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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封推]-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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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暗霾是像深渊一样的,仿佛扔一座山下去,也悄无声息地沉了底,还像是藏着许多礁石,天真不知情的小帆若真冲将上去,那是必不留情,要将其掀翻了的。
    除了宋家祈男的院里,另有一处亦是灯光通明,那就是城外军营中,宋玦的寝室里。
    此一去将会如何,他实在不能预料。皇帝除了放他过去,另有新任行军元帅,因前方做战不利,将去替换原有的军中统领,即镇关大将军,关庆于。
    此人原本是庐州驻军总督,姓杨名素。而庐州,一向是平阳王的封地,其与梁党关系,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如今这杨素正在宋玦眼皮子底下,竭力主张一到驻地,便需即刻将关庆于关押收监。
    “且不说关大将军是不是真的通敌,即便不是,放他在外也于军情上无益。行军做站,最讲究士气,一个将军若不能胜战,且不是一回二回,是节节败退,那他手下士气也就可想而知了。若不将其关押,对上对下,都不好交代。”
    宋玦知道这是屁话。战场上能不能胜利,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怎好说是一人之过?不过若是想寻个替罪羊,又或是别有他心,那就难说了。
    说到底,皇帝也不会对这种说辞有任何异议,毕竟揪一人出来承担罪错是很容易的,也方便对天下庶民交待得过去。
    “杨将军的话,不无道理,”因此虽则宋玦心中不满,眼下也只有对杨素敷衍几句:“别的不说,皇帝那里,自然是要交代的。不过,”他话峰一转:“毕竟那些士兵是长年跟随关大将军的,且正值吃了不少败仗,军心不稳之际。咱们此一去,先不安抚,反将头领关钾,虽说是正当之举,只怕于军心上,或有所不妥吧?”
    别对外战没打,自己内部先闹出纠纷来,宋玦的意思,亦十分明显。
    杨素犹豫了。此去一要将关庆于捏在手里,二来,亦是关键的一点,西关这战,是一定要赢的,皇帝已下了重言,再输的话,自己甚至梁大人,也不便再在皇帝面前硬气了。
    “这事且放着再论,毕竟从京城过去,时间也不算短,路上咱们看了军报,再行慢慢研究,再与随军诸公,商讨着论,杨将军觉得如何?”宋玦睥了对方一眼,看出其心虚来,于是口中斡旋,脸上浅笑。
    杨素不是傻瓜,自然听得出来,此乃送客之辞也。于是双手抱拳退了下去。
    宋玦脸色愈发凝重,一如窗外漆黑似墨的暗夜。
    若关庆于被抓,并坐实了通敌,对自己父亲的打击和伤害,将是巨大而不可弥补的。宋玦心里对此十分清楚。
    而梁党之所以如此排挤宋家的势力,除了打击异已之外,还有一点,外人看不出来,可宋玦前世今生,经过两世轮回,哪能不明白?
    当今皇帝无子无后,不能早立后裔,自然免不了有人想从中做鬼,牟利自家。
    平阳王就是其中最有力量成事的一个,梁之平之所以帮衬得如此用心,自然亦是投机的心理,想成事之后,自己少不得想弄个辅国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坐坐。
    而宋家,宋家自老太太开始,便只对太后,以及太后的嫡系,皇帝,这一条血脉效忠尽力,因此平阳王要成事,宋家是必须要打击消灭干净的。
    今生活到现在,宋玦已然于心中明朗,前世自己及宋氏一族,便很有可能是死在梁党手里。
    皇帝能否看出此事端倪?宋玦不敢妄自揣测,不过话说回来,凡是总有万一,梁党势力虽大,倒也不是可以一手遮天的。也因皇家后裔之事,宫中各种暗潮涌动,宋家又与宫中各人有种种关连,因此宋玦也不能完全肯定,前世灭门一事,就确实是拜梁党所赐。

☆、第二百九十一章 是谁没脸?

思来想去,诸事皆不可理清,最后越想越乱,渐有成麻成团之势。宋玦叹了口气,背手拂袖,走到窗前。
    窗外开始起出薄薄的雾来,晨雾中,廖框朽栏开始慢慢凸显出形状来,北风阵阵,玉露清寒,军营中传来醲厚的霉味,那是槁腐的陈年旧物发出的味道。
    远远望去,皇宫的红泥椒殿渐生出淡淡的影子来,钩心斗角的檐牙尖端慢慢狰狞着露出真面目,虽有翠雕宝阁,重帷翠幕,可有它高悬于顶上,便始终提醒着绣幔云屏下的人儿,别以为自在华丽堂皇中,便万事皆宜了。
    再去睡已没有意义,宋玦默然站立,浑身疲顿,头目森然,情不自禁之间,手就探进了怀里,极小心谨慎地,取出件小物来。
    清澈剔透的琉璃罩下,香雕粉捏的小小佳人倚花而立,星眼圆睁桃靥流丹,柳眉横翠,盈盈秋水,顾盼生波。
    不过是没有生命,冷冰冰的纸罢了,她怎么会想到,怎么好巧到,做得出这样灵动鲜活的形状模样来?
