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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娘娘请赐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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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叔公没回答她,抹了一把灰在手上,问道:“我这手是脏的还是干净的?”

    老八媳妇不知他在干啥,忍耐着性子点点头:“脏的。”

    七叔公用一块干净抹布拭掉,又问她。

    “干净的。”

    紧接着,他又抹上脏灰又问她是脏的还干净的。老八媳妇真想甩帕走人,如此反复三五次,她终于懂了。惊恐万分,问道:“七叔,您是说家里有人下。毒?边吃药边吃毒,就总好不了?”

    “对,你看这方子,跟你以前吃的有啥区别?没有区别,还是那几味药。你的病能好,唯一的不同是没吃家里的饭。你们家那大姨娘啊,真真是得受点教训。”七叔公说归说,恨归恨,就是苦于没有证据。

    老八媳妇气得直哆嗦,迈开两腿窜了出去,腿脚从没有今天这般利索。

    柯楚楚听得外面的动静,开始思考下一步动作……

    正想得入神,突然听得“呛”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

    猛地回头一看,只见七叔公专程给她买的铜镜边缘豁开了三个小口子。她心里一紧,慌忙伸出左手来掐算。这时,梁广义又跑来找她。

    来得正好,柯楚楚说道:“广义哥哥,给我九枚铜板,我给你算算运势。”

    她认为算下不问自卜的芳姨娘,再算花钱求问的,双管齐下会更精准。

    “不用算,楚楚妹妹我知道你想催我考学,我真不想考了,就不是那块料。”

    “快给我,回头我还你一两。”

    梁广义磨磨蹭蹭摸出来,“记得还啊,我不要多的,还九个就行。”

    柯楚楚信手一抽,六枚铜钱落入她的手心,手心快速一翻,这些铜钱准确又整齐地排列在她手背上。

    三阳三阴,天地否卦!

    “啊,楚楚妹妹,你是怎么做到的?噫……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有麻烦事了。”柯楚楚轻声回道。

    “我?”梁广义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我们,我卜的是你的家宅。包括我、七叔公、芳姨娘……”

    天地否卦: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天地不交,否。君子以俭德辟难,不□□以禄。这就是虎落陷坑不堪言,前进不易退后难的卦象。用白话解释:谋望不遂自己便,疾病口舌有牵连。

    此卦此时出现,为凶兆。

    梁广义又不懂,但从未见过她有失态的时候,心里有些慌。问道:“妹妹是说我的家宅不好?还是说……”

    “广义哥哥你别问了,总之没好事,你快帮我叫叔公进来。”

    七叔公进来了,先看了看那个才新买的铜镜,想不通为啥好端端的裂开了。这可是铜的啊,怎么会裂?

    “叔公,别的我不担心。”

    七叔公点头,知她说的是天煞孤星和老姨娘的事。

    “我是担心那位懂玄术的恶人。”

    七叔公眉毛一抖:“他要敢现身,我正好宰了他。”

    柯楚楚没有附和,只说让他警醒一点。

    此卦犹如决堤之江水,将会一发不可收拾。又似一叶扁舟从小溪随波逐流驶入汪洋,步入无法掌控的境地……

    柯楚楚忙请芳姨娘为自己沐浴净身,她要启大卦,必须在有限范围内尽可能卜远。期间肯定是错综复杂,波诡云谲,不可能事事料准……

    老八媳妇跑回家找老姨娘理论时,老姨娘和姜老爷的话题已到尾声。丫鬟来报,外面吵起来了。霜妇之家,姜老爷也不好多呆,马上起身告辞。

    老姨娘送姜老爷出门,她的三个“好姐妹”顾不得外人在场,张牙舞爪地指着她的鼻子骂起来。

    “你这黑了心肝的老骚。货……”三姨娘唾沫横飞,嘴皮子疾翻,各种淫词烂语就不带重样的。

    进了柯秉贵家,不学点本事是不行的,家风就是如此,口舌必须利索。

    姜老爷也被人围了起来进退不是,待他听清原由以及听见老姨娘赤着脖子的强辩,当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也罢,就从此时开时吧。姜老爷清了清喉咙,双手猛挥:“请大家冷静,听小老儿一言。”

    “姜爷,您得为我的孙子作主啊。”三姨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老爷表示好说好说,他就是来作主的。他道你们都冤枉大姨娘了,村里出了个妖孽,颖川将现大灾事,你们的怪病就是那妖孽引发的。

