放,缠绵眷待了许久,方才松去。
    又似乎有人在耳边低语,声音安和磊落,让祈男闻之定神,心神舒泰:“你好生歇息,我去去就来。”
    这声音祈男就梦中也听得出来,是自己心爱的男人的话语,其中浓浓的爱意,让她忍不住想从被窝里伸出手来,绕住他的脖颈,好让自己,贴上他的唇去。
    只是沉睡中的身份,完全不听她脑部的指令,依旧软软地松摊着。
    宋玦的身影悄悄隐了出去,祈男有些着急,别走!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叫出声去,可宋玦也许是没有听见,渐渐地,终于还是消失不见了。
    祈男失望极了,身体里的力气也已经被耗了个干净,眼皮复又重重盖严实起来,黑暗再度将她袭来,微鼾声起,她又睡了过去。
    这觉睡得香甜,无梦无魇,祈男再睁开眼睛时,已到了掌灯时刻。
    “要死要死,怎么就到了这个时候?”祈男立刻起身下床,自己从内将帷幔揭了开来。
    玉梭听见声音,忙进来伺候,看见祈男自己起来,吓得立刻从架子上扯下件厚厚的海龙大麾,披去了祈男身上。
    “我的好奶奶,这才睡了一觉发了汗,怎么又乱动起来?看扑了风怎么是好?”说着玉梭将祈男按回床上,待锁儿进来又向火盆里添了几块银霜炭,再将窗户细细检查过一遍,确定连条小缝也没有时,方才替祈男更衣,伺候她起身。
    祈男认得刚才那件大麾,忙忙就问:“大爷回来了?人呢?”
    不可能他在这院里,听见自己起身的声音却还不进来的!
    玉梭边替她整理衣服,边回道:“大奶奶才睡下大爷就回来了,这会子又出去了,听说老爷那边来了几位客人,大爷陪着说话去了。”
    祈男不觉嗔道:“我怎么吩咐的?你二人好大的胆子,大爷回来竟也不叫醒我?!”
    玉梭抿了嘴笑:“我们就八个胆子也不敢违背大奶奶呀!不过大爷硬拉住不让我们叫,叫我们倒怎么样呢!大奶奶好歹也可怜可怜我们下人,大奶奶是这样说,大爷又那样吩咐,我们下人左右为难,果然应了这个,又落下那个不是!”
    锁儿不觉也笑了:“大奶奶你听她这口风!明显是向着大爷了!这侧面的位置还没坐上呢,玉姐姐怎么先就着急,讨好答应起来了?”
    玉梭脸红得不像,啐了锁儿一口,满屋里追着要打。
    若在从前,祈男只怕还会跟锁儿一起,取笑玉梭几句,可如今她已知玉梭心意,却是绝计不会再这样做了。
    于是祈男叫住锁儿:“偏这爱嚼舌头的会唬人!花丽狐哨,乔龙画虎的,成个什么体统?我知道了,莫不你心里是这样想,偏要赖在你玉姐姐身上么?什么叫个侧面的位置?我竟听不明白,你细解释给我知道?”
    这下,反成了锁儿红脸了。
    待穿戴好了之后,祈男便要去给老太太请晚安,不料吴妈妈进来说,才荷风来过了,传过老太太话了,今日大奶奶身子不舒齐,晚安就不必请了,一家子骨肉的,不在乎这些虚礼上头。
    祈男听见一家子骨肉五个字,由不得也笑了:“听这口风,确是老太太的话。”
    过后又问:“老太太还说了什么没有?”她担心今日自己于宫中失礼,老人家会有些不太高兴。
    吴妈妈又道:“别的倒没有了,只问可请太医来看过了?药方子下了没有?我就说良姜来过了,品太医是杭州的旧相识,一应事体,他来照应便罢了。”说到这里,吴妈妈眼里精光熠熠起来:
    “对了大奶奶,你可知道那品太医如今在宫里专管着哪位主子么?今儿我才知道,原来一向太后的脉息,是品太医调理呢!”
    不知道为什么,祈男听见这话并不吃惊。以品太医为人医术,太后这般尊荣的人物,就该他来看顾才是。
    祈男心里是这样想的,脸上便流露了出来。吴妈妈看见,诧异地道:“莫不荷风的话说中了?这事大奶奶早就知道?”
