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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若专宠-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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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正用着晚膳,挨坐着低言细语,透过雕花的红窗棱,柔柔烛光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凑在一起,温馨甜蜜。
  忽有个霁景轩的小丫头赶来,在晓莲的引领下来到两人面前,行礼禀道,“大爷请三爷过去有话说。”
  自若胭嫁过来,还从没见云懿钧找云懿霆单独说话的——许是有过,只是若胭不知情——今儿有什么要事?
  若胭着眼打量小丫头,低眉顺眼,不像个“假传圣旨”的,心中一笑,自己这是被何氏一次次的陷害吓住了,但凡见了霁景轩的人,都要先疑心动机,莫不是何氏看了自己送的礼,一直嫉妒难受到现在?转念却想,她纵然有什么恶意,也没有胆量对云懿霆怎样,既是云懿钧的意思,爷们之间有什么事,总不必我操心。
  云懿钧无非以长兄身份让云懿霆谨言慎行,往事不究也罢,如今正值国丧的特殊时期,千万不能做什么有损云家声誉之事,然他自己前不久才闹出没颜面的事,此时再训导弟弟,怕有些底气不足吧,兄弟俩估计说不了几句,就没了话语。
  云懿霆面色平静的应了声,又夹了几道菜放在若胭碗里,这才笑道,“慢些吃,我很快回来。”
  若胭起身送他出门,让晓萱跟着,却被他止住,按在桌前,“不必,你吃你的,晓萱留在你身边,我去去就回。”
  亲兄弟见面,无甚要紧,若胭不再坚持,随他自去,却不经意间,眼风瞟到那丫头紧张的咬唇,心中顿生疑窦,再看云懿霆,已转过影壁出了门去,忙唤来晓萱,令她随后跟去,晓萱迟疑道,“三奶奶,主子才说的,让奴婢留在三奶奶身边,自是不能离开。”
  若胭无奈的瞪她一眼,让晓莲过去看看,晓莲亦是不动,默了默,只道,“三奶奶放心就是,主子很快就回。”
  若胭翻个白眼,放下筷子,再看饭菜,索然无味,缓行到厅,才坐稳,果然见云懿霆大步归来,心中顿时安稳,喜滋滋的迎上去,就着灯笼将他左看右看,不见异样。
  云懿霆笑着捏她鼻子,“怎么?我和大哥说句话,还能有什么意外?”
  看来真是自己多心了,与何氏无关。
  若胭讪讪而笑,抱着他胳膊问,“那你告诉我,大哥找你何事?”
  “问几句前日宫里的事,他也听说了我在赵二身边,不知真假,故而问问情况。”云懿霆挽她进屋,略有迟疑,随即轻描淡写的回答,“先帝驾崩之时,宫门重锁,除近臣要员之外,百官不得入内,因此个中内情,大哥不知。”
  这个事若胭知晓,皇帝蹬腿这种事,哪能让文武百官都围在龙床前,乱哄哄的成何体统,何况,此事原在太后和太子的双重谋划之中,各有算计,宫门重锁是真,禁军遍布宫廷也是真,十六卫和各府府兵巡城是真,侯爷的军队整肃待战也是真,这些事,云懿钧知道的也不多吧。
  “内有大姐夫,外有父亲,宫里宫外固若金汤,再加上你,应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吧。”
  “呵。”云懿霆瞟她一眼,笑意温柔,“我都听说了,你竟然想到让晓莲去探父亲的动向,出乎我的意料,父亲兵营只是以备万一,恐太后联合地方驻兵围城,事情果如我们所料,当夜有探报来,霸州兵发一万,连夜奔袭京州,意图围城逼宫,被父亲于城外百里之外截住。”
  这是若胭全没想到的事,历史书的情节原来就这么默默的发生在自己身边,若胭顿时感觉,自己走进了古代战争史。
  “那,宫中如何?”若胭乍舌,“你当真假扮了内侍逼总管提前宣先君遗诏?”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想到云懿霆穿上内侍的衣服,是个什么模样,是不是还要捏着嗓子说话。
  云懿霆斜她一眼,也知她为何发笑,又捏她鼻子,无奈纵容道,“先帝驾前,就是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也要退开,不扮内侍,怎能随赵二一同进入先帝寝宫,至于逼总管提前宣诏嘛,这种大逆不道又留人把柄的事,何必我来做?赵二身边有的是急于出头立功的人,我不过从旁助力而已,再说,那内侍总管也是个识时务的,眼见八皇子迟迟不到,太子已在殿中,殿门口围着黑压压的禁军,当即就反应过来了,无需逼迫。”
  若胭瞠目结舌。
  “大哥就是问你这些?”
