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娘娘请赐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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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娥的碎步走得极慢，当然是听到了。邱家就是娘说的和表哥抢女人给下了大狱？怎地那乡下丫头还要见他们？

　　　　“是有这么一回事。”柯楚楚答道：“你将人带来吧，今天可行？不知大理寺距王府有多久脚程？”

　　　　三人同时松一口气，有这事就好没来错，立即告辞走了，言明三刻钟后必将人带到。

　　　　“妹妹真是有心，还念着旧相好？”周娥又在一旁阴阳怪气。

　　　　“小姐。”芳姨娘下意识捉紧了柯楚楚的衣角。

　　　　柯楚楚知道芳姨娘要说什么，安慰道：“此事与王爷无关，是柯楚楚和杨氏之间的事。”

　　　　小姐与那老东西？怎么听着这么奇怪拗口……

　　　　柯蓉儿也甚为疑惑，楚楚毕竟是…毕竟是跟邱子明同处一室过……王爷真的不介意？怎么可能不介意，这都要灭人全族了！

　　　　倪光茹姐妹俩好不艳羡，王爷竟然要为了柯楚楚灭邱家。

　　　　既然有好戏看，周娥也不回自己的小楼了，吩咐婢女回家将她时常坐的软椅抬过来，她要好好看戏。秦王。府着实无聊透顶，现在好像不是了，人生终于有了点盼头。

　　　　。。。。。。

　　　　芳姨娘见人家都有专属宝椅，当然不能落下自家小姐。看了眼泠儿，先吸一口气，大声让其重新换一把椅子，要和旁边的一样。

　　　　本在出神的柯楚楚噗呲一笑，劝道：“软椅坐久了，臀位容易变形，姨娘就这样吧，我喜欢坐硬椅。”

　　　　“哼！乡下人毛病就是多。”周娥讽刺一句，躺在软椅上，很是惬意。

　　　　她身后那个尖脸婢女轻声接道：“是啊，荒蛮之地哪有软椅坐，嘁。”

　　　　“掌嘴。”柯楚楚眼也没抬，这话是说给泠儿和湘儿听的。

　　　　“你敢？”周娥霍地站起。

　　　　柯楚楚笑着问倪秀：“表妹，你说她和你像不像？现在知道你那时有多让人讨厌了吧。”

　　　　倪光秀怔怔发呆，突然听到耳边柯楚楚的喝斥声：“王府李管家在何处！行刑婆子在何处！”

　　　　那嘴欠的婢女忙哀求：“夫人，她这是打您的脸，您要救我……”

　　　　周娥将娥女拉起来站好，“放心，我的人，除了我，谁也休想动。”

　　　　李管家来了，行刑婆子也来了。李管家一身正气，他要忠贞不渝不打折扣地执行王爷的命令。王爷说柯夫人是女主子，当然现在是要听柯夫人的。

　　　　任凭周娥在旁边巧言令色，管家眼色示意婆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最后，那拼命挣扎的婢女还是让婆子们给辖制住了。打脸竹板一亮出来，婢女吓懵了，周娥也慌了。没料到柯楚楚真敢打！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乡下来的，怎地耍起威风来如此顺手。

　　　　“啊，痛啊！夫人！”婢女尖叫不已。

　　　　“啪啪啪”每一下都像是打在周娥的脸上一般。她咬紧牙关：打吧打吧，休想，休想让我开口求。

　　　　对，她是需要开口求柯楚楚，因为她周娥说的话在场无一人听，除了她自己身后的婢女。

　　　　只几下，那婢女的脸就隆起一条条的血印子。初使惨叫声快掀了房顶，后来她实在叫不出了，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依稀可听其嘤嘤求饶的话语，芳姨娘和柯蓉儿等人有些心软，频频看向柯楚楚。