    祈男却是心里一动:“这话怎么说?好好的,荷风也背后说起我的闲话来了?”
    吴妈妈笑道:“这倒是没有的事。荷风不过转述老太太一句二句罢了。说是老太太原话,怎么这太医,像跟咱家大奶奶旧有交情似的?我就说了,这就对了,咱们大奶奶未出阁时,一应就是品太医调理的呢!说来也是缘分,如今到了京里,竟又遇见这位好太医了,今后也好了,不必过他人之手了,可不是妙事一桩么?”
    玉梭正于灯下整理床铺,听见这话,由不得就回头,不料正对上祈男也向她看来的眼神,四目澄澄之下,祈男掀唇动齿,正欲开言,玉梭却突然掉了头去,手下再度忙碌了起来。
    祈男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老太太那里虽不用去,可太太那里却是必须点个卯的。当下祈男整妆欲行,不料才走出院门,远远就看见司东打头过来了。
    后头跟着那人,一裘淡青镶领水蓝底子梅兰竹菊四君子彩绣团花圆领袍,腰右荷囊,左佩宝剑,足登乌靴,风采甚都,不是宋玦又是何人?
    宋玦亦早看见祈男了,随即冲上前来,一把将她双手握进自己宽厚的掌中,口中略带些抱怨地问:“这就起来了?可喝过药了?又预备去哪儿?”
    祈男的呼吸轻浅平温,说话声音亦欢快婉缓:“去给太太请安,都这个时候了,只怕迟了。”
    只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所谓避重就轻也。
    宋玦愈发将手握紧。太太那里是轻慢不得的,一时失礼,反将惹出日后更多的不快来。这道理,祈男明白,宋玦自己也十分清楚。
    可看祈男娇怯怯柔盈盈地病躯立在自己跟前,宋玦又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人去太太那里,心里也知道,那是个不太平的地方。
    “我陪你去。”宋玦将祈男的手夹进臂弯里,转身欲行。
    司东欲言又止,眼神中有些犹豫,宋玦才从老爷处过来,已顺路去给太太道过安了。
    祈男瞥了他一眼,心里明白过来。
    “我去给太太请安,大爷去做什么?爷们该有自己的正经事,大爷也是忙了一天,还不快回去歇下?若叫太太知道大爷是陪我来的,别的话不说,不知体量大爷辛苦,这一句现在的话,难道太太也不会说么?”

☆、第二百七十六章 皇帝家务事

宋玦心里清楚,祈男的话不无道理。自己陪她同去,太太一同便知必是心疼媳妇的意思,到时必愈发不满,此时也许隐忍不发,将来总有算帐的一天。
    若真如此,自己不是帮衬祈男,反是给她做祸了。
    “既然如此,”宋玦松了口,却没松手,依旧攥紧了祈男的手道:“你怎么也没穿件大毛出来?外头冷得很,日头下去了,春天风又倒,如今又正倒寒。。。”
    祈男将紫色底子五彩花卉纹样缎面大毛斗篷领口里的风毛翻出来给他看:“这不是?厚实的很,一丝儿风也钻不进去,爷也变得婆妈起来了。”最后一句小声小气地,嗔将出来。
    黑暗中,宋玦的脸红了。
    “现在且放着你,因是病中,看好了我怎么发落你!”宋玦口中喃喃呐呐,祈男听得脸上直发起烧来,因对方握住自己的手又有些不太规矩起来,慢慢竟沿手腕向上爬去。
    祈男猛地抽回手来,瞪了宋玦一眼,再不多话,径直就走了。
    司东两眼望天,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到了太太那里,果然有些迟了,宋梅宋薇亦早早就到了,不过因今日祈男去了宫里,她三人心思都在皇后身上,因此围住祈男问长问短,倒也没苛责她。
    “说起皇后来,”太太听祈男略说几句,便将话题接了过来,满脸得色地道:“当年她还未出阁。我与她母亲,交情甚深,若细算起来。她还要叫我一声表姑母呢!自小我就说她雍容大方,又生得极八字极好,只怕前途不可限量。。。”
    祈男忍耐地听了下去,这话几乎她已听过七八遍,不过没办法,提起皇后来,宋夫人便是这老调调。
    “只是如今。皇后为一事日夜悬心,虽富贵已极。荣华尽享,到底一事不足。”不料宋夫人说到最后,竟也冒出一句新词来。
    祈男忙含笑向上道:“夫人说得极是,想必是因皇帝子嗣一字吧?”