  “你以为呢?”云懿霆挑眉反问。
  若胭想了想,把上午的事说了一遍,云懿霆薄唇轻抿,没有什么惊异之色,只将她轻拥在怀,拍着她头,温言道,“你做的对,不必多想,凡事都有我。”
  若胭听他这话,又觉得他的反应有些与平时不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像是已然知晓,然而,如何知晓?
  

☆、厚礼

  又过了两日,大夫人才出宫回府,一连在栖凤宫陪了宸妃娘娘数日,今既归来,想必娘娘那边已经安顿好,自她回来不久,一家子女眷又聚了过去,这是第一次非节日喜庆的全家聚会,内容与目标都很明确,是为向大夫人打听宫廷实况。
  二房的婆媳几个各有心事,都不怎么说话,静观、静听,满堂上只听三太太和云归暮的声音此起彼伏,问个不休。
  大夫人倒也没有过多隐瞒,详略得当的说了说。
  云二小姐自入宫起,就颇受圣恩,虽说不至于宠冠后宫,也是恩眷不断、青眼有加,从初时的美人,到婕妤、昭仪,年初又晋位宸妃,稳稳当当,一帆风顺,古往今来,后宫硝烟不亚于前朝,血腥阴晦、起起落落都是惯常见的,似云归宸这般顺风顺水的,着实少见,除却先帝有倚重云家的原因,云归宸本身才貌双全、娴淑知礼,也是甚合帝心,故而才得这份独宠。
  虽说帝王家无长情,然云归宸与先帝这对老夫少妻也算是难得恩爱,先帝归天,云归宸哀伤欲绝,甚至绝食求死,一心要追随先帝而去,连腹中孩儿也不想要了,知女莫如母,大夫人正是洞悉女儿心情,当日才匆匆进宫,连日陪在女儿身边,说是陪伴,其实说监护和劝解更妥当。
  也是新君体恤加恩,钦尊为宸太妃,仍赐居栖凤宫不变,一应供应比同太后,又亲驾栖凤宫来探望,宽慰她静居养身,并金口玉言许诺,待孩子生下,男则封亲王,女则封公主,绝不薄待。
  如此这般,又有大夫人从旁宽慰劝导,云归宸无话可说,方将那要死要活的心,渐渐的平和下来。
  听到这里,若胭暗自唏嘘,说不上是怜惜她青春守寡,往后大半辈子都要深宫独守,还是惊叹她居然拥有一份凤毛麟角的皇室爱情,更多的只是感慨,各人命,各人路,悲欢离合、生离死别、贫富荣辱,万般无奈罢了。
  忽又想起云懿霆曾提到一个事,太后买通太医,在云归宸的汤药中下毒,意图害其母子性命,不知此事,大夫人是否知晓。
  她这里想着心事,旁边已说起另一个人来,“明太妃娘娘自请殉葬,留下遗书一封,今晨于灵前自缢了。”
  明太妃?若胭立即反应过来,就是周府二房周博简唯一的女儿周女贞,去年晋升明妃时,周府为此大宴,自己还随杜氏一起过去贺喜呢,一晃四季更替,物是人非,杜氏不在,明太妃也寻了短见。
  究竟是这个世界,情太深,还是人命轻薄?
  若胭一时迷糊起来。
  告退时,大夫人又招手示意她留步,笑道,“前儿个你生辰,我却不在府上,倒是误了,这是你嫁过来第一个生辰,偏赶上国丧,做不得酒席,这也是没奈何的事,热闹场面虽是免了,礼却不能免。”说罢,朝紫萍打了个眼色。
  若胭忙躬身笑,“晚辈小辰,怎好劳长辈惦记,得大伯母百忙之中挂怀,若胭已是感激不尽了。”
  和祥郡主说过办席,若胭只当敷衍,左耳听,右耳忘,不曾当真;侯爷也说过办席,这话当的真,因明白侯爷是真心疼爱自己;大夫人今儿当着全家说办席,若胭真是受宠若惊,即便因为杜氏的旧情,大夫人对自己有些怜爱,却相交甚少,并无太深的感情。
  话又说回来,即使没有国丧,今年这席也办不了,杜氏这孝还没除呢。
  转眼间,紫萍捧了个托盘走近,没有覆盖绸帕,是以一出场,众人就都瞧了清楚,一整套琉璃头面端放正中,华光璀璨、晶莹夺目,只叫众人看得倒吸一口气,各自神色变幻,既惊讶大夫人出手阔绰,又嫉妒若胭一个小辈的散寿罢,竟得这样宝贝。
  这托盘中,有这么一套头面已是稀罕,另外还有一只羊脂白玉镂雕龙凤呈祥的贵妃镯,此镯玉质润洁白腻、光泽饱满,通体流莹,玉晕生烟,堪称无价之极品。
  镯子旁边还有两只翠□□滴的坠子,皆是二指大小,晶莹剔透,绿光流淌,做项链坠或是做扇坠都是极好的。
  这……这礼物也忒贵重了吧。
  此时众人目光已突破寻常的惊讶与嫉妒,可称为惊骇到扭曲了。
  和祥郡主素来面容淡定,也为之变色,凝眸沉吟。
  若胭沉静含笑的看了看托盘,没有接,笑道,“大伯母疼爱之意,若胭心中铭记,若胭一向里懒惫、疏礼,承蒙大伯母不责备已心怀感念,这般厚礼,受之有愧。”
  和祥郡主送厚礼,是为了堵自己的嘴。
  大夫人无端示好,果然无端么?