    宋玦的手,轻轻从上抚过,仿佛轻抚过爱人的脸庞,千般爱护、万种殷勤,都只在那小心温柔的手势里。
    今生怎么就遇见了她?!宋玦百般感慨,目光始终不能离开那座小像。只是既然相遇,为何又如此难以厮守?!
    前世是以身家性命相赌,结果自己输了。一败涂地,今生呢?以爱做注么?那么结果又会如何?
    “报!”门外传来声音。
    宋玦再次叹了口气,细细将匣子收回贴身之处。然后淡淡地道:“进来!”
    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一切貌似有条不紊,实际呢?各种暗潮涌动,让人难以料定,更难于落脚安宁。
    城中,祈男抬头看看,烛光暗了下去。烧到了尽头。她回过头去,正要张嘴唤起玉梭来。突然又闭口不提。
    原来玉梭伏于自己身后的桌面上,头埋在臂弯里,微微发出的鼾声,正睡得香甜。
    算了。祈男丢下手里做了大半的纸样,不出声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方才觉得腰酸背疼来。
    窗外天色已泛微明,东方渐有光起,黑夜已经过去,太阳就要出来了。
    锁儿进来时,玉梭还在睡着,身上盖了一件祈男的出风毛披风。锁儿吃了一惊。祈男从床后出来,向她竖起食指,示意她出去说话。
    “奶奶。怎么不叫起玉姐姐来?”锁儿见祈男已经穿戴整齐,不由得有些抱怨:“这些事哪里轮到奶奶亲自动手了?”
    祈男笑了起来,轻轻地道:“我虽做了奶奶,可到底也不是个废物。做两件衣服罢了,有什么可值得说的?对了,外头雪可停了?”
    锁儿回说已经住了。春天雪站不住,地上都已经化了。不过愈发泥泞,想必出城的路不好走呢,又说化雪天冷得很,请祈男多穿一件风毛夹棉对襟比甲才好。
    “嗯,我自己取去,你叫外头送热水进来吧。”祈男吩咐道。
    锁儿犹豫了一下,看了里间一眼,叫外头人来,玉梭还在睡,岂不让人说闲话?到时候太太听见,又必要说奶奶不会管教下人了。
    祈男见她不动,会心地笑了:“你只管去,外头人来人往,里头人还有个不醒的么?”
    锁儿心头一亮,也就笑了,转身向外头去,却有意将脚步放得重重的。
    祈男复又去床后开了箱子,出来时果见玉梭已经战战兢兢地立于桌旁了。
    “让奴婢来,”玉梭见祈男手里拿了件水蓝底子吉祥纹样刺绣绸面出风毛夹棉对襟比甲来,知道要穿,忙慌张冲过来,接到自己手里,口中由不得有些歉意地道:“怎么好劳动奶奶,我竟睡过去了!”
    祈男摆摆手不她再说,又指指外头,玉梭脸红了一下,闭口不言。
    待洗漱过后,祈男很快妆扮好,于是直接到二门外,预备出城送别宋玦。
    她到得最早,于是候在门边,很快老太太也出来了,秀妈妈远远见祈男的身影,忙叫荷风过来传话:“大奶奶快车上去吧,老太太说了,天冷得很,又是一大早的,不必多礼!”
    祈男不肯,只说太太还没出来呢。
    老太太这会子已走到跟前,先抬头细细打量了祈男一番:只见其外头穿着杏黄石榴红二色纹样缎面白狐皮里斗篷,头上带着杏黄石榴红二色纹样缎面白狐皮里观音兜,底下是一条浅缃色缎面棉裙,先就在心里点了点头。
    虽是送别,可这丫头到底心气硬朗,看她穿戴出来就知道,不是那种凄凄惨惨做小儿女态之势,颜色鲜亮,雪地里看着显眼,亦喜气十足,带些好兆头的意味。
    “你只管上车去,”老太太看毕,自己便径直坐去了软轿上:“我且到了,她还没到,还讲什么礼数?天又冷,冻病了请太医,反又是一桩麻烦事!”