    此事也不必祈男。几乎天下世人皆知。皇帝已过中年,后院佳丽三千,每年还有各种选秀女拔娇娥,可惜的是,自皇后开始,无一人有所出,身后空空,自然愧对祖先上人。
    宋夫人点头不已:“可不是?这事别说皇后,就连太后也日夜忧思。每每念及于此,几乎寝食不安。说起来也是。。。”若有所思地瞟了祈男一眼:“宫里有人作祟,要不然早几年就。。。”
    宋梅忙笑称母亲:“怎么好好的提起这事来?才说到我与妹妹入宫之事呢!皇后娘娘可有什么指示没有?”
    明显是拦住宋夫人话头。不让祈男知道的意思。
    祈男黝黑的眸瞳里,闪烁出粼粼清光来,她是何等聪明一人?此时便情不自禁联想到宛贵人身上。
    若不与自己姐姐有关,为何宋家人要如此避讳此事,不让自己知道?
    难道祈蕙当年被贬,竟与皇家后裔有关?莫不她犯下的大错。竟指此事不成?!
    想到这里,祈男忍不住手足冰凉。浑身发抖。此事非同小可,若有人存心于皇帝骨血上做怪,后果不堪设想。
    可若真是如此,只怕又不会只是贬会贵人,打入冷宫这么轻轻就发落了吧?
    杀头是小,不连累家族被诛,已属大幸。
    这是国家例律,无人可以动摇。
    这样一想,祈男的身体又缓缓有些回温。
    “这事你们怎么总来问我?要你爹爹点头方可算数,我的话算什么呢?”宋夫人的声音有些做酸:“其实要你爹点头也倒不难,只要老夫人松了口,老爷那里是不难说话的。”
    确实,宋梅宋薇入宫最大的困难在于老夫人的坚拒不肯,宋老爷本人,对此事倒是无可无不可的。
    祈男知道,此事自己绝不可多说一个字,不然里外不讨好,反有可能将两边都得罪了,因此抿紧了嘴,只是陪笑,并不说话。
    宋夫人斜睨她一眼:“听说你娘家姐妹也来了京里?也是为了选秀女?”
    祈男心里骂了一句,只是问到自己面前,不得不答:“正是。我也是今儿刚刚得知此事,具体尚不清楚。”
    宋夫人冷笑道:“明儿是你回门,想必可就此事好好聊上几句。你又是今儿才见了皇后,自然有不少体己,要留于明日再说的。”
    祈男眉心倏地一凝,竖起食指摇了摇,笑得十分温柔,然而如水双眸里像是含了清幽冷月,冰冷无丝毫温度:“太太的话我虽不敢否认,不过我一向与家中东府交情不深,若说交情,那就更谈不上了。再者,凡我今日所说,才都已报于太太,并两位妹妹知道,绝无偏向之说。太太若不信,只管将我的话与老夫人对质比对,若真有隐瞒,媳妇我甘愿受太太责罚。”
    宋夫人被噎得倒气不上,半晌,宋梅瞪了祈男一眼:“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奶奶还不回去?难不成还让太太留下你吃晚饭么?你没有体己,太太却有体己跟我们说,你一个外在,在此多有不便,请吧!”
    一个外人?!祈男在心里连连冷笑,说得好,说得真好!
    媳妇是外人,女儿才是自己人!
    “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便叨扰,”祈男脸带微笑,款款而起,悠然勾唇:“请太太和两位小姐自便。”
    说罢不待太太点头,祈男便一个轻盈转身,向外步去。
    太太重重哼了一声:“果然小家小户出来的,一点子规矩没有!”
    祈男脚步顿也没顿一下,纤腰约素,莲步凌波,风摆杨柳似的,径直出去了。
    宋玦正于窗下看书,听见外头有响动,正打起帘子来,不想祈男也正预备进来,二人撞了个实实在在,祈男额角吃痛,由不得叫出声来:“哎呀!”
    宋玦忙捧了她的脸:“哪儿疼哪儿疼?快让我看看!”
    紧跟在祈男身后的玉梭慌得退之不迭。
    祈男忙将宋玦的手拨开,口中娇嗔道:“丫鬟们在呢!”