　　　　柯楚楚目视前方，从未给予回应。

　　　　周娥实在忍不了了，裙子一撩，大步走过来，对柯楚楚道：“事可而止，我会回去教训她，你威风耍够了吧。”姑奶奶我开口了，快住手啊。

　　　　柯楚楚这才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早说不就早没事了吗？何必逞能，瞧瞧，这小脸也毁了，真可怜，要怪你，是你害的。”

　　　　“快停手，她同意了，你们没听到吗？贱婢快停手！”周娥盯着行刑的婆子，不理柯楚楚的挑衅。

　　　　行刑婆子没得到柯楚楚的命令，她们是不愿停手的。早就想打周夫人身边的婢女了，恨这些人把个好好的王府弄得乌烟瘴气。

　　　　接下↓

　第45章　【】公道（下）

　　　　　　　　杨氏一带上来，像条哈巴狗儿妄想扑到柯楚楚身边，马上让王府护卫给踹开了。

　　　　没待哆哆嗦嗦的杨氏开口，柯楚楚道：“讲吧，讲你是如何打断柯楚楚的腿，又是如何料理的那些家丁。”

　　　　杨氏就知道她记着那事儿，交待吧，本就是来求她饶命的。真是风水轮流转，挡孙前程的小祸害成了灭家的大祸害啊……

　　　　“我该死……”杨氏抽了自己两个巴掌，打得忒狠，有颗松掉的牙齿都差点掉了。简明扼要地，避重就轻地把如何诱使柯楚楚上凤鸣山，又是如何将她打晕敲断她的腿，最后将她扔了下山的经过陈述了一遍。

　　　　柯蓉儿母女三人还有芳姨娘，刚刚还在为柯楚楚惩罚婢女过重而心揪，现在怒气全上来了。柯蓉儿上去拽着她的头发使劲抽了两巴掌，怒道：“你这老东西，长的哪是人心！”

　　　　“姑姑。”柯楚楚唤开柯蓉儿，对身边一个打完了婢女站在她身卖乖的行刑婆子说道：“劳烦你去找根铁棍来，要铁的。”

　　　　婆子受宠若惊，忙道：“夫人，不麻烦不麻烦，奴婢这就去。”噔噔噔一路小跑，另几个婆子只恨自己手脚慢了点。

　　　　这柯夫人真是懂礼，还用劳烦二字。

　　　　棍子很快拿上来了，杨氏好像知道她将要迎接什么，早已抖如筛糠。

　　　　芳姨娘试图来抢棍子，“小姐，让我来。别脏了你的手。”

　　　　周娥下意识捂住眼睛：这个女人是要来真的？

　　　　“姨娘，让我亲自动手吧。”原身死得太惨，先是痛晕过去，又是痛醒过来，最后被活活摔死，怪说记性有些不好，好多事情都忘记了。

　　　　你忘记的事情，今日我帮你记起来，我融天钺为你讨回公道。

　　　　护卫们看见柯夫人左手拖着铁棍慢慢上前，就如看见他们的王爷手执那柄长年不离身的啸风剑，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一时全都花了眼。

　　　　明明眼前站着的是个女子，怎么有种男子的错觉。

　　　　杨氏子身子一鞠，吓得打起了摆子：“别…别…我知错，我知错。”

　　　　“柯夫人！”红袍官员下意识上前一步。

　　　　杨氏挣扎着往后退：“你无信用，你无信用，你说只要我求你，就会……”

　　　　“咔嚓——”柯楚楚走近，没作一丝停顿，照着杨氏的膝盖打了下去。

　　　　两个刑狱下意识咬紧牙齿，平常他们下手打犯人时，也没觉得有今日骇人啊。看来不用做得凶神恶煞，一本正经地行刑更让人胆寒。

　　　　“抬走吧。”柯楚楚指着地上前死过去的杨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以后的事情都与我无关。”可笑，讲信用？你邱家会跟手下败将讲信用？“她”当时就没有求过你们？你们可有饶她一命！