    祈男听到请太医三个字,心里一动,忙弯腰陪笑道:“老太太吩咐地是,我这就上去了。”
    于是祈男依言坐到自己车上,又等了半天,太太方才款款从门里出来。
    老太太听说太太来了,并不理会,太太走到车前问安,她眼皮也不曾抬,只对秀妈妈道:“既然人都到了,小姐们又不去,吩咐起轿就是。”
    太太闹了个满面通红,回头见祈男的车也起动了,知道人在车上,愈发动气,只是当了老太太的面不好发作,忍了气回到自己车上,吕妈妈隔窗架桥挑拨道:“太太,大奶奶早是到了,偏生不在下头等着太太,这不是眼里没了太太是什么?”
    太太咬牙低低地道:“你等着看吧,迟早我要好好收拾那个小贱人!”
    雪后路滑不好走,车马皆走得小心翼翼,再加上心急要见宋玦,祈男只觉得这条路没有尽头似的,好容易到了,别说祈男,就连玉梭都有些着急上火了。
    “奶奶,怎么还没到?哦好了,车停了。”玉梭不待车稳下来,急忙就跳了下去,伸手将帘子打开,扶下祈男来。
    秀妈妈看见祈男,忙叫她过来:“老太太叫你呢!”
    祈男本欲去给太太请安的,这下只得先去了最前头,从太太车边经过时,祈男由不得陪上个笑脸:“太太一路还好吧?”口中问候道。
    太太犹自车上坐着,帘子也不曾打起,吕妈妈车下冷脸斜眼看她,口中不咸不淡地回道:“奶奶有心了,太太可不敢劳动奶奶问候。”
    当了车前车后许多人的面,祈男被她如此抢白,不免有些下不来台,玉梭更是气得脸红,正要回说是老太太叫我们去的,却被祈男一把拉过手去,不叫她开口。
    太太正在气头上,明摆是要给自己难堪的,今日又正值送别宋玦,祈男便不愿意多事生非。
    玉梭忍气吞声,扶着祈男过去了,不想吕妈妈见她们不开口,愈发趁了心,嗓门儿拉得大大地冲其二人背后笑道:“哎你们听过没有,那攀高枝的老鸦的故事?老鸦自以为攀上信高枝,却没那个本事抓得牢,到底还是掉下来,泥地上砸了个坑,跌得鼻青脸肿,竟反不如我们这起平头正脸的人了!”
    车前车后的奴仆们,个个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如浪,直冲得玉梭心头怒火直窜,恨不能回去跟吕妈妈对嘴,好好吵一架以证清白才是。
    可是祈男死死拉住她,偏就不让她转过身去。
    自己若真与太太在这里当面锣对面鼓地吵嚷出来,宋玦必不能安心出发,眼下对祈男来说,让宋玦定定心心,安安稳稳地开拔,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若不放心自己,必将心中有所牵挂,若有所牵挂,又如能能安心阵前?
    战争不是儿戏,死人更是常有的事,大战于前却心有旁鹭,此乃兵家大忌也。
    吕妈妈笑得猖狂,太太更在车上得意洋洋,也好,也算给自己出了口闷气。
    祈男走到老太太软轿前,脸上盈盈浅笑,并不理会身后嘲讽,伸出皓腕扶下老太太来。
    “去问问后头,她们笑什么笑成这样?若有好笑话,说出来我也听听,大家解闷!”老太太谁也不看,吩咐秀妈妈道。
    秀妈妈瞥了荷风一眼,后者会意,几步就到了吕妈妈面前,语气不软不硬,态度不卑不亢:“老太太命我过来问呢!妈妈们乐什么?老太太正想听个笑话,请妈妈过去说吧。”
    吕妈妈立刻静若寒蝉,又忍不住向太太车上看去。
    “你去回老太太的话,”太太终于憋不住了:“就说我在路上闷得发慌,就请妈妈们讲了个拔毛凤凰不如鸡的故事来听!”
    她一向娇养跋扈惯了,连在老太太面前几回吃憋,又是当了祈男的面,自为做婆婆的尊严不存,心头早已忍到极限。
    太太的车与前头软轿本就隔开不远,她的声音又大,老太太又已经落轿出来,因此竟不需荷风传话,老太太自己就这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第二百九十二章 送别

“原来是这个,”老太太不恼反笑:“原来太太也喜欢这个笑话,我也喜欢。因此才不愿让我宋家女儿进宫,去做那起貌似攀上高枝,实则险中求荣的角色。这事我与太太终于能达成一致,实属不易,太好了!”