  若胭细细一想就猜了个□□不离十,云懿霆帮助赵坤登基的同时,也帮宸妃娘娘查出汤药之毒及其幕后黑手,护她躲过一劫,保母子平安,虽说都是一家子,云懿霆这么做是他理所应当,但是大夫人感激,要借    自己的生辰来表达谢意,也就说得通了。
  果然,只听大夫人微笑道,“你莫推辞,你是个好孩子,温贤淑悌,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东西,你受得起。”说着,伸手遥指,“头面是太皇太后当年赐我的,我瞧着你戴上必定好看;那白玉龙凤镯是你二姐的心意,那是你二姐晋宸妃时,先帝赠送,天下只此一只,你二姐爱不惜手,数月来戴不离身,我今儿出宫回来,你二姐才从腕上褪下来,叮嘱了我送你;那坠儿是你五弟挑选的,这倒不知合不合你的眼了。”
  好嘛,不但是大夫人的礼,连宸太妃娘娘都把先帝赠的宝物送出来了,这还不够,云懿思一个小破孩居然也送了礼。
  这得是天大的颜面才能够吧。
  和祥郡主的脸越发沉了沉。
  三太太的脸则已经墨绿墨绿了,她这段时间,前半截沉浸在嫁女的喜悦中,后半截又跌落在女儿刚嫁就守丧的烦闷中,压根就没想起若胭来。
  如今大夫人当众捧出这么大礼,她一面撇嘴,觉得小题大做,一个侄儿媳妇的散寿罢了,有什么必要给这么多东西,一面又认为打了她的脸,这不是明摆着嘲讽她三房寒酸失礼嘛。
  何氏更是整个人都懵了,前两天她还自以为是的跑去找若胭显摆和祥郡主让她管了个布料库,谁知紧接着若胭就送了数不清的名贵珠玉和布料过来,晓萱明明白白的说了,这只是和祥郡主送给她的一小部分而已,厚薄之分顿显,那也罢了,没想到大房又送这么多,牙关咬了又咬,越发清楚的认识到,自从若胭嫁过来,自己在府上的地位就一落千丈,数年来低眉顺眼积攒的人气渐渐消散,闲人一句“大奶奶贤惠温顺”远比不得和祥郡主的金银珠宝、侯爷的掌家玉牌和眼前这一堆光彩流溢的首饰。
  才进门一年就已经受宠至此,往后大半辈子居住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该如何是好?莫不是就这样坐等她爬到自己头顶作威作福?
  何氏越想越难安,几乎克制不住要颤抖,脑海中忽地想起两天前,自己一番哭诉后,云懿钧怒气冲冲的让丫头去找云懿霆的事,嘴角又不自觉的勾起一个阴凉的笑弧。
  若胭心忖,云归宸得了救,想要感谢弟弟,又不便直接赏赐,只好都转到弟妹身上,这也好说,难得云懿思小小男娃儿还记得我这个堂嫂,这坠子的价值虽远比不上头面和镯子,却是最纯净可爱的童心了。
  这个沉甸甸的大礼,收还是不收?
  若胭有些迟疑,若这东西单纯是给自己的,那必定不收,可很明显的是,人家不过借自己的手送给云懿霆的,这就不好代为拒绝了。
  指尖一颤,正准备抬起,倏的想起一桩久远的事,当初大郑姨娘假做赔礼送自己一只镯子,自己为确保没有麻烦,请教的张氏,有张氏发话,收下就理直气壮了。
  心念至此,若胭转向和祥郡主,恭恭敬敬的请示,“儿媳惭愧,蒙大伯母、宸太妃娘娘和五弟厚爱,赏赐厚礼,心喜却不敢擅自领受,还请母亲示下。”
  话是说得十二分恭敬,若胭心里却明白,和祥郡主看了半天也没动静没眼色,又怎么会说出让自己拒收的话,自己这么问她,也是给彼此一个台阶,婆慈媳孝,即是如此。
  如她所料,和祥郡主聚起笑容,温和的道,“既是这样,你便收下罢,你大伯母和我的意思一样,没给你办席热闹,还能少了你的礼么?”