　　　　“天啦！”周娥捂着眼睛逃也似的跑了。

　　　　“抬走！”柯楚楚加重了语气再次喝道。

　　　　杨氏被抬走之后，柯蓉儿才敢大口吸气，真解恨。

　　　　邱家跟着邱世立进京的人一共二十一口，除了昏迷不醒放在千佛寺的邱子珊，和不足十四岁的孩子，余下的都被拉到菜市口砍头。这日骄阳似火，邱家男男女女鬼哭狼嚎，只有张氏没有哭，她表面心如死灰，心中却在祈祷，祈祷昏迷的女儿能够醒来，报了这灭门之仇。

　　　　“柯楚楚，天道好轮回，你等着吧！”张氏喃喃自语。她把所有的仇恨、所有的错全都归结在柯楚楚头上，去了地府一定好好告她一状！

　　　　邱家今日被斩首，而奉州千佛寺此刻才收到邱家下牢的消息。几位“高僧”商量后，决定将邱子珊送去后山的尼姑庵“治病”。

　　　　送去的第三日，有个小和尚来报：邱小姐突然有反应，将施主吓了一跳。

　　　　。。。。。。

　　　　芳姨娘等人解了气，但柯楚楚亲自动手打断杨氏狗腿的事情，当日下午就传了出去，加之邱家真的被斩了，参秦王的奏折如雪花一般涌到皇帝的案前。

　　　　皇帝点点头，指使太监一本本收笼好，放进匣子里归齐整咯，捧去秦王。府。顺便又让人着手调查一翻这个邱世立，转头回到后宫，吩咐皇后：秦王。府的柯夫人还没上册，让她进宫来走一遭吧。

　　　　赵蕴今日跟一帮京城纨绔去了西山钓鱼，早已得知府中之事。他虽想装着不在意，但还是草草了事赶了回来。而这时柯楚楚正往西山而去，一人抄近路，一人走大道，竟是错过了。

　　　　“柯夫人也去了西山？”赵蕴诧异。

　　　　管家答曰：柯夫人也说要去钓鱼。

　　　　晚上钓什么鱼，她是要想住在西山别院。赵蕴让管家下去，回到房里脸就垮了下来。

　　　　果真是个硬碴，我是否让她太自由了些。

　　　　次日一早，宫里传旨的太监听说正主去了西山，那表情真是酸爽。无奈，赵蕴只能派人去请。等人回来时，宫里都要下钥了。

　　　　“秦王。府的规矩真是让奴才们大开眼界，哼！”

　　　　太监甩手走了，柯楚楚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赵蕴沉默地看着她，她也始终是一脸无辜。

　　　　隔了许久，赵蕴问道：“你去见你堂兄了？”

　　　　柯楚楚点头：“我还东西给他，定情信物，一块精巧的石头。物虽不重，但这是遗物，意义非比寻常。”

　　　　赵蕴一怔，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语气不知不觉也放低：“还用再回西山吗？”

　　　　“想的时候再去。”柯楚楚答道。

　　　　赵蕴不提这个，又问：“你怕进宫？”还是你早有算到，所以跑了？

　　　　柯楚楚摇头：“不怕，我只是要见一见我七叔公和堂兄，并为他们安排一下以后的生活。有你秦王在，我岂会怕进宫。”

　　　　赵蕴这一笑深入眼底，“如果你不想进，就不去，我会向父皇……”

　　　　“不，我会去见，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那好，回屋吧。”

　　　　角落里的管家心说早该回屋了，站在门口像什么话。

　　　　聪明人之间不用说太明，双方都摸到了彼此的底限。比如，你不能在我头上添颜色，我也不限制你的自由。

　　　　大家都努力维持着表面的祥和。

　　　　赵蕴本以为柯楚楚会询问一句周娥的事情，但她竟然没有问。记得之前她曾说过“不会是最后一个女人”的话，表明她是介意的。可是，今天看来，是否表示她不在乎我有几个女人？

　　　　真是！赵蕴心里啐了一口自己，怎地情绪总是受人左右，这可不好。

　　　　。。。。。。

　　　　西山王府别院里，梁广义暂时还不想离开京城，因为他要赚钱，大荣哪里也没有京城好赚。他拿着柯楚楚给的银票，本想立即动身上城里找房子去。可是思到现在离开的话，又要去城里多花一天的冤枉钱住宿，马上打消了这个硬气的念头。