    这妖孽来自西北奉州,走到哪就将灾祸带到哪,路过之地犹如蝗虫飞过寸草不生。天花还能让人有几口粗气儿喘喘,而她比天花更恐怖,堪比阎王。前一刻你还喝着茶,下一刻或许就去地府报了道,一点征兆都不会给。

    天煞孤星固然可怕,但这妖孽远不止于此,她还会妖术,性格乖张。咒语一念就能让人生病,心情一好也能让人马上痊愈。

    前面的话直指柯楚楚,最后一句专为老姨娘开脱。

    老姨娘朝他感激一笑,随即摆开阵势朝呆滞的三姨娘骂回去,腰杆顿时就硬了。

    姜老爷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轻声劝道:大姨娘不易太过。

    。。。。。。

    “小姐,不好了,官兵带着好几百人往我们这边来了。”芳姨娘跑进来大喊。

    上午才听小姐说了家中会有凶事,还没到晚上凶事就现了不成?她心扑通扑通直跳,吓得路都不会走了。

    听得这话,七叔公马上站起来朝外走,梁广义紧随而上,柯楚楚拨动轮椅慢慢走着。

    乌泱泱一大群,柯秉贵家是全宅出动,村里的青壮汉子几乎都来了,锄头木棍齐上阵。老八媳妇哭得声嘶力竭,她的喊声也被淹没在群情激愤之中。依稀听到她呼喊着要先救出她的孩子再抓人,孩子还在妖孽手上,可真么得了啊。

    时值傍晚,残阳似血,红红的余辉映照在数百个神情狰狞的村人脸上,都似疯魔了一般。

    “妖孽出世,颖川灾近,必须抓而焚之方可解祸!”

    喊话的老头子瘦得皮包骨头,双皮深陷,柯楚楚一出来他就偷眼打量她。露出一丝诧异,转而又把目光投向芳姨娘和梁广义,甚至是七叔公。

    柯楚楚只用余光斜视,便知道他的来头,运势跌至谷底,他若不是布阵之人,还能是谁?

    三个虎背熊腰的衙役走到七叔公面前,问他是不是柯秉诚,紧接着“唰”一声,展开一纸公文,说道:

    “大人有令,因颖川出了妖孽,三日后上天将显天狗蚀日示警。大人命我等速速捉拿妖孽祭天,以消颖川灾厄。”

    “狗屁!”芳姨娘扑出来,让七叔公一把给薅到了身后。

    柯楚楚低头暗思:忍了这么久不现身,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半吊子就是半吊子,三日后?呵。

    七叔公驳道:“谁说的,谁说天狗蚀日?别欺我不懂,礼部何时恢复了前朝司天监!”

    笑话,恢没恢复你这乡下老头怎能知道,圣上如何可能摆在明处。一个身着蓝袍的胥吏上前朝他拱了拱手:“七叔,大人念您老威名远播,专程命我来向您解释。此乃天命不可违,大人也是为万民作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倘若令孙配合,救万民于水火,也是功德一件,大人定为会她立碑表彰。”

    七叔公才不受这冠冕堂皇的言论蛊惑,厉声问道:“到底是谁说三日后将现天狗蚀日,若是不现呢?若是现了并没灾厄呢?我孙女的命谁来赔?他陆县令这是草菅人命!”

    胥吏的话已说完,伸手指着身后的几百来号人,让七叔公自己看:你孙女儿是犯了众怒。

    天煞孤星的谣言发酵大半月,搞得人心惶惶,后面虽有所缓解,但柯秉贵家的怪病一出,又是喧嚣尘上。

    在他们的意识中,柯楚楚的确是把长辈亲人克死尽了。如今加上官家一出场,无异于把这种恐慌摆到了阳光下。他们就跟胥吏说的县令大人一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官家都认定了,这肯定是真的,杀了妖孽吧,我们想活命呐。

    村民们一个个秃噜着血红的眼睛,还操着家伙,如果会功夫的柯秉诚敢阻止,他们就要豁出去。柯家的人又怎样,什么也没有命重要。

    柯楚楚轻轻呼了一口气,掀开梁广义,拨着轮椅走出来说道:“叔公,我跟他们走。”

    众人的目光齐唰唰唰射过来,未见过她的人都被震住了:好美!

    “果然是妖,寻常人哪会长得如此美艳。”不知谁失声吼道。

    “是啊,水艳艳的,就跟那狐狸精一模一样。”说这话的人好似见过狐狸精。

    三个衙役也是失神了,心下俱叹:真是可惜。

    “走吧,小侄女。”胥吏一挥手,吩咐衙役要把她卸去珠翠铐上枷琐。

    柯楚楚一顿:又来了?前世妄图弑君都没上过枷琐,今天被人栽赃还要享受这个?