    老太太抚额称幸,太太在车上气了个倒仰。
    因杨素乃平阳王门下,所以送别亭外,平阳王亦早早到了。
    若在平时,宋府中人是绝不会与之寒暄,就算看见,也不过远远点个头罢了。
    可因为祈男前日破冰之举,难得的是,一早也到了的宋老爷宋帧,正与平阳王携手,面上有说有笑。
    “令郎此一去,必将功名大作。”平阳王笑得满脸春风:“向来朝中少有文武双全的人物,令郎此举,不仅令皇帝开颜,就连你我这样的老朽,见之亦大感欣慰,宋门一族,有令郎继承,将来必大放光辉!本王在此,倒要恭喜宋中书了!虎门无犬子,宋老爷后续有人啊!”
    宋帧被对方花团锦簇一般夸着,脸上却只做风平浪静模样:“平阳王过誉,小儿断断担当不起!”
    杨素此一去目的为何,没有人比宋帧更为清楚,梁党步步紧逼,拿下自己多年门生关庆于不说,如今更盯上了儿子宋玦。
    没有什么比腹背受敌,更让人难以抵挡的了,正面来袭至少还能看见,也许还有机会拿拿手。挡了挡。可谁的背后也没长眼睛,被自己人偷袭,那是最为阴险。最令人不齿,却是最有效,最能成功的方法。
    平阳王愈发笑得欢喜,眼角余光看见宋家的女眷们也到了,忙转身叫自己的夫人:“去招呼几声,宋老太太到了!”
    本来不过区区一个杨素,哪里值得平阳王与王妃清早于城外送别?不过眼见宋家要送走唯一的儿子。皆不放过这个幸灾乐祸的机会罢了。
    “老夫人,军营那边来人传话。说就快到了。”平阳王妃笑眯眯地迎上前来,祈男正扶住老太太左手,见面少不得行了个礼。
    “这不是宋大奶奶么,”平阳王妃看见祈男。更是笑得开心:“快起来!今儿送别夫君,且不必伤心,将来他功名大作,少不得皇上要赐你套霞帔凤冠!”
    祈男听出对方话里的揶揄,当下唇角微微勾起嘲讽弧度,浓密纤长的睫羽轻轻覆盖眼帘,掩去了眸中那抹冷笑,昂首直面王妃,声音清越如宝珠掉落玉盘。清脆悦耳:
    “多谢王妃提点!也借王妃吉言,他日得胜班师回朝,王妃可别忘了在今儿的话。必得求王爷,在皇帝面前好好替我美言几句呢!”
    平阳王妃怔住了。她本欲刺激祈男,让其更为伤心难过,不想对方听了自己的话不急不恼,反打蛇随棒上将了自己一军,反弄得自己尴尬起来。一时间竟无话可接。
    宋老夫人不出声地笑了,拍拍祈男的手。又再拉了拉王妃的指尖:“哟,王妃怎么手这么冷?也怪我那孙儿,怎么到现在还没人影?白浪费了平阳王与王妃,大清早赶到这里的苦心呢!”
    王妃半天没出声,最后不得已,脸上方挤出一丝儿笑容来:“都为国家社稷,老夫人说什么苦不苦心的?”
    宋老夫人哈哈一笑,松开王妃的手,越过她径直向亭里走去。
    平阳王与宋帧虽站在一旁,可几句来回的对话却听得清清楚楚,平阳王不觉地瞟了宋帧一眼,口中若有似无地道:“大人这门亲,可算结得很不坏。令儿媳妇如此聪明伶俐,实让本王开了眼。”
    宋帧脸上似笑非笑:“倒不是我的眼光,其实是老太太择中的,太后也喜欢,我不过随其心意罢了。”
    平阳王听见太后二字,方才没了话说,只是眼珠子转了转,又想起一事来。
    “今日本王已将选秀名册呈了上去,令亲家今年可惜了的,本来有一双入选,不想一个得了女儿痨,赶不上了,只好抹了去。”边说,平阳王边注意观察着对方表情。
    宋帧不明白对方这话的意思。苏家有一个有二个都与自己无关,本来苏家两位大人就是属墙头草的,哪里风大往哪里倒,就算当年宛贵人势壮时,他也并没有得利多少,如今就更谈不上了。
    不过既然平阳王提到这事,宋帧也少不得于心中掂量。对方不会平白无故地说起这个来,既然如此,自己不小心应对也不行。
    “那倒实在可惜,我本看好那一双小女儿,宛贵人当初可是受尽恩宠,如今虽在冷宫,前些日子倒还听皇帝嘴里提了一句,如今虽只一个进去,若能得些宛贵人当年真传,要得皇帝欢心,只怕也不是太难的事吧?”宋帧捻须轻笑,回道。
    平阳王顿时没了声音。这正是他所担心的,也是祈男上回家里提到的,此时他不觉有些庆幸,好在有祈男提醒,若这样想去,其实一件银铠甲也不算亏了。
    只是再向深处想去,祈男这样做,是不是有胳膊肘向外拐的意思呢?