　　　　住下吧，大宅大屋，还有温泉奴婢，不用白不用。只是想到这都属于那位高高在上的秦王所有，他就气闷。

　　　　七叔公怨道：“我就住不惯这富贵地方，浑身不舒坦。”

　　　　“爷爷，有朝一日，我会买比这大一倍的宅子孝敬您老，您就等着吧。”

　　　　“哈哈，好，爷爷一定等着。”七叔公突然凑上梁广义的耳朵，轻声问道：“你当真把我孙女儿忘干净啦？你今天说的那些话，我见她很失望呢。”

　　　　梁广义笑容骤消，沉思了一会儿，答道：“爷爷，我现在拿什么和秦王争楚楚妹妹，还让她念着我作什么？我可没那么无耻。”

　　　　“迂，这是无耻的问题吗？”

　　　　“爷爷！”梁广义一点也不想谈这个问题。

　　　　七叔公继续道：“我觉着我孙女对那秦王一点好感也没有，你今天的态度真真的让她伤心了。”七叔公一直记得柯楚楚说过，稍安勿躁，顶多两年时间，她就有把握离开秦王。府。

　　　　“爷爷。”梁广义坐过来，挨近七叔公：“爷爷，我累了。”

　　　　七叔公一脸诧异，完全捉不住他的意思，有啥累的？毛病！

　　　　梁广义慢慢解释道：“楚楚妹妹比我强太多，她甚至有时候拿我当小孩子看。我跟她成亲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还有姑姑……不知从何时起。”他揉了揉鼻子接着说：“可能是从邱家那时开始吧，也有可能是她腿好了以后，我不记得了。从那时起，就感觉我和她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我话少，她话更少，有时候我们坐着一整天都没两句话。我话虽然少，但喜欢跟她讲啊，更喜欢听她说话。可是……她好像不喜欢。”

　　　　梁广义越说越多，心里话一涌出来就收不住口：“既然她不喜欢，我就不说，我俩就像两件家俱，搁在屋里各做各的。我时常注意到她的情绪，只要她想开口，我就非常兴奋。可是她从来就没注意到我在看她，有时候她抬起头来见我盯着她，时常会吓一大跳。”

　　　　梁广义最后说道：“爷爷，楚楚心里从来就没有我。只要是个老实安份的男人，不管梁广义还是李广义王广义，她都可以，并不是非我不可。而我不同，我对她的感情您也看见了。爷爷，这不公平，并非对我不公平，而是对楚楚不公平。她应该像我一样，找一个她自己喜欢的男人。妹妹受了那么多苦，她该拥有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而那个男人不是我……”

　　　　七叔公又没娶过娘子，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跟兄弟结义的感情完全不同。他不懂装懂地连连点头，问道：“但是楚楚也不喜欢秦王呀，你比总比那狗屎王爷好吧，我孙女看你总比看狗屎王爷顺眼吧？”

　　　　“爷爷，我与王爷在妹妹眼中并没有不同。”梁广义脱口而出。他自认早已看透了柯楚楚。

　　　　七叔公不耐烦了：“嘁！闲得慌。两口子安安份份过日子，再生个娃，高高兴兴百头到老怎么不好啦？讲什么情什么爱，情情爱爱都是处出来的，哪来那么多富贵毛病。我只问你，如果楚楚从秦王。府出来了，你会嫌弃她吗？”

　　　　“爷爷不要说那不可能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邱家几十口要斩首了。京城里不是都在议论秦王和邱家这个案子吗？妹妹是就是引子，秦王连名声都不要了，岂会放楚楚走？咱们别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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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不耐