 第29章 龌龊

    “我不戴。”柯楚楚说道。

    “这可由不得你!”胥吏插腰瞪眼。

    柯楚楚冷冷问道:“由不得我?好,请问我犯了何罪?是杀人放火还是坑蒙拐骗?”眼前这无耻小人也是柯氏族人,刚刚还唤七叔公为叔叔,现在又唤我侄女,做起狠事来倒是极为顺手。

    有人高喊:“你是妖孽呀。”

    柯楚楚寻声蓦地转头:“谁能证明!凭人的嘴?如果我真是妖孽,请问这副枷板就能够琐住我?可笑。我同意跟你们走,并不是承认,而是想见见那位昏官县令。”明明很凶的言词,柯楚楚说起来却是慢悠悠的样子,颇为悠然。

    “放肆!”衙役大喝,手中的镣铐扯得叮叮当当响。

    祸事临到头了,芳姨娘反而不怕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又从七叔公的身后冲了出来,想过去抢枷琐,差点被一个衙役踹着胸口。

    柯楚楚看了那衙役一眼,记住了他。

    再次说道:“朗朗乾坤,何来的天狗蚀日!颖川县令听信小人之言蓄意构陷良民,才会真的遭天罚。我告诉你们,我爷爷跟父亲都是大荣清官,如果你们执意如此,天狗蚀日必现。”

    “好一个巅倒黑白的巧嘴。”胥吏嘲讽道,他都要气乐了。

    “不信?你们尽可以一试。今夜带走我,明日午时,天狗将吞没全日,而你们……”柯楚楚一字一句说道:“都会自食恶果,上天不会饶过一人,无论男女老幼。”

    “胡言乱语。”胥吏迈腿朝前走,道:“把她带上,不上枷琐了。我且要看看,本该警示的天狗蚀日会不会在明天出现。”

    “小姐。”芳姨娘冲出来牢牢抓住轮椅。

    “我不会有事,相信我。”柯楚楚安抚住芳姨娘,用几不可闻地声音说道:“站在右边那个瘦老头,让七叔公盯紧了他。”说完,转头环视众人。

    这些人不敢与她对视,妖怪呀,谁敢对她对眼,万一被吸去了魂魄怎么办。

    “你们记住了,今夜都别睡觉,好好焚香跪拜,不然,明日一过,很可能见不到后日的太阳。”

    好几个胆小的给她说得打了个冷颤。柯楚楚就是要造势,不造足了势,岂能轻易脱身。

    梁广义死死拉住七叔公,说道:“爷爷,我陪妹妹去。”

    七叔公甩开他的手:“你去吧,爷爷绝不会让你们有事。”他还有几个结义兄弟,就算是老胳膊老腿,只要亮出招子,也够陆狗官喝一壶。

    老姨娘远远地看着,喜不自胜,解气,太解气了。让你这小贱人得意,去了牢里有你好受的。舒坦了舒坦了,她哼着颖川老调,打算制几身漂亮冬衣来慰劳自己。

    。。。。。。

    “啊!”□□内,赵蕴死死咬着木棍,痛得满头大汗。

    “殿下忍耐力非同凡响,这是最后一痛,现在您已经大好了。”罗神医面无表情,此种状况,他俨然是见过不少:“接骨归位只是小问题,要使裂开的骨纹闭合,非得在下的秘术不可。”

    “神医无需……无需解释。”赵蕴心下大松,不由想到文争鸣还欲让罗神医为那小…小妇人治腿,估计她早就痛死过去,就是不知是否依然一脸淡漠……

    “啊——”

    咯吱一声,那木棍一分为二。赵蕴痛得浑身发抖,隔了许久他才控制住身体,怒急:“庸医!你不是说最后一痛吗?”