    平阳王不大的眼珠又开始乱转起来,宋帧看出来,心中存疑,正要开言试探,外头来报:“大军将到,请二位大人出来相迎!”
    二位老爷忙忙出来,这事方才岔了过去。
    祈男早扶老夫人出来,众人簇拥一处,远远向来路上张去。
    宋夫人的眼眶在看见高高飘扬的旗帜时,就泛起红晕来,因人多吕妈妈在后头挤不上来,祈男看见了,便将自己的一方湖色玉帕送了上来。
    宋夫人狠狠一把推开祈男的手:“我没事,哪里就用到这个了?!”
    她只觉得祈男是有意的,明知老夫人不喜欢自己人前做悲伤之态,因此特意让自己难堪。
    祈男心头暗叹,知道与夫人的心结是愈发难解开了。
    很快大军近了,前头领队的,正是杨素,和一身铠甲的宋玦。
    一向以来,宋玦皆以仪容俊雅的长袍形象示人,从来没见他正经戎装过,如今但见之下,岿然的银色盔甲,映着路边尚未完全溶尽的白雪,泛出森林然的冷光,令高居于马上的他,宛若战神再世。
    祈男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身边一紧,原来是宋夫人,情不自禁偏头过来,用宽大的袖口掩了面,无声地呜咽起来。
    祈男微微侧过些身子,挡住了宋夫人泪流满面的脸,自己则高高昂起小巧的下巴来,灿如春花,艳似晚霞的小脸上,如花解语,似兰吐芳,绝无半点寒柝凄怆。
    宋玦将到送别亭时就于马上搜寻,果然看见一裘惹眼的杏黄色披风,于雪地里熠熠生辉,如火似焰,夺目地照进他的双眸里来。
    她是一向不太喜欢做艳色的,可为了让自己一眼就能看出,亦为了让自己安心,因此才特意挑了这件衣裳来穿。
    宋玦心头,感慨万千,祈男实在太过聪明,又太过体量,只是越想到这里,他越舍不得她。
    终于近了,祈男已经能看清宋玦头盔下的双目了,那里头满布着世间最为少见的勇气和宽广,并泛出通透的笑意,亦只求让她安心。
    祈男知道,此回送别不比家中,旁人众多,自己很可能连话也轮不上对宋玦说,因此这一刻的四目交汇,便显得格外珍贵。
    这是只属于她和他的时间,外界如何嘈杂也影响不了,彼此宝贵的心意,便在这一刻中尽情传递挥洒,明明都是揪了心的舍不下,却都将心事按下,只撇出最好的一面,迎接对方。
    行军自然是赶的,西关战事又急,因此虽则送别亭里设宴,亦无人专心去领。宋玦与杨素下马各自与平阳王和宋老爷寒暄几句,便即刻要走。
    宋老太太倒没什么话说,只在宋玦临上马时,走到跟前,亲手替他紧了紧头盔,并没多说一个字,可心意,都在那双盘根错节,布满青筋,并微微打着颤的手里了。
    走了。
    宋玦的背影,就在宋夫人不住的哽咽声中,宋老爷难以抑制的叹息声中,渐渐的消失在地平线下。
    回程的路,比来时漫长而阑珊了许多,祈男一言不发,玉梭陪她在车上坐着,不时暗中看她,可祈男脸上,始终没有表情。
    到家后,太太就病倒了。
    吕妈妈去回了老太太:“。。。太太房里人虽多,没一个正经贴心的,有些好的,也拨去了大爷那院里。如今太太病了,太医也来看过了,药也下了,只是少人伺候,老太太您看?”
    老夫人知道,这是要祈男亲身过去伺候太太的意思了。太太因宋玦从武出战,心头对自己和祈男大为不满,对上不能所为,对下?太太自然要为所欲为了。
    “媳妇伺候婆婆,这也是该当的事,”见老夫人沉吟半日不开口,吕妈妈又陪笑道:“虽说家里有许多仆从,可规矩就是规矩,当日老太太有所不好,不也是太太亲身守着的么?”
    这是托词。老夫人一向身子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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