  这话倒是简明,不拘大夫人原本什么意思,如今也都简化成“以礼补席”了。
  这样也好。
  若胭欣然领命,恭敬的接过,再次道谢。
  回到瑾之,若胭将得来的一盘子宝贝捧到云懿霆面前,撇嘴皱眉,“喏,这可都是托你的福了,又得了好些东西。”
  云懿霆扫一眼,心知缘故,笑道,“何必托我的福,她们自愿送你的。”
  “五弟与我亲近,送个小坠子也罢了,大伯母又何必那么贵重的头面,再说了,宸太妃娘娘怎么就记起我来?必是她将你助她脱险一事告诉了大伯母。”
  云懿霆亲亲她,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若胭厌厌的靠着云懿霆的胳膊,问他明妃之死,云懿霆少见的沉默了许久,目光中有些隐约的无奈,缓缓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她会走这条路,前几天我去宫里见了她,那时她便直言了无生趣,我以外祖身体相劝,她却道,先帝既去,祖父必不久矣,非旁人能回天。”
  明太妃是云懿霆的表姐,虽说周家还有个周好华嫁给赵乾,但是一码归一码,赵坤看在云府的面子上,未必不肯容明太妃安度一生吧。
  “明太妃虽是先帝嫔妃,然未生育……”
  若胭想了想,道,听说未临幸的妃嫔可以放归本家,未生育的妃嫔可自请出宫,亦可住在宫中,这个时代,已经废除了殉葬制度,一般来说,新君对先帝留下的后宫女人,还是很宽大仁慈的。
  云懿霆点头,“虽未生育,赵二不是狠辣之人,二姐可以安度余年,表姐也同样可以,是表姐不愿,她……”轻喟一息,“她自小机敏,不肯甘居人下,处处与二姐比论,比二姐年长一岁、早一年入宫,起初同是美人,后来每次晋升,都比二姐早一年半载,当年,周府之婿赵乾为太子,罗府之婿赵二为齐王,因此在表姐心里,她是处处领先二姐一步,偏偏二姐怀了龙嗣,她却没有……”
  从望族名门的小姐开始,一直攀比到宫中的得宠程度,这两人彼此大概就是后世常说的“父母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不知道两家长辈什么心思,反正周女贞较上了劲,可是,总不该因为云归宸多了个孩子,她就气得活不下去吧?
  若胭心念微动,许是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密事吧。
  果然,云懿霆说道,“太后对二姐下毒之事,表姐早就意外知晓了,然她……”
  然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者从旁协作助纣为虐?
  其实,身处宫中,撞上这种事,很少有人会路见不平一声吼吧,后宫之中,人人都是敌人,少一个敌人,有何不好?
  云懿霆没有明言明太妃究竟如何,只是道,“她的事,赵二本不知情,我亦不会说出去,是她自己心意已决,留书将太后所为尽数言明,这样……也好,换取一旨追封,庇护周家吧。”
  嫔妃自缢灵前,节烈可表,身份自当抬高一级,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就算高过云归宸了?