    宋玦听其声音安稳,知道没事,嘴角旁遂绽出花来:“还提什么丫鬟不丫鬟的?看见我早退下去了!也不知我进了这屋就成了老虎?总是一个个怕我怕得要命!”
    祈男自己慢慢揉着头道:“哪能不怕?爷一惯任性胡来!”
    宋玦早已等得心急,见她回来,心花怒放,此时好容易得见祈男平安回来,眉若春山,目如秋水地站在自己身前,细零零一束小蛮腰,乌黑黑一头青丝发,瞬时眼光便挪不开了,
    又见丫鬟们不在,宋玦遂干脆伸手,将祈男拥进了怀里:“就胡来也只对你!”
    话是在祈男耳边悄悄地说的,祈男只觉得脸庞酥麻了半边,本来想挣开身子的,也没了力气。
    好在意识还是清醒的,想起刚才太太的嘴脸来,祈男立刻又有了力量,见宋玦臂膀搂在身前,趁势便重重掐了一把:“再没个正经道理,看人报去太太,你是有脸还是没脸!”
    宋玦的手慢慢松了下去:“太太为难你了?”他本就担心这个,听祈男这话里口风,只所自己预想的成了真。
    祈男冷了脸:“爷再这样下去,就现在不为难,也为时不远了!”
    她不愿意宋玦夹在太太和自己中间难做人,因此刚才话虽那样说,如今被问到实处,却反耍了个花枪。
    宋玦脸上复又笑了出来,清俊眉目中染满了浓到化不开的情愫:“那下回太太要为难你,你就说,我强迫了你,你是规矩的,以夫为纲么!”
    祈男情不自禁也笑了,向地上啐一口:“还不松手!换换衣服也好吃饭了!爷想必也饿了吧?”
    前面二句是狠狠说出口的,落后一句,却不由自主地婉转娇柔起来。
    宋玦这才放手凭她去了,只是口中若有似无地加了一句:“怎么现在你瘦得这样了?”
    祈男正预备揭开自己胸前的盘扣,听见这话,心下一动,低头想了想,并不转身,亦若无其事地道:“才你回来,老太太都说给你了吧?”
    她指的是自己在宫里晕倒一事,确实别的也没什么。
    宋玦灯下抬头,微笑看她:“说你病了,幸好遇见品太医。他一向医治你的,知道前因,自然药到病除。”
    祈男觉得这话另有他指似的,可细想想,再看看宋玦的表情,磊落安定,又仿佛什么暗含意义也没有一般。
    “听说,你回来后,品太医还特意让人给你送药来了?”宋玦踱步回到窗下,眼望窗外,复又淡淡问了一句。
    祈男点头,将外头衣服褪了,换上熏笼上一件家常乳白出风毛偏襟对眉立领棉袄,细细闻了闻,见香味比昨儿已经浅了许多,心里高兴,嘴上便答道:“正是。我一向在家里就只吃他的药,对了,才在院里听丫鬟们说已经熬好了,我喝一碗子,再陪你用饭。”
    说着要叫,宋玦却止住她,薄唇翘起好看的弧度来:“这点子小事,让本爷来伺候便了!”说着冲她挑了挑剑眉,自己走出屋去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明说

眼见宋玦如此,祈男也没多想,嘴角上扬笑了一下,看看周围,突然目光被书案上一本,正翻到一半的书吸引住了。
    一时宋玦进来,身后还跟着端只小碗的玉梭:“大奶奶,药一直温在锁儿屋里呢!这会子正合适喝。”
    祈男袖着手走上前来,玉梭近处看她,由不得张大了嘴,祈男却不让她说话,接过碗来就是一仰脖,将药汁子喝了个干净。
    只是行动虽利索,到底嘴里还是苦得厉害,放下碗,祈男额角的冷汗便被逼了出来。
    跟进来伺候的锁儿,忙忙去寻桌上中间一个小朱漆盘,里面放着有珐琅螺盒,冰纹瓷瓯,竹根簋茛,小樽小罐,里头皆是各种上好蜜饯软梅,槟榔砂仁之类。
    锁儿将朱漆盘捧到祈男面前,由她自己拣取过嘴。祈男对蜜渍果子看也不看,只捏了半块盐水槟榔丢入口中。
    盐水槟榔顾名思义,槟榔果子上面有一层盐霜,涩里带咸,祈男含于口中,苦味渐渐淡去,涩滞之意,却慢慢浮了出来。
    “回爷,奶奶的话,厨下的饭已经送过来了,现在就摆出来么?”粉蝶进来问道。
    祈男只看宋玦,后者点点头,于是丫鬟们流水上来,将饭菜摆满了一张偌大的填漆戗金花卉纹八仙桌。
    “二个人哪里吃得这许多?”祈男口中喃喃地道。
    宋玦瞥她一眼。对玉梭道:“看看,你们奶奶心里可没算上你们,这些饭菜本是一个院里人用的。她倒好,只预备我跟她二人。“
    祈男明知他在玩笑,也是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唐突了,遂也不计较,一笑而过。