    “秦王果真非同常人,断骨之痛只需半刻便能高声骂人,我得记下,记下。”

    “神医请慢。”赵蕴总算恢复了理智。

    “无事了,秦王的骨纹已闭合,只需半年便可行走自如,不会耽误您上阵杀敌。”罗神医急着去写医案,匆匆退了出去。

    剧痛之后,眼下的小痛反而让赵蕴没有什么感觉。两个月的痛苦治疗过去后,身体极为轻松畅快。脑子也清醒了不少,脑子一清醒,就思到最近眼神躲闪,性情大变的文争鸣……

    秦王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罢了。

    “来人,传文公子。”

    文争鸣又拿着父亲的密信反复翻看,焦得直抓头。西北安抚使,堂堂一方诸候,自认眼光比儿子高多了。勒令他即日回西北,与秦王殿下保持距离。

    文争鸣左右不是,虽然恨被隐瞒身份的“赵青和”阴了,但一年多相处下来,早就有了真情义。然父命不可违,他怎能不抓头。

    听到赵蕴传唤,收起信,整了整衣衫,迈着沉重的步子来了。

    “争鸣,坐过来。”秦王笑着喊道。

    文争鸣慢慢过去坐下,得知秦王唤他来是想由他带罗神医去奉州,给柯娘子治腿。顿时大喜,刚刚的纠结一扫而空。

    “好,我即日启程去奉州。殿下好好休养。”拖得一时是一时,真是一个离开京城的好借口。心下一轻松,马上聊起别的来,问道:“原来殿下真记得她,我先替她谢恩。看殿下瘦了一大圈,治腿的过程肯定是艰辛无比吧。”

    “那是当然。我好奇那小娘子是否能挨过这骨髓之痛,哈哈哈……”赵蕴这话虽是为了调节气氛,但也有几分真意。他的确是想看看柯楚楚痛时的表情是啥样,这种念头着实怪怪的。

    “哈哈哈哈。”文争鸣也跟着笑。

    二人又聊了些别的,无论说什么话,总透露出一种疏离之感。知道皇子身份的初始还好,在路上时文争鸣亦是为秦王肝脑涂地。可是一回到京城,皇权规矩一来,全都变了。

    赵蕴拧着眉头:“争鸣,私下你还是唤我青和吧。咱们是生死兄弟,太见外让人心寒。”顿了一下,又道:“既是好兄弟,就不会让你为难,无论你作任何决定,我都尊重你。我腿愈一事,本应保密……正是在为我信你,就如信我自己一样。”

    得到这个保证,文争鸣突然又觉得对不起秦王。没再言语,真像兄弟那样上前捶了他一拳,看得一旁的刘伯胆战惊心。

    刘伯并非粗野莽汉,他知道这无母族护佑的秦王能在宫里平安长大,还被诸王视为强劲对手,绝不是眼前看到的那么简单。眼下腿又好了,那位置肯定是要去争上一争的。如此一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刘伯竟比西北安抚使还想得远。

    文争鸣北上的第三日,在府休养的赵蕴听到朝中传来一个消息:颖川方向惊现天狗蚀日。

    大臣纷纷上表派钦差前去路察,又督请圣上下诏安抚。

    赵蕴笑了:估计颖川所在的河西路安抚使会被大臣们好好玩玩。

    四弟赵慕有得忙了。

    。。。。。。

    三天前,梁广义随同柯楚楚进了县衙,谁都没出来见他俩,衙役居然直接想要把柯楚楚送进大牢。

    “我既来了就不会跑,不如等到明天中午。关进牢里又算怎么个说法?”

    陆县令那时正搂着小妾准备歇息,了却一桩大事,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信口说道:就让她多活一日。

    至从得知颖川将现天狗蚀日的恶兆,这位县老爷就没睡个好觉。他真希望是他倚重的姜先生算错了。

    说起姜先生,陆知县简直是敬若神明,恨不得把他给供起来,怎会有错。日蚀发生在京城方向,皇城都要抖三抖;发生在颖川,小则乌纱不保,大则性命堪忧。如今找了这么个好由头,真是天助他也。

    谁叫柯家堡有个天煞孤星,谁又叫柯家堡接连死人啊?柯氏前族长在外为官的子跟孙同时暴亡,如此可信的理由显出,不就是为这日蚀而来的嘛。

    岂不是天助我也?

    这个开心劲在辰时去上衙的时候就破灭了,堂上那个美若西施的女人竟然就是姜先生口中的妖孽?这还不算,她竟然红口白牙说我后宅不宁,嫡子并非我姓陆的亲生。

    陆县令那个气呀,惊堂木一拍,给我掌嘴。

    “掌完嘴捆上,午时拉到菜市口焚烧祭天!让全城的百姓都过来,免得后日天狗现身时慌乱。妖孽已经伏法,我颖川依旧是风调雨顺食禄不愁。”

    柯楚楚坐着睡了一夜,感觉还好。就是梁广义倚在轮椅上半躺着,提心吊胆没合过眼。见了真阵仗,他手忙脚乱。高喊道:“不是要祭天吗,打坏了脸怎么祭?”