  若胭想苦笑一声,却笑不出来。
  

☆、说情

  先帝驾崩、明妃追殉,周老爷子好不容易养回的一点精神再度萎靡,整天整天的昏睡,醒来时也是老泪纵横,一家子老幼都围在身边宽慰劝解,各种汤药、补品不断,唯恐一丝弦断。
  新君敬老重贤,对父君留下来的老臣颇为关照,只因初始掌理朝政,政务繁忙,又要躬亲处理丧事祭奠,不能亲临周府探望,也让贴身内侍带了数不清的药材过去,代君探病,周府自从赵乾失势,门楣日趋黯淡,至此时,虽不至于老树倾覆,也自觉摇摇欲坠,再没敢料想新君如此厚待,免不得一番感恩戴德、一番啼哭唏嘘。
  云懿霆和云归雁每天都会过去陪护,侯爷和云懿钧也一得空闲就去探望。
  云懿霆曾说,等老爷子好些了,与若胭同往,看这状况,只得再往后延,在这垂危之时,若胭也不敢登门,万一天意弄人,自己才去一趟,老爷子就不好了,这“灾星催命”的恶名就挂上了。
  八月将尽,暑气减退,园子里蝉鸣稀疏,即使无风,也无闷热之感,阳光从枝叶间漏下,虚虚实实的落在窗棱。
  若胭漱了口,接过帕子拭唇,看晓萱呆愣愣的侍在身边,似乎想什么想得出神,遂笑道,“哓萱,国丧不禁吏民婚嫁,该做的准备还照常做着,这有好些日子没问你了,上次听你说定做的木器完工了好几件,都是丁铭在那头跑看着,今儿没什么事,你便还和丁铭一起张罗去。”
  这几天,若胭小心谨慎、旁敲侧击的从各个渠道把关于国丧的禁忌打听得七七八八了,早在前朝,就有明君下旨宣告天下,“令天下吏民,令到出临三日,皆释服,毋禁娶妇嫁女襟祠祀饮酒食肉者”,并且推行以日易月,三日易三月,以三十六日易三十六月,即三年,也就是说,老百姓只要守孝三日即可,就是朝延大臣及内宫也仅行丧三十六日,这一令下,算是给百官万民解禁了。
  是以,晓萱与丁铭的亲事照旧便是。
  然而,云归雁和许明道却并未遵此令,因云家早年有例在先,国丧一年内,男不婚、女不嫁,以尽臣子之道、谢先帝隆恩,如此,许明道要成为云家女婿,少不得也要依从云家的规矩。
  若胭说完好一阵,也不见哓萱答话,只低垂着头,静默都接过帕子,端了水走开,若胭正困惑这丫头梦游不成,又见她走近来,一声不吭都跪在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若胭唬了一跳,忙将她拉起,自己这三奶奶做了近一年,让丫头们下跪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哓萱这么冷不丁的行此大礼,实在稀奇。
  哓萱抬起头来,双眼已红,泪汪汪的惹人怜惜,哽声道,“主子此刻不在,奴婢才敢斗胆求三奶奶开恩,恳请主子再给丁铭一次机会。”
  “丁铭?他怎么了?”若胭惊讶的问,他做了什么错事让云懿霆很生气吗,怪不得这几天都见哓萱神情恍惚,几次欲语又止,原来是有心求情,奈何云懿霆整天粘在自己身边,她不敢开口。
  哓萱见若胭疑问,心知主子又瞒着未说,复又跪下,“上次夜袭,丁铭护卫有失,致三奶奶深陷险境。”
  若胭愕然,“这怪不得丁铭啊,应该多亏丁铭及时赶到……”
  话到一半,若胭就看到云懿霆沉步而入,面色深凝冷肃,目光扫过地上的哓萱,唯一皱眉,平静的道,“丁铭的事没有迁怒与你,我也是看在你素日照料三奶奶用心的份上,才格外宽赦,未尽依门规处置。”
  哓萱见了云懿霆,早已伏下身去,一动不敢动,等云懿霆说完,才惶恐答道,“主子恕罪,奴婢知道丁铭失职,主子宽宏才留他一命,是奴婢不忍,才悄悄向三奶奶求情,主子……”
  “下去!”云懿霆面色一沉,寒意顿生,“你如今胆子大了,敢动三奶奶的心思了。”
  哓萱一脸灰白,连连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惶惶然爬起来往外。
  “三爷——”
  若胭看着哓萱失魂落魄的背影,心里颇为酸楚,虽不明白云懿霆为何处罚丁铭,也为哓萱难过,丁铭和哓萱的婚事实自己亲口定下,如今丁铭出事,最近怎能不管,何况,丁铭这次受罚还与自己有关。
  云懿霆拉她坐在塌上,伸手抚上她的肩,眉已舒展,眼已温润,微微一笑,柔情似水,轻轻一语,恰似冬尽春至,冰消雪融,“若胭,丁铭的事情你不要管。”
  “哓萱她……”若胭急道。
  可云懿霆根本不容她再说下去,缓悠悠后仰,“我知道你心软,哓萱的亲事你亲口同意的,所以,我已减了处罚,留下他性命,你也不必为哓萱忧心。”
  若胭听了越发的着急,俯身贴近,一口气说道,“虽是留了命,想必处罚不轻,丁铭当夜来得及时,救我于危难,何罪之有?”
  “来得及时?”
  云懿霆消敛笑意,面沉似水,“当夜之事,我本是安排了丁铭带人守夜,他却大意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若非巧遇霍岩回京,一语惊醒,差点酿成大罪,你若有失,他便死万次也不足弥补。”言之于此,语气低沉冷戾,长眉蹙起,煞气凝于其间,令人心惊胆寒,与瞬间之前的温柔模样全然不同。
  若胭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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