    细看桌上菜肴,祈男轻轻地道:“府上果然有本事的很,相必易牙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云南大薄片、湖北珍珠九子、福建的红糟海鲜,竟还有膏腴肥浓的江浙档口菜。”
    宋玦听出来了。祈男话里有话。
    “你们都下去,”宋玦将丫鬟们打发出去:“我与你们奶奶自酌。”
    祈男直到屋里人都走尽,只剩下她与宋玦二人,方才淡淡地开了口:“爷今儿忙了一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宋玦浑身肌肉都骤然绷紧,睫毛垂落眼帘,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开口。
    祈男慢慢走到桌旁,伸手摸了下酒壶,很好,热得恰到好处,于是满斟了二杯,伸手递上一杯。给了宋玦。
    “府上规矩大,其中必有一条,后院不得过问爷们的事吧?”祈男不待宋玦有所反应。先仰头,尽干了自己的那一杯。
    宋玦捏紧了拳头,白皙如玉的俊颜已然黑沉似墨,幽瞳里寒光闪耀,隐约间,他已经看出祈男的意思了。
    “这话何解?”
    只是他不愿妄自揣测。这也不是夫妻间该有的举动。妄自揣测,只会产生误会。而误会,往往会给相爱的双方,带来致命不可弥补的裂痕。
    他要听祈男,自己将话说个透彻,明白。
    “最近朝中最要紧,最令皇帝悬心一事,无非是西边的战事。”祈男咬紧牙关向宋玦看去,眼眸深处掠过一道血色寒芒:“刚才我在大爷书案上看见,一本兵书,另有三封有关此事的奏折,夹杂其间,敢问大爷,今日忙碌一天,朝中家里,可是正为此事斡旋?”
    宋玦长身直立,眉目冷凝,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要爆起,灯影下,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白得近乎透明。
    这丫头太过聪明,他半是绝望半欣慰地想,什么事,也瞒不过她一双眼睛。
    屋里火盆中,不知什么东西爆出声音来,令得屋内本来静如老林深渊的气氛,骤然间震荡了一下,接着便有丝丝甜香升腾了出来,原来是一颗干枣儿,烧裂了口,香气窜出来过后,亦跟着闪过一丝红光,很快,便隐进了片片雪炭之中。
    甜蜜之后,便是成灰成烬的死亡。
    “没错,你猜得没错。”宋玦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嘶哑:“皇上要派我西边督战,三日后启程。”
    祈男默默站着,双手垂于身侧,指尖微微触碰到光滑却冰凉的绸边,多么好看的衣料,可穿在身上,若没有其中那一层外人所不能见的棉絮,又是多么的寒彻骨髓。
    三天。自己过门不过一周,夫君就要出关,征战于沙场了。
    “所以你才不告诉我么?”祈男黛眉一紧,双手同时交互叠于一处,她怕不这么做,自己的手便会抖得,如窗外风中的枯叶。
    “九儿,”宋玦口中昵声唤道:“小九儿!”
    祈男不为所动,神情淡雅,眸光清冷,面对眼前有些愧疚,有些难堪的爱人,口中淡淡地道:“原来你就是这样看我的?温室里的娇花,不堪一击?”
    宋玦愣住了。
    这跟他想象中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本以为她知道后,会流泪,会生气,会不服,会怒斥。毕竟新婚七天夫君便要开拔,敢问世间,哪一个女子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就连皇帝下诏书时,面上亦有些不忍不舍,虽明知是做出来的,倒也确应了人之常情,显得皇帝也不是没有人情味的。
    可这丫头是怎么回事?!
    她不急不恼,不怨不恨,貌似风轻云淡,并不关心自己何时出发,只追究自己不曾告诉她一事?
    “大爷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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