    柯楚楚哭笑不得,也把陆县令将了一军,他自己说出的话又不能收回。

    “知县大人,我再问你一次,什么原因才使一个人非置另一个人于死地?”

    “你这妖孽,到底想说什么?”陆知县扶了扶纱帽,再次一拍惊堂木,啪——

    喝道:“死到临头,还想蛊惑本官!”

    “同行相忌!譬如大人你,你在往上爬的时候,是不是恨不得所有竞争者全部死掉。又譬如你曾经政见不合的同僚,突然有朝一日成了你的上峰,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很想找机会除掉他?”

    “放肆,本人为官刚正不阿,为人亦正直坦荡,岂有你这妖孽说的那般龌龊。”

    “大人的确很正直,直得居然听不懂我的言下之意。”

    ……

 第30章 天狗蚀日

    柯楚楚总是不温不火,俨然没把他这个知县放在高处尊敬,口吻时不时的还透出讽刺,听得陆知县火大。你这已故县令的独女,平时肯定多方骄纵,还当这是你家里的衙门不成?

    “本官有金刚菩萨护身,你的妖言迷惑不了我,当然听不懂。”

    “大人,敢问是谁给你出的这个主意?你是否得罪过他,使他也要把你置于死地,一箭双雕?知县大人,咱们都是明白人,你我都知道是谁要我死。此时距正午还有一个时辰,如果你现在悔改,兴许还来得及。”

    陆知县听到这里,身体本能崩直,刚刚气红的脸突然冷却下来。他倒不是被最后一句恐吓惊住了,而是柯楚楚口中一直在讲的那个人——姜先生。

    难道她知道姜先生?怎么可能,姜先生天赋异禀懂前朝秘术,还通晓前世今生,但为人却极为低调,寻常人哪会知道他的本事!

    又是信口一问:“你想说谁?”

    柯楚楚笑了:“就是给你出主意,一路助你判案发财升官那人。我让他所忌,因我亦懂玄术,还是文王与老君亲传弟子。大人若是不信,报上生辰,再给出九两银子,我可以为你起盘卜算。但九两银子,不能问前程未来,只可算过去,目的只是与大人核对一翻,看我是否在诓骗你。”

    “哈?我若真是昏官才会信了你。你居然说我的嫡子并非亲生,信口雌黄!你恶意杜撰,只为扰乱视听妄想脱罪。”陆知县伸长胳膊,撩了撩了官袍,重重一拍:“啪——”

    “若再胡言乱语,我就塞上你的嘴!”

    柯楚楚摇头叹息:“自作孽,不可活。你命中注定无子送终,何来的嫡子。”

    陆知县恨不得亲自动手打她两个大耳刮子才解气。

    十个衙役,前后左右把柯楚楚围在中间,有人上来束她的手,她也没有反抗。

    绑好后,柯楚楚冷冷看了一眼绳子,对梁广义说道:“广义哥哥,我姨娘肯定在外面,你去找她。你们去菜市口等着吧,记得给我买上次吃过的桂花味糕饼。”

    有个衙役打岔:“放心吧,妖孽也会有断头饭吃。”

    柯楚楚继续说道:“这身裙子脏了,让我姨娘帮我挑一件淡紫色的漂亮裙子,下午我们一起好好逛逛。上次来颖川还是刚到的时候,从没逛过来呢。”

    “噗呲!”十个衙役都笑了。这个小姑娘是不是疯子?怎地活在自己的想象中。算了,疯就疯吧,反正马上就死了。

    。。。。。。

    “咣——”

    “妖孽现世,天狗蚀日。今日焚之,灾厄尽消!”

    “咣——”

    领头敲锣的就是昨天傍晚来柯家堡捉人的那个胥吏,不知他得了什么好处,步伐轻快,走路一摇二摆,脚下流淌着一股子春意。

    柯楚楚坐在囚车中,发髻未乱,神情悠然。围观之人认得她坐的是轮椅,惊讶妖孽居然还是个残废。

    陆知县早早的坐上轿子去了刑场。梁广义和芳姨娘捧着桂花饼子追着囚车一路奔跑,小庚看见了柯楚楚,伸长脖子朝她喊叫。

    “小庚乖。”柯楚楚向它挥了挥手,也不知它懂了没有,依然是瞪着两个大马眼看着她,边追边拱马头。

    柯楚楚继续寻人,寻了半天也没看到七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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