　　　　　　　　非柯楚楚算准的，她当日回去就睡了。

　　　　梁广义自己在耳目众多的西山别院嚷嚷了出来，让秦王。府李管家知晓，人家昨晚就给他准备好了。

　　　　柯夫人的这位族堂兄，身份甚是敏感，管家可是时刻留意着呢。

　　　　七叔公没说错，柯楚楚的确是有点失落。心说果然是没有谁靠得住，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梁广义的识实务让她很是难受了一阵。后来一想，人哪能十全十美，尚未生出抱负的男子，本就厌恶繁杂，更何况这里就是个漩涡。

　　　　只是梁广义的命途始终在平庸上徘徊，柯楚楚甚是忧心，他并非大器晚成之相，他的运势马上就要开了，奇怪的是一点预兆都没有。

　　　　柯楚楚现在就如同父亲融爻预测出师弟有难，等待劫难到来时那般日日牵挂。不同的是，父亲是希望卜错，而她是希望卜对。

　　　　梁广义以为这管家是柯楚楚派来的，欣赏接受了人家的美意，跟着进城了忙自己的事业去了。而同一时间，柯楚楚正在去往皇宫的途中。

　　　　秦王没有跟着一起，到了岔道就分开了。一人要从崇文门上朝，一人要从西侧门进。

　　　　赵蕴本想嘱咐两句，但看柯楚楚一脸淡漠的样子又闭了口。有时候，她的冷漠让人莫名地想生气。但这又是他自找的，所以气也没办法。

　　　　还好赵蕴早有打点，而她又是不吃亏的主，无需牵挂。

　　　　。。。。。。

　　　　柯楚楚跟着引路太监一路来到了皇后的坤华宫，没出任何意外，没走错道，也没谁中途跑来“找”她。只是，进偏偏在大门口等待时遇到了晋王。

　　　　“柯夫人，你先。”晋王谦虚道。那眼神，不停地在她脸上搜索，极为不礼貌。

　　　　“国有尊卑，王爷先请。”柯楚楚说着行了一个贵妇礼。有一句俗语，人在逗猫的时候，猫也在逗人。他打量柯楚楚，柯楚楚当然也把他打量了个全。这晋王虽生得没有秦王端正，但眉眼之间

　　　　时刻流露出一种颠倒众生的气度风采。

　　　　若说秦王的自信是自己强行赋予的，那晋王的自信就是与生俱来，及众人予之。男人的自信，总是让女人迷恋。柯楚楚是个例外，见识了这么多男人，唯有前世的师弟最契合她的眼缘。一想到师弟，她的心就揪着疼，眉头不所控制地皱起……

　　　　晋王暗道，果真不像乡野姑娘！姚画师把个好好的女人画成根木头，哪有捕捉住她的神韵。这柯氏虽说表情恬淡，但一看就知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对于有故事的女人，赵慕天生就有“好感”。

　　　　柯楚楚待晋王走了约摸十几息时间，才迈步而进。一路过来都跟主人同样平静的泠儿和湘儿，这时开始紧张了。

　　　　三人跟着太监走上阶梯跨过门槛，晋王已经得到通传进去了。她们三人还要在这里等，等太监禀报后方可入内。

　　　　明黄色的帘子后面，传来女人们的谈笑声，各个年龄层都有，稚气的、清脆的、温婉的、和煦的；时而还有年轻男子的搭话声，聊的无非和寻常富贵人家差不多的内容，谁能想到这是一国之母的住处。

　　　　晋王进去以后，就不止一个男人的声音了，帘子后面至少有两个，另一个很可能是齐王。柯楚楚定了定心，照样在不转头的前提下，开始打量坤华宫内部的构造。

　　　　外松内紧，屋外有明堂，池中九条锦锂游得欢快，进殿之时又路过两棵桃树，它们刚好在一部玄局阵眼之上……好一个纳福纳财八宝局！

　　　　高手，宫中果然有人懂玄术，就是不知其他娘娘的宫殿是否有也是这种格局？

　　　　“宣秦王。府柯夫人觐见。”太监一仰脖子，抑扬顿挫地唱道。

　　　　“夫人。”泠儿提醒道。

　　　　柯楚楚点点头，在等，示意婢女莫要动。

　　　　太监愣了好几秒，才不情不愿地为她们掀开了帘子，柯楚楚对这没安好心的太监抱以微笑。

　　　　“柯氏参见皇后，诸位娘娘，及二位殿下。”柯楚楚弯腿，扭腰，起身。就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连一句吉祥话都没有，连同动作一气呵成。

　　　　在座的各宫娘娘，还有晋王齐王均是想笑又不敢笑。

　　　　郑皇后本没想拿捏她，可她的作法确实有点过份。毕竟是皇后，又素以仁爱著称，只是稍稍愣了瞬，便装着不介意，并和蔼可亲地给她赐座，笑道：“你应该称为我母后，娘亲亦可。”

　　　　“柯氏谢娘亲赐教。”

　　　　皇后稍感意外，微笑着点头，似是很满意的样子，说道：“此次就是让你来宫里走走，认认门，这些礼仪上的缺失，一家人没那么多计较。若是到了外面……”

　　　　皇后苦口婆心地教导，柯楚楚耐着性子听着。人家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无比顺从的样子。

　　　　郑皇后讲的过程中，还要来个旁征博引，嫔妃们跟着附和。柯楚楚听着不悦耳的挑衅和挖苦，装聋作哑便是。

　　　　各宫娘娘们只在见礼时看到了这位乡野夫人的笑话，后来再没机会，多少有些失望。都是贵人，怎能真的把嘲讽话说透。

　　　　“哟，真真是美呀，比去了珈蓝寺的洛姐姐还胜出一筹。”有个妃嫔轻笑道。

　　　　于是，大家又开始对她的相貌评头论足，只差指明她是殃民的祸国红颜。

　　　　“爹娘生的，柯氏幸而有之。”柯楚楚轻声回道。

　　　　她身后的两个婢女真是为她捏了一把汗，这个时候应该谦虚，应该夸赞娘娘们才是……但是见柯楚楚这两天的行事，她们又不敢悄声提醒，知道她是一个有主意的。

　　　　娘娘们脸色不好看了，这话怎么接？你们羡慕人家美貌，怪你们的爹娘不会生咯？这乡妇怎地如此不会说话，可气，太可气了。

　　　　“来。”郑皇后打起圆场说道：“随我们一起去御花院走走吧，咱们宫里的园子可不比那外面的。你到京城几日了，有没有去恩泽公园玩过？那是……”她笑着指向儿子，嗔怪道：“从这个公字你就能猜到，那是任何人都能游玩的地方。”

　　　　柯楚楚本能点头，实则已是不耐之极。

　　　　郑皇后继续讲道：“我们这些女人们成天有园子美景享受着，哪里有管过百姓们。只有晋王，他成天爱摆弄些新奇物什，又心系社稷，居然会想到在太后大寿那日，以太后的名义送给百姓的一座游乐园子。言明只要是大荣的子民，皆可进去游玩。你去了就知道，真是美不胜收啊，但比起咱自己的园子，还是差了些……”

　　　　柯楚楚终于见到了郑皇后一只完整的右手，自然撑开时，她的食指离中指甚远；小指比常人短了一寸不止，且歪扭有疾；食指与无名指倒是并得颇拢，可以夫妻白头……

　　　　柯楚楚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看向正微笑谦虚的晋王，这两人明显有母子相。按说，郑皇后的小指长成那样，应该是绝子之妇……食指大开，就知她婆媳极为不睦，听说皇帝的生母还未殡天，这郑皇后想必也是受辖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